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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的名字-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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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光线看出哪些是外侧的窗子,哪些又是内侧的,说不定凭借着太阳的位置,我们还能知道一个房间的方位呢!”

  我们回到有镜子的那个房间,朝似乎还未走过的第三扇门走去。向前直走过三四个房间后,我们注意到最后一个房间有一抹亮光。

  我僵硬地说:“有人在那儿!”

  “真有人在那儿的话,他已经看见我们的灯光了。”威廉说着,却仍然抬起手把亮光遮住。我们犹豫了一会儿,那抹光微微闪动,但既未增强,也未变弱。

  “或许只是一盏灯,”威廉说,“放在这里,好让僧侣们相信图书室里住着死人的灵魂。我们只得查个明白。你待在这儿,把灯光遮住,我过去看一看。”

  想到刚才被一面镜子吓坏,我仍然觉得很丢脸,想要让威廉恢复对我的观感。

  “不,我去。”我说,“你待在这里。我会很小心的。我个子比较小,手脚也轻快些。我谨慎些就是了。”

  威廉应允了。我向前走过三个房间,紧贴着墙,脚步轻得像只猫(或者像个溜进厨房偷乳酪的见习僧——这是我在梅勒克最拿手的一招),最后我走到露出亮光那个房间的门槛。我沿墙溜到门口右边的侧柱,偷偷望着房间里。没有人在里面,桌上放有一盏灯,灯焰跳动,冒出轻烟。那盏灯和我们的油灯不一样,它看起来反倒像个被掀开了盖子的香炉。说起来,它并没有什么火焰,只是一点余烬而已,烧着什么东西。我鼓起勇气,踏进房内。在香炉的旁边,有一册彩色鲜明的书摊在桌上。我走上前,在摊开的那一页上看见四种不同的颜色:黄、朱红、碧蓝和褐色。上面有一只可怖的怪兽,像是一条大龙,长了十颗头,用尾巴把拖在它后面的星星从天上扫到地上。突然间,我看见那条龙变成了很多条,背上的鳞片变得闪闪发亮,光芒四射,飞出了书页,绕着我的头飞转。我把头仰向后,看见天花板朝下弯,向我压来。紧接着我听到一种声音,像是一千条蛇一起嘶嘶作响,但并不骇人,几乎是诱惑的。随后一个女人出现了,沐浴在光芒中,把她的脸靠向我,对着我呼气。我伸手将她推开,却好像摸到了对墙书架上的书,仿佛我的手被拉长了许多。我已不晓得身在何方,哪里是地,哪里又是天。我看见贝伦加站在房间中央瞪视着我,脸上有一抹丑恶的笑,掩盖不住情欲。我伸出双手将脸遮住,我的手脚像是蟾蛛的脚,黏搭搭的,而且长了蹼。我相信我一定叫喊了,我的嘴里有种酸酸的味道。我投入无底的黑暗,接下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仿佛过了几世纪之久后,我醒了过来,听见脑海中有轰隆隆的响声。我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威廉正拍打着我的脸颊。我已不在那个房间里了,在我对面的墙上,写着:“愿他们免除俗务,永远安息。”

  “醒醒,阿德索,”威廉对我低语道,“并没有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都有……”我仍然感到错乱,说道,“那里,那头野兽……”

  “没有野兽。我发现你躺在桌子下胡言乱语,桌上有本阿拉伯的西班牙基督徒启示录,摊开的那页上绘有一条龙。但是从房里的气味我闻得出来,你吸入了很危险的东西,所以我立刻把你拉了出来。我的头也有点痛。”

  “可是我看到的是什么呢?”

  “你什么也没看到。只不过是那个香炉里烧着一种能引起幻觉的物质。我闻得出那味道,那是一种阿拉伯的迷药,山上的老人派他的刺客出去执行任务之前让他们闻的,可能就是这种迷药。这一来幻觉的秘密也被我们解破了。有人在夜间时燃起这种药草,好让擅自闯入图书室的人相信这里有恶魔看守着。对了,你看到了什么呢?”

  我还是有点迷迷糊糊的,只有尽我所能的,回想我的幻觉。威廉不觉大笑:“你所看到的有一半是你在书上看到的;另外一半则是你潜意识里的欲望和恐惧。某些药草便具有这样的作用。明天我们一定要和塞维里努斯谈谈,我相信他知道的比他告诉过我们的还要多。那只是药草,并不是玻璃师傅对我们提及的魔法。药草、镜子……这个禁地被许多最巧妙的设计保护着。利用知识来隐藏,而不启发,我不喜欢。神圣的图书馆被一个乖僻的心灵所统辖。不过今晚我们都够累了,还是先离开这儿吧。你还没完全恢复过来,需要喝点水,呼吸新鲜的空气。想要打开那些窗子是白费力气,太高了,而且说不定已有几十年没开过了。他们怎么会以为阿德尔莫是从这里跳下去的呢?”

  威廉说离开,好像很容易似的。我们都知道图书室的出口只有一个,那就是东边塔楼。可是现在我们在哪儿呢?我们已完全失去方向了。我们绕过来绕过去,只怕永远也走不出那个地方了。我的脚步不稳,直想呕吐。威廉一面担心我,一面为他的学识派不上用场而困恼。但这样的游走给了我们——或者该说是给他一个主意。假如我们走得出去,明天我们再回图书室来,拿着一根烧黑的木柴,或者其他可以在墙上留下记号的东西。

  “要找出迷宫的出路,”威廉说,“只有一个方法。在第一个新的接合处,以前从未见过的,我们用三种信号在走过的路上留下记号。由于在接合处的通道上已留有记号,如果你看到那个接合处是已经走过的,就在走过的那条通路上只记下一个信号。等所有的出入口都留了个记号,那你就要循着你的来路往回走。假如你碰到一两个尚未做记号的出入口,就在那面留下两个信号。经过只有一个记号的出入口时,你在那里再记下两个,这么一来,这个出入口就有三个记号了。你必须到过迷宫的每一部分,到了一个接合处,你不可以再走已记有三个记号的通路,除非其他的通路也都有记号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你是迷宫专家吗?”

  “不是,我只是把以前看过的一本古籍里的记载说出来罢了。”

  “你用这种方法,就走出迷宫了吗?”

  “我从来没试过。但我们还是可以试一试。再说,明天我就会有眼镜,也会有更多的时间看书。或许使我们混淆不清的就是那些花体字,我们可以由图书的安排归纳出一条规则的。”

  “你会有眼镜?你要怎么将它找回来呢?”

  “我说我会有就会有,我会配制一副新的。我相信尼科拉斯师傅一定渴望有个这样的机会,试试新玩意儿。再说他的工作场里各种尺寸、厚薄不同的玻璃多着呢。”

  我们继续徘徊,找寻出路。突然间,在一个房间的中央,我觉得有只隐形的手抚摸我的脸颊;同时,在这个房间和下一个房间里,响起了一声非人非兽的呻吟,好像有个幽灵在这里荡来荡去。到这时,我对图书室的奥秘事物应该已有心理准备了,可是我仍不自禁惊恐万分地向后跳。威廉必定有过和我相同的经验,因为他一边摸着脸颊,并且把油灯举高,环顾四周。

  他举起一只手,检查似乎明亮了些的火焰,然后舔舔手指,将它举到眼前。

  “没什么。”他说着,指着对面墙上,约莫一个人高的地方,那里开了两个很窄的缝隙,把手伸到那里去,就感觉得到由外面吹进来的风;把耳朵凑上去,便可听到外面呼呼的风声。

  “当然,图书室一定要有通风系统的。”威廉说,“不然里面的空气会闷死人,尤其是夏天的时候。此外,那些缝隙也可以送进适当的湿气,免得羊皮纸干裂。建筑师的精明真是处处可见。把那些细缝开在某个角度,这样在多风的夜晚,有强风由那里渗入时,会和别股风相触,在室内形成漩涡,发出我们所听见的声音。除了镜子和药草外,这会使闯进这里来的人更加害怕,就像我们刚才还不甚了解的时候一样。我们有一刹那不是还以为有鬼魂凑在我们的脸旁呼吸吗?等我们感觉到吹进来的风之后,才弄清楚的。所以,这个神秘也解开了。只是我们还是不知道怎么出去呀!”

  我们一边说着,又漫无目的地前行,连墙上的花体字也懒得看了。我们走到一个以前没到过的七边形房间,通过附近的房间,却没找到出口。我们往回走,摸索了将近一个钟头,根本不去想究竟位于哪个方向。有一会儿,威廉认定我们是没指望走出去了,只能找个地方歇一歇,捱过这一夜,希望明天马拉其会找到我们。就在我们为这次探险的可悲下场叹息不已时,却突然发现我们又回到了和楼梯口相通的房间里了。我们热切地感谢上帝,精神高昂地下了楼。

  一走到厨房,我们立刻冲向壁炉,走进藏骨堂的走廊里,我发誓那些望着我呲牙咧嘴的骷髅头,一个个就像面带微笑的好朋友。我们回到礼拜堂,由北边的门走出,最后高兴地在墓碑上坐了下来。夜间清凉的空气无异于神圣的香油。夜空中群星闪耀,图书室里的幻觉霎时消逝无踪。

  我松了一大口气,说道:“这世界多么美啊,迷宫又是何其的丑陋!”

  “假如有解开迷宫通路的走法,这世界将会多么美!”我的导师回答。

  我们沿着礼拜堂左侧前行,经过大门,(我扭开头,避免去看启示录的长老:“有虹围着的宝座”!)穿过回廊,到达朝圣者招待所。

  院长站在招待所门口,严厉地瞪着我们:“我找了你一夜。”他对威廉说,“我在你的房间,在礼拜堂……到处找不到你!”

  “我们追踪一条线索去了。”威廉含糊地说,掩不住他的困窘。

  院长凝视了他好半晌,然后以低沉而庄严的声音说:“晚祷一结束我就在找你了。贝伦加没有出席。”

  “你想跟我说什么呢?”威廉露出愉悦的神色。事实上,现在他已断定躲在写字间里的人是谁了。   ※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晚祷时他没有坐在席位上。”院长又说了一次,“而且到现在还没回他的寝室。晨祷的钟就要响了,我们等着看他会不会再出现。否则我只怕又有什么不幸事件了。”

  晨祷时贝伦加依然缺席。

  第三天

  我的理智警告我离开

  那个呻吟的东西,

  可是某种欲望却怂恿我前行

  似乎正想参与一件神奇的事……

  第十六章

  晨间赞课至早课之间

  贝伦加失踪了,在他的房里找到一块染有血迹的白布

  在写着这些字时,我感到虚弱无力,一如我在那一晚——应该说是那天早上——的感觉。我该怎么说呢?晨祷之后,院长把惊慌的僧侣们都派了出去,到每个地方去找贝伦加,结果一无所获。

  快到晨间赞课时,一个修士在搜索贝伦加的房间之际,找到了一块藏在草铺下染了血迹的白布。他把那块布交给院长。院长觉得这是最不祥的恶兆。佐治也在场,他一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便说道:“血?”仿佛不很相信。他们也对阿利纳多说了。

  阿利纳多摇摇头,说道:“不对,不对,第三声号角一响,是水带来死亡的……”

  威廉检查过那块布后,说道:“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那么贝伦加在哪儿?”他们问他。

  “我不知道。”他回答道。   ※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埃马罗听到他的话,仰头望天,喃喃对圣塔布诺的彼德说:“典型的英国人。”

  快到早课之时,太阳已升起,仆人们都被派到山崖下去搜寻。

  他们在上午礼拜时回来了,什么也没找到。

  威廉告诉我说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们必须等待。然后他便到铸造房去找玻璃工匠尼科拉斯去了。

  我坐在礼拜堂内,靠近中门之处,听着弥撒曲。后来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而且睡了很久,因为年轻人所需要的睡眠好像比老年人多;老年人已经睡得过多,准备永久安眠了。

  第十七章

  上午礼拜

  阿德索在写字间里思索修会的历史及书籍的命运

  我走出礼拜堂时精神多少恢复了些,心灵却迷糊困惑,惟有在夜晚,身体才能得到安宁的休息。我上楼到写字间去,获得马拉其的允许后,开始翻阅着目录。事实上,当我心不在焉地瞟着眼前匆匆翻过的书页时,我却在暗中观察修士们。

  我为他们的镇静、沉着感到惊讶。他们都专心工作,好像已忘了有一位兄弟到目前仍行踪不明,而另外两位又死于非命。我告诉自己,聚集在这里的,是我们修会中的伟人。多少世纪以来,许多像他们这样的人见过蛮族入侵,掠夺他们的修道院,将赫赫大国付之一炬,然而他们仍孜孜勤读,珍爱着羊皮纸和墨水,说着已传诵久远,而且将被他们继续传诵的话。千年至福快到临之时,他们继续阅读、抄写,现在当然更没有理由停止了。

  前一天,本诺曾说过为了获得一本珍贵的书他会不惜犯错误。他没有说谎,也不是开玩笑。一个僧侣应该谦卑地爱着他的书,为书本着想,而不是只求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但是俗人会被女色迷惑。不受修道誓约的神职者会渴慕财富,僧侣们也难免被知识引诱。    ※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我翻着目录,只见一连串奥秘的书名在我眼前跳跃,甚至也有讲述罪行的。我并不觉得惊愕。对这些矢志写作的人而言,图书馆无异于圣地耶路撒冷,也是一个位于冥府和人间边界处的神秘世界。他们被图书馆所支配,迷醉于它的允诺,服从它的禁令。他们为图书馆而活,以图书馆为生活重心,只希望有一天能将它的秘密完全揭发。所以他们可能冒着生命的危险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或者行凶阻止某人把他们珍藏的秘密据为己有。

  诱惑,确切地说,知识的虚荣。我们的神圣创始者可以在不求甚解的情况下抄录,完全遵从上帝的意志,祈祷之时不忘书写,书写之时也不忘祈祷,和今日的抄写修士大不相同。为什么现在已大相径庭了呢?哦,这并不是修会堕落的惟一证据!修会的势力变得过大,修道院院长和国王抗衡。在阿博身上,我不是看到一个独裁君主的化身,想要解决君主的争论吗?修道院所积存的知识现在被用来交换货物,成为骄傲的理由,自夸和威信的动机。我们的院长展示装饰过的手稿,一如武士炫耀他们的甲胃和旗帜……因此现在(简直疯狂之至!)当我们的修道院也失去了学习的领导地位;教会学校、都市自治体和大学所抄录的书籍也许比我们更多更好,而且创造新作,这或许是许多不幸的肇因。

  我所在的这家修道院,可能已是最后一家可以以学问的创作及再创作自夸的。但或许就为了这个原因,僧侣们不再以抄写的神圣工作为满足。追求新奇事物的欲望,使他们也想创造新作,却不晓得这么做是自毁长处。而当时我已隐约意识到这一点(如今年龄和经验使我确切地肯定)。因此假如他们所欲创造的新学识可以在外界自由流通,那么那个神圣的地方和教会学校或城市的大学便没有什么不同了。另一方面,修道院保持孤立,维持完整的威信和力量,并未因争论和神学妄想而腐化。我暗自想着,图书馆所以被黑暗所环绕是有原因的:虽然学识因而有所保留,但只有在这种连僧侣们也求之不得的情况下,它才不会受到污染。学识可不像硬币,经过广泛的流通之后还能保持完整;它就像一件华服,会随着穿着次数和夸示逐渐破旧。事实上,一本书不就是如此吗?被太多人摸过之后,书页会摺起发绉,墨水和金饰会褪色。我曾看过蒂沃利的帕西菲库斯翻阅一本书,那本书的书页因为温度所致,全都粘在一起了。他把拇指和食指在舌头上沾了沾,再将书一页页翻开,结果每一页上都留下了口水的痕迹,不但书角摺起,而且书页都有曲折的皱纹,一如过度的纵情美色会使战士软弱无力,这种过度的占有和好奇心,也会使书本染上终会作废的“疾病”。

  那么该怎么办呢?不再阅读,只是保存下来吗?我的恐惧是否正确?我的导师会有什么看法呢?    ※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我的附近坐了一个标示员,约纳的马格努斯,他刚用浮石把皮纸刮干净,现在又用白奎将它弄软,随即用尺把它压平。坐在他旁边的是托莱多的拉巴诺,他已把羊皮纸钉在桌上,在两边钉出小洞,现在正持着尖笔在纸面上划横线。很快的这两页纸上都将会充满颜色和形状,成为一种圣物。那两位修士此刻都仿如置身人间天堂。他们在创作新书,那些会被无情的岁月摧毁的书……因此,图书馆不会被任何世间的势力所威胁,它是一种活的东西……但如果它是活的,为什么不能冒着知识被污染的危险而开放呢?这就是本诺,甚至是维南蒂乌斯所希望的吗?

  我觉得困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害怕。一个见习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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