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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个有忍性的孩子。
林老太太忽然问:“我瞧见七郎和你说了会子话……七郎一向不与人轻易言笑,倒是和你投缘,只是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见他笑的开心,不妨也说与我听听,跟你们一起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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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沈家长女,文下有直通车。
118、初定
将离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这天下的事都是如此,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林暮静三番两次跟她说话,不只碧儿等人看的分明,想来林老太太,林夫人那也都早就得了信儿。
她早知道会有问她的一天。
不过没想到是老太太问的这么直接,就像是长辈看着小辈,还带了点调侃微笑的意思。她还以为得兴师动众的拷问一番,责斥她为什么无端端的勾引主子呢。
将离只实话实话:“七爷仁心,对奴婢们一视同仁,与奴婢搭话,也不过是瞧着婢子局促紧张罢了。倒也没说什么,就说婢子脸色不太好看,他寻了一些补气血的药来给婢子罢了。”
林老太太呵呵笑道:“也不怪你和七郎投缘,瞧你这小丫头,生的眉清目秀,带着一团和气,连我瞧着都觉得你怪可怜见的……”
将离只低头道:“是老太太和七爷心地慈善。婢子能投老太太和七爷的眼缘,是婢子的福份。”
老太太问将离:“听说你是四郎救下的,又服侍他有一段时间,怎么他走没跟着四郎回京城呢?”
将离道:“婢子能得林大人相救,是婢子的荣幸,能够服侍林大人得以报恩,自然也是幸事,但林大人公务繁忙,自有他的考量和安排,究竟是为着什么,婢子可就不清楚了。不过大人怎么安排,婢子就怎么做也就是了。”
林老太太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一时沉默不语,只盯着将离乌黑的发顶出神。将离也不说话,只是一下又一下均匀的用力。
老太太收了收腿,道:“够了。你也歇歇,好好坐着说话。”将离捶的不累,她的腿总这么一个姿势,都快要坐麻了。
将离就垂头应是,自在老太太脚边的小杌子上坐了。
老太太便不再问她和林暮阳兄弟之间的瓜葛,只拣闲话说,问起她家中有什么人,可有兄弟,又家住哪里。
将离一概说不记得了。
老太太叹道:“你也是个可怜人。小小年纪,就要看人脸色。仰人鼻息的活着。”
将离只是道:“不管是人下人,还是人上人,都各有各的活法,婢子虽然身份低微,成日劳作,却也未必不是一种福份,老太太倒不必替婢子挂心。”
老太太似乎很感兴趣,问:“这话怎么说?难不成你还乐于做人下人?”
将离浅笑道:“这婢子可不敢。婢子也是俗人,开门七件事,一样也少不得,况且也是从小到大吃过苦的,并没有那么清高。且不说人下人的苦处,但是本分。安定,温饱,无忧,如果没什么特别的贪心。也已经算是不错的生活了。至于人上人么,婢子也只是冷眼瞧着。顺嘴胡说罢了,以己推人。但凡活着,心里都有些想头,站的位置越高,想的事情也越多越远,自然忧从此生……”
她才说完,老太太便笑出来,道:“你这孩子,瞧着闷声不出语的,说出来的话倒是在理。你可识字么?”
将离道:“略略认得几个。”
老太太便把手边的一本佛经拿了过来,道:“你且把这段话给我念念。”
将离应声是,接过来念道:“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老太太道:“人生在世,人们只知道追求、私欲,妄想以为得到的越多就越是福,其实未必。依我看,大富大贵也罢,高官权位也罢,都不如简简单单的为好,像你说的,心里头想的越多,烦恼越多,纵然山珍海味,绫罗绸缎,却也只不过是一场虚华的梦幻罢了。”
将离自然只是应了,却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看的如此透彻的。老太太是活了一大把年纪,而自己则是因为机缘巧合,活了两辈子,深知世上所有,真的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因为预知自己会早早的死去,也因为看过自己走的时候空空如也,所以才能放得下。与其说是放下,不如说是无耐的清醒。
但旁人并不这样想,说不定还会以为将离是故作清高。
诚然,世上人有几人不追求更富足的生活,更大的权势,更高的位置?只有手里握住的东西多了,才能活的更有自由些。
像将离这样,纵然衣食无忧,可是命运始终掌握在别人手里,不知道哪一天心血来潮,喜怒不定,就把她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的粉碎了。
老太太忽然停下话头,道:“将离,如果我要你去服侍七郎,你觉得如何?”
将离怎么也没想到老太太会把主意打在自己头上。就为了七爷时常跟自己说两句话?如果就以这个做为评判的最后标准,那对于府里那些觊觎了林暮静许久的丫头们来说也太不公平了。
将离愕然道:“老太太,您的意思是?”
林老太太道:“我不跟你绕圈子,实话说吧,我想把你许给七郎。”
将离轻喃道:“不——”
林老太太扬手,制止她的辩驳,道:“我知道你孤身一人,没有家也没有姐妹兄弟,不过你放心,既是我替你们做的主,就定然不会叫你受委屈。只要你肯尽心服侍七郎,你要什么我都给。金银不是问题,就是身份也不是问题,七郎这一生,只得你一人……”
老太太说话声音不高,却极有份量,每一个字落地都有金石之声。将离一时只呆怔的瞧着老太太,半晌才苦笑道:“老太太,将离何德何能?”
老太太道:“你不必妄自菲薄,你只说愿意还是不愿意。”
将离为难了。这叫她怎么回答?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不愿意也得有能让人信服的理由。如果照老太太开出的条件,不论对于谁来说,都是极有诱惑性的条件。别说将离只是个低微的婢女,就是普通富户人家的小姐,听到这样的条件,也要动心了。
她说自己不慕荣华,在老太太这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借口。人生短暂,好高骛远的追求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东西,只是一场笑话,可是像现在这样唾手可得的东西,将离若是不要,也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老太太深谙人性,叫将离说不出拒绝的理由来。
可若说愿意?
将离只觉得着实讽刺。看似安全无虞的天堂之地,谁知道是不是另一个阴暗地狱?她无意涉险,也无意再重新去认识和熟悉、了解一个林暮静。
尤其他还是林暮阳的兄弟。
纵然隔着生死,可是前一世和这一世,将离始终都是同一个人。也许已经隔了些许年头,可在她看来,昨日历历在幕,她不可能带着满身满心都是林暮阳的烙印,去投入到林暮静的怀抱。
将离思忖良久,才道:“承蒙老太太厚爱,将离——愧不敢当。”
老太太眯着眼道:“你是不愿意了?”
将离摇头:“婢子一介孤女,蒙林大人出手相救,对林家自是感激不尽,万死莫辞。老太太又如此厚待,婢子无不感恩戴德,岂敢不识抬举?”
老太太轻笑道:“那便是同意了。”
将离微弱的点了点头,道:“婢子无以为报,只愿能够服侍七爷尽心遂意,至于身份、地位、名利、荣华,婢子不敢要,但终究是人生大事,不是婢子的意愿如何就能如何的,七爷未必能看中将离……”
“你不必担心,这件事自有我跟他提。他若不中意,怪不得你,只能说是他无福,和你无缘。可若是他也愿意了……”
将离只得表态:“那是将离之福。”
林老太太很高兴。将离是个聪明人,虽然不爱说,却也不是不会说话的人。得了她的保证,老太太心里的石头落地,看将离也处处顺眼起来,道:“你放心,七郎是个好相处的,你不必怕他负了你……”
八字还没一撇呢,老太太先夸起了自家孙子。
将离只盼着林暮静不是个任人摆布的,趁早回绝了是正理。因此老太太把林暮静夸成了天上的神仙,她也只是没什么大波澜的浅笑,并不回应。
老太太却更加满意了。这丫头好,懂理,知事,还够谦虚,不像别的丫头那样张狂。其实她是做过考量,和林夫人也商议过。家生子的丫头自然是好,但毕竟有父兄,虽说是个仗恃,免得她受了欺负,但反过来说,有父兄,便自然要多加照顾,免不了要借此提出许许多多附加的要求。
林家既答应以正妻身份相待,那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不得不对这一大家子多加照拂,否则说出去也是丢林家的脸面。
越是乡野小户,越是眼皮子浅,往往容易得陇望蜀。一旦今天要了金,明日便会要银,等到金银来的容易,免不了又想着珠玉了。
纵是林家给的起,可是林家也不愿意白白的充这冤大头。
倒不如寻一个孤家寡人的好。
说句难听点的,若她懂事,自然林家不会亏待她,可若她不懂事,就她一个人,在后宅内院里也掀不起风浪来,还少了许多挂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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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加快步伐,尽快结文。
119、欲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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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沈家长女,书号:2486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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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离很是烦躁。自从老太太软硬兼施,迫她应了这件事,她就后悔自己没有早一日离开林家。托着腮,将离望着眼前这一大片的紫藤花,不由的想,她好像活了两辈子,也没多长多少本事。
还是那么心软,还是那么优柔寡断。
总是后悔,总是和自己想要的生活差那么一小步。就这么差着差着,她的命运又不由她自己了。
将离很无助的想,要是这会突然发生什么大事就好了。最好之大事,让老太太不得不打消给林暮静纳她为妻妾的主意。
可是什么事才能影响老太太的决定呢?
自然只有林老爷,或者……林暮阳。
不过,林老爷,将离与他从未有过交集,就是在这府上,也一次没见过,她凭什么能让林老爷听她的一面之词?
林暮阳么?且不说他为什么要帮她,就算他肯,山遥水阔,等他回来替她说项时,只怕早就生米做成了熟饭。
其实,就这么跟着林暮静也没什么不好。他们各取所需,他要一个能照顾他的妻子,她则要平定安静的生活。
管那个人是谁呢?
将离不是没想过退一万步,这样心里就会少了许多纠结。就算他是林暮阳的弟弟又如何?他又不能……
将离忽然恼怒起来。她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呀。人不能一辈子都用逃避做为软弱的借口。她今日退一步,指望着别人替她分担苦难,将来就会退十步百步。
事事都指望别人,那就干脆别活了。和从前一样被人诬陷以至惨死的教训还不够深重吗?她怎么能够逃避?
懊恼的拧了拧自己的脸颊,将离长叹一声。
身后是碧儿的声音:“将离。你怎么又偷懒了,素云姐姐叫你去库房搬东西呢。”
将离慌忙站起身,抖落了裙子上的花瓣,应道:“来了。”
素云带给将离一个震撼的消息,那就是老太太提起林暮静未来妻子人选的时候,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了将离。
他的理由是,与其随便塞一个他从未见过面的女人,不如就是将离好了。一来将离跟过四哥,他都推荐的丫头,想来人品错不了。二来,将离还算投他的眼缘,见过几面,说过几回话,他觉得将离这丫头除了年纪还小之外,性子比较绵软之外,是个很合适的人选。
虽说林暮静是三房长子,但注定他不可能继承三房的遗产。所以他的妻子注定不能当家,性子绵软的将离纵然不能御下,但对三房来说,一个温顺的,事少的媳妇比泼辣精明的人更有益处。
素云笑看着将离道:“恭喜了。”
将离呆怔的看她一眼,垂头道:“多谢。”将离的脸色有些苍白。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并不算喜事。
素云状若无意的道:“老太太已经和林夫人商量,要把成亲的日子定下来呢。”
从头到尾,都没听说三夫人。林暮静是三房和长子,这个做娘亲的。就一点都不关心么?她就心甘情愿的让长媳由一个低贱的,来路不明的奴婢担当?
将离不怎么热切的问:“三夫人呢。是什么意思?”
素云奇怪的看了一眼将离,道:“你这丫头还真是老实。进府这么久,只怕谁是谁都还没弄清楚吧?也不怪你,可是你想想你到了老太太这多久了,可曾见过一回三夫人吗?”
将离摇头,问:“怎么,这里面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不成?
素云也不瞒将离,道:“三夫人为人颇为严厉,她对七爷一直寄予厚望,谁想天不从人愿。你也知道,原本有四爷在朝中为官,七爷是可以捐个一官半职的。虽说身体有疾,不得捐官,但七爷的……只要家里人不说,朝中人谁去仔细追究这个。可是七爷虽然不直接顶撞三夫人,却处处找借口推脱,只说不喜读书,到最后更过分的是私自离家去做生意……”
士农工商,经商者虽然有大把富贵,可却是最底层,因此尽管林暮静生意做的大江南北,可三夫人就是不承认他有出息。
母子反目,都当面锣对面鼓的吵过不知多少回了,若不是老太太在头里压着,三夫人都不认林暮静这个儿子了。
三夫人早就发过话,只当她这辈子没生过林暮静,是以对他的事一概不闻不问。
素云叹了口气,道:“老太太也是体谅她一番慈母心肠,不管多过分,都没给三夫人一个脸色看过。只是私下里多宠些七爷就是了。这次结亲,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将离,你可不能辜负了老太太的一番苦心,也别辜负了七爷的一番美意。”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将离只觉得风马牛不相及。一来老太太的苦心也是替她的孙子用的,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说到底老太太不过是利诱,并没有真正为自己想过。
二来,林暮静的美意?省省吧。将离不是年少无知的怀春少女,他眼里有没有好感,她还是分辩得出来的。
他对她,也仅限于好感而已。
将离帮着素云搬完了东西,回到门口,见碧儿懒懒的在那站着,也不知道在发什么呆。将离走到身边了,同她打着招呼,她还是浑浑噩噩的。
将离挨着碧儿站了,轻声叹息一声道:“碧儿,你听说了么?要服侍七爷的人已经定下来了。”
碧儿猛的惊醒,问:“是谁?”
她都不问是从哪听来的,就已经信以为真。
将离似笑非笑的看着碧儿道:“逗你的,你还当真了。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七爷?”
碧儿见将离如此说,便松了口气道:“我还真当你听素云姐姐说了呢,不过就算是素云姐姐听老太太说过,现下没说,就做不得准。我喜欢七爷有什么用?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七爷瞧不中我,老太太也不会相中我。”
将离笑道:“纵使相不中,想想也总没有错。不过,我倒是听说,这人选已经定的差不多了,左右就是在咱们这个院子里。”
碧儿猛的就扬起头,视线如同鞭子一样就钉在了将离的脸上,很快的哼了一声道:“不用说我也猜得出来。”
将离嗯了一声:“不管是谁,那也是她自己应得的命数,旁人羡妒也羡妒不来。不过是因为彼此知近,所以好也罢坏也罢都比较清楚,在旁人看来,自然是样样出挑,方方面面都拔尖所以才被选中了。唉,你说三夫人想必对这位未来的七少奶奶也很关心,应该也大致了解的吧?”
碧儿一扬眉,却收了脸上的不服气,道:“这个自然,她毕竟是七爷的亲娘,谁也大不过她去。”
“也是。”将离附和道:“就算她一时赌气说不管七爷的事,拉不下脸来亲自过问,至少也会打发人来问问。再不济,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主动去给她报信儿了。”
碧儿的眼神又闪了闪,不再那么热情,淡淡的道:“谁没有三门亲呢?总有和三房知近 的人……”
将离叹口气:“你们都还好,爹娘兄弟都在这,彼此有个照应,说个话,递个物件都方便,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
碧儿便笑道:“你要是想私相授受也简单,我替你传了就是,何必在这矫情的感叹。”
将离笑的慌忙摇手,道:“多谢,我也没什么可授受的,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乐的没有挂碍。”
吃罢晚饭,太阳还在西天上挂着,地面上余热犹在,许多人都在院子里通风的地方坐着,或是说话,或是做着针线。
碧儿悄悄拉了将离一把,道:“今儿我娘叫我嫂子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