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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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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愉悦的告别。

    至少不该是争执的。

    但是当瞄到那一页纸上的东西时,却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猛然抬头盯了他,连眼中的伤感也没来得及掩饰,已转而化为探索——探索他的眼神,探索他的真意,希望他向我否认。

    时间静止了一般的缓慢。

    没有否认。

    他的脸上由最初的惊惶,渐渐转而难堪,又渐渐转而愧疚,最后转而平静。

    “一直没有问起堂堂霂梁的国师会出现在襄安的原因,现在总算是知道了。”我的心逐渐下沉,“石济时,扬昊说有人曾潜入水坝,应该就是翎书吧——这就是你最终的目的吗?”

    扬昊说过,你很聪明。

    扬显说过,你很聪明。

    君宇浩也说过,你很聪明。

    每个人都认为我很聪明。但是这一份所谓的聪明,从没有带给我什么幸福,反而是更多的难过。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宁愿是傻一点笨一点的。可惜。

    纸上的图稿我虽然看不懂,但是却熟悉的很——当初扬昊整日整日的在桌案上冥思所对的,正是这样的一份图纸,石济水坝的图纸。

    “丹心,你要明白,这是一场战争。”

    他缓缓的说道,原先温厚的声音,也显得嘶哑了。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呢,”我沉下声,“是因为愧疚吧,因为这承载的不只是襄安的几万军队,还包括了所有的无辜百姓。”

    心中的寒意,冻结了的,比起当日扬显的草芥生命还要沉重,是因为曾经真真的信任吧。

    “我所熟悉的战争,是父亲的战争——他的战争,是舍弃了生命和荣誉,也要守卫了边疆;而你的战争,难道就是攻不破襄安的城墙,就用浣江的洪水来冲破吗?人人称道的‘诸葛君子’的智慧,就是这样的吗?”

    又道:“虽然这样确实不用一兵一卒就可以击溃襄安的大军,但是你想过那些你所熟悉了的石济百姓?玉门镇的那一日,你说‘惩恶扬善’,你也确实在襄安救治了许多灾后的百姓;但是如今,又要破坏了水坝来让他们再一次的经历灾难——如果一开始就打定了要把他们再次推入更深的深渊,为什么还要先把他们拉出来……这就是你的所谓的正义吗……比起你的假仁假义,扬昊虽然阴晴不定甚至冷酷绝然,但是他至少是真的为着襄安的百姓们好……”

    声声厉意。

    眼泪却流了下来。

    为什么哭泣?

    怎么能哭泣?

    一旦哭出,却再也止不住了。

    并不是单单的对于他的失望,而是更多的东西从心底里流出,原先那些压抑在心底的记忆,那些压抑在心底的多年的委屈,那些压抑在心底的对于命运不公的哀怨,以及更多的什么东西,对于自己,对于小竹子,以前没有能哭出的,现在都像是找到了决口一般,借了这一次的脆弱,一并倾泄而出。

    “丹心……”

    他伸手过来,却被我打开。

    胡乱的抹了眼和脸上的湿腻,抬头正色的望向他,挺直了背脊,声音哽咽着,却一字一句的吐道:“你的战争,你的正义……我都不懂。”

    转身冲出去,撞上了门口的红衣。

    秦若雨。

    她的战争又是什么呢?我想。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战争还存在,即使换了一种方式见面,我们依然不会是亲密不间的朋友。

    她在我们之间目光流转一瞬,眼神深邃。

    然后越过我走进屋里,对了君宇浩报告道:“西面城外的驻兵突然深夜遇袭,约有两万敌军,可能是扬昊的左前锋。”

    谁也不在了,只除了我。

    君宇浩离开前看了我一眼。

    很深的一眼。

    似是有话要说,却最终选择了沉默。

    然后四周都空寂了。

    但是我也是不该留在这个地方的。这已经不是我的辽延城了。

    那我应该去哪里呢?突然迷茫起来。以前在宫里在京城时,我心里认为我还可以回去漠北。那现在呢?

    正在哀伤之际,身后却伸出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

    突起的恐惧,本能挣扎……忽然又放弃了,身体松懈下来,轻轻向后靠住。

    耳边一个声音,很轻:“是我。”
第32章
    浓烟。

    眺望着远处的西方上空升起的滚滚浓烟。遮蔽了半边星空。隐隐传来的厮杀之声。

    小竹子轻轻拉了我一把,说:“快走吧,应磊还在等我们。”

    于是一边伸手揽住我,一边敏捷的翻身跳下城墙。

    耳边呼啸的风,脸上的刺痛。不由深埋进他的胸膛——第一次发现,孩子气的他,居然也有着宽阔而温暖的胸膛。

    一丝的出神,直到他又拉了我。

    脸颊微微作热。

    幸而这时大石头从墙角蹦出来,手上牵了两匹马,将其中一匹交给小竹子:“现在霂梁的注意力全在西边驻地,我们可以趁乱往东,不出一日就可以到萨满尔。”

    我犹豫一刻,没有接过小竹子递过来的手,僵持的站在几步外。

    他们疑惑的看向我。

    沉思的低下头,再抬起时语意坚定:“不,我们往西。”

    “丹心!”大石头疾呼出声。

    我是固执的——正像父亲说的,固执的像他。

    而这一次,我依然坚持着我的固执,一头的扎进危险中去。但是若让我在这么接近的地方放弃,下一次真的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一声马啸,眼前已然一个庞然黑影,然后是一只手。

    小竹子的手。

    他从马背上探下身,右手伸出:“如果要往西的话,要趁着天还没有大亮时行动才方便。”

    心上已热。

    伸手搭上他的,任着他一使力将我拉上马背置在身前。

    似是听到大石头的一声叹息,但是随之也豁然起缰:“好。我们向西。”

    “对不起。”我轻轻的说。

    “如果说是为了向西的事,那就不必了。”身后,小竹子无所谓的笑笑,“反正比起皇宫来,漠北有意思多了,我正想多逛逛呢。”忽而一凝,声音低下去,“……但是若为了之前的事情,我希望等逃出辽延后能找一个时间,我们好好谈谈。”

    萨满尔的马都是好的马。就像所有的草原马一样,腿不高,但是强健、灵活。借着这样的好马,抑或是懂得战术的大石头的带领下,避开了沿途的散兵,一路向西急行,天微亮时堪堪抵达一处高坡。

    从高坡眺望,甚至能看到不远处驻军军营中燃烧着的营帐。

    “这就是战争吗……这一次又是谁的呢……”不禁喃喃,总是黯然的。

    “丹心。”身后的小竹子唤了一声,透出一丝忧虑。

    淡淡的笑了一下。

    起缰扭转马头,向了坡后。

    选了一处隐蔽处,小竹子将我从护着的手臂中让出。站在土地上的一刹那,心猛的一抽,却被他扶住。

    只要在走几步绕过坡去,就可以看到父亲的墓。可能是荒凉的长满了杂草的墓,只是简单的埋着吧。十三年前父亲就躺在这一片的土地上,流着血;十三年后,父亲躺在了这一片土地下,沉睡着。一想到这一点,眼角酸涩起来。

    轻轻推开小竹子的手,率先走去。

    “丹心!”身后,大石头蓦然叫住我。

    转了脸。

    大石头粗犷的外表下却有着细腻的眼神:“丹心,我一直想问你……虽然大家都说辽延一战是丹将军的过错,但是你呢,对于自己的父亲,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辽延一战,已经过去了十三年。但是许多人都没有能忘记那些早已渗入了土壤,却深刻得几乎与大地同在的三万将士的鲜血。

    究竟是谁的错呢?父亲的吗?

    我不知道。即使君宇浩曾经赞赏了父亲,但是对于我而言,那一战还是模糊的只有奶娘信上的寥寥数字,最终休止在“战败”的两字上。

    见我若有所思的神情,大石头沉声道:“那时将军本可以撤离的,但是那时襄安的防线尚未完成,如果撤退,敌军便会长驱直入——是将军牺牲了性命为襄安争取了战机,这一点我一定要让你知道。”

    “……我知道。”我干涩着,“那是我的父亲,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因为我曾经是那么的希望能得到他的认同。

    “还有……那时候没有能保护了将军,对不起。”他低首,却从肩膀的紧绷间泄漏的压抑。原来伤痛是一样的。那一个待他如亲子般的人。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因为有情。亲情,友情,爱情,尊敬之情,感恩之情,忠义之情……还有一些连分崩离析也无法辨清楚的情愫,交织着,缠绕着……然后,打结了。

    又向前跨出一步。

    只要绕过去,就是父亲的墓了——这种时候,心上却一瞬的迷茫。然后呢?在见过父亲之后呢,我又将去到哪里?

    忍不住再次回望。

    几步外,小竹子和大石头,眼含担忧的望着我。

    是我让他们眼含着担忧吗。

    只要微笑了一下就好了,心想,然后他们眼中的担忧之情便可以消散了。

    于是慢慢扯起嘴角,想要将让他们安心的心情也一并溶进去——可是,他们的眼睛骤然睁大,一种更深的惊惧从他们的眼睛中蔓延出来。

    没等我疑惑出来,一把剑已从后面架上我的脖颈。

    季洛曾说,扬昊有两件东西,就像是他身份的标志一样闻名——其中一件,是他的貂裘;而另一件,就是他的宝剑,霸剑。

    我第一次见到那样的剑,忽然明了为什么它会有着那么响亮的名声——很少有人用那么长的剑,也很少有人能用得了那么长的剑。那么长的剑,从剑柄处流转到剑尖处的流畅的幽蓝的光泽,就像它的主人一样,透着锐利的霸气。

    但是却不适合在我这么近的距离欣赏。

    从银色的剑身上,反射出身后的一张脸,扬昊的脸,那一股森寒之气,不知是发自剑身的抑或他的。

    声音从耳边传来:“你当初既然敢逃走,聪明如你,应该知道被我找到后的结果。”

    他说,找到。

    明明是同一个意思。但是与小竹子说出时的暖意相比,却是悚然的冷意。

    扬昊带的五百精兵,从高坡上俯冲进敌军驻地的背面,就像是掠空的老鹰扑向地面的猎物一样,迅速而凶猛。

    扬昊说,他喜欢打猎,皇家有着非常好的猎场,每每总让他热血澎湃。

    他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

    但是,没想到还有意外的好猎物。

    一边说着一边还转眼看向了我。

    从决定随了大石头到漠北的那一刻起,我就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再次遇到扬昊,又或者说从没有敢想过。

    但是事情发生了,连给了我应变的时间也没有。

    命运中似乎总是隐隐的有一条线,捆绑着,牵引着,拖拽着,向着覆灭的一方。

    ——于是,我终究没有能见到父亲。

    仅几步之遥。

    “一招得手,决不恋战”——这就是他所谓的真正完美的奇袭之术。而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撤回我军驻地。

    但是我却没有欣赏的兴致。

    小竹子和大石头不知被关在了哪一个营帐,处境也不知如何。

    苦笑。

    但是现在自己的立场,似乎也没有为他们担心的余力吧。反而若不是自己被制,也不会拖累了他们束手就擒。

    被押进了扬昊的主帐,没有捆绑,是因为料定了我是不能逃走的吧。

    扬昊解了长剑挂在一边,整了衣袍,这才真正的看了我,眼中居然失了之前的阴戾之色。

    开场。

    当然是由他开场。

    却是仿佛这两个月我从没有消失似的的心平气和。

    “两天前,本王从伊白的传书中得到了一个很有趣的消息,你不猜猜看是什么吗?”

    为什么查不到你的身份。

    你究竟是什么人,从哪里来。

    你到底隐瞒着什么样的过去。

    如何认识了季洛。

    为何如此执着的要来到襄安。

    怎么会认得显。

    为什么箫竹会特意从京城跑过来……

    他说:“曾经有许多的疑问徘徊在本王的脑海中,仿佛已经找到了答案,但是偏偏又似少了关键的一环,所有的疑问也就无法的释然。现在,这一环终于找到了——皇宫。”

    心上一跳,猛地看向他。

    他的眼神似阴似晴,难以揣测。即便忐忑着不安着,也只能维持了缄默,听他继续说着。

    “本王以前就在奇怪,为什么泡茶并不在行的你,泡皇上最喜欢的堇田香茗倒是极拿手;另外,讲究了用干净毛笔蘸了清水一滴滴调墨侍笔的方法,虽说不是完全没有人用,但本王知道的却恰只有一个……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曾经在‘启心殿’侍奉过吧?”

    垂目。默然。

    启心殿。

    从启心殿开始,也从启心殿结束。

    我后来常常的想,如果不是那一晚误入启心殿,没有遇上小竹子,事情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吧?至少在封欣殿扬显的那一次,故事就应该落幕了。

    然而时隔九年,我却再一次的踏入了启心殿,以唯一的一个宫女的身份。所以当小竹子看到跟了皇上身后走进启心殿的我时,震惊之情可见一斑。

    那一次,默默的侍在皇上的身后,看着对面持白子的小竹子在棋盘上溃不成军。

    扬昱说:“小竹子,你的棋艺退步了。”

    他笑道:“不,是昱主子的棋艺进步了。”

    我至始至终,未发一言。

    直到扬昱离开之后,他的笑意才淡下去。

    看着我。

    我知道他要问什么。

    “我小时候体弱,父亲就教了我一套养身健体的拳。我又把它教给了扬旭。就这么简单。”

    “但是昱主子看到扬旭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一定觉得不简单。他赏赐你了?”

    “一开始可能是为了这个原因才召见了我,”顿一下,不由的环视了置身所在的启心殿堂,自嘲一声,“但是显然他后来改变了主意。”

    于是,侍在了启心殿。

    到了宫里面,便与外面的世界隔离了;而待在了启心殿,又似乎与宫里面隔离了。

    据说,自扬昱登基后,启心殿就改成了他一个人偶尔静思的地方,其他宫人们是不得擅入的。于是在这里,每每只有三个人,扬昱,小竹子,我。

    仿佛是特殊着。

    但是在这宫廷之中,仅稍稍被皇上“特殊”一毫,哪怕是无意中的一瞥,也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是幸运的。至少莲香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只在那一次,小竹子抓住我的双肩,严肃而郑重的叮咛了我:“丹心,答应我,以后都待在启心殿里,不要轻易的出去;有什么事,也一定要找我商量!”

    点头。

    至少启心殿里是清净的。因为没有其他人。

    小竹子总是带一些新的消息进来。到启心殿的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例如西南顾浔终于反叛;季家父子率领的伐逆军;挫,季父阵亡,季洛挂副;捷,柳易封将;曾为刘丞相门生的刑部新任尚书……

    扬昱是一个略带忧郁气质的人,侧脸有着鲜明的轮廓,但是却也将那一份蕴含在眼角的忧虑勾画得越发深刻。或许是因为经常的皱眉,年轻着,眉间却刻出了一道细纹。

    然而那一段时间,扬昱来启心殿的次数却越发频繁了,眉间的烦恼之意也更重。只有在喝着堇田香的时候稍稍露出一丝笑意:“丹心,你的手艺倒是进步不少。”

    就像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一样,如果不能很快的学会了一个奴婢的职责迎合了主子的需要,恐怕就很难生存下去了吧。

    心里这样想着,看到他稀疏的笑意却无法说出。

    一直以为了自古君王多寡情,刘妃的逝去和季妃的失宠更是坚定了这一点。但是那一次,又似乎动摇了。

    “你以为朕不知道季妃是无辜的吗?你以为朕不知道林妃的真心吗?你以为朕不知道刘丞相的图谋吗?但是朕却很无力——朝廷也好,后宫也好,‘牵一发而动全局’,朕的每一步都需要十二分的谨慎。”他慢慢吐出一口气,很慢很慢,似乎连呼吸也是辛苦的,“你知道朕为什么要将你调过来吗?因为在你的眼底,朕看到了你灵魂深处对于皇室的甚至是对于朕的一种蔑视。”

    蔑视。

    即使再无知,也知道这是一项什么样的罪名。

    惶恐的跪下,却被他拦住。

    “奉承可以是假的,关心可以是假的,爱恋也可以是假的,但是蔑视却假不了……朕并不是在责怪你,也没有降罪的打算,反而是你让朕看到了一样真实的东西。”

    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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