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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的奋斗史 作者:花半开(晋江vip2013.09.27完结)-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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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哎呀,姑娘你醒啦!”
    南槿被这一声震痛耳膜,不觉后退一步,随即又尴尬掩饰地笑笑,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嘶哑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好作罢,只望着那姑娘。
    那姑娘似是早已了解她的情况,忙上来扶住她一边手臂,道:“姑娘莫急,大夫说你受了些惊吓,又受了寒,加上些外伤,几个病症一起发作,所以昏睡了几天,嗓子不舒服也是正常的,待会儿先垫垫肚子,再喝些药,便可好了。”
    南槿看了眼姑娘扶住她手臂的姿态,心中有些奇怪,倒不像是下人的样子。
    南槿说不了话,屋内气氛却一刻也没冷下来,那姑娘几乎没有停过,每每南槿以为她说完了,只要再一眨眼,睁开的时候必定又开始了。 或许年纪还不大,十来岁的样子,说话动作大大咧咧,简直是活宝一个。 南槿忍着笑意,倒是听她说了不少事儿。
    这里是白家在北珉江北郡的宅子,而江北郡隔着一条长江与南越首府江阳城属地相望。 这宅子是作为白家人来南方行商时的一个驻地,此刻他们在此逗留主要是为了给穆谨和南槿养伤。
    南槿听闻这些,又仔细打量了番房内的布置,心下暗叹,白家果然不是一般的富庶,连这个并非常住的宅子都这般富丽,真不知白家大宅会是何等风光。
    想到这里,她心头一黯,此刻哪是想什么风光不风光的时候,她抬眼望向那姑娘,张嘴嘶声开口,仍是无法清晰地发出一个音节,好在那姑娘极聪慧,也看出来了,朝她粲然一笑,道:“您说少主啊,他还睡着哪,这几天也就醒了一次!”
    几天?南槿惊讶,原来她一睡睡了这么久。 她起身走近那姑娘,用口型示意,问可否去探望穆谨。
    那姑娘笑得更开心了,极快地点着头,一边拉着她往外走,一边碎碎念道:“当然可以,少主醒来那次还特意嘱咐,一旦姑娘醒了,要满足姑娘的一切要求。 只除了让姑娘回南越国。”
    南槿脚步一顿,疑惑地转头,却见那姑娘也皱起眉头问道:“可是为什么不让回呢?难道姑娘你是被我们少主抢回来的? 哎呀,我一直知道我们少主威猛,却想不到他已经强悍到了这种地步,真是羞死人了!”
    南槿原本的疑惑化为惊骇,眼睁睁看着眼前少女双手捂着脸,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耳朵果然一片殷红。 南槿心里寒了寒,满头黑线地继续听着人一路絮絮叨叨地领着往前走去。
    穆谨果然还睡着,南槿走到门口就犹豫了,他睡着,她还是晚些来好了。 转身就要往回走,却被身边那姑娘一把拉住。 “姑娘姑娘,怎么就走?正好里面照顾少主的姐姐也累了好几天了,姑娘您刚醒,精神应该还不错吧,您就帮着看一下,让姐姐去休息下吧!”
    南槿被她说得一愣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屋里的侍女被拉走,自己就被推了进去,然后门合上了。
    南槿虽然是醒了,但脑子其实还有些混沌,望着门半晌,想起来人家跟她说让她先吃点东西垫一垫,然后还要再喝些药什么的,这才一转眼难道就忘了?
    不过她本意就是来看穆谨的,既然都进来了,便看一眼。
    穆谨脸色苍白,这都是为了救她的缘故。 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肯如此帮忙,南槿心中还是感激得一塌糊涂。 这世上趋利避害者甚众,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像他这般为了救她不惜以身犯险,都够她一辈子感恩戴德。
    南槿在床头的小凳上坐下,那姑娘说让她帮忙看一下,穆谨为了救她才伤重如此,她当然不好推辞。 这会儿一直没人来,她也不能离开。 穆谨没醒,她的下一步也不知要如何走,她傻坐着,不知不觉望着床上人紧闭的眉眼出了神。 其实也没想什么,只是目光被无知觉地吸引到那一方。
    穆谨其实真是长得极为好看的男子,就像姜怀岳一般,却与姜怀岳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怀岳常年体弱,气质偏柔和,可穆谨却属于较英朗的那一种。 这样的人站在自己面前,难怪她一开始注意到的不是他的长相。 他的气质确实更为吸引人。
    南槿这样想着,突然心头一惊,心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然后下一瞬又见穆谨眉头突然紧皱,她忙凑过去,抬手抚向他的眉头。 轻触之下,那紧锁的褶皱很快被抚平,南槿心下安然,却又突然僵立当下。
    她到底在做什么!
    她神思恍惚地收回手,不确定刚刚伸出手的那一刻自己的心绪到底为何,却终是将自己的目光移开,定定地望着窗外。
    她的世界仍是一团乱麻。
    迷糊间又睡过去,梦里好像又见到父亲,他温热的手掌抚摸着自己的头顶,驱散她一身的寒凉,让她依赖,让她留恋。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将黑,突然感觉头顶有温热的气息,南槿猛地抬头,撞入一双温润的眸子。 她眨了眨眼,再眨了眨,那柔和的眼神只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她像突然意识到这一刻的安静,心里便生出几分尴尬,忙开口道:“你醒啦?”
    出口的声音嘶哑难听,难以辨认,她又看到那不久之前才被她抚平的好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心里突地一动,手上却再没有任何动作。
    “你还没好,怎么守在这里?他们人呢?”穆谨的声音透着些沙哑,让原本已有些尴尬的南槿浑身起了层疙瘩,她不自觉地垂眸握紧双手。 此时门却开了,门口钻进一颗头,南槿转身一看,不正是之前带她来的小姑娘,原来她一直在外面守着。
    那她一个人守在里面这么久是为哪般?南槿突然有些无语。
    穆谨却自己起身,训斥了那姑娘几句,倒不见严厉,反而无奈更多些。 南槿这时才知那姑娘叫白欢。
    穆谨要起身洗漱,南槿不便停留,便要出去,穆谨开口让她到外间稍等他片刻,她点点头。
    等了不一会儿,有丫鬟送来饭食,正好穆谨也出来,二人简单用了些,南槿满腹心事,虽然饿了许久,却吃不太下,早早撂了筷子,只沉默等待。
    穆谨吃完,吩咐将东西都收了,才细细看了看南槿的神情,斟酌着说道:“梓商已被立太子,你父亲还被扣留京城,但暂时都无碍,这是最新的消息,没有听到皇宫传出其他来。”
    南槿紧盯着他的唇,仿佛他所吐出的每一个字对她都至关重要,等他说完,她浑身颤了一颤,眸中却再无之前的压抑,似是心中终于定了下来。
    穆谨看她如此,胸口爬过细细麻麻的感觉,一点酸涩,一点疼痛,这些促使他再开口道:“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或许你还想着要回去,但还是想以劝一劝你。 你此时回去于事无补,只会让事情倒回起点,不如就静观其变,同时再想办法。”
    南槿其实有些茫然,她确实想回去,但眼下只要她踏入南越境内,只怕走不了一步就会被抓。 而父亲和息家都被看得死死的,无法再给她助力,姜家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卫瑜桓肯立梓商为太子,说明暂时不会伤害他,他也没有放话出来说要拿息家、父亲以及梓商如何,那么便是没有要再拿他们逼迫她。 他在想什么?他终于肯放手了吗?
    不,如果他肯放手,就该放梓商离开,而不是昭告天下立为太子,他是想将她的孩子暴露在天下人面前,让她的梓商永远被关在那个金碧辉煌的牢笼里。
    她狠狠地闭上眼,长吸一口气,再睁眼时已然镇定下来。 卫瑜桓不再步步紧逼,却也将她推到了天平中央,一边是自由,一边是梓商,他让她选,他赌她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他确实赌对了,可是也还是小看了她。 她不会不做抗争便轻易认命,她要梓商,也要自由。 穆谨说得对,此刻回去于事无补,她只能先好好筹谋。
    穆谨在一边看她神情几变,心中已有了底,见她再次看向自己时,便温和地笑了笑,道:“咱们先在此将伤养好,再从长计议。”
    南槿心中莫名安稳,用嘴型向他道:“那我先回去了。”
    穆谨起身将她送至门口,等她走出几步,又道:“你休息好了,我带你出去走走!”
    南槿回头朝他笑笑,点头。 她以为只是一句客套,没想当天晚上穆谨便来了。


 ☆、71第七十章 钱庄
    穆谨一步一步慢腾腾地走着;为了不凸显他的速度,南槿特意还落后他半步,仅仅是跟随在后。 穆谨便不时回头看她,南槿除了回他一笑之外,心里确实有些好笑。 两人都又是伤又是病的;还要出来逛夜市;这到底是哪门子消遣!
    身前身后围了不少护卫;南槿不经意多瞟了几眼;穆谨便发觉了;一挥手;那些着同样衣服的人瞬间消失不见。 南槿心里啧啧两声,暗道这些人比之南越皇宫禁卫怕都是不遑多让的吧。
    一路上穆谨细心将独特景致一一道来,甚至连一些普通的店铺都详做解释;当然其中一部分是白家产业。 南槿不禁思索穆谨在白家到底是何身份。 白欢应该是白家人,她只唤穆谨为“少主”,可是如果穆谨只是白家女儿所生,就该是别家的少主,而不会成为白家的。 就算他被养在白家,最多也该俺次序排名,而不会简单只是被唤作“少主”。
    这样一盘算,还真是不简单了。 南槿心里笑笑,暗道自己最近老是胡思乱想,穆谨是什么身份,不是她该关注的。 她该想的是如何偿还他的恩情。
    两人终于走累了,找了家茶馆歇息。 入夜已久,茶馆仍是热闹,二人进来也不显突兀。
    穆谨喝了些茶,润了润嗓子,开口问道:“既然留下了,你有什么打算,要不要跟我回白家?”
    下午的时候喝过药,南槿已经能勉强说话,但为了不尴尬,一路上她还是甚少开口。 此时穆谨一问,她想了想,便嘶声道:“不了,你给我的那些银钱,我可以自己打算了。”
    下午的时候穆谨遣人给了南槿一张银票,说是她父亲嘱咐带给她的。 南槿仔细看过,那银票上印的钱庄是北珉首府景阳城的奉德钱庄。 可是南北两国不通商久了,父亲是如何有景阳城钱庄的银票的?南槿没太深究,或许是穆谨与姜家往来时兑换的也不一定,总之这不是大事。
    真正的大事是,她如今要如何在北珉立足。 说白了,她眼下不过只是有足够下半辈子锦衣玉食的银钱而已,可是她一个女人家,要在没根没底的异国他乡立稳脚跟,实在太不容易。
    南槿自顾沉思,不知身边的人已经盯着她看了许久。 原本在南越时,南槿一直是妇人打扮,担负的事情又多,看上去比之别人家十几二十岁的姑娘要老成许多。 如今却做姑娘打扮,一眼看过去,几欲让人失了心神。
    色相迷人眼,穆谨打心底里承认这一句话。 但是真的只是色相吗?他想起那只被自己藏在怀里的耳坠,想起抚南城中的河灯,还有两次相携跑过的街巷。 说起来,他们能得亲密接触的时候,都是在奔逃,这一切都是托她的“福”,可是自己却甘之如饴。 如果真的只是色相,那也是天下最贵重的色相了。
    穆谨垂眸,勾唇浅笑,低沉悦耳的笑声却惊扰了沉思的南槿,她抬头诧异看他,他没有解释,只是不躲不闪地回视,黑眸清亮,瞬间让周围的光亮全部黯淡。
    南槿是在感觉到自己耳根发热时才惊觉自己已睁大眼睛看了他许久,忙不迭端起茶杯掩饰,一口透心凉的茶水下肚,脸上的热度才淡下去了些许。 却不想耳边的笑声越发明显起来,她有些恼羞地皱了皱眉,硬是不敢再转眼去看。
    好在穆谨终于开口,缓解了这一刻的尴尬。 “我们歇息两天,再去景阳城,你再好好想想今后要怎么办,我再帮你出主意。”
    “好!”
    此时二人只是简单的像是为了缓解尴尬的一句话,不想不久的后来却造就了影响天下格局的神话。
    ——————
    一年半后,北珉京城景阳城。
    南槿领着白欢从奉德钱庄出来,小姑娘一脸凶神恶煞,杀气弥漫了整个钱庄以及相邻街市,惹得路过的人都识趣地绕开。 南槿无奈地瞅了她一眼,恨道:“我是来谈生意的,你是来杀人放火的吗?有你这尊菩萨镇着,整个景阳城就没人敢惹我了,你何必还要那么大火气?”
    白欢眉头一挑,眼睛一瞪,火气蹭蹭蹭地转移到南槿身上:“我是保护你呀! 我是替少主保护你的呀! 那姓钱的死老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那蛤蟆样儿还想对你动手动脚,不是你拦着,我现在已经拎着他四条蛤蟆腿儿挂城头了!”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他不是个蛤蟆样儿,他就可以对我动手动脚了?”南槿知道这事儿跟她争论不出个结果,头痛地转移话题。
    “呃......”白欢的火气明显后劲不足,马上就被这个问题给纠缠住了。 “也不是啦,这天下男人除了少主,其他都是蛤蟆样儿。” 她望天想了想,突然笑开了,为自己这个答案满意不已。
    “天子脚下,你敢说除了你们少主,其他男人都是蛤蟆?”南槿心中憋笑,硬是忍着伸手在小姑娘嫩脸上揪了一把,终于成功让她闭了嘴。
    有时候想想也是无奈,穆谨将白欢留给自己许久后,她才晓得小姑娘真不是个普通丫鬟,她会武功,而比之会武功这一点更不普通的是,她是个话痨,还有严重的少主崇拜情结,以及严重的护主情结。
    就比如刚刚,她来找奉德钱庄钱掌柜商量事情,那钱掌柜色眼迷离地想要摸她的手,其实这是他许久以来的愿望,南槿从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人老了,色心不死,很正常。 但是挑错了对象就不太好了,尤其这个他想要色的对象身边还站着个凶神恶煞的小祖宗。
    南槿看他蠢蠢欲动了好久的手终于伸过来的时候心里就想,糟了! 果然,她只眨了个眼,再睁开的时候钱掌柜就已经趴在眼前的地上。 那是真趴,四脚贴地的那种。 白欢一脚正踩在人那肥硕的屁股上,一点也不顾及女孩子家该有的矜持,抬了脚又狠狠往下踩去。
    南槿看着这一脚方位有点偏,估计真落了下去,这钱掌柜下半辈子就毁了,连忙将白欢拉开,不顾那死老头在身后骂得多不堪,她紧着拉着人跑了。
    她们是生意人,虽说也不能让人占便宜,但是万一人真有个好歹,她们也不能平白在他身上糟蹋银子吧! 小姑娘从小在白家长大,不晓得她这种小户商贾人家的艰辛,南槿皱着眉啧啧几声,心道算了,这生意要黄了,要算账也只能找穆谨了。
    出门的时候南槿图热闹,没让叫马车,二人一路游到钱庄,当时心情都好,不觉得远,回来就不一样了,二人没精打采地在这数九寒天的街市上走过,一路雪水融化,搅和了稀泥,被人踩多了,就成了一地狼藉。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手脚都冻得冰冷。
    刚进门,远远的就有马蹄声,白欢寡淡的一张脸迅速绽放光彩。 南槿自己买下的这栋宅子在城中比较偏,平时少有人来,而能听到马蹄声,那来人就必定只有一个了。
    果不其然,两人站在门口等了一下,一辆马车就正好停了。 走下车的男子一袭墨黑镶金线的斗篷,一张脸却有月白光华,眸子一如既往的清润,南槿只一对上就迅速低头,貌似随意地笑了笑。
    穆谨看见南槿的神色勾了勾唇角,不理会一边笑得诡异的白欢,将手上的暖炉扔给她,交待道:“去添些炭来。”
    白欢乐颠颠地跑了,穆谨几步上前,什么也没说,便先握住了南槿的双手,眉头又皱起,问道:“这么冷,出门怎么也不坐马车?”
    南槿没有答话,只试着往外抽手,毫无意外,她没有成功。 这是穆谨这一年半里对她做得最过分的动作了,自己最开始还能随便扯两句便将手抽出来,后来便渐渐不能。 她照例张嘴想要说两句,却被拉着往屋里去了。
    等穆谨放开手,南槿脸上又有些红晕,她有些着恼,却又不知如何开口,眼睛一转,看见白欢在外面探头探脑的,她便放开了说道:“你来得正好,我今天就把那丫头还了你,你要是不领回去,我就把她随便卖了,给人家当媳妇去!”
    外面闹得正欢腾的身影立马顿住,然后哧溜一下没影了,南槿轻哼了声,没再理会。
    穆谨看得好笑,问道:“她又惹什么祸了?”
    南槿将白日里的事情细细讲来,穆谨却皱了眉头。 半晌才慢声道:“幸亏今天去的是她,不是我。”
    南槿彻底无语。 人家才是一家子啊,她跟他说个什么劲啊!
    穆谨唤人去准备晚膳,南槿见家中仆役朝着穆谨毕恭毕敬惟命是从的模样,脸上就很纠结,她真的很想出门去看看门口挂着的到底是穆家还是南家。 为什么自己雇的人一个个都拿穆谨当了主子?不过细想下来她觉得多数时候还是自己的过错,因为就连她自己,对着面前这个男人,大多数时候也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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