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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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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曾料到,他竟对我昔日的话记得这般清楚,心念一转,便问他:“当初所说的画像之事,君可有意?”
  凌烟阁内所藏的画像,本是太宗皇帝为表彰开国的二十四功臣而特意命画师阎立本所画。然而思及画中之人的经历,却不难发现,这些名声赫赫的功臣后来的处境却岌岌可危。功高盖主,讽谏逆君,谋逆为患,张扬失度,皆无善终。唯有几个庸碌无为者才得以保全性命,苟延残喘。
  彼时,武承嗣听了我的这一番评价,便转而问我,如此说来,竟只有那庸碌无为者方是上乘。
  而犹沉浸在李唐开朝之众功臣的不同际遇中的我一时激荡,便答,与其做被画的人,不如做那成画人之人。
  做被画之人,便要一生受人牵制,怕功高,怕偏颇,即便善终,也定无所为。如此庸庸碌碌的一生,又如何是他所追求的?
  不如做那执笔之人,钦定画卷,挥笔江山,万里入画,方为正道。
  如今,旧事重提,他便定定看我,嘴角依旧噙起一丝笑意:“卿知我意,日后得佳笔必先引卿入画才是。”
  我听了便笑着推他:“我才不想入画呢,莫不是你也要我跟着那画卷庸碌一生不成?”
  “正是此言,若当真入画,爱妃也该入朕的画卷才是正理。”疏淡的笑声忽然传来,李旦依旧穿着方才混出宫的那件侍卫服,目露清霜,宛然立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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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私自微服出行,自然是犯了大忌,武后挑起眉梢望住我,沉声道:“本宫素日见你也是知理明事之人,如何竟做出此等裹挟帝君之事?”
  李旦虽不过是傀儡皇帝,却始终是武后的嫡亲骨肉,私自离宫的罪责只能落在我这个曾经私逃过的妃子身上而已。
  我垂着头,也不答言,感到那侧的玄衣一动,似是要上前进言,才忙跪在地上,叩首道:“太后息怒,臣妾知罪,只是——”
  话未说完,便被李旦拦了下来,他一面扶起我,一面对武后道:“母后容禀。”
  李旦的理由着实荒谬,在这个时代却是最令人信服的。
  依旧一身侍卫打扮的少年天子容颜绽放,欣喜着对武后称我是夜里梦到一只金麒麟跃入怀中,定有祥瑞之兆,因而要同我一道往白马寺一起祈福。言语恳切,竟将这一番话说得活灵活现,天衣无缝。
  武后听得此言,神情便缓和了许多,只嘱咐李旦日后若要出宫必要事先安排仪仗,切不可私自微服,以免横生枝节。说罢,便挥挥手,令众人退下。
  我转眼看看天色,这才记起此时已然接近那个薛怀义每日入宫问安的时间了,便随着李旦出了长生殿。
  转过几间殿宇,忽见武承嗣自大殿的另一侧转过来,玄衣翻飞,目若玄潭。待走至面前,才顿住脚步,淡淡地说:“要变天了,陛下还当顾全龙体才是。”
  李旦便答:“谢表兄好意,旦自知周全。”
  乌皮履在我面前略停了停,才又转开,径自向宫门外走去。
  李旦忽转头看我,口中笑叹:“朕这个贵妃着实封赏得有欠周详,如何夫君尚且在侧,却还望着别家的男子出神?莫不是某这貌若潘安,才惭宋玉的姿容,在卿眼中竟比不得那一张素无表情的冷颜?”
  我听了这番陈词,不由瞥了他一眼,再转眼看向宫门处,那角玄衣已然消逝在朱红的宫墙边,再寻不得影踪。
  武承嗣口中的“变天”,不久便在神都洛阳初露峥嵘。
  洛阳宫门前的那座铜匦引起的风波愈演愈烈,随着“通玄”二字的反复提及,武后的端坐在武成殿上所面见的人大多是布衣平民,而这些人口中所奏之事,小到恶霸欺民、丢失家畜,大到高官违制、藩王谋反,混杂在一处,皆传入武后的耳中。
  这个时代向来不缺纷乱,只是缺会制造纷乱的人罢了。而武后所要的,并不止是“替民伸冤”这几个字,更是一个可以将那些不愿臣服在她的榴裙之下的元老级重臣堂而皇之地解决掉的理由。而这只名叫“通玄”的箱子,无疑是她手中最好的武器。
  随着告密之人的不断涌现,史上最有名的几个酷吏也终于粉墨登场。胡人索元礼因告密而得到武后赏识,被封为游击将军,掌管狱事问案,每次行刑都逼得犯人不止招供且必牵连出百人之众。
  紧随其后的便是尚书都事长安周兴和万年人来俊臣,二人平步青云,皆偿所愿,成为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不败的将军,锦绣的官袍沾满了狱中人的鲜血,百官避之不及,深恐牵扯己身。
  而同样是这一年,身为宁州刺史的狄仁杰因为治下清明,被右台监察御史晋陵郭翰推荐到了朝里,征为冬官侍郎,终于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你方唱罢我登场,一曲离骚歌至今。历史的车轮转过了浮桥间的花红柳绿,便又停顿在绿褪黄浓的时节。
  这一年的洛阳,注定多事之秋。
  我坐在飞香殿内,眼见着殿外落叶纷飞,一时感触,便起身出门。
  因是随性之举,自然全无目的,四处游走皆不尽心。陪我出来的季雪见我踟蹰,便笑道:“娘娘,听说饮羽殿外的菊花开得正好,不如到那边转转可好?”
  我听了便笑着点点头,遂折道往饮羽殿去。
  一路秋叶清落,枝摧花渐,竟连那精美绝伦的蟾阁宝宇也失了往日的神采,只静静地伫立在朱红宫墙内,整齐排列成气势恢弘的盛唐景象。
  踏着枯黄的叶子,才转过集仙殿,便听得前方一阵混乱,兼有争执之音。
  我知此处已近外朝,即便是朝廷重臣也断不会不知礼法,如此喧哗。便按下脚步,只略转过白玉阑干,向殿前张望。
  但见一个紫绶毳冕的老者正指着一个人,面上愤愤作色,怒斥道:“朝堂之侧,岂容尔等擅入!尔不过方外之人,视本相如无物,跋扈无礼,本朝礼法何在!”
  我识得那老者正是武后年初时提拔的左相苏良嗣,为人耿直,最是嫉恶如仇。而那被他所斥之人正被几个侍从按在当场,左右开弓,连连掌掴。看那打扮的确是僧人无疑,只是身上的衣着华丽无匹,身形也颇有几分眼熟。
  正自疑惑,跟在一边的季雪已然噗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乞道:“娘娘,那被打之人正是太后所尊崇的白马寺主持薛上师,若然被苏相打伤,太后定然震怒,还望娘娘上前斡旋一二,替太后解忧。”
  白马寺主持?岂不就是那个号称武后驾前首席男宠的薛怀义?
  我皱了皱眉,知季雪本是武后身边的人,若我见此情景而转身不顾,也定会传入武后的耳中。思及此处,便一整衣裙,缓步走了过去。
  那跟随左右的侍从见状,忙报与仍是一脸怒意的苏良嗣,众人忙停了责打,都迎上前来见礼。
  我本是李旦亲封的贵妃,位列一品,自然比虽身为左相却不过三品的苏良嗣地位尊贵得多,一番话下来,他也不敢再计较,只得挥手放人,怒气冲冲地出了宫门。
  我转眼见薛怀义已然委顿在地,便叹了口气,转头要季雪搀扶他起身。
  谁知,那他却动了动身子,竟挣扎着爬起身来,安然笑道:“贫僧谢贵妃娘娘搭救之恩。”
  我闻言,不由心头大震,便转头看向他,恰好对上一双纯净好看的眼睛。
  殿前的事自然瞒不过武后的眼睛,不多时,便有宫人前来宣我和薛怀义一同觐见。
  金雕玉砌的长生殿内,瑞脑浮香,珠帘垂地。武后便端坐在珠帘后,声音远远地传来:“本宫听闻方才上师同左相略有争执,可有此事?”
  薛怀义闻言便稽首道:“怀义本方外之人,不问俗礼,奈何苏大人怪罪贫僧不识礼法,未曾拜见他,故有争执。”
  他并未跪拜武后,只立在阶下,面容如玉,唯有两颊因被掌掴而略微泛红,身上的僧袍也不甚整洁,衣角沾了些泥污,显是方才被推倒在地所致。
  我见了,不由心神恍惚,依稀记起曾经的过往来。
  然而武后虽对他宠爱有加,却只淡淡地坐在珠帘后说:“阿师当于北门出入,南牙宰相所往来,勿犯也。”
  她本是社稷之才,纵然也有爱恋,也终归以朝堂为重,不肯偏私半分。
  薛怀义闻得便又稽首:“贫僧领命。”声音清落,也听不出半点情绪。
  武后便又转而对团儿说:“豆卢贵妃解围及时,合该嘉奖,便将前日里渤海进宫的那只夜明珠赐给她吧。”
  我忙跪拜谢恩,一旁的上官婉儿忽笑道:“年初时上师说豆卢贵妃是大福之人,若得平安,必有益处,没想到倒先应验在上师自己身上了。”
  我一愣,这才明白年初武后肯于对我和武承嗣不追究的真正原因。
  待得出殿,我的头脑间已然一片空白。
  他站在我身后,淡淡地说:“此番多谢贵妃娘娘搭救,怀义感激不尽。”
  我几乎要脱口问他此番话是薛怀义所言,还是他自己的心里话。然而转眼看看一旁侍立的季雪,也只好咽下嘴边的话,也淡淡地答:“上师客气了,飞燕不过举手之劳,岂敢居功。”
  是了,我如何敢居功?他才是那个曾救我于水火,授我以至宝,将一身的绝艺尽传于我的人。面对此人,我又如何可以居功?
  他见状,便笑了笑,脸上依旧浮现如往日清澈的笑容,慢慢转身向殿外走去。
  我盯着那渐渐远去的锦绣僧袍,心里痛得像是被利刃狠狠地戳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洞。
  白马寺僧,白马寺主持。
  辩才大师,薛怀义。
  我的师尊季衡,武后的首席男宠。
  由此,白马寺僧无人敢于说出曾经的辩才身在何地。
  由此,朝中愤恨薛怀义之人屡次行刺却都是无功而返。
  由此,即使我私离出宫又得以周全而回,全身而退。
  原来彼此不相干的事物之间,只是缺了一个不曾联想到的等号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季衡先生,某凉对不起你,一开始只是想让你出家,后来联系到白马寺就不由自主地变身成薛怀义了。。。


☆、驹过隙(苒苒述)

  太宗、高宗之世,屡欲立明堂,诸儒议其制度,不决而止。及太后称制,独与北门学士议其制,不问诸儒。诸儒以为明堂当在国阳丙巳之地,三里之外,七里之内。太后以为去宫太远。二月,庚午,毁干元殿,于其地作明堂,以僧怀义为之使,凡役数万人。
  辛亥,明堂成,高二百九十四尺,方三百尺。凡三层:下层法四时,各随方色。中层法十二辰;上为圆盖,九龙捧之。上施铁凤,高一丈,饰以黄金;中有巨木十围,上下通贯,栭栌橕藉以为本;下施铁渠,为辟雍之象。号曰万象神宫。宴赐群臣,赦天下,纵民入观。改河南为合宫县。又于明堂北起天堂五级以贮大像;至三级,则俯视明堂矣。僧怀义以功拜左威卫大将军、梁国公。
  ——《资治通鉴?唐纪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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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年开春,万象更新,武后将李旦的诸位皇子尽封为王,以示恩泽。
  李旦坦而受之,脸上却依旧平静无波,殊无半点喜色。我立在一边,只望着那被封作楚王的三皇子,心生感触。
  三子隆基本是德妃窦嫣所生,她见我盯着她的儿子看,不由抱着孩子走到我身边,笑道:“方才见姐姐一直盯着隆基看,想是喜欢得紧,不如便将隆基给姐姐抱一会儿吧。”
  我望着那尚且酣然睡着的孩童,笑了笑,依旧是推辞掉了。
  旧年晨吟疑惑我如何不大亲近她的小重照,我无法说出后事种种。
  如今窦嫣疑惑我如何一直盯着隆基看,我也同样无法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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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次苏良嗣折辱薛怀义之事,武后虽在表面上不曾追究,却转到今年的四月便将他派去留守西京长安。
  旧年曾修建过镜殿的那个裴匪舒此时正任尚方监,将宫苑中的蔬果收集起来出售,用以贴补开支。
  苏良嗣见了便说:“昔公仪休相鲁,犹能拔葵、去织妇,未闻万乘之主鬻蔬果也。”因而将此事停了下来。
  要说这个裴匪舒,一直是个颇有巧思的人。当初他负责建造的那座镜殿我曾同武承嗣一起见过,果真精美绝伦,灵巧无双。后来提议的卖马粪之事也很为宫中节省开支,再到此时的鬻蔬果,虽皆为小事,却可以看出此人心思细腻,善于筹划。
  然而,当初的镜殿、马粪之案被刘仁轨所阻,如今刘仁轨不在,却又偏偏去了一个苏良嗣,自然依旧不能成事。
  古来正人君子素只求正道,不图小利,却不知唯有裴匪舒这等小人才知那些官样文章原不如卖马粪、贩蔬果来得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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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末夏浓,洛阳宫幽静异常。
  偏是崔清浅的那个远方堂妹崔清桐依旧每日循着李旦的行踪在宫里四处打转,盼着“偶遇”李旦的心思竟不曾减少半分。
  一颗芳心徒生寂寞,竟也红颜憔悴起来。到了夜里,便只立在飞香殿后唯一的一棵梧桐树下,对着明月,将那《上邪》的句子念了念,最是扰人清梦,每每午夜梦回时还会听得那一句赫赫有名的“山无棱,天地合,江水为竭……”
  李旦不胜其扰,便果真在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偶遇”了她。才子佳人,一夕欢好,多情的帝君便恋恋不舍地传旨将崔清桐封作了昭仪,赐居崔清浅原本住的文思殿,转而将崔清浅遣到了偏安一隅的上阳东宫去。
  宫里的人皆不胜唏嘘,只说那崔清浅自幼便入潜邸服侍彼时还是皇子的李旦,如今却不如一个才刚进宫的疯癫丫头,竟被自己亲手接进宫的人挤兑到了清冷的上阳宫去了。红颜未老恩先断,只叹帝君情薄。
  我听了却笑眯眯地望着李旦,抚掌道:“陛下妙计安天下,臣妾今晚定可以安然入睡了。”
  那狭长的眸子眨了眨,望着我,也弯成好看的形状:“非吾所爱,避之不及,也唯有如此才可得半分清静尔。”
  是哪个说的如今的帝君不过是武后手心握着的傀儡,上不可治国安邦,下不足以辖制妃嫔,软弱无能,只懂得舞文弄墨?
  一道圣旨便将一对意图联手争宠的姐妹转化成争宠夺爱的宿敌,从而肃整后宫。如此计谋,若非修炼成精的千年狐仙,如何可得?
  有的时候,一道封赏的旨意往往比毒药更加可怕。
  毒药不过是毒害人的躯体,封赏却可以侵蚀掉人心的灵性,从里到外,一点点地扭曲开来。
  凭借着一场“偶遇”便平步青云的崔清桐自此便正式入住了原本属于崔清浅的文思殿,却再不曾得见天颜,剩下的只有堂姐崔清浅的清怨,残留在寥落寂寞的上阳东宫。 
  深宫里向来只有层出不穷的争斗,如何会有真正的姐妹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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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内明争暗斗,宫外亦是如此。
  天下不安于为低眉于女子之下的李唐旧臣将目光转向了李旦,希冀着这个软弱的帝君可以鼓起勇气,亲自夺过天下的权柄。
  凤阁侍郎、同凤阁鸾台三品的刘祎之在私下里对时任凤阁舍人的贾大隐说:“当初太后废去昏庸的庐陵王自是正理,但如今帝君正是明主,太后怎么还不肯还政于陛下?”
  这番话若被人知晓必定死罪无疑,贾大隐听了十分惶恐,便连夜将此事奏报给武后。
  武后闻言,便对身边人说:“这个刘祎之原是我亲手提拔的,如今竟背叛于我!”
  次日,弹劾刘祎之奏折的便在武后的案头堆积如山,有的直指刘祎之曾经受归诚州都督孙万荣土,更有人直指其曾与许敬宗的妾室有私,言之凿凿,转眼便将一介三品大员推入谷底。
  奉命缉拿的肃州刺史王本立行至刘祎之府门前,宣敕示之。
  刘祎之心如死灰,只对王本立说:“不经凤阁鸾台,何名为敕!”
  武后震怒。
  李旦闻到此事的时候,正提笔抄写屈原的《涉江》,墨笔一顿,便在“船容与而不进兮” 的句尾氤氲开一滴深浓的墨迹。
  他放下笔,转头问我:“卿当如何处之?”
  我笑了笑,转而问他:“陛下要想他活还是想自己活?”
  他听了,闭目片刻,便提笔写了一份奏表,命人呈报武后,话语恳切,只求能饶过刘祎之的性命。
  我坐在窗边,看着眼前的一切,不觉将手中已编了一半的如意结紧紧攥住,精心串在一处的珠玉咯得掌心隐隐作痛。
  李旦亲书奏表之事不久便传遍了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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