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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婆婆笑道:
“难得你们一见如故,让老婆子高兴。格格倒是一番诚心。十分难得。好在这里不是亲王府,谈不上体制,冷翠也就不必太过谦辞。现在我来为你们说明黄杜鹃和绿芦荟的用处。”
这时候小丫鬟乖巧的送上来新泡的上等好茶,还有好几种精致的茶点,非常恭敬的一一奉上。
余婆婆笑道:
“小姑娘,这些日子老婆子已经生受你们几位的伺候,说实话我还真的有些不安,我看从现在起,你们几位就不必这样照应得无微不至好吗?”
小丫鬟垂手站在一旁说道:
“婆婆说那里话,自从婆婆来到这里,没有多久日子。就治好了我们格格的病,让我们格格有了快乐的笑容,我们几个做婢子的。心里甭说有多么感激。把婆婆你老人家当作是神明,侍奉婆婆是我们的荣幸!”
婆婆一听呵呵笑道:
“好一个能言善道的小姑娘!”
明格格对郑冷翠说道:
“冷翠姐,她的话没有错,不仅仅是她们几个,就是连我自己,把婆婆奉为神明尊为恩人。”
婆婆说道:
“格格,我说过,这是缘份,既是缘份,就不要常提谢字。”
明格格说道:
“婆婆。我是要让冷翠姐了解我的内心对婆婆以及对冷翠姐有多么感激。”
于是,她毫不掩饰的将自己浑身长了不知名的恶疮,种种痛苦,包括身体上的和心里的,使她几乎痛不欲生。朝中和京城里群医束手。幸亏婆婆来到这里,很快就治好了恶疮。
婆婆说道:
“还不能算是治好。”
明格格叹口气说道:
“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冷翠姐,你无法想得到。我浑身长疮的样子,不止是痛苦,头上掉头发,脸上肿变了形,如果不是我心里不服气。我认为:我没有做坏事,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要不然我早就自了残生。”
她指着自己的脸。
“现在我的脸已经有人的模样了,以前不是这样的,眼是斜的、鼻子是肿的、嘴是歪的,整个脸被恶疮扯得七歪八斜。像是夜叉!”
郑冷翠衷心的说道:
“看到格格如此秀丽姣好的脸,真叫人难以相信以前的事。”
婆婆说道:
“我说过。现在还没有恢复格格原有的美貌容颜,只等待你携来的黄杜鹃和绿芦荟,就可以一竟全功了!”
郑冷翠赶紧从包袱里取出另一个包裹,解开以后。里面有两层油纸。最里面还有水份,保持着湿润。
婆婆取出黄杜鹃和绿芦荟,不禁赞道:
“冷翠,你真的是细心,包裹得这样仔细。”
郑冷翠连忙说道:
“婆婆,我可不敢掠美居功,包裹这几朵花和一截芦荟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专家。”
婆婆点点头说道:
“这其中的过程想必曲折得很。我们以后再谈。现在我们一齐来看看这两样罕见的稀世奇珍吧!”
慢说明格格自幼生长在亲王府,没见过这种奇花异卉,就是余婆婆也是只知道有这种东西,也不曾亲眼目睹过。
三朵肥硕的黄杜鹃,依旧鲜艳动人。比平常见的一般杜鹃花,更大出许多。而那一截芦荟,肥厚半寸有余,鲜嫩欲滴。
婆婆指着黄杜鹃说道:
“黄杜鹃其实有毒性,熬汁服下,可以致人于命。但是。造物者就是这样奇怪。黄杜鹃虽然有毒性,却也是祛毒最佳的药材。像这样几百年生长的黄杜鹃,可以清除任何毒症。”
她拈起一朵黄杜鹃。
“慢说是如此新鲜的花朵。就算是枯干已久的,只要熬上一桶水。洗上两次,浑身上下。百毒消除,无论疮疤如何难看,很快就会恢复原有的旧观!”
明格格睁着大眼睛,以难以置信的语气叫道:
“婆婆,真的啊!”
婆婆笑道:
“虽然我还没有实际的经验,但是,我相信,民间村宅传闻古方。”
她又拿起那一截芦荟。晃了晃说道:
“芦荟本来就有润肤和滋生头发的功效。这一截芦荟的汁效更是惊人,因为几百年来吸取日月精华与山川灵气,已经不是普通芦荟,而是宝物。只要几滴汁液。调制成水。用来洗头、润肤。会有意想不到的功效。”
明格格已经不再戴软罗帽,她不自觉的抬起手来,抚摸着那一头稍嫌枯黄的头发,婆婆笑道:
“格格,用这种芦荟汁调水洗头,不需要多久寸日。就可以还你一头如云的青丝!”
明格格顿时眼泪流了下来。她拉着郑冷翠的双手.哽咽着说道:
“冷翠姐,你听听,婆婆所说的这些,你是不是我明珠的再造恩人?我叫你一声‘姐姐’,那里能表达我对你的感激?”
郑冷翠也深受感动。
她可以理解明格格的心情。
以格格的家世,她又是本来就生长得国色天香。只因为长了这样无名恶疮,害得她承受双重痛苦,而且自我放逐,隐居在这孤独的别庄,与世隔离,这种心情,是不难想像的。
如今,有人能让她恢复昔日容颜,实际上就是恢复昔日的生活,她又成为亲王府里最受人敬爱的明珠格格,在格格来说,这真正是天大恩惠,而她感恩的心情,也不难想见的。
郑冷翠只是微笑的说道:
“格格的谦虚,令人敬佩!但是。在这别庄之内,倒也无妨。等到格格一切如常之后,回到亲王府。可就不能这么随便不讲体制了!”
她说到这里,又忍不住笑道:
“其实一旦格格恢复正常以后,婆婆和我都要离开的。自然也就不会有称呼上的困扰了!”
明格格叹了口气说道:
“实不相瞒冷翠姊,自从我害了这种恶疮,我隐退,早就想一死了之,我活着,只是为了不服气。”
她停顿了一下。
“我尝尽了人情冷暖,受尽了冷眼歧视,如今幸而有婆婆为我治好了病,我是不打算再回京城去了。那是令我伤心之地。”
婆婆说道:
“那怎么可以,淳亲王的格格不回京城要去那里?再说,愈是伤心之地,愈是要回去。”
明格格忽然凄凉的苦笑了一下说道:
“婆婆你知道吗?我十五岁得病。避居到别庄已经五年,算来已经是廿一岁的人了。还没有一个廿一岁的亲王格格没有出嫁的……其实十五岁那年也曾经有过……”
婆婆说道:
“曾经有过一段豆蔻爱情对不对?如今那人呢?”
明格格忿然说道:
“再也不要提他,自从知道我得了恶疮,就避不见面,不出一年,就和一位姑娘成亲。”
婆婆倒是认真的说道:
“固然是有些令人生气,其实再想一想,倒也可以凉解他。姻缘天定。格格的未来一定有一个美满姻缘。”
明格格说道:
“我方才说不回王府。是真心话,就让我随着婆婆和冷翠姊飘泊江湖吧!”
婆婆连忙念了一号“阿弥陀佛”!笑着说道:
“罪过!罪过!这飘泊江湖岂是格格你这等金枝玉叶所能过的日子!”
明格格说道:
“什么金枝玉叶?一旦得了恶疾,连路旁的一根小草都不如。婆婆!我真的看透了世情,已经有万念俱灰的心境。”
婆婆认真的说道:
“格格。万念俱灰岂是你这样年龄的人说的?千万不可!千万不可!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让格格恢复昔日的容颜,一个美貌如花的王府格格,还怕没有皇子王孙来追求吗?”
明格格很坚定的说道:
“我绝不会嫁给那些势利现实的纨裤子弟了,不怕婆婆和冷翠姊笑话,如果我今生还要嫁人,一定会嫁给……”
婆婆忽然拦住地说下去,打着哈哈说道:
“格格,今天不谈这件事,我老婆子心里有个预感:格格未来一定会嫁得一位英雄夫婿,白首到老。”
明格格也被婆婆说笑起来。说道:
“但愿婆婆的话能应验!”
大家一阵说笑。格格显得十分高兴,吩咐厨下准备酒菜。
说也可怜,明格格自从住进别庄以后,就断了荤酒。五年来第一次吃荤是婆婆要替她准备的猪油炖大枣。如今一旦要准备酒菜。可难为了厨下。
余婆婆是何等精明的人。一看到小丫鬟脸上露出难色。便立即说道:
“现在不必准备酒菜,等待格格的身体一切恢复到正常。我们要好好的庆祝一番。但是,饭不能不吃。和往常一样。请厨下准备三碗素面,饱餐之后。老婆子要准备今天晚上开始为格格作最后阶段的治疗。”
明格格惊喜说道:
“婆婆,你是说今天晚上就要开始么?”
婆婆说道:
“早一天开始,格格早一天复元,那正是我心里所愿。”
明格格顿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的说道:
“婆婆,你的大恩大德,真不知道要怎样报答。”
余婆婆笑道:
“格格又来了!老婆子不是说过吗?这一切都是一个‘缘’字,你我有缘,还说什么报答。说不定我老婆子有一天对格格有所求,岂不是彼此扯平么?”
明格格断然说道:
“只要婆婆对我有任何交代,我无不应允。但是,这绝不足以扯平婆婆的恩德。”
小丫鬟很快送来三碗素面。无非是香菇金针木耳蔬菜之类,清香可口。
小丫鬟一直在一旁说着:
“婆婆真是体恤下人,不过,就算是格格不交代,我们也要准备盛大的酒宴,为格格庆生称贺。”
婆婆笑道:
“好一个庆生宴!格格此番痊愈,重新回到京城,果然是一个崭新的生命,确实应该庆贺,不过,那不是现在。”
她转过来望着明格格:
“格格不要再说不回京城的话,王爷和福晋岂能平白失去你这个女儿?恕我老婆子多嘴,能以一颗宽恕的心面对未来,你会觉得人间竟是如此的美好。”
明格格竟然又滴下眼泪,没有再说什么,可见得这五年恶疮给明格格创痛之深了。
婆婆叹口气说道:
“格格的心情我是不难了解的,但是,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迎接新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事。”
她又回头对小丫鬟说道:
“我说不是现在,那是因为这一段治疗期间,饮食仍然以清淡为主,所以。庆贺的酒宴不可不备,但不是现在。”
三个人吃完素面,婆婆首先吩咐:
“准备在另一间房里架一口铁锅,一张平板木床、几捆干净的白布。并且要架起一个临时的灶。”
明格格怯怯的问道:
“婆婆,今天就开始吗?”
余婆婆说道:
“当然,能早一天让格格恢复本来的面貌,就不要多作延迟。”
她说着话,语气突然加重。
“对不起!从现在,大家一切都听我老婆子的,这是一次生与死的搏斗……”
郑冷翠忍不住插口说道:
“婆婆,治疗恶疮罢了,有那么严重吗?况且格格已经好了大半。”
婆婆沉重的说道:
“黄杜鹃性毒。几百年的黄杜鹃其毒可想而知,我又缺乏这方面的临床经验,岂能不小心行事?所以,必须要有万全的准备。才能万无一失。”
她吩咐明格格开始休息,以充沛的体力,良好的精神,迎接第一次治疗。
她吩咐邱七立即赶往京城,禀告王爷和福晋,在这一段期间,不要前来别庄,只要时间一到,自然会还给王爷和福晋一个美丽健康如昔的格格。
她吩咐郑冷翠要多巡逻别庄四周。以防任何人等前来扰乱。
她吩咐将治疗的房间,四周都用纸糊起来,大锅就架在房里,除了一个生火的小丫鬟,其他人等一律不准进入。
余婆婆一连吩咐下去,就如同指挥作战一样,在严令中自有条理。
她又很细心的为明格格点了睡穴,让她足足睡够五个时辰才醒来。
她自己则携带着郑冷翠回到住处。
别庄里人手不多,但是,办事效率很高,早已经为郑冷翠准备了舒适的卧房。
余婆婆说道:
“冷翠,你这趟采药的经过。想必是曲折离奇。但是。以后再说好吧!”
郑冷翠立即说道:
“婆婆,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辱所命,能够将两件珍贵的药带回来。至于这其中的诸多事情,以后多的是时间.还怕没有说出的机会吗?”
余婆婆点点头说道:
“别以为老婆子不知道。你此行一定历经风险。而且还有不少问题要研究解决……”
郑冷翠叫道:
“婆婆……”
余婆婆摆摆手说道:
“问题想必还非常重要。但是,不要慌!以后再说。现在我最需要的是保持一颗宁静的心,来从事医疗的各种作为。”
郑冷翠不禁问道:
“婆婆,到底有几成把握?是有危险吗?”
余婆婆说道:
“当然是十成把握,医疗不能心存侥幸的。我熟读本草,相生相克。知之甚详。只是这黄杜鹃太过霸道。不能不小心谨慎从事。所以。我要一个安静而又安全的环境。”
她紧握住郑冷翠的手:
“冷翠,此次治疗初期的几天。是重要的关键,不能有惊扰,别庄的安全,都交给你了!”
郑冷翠果断的说道:
“婆婆但请放心……”
余婆婆说道:
“你的武功我还能信不过吗?只是我要提醒你,这里是京城近郊,各色人等都会有,我们只是保持别庄的安全与安静即可,不伤人为上策。”
郑冷翠悚然应“是”。
余婆婆将诸事交代清楚之后,自己回到住处,在床上打坐,闭目行功。
直到黄昏,婆婆携带着药囊,到前面叫醒明格格,看到格格神清气爽。非常满意。两人并没有多说什么,交会了一个眼神。便相携到后花园单独一间大房子。这里原是培植花苗的暖房,临时改成医疗的地方。
在房子外面回廊上,架了一口大锅,锅里装满了一锅水,一个小丫鬟正在添薪烧火。
房子里,除了一张木床。一个大木桶,还有一个衣架,是空徒四壁,如果把房门关起来,这间房子可真是密不透风。
余婆婆从包包里取出一朵黄杜鹃,放在外面大锅里,盖上锅盖。吩咐小丫鬟一旦水烧开了以后,立即将锅下的柴火减小,再用小火闷炖一炷香的时间。
她回到房里,对明格格说道:
“这一锅热水倒在桶里。你要浑身上下,包括头面在内。都要仔细的洗。慢慢的搓。根据书上记载。这种黄杜鹃熬的水,洗在身上,会有一种轻微的刺痛,愈是有疤痕的地方,愈是痛得厉害。但是,不要害怕,这正是药性发生效果的现象。”
她顿了顿,然后再说道:
“一般黄杜鹃要用上几十朵花,煮过一次,就没有用处,这朵黄杜鹃是几百年老树长出来的,不同于一般,煮的水会很浓,而且煮过之后,还可以再煮十次,效果仍然一样。”
余婆婆忽然笑了笑。
“我说的都是实话,这种几百年的老黄杜鹃我没见过。更没有用过,一切都是书上讲的,也就是说我没有实际的临床经验,多少是冒有几分危险。格格如果有所顾虑,我们可以暂缓几天。以后再说!”
明格格立即说道:
“婆婆说那里话来,我对婆婆有绝对的信心,从来没有怀疑过。更没有什么顾虑,自从婆婆说可以为我治好身上脸上的疤痕,我早就期待着这一天。婆婆,请开始吧!”
她微微叹口气。
“说实话,一个女人害了这样的恶疮,真是生不如死,就算是这黄杜鹃把我毒死了,我也是死而无怨。”
婆婆点点头说道:
“格格能有这样的决心和信心,老婆子就放心了。不过,老婆子可以告诉格格,我也有了万全的准备。一旦真的由于药性太强,发生中毒现象,我也有因应之方。现在最需要的是格格的信心。”
明格格很坚定的说道:
“自从婆婆为我治好了恶疮。不疼痛、不流脓,不再腥臭难闻,使我活得不再像是畜生,我已经是心满意足。我这些天来,活得比任何时期都快乐。婆婆,五年的枷锁,一旦卸除,我的心充满了感恩。就算是我现在中毒死去,我也含笑而死,婆婆你尽管照你的方法来施为吧!”
格格说得意辞恳切,令人感动。
婆婆一直在点着头,用手握住明格格的手,望着她说道:
“格格,如果我不能还给你一如往昔的皮肤。我也枉被人叫了几十年的赛华佗!”
这一阵说话时间,小丫鬟跑进来说是黄杜鹃已经用慢火熬炖好了。
婆婆吩咐用小桶。一桶一桶舀到大木桶里来。
小小一朵黄杜鹃,竟然熬成一桶深褐色的水,不但水的颜色浓,而且水也变得很稠,成一种稀释的薄薄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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