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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始吩咐财务,清查资产,冻结所有财务上的资金进出。
谢染在这个公司已经不能够动用资金以及行使自己的权利了。在法律上,所有的资产都不属于她,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他的合法继承人,他的妻子和女儿。他的未离婚的妻子去公司是行使她的权利,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
这让谢染处于一个非常被动的位置,房子也是因为当时注册后以公司的名字买的,以此可以减少纳税数目,而谢染辛苦的陪着他创业积攒下来的原始积累,都放在了公司上。而现在,她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他留给女儿的遗产,这让谢染感觉她不仅仅是失去了他,还把一切都失去了。
在参加葬礼时,她出现在现场,可没有人肯定她,所有有利的条件都没有了,公司里的员工一夜之间态度转了方向。
他的葬礼上他的女儿也回来了,她看见他的妻子和他女儿以及他的亲人出席了这个葬礼。
她看见她回头看她的眼光里竟然有丝笑意,是她抢走了她的老公,可今天她从他手上轻易地拿走了属于她的东西,还把她摈除在外。
谢染眼直直地站在人群里,看见他的女儿与她站在一起,很瘦很高,很像他,她年纪不过是18岁左右,她与她母亲站在一起,神色并不是很悲伤。
谢染看着这一切,她知道自己除了失去叶茂,连自己辛苦赚来的一切都没有了。
真正悲痛的也许就是谢染一人,除了失去爱人,连财产都一无所有了。
在她参加葬礼的第二天,公司的财务很小心地通知她,说她和叶茂住的那套房子,因为是以公司名义买的,所以要收回去,抵押银行的贷款。这一些,明显的就是想置谢染于死地。她分明是在说,谢染,你这个贱女人,你抢走我丈夫那么多年,现在终于可以让你双手空空了吧,让你跟着叶茂一败涂地。
这个女人,忍了那么多年让自己的男人与另外一个女人双宿双栖,不是没有目的的,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女人对付女人,有时候竟然比男人更加残酷。在恨了谢染那么多年后,叶茂的妻子终于可以以最正常的手段对谢染扫地出门,这让叶茂的妻子感觉真是解气。虽然,这样的解气是建立在叶茂的死亡上,也在所不惜。
谢染的悲痛还未消除,紧接而来的竟然是被人扫地出门。当时买这房子不过是因为想减免一些税务,还可以作为不动产去贷款,所以以公司的名义买下。没想到,人一死,后患就无穷了。
谢染苦笑,悲痛还没淡化,愤怒竟然就被点燃。当时公司的营业额已经年达一个亿,流动资金是5000万,这一切都是他与她亲手打下的天下,三年时间,白手起家,到这样的地步,不能不说是个奇迹,想当初谢染一人手拎着50万现金去到厂家打点汽车厂上上下下的关系,在飞机场提心吊胆地提着一袋子现金,生怕被歹徒跟上,杀人抢劫。在广东拼了命地与走私商喝酒拉关系,喝得当场胃出血送往医院的景象,这一切,在叶茂死后,都是毫无价值,被渔人得利。
这个世界,那么的不公平。却毫无办法。
当他死后,他前妻就来到公司,召开会议,说全面财务核查,全面清账,以做清算。
她在会议上暗想,在她手上代销给别人的几部汽车,还未收款,价值100万左右。这些除了她自己知道,别人是不清楚的。是她直接拿货销给了下面的客户。在她手上经手的货款就这样多了。
叶茂死了,她没想到,叶茂会那样突然的出事死亡。他的家产没有留下一点给谢染,意外的事件,他并没有写遗书,或者把股份写上谢染的名字,那么这一切,都是给了他家人——他远在新加坡读书的女儿,他的妻子过来把一切手续都办了,谢染陪着叶茂那么多年,却一点东西都没拿到。
回到马上要被人收回的家中,她看着床单上大朵大朵黄色与绿色的花,是那么充满生机,可自己却好像面临死亡的人一般,守候在这里,她是那么的难过。
她像一只困兽一般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找不到出路,内心焦急,她在等待,可是总是觉得自己慢了一步,她所想的和所行动的,总是合不上节拍,跟不上思维的节奏。
她走到了阳台上,看着外面的世界阳光充足,鸟语花香,可是她被困在这里了。她是那么的焦躁不安,可又别无他法。她不想做绝对的败者,可事实就是。
第五部分:222胸口发麻
在2003年这个下午,苏惠也差点与谢染一般要崩溃了。
实际上,苏惠的生活里还没经历过很多的波折,充其量也就是家庭不和而已,好在成长过程中有外公照料,外公的关爱传播给了苏惠,就算是儿时那么压抑,但她心理也不是那么阴暗,也不是处心积虑之人,在山区遇上这样的意外,她整个就慌了神。
当时她拿着日记本坐在桌子边发愣,她明明看见阿天笑着走了过去,坐在了她写日记的桌子边,她都没有想起把日记收起来。她就那么呆呆地看着阿天顺手就把苏惠的本子翻开来看了一眼。
苏惠的毛孔都竖了起来,她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她说了谎话,而阿天看见了她写的那段话,看见了事实。
他呆了一呆,没有说话,然后起身走开了去。
苏惠看他走进了房间,她的身体开始僵硬起来,她呆坐了几分钟,胸口开始发麻。这两日发生的事情总让她措手不及,如刚才,头脑发晕,思绪停止的时候,让他看见了她写的日记。于是,她无法隐瞒自己被门农男人侵犯的事情,可他看见后,一个人走开了。苏惠感觉自己全身都是冰凉的。
苏惠一样的被困在了一个心结里,走不出来。
她觉得什么都没有了。她感觉一夜之间,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连她自己也不敢肯定。
当所有的人都说你是淫荡的话,你是不是真的淫荡了呢?
苏惠不知道。苏惠只知道自己是失去很多东西了。
谢染经常用母亲的这句话安慰女朋友们:“是的,失去一些算什么呢?你还拥有其他很多有价值的物质。”
苏惠想,我还有价值吗?是我的本身价值,还是依附于我身体的外在华丽的东西。
苏惠觉得全身心都空空如也,她想,我还有什么呢?谢染离开了,朋友都离开了,连去为他们积福留德的机会都失去了,连自己的身体都失去了,自己还有什么呢?
她感觉失败,无与伦比的挫败感击败了她的自尊与信心。她对着满湖的海藻花,感觉灰心。
第五部分:222没有回头路可走
老肖在谢染困惑不安的时候找到了她,他说,你不应该这样就丢掉一切,是你的你就应该拿回来啊。
老肖毕竟是叶茂最信任的人,跟随叶茂从最初的普通销售人员做起。叶茂做了分公司的经理,一直带着他,老肖人太憨厚,做销售是不行,开车倒是开了几十年了,于是叶茂只好让他站个闲职,开开车什么的。叶茂辞职自己开公司,老肖就办了停薪留职,跟了出来。所有的事情,老肖都是清楚的,也看着谢染与叶茂是如何坚持,如何的吃苦拼搏,担着风险,让公司一步步壮大起来的。
老肖算是有良心的人,谢染去到公司,受到排挤,有苦无处申述,他是知道的。叶茂离开了,谢染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那么多的事情,就算是刁难叶茂的老婆,最终法律还是偏向于她那边的。
老肖说,想个办法吧。
谢染忽然想起自己代销出去的汽车,还剩几辆放在地市的公司里代销。有的是与叶茂一起从广东走私过来的进口汽车,也有从厂家直接发货的国产车,走私车这块是个漏洞,一时间是查不清楚的。
谢染看着老肖没有接话,只是说:“谢谢你,我会处理的。”
谢染决定把公司的货款通过第三家公司转移出来。她就好像一只假寐的蝎子一般,在突如其来的事件前,跳起来用毒刺刺向别人。可是,蝎子也会受伤不是,毒刺不过是防卫,自己也会受创的。
老肖走了后,谢染抱着自己的肩膀,在房间里狂走了几十圈,她想到了许多不可行的可能,却最终没有战胜愤慨与不服气的情绪。
她坐在床上,对着安装了防盗网的窗户,沉思了很久,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个可行以及不可行的计划。她拿起电话,开始给她手上代销汽车的地市公司门市财务与经理打电话。
“我是省公司的谢染,叶经理啊?嗯,就出了点事情啊,所以要麻烦你们。”
“车子卖得怎么样了?还有一台样车?好,过两天我过来看看,顺便把车款给结了吧?”
电话那边的人有些支吾,谢染便知道对方想什么了。
她便说道:“这样吧,因为最近公司出了一些事情,需要一些现金,我再给你们一些优惠。你把现金有多少提多少给我,其他的,转到叶总的银行账上。我明天就过来办。”
她又给P市的汽车公司去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一贯跟她合作的胡总。
谢染接通了电话就叹了口气,她知道很多事情已经开始了,就没有办法结束了。
她深呼吸了下,对胡总说:“胡总啊,最近进口车做得顺利吧?”
胡总在电话里嘿嘿直笑,说不错呢,就是缺车源啊,你最近又不给我车,我还急呢。
谢染说:“这样吧,胡总,我后天给你一台奥迪V6原装车,45万给你,你给现金,货到付款。”
胡总犹豫了半天,说谢染,往日你都是车卖了再提钱的啊。你也知道,你的车来这里,其实两三天就出手了,我可是从来没欠过你钱啊。
谢染想,如果再等两天,自己都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便说:“胡总,不好意思啊,你也知道,我给你这个价已经是少了好几万亏着卖了,这个就是现金价了,你也给帮个忙,就当是你买了,也是不亏的。我急着需要现金呢。如果你不想要,我就给别人算了。”
谢染一直跟这个姓胡的老总关系不错,这日谢染说了这些话,平时都是没有过的,情形逼上头,谢染不得不这样讨价还价了。
胡总便听出意思来,电话里端详了一阵,说:“谢染,这样吧,就当是我自己买这个车了,反正也要开的。你把车开来吧,我有多少现金给你多少,尽量让你带走,其他的如果一时凑不齐,我过两天就直接打到你账上。”
胡总也是生意场上混得烂熟的人,知道留一些后路,说是账上,其实是想探清楚怎么回事。谢染也没怎么做声,说:“好啊,你和我到底也合作了好多年了,你跟叶总也是兄弟,如果实在现金不够,过两天就打到他的银行卡上吧。我好提现金。还有个事情,也就跟你一起做了吧,我还有辆自己开的进口车,不喜欢了,跟你的车行换辆国产车开开如何?差价就给我现金好了。”
胡总说:“我这里没有国产轿车啊。”
谢染便说:“我知道你没,你去你市里另外的车行赊两台来不就完了,到时候让他们把我这台拖过去抵债,反正也不亏人家。中间的差价就给你了。你就给我拿八万现金就成。”
谢染开的是一辆蓝鸟王的日本车,换成一台北京切诺基,中间大约差去了十二万的差价。
一切的电话打完,谢染也好像要崩溃了似的,瘫倒在床上,她仰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却感觉天花板上好像出现了一大块黑印子似的,随着自己的眼珠的移动而移动。她定了定神,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水。
忽然,她想起有部分钱是会汇在银行卡上的,1997年银行对提取现金管理得并不是很严格,一次提取几十万也是可以的。谢染想到这个问题,她想,自己拿了现金一定是直接就走了的,去哪里,她还没想好,只是走是一定的了。那么一定不会在原地等钱到账了。
她想,我需要问清楚其他地方的银行是不是也可以像这里一样,可以一次提取几十万的现金。
她拨通了广西梧州银行办事处的电话,问道:“请问如果是银行卡异地提取现金,需要提前预约吗?”
银行的职员很细致地给她讲了中国银行银行卡提取大笔现金的过程,女职员的普通话夹杂着一股广西人特有的味道,就好像说粤语的人说普通话的生硬。
女声说:“我们需要您带上您的身份证以及提前三天预约,每日金额不可超过十万。”谢染心里迟疑了下,提取现金的手续这样麻烦,是她没预料到的。可已经安排好了,就要做下去。谢染铁了心,把一切都布置好了,她决定自己驾车,湖南去往广东,在广东提取一部分的现金,然后再去广西,再去云南出境。
谢染担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在等待提款的路上,因为她提款留下的身份证件,给叶茂的老婆留下了线索,她拿出了一笔钱给经济案件科的朋友,要求立案,其中也动了一些手脚,这样让谢染无法申诉。
但是,对于谢染来说,生命中做一次这样的赌博,在当时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
第五部分:222出狱那天
2002年初,星期日睡到很晚起来的苏惠,起来便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她打开电脑。看见了谢染的照片。她写谢染的文章已经被大学刊物作为系列报道连续几期连载了,这个时候,谢染已经被假释出狱了。
在监狱里呆了5年的谢染,已经失去了重新开始创业的勇气与条件,对于孤独的谢染来说,她没有办法接受从最底的基层生活做起。她不会去选择做个服务员,或者推着三轮车去叫卖小菜,或者在某个小地方去做做小商品零售的生意。对于接受过高等教育,自小身家显赫的她来说,冒险比之市井小贩更有吸引力。可她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她只可以做高山上的雪莲花,哪怕枯萎后成为一堆烂泥,也不要做平地上的油菜花。她的生命注定了就是在不幸中发放异彩的。
谢染之所以只被判了8年,不过是因为叶茂的前妻放了她一马,车款的去向已经弄明白,也追回了部分车款,本来公司就是谢染与叶茂一手撑起来的,这点钱其实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在一次追讯谢染时,谢染对她说道:“你凭良心问问自己,这笔钱是不是应该属于我。我与叶茂冒着危险赚钱,也不曾经亏待你女儿与你。他尸体还未寒,你就这样对我。你也不要做事做得太绝,你也有儿女。现在所有的钱你都拿到了,车款也追回来,我最多在里面呆个三五年,你不要赶尽杀绝,逼人太甚!大不了我把公司发达的事情全说出来,我重判,而公司要是被处罚,要求交纳走私漏掉的税务,你想拿到的也所剩无几了。”
对于谢染来说,此时百念全无,年轻的她明白败者为寇,成者为王,既然是赌输了,就愿赌服输。谢染虽然不赌钱,却与自己的父亲一般的是个赌徒,都是赌完了一生。
她把话说完,对方也没有敢再继续追究,谢染说的也是实情,她也明白,走私车的事情追究起来,公司也就差不多完蛋了。原来国营公司的一个进口汽车部的经理就是因为走私车被判处死刑,家产全部没收。
她退步了,谢染在1997年被判8年监禁,5年后减刑假释出狱。
可外面的天都变了。她已经失去了本能反应的能力。
三
出狱那天,是苏惠去接的她,苏惠把一块黑色皮表带的浪琴女式手表与一只蓝宝石戒指交给了谢染。这是很久前她送给唐婕的物品。唐婕去了台湾,走之前把东西交给了苏惠,留下了5000块人民币,说等谢染出狱之后先用着。她也只可以帮到这样多了。
谢染接过这些东西时,心头痛得好像刀割一般,那么多旧事涌上心头,可自己却无能为力去抵抗,过去的痛苦袭面而来,没有了一切,看不到未来。
她走出红墙狱门的时候,脚就是软的了。
苏惠没有看出这些来。她以为谢染还是多年前那个坚韧的谢染,她以为谢染的自尊不需要帮助,以为谢染还有很多旧关系可以照应她。
其实,这个世界,就好像何融早就说过的,这个世界是阿红踩黑的,你什么都没有了,有什么资格与人谈论交情。
谢染是明白这些的,她没有开口与苏惠要帮助,她去找了家当铺,把这两样东西廉价地出卖了。
原来近两万块的东西,她当了5000元钱,这已经是当铺开得很高的价格了。她在以前叶茂与自己的公司不远的地方租了间小房子住下。
那个房子有个阳台,她可以远远地眺望以前的公司。
尽管,叶茂的那家公司早就被他妻子卖掉,与她女儿一起去了国外安居。可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