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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三部曲-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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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意念到后面哈哈大笑。我也乐了。我老是会随手写下一些乱七八糟令人发笑的句子。这是一种恶习,它们随时会被有心人搜集用作呈堂证据。《封神演义》里有一种仙家兵器,名曰番天印,威力大得吓人,白纸黑字罩下来,有几个人逃不了?再说,我又不没把生殖器割掉有资格向赵公公学习,指鹿为马睁眼说瞎话。     
    我说:小意,你就不能讲得好听一些吗?譬如良知、责任、呐喊,等而次之一点的,皈依、宁静、归属、自由、兴趣……。新华词典里好听的词语并不少,拜托,多少给一点面子。     
    我嘿嘿笑着,忽然眼睛一瞪,粗着嗓子就喊:他奶奶的,做人不留余地,老鼠也会反抗到底,半夜咬你的脚趾头,靠,还真美味。小意呸了一声,反手将卫生间的门重重关上。门的插销坏了,咣当一下反弹回来,正好揍到我脑袋上。这可真倒霉,还好,头顶的天花板没有塌落。     
    我问过李吧,什么是小说?怎样的才算得上好小说?小说应该如何写?李吧已经忘了屁股上的疼,又一个漂亮妹妹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我问了他老半天,他都没反应,一直到他把头发梳得可以扭断苍蝇的腿准备出门时,这才意识到我的存在。我不得不把我的问题重复一次。李吧就笑,先是背“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然后又背“蓦然回首,那人却在阑栅处。”李吧的声音有一点哽咽。我注意到他手里捏着一本宋词选。毫无疑问,李吧这次看中的妹妹还是花骨朵。否则他老人家哪来的积极性?我一把夺下他手中的书,翻到《钗头凤》那一节,恶狠狠扔给他,张嘴就骂:你丫的,陆游的词,谁不会背?一只小猫小狗背起来怕也比你动听得多。     
    李吧往门中冲了几次,我坚决地把他击退。在师出有名的情况下,我当然理直气壮,力大如山。这若让我的大学老师看见了,一定会为我这种好学的精神感动得热泪盈眶。何况,我现在还属于不耻下问。我冷冷笑着,用手把李吧拨来拨去。李吧虽然一向爱吹嘘他在女人面前有多么强壮,可体重比我差远了。我若想再与他讲道理,那叫浪费口水。几千年的人类历史告诉我们,面对弱小时,要让他屈服,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只会是暴力。     
    李吧没辙了,坐在床上愤愤地瞪着我。我把他的手机抢过来,告诉那位花骨朵,李吧被书砸伤了小手指头不能来赴约了。李吧绝望地在床上翻来滚去,一迭声骂着贼泼皮。     
    我与李吧讨论了一个晚上,得出了许多结论。譬如:文学是搞的,搞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大家灰头土脸,不得不开口抱怨,也就算是有点成就了。每一个写书的人其实就是一个手淫犯。他们因为很难获得女人、权力、钞票等现实的安慰,所以就拿文字出去火气,在一个臆想的国度里,让自己当成王,不时幻想着把书中的某个女人拿来填充自己的三宫六院。李吧回答了我的问题。他讲得很生动,常常拿生殖器官性交动作打比喻,为了不脏了大家的眼睛,我把它们过滤了一遍,现概括如下——     
    小说的最大特征是在虚幻中打造真实。由故事来承载,让人物来凸现,靠情节的引人入胜与巧妙构思来推动。文字是鸦片,表达的欲望必然会带来一种难以言语的微微颤动的快感。让人沉溺其中,难以自拔。写作的技巧就是做白日梦。天空中的花朵后面有着一扇扇门。虚与实都是梦。写作时的病句越多,越有新意,即别人没写过,文笔就越好。并且自然会有人为你美其名曰:通感、先锋……     
    小说的好坏是由箕踞在金字塔上的权威说了算。虽然理论上每一个人皆有权发出自己的声音。但请宽恕他们——他们并不清楚知道自己说了一些什么。他们以为自己发出的声音,很多时候,只是别人塞进他们喉咙里的东西。当然,若以一种冷静的技术观点来分析,一篇好的文章文字是活泼的、故事是好看的、思想是深刻的,但更重要的是它新鲜。因为人是喜新厌旧的。     
    李吧说完最后一句话,眼珠子不转了,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我理解他,因为人喜新厌旧的冲动,这个世界才会大踏步前进,我们的李吧同志为跟得上时代的脚步,保持生命的激情,所以才三天两次换女人。我给李吧倒了一杯水,看在他满头大汗的份上。我也没有去批判他隐藏在这些文字下不把女人当东西看的思想,虽然女人与男人只是一个个符号,但若真把男人或女人当成东西看了,他们的叫声会比被我踩住尾巴的“护花使者”还要尖锐。     
    我得好好琢磨下如何写这篇小说了。


第四部分 文学思考第21节:疼痛的感觉

    我叫庄枪,小说的男主人公也叫庄枪。他是我的面具,我将从脸上剥下他。再轻巧的面具戴在脸上久了,也能感受到血肉相连。我并没有四九那种能把面具用中指顶起飞速旋转的本领,而很多本领都是天生的,譬如鸟在天上飞,鱼在水底游。但我并不害怕剥下面具时我将要面临的疼痛。一个孩子因害怕疼痛拒绝打针,一个大人则会心甘情愿把屁股奉献给护士默默地又或者是欢喜地接受这些疼痛。     
    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     
    我说:我痛故我在。     
    不过,当疼痛超过身体可以忍耐的极限时,我痛故我在这句话或许将无法成立,因为那时,我极有可能是一条狗或一只在案板上翻着白眼的鱼。我这样说是有根据的,如果有谁不信,大可去问问为后人留下请君入瓮等成语的诸位大人。当然这是题外话,不详加讨论。     
    疼痛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它沿着尾椎骨飞快地往上窜。小意踢了我一脚,叫我滚一边睡去。我口里应着,手却仍不老实。小意第一次失身给我时,嘴里也曾发出过疼痛的尖叫。眼泪汪汪的她可爱极了。     
    我说:小意,小说里的主人公叫庄枪好不好?     
    小意睡意蒙胧地嘟囔了一声:叫鸭子吧。那样会更好卖一些。小意翻了一个身,雪白的屁股在窗外吹进的月光下闪闪发光。这让我甚感无聊。我把脸贴在她屁股上,她的屁股凉嗖嗖的。我继续思考。     
    身体的疼痛应该能消灭心灵的苦闷。所以那些有资格书写历史的人都喜欢水墨泼笔画。否则他们在把自己在路上摔了一跤时的疼痛渲染成一个时代的疼痛时,中气哪能这般充沛?文字运用的技巧就在这里隐藏着。一篇文章文笔生动与否有一个最大的特征,它是否能够把一只蚂蚁的疼痛写成大象那么巨大?历史与小说并无多大的差别。譬如,他们还喜欢裁剪等手工活。一块色彩斑斓的花布总得也总能根据需要缝制成长袖飘飘的衣裳。这些道理同样适合小说素材的选取。我要从里面汲取丰富的写作技巧。     
    一条已知的直线一定有着首尾两端。庄枪是这条直线的支点,但他应该处于哪一个位置才能让这条直线保持平衡?生不过百年,死又会有多少年?这条直线的首尾各有多重?小意已发出微微鼾声。我在她的呼吸里,庄枪是否会在她梦里?     
    风从窗外吹进。一个皮球缓缓滚动。我在床上,它在地下。我的视线居高临下,对于它来说,我是远远躲在一边的上帝,能够看见它的每一寸皮肤,所以它是圆的,是完美意义的存在。但如果我在皮球里面,我还能判断得出它的形状吗?已知总是微不足道,头顶的天空满是星星。无数碎裂的眼睛默不作声。     
    李吧说,小说是一面镜子,是对生活的反光,因为它的隐私性,生活常在它面前脱光露出羞于见人的生殖器。当然,镜子并不会有着绝对意义上的光滑。它们或凹或凸,当这面镜子拥有足够的凹凸度,我们面对镜子里的自己时便会哈哈大笑。     
    我说,小说为什么不可以是对生活的抽象?若能这样,我们会在小说里获得诗意的栖居。把现实种种忘掉,叙述观念,让灵魂安静地歇息在花朵上,何苦非要挖开花朵下面的泥土,去寻找那条恶心的蚯蚓并把它扔进别人的餐桌上?生活让人难以忍受,在小说这个虚拟的世界里我们应该忘掉那些难受。我之所以想写一篇小说,也有这个理由。我承认,我的话甚多自相矛盾。所以我才来与你商量。     
    李吧说,鸡巴长在狗身上能够繁衍后代,把狗鸡巴切下来端上人的餐桌便是一道壮阳菜。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李吧念着顺口溜,一脸高深。我听不懂,我骂他。可奇怪的是我却把他的话一字不漏记下来了。月凉似水,他的话在我脑海跑来跑去。我很愤怒,原来强奸也是可以这么进行的啊。我决定,我一定要在小说写到李吧。这样,我也能在我的文字王国里强奸他。     
    我叫庄枪。我起了床,赤身裸体坐在椅子上,黑夜一下子就被灯光驱赶出去,我把笔吸足墨水,摸过一张纸。一篇小说也是一件产品,它的生产步骤同样是进入(开始)、成长(发展)、成熟(高潮)、衰退(结局)四环节。一件产品要飞入寻常百姓家,其前提是大规模标准化的流水线制造,而一辆大众夏利是没有资格停在王谢堂前。     
    我写的小说我打算给谁看?     
    夜色在窗外飞舞,发出低低的呻吟。小意在梦里愁眉苦脸。没有多少人在梦醒后还能记得梦境的实,他们拂去脊梁上的汗水,对着太阳长出一口气。太阳出来了,锅里的水也就沸了,在沸水里跳来跳去的虾米更有得忙碌了。时间分分秒秒,它们累了,不再动了。一双筷子把它们一只只挟入盘子里,一口口棺材被摆上餐桌。梦境的实,现实的虚。我的影子在墙壁上。没有影子,我就不是人,按书上的说法,我叫鬼;若没有我,我的影子会在哪里?     
    灯盏上有一些灰尘,我拿起纸把它们一一拭去。指尖触摸到澄色的黄铜,一种密密麻麻的感觉让我竦然一惊。黄铜质地并不好,上面有着隐隐约约的黑痕。这是废铜回炉铸造的。在城市的一角,有一个大大的冶炼厂。里面堆的煤炭有一幢大楼那么高。我跟随着我爸从村里搬来城后,经常翻墙去那里玩。没有人爱与我玩,这里没有天狗这样的孩子。一个乡下来的孩子在初来乍到城里时,理所当然得学会接受岐视。我只好与那些黑不溜秋的煤炭玩。可后来我不敢去了。据说煤堆里扒出过几具尸体。我不知道这个传闻是真还是假。那时,我还没在大杂院,仰起头来就能看到花花绿绿的布片。有一个邻居去了那儿烧锅炉,回来后告诉我们,还有更多的尸体被巨大的铲车连同煤炭一起扔进锅炉里。火焰让这些尸体迅速化成一缕清烟。他说,在防护镜外可以看到这些尸体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伸胳膊蹬腿,死得一点也不老实。     
    大人纷纷告诫孩子们不要与他说话。他一个人搬把小椅子坐在门外,就着花生米、鸡爪子喝啤酒。他的嘴里溢出香气。他喜欢光着膀子,露出胸口一簇黑毛。样子很雄壮。所有的人都怕他,远远地躲着他。他咳嗽一声,正打算掀桌子与自家男人吵架的女人立刻就老实下来,至于没有奶吃的婴儿更是不敢吭声。按说,有他在,大杂院的门牌边早就能挂上文明小旗,可惜没过多久,他就自个跳了炉,没跳他自己烧煤的锅炉,跳的是炼铜的炉,那么大的一个人在铜水里滋啦一声响就没了。大家都说他跳下去之前,打量了四周工友,最后只说了一个字——操。可谁也不知道他想操谁。他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他没有兄弟也没有姐妹,他当然更没有女哥们儿。不过,他有邻居有同事有领导。很多人说他中了邪。可有的人说不是,说他只是看铜的质量上不去,一时柔肠百转,热血沸腾,虎目含嗔,这才光荣捐躯。持此论点的人所找来的证据是在他房间里发现的一本《干将莫邪》。     
    我可以把这件事情写成小说,立意于时代与抛弃。笔法是残酷。文风有两种可供选择,一是水一样地叙述,让人在眼花缭乱的文字面前感受到莫大的悲哀;二是不动声色陈述事实,玩文字本身的张力。     
    只是……     
    只是为何我在这个夜里会忽然想起这件事?它与我一直渴望写出的小说有什么必然联系?     
    黄铜里似乎透出血色。我把灯盏摆回桌面。桌子上面还摆着一个笔插筒。两个憨态可掬的泥娃娃晃来晃去,你亲我一下,我亲你一下。泥娃娃是我与小意一起买的,跑了整整一天,累得我两眼翻白,口吐白沫,小意却仍然精神抖擞。也许女人都有这种本能,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只可怜我那双刚买的名牌皮鞋,到底没有经受住严厉的考验,回到家就咧开嘴表示抗议了。这得怨金庸老先生。描写爱情完全可用说一声——你的手指穿过我的黑发你发烫的目光灼热了我的心房我的口水在你绸缎般的肌肤上打滚我们上床了——这老先生食古不化,非要说黄蓉小姐先是用泥巴捏了两个泥娃娃,然后打碎拌在一起,重新捏过两个泥娃娃,嘴里还一个劲地念叼你里面有一个我我里面有一个你。     
    我绝对赞成打倒金庸作品,并踏上一只脚,让它永不得翻身。女人嗅了这棵大毒草,只晓得谈情说爱,不晓得做爱。这完全忽略了女性本能,要知道在一定时间内,男人的高潮只有一次,女性的高潮可以有无数次。何况女性还要生孩子,让我们这个社会千秋万代。     
    爱情的定义应该是这样的——我把口水吐入你嘴里,你把口水吐入我嘴里。我回过头看着小意露出笑容。我决定她将成为我小说中的头号女主角,而不是剧本中那个会给我戴绿帽子的狐狸。理由很简单,我爱她。就算她提出抗议,为证明我的爱情,我也要把口水进行到底。    
    


第四部分 文学思考第22节:人的独处

    我叫庄枪。寻找一篇小说的人物并不是一件容易活。从理论上来说,没有两个人的指纹会一样,每一个人都是不可替代的惟一。可当钟声撞落晨霭,人消失在人海里,消失在匆匆脚步声里,与众不同的特质便迅速蒸发殆尽。喧杂的声音让心灵逐渐窒息,一架钢琴在几次猛力击打后只会黯然无语。     
    他们面无表情。他们所想的没有人知道。他们存在的意义需要作为个体人的眼光来发现。他们是社会人。社会只会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要求社会人的形状规格大小,它并不喜欢存在于个体人身上参差百态的人性,那对它来说意味着资源的浪费。不合者弃用。这就是社会给出的规则。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生物进化史上所谓的优胜劣汰。一盒积木拼成一副图画。每一块积木都必须服从规则。积木与图画的关系就有一点像刀与刀锋。     
    人都要在独处时才有可能听见自己心灵的声音。心灵是一眼井,它不愿意被外物打扰,默默歇息在人的身体里。当人累了、困了、倦了,他们才会想到去寻找它,喝下井水,重新做一个纯粹意义上的人。人的本质是孤独的。一根小草也是如此。     
    小意曾带回一株小草。草沾在她头上,她向我扑来,她身边的阳光也欢呼着一起向我扑来。她头上的小草在这一刹那晶莹透剔盈盈诱人。小意的脸红扑扑的。我从她头上取下小草,把它夹入书里制成标本。除了我与小意,再也没有人会在意它了。     
    草有七片叶子,叶呈无齿椭圆状,若在纸上画地球的平面图,也差不多是这种形状。每一片叶子之间的距离几乎相等。叶子的脉络很像一棵生气蓬勃的树,被书本上的文字一衬,显得非常精致。     
    我说:它真美。     
    小意嘟着唇说:它在野外长得好好的,可我不小心把它弄死了。     
    它若没被你带来,也就没法见证我们的爱情。我说得很肉麻,女人都喜欢听肉麻的话。我说:只有被制成见证的标本,它才能摆脱一岁一枯荣的命运。我们的爱情将永远延贯它的生命。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它地下有灵,也一定会感谢小意的。我很想狂笑几声,可没敢笑,牙龈很酸,我用手揉着腮帮子,把笑辛辛苦苦憋在肚子里。我的难受有了回报。小意噘起嘴在我脸上飞快一吻。     
    也许人物并不需要刻意去寻找。我刻意了,我所扮演的角色便会与社会无异。我并不能真正再现她的生命,只是按自己的需要来取舍她的一切。这样对她极不公平。水流自然,清风明月。我应该从自己所经历的生活中随意拈取。没有什么是有意义的,也没有什么是没有意义的。只要她进入到我的小说里,就是一个不可缺少的元素。     
    夜色已经在窗外屏住气息。小意还在酣睡。真静啊。雪花从空中飘落的声音与尘埃从空中飘落时一模一样。我绞动双手,用拇指压紧太阳穴。心一时恍然起来。我仿佛来到一个虚拟的空间,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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