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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眼睁睁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男子终于一个纵身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我才如梦初醒一般,嚎啕大哭了起来。从来都不是生活教会我软弱,而是心头的悲伤,实在无以复加。
万俟瑾冷冷地一笑,犹如看唾手可得的猎物一般看着我们,在他眼里我们还这样弱小无助,这一场杀戮,无疑要以他绝对的胜利而告终。
“把地图交出来,我自然放你们一条生路。”
自负的笑意在他脸上洋溢开来,仿佛这一秒他成了主宰生死的神灵,翻手是苟且而活,覆手,便是死亡。
第五回 苍山派
那叫作厉行的大汉怒视万俟瑾道:“那地图是主子和夫人交给小姐们的,决不能落入你手。”
万俟瑾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哦,既然不配合,那也只能残忍点了。”话音未落,他已出手,厉行立刻向后一退,只是一左一右抓着我和小鱼儿,使得他身形委实不便,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因而显得分外僵硬狼狈。
万俟瑾变爪成拳毫不迟疑地击向厉行肩头,料定了他不能闪躲,更不能还手。厉行被万俟瑾击中右肩,却还拼命忍耐着,但抓住小鱼儿的右臂明显已被震麻,微微有些无力地垂着。
眼见形势紧急,我便也来不及多想,慌忙将那纸片塞进嘴巴里,使劲咀嚼。我也不知为何我会做这样傻乎乎的举动,若是换成过去的自己,早就巴巴地交出地图换取生路了,可是在不停地有人为了这张图丢掉性命之后,我无论如何也不愿它落入万俟瑾手里,既然我保不住它,倒不如就此毁掉。
转头一看,发现小鱼儿也鼓着嘴在嚼着什么,见她两手空空,莫不是与我心有灵犀也做了吞地图这样无奈地傻事?
万俟瑾一击得手,立刻一把抓向我的下巴,我痛得眼泪直流,忍不住嘴一张,吐出了那半张地图。
他鼻子里冷冷地哼出一声,我也不甘示弱,长大嘴巴用我仅有的两颗门牙使劲摇住他的手。
“找死。”冰冷的两个字从那张薄唇里吐出,随即而来的是毫不余力的一掌,笔直对着我的天灵盖拍了下来。
下意识的,我闭上了眼睛,直到一滴温热的血,滴在我的脸上,我诧异地睁开眼,立时惊呆了。
厉行为了保护我竟然用自己的身躯凑上去迎了那一掌,他嘴角淌着血迹嘿嘿一笑,啐了一口道:“乙寒宫之人,无非是欺凌弱小的鼠辈而已。”
万俟瑾的眉头微微一皱,说时迟那时快,他忽然飞出一脚踢向了厉行的小腹,趁他下意识躲闪之际猛然一弓背,抄手一把抢过了小鱼儿。
“唔!”我惊叫一声,感觉到厉行的身形狠狠晃了一下。我知道今天我们三个谁都跑不了了,厉行功夫虽然不弱但远远不是万俟瑾的对手,面对冷血而又强大的敌人,我们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
“宫主!”这时,几道黑影掠向了我们,是乙寒宫的几个杀手赶了上来。
小鱼儿拼命地在万俟瑾的手中挣扎着,不时大声骂上几句,又小胳膊小腿地抡上几下。
万俟瑾将小鱼儿举得离自己远远的,微微眯了眯眼,“再动,便将你扔在地上摔死。”
小鱼儿僵住了,她能做的唯有愤怒地瞪着万俟瑾,用尽力气,死死瞪着。
“快放开大小姐!”厉行显然想要上前去跟万俟瑾拼命,但碍于自己的伤势以及他手里的我,一时间有心无力起来。
万俟瑾完全不理会厉行的喝吼,他傲慢地撇了撇嘴角,对小鱼儿说道:“你吃了我想要的那半张地图,要怎么陪我呢?让我想想……让你临死前亲眼看着自己的姐妹和这个傻大个惨死,好也不好?”
小鱼儿浑身一震,看着万俟瑾的眼神里多了一份恐惧。
我从来未曾感觉这样无力过,即使是以为自己一个人穿越到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上,我都还有希望和信念,期待着以一个陌生的身份好好活下去。现如今,死神就在我面前露出锋利的尖牙,而我和语晨却只能守着自己的小小身躯任人宰割。
“那张图,我记得。”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万俟瑾又眯了眯眼睛,笑道:“哦?凭什么让我相信,一个小孩儿记得清寒玉子画的《川貌觅览》呢?“
我焦急地看了小鱼儿一眼,她不可能记得,那张图她才看了几眼而已!
“王巫山以东,有一个小湖泊,再往北走,是永裕山,那座山上有两条山道……不信,你瞧瞧。”小鱼儿似乎打定了注意要证明自己是过目不忘的神童,那些地名地貌从她嘴里一溜儿地往外蹦。
万俟瑾将信将疑地挑了挑眉,展开手里的半张地图看了一眼,继而给了小鱼儿一个微笑,那笑容看似温暖,但不知为何却有一股凉意徒然从后背升起。不,他不是一个能轻易接受威胁的人,即使是最想得到的东西,都无法左右他。
小鱼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下错了赌注,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她只好硬着脖子说道:“放了他们,我跟你走。”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万俟瑾脸上,厉行将我抱紧怀里护着,看来他也知道,我们的胜算并不大。
“呵。我生平,最不怕人威胁。”万俟瑾勾起嘴角,对着小鱼儿眨了眨眼,又转过头来看向我,邪气地眯了眯眼。
“鬼猴儿,你留下来将他们杀了。”说完他转过身,抓着小鱼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要!”小鱼儿张大了眼睛,恐惧地转头看着我们。
一个长相邪气的男子独自留了下来,其余的杀手都一声不吭地跟随万俟瑾而去了。他狞笑着舔了舔刀尖有些干涸的血迹,对他来说,重伤的厉行和弱小的我根本只是手起刀落这般简单的任务而已。
厉行拼命护着我,直到他终于遍体鳞伤,直到我身上脸上都是他的血迹,我被他好好地护在怀里,眼睁睁地看着鬼猴儿的长刀饮血,刀锋刮开血肉的声音,一刀一刀回荡放大在我脑海中,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那种永远不知道下一秒是否还活着的恐惧,不断折磨着我的神经。
终于,厉行倒在了血泊中,我被他压在怀中,一双浸满鲜血的布鞋一步一步向我们靠近,寒冷的刀刃狰狞地划出一道弧线,破空而来。
沉闷的黑暗压在我的身上,我无法呼吸,一盏灯忽地点亮了,我挣扎着向亮光处爬去,一张狰狞的脸出现在灯前,他好看的眉眼邪佞的笑意,“噗”地一声,灯灭了。
一双温热的手抚过我的额头,紧接着是一抹凉意压在我额头上,我难受地睁了睁眼,一个小小的人影微微一晃,凑了过来。
“师父,这小孩儿醒了。”
很快,另一个人影晃了过来,我眨了眨眼,一个中年男子正一脸焦急地看着我。他鬓角斑白,两道粗眉,目光灼亮有神,他抓过我还带着佛珠的小手诊了诊脉。
“醒了就好,似是无甚大碍了。”那男子面露喜色,又将我的手塞回被子里,细心地替我掖了掖被角。
“唔。”我咬着唇发出了一个单音,眼睛将周围打量了一圈。只见那男子身旁还趴着个约摸□岁的小男孩,脸蛋很白,英眉挺俊,他睁大眼睛看着我,对我善意地笑了一笑。
我白了他一眼,说实话我对小P孩什么的,没什么兴趣。于是我又继续观察四周,这是一间略有些昏暗的屋子,我睡的地方有些像北方的炕头,一床有些霉味的蜡染被子盖在我身上,我往左边看去,窗外是一棵槐树,低低地掠着枝头,仿佛之前的所有都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了,可不知为何,心口很疼。
“长何,去叫无痴大师来,就说他带来的那孩子醒了。”男子一边吩咐着,一边亲自为我取下额头的帕子重新在一旁的盆子里搓洗了一番,复又盖到我脑袋上,帕子湿湿的凉凉的,我却忽然呼出一口气,安了心。
在等待“无耻”大师的时候,男子对我做了个自我介绍,他说他叫做何问天,是现任苍山派的掌门,苍山派是修习剑术的门派,虽然不是什么威震武林的大门大派,却也因刚正不阿、乐于助人而为武林豪杰所接受。哎,用我现代的眼光,这何问天也就是个私企小老板,钱财有一些,员工有一些,门路有一些,却是都不出挑就对了。
他还顺带着提到,方才那个小男孩叫做夜长何,是他的大弟子。关我什么事?大叔你想给小正太相亲吗?不如先告诉我,我是怎么来的苍山派吧!
幸好何问天很快就说到了我所关心的话题,根据救我的老和尚无痴所说,我是他在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他也不认得我是谁家的小孩,只知道距苍山不远处的世家庄出了灭门惨案,他恰巧路过,这才救下了我。而我被救的时候心口中了一剑,所幸剑行不深,我的心脏恰巧又长得有点偏,这才没有当场领便当。老和尚?我脑海里速度闪过生辰宴上那张略有些猥琐的笑脸,能在美人娘亲的山庄附近转悠的,除了他还能有谁?可他为什么不说我是谁?我手上带着的佛珠,分明是他亲手替我带上的,他没有道理会不认得我就是西莲王与世家夫人的女儿。但我转念又一想,便明白他这样做无非是为了保护我,觊觎西莲王藏宝图的人又岂会只有乙寒宫一家?如果他带着西莲王的女儿到处走,不仅我的小命保不住,他老和尚的性命恐怕也是说没就没了的。
我正重拾我思想家的旧业,只听得房门吱呀一声响,一个穿着染血袈裟的老和尚走了进来,可不就是那一位“猥琐师父”吗!
第一回 豆腐香香美人香香
酒肆门口卖臭豆腐的王大娘,一手叉腰,一手抓着几块臭豆腐对我慈祥地笑了笑,语重心长地说:“姑娘,你看王大娘我好欺负是不是?”
我立刻摇了摇头,谄媚道:“大娘威风凛凛,霸气侧漏,实在是臭豆腐界的无敌女金刚,金刚界的臭豆腐一枝花!”
王大娘的面孔立时又黑了几分,幽幽看了我一眼,忽然手往案子上一拍,对我大喝道:“那你吃了老娘的豆腐为什么不给钱!”
看着她磅礴的气势,我抖了一抖,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空瘪的荷包,不好意思地说道:“这,这,这不是身上钱不够么?我只带了一文钱,你这臭豆腐,吃上去淡淡的,外形又这么小巧玲珑,都不够我塞牙缝的,竟然要两文钱,我一个没收住,吃了双份。”我声音越来越轻,而王大娘脑门上的青筋却是越来越明显。
“敢吃老娘的霸王餐!咱们适灵城里你可是头一个!说吧,你是要卖身呢,还是卖身呢,还是卖身呢?”王大娘冲我阴狠地嘿嘿一笑,上下打量了我一圈,尤其到了胸口的位置,停顿了一下。
我立刻后退一步,舔了舔还挂着蘸酱的嘴唇,“王大娘,想不到你有这种嗜好!”
王大娘鼻子里冷冷哼出一声,撩起袖管就要对我动粗,就在这时,不知谁拍了拍我的肩,“小豆子。”
我欣喜若狂地转过头去,心想总算能遇上个熟人把臭豆腐钱给结了,却在看见来人的第一眼,冷下了脸去。
夜长何好看的眉毛拧了一拧,见我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衣衫,头发依旧胡乱扎着,蓬头垢面。他就这么看着我,嘴角微微弯了起来,语调温和地说道:“快跟师兄回家。”
我怔了一怔,若是往常,我也许会点着头跟着他走,可是如今不会了,我看着他清俊的脸,忽然笑了起来:“公子恐怕认错了人,我叫如意,不是什么小豆子,我也,没有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街上的人流骤然多了起来,我扭开脸就想钻进人群中,却是被人一把拉住,左边手臂上那只油腻腻的胖手自然是卖臭豆腐的王大娘,右手则是被夜长何拉着,我看了他一眼,狠狠甩开了他的手。
王大娘好整以暇地拉着我,抖着一脸的横肉道:“小姑娘,我不管你是张三还是李四,今个你吃了老娘的豆腐不给钱,就休要怪老娘不客气!”
说着她又瞪了夜长何一眼道:“这位公子,不过是四文钱的事儿,你们就莫要唱这双簧叫老娘瞧笑话了,赶紧老老实实交出来!”
感觉到夜长何的视线又在我身上停了一停,我仍然硬着脖子不看他,为难地正要答应王大娘的卖身要求,却见到一锭银子放在了案子上。
夜长何淡淡地说了一句:“这锭银子,可是够了?”
那方才还凶神恶煞的王大娘立刻笑颦如花地松开了我的胳膊,拿起那锭银子掂了掂。我再也忍受不了心中的寒意,脑海中闪过了一个词,道貌岸然。
眼前的夜长何一身银白色的劲装,腰间是去年他生辰的时候,我和十几个师兄一起凑钱,专程叫小师弟如花去城镇里替他订的一把好剑。
我闭了闭眼睛,只是过了短短一年,却已物是人非。我早已不是傻呵呵跟在他屁股后头的十三妹小红豆,就连小师弟如花,都早就入了土,化作腐朽白骨,再也没了生息。
我看着他,眼睛渐渐发疼,记得如花死前抓着他的手问过他为什么,我曾经也想问他为什么,如今我却不愿问了。向心爱的人讨要公道,无非是越问越伤,何苦来哉?潜意识的,我不想问缘由,甚至,想当做自己是另一个人,从来不曾上过苍山。
我指了指他身后的某处,故作一脸惊讶地说道:“看,灰机!”
他没有动,王大娘却手搭凉棚张望了起来,还不忘记扯扯我的袖子问道:“哪里有灰鸡?灰色的鸡?”
夜长何又蹙了眉,深邃的眸子就这样将我看着,过了半晌终于一把抓起我的手,说了一句:“跟我走。”
这时远处敲锣打鼓的来了一队人马,他们个个健美精装,面孔狰狞,粗眉毛大嘴巴。我赶忙冲着他们一挥手,高喊道:“非礼啊!强抢民女了!”
那几个大汉立刻瞪着眼睛瞧了过来,我泫然欲泣地对他们拼命招着手,指了指夜长何拉着我的手。果然,他们马上就怒气冲冲地向我们走了过来,刷地将夜长何与我团团围住。
我得瑟地对夜长何抖了抖腿,哼,看你还怎么抓我回去!
“这位公子,今天下午‘天下第一美人大会’,广邀天下英雄豪杰才子佳人参与。”说着,其中一个大汉忽然恭恭敬敬递出了一张制作精美的帖子,我嘴巴张成“O”型,傻愣愣地看着夜长何蹙了眉头,接下了帖子。原来这些大汉都是些打小广告的!
我对着天空吸了吸鼻子,就知道靠天靠人,不如靠我自己!说时迟那时快,我忽地探手一夺,将那帖子抓在了手里,夜长何下意识一挡,比我出手更快地抢回了帖子,我微微勾起嘴角,要的就是夜长何的这个“下意识”,我身形立刻向后急腿,袖子一挥。夜长何素来知道我喜欢带着些暗器,赶紧握着剑身一挡,我冲他咧了咧嘴,一边返身足尖轻点着向人群中掠去,一边落下一句:“那些暗器,早就被我卖了换钱买串串吃了!”
那些暗器全是师父在我小时送我防身用的,我曾经以为师父不肯将上乘武功教给我,全是因为舍不得我吃苦,原来不过是觉得,不会功夫的我,才更好控制一些。
我在人群里左冲右突,不多会儿便甩开了夜长何,今个不知为何,街上人山人海,我拿袖子擦了擦嘴角,拦住一个黑衣汉子问道:“大叔,唉,我打听一下啊,这么多人,都是要去哪啊?”
大汉一把拍开我的脏手,尖声叫到:“你这没眼力劲的小乞丐!老娘哪里像大叔了!”
我忙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脸上涂脂抹粉弄得跟刷墙似的,偏偏那青色的胡茬耀武扬威地彰显着他的性别!我缩着脖子抖了一抖,赶紧脚底抹油卖力地往前挤去。
一路推推搡搡到了月老庙门口,人群密密麻麻挤得水泄不通,我本想赶紧回我的狗窝打点打点行李离开适灵城,可谁知竟是无论如何都挤不出去了。
我一脸懊丧地跺了跺脚,不当心踩到了身后一个大妈的鞋子和一个小弟弟的脚丫子。这时,忽然有个嘴角上有一颗超级大痣的中年妇女扭着腰站在月老庙前搭建的一个台子上,一张面孔笑得几乎要抽了筋。大声宣布“天下第一美人大会”现在开始。
我翻了一记白眼,继续拼命挣扎着想往外挤,不怎么的,左前方忽然起了一阵骚动,人群迅速向前涌了过去,我也毫不费力地被众人推了过去,我一边走一边挣扎,眼看着人是越来越多,忽然,我的腰上一松,慌忙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个子矮小的男子正迅速从我身旁向前挤去,我伸手一摸,糟了,我那装着一文钱的荷包不翼而飞!那可是老娘的全部家当了!
自从我从苍山派逃出来,身上盘缠迅速在我的胡吃海喝中用完,只剩下一文钱了,偏偏还叫人给偷走了!一定是那个小萝卜头干的!我咬咬牙,使劲向前追去,奈何他仗着自己的身材优势,前进速度比我快上太多,我只好手往身旁大汉肩上一撑,不管不顾地踩在了前面人的肩头,那人怪叫一声,我却脚下不停,又往前跨出一步踩在另一人肩头,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