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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天香夜染衣(唐穿) 作者:以凉(晋江2013.12.23完结)-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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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戊申,太后命铸铜为匦:其东曰「延恩」,献赋颂、求仕进者投之;南曰「招谏」,言朝政得失者投之;西曰「伸冤」,有冤抑者投之;北曰「通玄」,言天象灾变及军机秘计者投之。命正谏、补阙、拾遗一人掌之,先责识官,乃听投表疏。
  太后自徐敬业之反,疑天下人多图己,又自以久专国事,且内行不正,知宗室大臣怨望,心不服,欲大诛杀以威之。乃盛开告密之门, 有告密者,臣下不得问,皆给驿马,供五品食,使诣行在。虽农夫樵人,皆得召见,廪于客馆,所言或称旨,则不次除官,无实者不问。于是四方告密者蜂起,人皆重足屏息。
  ——《资治通鉴?唐纪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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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的时候,已近拂晓时分。
  飞香殿内静静的,唯有李旦独自坐在窗边,身上的白衣翩然如雪。
  见我醒了,他便走过来,问我:“昨夜睡得可好?”
  我坐起身来,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然躺在了床上,身上还搭着锦被。便点了点头,问他:“怎么起得这么早?”
  他理了理纤尘不染的白衣,在殿内慢慢地踱步:“母后昨日嘱咐,要我今日临朝。”
  我听了便对他说:“既是如此,便该换上弁服的。”
  “无妨,”他答道,随即笑着转眼看我,“卿何时竟关心起我的起居来了?”
  我皱了皱眉:“国礼大于家礼,先帝早已驾鹤两年有余,今天子临朝,自当服正装。”
  他点点头,狭长的眼睛狡黠地流动着灵动的华彩,直盯住我:“既是如此,卿便替我更衣吧。”
  “也好。”我便果真点头应了下来,随即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顿了顿,忽又快步走到门口唤道:“替陛下更衣。”
  门外早有宫人侍立在侧,听得我吩咐,便鱼贯而入,将李旦围在当中。
  我指了指其中一个宫人手上捧的衣冠,正色道:“陛下今日临朝,速到大仪殿将弁服取来。”随即一转身,悠然出了内室,在偏室的书架旁坐下,闲来翻书。
  心里却始终静不下来,不知记挂着什么,竟一连读了数页都不知所云。
  不多时,李旦走进来见我,绛纱素裳,白玉双佩,头上的玉簪莹润剔透,散发着淡淡的柔光。
  我见了便笑道:“素见你白衣青袍,便催着你换朝服,不意这弁服却也是素色。”
  他笑了笑:“我朝清雅成风,这君主临朝之服自然也非俗品。”
  我转眼看了看窗外,对他说:“天色已明,莫要令太后久等。”
  武后今日忽然要李旦临朝的目的,我是早就知道的。
  史书上的戏码,翻陈出新,千般万般,也依旧是为了那至高点上唯一的位子罢了。
  这世间云雨翻覆,蹉跎的都是帝王将相。
  到了夜里,李旦依旧回飞香殿歇息。
  我坐在茜罗纱窗的一侧,漫不经心地喝去年的旧茶,淡淡的清苦萦绕于舌。
  他便也走到窗前,自倒了杯茶,坐在窗子的另一侧。日间的那身弁服早已换下,仍是一袭白衣,轻袍缓带,俊秀的眉宇间笼着似有若无的云烟。
  窗外风声不歇,窗内茶香袅袅。
  “今早母后在朝堂上说要我亲政。”他慢慢地品了一口茶,忽然说。
  我点点头,继续喝茶。
  他懒散地勾起唇角,淡淡问我:“怎么不问我作何想?”
  我笑了笑,挑眉看他:“我既是紫胤,如何会不知答案?”
  “哦?”他便盯住我,狭长的眸子眨了眨,“你且说来听听,看是否正中我本意。”
  “陛下精通奇门异术,星占之事如何轮得到我插言?”我别开眼,笑道。
  他便淡淡地说:“世人皆言天机不可泄,却不知即使是早就知晓,日后之路也断无更改。早知后事,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我听了这话,只觉他所言之事,句句皆是我当初曾经历过的轨迹。
  旧时种种,皆入眼帘。
  因为早就知晓结局,所以即使再相爱,也无全心投入。
  因为早就知晓后事,所以再开心的时候,眉间也会平添一分怅色。
  因为早就知晓未来,所以既害怕晨吟嫁给李显,又害怕晨吟钟情李贤,辗转反侧,竟诸事不顺,反不得周全。
  因为早就知晓一切,所以诸事扰,诸事休,日夜忧思,竟无一刻安宁。
  曹雪芹里曾讲,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万事皆好,万事皆了,便是事事休,事事空,无须去恼。
  只是这么多的牵挂萦绕心头,我又如何才好,如何才了?
  我非铁石之人,又如何可以慧剑而决?
  心间一时波澜起伏,恍如苍茫海上的一叶孤舟,诸事皆空,口中只答:“既是如此,苒苒更是不必多言了。”
  他却笑了笑,只盯着我:“不妨,我只想听你说说看。”
  深吸了一口气,我勉力问他:“听来何用?若答得不准,陛下便可放我离开不成?”
  他遂轻笑:“即便我放手,母后也不会由着你再离开这皇宫半步的。”
  我叹了口气,盯着跳动的烛火,心绪却渐渐平静了下来,便淡淡地说:“今日之事,太后必非诚心,陛下只可辞让。”只要他一日不碰那权柄,便尚可有一日周全。
  “所言不差。”他说,随即将一样东西递到我面前。
  我打开来看,里面便果真是他亲手写的一封奏表,言辞恭谨,推称身弱体虚,不善朝政,唯有烦请太后代为临朝,驾驭群臣,统御四方。
  次日,那封奏表便递到了武后的凤案前。
  武后遂当仁不让,重新代李旦临朝,大赦天下。另一面又广征良医入宫,说是要人替李旦小心调理,以望龙体早愈。
  我和李旦对视一眼,便趁着宫人不备,要将那边送来的药直接倒掉。
  李旦却拦住,一饮而尽,笑着看我:“黄台之瓜,而今只剩下我一个,岂可轻摘?”
  我听得此话,便记起当初李贤写《黄台瓜辞》的情景来。武后的四子,皆是玲珑心肠,如何看不穿这其中的玄机?
  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如今四子只剩下李旦依旧留在黄台下,武后是否也怕一个人抱蔓而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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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中,天气渐暖。
  春风拂柳,也拂过洛阳城的丹殿朱楼。
  武后既已临朝称制,朝野自然也要有些新的气象。这头一件事,便是铸铜为匦,立在洛阳宫的正门。
  铸成的铜匦分为东西南北四格,每格都设有一个投书口,用以投递书信。东名“延恩”,上漆翠色,是为献赋颂、求仕进者而设;南为“招谏”,箱身朱红,用以讽谏朝政;西称“伸冤”,白璧无瑕,替天下冤者伸不公;北面则是“通玄”,通身皆为玄色,有言天象灾变及军机秘计者皆可投之。
  武后又进而下达懿旨,称凡在铜匦投信的人都可以不问职业、尊卑和身份,适时谒见太后。自外地而来的人,则一路皆供以五品官礼遇,夜宿驿亭官舍,餐有七菜一羹。若密奏有益于江山大计,都可能擢升为官;若密奏有误,也可免于问罪,委实宽厚。
  一介庶民,布衣之身,竟也可上达天听,觐言上策。李唐的百姓闻得此事,自是欣喜,纷纷不远万里赶赴神都,只盼一睹天颜,自此平步青云,名列王侯。
  洛阳宫门口的铜匦前一时间人头攒动,内容芜杂的书信每日被执掌铜匦的宫人送到武后的案前。
  而这四方,便以北面的“通玄”为重,层出不穷的密报皆指向了一干朝廷重臣,引得朝内人人自危。竟连替武后铸造铜匦的御史鱼承晔之子鱼保家也被指曾与起兵造反的徐敬业勾结,武后前次赏赐的奖励还尚未在怀里捂热,业已丢了性命。
  一时间,素来明丽的洛阳城上空弥漫着紧张的烟云,皆以洛阳宫外立的那铜匦为惧,深恐牵扯己身。
  这些情形,李旦自是不会同我讲起。自从将朝事交付给武后,他便依旧轻袍缓带,每日里只同笔墨纸砚打交道,吟风弄月,书画精妙,宛然富贵闲人。
  他的字迹本就飘逸灵动,尤以行书为甚,颇为世人称道。因而常有人前来求字,他也欣然而应,赐给臣下的墨宝倒远远多余继位两年来亲自批阅的奏章。
  我曾问他,可后悔自己的选择?
  他便笑而不答,狭长的眸间流动着靡丽的光晕。
  洛阳宫外愁云一片,洛阳宫里暗香浮动。
  一墙之隔,黄鹂婉转,高低不同。
  一入宫门深似海,而李旦,便是这玉波香澜里唯一的风塔,唯一的方向。纵然不过形同傀儡,宫中的女子依旧对他趋之若鹜,争宠夺爱之事层出不穷。
  李旦懒得理会,偶然闻得那些女子的争斗,也只是淡淡笑过,殊无喜悲。
  因着李旦一直宿在这边,飞香殿便也门庭若市起来。
  前日才恭迎过皇后刘静月的凤辇,后日又得接见联袂而来的唐辉夜和崔清浅,着实烦闷。
  李旦见了我的神情,不免好笑,竟挥笔下旨,晋封素来循规蹈矩的王弦音为昭仪,亲赐锦衣朱钗,华服美玉。我询问之下才知晓,她竟在去年年尾时已然生下了五皇子李隆业,此时的封赏实属常理。
  眼见着此情,我便又记起当初在相王府初识王弦音的情景,彼时,谁又会想到那一个受王妃指示行事的寻常女子,便是李隆业的生母,本是史书里提到过的人物?
  旨意才宣,李旦转眼又驾临窦嫣的寝殿,对这位一直不曾在飞香殿露面的德妃恩宠有加,又是一番赏赐。
  宫中的女子虽大抵聪慧,却也一时不明圣意,都踟蹰了起来,飞香殿前便也不似往常人来人往。
  我落得清闲,心生缱绻,便也安然在飞香殿住下,不理外面的那些闲事。
  然而,宫内的勾心斗角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王弦音的家中原也是名门望族,不过时运不济才将女儿以良家子的身份送到相王府的,如今见其晋为昭仪,便以为圣心眷顾,忙不迭地又将次女王芳媚送进宫来。
  见此情形,后宫的一干女子也开始人人自危起来,皆绞尽脑汁,思虑着如何才能花样翻新,得蒙圣恩。
  年前,崔清浅便已紧随着替李旦产下了四子李隆范,因而也被封作婕妤,依旧与唐辉夜不分伯仲。如今见王弦音颇受恩宠,她竟也效仿王家的手段,将自己的一个年轻貌美的远房表妹接到宫里来,只说是旧年一起长大的姐妹,思姊情切,因而到宫中小住。
  一句“小住”,可长可短,宫中便也就多了一位不请自来的娇客,闲来无事便跟着崔清浅在宫里四处闲逛,就连飞香殿也是一日间便造访数次,大有不“偶遇”李旦便誓不回头的架势。
  我一再躲不得清闲,只得推说夜有所梦,欲往白马寺求签。李旦听了也没反驳,只命人寻了寻常的布衣与我,派了几个侍从跟着而已。
  香车宝马转眼便驶出了洛阳城,我挑开珠帘,放眼望去,但见怡红快绿,也不由随之一扫数月的烦闷,整个人也跟着轻快了起来。
  待到山下,早有人来至车前扶我,我只径自跳下马车,笑道:“本宫与寺内的辩才大师原是旧交,待求过签还要请他释疑,尔等也不必入山,在此等候便可。”
  说着,远远望见那古朴的山门,心中不觉安然,遂拾阶而上。
  才走了数步,却听闻身后又有脚步声响起。我便放慢脚步,打算让后面的人先行一步。
  谁知,脚步声却依旧不紧不慢地响着,只跟在我身后。
  我一挑眉,说道:“不是说了要你们在山下候着吗?如何又——”说着便转回身去,恰好对上一双狭长的眸子,明若春水,瑰丽夺目。
  我这才记起,原来这躲不得清闲的人并不止我一人而已。
  两个人并肩而行,进了白马寺,早有迎客僧引着我们入了内殿。
  洗手拈香,跪拜在青石砖前求签,香雾袅然,在肃穆雄浑的宝殿内静静升腾出素净的禅云。
  李旦出身于笃信道家的李唐王室,因而并不推崇佛教,只长身玉立地站在大雄宝殿的一角,静静地等着我。
  我拾起手上的签,苦笑了下,转头看他:“你且自寻处僻静的所在,我去寻辩才大师解签。”
  自从这里取了《兰亭序》后,我便径直奔赴扬州,回来不久又因为晨吟的事大病了一场,再后来便是同武承嗣一道潜逃长安,竟有一年多的光景不曾见过季衡了,也不知他现在的光景可好。
  如此想来,便依旧转道南院,向季衡住的那道院落走去。谁知,临到眼前,才发觉那院子已然是大门紧闭,藤萝遍布,竟似许久不曾有人来过一般。
  我遂向寺内的僧人打听,竟也无人知晓,只说先师远遁,不知所踪。
  听了这话,我便在院前驻足而立,心下五味杂陈。
  正自黯然,忽有一个小和尚自后院走来,对我稽首道:“请问这位女施主可是姓谢?”
  我一皱眉:我已然身为贵妃,这世上如何还会有人敢于直说我本是姓谢?
  心下疑是季衡并未离开寺院,便随着那小和尚穿过南面的几层院落,到了一间素雅的僧舍前。
  那小和尚又冲我打了个稽首,便自行离开了。
  院内寂寂无人,几株高拔的银杏并立而栖,树影成荫。
  我盯着那门看了半响,才要伸手去敲,却听得内里有一道男子的声音传出,极沉稳,也极熟悉。
  “既已来了,如何不进来说话?”
  一句话,我堕泪如雨。
  作者有话要说:  两章过渡,自下章起时间跳跃~


☆、凭阑人(苒苒述)

  夏,四月,太后铸大仪,置北阙。以岑长倩为内史。六月,辛未,以苏良嗣为左相,同凤阁鸾台三品韦待价为右相。己卯,以韦思谦为纳言。
  苏良嗣遇僧怀义于朝堂,怀义偃蹇不为礼;良嗣大怒,命左右捽曳,批其颊数十。怀义诉于太后,太后曰:「阿师当于北门出入,南牙宰相所往来,勿犯也。」
  太后托言怀义有巧思,故使入禁中营造。补阙长社王求礼上表,以为:「太宗时,有罗黑黑善弹琵琶,太宗阉为给使,使教宫人。陛下若以怀义有巧性,欲宫中驱使者,臣请阉之,庶不乱宫闱。」表寝不出。
  ——《资治通鉴?唐纪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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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晚蒹葭入梦,晴明忽得子衿相晤,未期而会。
  眼前的门缓缓而开,我盯着那身玄衣,头脑中思绪万千,竟定定地立在原地,任凭脸上的泪水恣意流淌。
  他见了,便踏步而来,虽依旧面沉似水,眉头却凝在一处,伸手去擦我脸上的泪。
  如此举止,委实不似寻常那个冷心冷面的冷情人,我不觉愕然,脸上还挂着泪珠,口中倒先笑出了声来。
  他的手不觉一僵,随即又贴近过来,细细擦去我的泪痕才开口道:“听闻你出宫,我便先绕道来了寺里。”
  我点点头,问他:“太后有没有为难你?”
  他勾了勾薄唇,淡笑着看我:“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
  两个人相互对视,竟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处何地。
  天地清寒,两个人所拥有的也不过是眼前的这一声问候,一双臂膀而已。
  “那日姑母问我,权与情,何者为轻,何者为重。”他的声音淡淡响起,不轻不重,却徒起波澜。
  我定定地看他,并不答言,只静静地等他的后文。
  他便低头望住我,薄唇淡淡地扬起:“若嗣两者皆想要,你可会怪我贪心?”
  时空静止,扑通扑通,只剩下我的心跳声,草枯草荣,随后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淡淡地响起:“你可知陛下因何定要立我为妃?”
  他一皱眉,淡淡地说:“他自幼体弱,素为姑母怜爱,此时见我武氏兴起,自然要生些事端的。更何况——”
  他的声音顿了顿,望住我:“更何况,我要娶的人是你,他又怎会舍得放手?”
  我听了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尽然。”
  “那却是何缘故?”他问。
  我便望住他,定定地望进那双深若玄潭的眼睛,平静地说:“第一次在周国公府相遇的时候,他便知晓苒苒命应紫胤。”
  平静的话语激起不平静的波澜,骤起波澜,又深深地沉入他深不见底的眸色间,再无涟漪。
  “旧年凌烟阁的那一席话卿可还记得?”他忽问我。
  我略一点头,他便开口道:“善谏者常为逆鳞,为戚者势壮则身危,功高者必闭门而处之;逆行者片瓦皆无;更不论张扬无度,责至罄竹。”
  我不曾料到,他竟对我昔日的话记得这般清楚,心念一转,便问他:“当初所说的画像之事,君可有意?”
  凌烟阁内所藏的画像,本是太宗皇帝为表彰开国的二十四功臣而特意命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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