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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救总统私生女-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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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护墙板。锯木家具死沉死沉的,倒也古色古香,远处墙上的挂毯上是某种中世纪的风
光。通往外间的门也是栋木的,点缀着些扁带饰。床边上还有一道门。
    屋子开着扇大窗户,当然是装了栅栏的,屋里有一张桌子,旁边是三把椅子。那个
自称戴维·布劳思的人坐在那儿看书。他抬眼看到了她。
    “啊,您醒了。感觉如何?”
    “很好,”她坐起身来,“我这是在哪儿?”
    “噢,在另一个国家,这就是您需要知道的。我会给您端来些咖啡,或者茶,随您
的便。”
    “不,咖啡就行了,浓点,不加牛奶,加两块糖。”
    “一会儿就来。您可以在房间里走动走动。”
    他打开门走出去,她听见钥匙在锁中转动的声音。她下了床,走到另一扇门处,打
开一看,发现那里是个宽大的老式浴室。抽水马桶、洗涤槽和带有淋浴喷头的浴缸,一
看就知道是十九世纪的东西。但是,在洗涤槽旁边的架子上,却有一大堆洗涤、化妆品:
香皂,洗发水,爽身粉,除臭剂,多种卫生巾。甚至还有一把电动吹风机,梳子和发刷。
她突然想到所有这一切可能都是为她购置的。
    她的这种想法被她在卧室桌子上所发现的东西进一步证实,那里有一条她最喜欢的
吉泰尼斯牌香烟和几个塑料打火机。她拆开一包,抽出一支点燃了,然后走到窗前透过
栅栏向外眺望。
    这建筑物(且不管它是什么)坐落在悬崖的边上。下面是个筑有一道防彼堤的港湾,
有一只快艇系在那儿。再往远便是蔚蓝色的大海,黄昏来临,光线愈暗。在她身后传来
钥匙开锁的声音,门开后,布劳恩托着盘子进来。
    “这么说来您已经安顿下来了?”
    “你可以这么说吧。我什么时候能得到回答?”
    “我的老板几分钟后就到。这取决于他。”他给她倒了咖啡。
    她拿起他刚才一直在看的书。是英文书,艾略特的《四个四重奏》。“你喜欢诗歌?”
她问。
    “我喜欢艾略特。”他引用了艾略特的诗句,“在我们的结局里是我们的开端,诸
如此类的东西。他用如此浅显的语言说出了如此繁多的东西。”他向门口走去,又停住
了,“他不想让您看到他的脸,所以别吓着了。”
    他走出门去,她喝完咖啡,倒了第二杯,又点了支烟。她来回走动着,想弄明白这
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就是弄不明白。在她身后,又传来钥匙在门锁里转动的声音,她转
过身来时,门已开了。
    戴维·布劳恩进来后,站到一边,是随后进来的那个人吓了她一跳。他有六英尺高,
肩膀宽阔,穿一身黑色伞兵服。吓着她的是他戴着的黑色编织滑雪帽,露出的双眼闪闪
发亮。总而言之,这是她一生中见过的最恶毒的形象。
    他开口了,声音倒是蛮中听的波士顿美国口音。“很荣幸,伯爵夫人,当然也为给
您带来的不便感到遗撼。”
    “天啊,你是美国人,我听到有人在说希伯莱语,所以我还以为你是以色列入呢。”
    “我亲爱的伯爵夫人,以色列半数以上的人说英语都带有美国口音。那儿是我们大
多数人接受教育的地方,世界上最好的教育。”
    “是吗?”她说,“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因人而异。”
    “对了,我忘了,你上的是牛津大学和巴黎大学。”
    “你知道得不少啊。”
    “我知道有关你的一切。伯爵夫人——一切。没有任何秘密。”
    “而我对你一无所知。比方说,你的姓名。”
    她可以从头罩上露出嘴巴的小口处看到他的牙齿,他好像在微笑。“犹大,”他说,
“就叫我犹大。”
    “很有《圣经》味道,”她说,“只可惜,令人产生不幸的联想。”
    “噢,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犹大在伊甸园里背叛了耶稣。”
    他耸了耸肩,“但这里有很充足的政治原因。加略人犹大是个狂热分子,他想让自
己的国家从罗马人的统治下独立出来。”
    “那么你呢?”
    “我只想我的祖国独立于任何人。”
    “但是看在上帝的分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以后再告诉你,伯爵夫人,以后吧。与此同时,戴维会照管你的一切需要。自然,
你得在这儿吃佐,不过假如还需要什么特殊的东西,只管问他。书架上有足够的书,你
还可以画画。我会再跟你交谈的。”
    布劳恩为他开门,跟着他出去。犹大摘掉头罩,用手指梳理被压紧了的紫铜色头发。
他有一张坚毅的脸,颧骨高耸,蓝眼珠,身上发散出一股永不安宁的活力。他看上去五
十岁左右。
    “照看着她,戴维,”他吩咐道,“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没问题,”布劳思犹豫不决地说,“她是个好女人。假如您不能得到您想要的东
西,您真的会干掉她吗?”
    “当然会,”犹大说,“怎么,你是不是打退堂鼓了,戴维?”
    “当然不是。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
    “好,牢记这一点。我过一会儿再见你。”
    他转身时,布劳恩问:“阿伦和另外两人有消息吗?”
    “他用他船上的无线电从萨利那斯打来了电话。一切顺利,戴维。”犹大笑了,
“会成功的。相信这一点吧。”
    他沿着石板铺成的路走了。布劳恩打开房门进去。玛丽·德布里萨克从窗口转过身
来。
    “你回来啦。那大灰狼走了?”
    他没去计较她的话。“我知道您不是素食主义者。今晚的食谱是维希冷汤(一种用奶
油、土豆、韭、葱等烹制的冷食——译注),接下来是烤新鲜海鲜,土豆,拌色拉,还有
各种各样的水果。如果您不喜欢鱼,可以换成小羊排。”
    “你听起来像个侍者,不,不用换,菜配得不错。”
    “说实在的,我是厨师。您想喝白葡萄酒吗?”
    “不,干红葡萄酒可以让我消除紧张情绪。我从来不认为喝红酒还是喝白酒取决于
饭菜。我喝酒是为了适合我自己。”
    “当然行了,伯爵夫人。”他略带夸张地半鞠躬,然后向门口走他开门的时候,她
叫住了他:“戴维?”
    他转过身。“是的,伯爵夫人。”
    “既然你这么喜欢艾略特,就送给你一句从他的《荒原》里的引诗。”
    “是哪一句,伯爵夫人?”
    “我想我们是在老鼠胡同里,那里的死人失去了他们的骨头。”
    他脸上的微笑凝住了,他转过身,开门走出去,又关上门。传来钥匙在锁里转动的
声音,突然间,她感到非常害怕。
                                 第四章
    萨利那斯四周稀稀落落有一些房子,其港口由两条防波堤围住,里面挤满了小渔船。
路易吉开车行驶在港口区,最后在一个其门上挂着一块写有“英国咖啡馆”字样的招牌
的建筑物前停住车。
    “鬼才知道为什么它取了这么个名字。”路易吉说。
    “可能他们提供很完整的英国早餐,”迪龙说,“英国观光客们喜欢它。”
    “什么观光客?”路易吉边说边耸耸肩,“无论如何,你们到了。我掉个头就开车回
巴勒莫。”
    大家下了车,汉纳握着他的手。“非常感激,中士。致以警察之间的敬礼。”她微
笑着吻了吻他的脸颊,他开车走了。
    迪龙额头走上台阶。夜色温暖,随着夜幕的降临,港湾里有几只船上点起了灯。他
推开门走进去。有六个渔民围坐在吧台边上,店里环境不佳,非常热,吊扇好像一点都
不起作用。
    他朝酒吧老板招手示意,又转向其他人说:“真是个垃圾堆。我们坐外面吧。”
    他们将一张桌子抬到游廊的栏杆边上,坐了下来。酒吧老板走过来。“你们有些什
么吃的?”汉纳用意大利语问。
    “我们每天只做一种主菜,女士。今晚是全套的塞肉粗通心粉。我们的厨师手艺独
特,填充了一种特别的馅,是咸肉和洋葱。你们还可以与色拉配套着吃。”
    “好,再给我们拿瓶葡萄酒。”迪龙对他说,“冰镇的。”
    他向赖利解释了要吃什么东西,这时,酒吧老板拿来了三只玻璃杯和一瓶冰镇酒。
他往一只酒杯里倒了点,迪龙尝了尝。
    “不错。帕锡陀牌。烈性的,非常烈性的。三杯酒下肚就会醉,”他例嘴笑着对汉
纳说,“我要是你。就喝柠檬汁得了,小姑娘。”
    “去你的,迪龙。”
    此时,酒吧老板又走出来,后面跟了个胖女人,她拿着装了三只盘子的托盘和一小
篮面包。老板将它们一一放在桌上,然后两人走开。
    事实上,这顿饭非常好。赖利将盘子抹得干干净净。“天助我也,这面包是我最后
一次尝过我表姐布丽吉特做的面包之后最好的。”
    “是不错,这我得承认,”迪龙说,“不过我不敢肯定它是不是按犹太教规制成的。”
    “别犯傻了,迪龙,”汉纳冷冷地对他说,“《圣经》可没告诉我在困难的场合饿
死自己。来,再给我添一杯酒。”
    正当迪龙倒酒的时候,一个用标准的公学英语发音的平静的声音传来:“是总督察
伯恩斯坦吗?”
    他们都转过头去,看着站在台阶底下的那个人。“我是杰克·卡特。”
    此人中等身材,戴着汗渍斑斑的水手帽,身穿铜扣腐蚀了的帆布水手服和牛仔裤。
他脸色黝黑,比迪龙想象的要年轻,可能不足二十五岁。
    汉纳介绍起来:“这两位是肖恩。迪龙和托马斯·奥马利。他们是……”
    “他们是谁我很清楚,总督察。我来之前得到了详细的通报。”
    他和他们一起坐到游廊上,迪龙请他喝杯酒,但卡特摇头谢绝了。“我们先到这儿
之后,我已经打听过了我们的朋友哈基姆的别墅,当然是谨慎地打听的。这一带像这样
的别墅不多,所以很容易就发现了。我们还开着摩托艇去那一带侦察了一番。”
    “那样明智吗?”汉纳问。
    “没问题。这一带渔船很多,我们使用的摩托艇蒙上一些渔网之后跟别的船差别不
大。后来我们还在村头小店里小心地打听到哈基姆仍在那里。今天早晨他的两个打手还
来买东西了。”
    “很有效率,”迪龙称赞道,“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进攻?”
    “今晚午夜时分。耽搁不起,李尔飞机还在马尔他等着呢。我们呆会儿一起到船上
去,我会绘你们看我的行动计划。不用说,我需要赖利先生的参加……”
    “是奥马利先生。”迪龙更正他。
    “是的,当然是了。我会需要奥马利先生的参加。毕竟,他进去过那地方。”他向
汉纳说:“总督察,你就在此坚守岗位,直到我们回来。他们楼上还有房间。”
    她点了点头:“我跟你们一起到船上看看,然后我回来住店。”
    港区静悄悄的,只有拍打随波堤的海浪声,什么地方传来的音乐声,还有扑鼻而来
的烹馒香味。那是条四十英尺长的大型快艇,正如卡特说过的,表面张灯结彩般挂着渔
网。两个戴着编织帽、穿着帆布水手服的人正在驾驶室前的甲板上干活。
    “它看上去不怎么样,但能开到二十五节,”他解释说,然后喊了声:“是我,”
便又向汉纳解释:“还有两个人,但此刻正在岸上。这边请。”
    他走下升降口扶梯,进入主舱。桌子上摊着几张海图。
    “这儿,”他说,“是萨利那斯,这儿是别墅,朝东。我用红笔圈出来了。”
    他们都倾身桌前,而赖利发现自己在冒冷汗,一个劲儿直想吐。这时汉纳打破了沉
默。
    “这儿也用不着我了,我这就回到‘英国咖啡馆’去登记房间,然后我会用移动电
话跟弗格森通话,向他汇报最新情况。”
    她向升降口扶梯走去,其他人跟着。爬上甲板的时候,迪龙开玩笑说:“你的腿漂
亮极了,姑娘,形状很好。肯定是当警察时日常巡逻练出来的。”
    “说话注意点,迪龙,”她语气严厉,不过仍用手抓住他的胳膊,说,“一定要活
着见我。虽然你是个混蛋,但是不知为什么,我还是喜欢你。”
    “你是说我还有机会?”
    “噢,见你的鬼。”她说完就沿着防波堤离开了。
    “我们最好回去再看看地图。”卡特说完就领头下去。德默特跟在后面,心狂跳不
已,因为他明白该是时候了。
    迪龙倾身桌面看着地图,这时卡特说:“顺便问——句,迪龙先生,你带着枪吗?”
    “当然。”
    “你通常带的沃尔特手枪?”
    出于某种本能,也许是二十几年风风雨雨的结果告诉迪龙自己境况实在不妙,但是
已经晚了,卡特掏出了勃朗宁手枪。
    “把手放到头上,老伙计,别干傻事。”他在迪龙的口袋里摸索,找到了沃尔特手
枪,“找着了。将手放到背后。”
    迪龙照办了,卡特从桌子抽屉里拿出手铐,递给赖利,说:“把他铐上。”
    迪龙摇头叹息:“可恶,德默特,太可恶了。”
    “阿诺德,下来。”卡特用希伯莱语喊道。
    曾经为以色列情报部门干过的迪龙一下子就听出了这种语言。这算不上他最好的外
语,但他完全断得懂。
    其中一个水手出现在人口处。“我来了,阿伦。这么说来你抓住他了?”
    “你说呢?你和拉裴尔准备好开船。我得去追那个女的。”
    “你去杀她吗?”
    “当然不是。我们需要她跟伦敦的弗格森联络。去吧,快去。”
    他转向赖利说,“你呆在这儿看着他。”
    “我的钱呢?”赖利嗓音沙哑地问。
    “我们到那儿后给你。”
    “到哪儿?”
    “住嘴,照吩咐的去做。”说完,他爬上了升降口扶梯。
    迪龙说:“德默特,你最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
    赖利一五一十地描述了一番,包括布朗去旺兹沃斯看他,他们所告诉他的这一阴谋
的一切细节。
    “这么说来那混蛋哈基姆并没在海边别墅里?”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听说过他,还是布郎告诉了我他的名字,”他摇摇头说,
“你得明白,肖恩,是布郎告诉了我这一切,包括伦敦假的活动小组武器库,还有这个
哈基姆。”
    “你离开旺兹沃斯监狱后从来投跟他联络过?”
    “他说没有必要,还说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n
    “那么他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的?”
    “我也问过他这事。他说定向监听器是项奇迹般的发明。他说在街上仍能听到屋里
的说话。”
    “巷子里的那辆英国电话公司面包车,”迪龙说,“那帮聪明的混蛋。”
    “很抱歉,肖思,不过你得从我的角度去看这件事。在监狱里还要呆这么多年。布
朗的提议让我实在无法拒绝。”
    “哦,住嘴,”迪龙对他说,“把我的钱包拿出来。”
    德默特照办了:“我拿它做什么?”
    “那里有各种面值的美金五千元。你拿去吧,会需要的,老家伙。这是我的活动经
费。”
    “可是他们要付我二万镑呢,”赖利说,“我不需要这钱。”
    “哦,是的,你需要的,你这个可怜的傻瓜。”迪龙对他说。
    汉纳由刚才给他们端食物的那个胖亥人领着看了卧室。那是间小而简朴的房间,从
一扇窗可以看到港湾。屋里有一张单人床,抽水马桶和淋浴喷头挤在一个比碗橱大不了
多少的隔间。她将小提箱放到床上。她腰上系着腰包,里面有她的活动经费和一支沃尔
特手枪。她把枪拿出来,很老练地检查了一下,然后下楼。
    想到迪龙和当前的工作,她感到忐忑不安和很少有过的不自信。她很不赞赏迪龙这
个人,从来没有过,尤其是他为爱尔兰共和军所干的冲冲杀杀和替几乎所有的恐怖组织
所干的活儿。当然,自从他跟了弗格森,倒是有所补偿。但是她就是无法忘记他早年的
恶行。
    她做了件不同寻常的事:来到酒吧要了杯杜松子酒,然后到外面坐在角落里的一张
小桌子边上。
    “该死,迪龙!”她轻声自言自语。
    突然觉得后颈有冰凉的东西顶着,只听见自称卡特的那个人在小声说:“别转身,
总督察。我想你是带着枪的,用左手把枪从你的腰包里拿出来举着。”
    她照办了。“怎么回事?”
    他拿走手枪。“一切并非其表面显示的那样。顺便提一句,我们替你们抓到了哈基
姆,就算是个奖励。但是所有其他的事情都是为了达到某个目的的手段。可怜的德默特,
肯定在受着良心的谴责,不过他俯首听命只是为了从旺兹沃斯监狱出来。”
    “什么目的?”
    “我们需要迪龙。哩,我们很快就会把他送回去,到时候一切都会明白了。告诉弗
格森我们会保持联系。当然,在一段时间里他只能没有迪龙凑合着干了。现在把双手放
到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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