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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证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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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新奥尔良来这儿的还有谁?”
  “没了。我就知道这么多。”
  “新奥尔良还会有人来吗?”
  “我发誓,我不知道。”
  “他们有任何对付孩子,他的家庭或他的律师的计划吗?”
  “讨论过,但是没有明确的计划。你知道,我不愿参与此事。”
  “我知道,卡尔。有监听更多电话的计划吗?”
  “没有。我认为没有。就律师一个人。”
  “那律师的家里呢?”
  “没有,我不知道。”
  “没有其他监听器,电线或电话窃听器?”
  “我不知道。”
  “没有杀害任何人的计划?”
  “没有。”
  “你要是撒谎,我就逮捕你,卡尔,那可是三十年啊。”
  “我发誓。”
  突然,伯德照准他的左脸就是一记耳光,然后抓起他的衣领,往一块儿勒。卡尔张着嘴,眼睛里现出绝望的恐惧,“谁烧的活动房?”伯德朝他咆哮着,一边更加使劲地把他抵在车身上。
  “博诺和皮瑞尼。”他毫不迟疑地说。
  “卡尔,这事有你的份吗?”
  “没有。我发誓。”
  “还有别的纵火计划吗?”
  “我不知道。”
  “那么,他们到底在这儿干什么,卡尔?”
  “他们只是在这儿等候命令,探听消息,万一有什么事需要他们,取决于那孩子的行为。”
  伯德勒得更紧了。他威胁着,扭绞着衣领。“有一句谎话,卡尔,我就要你的命。明白吗?”
  “我没有撒谎,我发誓。”卡尔尖声说。
  伯德松开他,朝人行道点点头。“滚,别再做坏事了。”警察围成的人墙打开了,卡尔穿过去,走到街道上,大步流星走上人行道,最后,一路小跑,消失在黑暗之中。
  ………………………………………………
  24
  星期五早晨,雷吉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一边啜着浓咖啡,一边等待着新的一天的到来。作为马克·斯韦的律师,她不知道在这一天里她会遇到些什么事。这是一个凉爽、晴朗的早晨。在九月里,象这样的清晨很多,然而今天却是第一个。它第一次向人们预示:孟菲斯那又热又湿的夏季即将结束。雷吉坐在她寓所的后阳台上的一把柳条摇椅上,竭力想把她在过去五小时中所经历的事情理出一个头绪来。
  警察曾在一点半钟时给她打来了一个电话,说她的办公室里发生了紧急情况,要她立即去一下。她给克林特去了一个电话,然后他俩一同去了办公室,那里有六七个警察正在等着他们。他们让杰克·南斯干完了他的肮脏勾当,在他离开大楼时才把他抓起来。他们让雷吉和克林特看了那三台电话机,以及粘在送话器上的微型发射器,他们说南斯的活干得相当出色。
  雷吉看着警察们小心翼翼地拆下那些发射器,以便将它们留作物证,他们告诉了她南斯闯进来的经过,他们还不止一次地说她这儿缺少安全。她说她并不那么在意安全问题,因为办公室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财物。
  她检查了她的文件,所有的文件看起来都很整齐。她把有关马克·斯韦的文件放在了她的公文包里带回家去了。她睡觉时文件还在那儿呢。克林特检查了他的办公桌,说南斯有可能翻过了他的文件。但克林特的办公桌本来就个很整洁,所以对此他也不敢肯定。
  警察们说他们早就知道南斯要来,然而却不肯说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南斯没费劲就进了大楼——门没锁,看不到有保卫人员,等等——而此时却有十几个警察在监视着他。他现已被拘留,到目前为止他什么也没说。一位警察将她拽到一旁,带着一种秘而未宣的信任向她解释了南斯与格朗克、博诺和皮瑞尼之间的关系。他说他们没能找到后两个人;他俩已弃旅馆而去。格朗克现在新奥尔良,已被置干警察的监视之下。
  警察渐渐离去了。大约三点钟时,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只剩下雷吉和克林特两人,警察告诉他们的消息使他俩吃惊不小:一个专业人员进了他们的办公室并在那儿设下了陷阱。一个受雇于杀手的人曾来过这里,为的是刺探情况,一旦他们认为有必要,将会有更多的人遭杀害。此刻这个地方使她感到神经紧张,所以警察走后没多久她就和克林特离开了办公室,在回家的路上找了家咖啡馆坐了进去。
  在睡了三个小时的觉以后,另一个折磨人的日子又将开始,雷吉啜着咖啡,眼睛望着东方的天空在变成桔红色。她想到了马克,想到了在不到两天以前,即这个星期三他来到她办公室时的情景;当时他被雨淋得透湿同时又被吓得半死,他将有人用弹簧刀威胁他的事告诉了她。那人长得高大而又丑陋,一手挥着刀,另一只手举着一张斯韦一家人的照片。当那个矮小、浑身发抖的孩子向她讲述那把弹簧刀的样子时她感到十分恐怖。那事听起来怪吓人的,但这毕竟是发生在别人身上,而她自己却并没有直接卷进去。那把刀也并没有指向她。
  然而那天是星期三,而今天却是星期五。这同一伙恶棍现在又找上了她,这整个事情已变得极为险恶。她的小当事人被藏进了一所挺不错的监狱里,平安无事并且还有看守听他使唤,而她却只能独自坐在这黑暗之中,担心着博诺和皮瑞尼还有天晓得的一些其他什么人可能就躲在外面。
  马克没用过她办公室电话,这个想窃听他们电话谈话的做法实在是滑稽可笑。很显然,这些人相信马克知道博伊特的事,并且他和他的律师会蠢到用电话来谈论这件事情。
  厨房里响起了电话铃声,雷吉一下子跳起来。她看了一下表——六点二十分。一定又有麻烦事来了,否则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刻来电话。她走进厨房,等第四遍铃声响过之后拿起了话筒。“喂?”
  是哈里·罗斯福打来的电话。“早上好,雷吉。这么早就喊醒你,我很抱歉。”
  “我已经醒了。”
  “看了今天的报纸没有?”
  她费力地咽了一口唾沫,答道:“没有。上面登了些什么?”
  “登在头版上面,还附着两幅大照片,一幅是马克离开医院的镜头,也就是报纸说的逮捕他的情景,另一幅是他昨天离开法庭的镜头,他的身旁一边有一个警察。这篇报道是斯利克·莫勒写的,他知道有关听证会的一切。这一次他一反常态,报道的每一件事都很真实。他说马克拒绝回答我的问题,不肯说出他知道的有关博伊特的事和诸如此类的事,所以我就判了他藐视法庭罪,把他送进了监狱,让人听起来我就像是希特勒。”
  “可是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的消息引自不肯透露姓名的人士。”
  她把那天听证会上到庭的人都点了一遍。“会不会是芬克说的?”
  “我想不会。把这事说出去对芬克也没有什么好处,这样做太冒险。这一定是某个不大精明的家伙干的。”
  “正是这个原因我才猜是芬克干的。”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想这不会是律师干的,我准备给莫勒先生发一张传票,要他今天中午十二点到我的法庭来。到时候我要叫他说出他的消息来源,要是他不说,我就要以藐视法庭罪把他关进监狱。”
  “这主意太妙了。”
  “这事不需要太长时间,完了以后我们就举行马克的那个小小听证会,你看怎样?”
  “好的。哈里,你听着,有些事情你该知道。我们刚刚经历了一个多事之夜。”
  “我在听呢。”他说。雷吉很快地向他说了一遍有关她的办公室被安装了窃听器的事,她还特别强调了博诺和皮瑞尼这两个人以及他俩现在还未被发现这一事实。
  “上帝啊,”法官说道,“他们简直疯了。”
  “还很危险。”
  “你被吓着了吗?”
  “当然被吓着了。我受到了侵袭,哈里,想到他们一直在监视我真让我感到害怕。”
  电话的那头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雷吉,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我也不准备释放马克,尤其不能在今天。让我们看看这个周末会发生些什么。他现在呆的地方要安全得多。”
  “我同意。”
  “你同他母亲谈过了吗?”
  “昨天谈过了。她对保护证人之事的态度不明朗,这事恐怕得费些时间,这可怜人的神经几近崩溃,无法理智地思考。”
  “继续做做她的工作。她今天能出庭吗?我很想见见她。”
  “我试试看。”
  “那么咱们中午见。”
  她又倒了一杯咖啡,接着返身回到了阳台。第一抹曙光正透过树丛向这儿爬来。雷吉双手捧着热乎乎的杯子,一边将自己一双赤着的脚往那厚重的浴袍下面塞。她使劲嗅着咖啡散发出的香味,心里充满了对那家报纸的极大鄙视。这一来有关听证会的事人人皆知,也没有什么机密可言了。现在事实已明摆着,这就是她的小当事人知道一些他不该知道的事情,不然的话为什么法官叫他说而他却不肯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呢?
  随着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这场游戏变得越来越危险。人们都认为她,雷吉·洛夫,律师兼法律顾问,应该持有解决这一切的验方,应该提出无懈可击的忠告。马克将会睁大充满着恐惧的蓝眼睛看着她,问她他下面该怎么办。为什么她就该知道怎么办?真是天晓得。
  再说她自己也成了他们追逐的目标。
  多琳一早就叫醒了马克。她给他准备了黑浆果松饼,她拿起一块小口小口地啃着,同时十分关切地注视着马克。马克坐在一张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块松饼,却没吃,只是茫然地盯着地板看。他慢慢地将松饼送到嘴边,咬了一小口,然后又将它放到了膝上,多琳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亲爱的,你没事吧?”她问他。
  马克慢慢地点了点头。“哦,我很好。”他说,声音沉重而又嘶哑。
  多琳拍了拍他的膝盖,接着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眯缝起双眼,为他感到担忧。“好了,我一整天都会在这里的。”她边说边起身朝门口走去。“我会不时地来查看你的情况。”
  马克没有理会她,只是又咬了一小口松饼。门嘭地一下关上了,又咔嗒响了一声,突然他一下子就把手中的松饼全部塞进了嘴里,并且又伸手去拿另外一块。
  二十分钟后多琳又回来了。门外响起了刺耳的钥匙撞击声,随后门锁咔嗒响了一下,门开了。“马克,跟我来。”多琳说道,“有人看你来了。”
  马克突然又呆住不动了,脸上露出一片茫然,他像迷失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似的。他慢慢地动了一下,用那种沉重而又嘶哑的声音问道:“是谁?”
  “你的律师。”
  他站起身来跟着她来到了门厅。“你真的没事吗?”她在他的面前蹲下问道。马克点了点头,他们一起走到了楼梯口。
  雷吉正在下一层楼的一间小会议室里等他。她和多琳相互打趣了一番,并互相询问一下老熟人的情况,这以后门被锁上了。他们在一张小圆桌旁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我们还是好朋友吗?”雷吉微笑了一下,问道。
  “是。对昨天的事我感到抱歉。”
  “你不必道歉,马克。相信我,我理解你。你昨夜睡得好吗?”
  “好。比在医院好多了。”
  “多琳说她很为你担心。”
  “我很好。比多琳晓得的境况要好得多。”
  “很好。”雷吉从她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份报纸,将头版摊在了桌上。马克非常缓慢地读了起来。
  “你已经连着三天上头版新闻了。”她说,努力想挤出一个微笑来。
  “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还以为听证会是保密的呢。”
  “应该是保密的。罗斯福法官今天一大早就给我来了电话。他对这篇文章很感恼火。他打算把这名记者弄上法庭,要就此事对他严加盘问。”
  “那已经来不及了,雷吉。文章已经印出来了,而且就摆在我们的面前。人们都能看到它。事情再清楚不过了,我就是那个知道过多秘密的孩子。”
  “说得是。”说完她就等在那里,直至马克把报纸重读了一遍,并又将报上登的他的照片仔细研究了一番。
  “你同你母亲谈过了吗?”雷吉问。
  “谈过了。大约是在昨天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听起来她很疲倦。”
  “她是很疲倦。你打电话之前我见过她,她一直心神不定。里基昨天的情况很糟。”
  “是的。这得多谢那些愚蠢的警察,让我们控告他们吧。”
  “也许我们以后再告他们。现在我们需要谈些事情。昨天你离天法庭以后罗斯福法官同我们几个律师和联邦调查局的人谈了话。他想对你、你母亲和里基采取联邦证人保护方案。他认为这是保护你们的最好办法,我也倾向于同意这个做法。”
  “这方案是怎么回事?”
  “联邦调查局会将你们迁到一个新的地方去住,那是一个非常保密的地方,离这里很远,你们将会有新的姓名、新的学校,一切都是新的。你母亲将会得到一份新的工作,工钱要比现在的一小时六美元多得多。过几年以后他们可能会让你们再搬一次家,这不过是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会让里基住进一家好医院,比现在的这家要好得多,直到他痊愈为止。当然,这一切都将由政府出钱。”
  “我会有一辆新自行车吗?”
  “会的。”
  “这只不过是骗骗人的。我有一次在电影上看到过这些。是一部关于黑手党的电影。那个知情人讲出了黑手党的秘密,联邦调查局帮助他消失了,他做了整容手术。他们还给他找了一个新老婆和一份新的工作。把他送到了巴西或是什么别的地方。”
  “后来呢?”
  “黑手党的人花了大约一年的时间找到了他。他们把他的老婆也一同给杀了。”
  “那只不过是一部电影,马克。你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了。这已是最安全的做法了。”
  “当然了,在他们为我们做出这一切美事之前,我得把所有的事情统统告诉他们。”
  “这是这项交易的一部分。”
  “黑手党永远也不会忘了这件事的,雷吉。”
  “马克,你电影看得太多了。”
  “也许。但在这个方案中联邦调查局就没有证人被杀?”
  答案是肯定的,但雷吉也举不出一个具体的例子来。“我不知道,但我们会见到他们的,你想问什么问题都可以。”
  “如果我不想见他们会怎么样?如果我想就呆在这小牢房里直到我长到二十岁,罗斯福法官也死了,那会怎么样?到那时我能出去吗?”
  “很好。那你的母亲和里基又怎么办呢?当里基从医院出来后他们无家可归,那时会发生些什么呢?”
  “他们可以搬来和我住,多琳会照顾我们的。”
  该死,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脑子转得这么快。她沉默了一会,然后朝他微笑了一下,马克瞪眼看着她。
  “听着,马克,你信任我吗?”
  “是的,雷吉。我真的信任你。现在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信赖的人了,所以请帮帮我。”
  “想从这件事中摆脱出来没那么容易,不是吗?”
  “这我知道。”
  “我唯一关心的事就是你们的安全,你和你全家人的安全。罗斯福法官也同样关心你们。现在,要把这保护证人方案的实施细节制定出来得花几天的功夫。昨天法官已指示联邦调查局立即着手制定方案,我认为这是目前能做到的最好的事情了。”
  “你同我母亲商量过吗?”
  “是的。她还想再仔细地谈一谈,我想她喜欢这个主意。”
  “可你怎么就知道这方案可行呢,雷吉?它绝对安全吗?”
  “世上是没有什么绝对安全的事情的,马克。对此我不能担保。”
  “太妙了。他们可能会找到我们,也可能找不到。那将会使生活很有刺激,不是吗?”
  “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吗?”
  “当然有,这很简单。我们把这所活动住房的保险金拿到手,再找一所活动住房,然后就搬进去。我闭紧自己的嘴巴,从此以后我们就可以快快乐乐地过日子了。雷吉,他们能不能找到那具尸体我才不在乎呢。我一点也不在乎。”
  “很遗憾,马克,这是做不到的。”
  “为什么?”
  “因为你碰巧很不走运。你掌握了一些重要情况,除非你把它说出来,否则你将不得安宁。”
  “说出去我就可能会死。”
  “我不这么认为,马克。”
  马克将两臂抱在胸前闭上了双眼。他左颊的上方仍稍有些青肿,现在已经发黑,今天是星期五。他是在星期一被克利福德抽的耳光,虽然这事让人觉得好像有好几个星期了,但这青肿却使她想到事情发生得太快了。这可怜的孩子的身上仍带着这次袭击所受的伤。
  “我们将去什么地方呢?”他轻声问道,却仍然闭着眼睛。
  “很远的地方。刘易斯先生和联邦调查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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