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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三部曲-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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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猪啊,这世上哪来的鬼?当然是一张脸。     
    我说:不对。这世上有没有鬼另当别论。你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这是一张;镜子里的你的眼睛里又藏着你的第二张脸,如果把哈勃望远镜搬来,你将看见第三张脸、第四张脸……若你的视力能让哈勃望远镜自愧不如,你将看见无数张脸。     
    你说:猪啊,你又放屁了。简直臭死了。     
    你说了一连串的“猪啊”。我因此注意到你的鼻子有一点朝上,你耸起鼻子,这令你平添置了许多可爱,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下雨的天,你一定要记得带上手帕纸,因为雨水将直接落入你的鼻孔里,你若是有个伤风感冒三长二短,我的罪也就大了,你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妹妹弟弟极有可能把我切成几大块,蘸着甜酱葱沫唾沫给吃掉。虽说为了爱情,死是光荣的,但一想到我的身体将在大家的胃口逐渐消化进入肠道变成臭不可闻的粪便,这种感觉确实有一点难以忍受。     
    我的手放在你柔软的腹部上。阳光让你的脸庞泛出一股透明的香气。香气是朝气蓬勃的。你很年轻。你的脸庞与我的指尖之间有一种奇妙的触感,似乎某种东西只要轻轻一触即会粉碎。此刻,天空是属于玻璃的。若上帝把玻璃的另一面涂上水银,那么天空就会属于镜子。我微微笑。一些食物还在胃部蠕动。这些东西奇怪地交织在一起,令人生出一种饥饿的充实感。脑袋有一点晕眩。对了,我叫庄枪,坐在我身边,乳房会像鸽子般咕咕叫的女孩子叫小意。我叫她“亲爱的小意”。她叫我“猪啊”。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就是这些名词不停地晃来晃去。小意是我的女朋友,在我眼里,她有时很美,有时很丑。不过,她的乳房一直很美。小意的乳房与小意是两个不同的东西。很多时候,我就老分不清楚自己更喜欢哪个。     
    我是男人,小意是女人。这个世界只有男人和女人。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世界也只有男人与女人的故事,其他的根本无足轻重。我微笑着,手指继续在键盘上跳跃。     
    我记得我病了。但我想我的病并不能阻止某些东西的发生。我们都不是上帝,很多事情我们注定了无能为力,只能是眼睁睁看着,看着白天被黑夜追赶,也看着黑夜被另一群白天追赶。它们都是胜利者,也都是失败者。我的耳朵里再一次传来天空的尖嚎声。这一次,我确信了,它确实在尖嚎。     
    从嬉皮到雅皮只是一步之遥,从鸡皮到牛皮还没有半步之遥,从自由到崩溃又会有多远?平面上,两点之间的距离直线最短。但若把纸折迭,把这个宇宙折迭,那么最短的距离便是两点的重叠处。重叠是一个动作,重复则是在时空中不断再现这个动作。动作本身是没有意义的,只是因为我们的想当然,意义这两个字便大行其道。这很可笑。不过,我躺在床上想这些事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可笑。尽管自古以来,我们就有一个好传统,那就是一定要把无意义的事说成有意义,而其中最卖力的自然也就是这些识得字,能把“有意义”这三个字到处张贴的人群。


第三部分 美好现代第18节:我生病了(2)

    我叫庄枪。我看着屋子里的蒙蒙灯光。裸体女郎在墙壁上搔首弄姿。一只蚂蚁因为一时冲动与一只大象发生了关系,不巧的是大象忽患高血压告别了人间,蚂蚁的余生也只能在挖墓穴这个动作里渡过了。我有一些伤心。我虽然很想念她的味道,可也担心一语成谶。我胡思乱想。如果我没有记错,她的乳房应该是馒头状的,很软也松,热气腾腾,上面撒有一些褐色小麦粒之类的东西,总之,一眼望去,感觉甚是香甜。我喜欢不停地咂舌头,喜欢咽口水。那时我还不大,但也不少,是一个整天胡思乱想的少年。我从乡下来到了城市,我一眼就看见了她。她是我的邻居,一个受人敬爱的医师。听说她的手工活做得很地道,能把病人的肚皮漂漂亮亮切开然后一针针缝好。病人肚皮上虽然一样会出现一只面目可憎的大蜈蚣,但里面绝对不会残留纱布剪刀什么的。     
    她是我妈的朋友。当然那时,她们年轻得令人嫉妒。我妈在乡下煅练出来的好本事再一次为她博取了友情。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一次与身边的人群打成一片。当然,她已不再讨论谁家瓮里还有多少陈米的问题。     
    在我的记忆里,她与我妈经常坐在阳台上窃窃私语。一盆盆的花在她们身边绚丽多姿。微风拂来,四周陷入一种不可言喻的氛围里,她们的脸光滑得好像天上的月亮。一般来说,女人的友谊不大可能持久,她的丈夫对此甚感惊讶,便也经常过来找我爸下棋。我爸不喜欢下棋,但我爸非常懂礼貌,不会说自己不喜欢也不会把热水瓶桌子弄得嘭嘭作响以表达自己的不喜欢。我爸喜欢抽烟,他抽着烟面对着她的丈夫。手指在棋盘上漫无目的地移动。我爸的样子有一点像哲学家。可惜我爸没有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她的丈夫是一个小老头儿,无论何时,两只手的指甲一定是干干净净,修剪得非常整齐。她的丈夫是她的领导。一对夫妻,一个是领导,一个是被领导,那自然是有趣得紧。她在与我妈说话的时候手指老在绞来绞去。她与我妈说一会话,便停下来笑笑,再说一会儿话,又停下来笑笑。     
    她丈夫也是我妈的领导。我不知道我们为何会来到这里,我分明记得我妈没有干过赤脚医生。大人的世界永远是一个少年无法理解的,我只能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不喜欢我妈身上那股福尔马林的药水味——而且,我还不能把这种抱怨说出口。     
    离我家几十米远就有一间停尸房。所以在医院里病死了的人或者是被医生治死了的人又或者是没钱看病一头撞死在医院门口两根大理石柱子上的人都会被送到那里面去。我不害怕它们,可我讨厌它们。自从我从大杂院搬出后,它们就无时无刻不在向我提醒着这世上还有死亡这回事。我能识破它们的歹毒用心,它们想扮演上帝。只有上帝才会干这样的缺德事。我坐在桌子面前,看着墙壁上的镜子,眼角余光早就瞥向她与我妈。黄昏把她们的声音扯得支离破碎。我屏住气息听了好久,所听见的还是一些毫无意义的单词与音节。     
    那时,我还没有想通没有意义才是最有意义此一光辉论断。毕竟我才十来岁,不可能把手挥得结实有力。我有一些沮丧。从物理学角度来说,我与她的距离并不远。桌子是摆在窗户底下的,她就在窗户那边。我们中间仅有一层透明的玻璃。玻璃没有发明出来之前,窗户上糊着的只是纸。我确信自己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把纸捅出一个小洞,但我显然无法对玻璃也如法炮制。我在医院里长大,可从来没见过鬼,我没有特异功能。我想了很久,忽然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我看着她与我妈一点一点沉入暮色里。     
    夜色不可抗拒,明天也无法拒绝。     
    很多年以后,我的一位哥们儿儿问我:一个女人若是遭遇到无法抗拒的强暴行为,如何自处?     
    我想了想,准备开始长篇大论。     
    真正统治着世界的,不是人,而是几条基本规律,譬如因果律。任何行为都有其动机。当某种资源严重匮乏而又不能得到有效、透明、合理分配时,暴力的产生也就势在必行。暴力的结果无非两种:暴力者被消灭;暴力者在取得支配资源权力的同时消灭了曾经的支配者。暴力意味着消灭,意味着参于资源分配的人数的减少,这是属于天道流转,属于资源与生命的自我调节,所以圣人要以万物为刍狗。     
    令人遗憾的是等我刚把思路理清一点,我的哥们儿已经在自问自答:徒劳的反抗只会更加激发起占据主动处于支配者地位的男人的欲望。任何欲望在其前进过程中遇到阻碍,一定会产生强大的破坏欲望。水遇到巨石,水花才会溅起,水珠拍打在脸上才会隐隐生疼。故女人若遭遇到无法抗拒的强暴行为。最好闭上眼睛享受得了,再怎么说,掏耳朵时,耳朵要比火柴杆舒服。闭上眼睛,夹紧腿用心享受。这就是最富生命力的生活态度。生命可贵,任何一种经历都是一个巨大的财富,被强奸的滋味也不例外。     
    我这位哥们儿的话极有逻辑,逻辑让我彻底晕头转向。我很想问我的哥们儿,既然被强奸的经历也是财富,那么被强奸的女人岂不是要对强奸者千恩万谢?     
    他笑了,笑得极具哲学家的气质。他说:感恩不是必要的。感恩的实质其实就是向别人屈膝,把自己置于奴仆的地位。感恩这个单词纯属于上帝玩得一个小把戏。上帝自以为造了人,自以为他赐于了万物生命便有权力要求人的感恩。这种想法是错误的。打个比方,一条大狗生下了一条小狗,小狗有必要感谢大狗吗?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它们都是狗,一样平等;若大狗口口声声什么哺育之恩,小狗完全可以控告大狗在未经它同意的前提下,把它生出来。狗的下场不是被车辗死就多半被宰了做成狗肉火锅。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小狗的一生从根本上来说是苦难的,而苦难的制造者就是大狗。何况小狗的出生并不是大狗的自愿产物,无数事实证明大狗多只是耐不住自身情欲,繁衍后代只是在追求性高潮或性愉悦进行交媾行为中所产生的副产品。     
    我听傻了眼,我脑海中的长篇大论被他击成粉碎。他的嘴巴一张一合,无数单词从里面狂奔而出,比当年抗联战士向小鬼子们猛力扫射时还要密密麻麻。我对他的景仰之情一时犹如滔滔黄河水汹涌澎湃。     
    我说:那这个女人应该如何办?     
    他惊讶地啊了一声,好像我是天外来客。     
    他说:享受完了,提起裤子走人呗。     
    我说:若男人觉得不过瘾,又或者说心理变态,非要来一个先奸后杀,如何办?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小概率事件,可以忽略不计。     
    他哈哈大笑,我估计他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我这位哥们儿哼了一声,说道:沟通。真诚沟通,告诉他自己所不能承受的底线所在。老虎被兔子咬了一口,那也有损老虎形象。何况凡心怀恶意者,必眼冒凶光。女人被强奸时,完全有充分时间对此进行观察。男人射精后多半腿酸脚软,若兔子此时一口咬在老虎的生殖器上,嘿嘿,所谓不动如山,动若脱兔。     
    他说着话,站起身,张开手,一时间壮怀激烈,潇潇雨歇。     
    我与他的对话也就在此暂告一段落。     
    我这位哥们儿大名李吧。当然,他不是李哲的弟弟也不是李哲的哥们。他们之间惟一可联系起来的,他们几百年前有一个祖宗叫李世民,而他们显然还不知道这点。按中国某处方言读来,“李吧”与“你爸”谐音。这为他赢得了许多勾引女人的机会。也由取可见取名“李吧”比“李哲”的好处。“李哲”还得是城管队长,还得是小白脸,而一般来说,那些漂亮或不漂亮的女人在听到“李吧”的名字后,多半要掩口而笑。还有一些夸张的,干脆就一个劲地傻乐,似乎不把自己整得弯不起腰来就不爽不痛快。     
    一个女人笑起来也就意味着有机可乘。机会只会属于精明人。他们或许看不到更为遥远的地方,但对鼻子底下的一条鱼是香是臭马上就能做出最佳反应。李吧是精明人里的精明人。     
    他曾经对我耳提面命:人,归根到底,是一只动物;而女人由于胸前那两砣肉往下坠的重量,更是一只渴望哺乳的情绪动物。跟着感觉走,抓着梦的手。纵然感觉把她们欺骗了成百上千次,她们仍然会无怨无悔。     
    李吧说的话跳跃性很大,若有人把它们去掉标点符号排列成行,完全可以当成诗歌配乐朗诵。诗歌是一根奇怪的手指,能拨动女人心底最隐秘的弦。我很羡慕李吧的这种本事。性是一种男人间值得夸耀的东西。它能让一个穷光蛋在一个百万富翁前趾高气扬。而我那时并不认识更多女人,当然更不认识小意了。我所拥有的性经历,还仅仅只是性幻想,而且多半是对那个端庄的女医生,我的女邻居。    
    


第四部分 文学思考第19节:小意是个好女孩(1)

    我叫庄枪。我苦思冥想。我望了望小意。我想来想去,却还是没有半点结果。     
    小意说:我们之所以不能成佛,是因为我们没有找到那株菩提树。     
    前提让事实有条件成立。     
    道具存在的本身比使用道具更有价值。暴露在镁光灯下思考的姿势当然也会比思考的态度、深度来得更重要。     
    小意没有意识到她说的话的深刻性。她像一只猫,蜷曲在白皮沙发上。在她头顶,沙发靠背上,一只通体雪白的猫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猫是小意的宠物。不管女人或是女孩,她们在表达爱心或接受爱情时往往有着惊人的一致。小意把葡萄喂入嘴里,葡萄紫得发亮。小商贩们给它们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玫瑰香。香气从小意嘴里慢慢溢出。小猫懒懒地伸了一个腰。     
    小意说:他不是人。     
    小猫喵喵叫了几声,纵入小意怀里。小意伸手拉起小猫的前肢,嘴里发出嘭恰恰的声音。她与小猫跳起探戈。小猫像一个绅士般直起身,毛发光滑似水,双腿中间如春天的大草原,那里并没有升起欲望的旗杆。我往左右看了看,房间里除我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雄性动物。我对小意的结论下得如此坚定不移有一点好奇。     
    屏幕上有一株菩提树,一个少年,麻衣褐鞋,在树下盘膝静坐。一个女人在他身边哀哀哭泣。她的眼泪打湿了大地。这对树底下的蚂蚁来说,无异于一场忽如其来的洪水。它们脚步匆匆,开始背井离乡。少年叹了一口气,那些蚂蚁一只一只爬入他身体里。     
    小意说:这女人真可怜。     
    我说:这女人真漂亮。     
    小意瞪了我一眼。我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立刻羞愧地把屁股朝她挪近。她哼了一声,把屁股挪远一些。她腿上的小猫飞快地举起爪子,冲我耀武扬威。怪不得小意要给它取名为护花使者啊。我对它露出阿谀的笑容。     
    我说:这小白脸真不要脸。估计也是韦小宝他妈生的。     
    小意的脸微微一红,横了我一眼,抿嘴乐了。说脏话的不是一个好孩子,可若因此能见到她羞涩的表情,那当然得大讲特讲天天讲。我说:靠,这女人美得让人透不过气来。这丫挺的小王八蛋真他妈的贱。小意,你吩咐一声,我这就冲里面去灭了他。     
    小意一撇嘴说:你能灭得了他?也不称称自己体重多少?     
    他是人,我也是人?所谓人人平等,还怕他个鸟?说着话,我忽然瞥见屏幕下角有一行小字“达摩祖师”,赶紧哦了下说:原来他是一个单人旁加一个弗字。     
    我说完后,立刻脸红了,我想起在某个时候有一个人也说过这样的话。只是我拿不谁他叫芋头还是什么的。     
    小意嘻嘻乐了,用一种孺子可教的眼光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我,说:“猪啊”,你才想明白我为何说他不是人了啊?     
    我嘿嘿笑了。我的笑容甚是无聊。我在沙发上躺下。一些漫着腥味的海草从天花板上爬出。我不喜欢看电视,我有一个哥们儿在一家小电视台里充当九流导演的角色。我与他之间有过一段乏味至极的对话。     
    我说:你拍的电视怎这么庸俗、浅薄,比工厂废气还难以忍受。     
    他说:你不能忍受,是因为你害怕明天,而我拍的正是我们的明天。     
    我说:你在扯鸡巴卵蛋。     
    他说:今天是公元2xxx年九月一日。明天是公元2xxx年九月二日。到九月三日凌晨一时整,你把你在九月二日所经过的的事情一一讲来,我保证给你找来一模一样的电影胶片放给你这只小兔崽子看。请记住这句话,电视与明天惟一不同处仅在于人名、时间、地点。     
    我哑口无语。我恶狠狠骂了一声:操,怎么我身边的哥们儿儿全他妈的一个比一个还尼采康德黑格尔?还让不让人活啊?     
    有人说:活着就是不断妥协,最后向死低头。     
    有人说:思考即存在。     
    有人说:活着就是为了折磨,折磨别人也被人折磨。惟此,才知我在。     
    这话李吧也说过,当然他没有说得这么文皱皱。那天他很不爽,箕踞在椅子上,抠着脚丫,两眼痴呆。我估计他可能是失恋了,为了让他能更快地从痛苦的泥泞中拔出腿,便把味精与盐悄悄撒入啤酒里。他也没看,一口一杯,大有李白遗风,一眨眼,五六瓶啤酒下肚了,竟然还没有醉倒。这很让我诧异,于是便在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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