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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路都是我选的,就算我死在了你的剑下,我也绝无怨言。”
凌茗瑾的话,让萧明轩听着更是别有趣味,看来这两兄妹是动真格的。
话音未莆,剑便化作了风,没有阳光照耀的草原,剑快得看不到一丁点的寒芒。
寒芒内敛,萧明轩皱了皱眉,越发的感兴趣了。
两人,曾有过一战,那时,凌茗瑾是为了萧明轩,现在,两人在这草原之中再次一战,凌茗瑾没有半点把握,经过了那一次高烧之后,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如从前了,要想在安影的手下取胜,极是不易。
踏污水,溅四方。
展翅如飞鹤,提剑扫清风。
凌茗瑾攻势凌厉,但也比不得安影身法迅猛。
两人一招一式一来一去,都落入了萧明轩的眼中,在武林之中,萧家的剑法是最好的,但两人的剑法,却是萧明轩欣赏的那一类,因为,他们的剑法与萧家的一样,都是快狠准摈弃了花俏的剑招直攻要害。
凌茗瑾不是傻子,明知硬拼不得,她自然就会想一些别的法子。
提剑回旋,落地,她看着那柄离着自己越来越近的剑提剑刺入了脚下烂草堆中。
一股腐朽霉臭味扑鼻而来。
无数烂草扬起,挡住了安影的眼睛。
凌茗瑾一个俯身,身体贴着有着几分恶臭的污水向着安影直冲而去。
307:咬人的不一定是狗
方拨开烂草的安影一眼闻见脚下直击而来的那柄剑,右脚一踏污水,溅起污水无数。
随即,他的身体微微向后倾斜,右脚脚尖点地划退。
溅起的污水,大半都打在了凌茗瑾的身上,她一往而无惧,手拍污水,在手还未接触到那一层烂草之时一个飞旋弹起直击而去。
安影避而不得,只得正面相迎,兵刃相接,两人手中的剑铮的一身颤动了起来。
明亮而无阳光的天空下,两人的剑,划出了两三点的火花。
凌茗瑾双手握剑,将双刃剑当成了砍刀,一下下都砍在了安影的头顶之上,安影提剑抵挡,不出二十下,就寻到了反击的机会借用四两拨千斤之法架开了凌茗瑾的剑。
凌茗瑾再出剑,安影一个纵身,飞腾到了空中大跃一步到了凌茗瑾身后。
转身,凌茗瑾俯身避过了安影直刺的剑。
两人打斗,虽并不赏心悦目,但却精彩,萧明轩一直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从两人的实战之中吸取着经验,萧家剑法好是好,但他毕竟练了没多久也未参加几次实战,所以还是缺乏对战的经验。
而凌茗瑾与安影,手底下可都最少有着二三十条性命的,他们实战多年得出的经验,自然有用。
而凌茗瑾这些年的经验告诉她,打不赢的时候,用阴招也是可以的。
她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要想赢了安影,就必须,做一些有必要的牺牲。
临城那次,自己就是做了有必要的牺牲,不过有所不同,那次,安影是有意相让,但这一次,两人都是拿性命在搏,他不会相让。
所以,这次的牺牲,有所不同。
她赌,赌安影会有一瞬的心软。
提剑,踏水,直刺。
安影双眼一眯,瞳孔紧缩,提剑相迎。
两把剑,再次相交,划出了两三点的火星。
在安影的剑划到凌茗瑾手中剑手柄之时,安影反转手腕,将剑翻转越过了剑柄滑破了凌茗瑾的拇指皮肉抵到了凌茗瑾的喉咙下。
凌茗瑾手中的剑一个翻转,直指安影腹部。
一个是要命的地方,一个是只会重伤的地方。
安影赢了。
凌茗瑾的右手拇指上的鲜血,染在了剑柄上,滴在了剑槽之中,划出了一条美丽而妖异的红色槽线。
安影是赢了,但不是最终赢了。
凌茗瑾双眼一眯,身体动了。
安影的剑,贴着她喉咙的肌肤。
她这是不要命了,安影紧皱的眉头不由一跳,手中的剑不自觉的就拉后了些许。
就是这些许,凌茗瑾的剑,无声翻转,抵到了安影的胸口。
刺,那一条妖异美丽的红色槽线,相似两者之间性命的牵连。
安影低头,看着那直入自己的身体的剑,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了。
一声长喝,他右脚猛的一踏污水借力纵身向后飞掠。
手中的剑,拂过凌茗瑾的脸颊,划出了一道痕。
凌茗瑾垂眸看了一眼,并未觉得疼痛。
并不是这痕不够深而没有鲜血流出,而是这本就不是她的脸。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凌茗瑾很明白这一点,所以,还未等安影定住身形之时,她的剑动了。
一个跃步,她像是飞鸟腾空跃到了安影的面前。
手中的剑,追寻着他。
安影胸口鲜血如注,但并不能让他弃械投降。
看着临空而来的凌茗瑾,他划出了一剑。
剑气如虹,凌茗瑾翻身避过,落在了安影右手一侧。
那条红色的血槽,滴落了一滴鲜血。
凌茗瑾提剑,看到了那微微颤抖的拇指。
安影这一次不可能会让,她只能利用她可以利用的一切。
她虽一直都知道自己与安影之间不可能会成为朋友,但感情这种东西,最是难料,两人相处了这么久总是有感情,她怎能不把一个会给她做饭打扫房间的杀手记在心里?
“安影,你还不愿让步?”
安影咬着牙,胸口的痛楚让他眉头颤动。
“我的剑上,抹了九雾毒。”凌茗瑾看着安影,眼神没有一丝的温度。
虽说这是小人的招数,但她宁愿小人一回。
九雾毒,她可以解开,所以无惧。
“莫以为区区九雾毒,就可以让我安影退步,我若是死不了你,一样是个死。”
安影的话,让一旁的萧明轩更是迷惑,怎么昨夜还好好的,这突然的就要打要杀了呢?这两兄妹到底是在搞什么?
“这是你的选择,九雾毒我混合了另一种毒药,不过半刻就会毒发,解药就在帐篷里的那个柜子里,你杀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你,你有你的使命,我有我不可放弃的东西,这段时日,多谢你照顾了,就此告辞,但愿永不相见。”
凌茗瑾反手一转,握剑拱手。
微微颤动着的拇指,鲜血依旧还在流着。
安影捂着胸口,瘫坐污水之中,他没有在武艺上输给凌茗瑾,却是输给了凌茗瑾的决心。
她有着不顾一切的决心,而他却没有。
萧明轩终于明白,这两人其实并不如旁人所知晓的那般是兄妹的身份,反之两人之间应该是有感情的死敌,虽说他不耻凌茗瑾下毒的行为,但在两者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她要保命出这样的招数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两人为何要生死对决?
因为这个安以灵要见长公主?可她不就是长公主的人吗?
还是说,其中还有更深层次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这些萧明轩当然不会知道,他更不会知道,眼前这个让他反感祸害了杜松的安以灵,居然与自己有过那么一段过去。
她曾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但现在,却是陌路人而已。
“萧公子,莫非你也要拦我?”凌茗瑾迈步离去之时,萧明轩一把拦住。
凌茗瑾冷冷抬着眼,看着萧明轩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
“我不管你们什么身份,但长公主始终是在帮助杜松,我不能让你离开。”
“杜松是清白的,我会证明这一点。”
“我如何能信你?”萧明轩挑眉。
“确实,你不能信我。”凌茗瑾呵呵一笑,踩着草甸退后两步。
以前的萧明轩,无论她说什么都会相信的。
毕竟,都不是了。
“你与安影的这一场比拼确实精彩,我在安影的口中知道了我的故事,自然要完成长公主的交托。”说着,萧明轩向前走了两步。
“你可记得凌茗瑾?”
凌茗瑾横眉冷视。
长安凌府,萧明轩的脑子里一瞬滑过了那一座蒙尘的宅子。
“他说的那些,半真半假,我放我离开,我告诉你真相。”
这都是她一手造下的罪孽,她不能再逃避了,再逃下去,就真的无法挽回了,杜松已经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萧明轩成了如今的模样,她再逃避下去,恐怕连她也会忘了自己是凌茗瑾了。
当初答应长公主离开长安,就是一个错误,从一个牢笼跳到了另一个牢笼,失去了自我,失去了一切,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半真半假?我如何能信你?”萧明轩又是这一句。
“信不信由你。”凌茗瑾提剑。
“你可知道我是谁?”萧明轩抬起了头。
“知道,云翎山庄少庄主萧明轩。”凌茗瑾回答得异常干脆。
“你是不要命了么?”
散发着一股股腐朽的草甸之上,萧明轩冷漠的看着眼前的凌茗瑾。
“我一直都只为着自己的性命做打算,也是时候该为了别人拼命一回了。”凌茗瑾呵呵一笑。
谋害当朝三皇子是怎样的罪名?北落潜之与杜松是死敌,他怎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就算长公主到了草原上来,杜松也不见得能保住性命,她这一生,总是自私在为着自己打算,从常景德那个馒头,到自己在那宅子里自存自立,到自己双手沾满鲜血,她都只是为了让自己活着活得更好,她杀的人,有作恶,也有行善的,她一直告诉自己,活下去,这总是没错的。所以她去了安之府,解了九雾的毒,逃离了长安,就算现在的金蝉脱壳,她都只是为了让自己活着,活得更好。
可事实告诉她,活着,很累。
有些东西,再也拼接不回了原样,她一人活着,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自己成全了子絮,却害了杜松,这是她一手造下的罪孽,她怎能不管不顾继续在这草原上躲躲藏藏?
人性,比性命更重要,若是凌茗瑾心里这一抹血性人性泯灭,那么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从她重生那一日,她就告诫自己,要好好的活着,努力的活着,活得精彩,活得坦荡。
现在,就是她抉择的时候了。
“你到底是谁?”倘若现在萧明轩还不能发现凌茗瑾并非安影的妹妹,那他这脑子实在就没救了。
“我是杜松的朋友。”凌茗瑾冷冷答道:“我本以为让杜松告诉安乐侯他小女的消息会是他的一个好机会,谁想,却被别有用心的人说成了杜松谋害三皇子的铁证,你莫非以为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长公主有办法替杜松开脱?北落潜之是谁?早在五年前就恨不得置杜松于死地,他岂会放过这个机会?”
“你若出现,只会坐实了小白的罪名。”萧明轩眼神依旧冷漠,但眼底那一丝厌恶却是淡了几分。
“他们会咬人,难道我就不会么?”凌茗瑾抿着发白的嘴唇倔强而冷傲的抬着头,微微发颤的大拇指鲜血直流。
“我如何能信你?”萧明轩不信她,不能信她。
308:阴招
这句话,比那些曾险些要了她命的刀子更让她心疼,曾几何时,他是那般的信任她。
“随我来,以你的武艺,若是我有其他的心思,你要杀了我易如反掌。”
杀,她以前从不认为萧明轩的剑会指向自己,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她做过的那些事情,覆水难收。
萧明轩死死的盯着凌茗瑾的眼睛,仿佛是想从她眼中找到一丝不可信的地方,但是,没有,他想了想,偏头看了一眼瘫坐在草甸之上的安影。
“他呢?”
凌茗瑾回首道:“等他调息暂压下毒性,自然自己就可以去取药。”
“好,为了小白的性命,我姑且就信你一回,若是让我发觉你有半点旁的心思,就休怪我剑下无情。”萧明轩一抖手中剑,双眸似鹰隼一般凌厉。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凌茗瑾咬牙在襟摆上撕下了一缕布条,然后揭开了那金疮药的瓶子撒了一些在大拇指上才用布袋将大拇指缠住。
大拇指比平时大了一倍,凌茗瑾看着手上的鲜血,蹲到了污水之中洗了去。
安影静静的坐在草甸之上,凌茗瑾与萧明轩他全数听到了,他倒是没想到,居然还有着这样的一出,凌茗瑾这是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了说出了所有的真相拿回那个凌茗瑾的名字身份了么?
说来奇怪,他并不觉得恼怒,输在凌茗瑾的九雾毒下,他并不觉得有愤恨,感情,真的是一种会在不知不觉改变人心的东西,不知不觉的,他与凌茗瑾之间,已经有了同伴的情谊。
他没有刻意相让,但在凌茗瑾向前的那一刻,他的手还是不受控制的退了些许,他想,这是心的选择。
他与凌茗瑾,其实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好好的活着而一直在做着一些违心的事情,可是,凌茗瑾都可以为了杜松而破开一切障碍,自己为何不能为了凌茗瑾,而违背长公主一回?
这不是大庆,这是草原,长公主纵然本事再大,也难以在茫茫草原寻人,况且,一路向北,那里不就是马贼的聚集地?只要去了那里,谁也找不到了吧。
从此,隔世,两不相扰,心中无愧。
这对凌茗瑾与安影来说,都是一场心灵人性的考验,而无疑,两人都选择了别人。
纵然身死,纵然失败,至少心中无愧。
第一次,凌茗瑾觉得心中这般轻松,这般纯净而坦荡。就是她一步步离去的步伐,都轻松的像是踩着棉花地一般。
心中坦荡,天地如何能束缚其身形?
凌茗瑾这一去,一切将改变,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去咽下所有的恶果。
她已经错了太多,不能再这么错下去。
两匹黑马,踏破污水,迅速离去。
安影眯着眼,看着与自己与帐篷渐行渐远的那两匹马,最终站起了身。
他抿了抿发黑的嘴唇,伸手抹去了嘴角的鲜血,朝着那两道已经不可见的人影,笑了笑。
心中自由,人也洒脱。
安影,已经做好了接受未来的一切不可预测。
天苍苍野茫茫,草原之上,依稀可见三两牛羊,嫩草正在抽芽,要等到牛羊成群,还要过上半月。
凌茗瑾与萧明轩不管有耽搁一路策马前行,萧明轩虽不在觉得身旁的女子厌恶,但却也并没有过多的话语,凌茗瑾明白萧明轩的心思,一路也故意落在萧明轩的身后,免得尴尬。
从帐篷到草原部落,需要三日的时间,当初凌茗瑾与安影踏雪而行,却是走了十来天。
在一些牧民的口中,他们也得知了一些关于北落霖竖一案的消息。
长公主到了部落之后,与北落潜之董新存一同查案,黑衣人已经自刎,现在锁定的身份是锄草人,之后案情便就卡在了这里,长公主无法证明此案于杜松无关,北落潜之也无法拿出更有力的铁证。
但皇上,却等不及了。
北落霖竖身死,案子两月未破,一道道圣旨已经从长安传出,正在送往草原。
无力证明自己的清白,杜松只能损人不利己的将此事尽量抹黑,去了一趟晋城的药圣已经返回,同他一同回到长安的,还有那名老僧。
老僧并未说出有力的证据,因为此事的事实本就是这般。
柳芊芊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让杜松不要着急,可眼下此事已经不得不急了。
他让人严密监视着子絮,但这段时间也没得到什么线索,案情依旧没有进展,北落霖竖死而不得瞑目。
但往往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会出乎旁人意料之外的,就在各方面僵持之际,戎歌从安州到了长安。
他现在也算是都察院的人,所以不用担心都察院的人再对他下杀手,此行,他自然是来见子絮。
子絮而今的这个身份是他未料到的,当初三人在玉门城同舟并济,现在她却已经是飞上枝头,再看安州一品阁里的凌茗瑾,再看自己,戎歌与杜松并无交情,与北落潜之也够不上交情,在被闹得满城风雨的北落霖竖的这件案子里他谁也不帮。
子絮很友好的接待了他,与他说了自己这段时日的生活,说了很多。
戎歌也说了很多,关于他与凌茗瑾,只是他并未与子絮提起凌茗瑾还活着的事情。
子絮早已不是以前的子絮,她现在贵为郡主,与戎歌草芥一样的身份是不同的,与子絮谈了许久,戎歌便就辞别去了都察院。
所谓的僵持,也不过是长公主与北落潜之的僵持,长公主要护杜松,北落潜之要坐实杜松的罪名,两人不可能取到一个平衡点。
皇上派着内阁老臣董新存一同前来,也是有着一定的道理。
在长公主与北落潜之僵持之际,董新存这一票就显得至关重要,草原与长安相隔千里,只要案情落实不会有人多做怀疑。
黑衣人锄草人的身份已经确立,不过也因为黑衣人是锄草人的关系,所以就更难查出那幕后的凶手,因为锄草人多单独行动,但他们同样有组织。
虽说玉门不大,但你要想找到一个锄草人也非一件易事,就是长公主北落潜之都是如此,更不用说那些雇主,所以雇主要买凶,就必须通过一些人,而不与锄草人接触,就是最保险的办法,所以就有这么一个组织,为锄草人接任务,收取一定的佣金,而锄草人可凭本事去接任务,受到的佣金给组织一部分之外全归自己,除此之外,锄草人与这个组织再无干系,锄草人不属于组织,组织液不是锄草人的主人。
但这样的组织,会有锄草人的联系方式。
当然也会有例外,像杨夜华这样的,就是例外。
所以在北落潜之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