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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大传-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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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片刻之间,咸阳街道气象整个为之改观,大街两旁门前楼上,连屋顶上都爬满观看的民众。

秦王军队所到处,民众纷纷下跪,高呼万岁,其实他们根本见不到秦王的脸,甚至连他坐在哪部车上都不知道。

在志得意满的心情下,秦王不禁又回忆起邯郸,怀念随着老人在邯郸所看到的民间疾苦,以及和玉姊携手同游的温馨。

“真的,因为君王永远再享受不到那种自由自在了!〃他留恋地想。

车外的〃万岁〃声越来越响亮。

“这些百姓多可爱!我应该好好为他们多做点事!”8

吕不韦坐上监斩台,命人打开囚车,将嫪毐带上验明正身。他转脸看了看坐在正中看台上的秦王政,看到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暗暗心惊,他明白,嫪毐的事一办完,下一个秦王政要对付的就是他。父子相残,他该怎么办?也许嫪毐说得对,他们应当同心合力,协同太后先将嬴政废掉,但废掉又要立谁?嫪毐的儿子?不,绝不可能!无论如何嬴政是他的儿子,唯一的儿子,不管嬴政自己或是别人都不承认,但只要他知道就好。

也许父子相争,该退让的应当是父亲,父亲只有过去和不多的现在,而儿子却拥有无穷无尽的未来!

“该死!嫪毐!该死!叛逆!〃群众的呐喊声将吕不韦从思潮中惊醒。只见两名手执大刀的刽子手已将嫪毐押到监斩台前。

嫪毐长发覆脸,身上的白色内衣沾满了受刑逼供所留下的血迹,五花大绑,背上插着〃叛逆犯嫪毐〃的斩标。刽子手拉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抬起来让吕不韦验明正身。吕不韦依例仔细观看,这时,嫪毐紧闭的眼突然张开,依旧炯炯有神,破碎囚衣裸露出的胸部和肩部,肌肉仍然坟譬如栗。他两眼瞪视着吕不韦,吕不韦在他眼中读出:

“他今天杀我这个假父,明天就轮到你这个真父!”

“你叫嫪毐吗?〃吕不韦依例问:“还有什么遗言?”

嫪毐不作回答,他又在他眼中读出:

“今天是我,明天就轮到你!”

两旁的刽子手用脚踢嫪毐膝盖后方,一面骂道:

“死囊囚,跪下答话!”

嫪毐没有理他们,仍然两眼登着吕不韦,两腿站得更为挺直。刽子手想再踢,吕不韦喝住:

“算了,准备行刑!”

刽子手一左一右搀扶嫪毐走,嫪毐摇动身子,摆脱他们,昔日邯郸恶少的豪气又再恢复。

“五马分尸!嫪毐,车裂死他,叛逆!〃群众又噪叫起来。

咸阳城和附近几个城的居民几乎是空城而至,大校场周围的高地、树上,甚至远方的屋顶都挤满了人,根本不管看不看得到。

“万岁!吾王万岁!〃有人带头喊,几十万人随声附和。

在吕不韦耳中听到的和声是:

“叛逆!吾王万岁!五马分尸!嫪毐!吾王万岁!……”

吕不韦摇头,苦笑着在心里想,成王败寇,假若嫪毐那天攻打蕲年宫成功,如今押在场中央的一定是嬴政,嫪毐会和嬴政易地而处,坐在观刑台上,也许旁边还会坐着太后,那他呢?又会在何处?

“吾王万岁!叛逆!万岁!五马分尸!……”

群众的两种呐喊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吾王?哪是叛逆?谁该万岁?谁该车裂?

走向场中央的嫪毐,突然又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神情不是怨恨,却是怜悯,他仿佛又在他脸上读出:

“今天是我,明天是你!”

他打了一个寒噤。

五部不同颜色的单人马车,由五匹与车同色的马拉着,分五个方向排列。车马的颜色分别是红、黄、白、黑和黑白相间,象征着金、木、水、火、土五行(刑)。

两名刽子手将嫪毐囚衣脱去,只留下一条内裤,四周观众群中响起一片赞叹,中间夹杂着许多尖锐的女声,他们是在赞叹嫪毐发育完美的男性胴体。

刽子手将五条带钩的绳索分别绑住他的四脚和颈子,然后将钩挂上车后的钩环,他就此成大字形躺在地上。

鼓手开始擂第一通鼓,表示午时已到,按秦律,这时是受刑人家属最后与受刑人诀别的时候,他们有半个时辰作最后交代和食用酒食,并让家人活祭。

“这么俊俏、声势显赫的人,临死前都没有一个人来祖道送行,真是可怜!〃一个年轻的妇人说。

“你可怜他,就买点酒菜敬他,烧点纸钱祭他,装作他的妻子,有何不可?〃另一个妇人打趣她说。

“他是阉者,哪来的妻子!〃另一个少女掩着嘴小声说。

“阉者?你看看他短裤的裤裆,凸出那样高!〃一个男人粗声粗平地喊。

少女红着脸钻入人丛转到别处,周围的人传出一阵爆笑。

“造反灭父、母、妻三族,就是有妻子也早跑了。〃另一个男人感叹地说。

突然,人丛中跑出一个带着祭篮的女人,哭着跪倒在嫪毐前面。

群众一阵哗然。

秦王政在台上一震,命一名近侍飞马查看。

“是你?〃嫪毐摇头苦笑:“你好大的胆子!”

她正是那晚告密得奖金的女人。

“毐郎,我对不起你!〃她哭着说。

“你的丈夫呢?他准你来?〃嫪毐好奇地问。

“我没有丈夫,他在一年前就死了。”

“那晚的话都是骗我的?”

“除了丈夫去邯郸那句话之外,其他每句话都是真的。”

“唉,多谢你冒这么大危险来看我,现在赶快走,免得连累你!〃他又闭上眼睛。

“我们至少还有一刻时间可以相聚……”

这时近侍飞马已到,他在马上喝问:

“你是他什么人?不怕连坐吗?”

“他的情人,也是告发他的人,凭什么都连累不到我!〃女人理直气壮,反而将近侍难为住了。

他哼了一声,又赶快飞马回报秦王政。

秦王政听了,又想起太后和嫪毐的事,不由怒声说道:

“这次这个女人不要管她,告诉相国传令下去,今后凡胆敢死后拜祭嫪毐者,交廷尉议刑!”

近侍又驰马转告吕不韦。

女人帮嫪毐倒了一杯酒,送到他唇边,他仰着脸喝了一口,呛着咳了很久,他反而潇洒地笑着说:

“临死还有你来送行,我死已可瞑目了!”

女人用酒打湿他的额头,为他整理好额前的乱发,一面娓娓地哽咽着说:

“自幼在邯郸我就单恋着你,那晚……”

“不要说了,我明白你们这些女人,得不到的就毁掉!”

“尤其是那晚以后,〃女人带着娇羞说:“我不能让别的女人得到你,假若你那晚说愿意带我走……”

“不要说了,我都明白,只有来生再见了!〃嫪毐又闭上眼睛。

大鼓又擂二通,这表示午时两刻已到,送行的家属应立即离场。

女人哭倒在地,两名兵卒上前将她强行拉了出去。

接着鼓擂三通,车刑官飞马来到监斩台前禀报:

“时刻已到!”

“行刑!〃吕不韦丢下行刑竹牌,大声喝出。

车刑官急马回到五部车中央,高呼一声:

“行刑!”

坐在五部车上的御者扬鞭抽马臀,口中呜呜而呼,五匹马人立而嘶,接着分成五个方向狂奔。

马蹄印、车辙痕,外加嫪毐身首四肢在沙场上拖出的点点血迹,形成一幅血淋淋的残惨画面。

“万岁!吾王万岁!〃人群欢呼。

“叛逆!该死!死有余辜!〃群众又喊。

“万岁!叛逆!吾王万岁!该……〃两股声音又合流混杂在一起。

秦王政有种兴奋后的空虚。

吕不韦还在读着嫪毐的眼神:

“这次是我,下次是你!”9

秦王政十年三月。

那天,秦王政早朝听各大臣奏事已毕,回到内宫,心情特别轻松。

这几个月搜集到的证据,足够置吕不韦于死地,他决心除去吕不韦,他恨吕不韦的程度不亚于恨嫪毐。尤其是国内外朝野为吕不韦说情,他在怨恨以外,又多了一层猜忌。

决心已下,没有矛盾,他反而平静下来,一心一意计划如何在最小的伤害下,根除掉吕不韦在秦国的势力。

唯一仍使他不安的是,吕不韦没有一点要反抗的征兆,这反而使得他有所顾忌,莫测高深,这是对吕不韦迟迟未下手的原因之一。现在他既然决定在近日内采取行动,各方面也部署妥当,也就管不到这样多了。

忽然内侍来报太后驾到。

秦王政皱皱眉头,命侍立身后的赵高说:

“派人责问王翦,寡人当面交代他,大郑宫人员不准进出,包括太后在内,怎么太后突然来到咸阳,寡人事先都不知道?”

君主派人责问,乃是大事,弄不好被责的大臣就会自杀谢罪。

“是,微臣立刻派人。〃赵高立刻想出便殿找人传诏。

赵高此时虽然只居中车府令之职,名义上是掌管官中车马仪仗,但实际上他掌管了秦王玺符,是秦王政最亲信的人。自从成蟜自杀,秦王政再没有人可以吐露心事,而赵高为人拘谨,凡事小心,外表上唯唯诺诺,恭恭敬敬,特别是每次他望着秦王政的眼神,活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想其他父亲李代桃僵对他们家的恩惠,以及赵高本身悽惨的遭遇,他不禁会对他兴起一种怜悯。

不过他也注意到赵高心理上的变态:赵高遇事是唯恐天下不乱。所以他只命他做事、备谘询,而不赋予任何实权。

秦王政在顺口说出派人责问以后,警觉到此事的严重性,但又不便出尔反尔,收回成命,正在为难,一旁侍坐议事的骑射蒙武连忙启奏:

“请大王息怒,暂停责问。”

秦王乘机下台,要赵高暂不传诏,但他不得不装作不解地问:

“为什么?”

“太后与大王名虽君臣,实乃母子,母子间的家务事,人臣很难为!〃蒙武不慌不忙的说。

“也罢,待有便寡人当面问他。〃秦王政表现得从善如流。

他也注意到赵高微露的失望表情。

问答之间,近侍来报,太后銮驾已进中门,秦王政不得不率蒙武赵高出殿迎接。

等到他们下得台阶,太后已经下车,由湘儿绣儿两旁扶着。几个月不见,太后很明显的憔悴多了,显示出她在内心所受的煎熬。

秦王政见母亲如此疲态,心上升起一股怜惜和愧疚,但很快就按捺下去。他告诉自己:

“绝对不能软弱,她来摆明是要帮吕不韦说情,我绝对不能作任何让步!”

“不知母后驾到,儿臣接驾来迟,还望恕罪。〃秦王政跪迎,蒙武赵高跟在后面跪下接驾。

“起来吧!〃太后微笑着说。

但在秦王政眼中,太后的微笑带着无限凄楚。他再次在心里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软弱!”

“带哀家去书房,大王,有点事要相商!〃太后眼神中也充满了坚毅神情。

秦王政触及她眼中这股神情,全身为之一震,明白今天的事不会轻易解决。10

南书房只有太后和秦王政母子两人。

秦王政下令殿前郎中侍卫,任何人不准接近南书房三十丈以内,违者死!

母子两人分别坐下后,秦王政首先说道:

“太后今天驾临……”

太后厉声打断他的话说:

“嬴政,今天我们要以母子的身份讨论点家事,不要称我太后!”

秦王政惊诧地望着太后很久,强捺着心头怒气,平静地说:

“母亲,孩儿遵命!”

“我是为吕不韦说情来的。〃太后说。

秦王政更为惊异,想不到平日骄傲自恃的太后,竟能如此开门见山自认求情。他有点想笑,但看到太后母狮般威猛的神情,似乎是随时都会扑上噬人的样子,他笑不出来。

“我对吕相国并没怎样。〃秦王政装作不解。

“不要喊他吕相国,我说过现在我们是母子商议家事!”

“那我要喊他什么?”

“喊他……〃太后强忍住下面几个字,改口说:“喊他吕不韦,这样才像谈家事!”

“我对他真的没什么。”

“你还要说谎,体现在网都已张好了,正等着他进来后就收网,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也没有什么,〃秦王政若无其事地说:“他涉及嫪毐叛逆的事,天下人皆知。”

“但天下人都在为他求情。〃太后说。

“不,不能说天下人,只能说是他遍布天下各阶层的恶势力。为了秦国的利益,我不能再坐视这股势力强大下去。”

“吕不韦对你不坏,先王一再想废你立成蟜,是他一直在坚持;你亲政以后,不顾体制,不断给他打击,他从来没反击过。你应该知道,当时我要是和他联合起来废你,易如反掌!”

“可是你和嫪毐联合起来这样做了!〃秦王政再也压制不下心中的怒气:“要不是我运气好,恰好遇到王翦这员智勇双全的猛将,几个月前在刑场受车裂的是我,观刑台上坐的会是嫪毐和你!”

“……〃太后一时语塞。

“俗话说,虎毒不食儿,但母亲,你竟忍心会同嫪毐来算计我!”

秦王政越说越气,站起来在书房里不停地来回走动,就像一头发狂的狮子。

这时太后反而平静下来,知子莫若母,她从儿子自小到大的动作,明白嬴政外表越激烈,内心越是空虚软弱的弱点。

她微笑着等待。

“我杀了嫪毐,也绝不能放过吕不韦,身为相国,嫪毐谋反,事前他不闻不问,事后还命咸阳令发伪通行证给他……”

“不,孩子,这一切都是我要他做的,〃太后柔声地说:

“要怪一切怪我。”

“怪你?当然怪你!〃秦王政停止走动,两眼怒视着太后:你也是该死的,为了你自己的情欲,闹出这么多这么大的事来!”

“什么!你这样侮辱你的亲生母亲!〃太后被击中最脆弱之点,忍不住哭出声来。

秦王政仍然两眼瞪视着她,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好,既然你说破了,为娘的也不再有所顾忌。你生为王室的男人,能够明白身在后宫女子的痛苦吗?你父亲、你祖父,以及天下古今的王侯将相,哪个不是姬妾成群?你们男人当然不会明白女人在这方面的苦闷,我这样做,在你们男人认为是大逆不道,淫贱成性,但我自己却不认为有什么不对,女人也是人!〃太后侃侃而论,泪中还带着微笑。

“母亲,我不和你谈这些,〃秦王政实在听不下去,中隐老人自命开通,无可无不可,却也没教他这方面的知识,他只得转变话题:“你怎么做,我无法管,只因为你是我的母亲,但你和吕不韦的关系就和嫪毐一样,就私的方面来说,我不能杀你,也可以杀吕不韦!”

“不,孩子,你不能杀他,就跟你不能杀我一样。〃太后摇着头微笑。

“为什么?”

“因为他是你的父亲!”

“什么?〃这下是他被击中要害!他跌坐在几案前,无力地垂下头:“你也这样说?不,你是为了开脱他才如此说的,不,我不相信,我是庄襄王的儿子!我是嬴家的子孙!”

“孩子,你是谁的孩子,只有做母亲的最清楚。〃太后微笑着站起来:“看看你自己像谁?”

秦王政也跟着站了起来,可是两眼发直,迹近疯狂,他双手举起几案舞动,将室内竹简书籍纷纷扫落地上,玉石摆设全都打得粉碎,他口中不断地喊着:

“吕不韦,我要灭你九族!用七匹马分你的尸!”

太后微笑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他小时候撒娇耍赖一样。她知道暴风雨过后,就是雨过天晴,吕不韦不会死了。

“我要回雍地去了!〃太后柔声地说,她也明白这是她离开的最好时刻。

“吕不韦,我要灭你九族!〃秦王政仍在疯狂大叫,他特有的似狼似豺的尖锐嗥叫声,惊动了后宫所有的人。

但就在太后要出门的刹那间,他突然冷静下来,恭敬地向太后行礼:

“太后,儿臣不送了,儿臣永远不要再见到你,除非是在黄泉之下!”

太后这时反而不寒而慄,泪如雨下,她颤声喊道:

“孩子,我的儿子!”

但秦王政没有理她,推窗而立,面向窗外,陷入沉思。

过没几天,秦王政连下两道诏命。

第一道是有关后宫的——

今后选女人入宫,三年一更替,愿留宫中者留,不愿留者遣归,无家可归者,由公家主婚陪嫁。

宫中姬妾依周制排定值宿表,按王后、夫人、姬妾次序递减值宿日子,非必要不得改变日期。此诏订为王室规例,后代子孙应世代遵守。

第二道诏命是有关吕不韦的——

相国吕不韦举人不当,按律当连坐,姑念对国功大,着予免去相位,出就河南封地。11

秦王政解决掉吕不韦这个心腹之患,开始时感到轻松多了,但没过多久就发现到,免去他的相国职位,并不能根除问题。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吕不韦更像一棵大榕树,尽管你将它移动了位置,但只要它密布在地上和地下的根没除去,它仍然富有活力,它吸尽了地力和养料,在它笼罩的范围内,寸草难长。

吕不韦和他的利益团体吸尽了秦国的国力和资源,每逢出兵或国家有重大开支,国库还得向他和他的利益团体设法调借,换句话说,吕不韦仍控制着秦国的财经动脉。

更使秦王政不安的,乃是吕不韦在秦国和国外的潜在势力,在这次就国时充分展示出来。

在他诏命公布后的一个月里,咸阳城似乎变成了吕不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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