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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来。那天他喝了酒,知道是我接的,他也讲话了,直接要找她。我问找她干什么,他说找她讲话。我把电话给她,她鬼鬼祟祟讲了几句,挂了。过了半个小时,她说她要出去一下,说王晓红找她,约好了的。王晓红是她一个女同学,跟她关系一直很好的。我知道,她绝不是去找王晓红,肯定是去见那个人。我没阻拦,也没说什么。我已很冷漠了。巧了,她刚走一会儿,王晓红打电话来了。我说她去找你啦,她一愣:“她来找我啦?”马上又说,“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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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等她呢!”一个小时左右,她和王晓红一起回来了。王晓红此地无银三百两,说刚才她俩去干什么干什么了。王晓红走了之后,我说:“你伤害我太深了!”她说:“你觉得过不下去我们离婚就是了!”“行!你看用什么方式?”“我想好了跟你讲!”一夜无话。第二天,她说:“好聚好散,协议吧?”我说:“可以。”我那时心如止水了。我一直拿不起放不下,牵强到现在,没有挽留的必要了。我们到街道办了。1995年那次准备离婚的时候,我提出要小孩,她不同意,我想小孩小,到法院,肯定也是判给她,这也是我当时没坚持离的一个原因。1997年,我说小孩我带,她说她带,因为我经常出差,又粗粗拉拉的,带不好小孩。我就没坚持。我们约定:离婚的事不主动告诉小孩,以后根据情况,选择合适的机会再说;以后两个人相处,保证不当着小孩的面发生冲突,如有什么矛盾,一切以尽量减轻对小孩的伤害为前提,协商解决;每个星期两个人一起陪小孩吃顿饭。从离婚到现在,我没后悔过。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我们经常吵架,吵的时候义愤填膺的,觉得矛盾不可调和。一出差,分开几天,就想:其实也没什么。气就消了,就后悔吵架了。离婚,我没后悔,一直没有,直到5年后的今天。有很多人帮我介绍过对象,我始终没谈,我非常明确地告诉你,我不谈对象的主要原因是怕。因为我毕竟到这个年龄了,快50了,又不像人家大款,可以找个小姑娘,我再找对象,肯定也是离婚的。这样,两个人背后都有一个原来的家庭,很难相处。比方说,她带一个小孩来,我管小孩,她不高兴的时候,会说:“又不是你的小孩,你管什么!”我如果不管小孩,她不高兴的时候,会说:“到底不是你的小孩,你不想管!”我的女儿也反对我再婚。可岁数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差,我感情上的需求越来越强烈。生理上有需要,有男人的欲望,更主要的还是心理上希望有个伴,希望晚上睡觉早晨起床前有人说句话,伤风感冒头疼脑热的时候有人喂口水,我试探过女儿:“爸爸给你找个新妈妈怎么样?”你知道她说什么:“你找,我就把她杀了!”童言无忌,我知道,以后她大了,懂事了,肯定会后悔的,但现在我不能强求她接受大人的思想。最近,我感觉第二次受到伤害了。离婚后,我和小孩她妈相处得不错,没发生过什么矛盾,生活上没矛盾,经济上也没矛盾。我姐姐、我们单位的同事,很多人努力想让我们复婚,但我一点不想,从来没动心。她处处表现出对我恋恋不舍,同事一问到我们的事,她就哭,给人造成一个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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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离婚,她不肯,是我要离的。有时候,我也想,她是不是真的后悔了,是不是真的想复婚?老郑欠了欠身子,笑笑,摇摇头:“想到这个问题,就有点激动,想到哪讲到哪了。”今年初,我调了一个新的部门,小孩她妈一个很要好的朋友跟我在一个部门。这个女同志经常讲,小孩她妈对我怎么怎么,想撮合。我没讲过我们离婚的真正原因,同事问起来,我都是自我调侃一下:“生活能力差,长得丑,人家看不上我了。”他们自然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复婚。左元,你跟她不相识,跟我也不熟悉,今天分手了,以后也许永远不会见到了,所以我敢跟你谈这么多。熟悉的人,我从来不说,包括我的父母。这个女同志,我更不可能跟她交心。前段时间,这个女同志跟我讲,小孩她妈发生问题了,跟那个人闹矛盾了。在我们离婚两年后,那个人也离婚了,听说他们在一起了,但偷偷摸摸的,关系很不明朗。我跟她推心置腹地谈过一次:“你要谈对象,就好好谈一个,一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二也要为女儿考虑,给女儿一个正确的概念,离婚并不可怕,但不能随便地抓一根救命稻草。这个人,不适合你。”她不承认:“不存在的事!”离婚以后,孙伟找过我一次,向我解释,说我误会了,他们没什么,还向我道歉。我说不怪你,怪我自己,“篱牢犬不入”。他不懂:“什么意思?”我说:“意思是,篱笆没扎牢,狗钻进来了!”说完我掉头就走了。有点伤害人。那个女同志讲,小孩她妈跟那个男的闹矛盾了,希望我能出面帮帮她,为她主持“正义”,“仗义执言”。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有些东西都放到我原来的家里了,他妈妈生病,小孩她妈还去照顾过一段时间。这时我感到受了伤害了,我以为她对我真的还有感情呢,到今天她还欺骗我!我感到很屈辱。我的心理是不是有点不正常最近,她对我表现出更多的关心。也许我自作多情,她表现得有感情,让我真难办,一点面子不给吧,哪个受得了?接受她吧,我实在不愿意。我不知道如何面对现实。本来我以为自己很坚强,现在感觉,身心疲惫。按我的意思,现在跟她话都不想讲,但有一个女儿,每个周末要见女儿。看到女儿天真无邪的样子,我就想,她妈怎么会是那么一个人?比如上个月17号,我生日,她非要请我吃顿饭不可,我说不用了,她说她跟女儿讲好了,我就没法拒绝了。我去了,还要表现得兴高采烈,笑逐颜开。再过两天,她生日。女儿已经打电话给我了,让我请她妈吃饭。我们不是讲好了不主动告诉女儿我们离婚的事吗?当时女儿小,我们骗她:“我们家又买了一套房子,爸爸要去看新房子。”去年,一个星期天的早晨,看了中央电视台《实话实说》,一个姓宫的女同志,离婚8年了,一直没告诉儿子真相。大家讨论,大多数专家和观众的意见,还是早点告诉孩子好。看完我就打电话给她,让她叫女儿一起看复播,然后看她的反应,如果行,就乘机告诉她。我事先跟她统一口径:“爸爸不会做事,性子慢;妈妈脾气不好,爸爸受不了。”她一边看一边哭,女儿也哭。再听了离婚的“原因”,女儿很自然地认为她妈是弱者,是受伤害的。我无法解释。
第二部分第14章
老郑说不下去了,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坐着发愣。我问:“女儿有没有提过让你们复婚?”老郑苦笑一下:“她根本不承认我们离婚了,一起带她出去玩,她就拉着我跟她妈站在一起,给我们照相。”几天前,我跟两个好朋友交流过我跟小孩她妈的事,他俩都不同意我的想法和做法:一,他们认为我应该跟小孩讲清楚,应该让她接受爸爸妈妈各自找对象。我不可能把真相彻底告诉女儿,所以无法让她考虑。二,对小孩她妈的态度,他们认为我黏黏糊糊的:“还要在一起吃饭,商量事儿!根本不用理她!”我想我们是夫妻,有些事是不能容忍的;不是夫妻了,也没必要反目成仇,可以宽容一些嘛。三,朋友认为她的表现是假的,我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应该找自己的对象,我好了,才是真正对女儿好,我现在这样,只是用长远的痛苦换取暂时的表面的宁静。我想惹不起,总是躲得起的吧,你向我抛“绣球”,我不接。但是,我有一个担心,你哪边疼,小孩她妈往哪边杵,她达不到目的,在女儿面前叽叽咕咕的,伤害了女儿,怎么办?老郑皱皱眉头:“明天周末,又要去接女儿了,又要跟她妈在一起吃饭了。我真不愿意,但怎么办呢?要去,去了还得装着热情洋溢的样子……”老郑总是担心前妻要跟他复婚。电话联系的时候,老郑很客气地说他想向我“请教几个问题”。见了面,他说,他本来想请教我,他的心理是不是有点不正常,他曾经想过找心理医生的。“没想到,你这么年轻……”他有点失望。我说这样吧,我给你找专家。我请教了南京脑科医院医学心理科主任医师周正猷先生,周先生说,老郑不算有心理障碍,“人碰到现实问题,总是纠缠不清的,何况有一个女儿在中间”。周先生认为,他们今后的关系,也就是“最好最好的亲戚关系”,因为两个人都是女儿的亲人,他们可以暂时保持这种松散的状态,算一家又不是一家,也可以。哪一方不愿意复婚,都不要委曲求全。时间长了以后,看怎样对自己、对对方、对孩子都有利,那就怎么走。周先生强调:“任何形式,最关键的,不要给大家带来痛苦,更不要对孩子造成伤害。”现实李敬倩是北方某省人,1998年来南京,比较顺利地进了一家合资公司。公司没地方住,她租房子,半年,一年,到期了就换地方。经理经常整她,2001年6月初,她辞了职。6月28日,房子也到期了。有个朋友,安玉嗣,让她住他家。她还是去找房子,可能受他干扰吧,总觉得没合适的,“只好”住他家去了。李敬倩是2000年8月认识安玉嗣的。第一次见到他,觉得他长得与众不同。接着接触了两三次,感觉他很会说话,跟他交流很愉快。一个月后,李敬倩的电话号码变了,两人失去了联系。10月,偶然又遇到了,就成了比较固定的朋友了。安玉嗣离过婚,有一个儿子。安玉嗣的妈妈前两年得了脑中风,后来脑子有点糊涂。安玉嗣没工作,和儿子一起吃他妈的退休金。李敬倩住他们家后,大概老太太以为她也是来沾光的,就把对儿子的怨气也一并发到李敬倩的身上。离婚了,前妻小王还是不时来找安玉嗣要钱,安玉嗣每次给个三百两百的。问他为什么,他总有很好听的理由。有一次,小王又来,他不在,正好李敬倩在。小王和儿子玩了一会儿,安玉嗣还没回
我妈让我不得安宁来,她竟跑过来跟李敬倩说:“你给我300块钱吧!”李敬倩愣住了。小王说:“你先给我,他回来会还你的!”李敬倩谎称没带那么多,小王竟讨价还价:“那就200吧,50也行,我急用!”安玉嗣好打麻将,坐上麻将桌,连手机都要关掉,十分投入。打完麻将回来,常常痛心疾首:“又被人骗了一次!”跟安玉嗣在一起这一年,一直处在乱七八糟之中。安玉嗣很会说话(他曾因诈骗坐过牢,用他朋友的话说,他有“职业病”,已经不会说真话了),但一遇到实际问题,他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楼上装修之后,安玉嗣家厨房顶上一直漏水。安玉嗣跟住在楼上的人家讲了,对方不理,他就没办法了,每天要搞几遍积水,一搞就是半年。李敬倩说,你完全可以花几天时间和楼上交涉,让他把房子修好,然后几十年不用每天清除积水了。他听了她的,果然很简单地解决了。安玉嗣写得一手好字,但要他写个东西,提起笔就不知道写什么。还有更滑稽的。两个朋友A、B和他在一起,A向B借钱,要打借条。A跟他说:“你的字好看,你帮我写吧!”于是他就欣欣然拿起笔,认认真真地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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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借到老B人民币若干,借期数月,利息几何。借款人:安玉嗣。于是有一天,老B找到他,要他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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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A说借条是他的字他的名,当然跟他要钱。他没有固定收入,是可以申请最低生活保障金的。他不知道,李敬倩就告诉他,他不知道怎么办理,于是李敬倩打好申请书的草稿,让他用他漂亮的字誊清,交到有关部门。于是,他有了每个月300块的保障金。李敬倩看上去很有素质的,听他说着和安玉嗣的事,我一愣一愣的。“一,他穷,二,他坐过牢,一般人不会跟他来往。我跟他拖了这么久,快一年了,为什么?很重要的原因,他这种人特别会跟人交流。我以前有很多烦恼,很压抑,他跟我聊天,每次都特别成功。但每遇到一件具体的事,他就不行了。”她端起茶杯,无意识地看了一会儿,又放下,幽幽地说:“今天早上又吵架了……”“那还不搬出来?!”我问。她叹了口气:“是啊,早就该搬出来了。可是,要找房子,还要找工作……我想是不是该回家了……但家里有更烦的事……”前因我出生的时候,正逢“文化大革命”,敢说话的知识分子都成右派了,我爸也是。他是搞无线电的,人家就说他搞半导体是为了跟国外联系,是特务。从结婚到离婚,我爸我妈一直分居两地。我不知道我爸被打成右派前他们感情好不好,反正从我记事起,我妈经常提离婚,没离成。我爸平反后,补发了工资,跟我妈离婚了。我妈一直说我爸不爱我,我特别恐惧。亲戚她不让我接触,我要到院里玩,我妈说,不能去,别人会打你。谁跟我来往,就倒了霉了,我妈背后会把人家骂得要死。我跟谁处得好,我妈看出来了,就教我:不要这样,应该怎么怎么。我按她说的做了,别人就不跟我玩了。晚上,我要学习,我妈都让我睡觉,说她问过同事,觉睡不好,会得什么什么病。中考的时候,我妈也不给我参谋一下,我自己随便报了家附近的学校,那里都是成绩差的学生,我的成绩自然不如初中。我上高中的时候,我妈又结婚了。我继父是个很忠厚的人,是一家药厂的党委书记。大学没考取,我到他那工作,厂里对我特别好,但我一直感觉别人不是真心对我好,很压抑,嚷嚷着不想上班。我想读书,我妈没反对,我去了电大。电大毕业,我妈把我调到他们外贸部门下面的一个公司。我谈朋友,找谁,我妈都能挑出毛病来。她说不好,我也就觉得不好,好像这个世界上没好人了。我当时相信我妈,以为自己找的朋友都那么差,很自卑。后来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32岁,离过婚,我妈竟同意了,让我找他:“跟他说,几月几号结婚!”我当时是出名的乖乖女,真去找那人了。我去了,看到那人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回头跟我妈说了,我妈像没听见,还是叫我跟他结婚。我继父帮我说了一句话:“这样的人怎么行呢?”我妈才没逼我。陈斌父母是剧团的,他长得特别出众,只是个子小,我妈讲他工作不勤奋,什么什么的。我想好好谈了,我妈说不行,我准备算了,我妈又说谈谈看吧,让我心里难以安定下来。折腾了两年,他家想结婚,我妈几次带着我到他家去要分手,他家人特生气:“要分手他俩自己解决得了,你操什么心!”有一次他们家催着结婚。我回家说了,不知怎么回事,我妈竟又答应了。结婚第二天,我们还没起床,我妈来了,要带我回家:“马上离婚!”我愣住了,我说才结婚你怎么就叫我离?她说他不会是好丈夫。后来我妈又去过好几次。有一次,她对陈斌说:“听邻居讲,你们又吵又闹的。现在我把我闺女带走!你以为你了不得了!”我妈拉着我要我走,陈斌拉着我不放。我不知道怎么办,挣脱开来,跑到旁边屋。陈斌追过来,说:“今天怎么也不能走!”但他怎么能拗得过我妈?他说:“大概你妈想孩子了,从小没离开过,你就回去住几天吧。”他把我和我妈送回家。过了几天,他去接我,我妈不让我走。又接了几次,我自己要走,我妈才勉强同意。晚上我要走了,她又说:“都这么晚了,又冷,别回去了!”第二天,我说早点走吧,她又说:“这么早?吃了饭再走吧,他不会给你做饭的!”吃了饭,又“晚了”。我妈说他不会是好丈夫,不停地跟我说:“跟着他这种人,一辈子过不好!”有一天,她跑到法院,说:“他们要离婚!”法官很生气:“谁要离啊?他们要离让他们自己来!”我妈带着我去法院,教我:“跟他们说,你要离婚!”我不吱声,她说:“说啊,你要离婚!在家里你不是说好了吗?”折腾了好久,我和陈斌分开了。半年后,有一天,陈斌找我,问我过得怎么样,跟我说:“你以后找个好的吧。”他把我姥姥、姥爷和家里亲戚都问候到了,还说,你应该好好照顾你继父,惟独没提到我妈。我没想到,他第二天要结婚了……人事科一老头,跟我妈说他们家有个什么亲戚,吴笠,要介绍给我。我只知道他离过婚,在医院工作,其他都不了解,我说打听打听吧,我妈说:“我跟他姑父在一个单位,去打听,不就是对他姑父不尊重吗?!”他们安排在我妈办公室见面。我一进去,感觉见到白骨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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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得怕人,手指细细长长,也是雪白的。呆了一会儿,我要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