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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药别停! 作者:墨然回首(晋江vip2014-04-21正文完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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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嘉那筷子有点重,萧和权嘶了声,就看自己手上一道红痕浮了起来。他气恼又纳闷,李嘉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没像今天这么不好说话。瞄了瞄她,萧和权忽然乐了,敢情这丫头话少面瘫,还和小狗似的护食护得厉害啊。
  “不就盘茄子么?看你那小气的模样。”萧和权哼笑。
  李嘉默不作声,继续吃自己的饭,时不时飘一眼蠢蠢欲动的萧和权,那小模样甭提多警惕了。
  萧和权本就不饿,就是看李嘉的模样心里直犯乐,乐得差不多了,饭堂里的人少了些,他夹着筷子一下接一下地捣着桌面:“不如,你教我兵法吧。”
  太学开设了兵书阵法课,仅传授给梁国本国的学生,连柴旭都没资格去旁听,更别提他了。在这点上,李嘉暗暗唾弃了好多次,你说这梁国以文传名,兵法压根不是强项,还搞得这么神秘兮兮,有意思不?
  她沉默许久,弧度很小地点了下头。
  答应是答应了,晚间萧和权坐下时发现,除了兵书外,《礼记》依旧雷打不动地摆在了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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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不愧担着火炉之名,今年的盛夏尤其燥热难耐,在太学生们挥汗如雨地奋斗在书山学海中时,国子监祭酒突然宣布了一项重大事宜:
  燕国右仆射权禹将要来梁国进行友好访问,而梁国闻名天下的国子监将成为他的重点访问对象。
  李嘉坐在清清凉凉的树影里,安静地翻过一页书,权禹,这就是萧和权所说的那个人?

  ☆、第10章 拾

  燕国得以成为盘踞北方的一方霸主,成为当世强国,权氏父子二人功不可没。草根出身,斗败以大大小小的皇亲贵族,霸占右仆射之位长达三十余年,这些噱头足以成就权氏如今的盛名。
  现任燕国的右仆射权禹,时值盛年,手段是出了名的辛辣阴狠。刚上台即以“清正朝纲”之名,清洗掉与自己政见不合者达十余人,男斩女绞。据闻那年燕国京郊外的鹰鹫豺犬多如虫蚁,足足被受刑人的尸体养肥了一圈。民间孩童不听话的,父母只要说起他们右仆射的名字,立马闭嘴不嚎了。
  “不对吧,不是令妇孺噤声不敢提的是燕国皇帝柴融的名字嘛?”有人反对。
  “哎呀哎呀,管他是谁,总之你们知道权禹这人很可怕就行了。”助教卷着书打在吱声人的脑袋上,不耐烦地喝道:“陛下的意思是让你们争气点,别丢你们祖宗十八代和我大梁国的脸,知道不!”
  李谆双手抱着受难的脑袋,不服气地瞪了眼助教,大半个身子横到柴旭桌边:“柴兄,你……”
  没问出口,柴旭竖起课本挡在脸前:“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助教说得是夸张了点,但基本属实。”要不然,他和萧和权怎么会避难避到梁国来呢?眼珠子向后方斜了斜,又落到左手边的空桌上。
  萧和权和李嘉都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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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嘉是从来不缺课的,今天事出有因,被个人留在了学寝里。
  矮几一张,清茶两盏,袅袅热气淡去对坐两人的眉眼。
  吕佩仁屈指垫着茶盏,眼光在李嘉面上斟酌着徘徊,确定了心中所想后温温一笑道:“那日回京,我在街头瞥见一人相貌极似你,万没想到竟真是你。”环顾室内:“唔,这里倒比你在宝应山中舒坦上许多。”
  李嘉淡淡看了他一眼,脸上不惊不忧。广陵一别,已近一年。武昌节度使年事已高,吕佩仁作为嫡长子注定要接他爹的班,重逢是早晚的事,只不过这一日来得早些罢了。
  吕佩仁看她波澜不惊的样子,有点儿失望,好奇地打量她:“你当真一点都不害怕我把你的身份宣扬出去?”囚禁在宝应山中的罪人之子,堂而皇之地出现国子监里,只要他吆喝一嗓子,明日眼前这个人就该人头落地了。
  “害怕有用?”李嘉饮了口茶,茶是去年老茶,涩得舌尖发麻。
  吕佩仁笑了,一笑眼角现出细细的纹路,和他十五岁的年纪不大相称:“你摆出这副姿态,我反倒不好意思做个小人了。你入京为官是想替你族人……”他没有说下去,而是沾着茶水写了两个字。
  报仇?
  李嘉不置可否,待要回答他,忽而袖摆一动,冷道:“出来。”手下已抹去了桌上的水渍。
  这个时辰太学生们应上课去了,李嘉不用多想即已知道外头偷听的是谁。幸亏吕佩仁这个啰嗦鬼没来得及吐出些劲爆消息,李嘉暗暗拧了把汗,盯着纹丝不动的木门,再补一句:“出来。”
  指腹磨在茶盏边沿,吕佩仁听出李嘉声音的失衡,颇是兴味地随她看向门口,何方神圣,能让小呆子动怒?
  萧和权暗恼非常,正听到关键处怎么就被发现了呢?萧小少忘记了李嘉那有条嗅觉灵敏,对他尤为热情的小白了。
  吕佩仁这是第一次见到萧和权,北方人的轮廓与江南这边的差异迥然,萧和权又有一半的胡人血统。剑眉斜飞入鬓,眼眸深邃,鼻梁笔直而高挺,立体鲜明的五官尤有少年人的青稚,却也让人过目难忘。
  目光落在萧和权剑上章纹,吕佩仁挑眉,作势起身行礼:“皇子殿下?”梁国国子监里只有一位来自北方的异国皇子,吕佩仁理所当然地把萧和权错认成兄柴旭。
  萧和权不动不坐,站那受完了吕佩仁这一礼,才不阴不阳道:“皇子?我个小小书童不敢当啊。”
  “……”
  看着萧和权厚着脸皮占吕佩仁的便宜,李嘉从早上起压抑的心情突然轻松了下来。
  吕佩仁在国子监“逮到”李嘉不是偶然,此番随父归京,短时间内他没打算回藩镇。一来梁帝委婉地提议他老爹让他在国子监进学,为来年子承父业奠定点文化基础;二来他自己有意留在京中,既为开拓眼界,亦想游走结交些朋友。
  皇子也罢书童也罢,都是燕国人。吕佩仁并不计较自己吃了个闷亏,舒朗一笑:“有缘相识即是朋友,何分贵贱?”有人来了,他与李嘉的对话也进行不下去了,打了几句圆场,便走了。
  这个人比一年前更能忍了,李嘉叹了口气,茶也喝不下去了。节度使大多武将出身有勇无谋,所以藩镇势力庞大归庞大,但基本闹不出大的幺蛾子来。怕就怕,下任节度使出吕佩仁这样的人。
  隐忍不发长袖善舞,李嘉给吕佩仁的名字勾了个大大的叉,此人定成后患。思量着她瞥到咕咚咕咚牛饮的萧和权,眼角一抽,一样都是武将之后却是天上地下两个人啊。
  灌完茶粗粗一抹嘴,萧和权开门见山:“说吧,刚刚那个贼小子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都没说完了你还问我?李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欠身从案下抽出一盘笔墨字眼与一册字帖推到萧和权面前:“练字。”明显地不愿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萧和权双抽抄在袖里,盘腿坐在对面,无声冷笑:“李嘉,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
  “问。”李嘉缓缓磨墨。
  “你可曾把我当过朋友?”
  朋友……掌中墨块停了一停,李嘉短促地怔神了下。
  她眼中那缕迷茫看在萧和权眼中分外刺眼,攥紧手中剑柄,心头那团邪火烧得旺盛。
  李嘉捻着指尖那点墨黑,轻飘飘反问句:“你呢?”
  萧和权什么也没有说,冷笑着掀了衣摆,甩门而去。
  门合上又撞开,噹的声,响亮的很。缝隙里,萧和权的背影愈行愈远,看起来很生气,可李嘉搞不清楚他为什么生气,就像她不明白萧和权为什么要问那个问题一样。
  是不是朋友很重要么?李嘉压住北风吹乱的字帖,将砚台、墨盒一一收了回去。萧和权的身份她从来没有过问,但不代表她不知道。他是燕国开国将军萧名鼎之后,三代世勋之族一朝却毁在了上任右仆射权中天手里。燕国皇帝看在萧家满门忠烈的份上,从权氏父子手里保下萧氏长房这一脉。
  他是个可怜人,但世上可怜人太多了。当年萧名鼎率十万大军攻打梁国夺取朔方两城,死在那十万铁骑下的梁国士兵与无数妇孺也是可怜人。时隔多年,那场战役留下的痕迹仍在许多梁国人心中不可抹去。
  如今两国皆在努力粉饰太平,李嘉拿起萧和权所用的那个杯子,杯上仍留着余温。可粉饰来的太平它毕竟不是真太平,李嘉手一松,杯子落入畚箕里,啪嗒一声。陶瓷碎成无数,残片泛着冷光,倒映着李嘉面无表情的脸。
  谁也说不准,或许未来的某一天,她和萧和权不仅不是朋友,而是战场两端执戈相向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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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初八,燕国使节团依照两国定好的日子,如期抵达金陵城。
  国子监中诸位太学生在数日前已换上崭新的冠袍,课堂里一排排整齐的方冠儒袍,从上看下去像片整齐的……
  “大葱。”柴旭揉着挺得发麻的背嘀咕一句,留意到李嘉桌面,咦了声。
  课上到一半,李嘉摊开的簿子大半却是空白,记下的那寥寥几行字迹潦草凌乱,找不出往日一半的工整。
  这完全不是李嘉的作风啊,柴旭下意识去看李嘉,不禁一愣。
  李嘉的脸苍白得惊人,隐隐透着青色,双唇干得裂出一道道血痕。撑起脑袋的手微微颤抖,似是竭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滴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打湿了纸张。
  “博士!”柴旭喊出声,打破一室平静:“李嘉她病了!”
  “病了就病了,”沉浸在春秋大义里的老博士虎着脸道:“寒窗十年,区区病痛都忍不得,还读什么……”
  博士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李嘉已经无力支撑,滑倒向一旁。坠地刹那,一道人影骤然近前托住了她。
  甲板课室哗然大乱时,一行红衣的官员正簇拥着为首两个紫衣人往这边走来,与梁国左相交耳低语的权禹顿住话,望着从课室里冲出的一道箭影:“这是……?”
  梁国左相李儒抽了下嘴角,叫了个人:“去,快去打听下什么情况。”
  礼部侍郎去了没有片刻,回来禀告道:“《礼记》课上有个学生因病晕了,武昌节度使家的公子刚刚送他回学寝呢。”
  武昌节度使家的小儿子啊,李儒的脸色缓和了些,正要找个说辞夸奖下吕佩仁助人为乐的精神,从而把话题引开,权禹忽而发问:“晕了的学生叫什么?”
  “李嘉。”

  ☆、第11章 拾壹

  权禹出使梁国,在例行公事地处理梁国之间的外交事宜外,同时还带来一批燕国出类拔萃的年轻士子,险恶用心不言而喻。梁国国子监祭酒大人压力很大,大家喝喝酒聊聊天吹吹小牛就好了嘛,搞什么文试。
  梁国老皇帝倒是大度,拈着山羊须笑呵呵地对权禹道:“权相此议深得朕意,两边年轻人就该多交流交流。那什么友谊第一第一,比赛第二嘛。”
  回头一转身脸一拉,连夜把国子监祭酒召进宫里下达死命令:“只能赢不能输!哼!你要是给老子丢脸,老子就让你丢命!”一群北方武蛮子还想和他大梁国比文采?这要输了,梁国先祖先皇不得从地里爬出来,半夜飘在他床头么!
  “……”
  国子监里论起六艺精绝者头一个便数李嘉,不仅头脑发达、功课上佳,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的诗文礼乐竟也是上乘,一手小令工整、风流。
  功课好可以凭借死记硬背、奋发苦读,但诗心乐感这种东西只能依赖天赋。梁国文人分两种,一是书文考证党;二是文辞华贵党。从外表上看,李嘉绝对属于前者,可实际上她是这两者的集合体。
  所以说李嘉这一病病得很不是时候,生生愁白了老祭酒同一众博士们的头发。
  权禹在来梁国前对李嘉这个新晋之秀的名字略有耳闻,文试是个托词,真实内因不过是燕帝想借此摸摸梁国下一代们的底细。所谓好苗子要及早地扼杀在摇篮里嘛。
  “病了?”权禹露出个耐人寻味的笑容:“那真是遗憾啊。”
  可不是太遗憾了么?李儒扼腕,少了一员大将,局势不利啊!
  吕佩仁前脚将李嘉送回学寝,后脚郎中没进门,李嘉吐出缕微薄气息,醒转过来。吕佩仁一怔,将要替她宽衣解带的手不动声色地垂回身侧:“醒了?”看着李嘉想要起身,低腰拿过地板上的蒲团塞到她腰下,扶着她坐起了些。
  “多谢。”李嘉人还是恹恹的,黑发粘在脸侧,将那张脸衬得更为惨白。
  吕佩仁观察了她两眼,提壶倒了杯水,水温冰冷,他皱皱眉出去唤了小厮速烧壶热水过来。将茶递过去时,他忽然问道:“原来的杯子呢?”
  李嘉默默喝了口热水,直言不讳回道:“砸了。”
  “哦……”吕佩仁笑一笑,不做计较:“看不出来你挺讨厌我的。”
  因为你很烦,比萧和权还要烦!李嘉没有力气再说话,靠着蒲团瞟了他一眼,略侧过头去闭上眼休息。
  郎中很快踏入门槛,李嘉拒绝了他的诊病,理由是先天疾病,休息会就好。人是吕佩仁叫过来的,郎中为难地看向他,吕佩仁看李嘉执意坚持,便摆一摆手让他走人了。
  吕佩仁双目炯炯生光,洞若观火:“你不想让郎中把脉,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早说这个人是个麻烦,李嘉脑子里一阵接一阵地刺痛,根本无力对付他的话里有话,满脸不耐之色:“没有。”
  吕佩仁鼻翼轻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追问下去。那厢国子监通知了李嘉的家人赶了过来,消息传来,他看了看李嘉一脸病容,徐徐一笑,不再言它。回到自己房间里,静坐片刻,他招来先前那个郎中询问道:“刚刚你看那位公子,可是不足之症?”
  郎中细细回想,几分怀疑几分踯躅道:“小人医术有限,又未诊脉,并不太确定。但看那公子面容呈青,唇色隐隐发黑。与其说是不足之症,不如说中了毒倒更像些。”
  中毒?“无意”中听到墙角的萧和权长眉紧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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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十二娘将李嘉接回了和顺坊的李宅中。
  “公子,你给自己下毒了?”替李嘉把完脉,老人掩不住眼中的震惊。
  李嘉拉回袖口,悠悠然然地点了点头,顿了下又摇了下。也不是下毒,只不过吃了两种相冲的食物,一时发作起来,看上去凶险万分罢了。若不如此,她又怎能光明正大地从国子监里脱身而出呢?
  老人的脸看起来比李嘉还要青,大袖一甩:“胡闹!胡闹!!”来回疾走数步,对着李嘉既怒又忧:“刚来金陵,公子你就落水瘫了双腿。老爷子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务必保重身体,这回竟又中了毒,这传过去他不是寝食难安,也不成眠么?”
  祖父他老人家是因为整日和那堆年轻小侍女鬼混才吃不下睡不着吧?李嘉嘴角轻轻向下一拉,显然没有认错改正的意思,慢慢唤了声:“周叔……我饿。”
  “……”
  今日没有夜市,西市各家铺子早早打烊,天擦黑,街里巷尾飘来各色香味,馄饨的葱香、蒸饼的芝麻香、烤肉的胡椒香,种种混杂在一起,勾得人食指大动。梁国人爱喝酒,一顿丰盛的膳食佐上一壶西市腔或者郎官清,一口烈酒过喉,将白日里的辛苦一扫而光。
  李宅的饭桌上亦摆了一盅清酒,浅浅药香从细长的壶口里飘出。十二娘将烤饼里塞上腊肉,又倒了一小杯酒,一齐摆在李嘉面前。李嘉皱眉,拿起烤饼咬了一小口,却没有动杯子。
  周叔并膝跪坐在李嘉对面,肃正容色道:“这是老爷子让我带来的药酒,对公子的腿极有好处,叮嘱我一定要看着公子你喝下去。”
  嘴角又向下撇了撇,李嘉不情不愿地端起了酒盏。
  药酒看似平和,后劲却大得有点超出了李嘉的预期。待她一人留在房内,书没翻几页,脸颊烧得滚烫,眼前一片昏然,纸上的字忽远忽近,愈发不可分明。
  要命!李嘉使劲揉了下双眼,不揉不要紧,一揉连带着脑袋也昏了起来,以至于她似看到了某个不应该在此时此刻此地出现的人。那人从阴影里逐渐走出,李嘉撑着半边脸,完全看清了他的脸:“萧、萧和权?”
  宅子里唯一有武功的只有一个十二娘,而她武功与萧和权相比,差得不是一个两个段数。萧和权有心敛去行踪,潜进李宅犹如入无人之地。
  萧和权弓着背蹲在矮几前,考究地打量着李嘉:“脸红的很,看起来一点也没病嘛。”
  李嘉看着那张陡然放大自己眼前的脸,额角一跳,想也没想伸手“啪”,拍在了上面,还用力向旁边挪了挪,火上浇油地呢喃了句:“真丑。”
  “……”冷不丁挨了这一下,萧和权怔了一下,紧接着怒火冲天,一把攥紧她的手,阴测测道:“你说谁丑?!”
  亏他还担心这小白眼狼,爬树翻墙地来看她。怒极时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凭什么她和吕家那小子说话就心平气和,和他就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李嘉一本正经地挺腰坐着,看起来清醒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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