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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悲的事实是我对这一切并没有自觉,甚至对于自己能够对抗一个未来亲王的逼视而感到隐秘的自豪。
一个八岁小孩天真幼稚的自尊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第一次相遇,他并没有如同很多小说里写的那样直接朝我走来,从此带我离开那悲惨的生活,英俊年轻的星钻公爵只留给我一个玩味的笑容,就在其他人没注意到我之前移开了视线。
而那时候连做灰小子的白日梦都还没学会的我,也就带着骄傲和侥幸的心理席卷了一些高级食品溜出了宴会大厅——带给老格林的火鸡是谢礼,要给母亲的糕点是孝心,而我字偷偷藏在枕头下面的彩色糖果,则是人生里第一份小小的财富。
很久以后和塞洛特说起来那次的情景,知道一点点唇舌间糖果的滋味就抹煞了他充满魅力的笑容给的我影响时,亚雷克特家族史上最伟大年轻的亲王,也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本来嘛,对一个从出生开始就认识着现实的残酷的孩子来说,不着边际的金色阳光哪里比得上可以吃到嘴里的蜜糖重要?
至少在5年后刚重逢时,我完全想不起来在什么时候在哪里见到过眼前英俊绝伦的脸和那双烧灼的黄金般的眼了。
那也是一个冬天。
似乎我人生里重要的时刻都是发生在寒冷的冬天,出生,第一次遇见塞洛特,家族覆灭,离开这个世界……还有,再次听见他的消息,都是在冬天。
血族的血液原本就不温暖,在寒风中凝固得更是迅速。
那天我正好被丢出门外反省自己的过失——自从两年前母亲走后这种待遇就更加常见了,因为和至少能干活和提供血液的母亲不同,我是一个完全的拖油瓶。反正等混混僵僵的我从寒冷的睡梦中醒来时,里斯特堡上上下下除了那些聒噪的蝙蝠外,就只有我一个会喘气的了。
老血狼格林也走了,这是唯一让我伤感的事情。
但是我并不伤心,作为一只自尊的血狼,那种又老又瘸失去魔力的没用日子,它其实一天也不想过了。
我看了一会儿那僵硬的狼身,并没有打算动手去埋葬。
然后我就看见了他。
毁灭这个家族的魔鬼,至高无上的亚雷克特家族的主人,地狱的深渊里走出的魔魅生物。他金色的眼睛里倒映出我苍白瘦弱的影子。
“美丽的红色眼睛——可怜的羔羊啊,要和我一起离开吗?”
那暗夜里走来的优雅生物低声询问我的时候,在生存或者死亡的简单选择中,我成为了他,亚雷克特亲王的奴仆。
那个时候我13岁,虽然算得上清秀,但明显只能算一个营养不良的小鬼,绝对谈不上有什么能够吸引无数阅历的他的特殊魅力。
也许是因为不管是脸上还是眼睛里我都没有露出明显的敬畏或恐惧甚至憎恨,这不同寻常的反应引发了他的兴致。
所以把我调养好之后,他就拥有了一个漂亮乖巧但是不至于腻味的玩物。
到了一切都冷却的现在,我才敢承认,最初的时间里,我的确曾奢望过感情。
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就算我把自己装得多事故冷淡,但是那时候的我——或者说那个时候的水榭·红璃·里斯特还不过是个心刚活络过来,接触到生活的没好的小孩子罢了。亚雷克特亲王的确给了我很多,好的食物,精美的衣服,属于自己的房间,当然还有一位亲王的宠爱。实在比我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没用半生种理应获得的,多了太多。
一个人如果获得的是他能力换来的东西,他不会产生什么非分之想,只有平白得到了好处的人,才会贪心不足的幻想更多。
把我这样一个没有力量的幼儿维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温柔的安慰着一事无成而哭丧个脸的我,挡住所有来自血族的嫉妒和不屑的目光恶意的嘲弄……这样的塞洛特,独独让我称呼他的名字的塞洛特,怎那能让我不存在幻想?
因为他的关系而拥有了一颗活化的心的我,甚至愚蠢到从未怀疑过他对我的心思。
“红璃,你实在是个天真的孩子……”
那时候塞洛特总是轻抚着我变得光亮起来的白发,微笑着低语。
“这样不好吗?”
那时候还真是一只乖巧猫咪的我就会蹭着他的大手,撒娇似的回问——被迷恋弄得真的不比一只猫多多少的智商,居然从来没有读懂他沉默中的答案。
不好。
一点也不好。
可是我却是到了18的成年礼时,才开始懂得。
那是一个可笑的闹剧,绵长了18年的期待轻易的破灭了,我不是小说的主角不是奇迹等待的对象,不要说有成长,那一点点恶魔之光就差点让我脆弱的身体崩溃。而在潮水般的嘲弄和鄙视中,我原本等待的保护者并没有降临。
后来塞洛特倒是回来了,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尽管他依旧温柔的亲吻我,照顾我的生活,但是我依旧只是水榭·红璃·里斯特,一个没有地位的半生种,族群里卑微的存在。
没有得到力量,也没有得到地位,玩物就是玩物。
我该庆幸,学到这个道理的时候自己还没有因愚蠢的妄想撞得头破血流。
也许其实还是有成长。
那一天开始,我从一个梦想感情的天真人类成长为了世故隐忍懂得力量才是一切的弱小血族。
塞洛特很满意我这种变化。
我依旧是个甜美的情人,并且越来越美丽越来越和他的心意——其实我并没有停止过对他的爱情,所以我换一个方式,利用习惯获得一个他身边稳定的地位。
这一点我做的很好,知道那场中断了我和那个世界联系的魔祭为止,都做的很好。
一直都很好……
在这个世界重新开始了一切,我也很好的把握了机会,掌握着自己的人生——自由自在没血没泪的人生。
既然我要爱情要温暖要依靠的时候上苍给我当头一棒,断了妄念,那么我不求了,我已经认清了没有人可以是你的依靠,再弱小也罢再卑鄙也好都是自己自足的生活舒坦。可是就在我已经自在得有点得意忘形的时候,没长眼睛老天爷又把那个给我这个教训的人送到了同一片天空下,还明确指使,人家是舍不得你的。
我呸!
我凭什么随着你的一举一定载沉载浮的!
努力把那双带有魔力的金眸赶出自己的脑海,可又忍不住想,塞洛特在来到这里之后,有没有试图寻找过我呢?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并不想见到他,至少现在不想,反正身为血族的我们有着无穷无尽的时间可以挥霍,足够我想明白我们之间究竟算什么,也足够我弄明白,现在的他究竟是什么样子。
我不会忘记我沉睡了多久——即使是在寿命绵长的血族眼中,几百个春秋也并非那么容易抹煞的存在。
算了,现在想什么都是白搭,不如养足精神明天去赛场务正业,非凌不是说了明天开始对手会比较值得一看吗?希望有机会练练我的手啊,四级医师证明拿到以后除了给院里的老头老太太看看风湿给队里安排下食谱外,还没有什么试身手的机会呢~~
良知泯灭的诅咒自己的队友受伤的我,居然在沉痛的回忆之后拥有了一夜好眠……看来老天真是不开眼啊……
算了,反正血族是被没血没泪的大魔鬼撒旦眷顾的民族,黑心才好~
睡觉睡觉~~
ACT。18
第二天睁开眼睛,心情大好。
本来嘛,这个季节里少有的艳阳天,被寒风狠狠刮了一个多月后终于又有了暖融融的阳光,强烈对比之下简单的大清早就变得非常幸福。
昨天咋听塞洛特也来了琉璃界的震惊现在已经过去了,我想起来自己现在不是卑微妖媚的野种水榭·红璃·里斯特了,我可是清秀善良聪明可爱(自己抱盆吐先~)的东方小医师榭水离。
而且横竖几百年都过去了,只要不闹大了,我的热闹我的自由一个都不会少了。
打定了注意,我穿好衣服去找非凌。
平常非凌总嘲笑我是个睡不醒的小懒猪,我今天却要去吓他一跳!
说不定突然到访还能撞破他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呢!
表面上一张小脸笑得春光灿烂天真无比,心里却转着阴损阴损的念头……除非我傻的才相信龙非凌什么都不会瞒着我,所以我倒想看看万一撞见什么他要怎么‘急中生智’搪塞过去。
没办法,他那张脸虽然有楞有角英俊得如同古典主义雕塑,但是就连谈情说爱的时候都只是温度调高几度满足不了我的恶趣味,记得以前看小说中主角类型有种叫小白的,没事就给比人添乱,还无比无辜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简直就是我的人生目标了,好玩又不用负责的米虫人生。
目标是看一向冷静自若的非凌同志手忙脚乱。
其实心思还是有点围着塞洛特转悠而恍惚,我不得不给自己找了个值得一玩的目标。
可实在没有想到的,我居然在非凌的宿舍前面看到了冰山大美女??还是刚从里面出来的?这是什么情况啊?
华灵犀用无比傲慢的眼光扫了我一眼,扭头,摇曳生姿的走了。
那种轻忽蔑视的神态,我早就熟悉到不会为之受伤了,这女人在我面前的惺惺作态,只让人觉得她可怜。
大概是她的心上人沉大商人让她过来的吧,为了讨好龙非凌吗?不对……沉轲应该很清楚华灵犀没那个魅力,那么,就是来试探这个真正的龙王血脉有没有合作的价值了。就不知道以那些商人的标准,非凌价值几何了……但凭他的才能,我认为应该是奇货可居。
等了一刻钟,整整衣服,我上前敲了敲门。
非凌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来,尤其是这个时间。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他瞳孔放大的反应我还是捕捉到了——眯起眼睛,学着印象中那些看见丈夫和人调情的妇人调着嗓子:
“凌……刚才我看见华小姐了……从你这里出去的……”
犹犹豫豫的嗓音里只留了三分是问罪的,其他到都是楚楚可怜的患得患失,再把一双眼睛弄得湿漉漉雾蒙蒙的,保证没人舍得让这般的人儿受委屈。
撞见疑似出墙的行为,要楚楚可怜的表示出虽然怀疑但是不肯相信的态度,火辣辣的兴师问罪在龙非凌这等心高气傲的男人面前只能适得其反……
这也是王妃留给我的教训——说起来那傲慢的贵妇以身试法留给我的经验还满多的……不过我现在把这些门道拿出来玩,纯粹是要贯彻我看非凌变脸的趣味罢了。
果然非凌心疼的要死,把我拉进门内好好的安慰了一番。顶着他那张酷脸情话绵绵,弄得我憋笑憋的要死直想问他是不是攻读了《浪漫言情范例100篇》。
万幸我虚伪的功底扎实,硬是作出陶醉的小鸟依人样从头听到尾。
到了很久以后说起来,这都算我的丰功伟业之一了。
其实龙非凌还没笨得以为我真会怀疑他,他只当我是借机会撒娇便陪我玩玩,顺道吃一点我的嫩豆腐。
在这一方面,我和他算是各取所需十分自在。
如果不是后来一系列让人措手不及的变故,我想总有一天我们之间能把这点舒心酝酿成爱情,我是他千思万虑后选中的伴侣,会医会厨又温柔清丽满足男人的期望,骨子里又足够坚强的跟着他征战四方,而我也看中了他没有过火的占有欲又细心体贴英俊专一,能在保有自己的小秘密的同时享受感情的滋润……但是历史没有如果,在但是那个瞬息万变的时代,这需要威风细雨呵护的感情幼苗,才抽了芽,就失去了生存的空间。
后话暂且不表。
当我和非凌一起到达比武场的时候,队里其他人已经都到了,时无算看着我殷红的脸颊拉得高高的衣领,笑得一脸暧昧。
果然不同于热身赛,不但对手,连比武场都上了不止一个档次,周围看台上还有不少拉拉队尖叫——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我身边的这位男士,在平民中间绝对是数得上号的白马王子梦中情人。
还好他在学院里的身份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平民,不然我还不被那些小姐们的眼刀飞死?
大大方方的依靠在非凌身边,享受嫉妒的目光织成的网给我按摩——当初跟随塞洛特出席酒会都没这么“豪华”的待遇呢,人类果然是如传说中会在特殊场合丢弃矜持的生物。
对那些狂蜂栏蝶的爱慕视线,显然非凌早就麻木不仁毫无感觉。
反倒是孤家寡人的时某人和程家姐弟不比直接沐浴在特殊视线下还能若无旁人散发甜蜜气息的我们,面对这阵丈未免心里发毛——至于伽兰迦洛这对我早就觉得不对劲的兄弟,早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犯罪”去了。
我们之所以这么闲散的呆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我们那上了不止一个档次的对手,迟到了。我问程橙为什么迟到了不能算我们不战而胜却非要等,美艳的火爆法师无奈的叹气——对手正好是风国的大王子,毕竟是王族不比赛就取消了资格会得罪人。
“什么嘛!在四圣学院也没有公平啊……”
我作出忿忿不平的样子嘀咕。
“天真的小孩,你还信这个啊?”
“不信,可是我觉得四圣最权威的比赛啊……总该稍微……那个点吧……”
“你啊……还是……”
程橙的笑容有点苦涩,没再说下去。
我也不再多说话,只是懒懒的依着非凌一副要睡着的样子。
其实我当然明白所谓平等不过说着好听,就算是再号称与世无争的四圣学院,权利斗争又有什么时候停止过?而且贵族横竖争的就是面子,那些能成为四圣老师的人哪个不是才华满腹又人精一般,他们当然会拼着平民一点小怨言争取贵人的舒心青睐了。
向强者当权者小小谄媚,甚至算不上怒颜婢膝,不过是种生存本领。
我当然会懂得,因为我曾经是其中做的最好的一个。
我那么问,不过是为让别人觉得我不懂得罢了。
塑造一个形象是循序渐进的过程,我要把榭水离这个角色塑造出不同于红璃的天真倔强就需要时刻注意,不断给予身边的人暗示。
这也是一种自我锻炼。
再发觉了‘星钻’的势力之大后,我更要保证榭水离的身份不出纰漏。
因为突发奇想的,我要把另一个身份光大。
就是隐藏在魔法下的真面目,那个被流寒封等人看见的银发红眸血族的身份。我要用这个随时可以消失的身份闹得大大的,传到塞洛特的耳朵里为止。
就算是,我小小的报复和私心。
我想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
ACT。19
塞洛特的反应不可能的一时间看到,我营造的翩翩佳人形象,倒是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深入人心。
证明就是据我观察,这看台上注意我们青蓝队的观众中,52%在用爱慕仰慕的目光看非凌,21%在观察全体队员,16%在盯着程大美女的火辣身材YY,11%倒是正瞪着本人流口水的……
看来小鸟依人的形象做的还满成功的。
如果不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又有非凌盯着,说不定我真会诱惑几个长得眉清目秀的打打牙祭……自昨天恢复真身时血族本能苏醒,我就时不时会冒出嗜血的欲望。
和生理需求无关,而是我这个一辈子没真正捕猎过的半生种心理上的需要。
就在我为了压抑这种陌生的渴望而显得恍恍忽忽的时候,风国大王子率领的‘风流’队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
霎时间,欢声雷动,口哨声掌声叫好声震得我耳朵嗡嗡响。真是的,雇佣啦啦队也就算了居然不上道的使用扩印魔法,我可怜的耳粘膜啊~不过看那七老八十的裁判大人比我好不到哪里去的蚊香眼,说不定这个马上就要写入比赛临时禁止事项条例了……
这平庸的老头别人也许不认识,但再林廷的学院基本资料里记录的清清楚楚是四圣学院长老团朱雀院高级成员之一……
也不知道不躲在后面养尊处优反而跑出来凑这个热闹做什么……
大魔导师级别的人往哪里一杵,害我我表演神经敏感度猛然调高三十个百分点。
“离儿,一会儿你当心了。”
就在我想东想西的时候,比赛已经准备开始了,我也乖巧的抱了一下非凌结识的腰以示鼓励,才把视线调整到那个自命‘风流’队上面。
品头论足。
风国的大王子在林廷看来显然是个彻底路人甲,再未来史书中只能占据年表一行的那种家伙,但是我看着这个家伙却觉得邪乎。这到不是说他是个多杰出的人物——王室积累多年的优秀基因只表达出一个赝品的质量,不大不小的眼睛由于酒色过度显得无神,肌肉由于锻炼不勤而失去了最美好的形状……就算在我那个世界,也只能算是次一等的猎物。
所以……
我实在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给他打上了记号?
血族特有的猎物印记——就像野生动物会用气味圈定自己的势力范围一样,吸血鬼们也会给自己选中而来不及捕猎的猎物打上标记。可是这么个恶劣的酒色废渣,怎么会有人选中呢?
据我知道的,这个世界只有我和塞洛特是血族。
塞洛特那极端高尚的品味自然不会看上这等货色,而且那微弱的印记也不会属于一个血族的亲王,那么……?
这下有趣了。
原本已经平静到枯燥的生活突然变得复杂到我头疼的地步,随着那次突发异想的“冒险”生活环境从一张白纸迅速变成混乱的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