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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美人-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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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疑和猜忌是一枚带毒的种子,一旦在心底种下,就算覆了厚重泥土,眼未必能看见,可日日浇灌,夜夜扎根,总会有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袁宝满怀的心思无处去说,忽然听得门外头,带了恼怒的一声低吼,“季东篱,你莫要忘记了自己求我什么!”

  这声音里带了十足十的怒气,喊的名字,却是更叫人吃惊。

  “我求你?这话听来倒好笑,寒毒不解便不解,老夫一时半会倒是死不了,而你缘何要这火药方子……其中奥秘……”

  季东篱冷笑一声,话语里头丝毫不见惊慌,却听在袁宝耳中,轰然作响。

  交易?

  阴谋?

  陷阱?

  身下的硬板床磕得人骨头生疼,四周的空气都跟着发冷,袁宝睁着眼背对门口,意识清醒,竟是再无睡意。

  门被小心地推开,有人轻手轻脚地进屋来。袁宝能感觉到对方视线胶着在自己背上,呼吸沉沉,看得她身子都僵硬了。

  安静了好半晌,她才听到季东篱有些无奈的声音,低低沉沉,带了笑意,“听到了?”

  “没。”袁宝脱口而出,又觉得这是此地无银,只好把脑袋埋进臂弯里头,装死。

  “哦,没听到啊……”季东篱伸手,轻揉袁宝脑袋,“没听到便算了。”

  袁宝身子一颤,又沉默了。

  黑暗让她觉得安全,看不见季东篱的绝世容颜,或许更觉得他是那个平常里不被满大街的人注目的平凡大叔,那样的季东篱更让人有安全感,更让人信赖:至少不会时不时地失踪,或者做些惹人猜忌的事情。

  她不知是否该继续跟着季东篱,去找那“百晓先生”。

  若是他想害自己,那在山寨中便早有机会。

  可又有什么事情,是必须瞒着她鬼鬼祟祟去做的?

  思绪混乱不堪。

  袁宝闭眼,让黑暗更纯、更厚实,终究问出口:“那个时候你明明已经走了,又为何要回来救我?”

  袁宝听到季东篱低声笑笑,满不在乎的样子,“因为我坚信正道,看不惯人欺负老实丫头。”

  说他满腔正义,热血沸腾?

  鬼才信。

  既然问不出实话,袁宝索性便不再开口。

  季东篱见她沉默,也跟着不说话,屋子里安静了会,才听他几不可闻地一声叹息,长而缓。

  “傻丫头,老夫我自然有我的缘由,不过至少不会害你……你可信我?”

  季东篱的声音几乎从未如此凝重过。

  袁宝闭上眼,想到当时仓库上背光出现的季东篱,看不清面容,吊儿郎当,出场却是超乎常理地帅气。那般让人心里一松,想要完全依靠的人,不需防备也无从防备的无赖人士,或许比道貌岸然的伪善者,更要通透良善。

  那支叼在嘴边的火折子,通红的火星一闪一闪,映得他双眸也被染上动人心魄的光辉……他的脸畔模糊,双眸却闪闪发光,比那天上繁星也不遑多让。

  他抱起自己如此轻而易举,双臂收紧的时候,那眉眼线条比任何雕花细绘更要夺目。

  袁宝睁开眼睛,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她捂住自己心脏,告诉自己:就算季东篱身上带了疑点,他对寨子里所有人的情谊也未免淡得怪异,可他特意赶回来救了自己,却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他甚至为此犯了寒毒,自己心里,到底是感激的。

  闷声闷气地,像是胆怯又固执的幼兽,袁宝宣告一句,“我睡了。”便转过身,真的闭眼入眠。虽然身下床板硬了些,脑袋混乱了些,可毕竟一路疲惫,她果然没多久,就渐渐熟睡过去。

  留下季东篱一人,长久地站在床边,凝视着袁宝瘦弱背影。

  梦里,袁宝感到周围的空气都是温暖,好似很小的时候,被爹爹抱在怀中,外头再大的寒风、再刺骨的冰雪,也抵不过爹爹宽厚没有边际的胸膛。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要哭出来。分明知道这温暖的梦境是假,也不能控制地朝着热源靠近些。袁宝努力地扯出一丝笑容,带着浓浓鼻音说,“爹爹……袁宝想你……”

  爹爹紧了紧怀抱,面带笑容。只是那笑容蒙在白雾之后,袁宝怎么也看不清楚,她觉得有些遗憾,忽地听爹爹开口,用咬牙切齿的语气说,“……个恋父的死丫头。”

  嗯?!

  袁宝猛地睁眼,从床板上蹦起来。

  室外阳光灿烂,穿透了地字房的窗格透进屋子里。季东篱背对着她,抱了那床被子睡得正香,袁宝盯着他背影看了半晌,皱眉:想多了想多了,定是自己想多了。

  虽然梦里,爹爹那语气实在像极了季东篱,不过就他这品性,怎么可能把被子让给自己,还抱着自己睡呢?

  【一片冰心】

  颜雅筑揉揉眸下的黑眼圈,翻看书桌上满满文书。

  暗卫至今未曾给自己报来消息,他心中总难以止歇地挂念,只好凭着大量工作,将自己麻痹。

  手边上是柳云烟送来的参茶,据说是她亲自慢火熬煮了两个多时辰,就连膳房的厨娘都被她感动了。

  柳云烟送来的时候,面颊上甚至蹭了些脏污的灰渍,在她凝滞般细白的 面孔上,看了尤其叫人觉得好笑。她轻轻将参茶放在书桌面上,脸上带了体贴淡笑,也不说话,便直接地退出去:从头到尾未曾逾矩半分,那气度礼仪,绝对是一个当家主母该有的摸样。

  颜雅筑愣愣出神,看着这盅云烟袅袅的参茶,却想到了袁宝。

  若是嫁给他的人是袁宝,恐怕勿论是参茶了,即使叫她烧一壶开水,都能把膳房给烧了去。她恐怕也不晓得什么是有礼进退,什么时候该说哪些让人觉得心中愉悦的适宜话语。

  若是自己如今日一般夜夜不眠地,她八成就会瞪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把卧室里头的被褥都给搬到书房,扬言“颜木头你不回去,我就在这边睡!”

  若自己还不从,照理天天疲惫,指不定这袁宝小妖,就会直接地找来迷药放到自己茶盏中,管他那些什么公文要案,都比不过他一顿好眠。

  如此霸道而直接,不懂事又毫无遮掩的做法,若是给扔到了外头,不知要受多少的苦。

  但他就是想护着她,愿她心思纯粹,不被这世界万千污秽所染;愿她念头直白,不因受了太多的苦楚,而变得圆滑事故;愿她永远都把自己想法说出口,面对他,无须遮掩,无须戒备,无须考虑对方是否会喜欢。

  参茶被放在颜雅筑唾手可得之处,可他却无心赏闻。

  室外月光朦胧,颜雅筑无意识地把玩着左腕上头的珠子。有的时候,并不是体贴入微,观察分毫就能赢得一个人的心;又有的时候,或许在不经意间,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举动,就能引得一颗心,为卿怦然心动。

  ++++++++++++++++++++++++++++++++++++++++++++++++++++++++++++++++++++++

  “我们不要你这样的帮工。”老板说完,当着袁宝的面“嘭”一声甩上门。

  袁宝看着面前摇摇欲坠的门板,欲哭无泪。她就看起来这么孱弱,这么不值得信任?大街上一个个的都不肯雇她做临工,诚然,她手劲不那么大,脚力不那么好,但算是清纯活泼 ,上天入地,很能折腾的小妞一枚。

  她也不指望做些扛东西的重活,但站在店门口招揽生意什么的,应当也不在话下,怎的就没人愿雇她?

  在银子面前,什么猜忌多疑,都是狗屁,吃饱了穿暖了有地方睡,才是首要任务。

  袁宝瞪一眼身边悠然靠墙站的季东篱,他乌黑面纱随风轻飘飘地动,一副安然自得的摸样,嘴里正啃着一大块烤山芋。

  山芋?袁宝怒,怎么一眨眼,他就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块山芋了?

  “哪儿来的?”袁宝问。

  “人送的。”季东篱几口把这烤得既香且糯的山芋给啃得只剩一层皮,朝着路边随手一丢。

  袁宝很不能把他这斗笠给直接揪下来,给满大街的人看看,他们昨日围观的绝世美人,是怎样个市井泼皮的气质。不过她怀疑,就算路人亲眼见了他乱丢垃圾,恐怕也是一副恍然而过的迷醉神情,指不定还要感叹一句,“美人果连丢山芋皮,也是美不胜收。”

  去你的美不胜收。

  袁宝继续狠声狠气,大有李氏风范,“人?哪个人?干吗送你?”

  其实她还想问他怎么不给她留一口。袁宝摸摸自己憋下去的可怜肚子,早膳一碗粥,实在不够填肚子的。可惜盘缠吃紧,自己带头节衣缩食,结果他回头就弄来一大块烘山芋,岂不气煞人也?

  活该你放屁给熏臭了。

  袁宝一边恶质地想,一边见了季东篱毫不犹豫,牵了她的手便转过街角。

  不知是不是春日阳光大盛的缘故,季东篱体内的寒毒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刻,当初握他的手,分明还是冷嗖嗖的、没有温度,如今却是暖意融融。

  ……当然也不排除是给山芋烘热的结果。袁宝哀怨地想。

  昨晚已经想明白了,季东篱若是要害她,恐怕早八百年前就在带她出寨子的时候,给扔到小河里淹死了,哪里要犯着自己寒毒爆发的危险,辛辛苦苦送出几里路?

  加上被大当家劫的时候,自己还一度高热,季东篱算是救了自己两回,他品性虽不怎么好,至少不会害了自己。

  袁宝被牵着手七绕八拐地,听到季东篱对她说,“带你去见个人。”

  又拐了个角,迎面便是座小院,里头坐着的妇人双眼有些浑浊,头发斑白,一笑起来,眼角皱纹都能把眼睛给遮没了。她看了季东篱来,立刻站起身来,两手搓了搓脏兮兮的围裙,忙从身后的锅里掏出另一颗山芋,招呼了两人过去,

  “芋头啊,真带着媳妇回来了嘿,给奶奶看看?”

  袁宝呆。

  敢情你这芋头果真是给骗来的,还拉本姑娘来见当事人了?正要摆手说自己不是季东篱的媳妇,却被他先一步拉到老妇人面前。

  “奶奶,这就是我的媳妇,袁宝。”

  这一声“奶奶”未免叫得太过顺溜,袁宝惊了:难不成真是季东篱的奶奶?不管是不是,“媳妇”的便宜不能白给他占,袁宝正欲澄清,只觉喉头一痒,瞥见季东篱的手指蜻蜓点水般抚过她喉咙,袁宝张嘴了半天,却不知怎么的,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只听得面前,白头发的奶奶继续笑眯眯,“哟,袁宝?是个好名儿啊,旺夫还能生。”

  袁宝挣扎:奶奶你怎么地看出我“能生”?

  见袁宝不说话,奶奶疑惑,“咦?怎的你媳妇不说话?”

  季东篱箍住她肩膀,斗笠底下笑意不改,“她害羞。”

  奶奶点头,很是满意,“害羞好、害羞的好哇。”

  被季东篱按青蛙似地按着,袁宝越听这对话越是莫名:若是陌生人,除非这位奶奶是患了疯病,否则断然不会连自己的孙儿都认错。但她端看面前此二人,对答如流,奶奶的神智也很是清醒……难不成真是亲奶奶?

  季东篱的亲奶奶,叫他什么来着?

  芋头?

  袁宝晕眩了,连后头奶奶和季东篱又说了什么都没听进去,只闻奶奶最后一句“早去早回,路上小心。”怀里又被塞进来一大块烘山芋,便被季东篱旋了身子离开小院。

  她从头到尾都没能插上一句话。

  待到二人出了小院,季东篱才给袁宝解开穴道,不用她问,便亲自动手给拨了山芋,塞到她嘴里,然后自顾自地解释起来,

  “我很小的时候,在山上被山芋奶奶用一块烘山芋给骗了回来,后来才知道,奶奶当初家里逢了变故,老伴、儿子、媳妇一夜之间全被山贼杀死了,就留下个病入膏肓的孙儿,也不久于人世。她当时受了刺激,入了疯魔,去山上本是寻死的,结果遇上我,才浑浑噩噩地把我捡回来,硬说我是她孙儿山芋。”

  这故事有些耳熟,袁宝塞了满口山芋,问,“所以你就将她当作你的奶奶,继续骗山芋吃?”

  季东篱往下压了压斗笠,黑纱飘飘看不到他表情,“……差不离。”

  “没想到你连老人家都骗。”袁宝嘀嘀咕咕,嘴里的山芋倒是变得额外香甜。

  “过奖过奖。”季东篱轻笑,推着她往城外走。

  可袁宝嘴里的山芋还没吞下,脑袋里忽地闪过个可怕的念头,如何也挥散不去,“季东篱……”

  “嗯?”

  “……那些山贼还在么?”

  “……”季东篱透过黑纱看了她一眼,又别开视线。

  袁宝脑袋里“哄”的一声炸开了,心里空缺已久的怀疑跃然脑海。

  季东篱为何成了寨子的二当家?季东篱为何对寨子里的人冷漠异常?他潜入寨子,临难关头却又走得如此潇洒?时不时的失踪,神出鬼没的踪迹,一切忽然之间都有了解释。

  昨晚的交易,季东篱和对方,岂不是说得再明白不过?

  “解毒”,换取“火药方子”。

  寨子的覆灭,根本便是季东篱计划之中的事情。

  他冷眼旁观大当家的死,冷眼旁观李氏操着火药没命地搏斗,那些兄弟同黑衣人的打斗,于他都是笑话,都是他计划中预见到的无畏死亡!

  袁宝瞪大了眼睛盯着季东篱,从未觉得他黑纱下的面容如此可怖。细心一想,寨子的覆灭,无非是因了颜雅筑的手下,那么她和颜雅筑之间的恩恩怨怨,是否也不过是季东篱为了达到目的,而利用的一枚棋子?

  一切的帮助和感激,如今看起来,都蒙上尘埃污渍,袁宝动作僵硬,顾不上季东篱还牵着她的手,急速后退几步,仿佛是要脱离他的掌控,挣断那被人操纵的线。

  “丫头,”季东篱紧紧捏住了她的手,不让她离开,“从头到尾我未骗过你!”

  “那你昨天晚上还说什么狗屁的为了正义?!”袁宝奋力挣扎,动作极大。从头到尾,都成了对方计划里的一环,她心底曾经有过的感激和信任,现在就像是生生抽上面孔的巴掌,叫人心里发凉。

  季东篱怕抓疼了袁宝,很是无奈,只好低了头改牵为抱,紧紧拥住她不松手,“那是老夫害羞,不算。”

  “什么害羞!你个混蛋骗子!”袁宝一脚踩上他鞋面,用了十成的力气,“不过是利用,不过是看我笑话,说什么正义之言,又何来的帮助?!”她恨不能踩烂了这混蛋的脚,自以为承了对方的恩情,到头来不过是个顺路给搭上的附属品。

  被安排,被计划,自己的伤痛都被当做对方看的一出戏,这交付信任得来的回报,叫人心里失望透顶。

  季东篱被踩得直抽气,偏偏地不松怀抱,被她挣得烦了,终于手臂一用力,箍得她动弹不得,在袁宝耳边低吼,“你个死丫头,倒是说说老夫哪点害了你?!”

  “你就是枉顾人性命,杀死了大当家和李氏,还从头到尾地欺骗我!”袁宝再也抑不住心头愤恨,放声大吼,引来周围路人纷纷侧目。

  “枉顾性命?山贼杀人的时候,倒是不见你说他枉顾性命!奶奶一生孤苦,就算是要我亲自动手,杀光了那寨子里的老老小小,不过也是举手之劳!”

  季东篱手下用了劲道,捉住袁宝肩膀,沉下声音,“老夫本就不是个好人,更不是个圣人,这双手杀过人、沾过血,只为护着自己想护的东西。骗人?我倒是不屑为之,护着你一日是一日,若是不乐意,觉得受了伤害,你便走。”

  这话句句掷地有声,说得人哑口无言,袁宝溜圆的眼睛睁得老大,一只炸了毛的猫儿似地斥道,“那你放手!”

  季东篱吼回去,“不放!”

  “你这个无赖!”

  被这么一骂,季东篱先是一愣,倒忽然笑了,“老夫就是无赖,灯红酒绿所,那是常出常入;恶事混事,没少做一桩,第一次发了慈悲,便是为了你个死丫头,怎的,如此生火,莫不是真欢喜上老夫了?老夫处处留情,你还是莫要上心的好……嘶——”

  又被狠狠踩了一脚,低头却见袁宝愤怒瞪着他,因为剧烈运动而上下起伏的胸口,憋了半天,出来一句,“欢喜你?做梦!!”

  两人依旧对视,跟斗鸡似的,袁宝面上不动声色,脑袋却是纷乱,飞速转起来:要说季东篱害过她?

  倒是真没有。

  他救过自己两回,也答应了会带她去找百晓先生。可要说心里为何这么不痛快……袁宝瞪着瞪着,渐渐消了气势,别开脸。

  “可至少我以为……这回不会再信错了人。”经了那样大的巨变,以为碰上了值得相信的对方,到头来,仍不过是个被算计的附属品。

  如今想到大当家和李氏的死,在季东篱嘴中,却又成了“罪有应得”的报复。她好不容易重新构筑起来的世界,终究还是一场空。袁宝像是失去了浑身的力气,放弃挣扎;可她自言自语的模样、有些迷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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