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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所以家族里的人,怎么肯同意?”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反正你们一向轻视媳妇女婿,至今没有重用任何一个外姓,三儿就是去了你们桑梓堂也不过当长工。不就是为了聘礼吗,聘礼我照样下。前年你们收的那份聘礼算是最大的吧?一千万,你跟他们讲,我也下一千万!”
宁元一问:
“那先赋对你就有这么重要?”
“现在风雨飘摇,信用社不靠他靠谁顶得住?除了这个我还想,三儿不是我亲生亲养的,更加要特别厚待他。”
宁元一感慨:
“老姐姐做事就是让人佩服。你们以情收服,我们以利收服。不管怎么说,老姐姐既然有这样的姿态,我一定设法做成。”
《利害》 第三部分《利害》 石破天惊(1)
第十七章 石破天惊
金谷年华娱乐中心是由连环公司向阳开投资建设的。
向阳开貌不惊人倒是生意越做越大,几乎扶摇直上,已是屈指可数的豪富。
这人口碑很好,做事确实有些义气。当他知道仰秀叫他出具证明仅仅是为了从先赋手头争抢奖金后,他也觉得仰秀做得太过分,并由此感到非常对不起先赋,努力要来弥补。
先赋没有怀恨他,又支持他一笔贷款建起这家娱乐中心。
向阳开并不靠娱乐中心赢利,搞倒买倒卖的人特别需要的是关系,他就以这家娱乐中心作为维护客户关系的纽带。
正因为如此,能够到这家娱乐中心来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相当于专门为有权有势的人准备的俱乐部,设施和服务都是异乎寻常,即如桑梓堂的人也大加赞赏。
有的在打网球,有的在策马奔驰,还有的在游泳,里面项目很多,甚至还有一片茂密丛林可供狩猎。
小九在丛林捡拾羽毛,然后坐在草地粘贴羽毛画。先英看她一个人好孤独,就去陪伴她。
不久先赋、宁昕儿等人也去丛林帮助小九收集羽毛。这片丛林围墙外面就是莽莽苍苍的原山,飞鸟很多,羽毛丰富多彩。
小九很快对粘贴羽毛画着迷。她的心里不再幽暗混沌,而是色彩斑斓。依靠手的触摸和心灵的感觉,她的眼前出现了野雉、白露、画眉、云雀、杜鹃……太美妙了。
先赋又去找笔来,在她粘贴好的羽毛画上题写一首诗:
雁阵成行人独行,
百鸟喧林暮霭沉。
子规一声血泪啼,
不是相思不是情。
宁昕儿要把这幅画收藏起来,说这首诗写得好,说着眼里噙满泪水。
翠晴派人来唤他们坐船去乐水河观光望景。
都上一艘画舫后,“呜呜——”汽笛低沉。船一启动江风劲吹,带着刺骨的寒意。天空昏昏沉沉,两岸青山还没摆脱萧瑟,初春的气息依然微弱。
宁昕儿和丁冬扶着船舷唱歌。平时在家只是小声哼哼,这会儿四面寥廓空寂,船行江心惊涛拍岸,油然撩人心动,禁不住激情满怀。
丁冬把船上的人拖在一起,搞对歌接龙。
由先赋起头,他唱《从头再来》当中的几句:
我不能随波浮沉,
为了我挚爱的亲人。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
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翠晴用《渔光曲》去接:
潮水升,浪花涌,
渔船儿飘飘各西东;
轻撒网,紧拉绳,
烟雾里辛苦等鱼踪。
丁冬突然引亢高唱:
你看吧,这匹可怜的老马,
它跟我走遍天涯……
都哈哈大笑,宁昕儿扑倒丁冬,扭头唱:
哎哟妈妈,你可不要对我生气,
哎哟妈妈,你可不要对我生气,
年轻人就是这样相爱的。
宁元一去接上:
美丽的西班牙女郎,
人人都爱慕着她,
到处人们都在赞扬,
赞扬她活泼漂亮。
宁昕儿爷爷接上:
最美不过夕阳红,
温馨又从容。
夕阳是晚开的花,
夕阳是陈年的酒。
夕阳是迟到的爱,
夕阳是未了的情,
多少情爱化帮一片夕阳红。
慧如唱:
祝你平安,哦祝你平安,
让那快乐围绕在你身边。
……
《利害》 第三部分《利害》 石破天惊(2)
晚上宴请亲朋,席设通达宾馆。来客很多,应接不暇,先赋、宁昕儿都得分头应酬。
靳天枢还是不来,虽然他辈分低,但也算两家中的一根后台支柱,翠晴说等等再开席。
天黑尽后,靳天枢派人来把宁昕儿的爷爷、宁元一和桑梓堂几个长辈全部叫走。这可就不是一般的失礼了,翠晴厉声质问宁昕儿:
“这是唱哪出戏啊?”
宁昕儿一样恼怒,不过她没有发作,她可能意识到什么。
果然不久又来人把宁昕儿叫走。先赋心头一咯噔,肯定出了大事,不然何至于如此失礼。马上想到“难道是巴偏花的事牵连过来了?”
前些时候就听宁昕儿唉声叹气说,宁元一在海外承接了太多沙图什订单,这边原料供应不上,宁昕儿不得不严令魏晋风坐镇青海催逼巴偏花供货。
双方已经结成风险共担同盟,不能按期交货巴偏花损失也大,因此面对一再催逼,巴偏花只好铤而走险。他亲自带人去大规模捕获藏羚羊,由于太疯狂了,以至于被擒获。
直到散席宁昕儿还不回来,手机又关了,先赋很郁闷,通达堂的其他人不知究竟,个个掩饰不住愠色。
送走客人,回到通达堂已是夜阑人静。
宁元祺突然赶来,把翠晴、先赋拖到旁边说,宁昕儿正在出境的路上。
原来是巴偏花吃不住拷问,如实招供了跟乐原纺织集团的关系。这回涉及的盗猎数量太大,闹得惊天动地谁也不敢再袒护。
上面来人顺藤摸瓜一路追查到乐原,幸亏靳天枢及时得到消息,秘密活动一下午,现在已经安排宁昕儿出境。
害怕通讯被窃听,不能跟宁昕儿联系,就是想联系也联系不上,她持有加拿大护照,究竟去了哪里连宁元祺也不知道。靳天枢嘱咐宁昕儿到境外见机行事,在那几个熟悉的国家不断变换地方,还要防备国际刑警。
先赋禁不住泪流满面。一想到此时此刻宁昕儿在逃亡的路上,看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寒风刺骨,他心如刀绞。
翠晴安慰他:
“等风浪过去,重新安排补上。”
先赋哽咽着说:
“这时候的昕儿,一路上哭成什么样子……”
说着就泣不成声。
翠晴本来安排先赋和宁昕儿住红田房,宁昕儿不愿意家人都紧挨在一起,因此新房还是安排在空旷的池塘边。
翠晴反对男仆女侍陪夜,认为伤风败俗。仅仅担心宁昕儿刚来通达堂不适应,才勉强同意滴滴金留在宁昕儿身边。现在看宁昕儿都走了,就打发滴滴金跟随宁元祺回去,继续留在桑梓堂。
先赋忽然觉得好孤寂。回到披红挂彩寝室,他默默流泪。
不知道小九什么时候钻进来,很快先英、慧如也来,都不说话。过一阵先赋好受些,尽力振奋起来,提议打牌熬个通宵,反正也睡不着。
过两天稍微平静些,翠晴将一家人招呼上,赶紧考虑通达堂两个工厂如何抽逃。
对此先赋早就向律师婉转咨询过,因此他提出个比较成熟的建议:
“光转移制药厂的资产还不够,他们会追索到化工厂,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壮士断腕,两个工厂一起甩脱反而干净。”
先赋详细讲:
第一步,秘密完成法定代表人和董事会成员的变更手续,免得牵连到通达堂的人。挑选两位憨厚朴实而又对工厂全局一无所知的局外人,把他们顶替在化工厂和制药厂法人代表位置上;
第二步,花钱请一家有后台支撑但是管理混乱的资产评估事务所,将两家工厂的五亿资产高估到十亿,据此获得一份虚假的资产评估报告;
第三步,凭虚假评估后的资产向信用社申请五亿抵押贷款;
第四步,将获得的贷款存入TIM银行上海分行,以百分之百保证金开出进口信用证,同时请桑梓堂在海外的宁记和顺公司做一笔空箱出口,就可以把资金隐藏起来。
听听有道理。翠晴仍不放心,亲自找来法律顾问,他们又补充了好多细节,确保万无一失了才分头组织实施。
虽不是预想的那么顺利,但也不是预想的那么困难,基本上按照设想完成。
UP公司被突然停止供货马上提起诉讼,承天宫信用社已经抢先实施资产保全,UP公司赢得了官司但无财产可供执行。
承天宫信用社以主债权人身份提出破产申请,他们有优先受偿权,不仅没有损失,还把残值处理和人员安排两个最头痛的事委托给了解危济困办公室,省去好多麻烦。
不觉就到清明;先赋对翠晴说:
“想去桑梓堂看看。”
翠晴沉默不语,过一阵说:
“肯定该去。桑梓堂很看重清明扫墓,往年天涯海角的人都要回来。只是今年聚不齐了,听说他们有动作。本来上面只是追查桑梓堂非法经营,通了天也就是昕儿去蹲几年牢,再罚点款,其他都不追究。现在昕儿一跑,把上面弄得下不了台,就非要整了,要派专案组进驻桑梓堂彻底清查。他们现在不是聚而是散,这时候你去好还是疏远一点好?”
先赋满怀忧伤:
“桑梓堂的事我插不上手,他们一样都不给我讲,像妈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已经很疏远了。我只是难过,想去昕儿房子住一夜……”
喉咙突然哽住,只是眼泪长流。
翠晴伸手牵住先赋,红着眼睛说:
“那就去一趟吧。不过三儿啊,桑梓堂很复杂,不要多跟其他人接触,住一夜就回来。”
翠晴封个一万元红帖,写上:
《利害》 第三部分《利害》 石破天惊(3)
“寒食贽敬,小婿先赋投刺。”
按照翠晴吩咐,清明前一天,也就是寒食节下午,先赋来到桑梓堂,把红帖递给主管家务的三姑姑。三姑姑随手封个两万元红帖,写上:
“仰承厚贶。乞纳菲仪,媳昕儿见叩高堂。”
然后说:
“今年兴不起来,明天祭扫也是随便各人心意,不呼隆一起去。”
先赋更加伤感:
“怎么落到这一步,连扫墓都可去可不去?”
知道三姑姑一直在埋怨,认为这次大祸都是昕儿父女闯下的,先赋就不敢多问。
谢过三姑姑,先赋去萤辉房。
一觉醒来,听见轻微呼吸,先赋一激灵,一蹦就跳起来。“啪”一声灯亮,旁边小床上滴滴金揉着眼睛问:
“姑爷怎么啦?”
先赋一愣:
“你怎么在这里?”
滴滴金哈哈笑:
“我不在这里去哪里?”
先赋大红了脸:
“我又不是小姐,要你陪守。”
滴滴金披衣起来,笑嘻嘻说:
“姑爷你安心点吧,传出去人家笑你。”
“为什么笑我?”
滴滴金看他真是一无所知,猴儿到先赋床沿:
“这里有两种姑爷,有一种跟我们差不多,连我们都可以欺负他。还有一种就是像你,可以跟小姐平起平坐。你要惊惊诧诧,还以为你是外面的下贱姑爷进来冒充呢!”
先赋想“我本来就是冒充”,不过也知道自己如今可是通达堂三少爷,禁不住扑哧笑:
“滑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些臭讲究。”
但是很愉快,特别有尊严,他非常喜欢这地方。
显然滴滴金知道分寸,不得到宁昕儿许可决不敢越过雷池,安顿先赋睡下她又回到自己床上。
先赋第一次享受如此待遇,非常不习惯,但是肯定不反感。
可是不得不回通达堂。先赋恋恋不舍,见滴滴金等人眼泪汪汪,先赋含着泪安慰:
“还要来的。”
门口挤满汽车,神情有些仓皇,像是逃亡。
宁元祺从车上下来,先赋赶紧上去问:
“这是怎么啦?”
宁元祺拉他到僻静处,四面看看低声说:
“你肯定舍不下通达堂,所以没惊动你。专案组就要来,我们要出去。你一点不相干,不必多担心。昕儿还是不方便跟你联系,你自己好她也就好了。另外,不要再来桑梓堂,尽可能回避,以不变应万变。”
先赋脑袋里“嗡”一声,突然发懵。待回过神来,宁元祺等人已经上车。
没有回通达堂,先赋直接去信用社,很想在慧如面前哭一场。翠晴太严厉,这个家里慧如更像温暖的母亲。
封谷博士在慧如办公室,一见先赋都有些尴尬。
一想到慧如跟封谷博士可能有隐情,先赋就横竖不舒服,甚至讨厌封谷博士。他跟慧如一个办公室,没有办法回避,只好假装一无所知,一屁股坐上自己位置,扭头问:
“领导是来检查还是指导?”
封谷博士发怒:
“你出的好主意!两个工厂资金是抽逃出来了,可是你知道外面怎么议论?都说通达堂要垮了,只剩个宾馆,连市领导都担心。”
慧如抢过话:
“不这样做我们怎么办?担心就担心吧,你可别把我们抽出资金的事说出去。”
先赋狠狠瞪了慧如一眼,气得哆嗦。慧如一惊:“什么事惹得他这么生气?”起身打发封谷博士回去。
先赋关上门,喘息着说:
“转移资金的事,怎么能告诉封谷?他要透露出去,我们就要死!”
慧如绯红了脸:
“我们死他也活不成!再说也不是我非要告诉他,两家工厂持有的承天宫股份都转给宾馆,把他吓一跳,以为我们真垮了,专门来问的。”
“问也不该告诉他!你知道吗,UP公司一直怀疑工厂破产是诡计。这种跨国公司可不那么好对付,一旦被他们抓到证据,就会追索到信用社来。”
“怎么可能给UP公司抓到证据?”
“有一种商业调查公司,就是经济间谍。委托他们,如果调查到信用社和两个工厂关联,连信用社老底都要遭掀翻。你太轻信人了!”
慧如怔了怔,随即难过得流眼泪:
“没想这么复杂,只想瞒天瞒地也瞒不过他。”
其实封谷博士更怕泄露,他比谁都惊慌。
一开始他只是生气,通达堂将两个工厂持有的承天宫股份秘密转让给通达宾馆不跟他打招呼,过后又不说明原因。后来得到两家工厂破产消息,封谷博士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保护这个股权。
这一来封谷博士更加不安。如果通达堂两个工厂确实亏光,通达堂还有多少资产?能不能支撑起信用社高达四十多亿的负债?
《利害》 第三部分《利害》 石破天惊(4)
封谷博士越想越害怕,不得不硬着头皮赶来信用社。
慧如神情冰冷,不过立即就若无其事,甚至笑意盈盈。
封谷博士以为慧如会奚落他一通,甚至可能斥责他几句。果然如此他准备解释,跟仰秀不过是逢场作戏。反正慧如不会跟他婚外苟且,更加不可能离开通达堂,两人只好做朋友,因此慧如应该理解他跟仰秀苟且不是堕落而是宣泄痛苦。
可是慧如竟是这副表情,封谷博士知道那笑脸表明厌恶,这是慧如的修养,喜欢和厌恶都通过笑脸表达。
封谷博士有点窘,同时有些恼怒:
“直截了当吧。今天来公事公办,你明白讲一讲,究竟出了什么事?”
慧如轻描淡写说:
“不必担心。”
说着拿出一张存款余额表:
“现在通达宾馆账上五亿多存款,你看是补充到信用社作资本金,还是暂时不调整好?”
封谷博士拿过存款余额表,暗暗惊叹:“高明啊!”脱口而出:
“金蝉脱壳!是不是假破产,把工厂资金抽逃出来了?”
慧如暗暗感叹:“真是内行,一眼就看破!”她轻快地笑笑:
“还想问什么?”
封谷博士冒出一身冷汗。能够如此巧妙地抽逃工厂资金,如法炮制同样可以抽逃信用社资金呀!如果信用社资金也这样秘密转移了,那将是多少颗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