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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曾救了子兰。郁姝不知该如何想,只好不吭声。
门开了,芦呈大步出来,不理会珞珞询问,将手中一片竹简交给郁姝,道:“毒找出来了,解毒草药这里大多也有,只是里面有两种虫毒不一般,郁姝,你先按这个取来草药熬上,白石先放,等药熬好再放天婴。还少了一味少辛,我即刻上山。”“我去。”子兰说道,立刻就往外走,芦呈拦住他,淡淡道:“大人还有事找你。郁姝,你照顾好乌曜。”郁姝点点头,发现芦呈冷冷扫了子兰一眼,眼里有压抑不住的怒气,身影一转匆匆出门。而子兰紧抿着嘴,垂眼不语。
灵均这时走出来,唤道:“子兰,你来。”子兰默然随他进了卜室。厅堂中安静得叫人无所适从。
珞珞急着见乌曜,一下窜入内室去了。郁姝也急着乌曜的病情,想到还有药需熬,她也不知与姬琰说什么,便客气几句,道:“……公主且歇息一会,我去熬药。”
想不到姬琰对她行了一礼,道:“这段日子多有郁姝姐姐照顾,琰感激不尽。”郁姝忙回礼,点点头出门,姬琰又道:“可否借盥洗之具一用?”郁姝带她拿了漆盆绢帕,打好水。自己按照先生列的单子抓好药熬上。
珞珞出来拉着她去看乌曜,撅着嘴,愁眉苦相说:“姐姐,乌曜脸色还是不好。”郁姝慌忙去看,乌曜躺在榻上,脸色依然青黑,但是气息平稳许多,人睡着了,额上血滴一样的印子也不那么鲜明凸起。郁姝的心稍稍落下。珞珞抚着那印子说:“乌曜真可怜,他身上本来就……”郁姝拿下她的手,轻轻道:“这封印摸不得,别扰他睡觉。”“什么封印,这明明是阴灵煞的毒!”
她一说完忙捂住了嘴,郁姝以手一点她的额,嗔道:“知道自己声音大了吧?你要么和我一起出去,要么安静待着,不许吵乌曜。”珞珞闭嘴乖乖出来,悄悄吐吐舌头。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七轻云蔽月
郁姝惦着炉上的药,让珞珞好好照看乌曜,打算先去看看姬琰梳洗如何了。一打开门,姬琰正从沐屋出来,郁姝一怔,身后珞珞也睁大了眼睛,牵牵郁姝的衣袖:”姐姐,那是细姜吗?”
姬琰端庄立在二人面前,依旧是垂着总角之髻,绯色衣袄,面容也认得出来,而眼角不再微微下垂,脸色不似原来蜡黄,显得莹白红润,唇不点而红,眉未画而黛。整个人一改昔日的卑怯局促,目光中多了从容不迫。
这是那个和她们一同相处了三四个月的女子吗?郁姝有点讶然。
姬琰理理鬓发,移步过来:“郁姝姐姐,巴人有些简单的易颜法,只是改变些人的神采,原以为公子只在一年前见过我几面而已,没想到这么快被识破了……于我倒不是坏事。”她微微苦笑。郁姝满心疑惑,看她似有许多苦衷,反而不好开口了。
卜室门打开,先生脸色平和走出来,看见姬琰,躬身行礼道:“灵均不知公主身份,实在失礼了。”姬琰一顿,连忙回礼:“亡国之裔不敢受大人之礼。”灵均郑重道:“公主何出此言,公主能于巴人逆贼手中脱困是一大幸事,灵均会向大王禀告,请公主毋忧。”姬琰垂下眼眸,缓缓道:“如此有劳大人了。”
灵均回以一笑,又对郁姝叮嘱了几句照顾乌曜的事宜,郁姝应着,还不放心,问道:“先生,乌曜没事了?”灵均略一踌躇,轻轻皱眉:“还不能轻易断言,暂时无事,你小心照顾着,我很快回来。”郁姝点点头,她知道若不是因为乌曜出了意外,先生根本无暇回家。子兰跟着先生出来后,始终不发一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送了先生与子兰回宫,姬琰也跟着他们走了,屋子里一下空空的。郁姝不敢大意,喂乌曜喝下解毒汤之后和珞珞轮流守着,片刻不离。到了晚上,芦呈风尘仆仆回来,带回了草药,先生也连夜回来,二人围在乌曜身边细细商量,神情严肃。先生他们不是找到了解药吗,为什么还这么愁眉紧缩?郁姝本来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郁姝,郁姝……”
郁姝被推醒,一睁眼,乌曜半撑着身子看着靠在床榻边上的她。“乌曜!”郁姝喜得一下坐起来,“你醒了,好了吗?不疼了?”
乌曜点点头,干裂脱皮的嘴一咧:“我渴了,要喝水。”郁姝慌不迭起来倒水,这才觉着手臂酸麻,隐约听到一声鸡鸣,这么说她枕着手臂睡了近一夜。
乌曜大口喝了两杯水,嗓子清亮起来,笑嘻嘻道:“我没事了,你不如回房睡去吧?”郁姝捏捏沉重的臂膀,摇摇头笑道:“我不困呢,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吃的。”乌曜这一好转,让她心情振奋。
最严重的前两天,乌曜他一直昏迷,先生与芦呈彻夜不眠。昨日傍晚乌曜醒过一次,又渐渐昏睡,不过情况好了很多;先生略微放心,赶到宫中去了,郁姝便坚持自己来守着,让芦呈去休息。
“好,你一说我可真饿了,我睡了多久了?”乌曜摸摸肚子,咂咂嘴笑着,他一番折磨瘦得两颊凹下些许,但是人精神起来,脸色好多了,眉上的红印渐渐扩散,像褪色般淡了。
“四天。先生和师兄急坏了,他们几天没休息。珞珞也一直陪着,我昨晚才催她去睡的,她要知道你醒了,可不知高兴成什么样。”郁姝说着说着,忽然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也不知是欢喜还是后怕。联想到芦呈看子兰的眼神,她更一直在心里暗暗祈愿乌曜快点苏醒。
乌曜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嘴咧得更大。郁姝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嘴,起身道:”你等一等,我给你盛些吃的。”就是怕乌曜醒了饿着,一直煮着米粥。为了照顾乌曜方便,郁姝把炉子移到了室内,此时小火炉上的罐子咕嘟咕嘟响,香气弥漫。郁姝拿下粥罐,顺便把泡好的药煎上。
等珞珞与芦呈闻声过来,乌曜已吃了半罐白粥,再睡不着,房间里登时热闹了。郁姝几次想提起子兰,奈何珞珞叽叽喳喳不停地说话,芦呈也在一旁,她不好开口。
子兰来过两次,被芦呈拦在屋外,依子兰的性子,平时未必就这么甘心回去了,可这一回他什么也没说,留下新采集的解毒草药和许多珍贵的药材就走了,其间只是遣人来问情况。这让郁姝更加不放心,他们之间出了什么事?若说芦呈是责怪子兰没有照顾好乌曜,先生也默许芦呈如此,子兰做了什么对不起乌曜的事吗?乌曜是怎么中的毒?
她不愿乱猜测,又忍不住胡思乱想,很想问乌曜,却找不到机会。
既然乌曜已醒了,有珞珞陪着他,郁姝赶紧去收拾堆积了几天的杂物。刚洗了厨具从后坡上来,就听到前院有争执声,细一听正是子兰和芦呈的声音。她慌慌张张往前面跑。从话语间她听明白,子兰遇见了先生,知道乌曜好转了醒来,所以过来看他,芦呈依旧不让他进去。
郁姝绕过屋角,看到院子里,芦呈一脸愠色,子兰也神色冷峻。她刚想开口喊子兰,芦呈的话让她一震:“……你害得乌曜差点丢了性命,现在想弥补恐怕晚了吧,我话已说得如此明白,你还不离开!”
子兰却不辩解,漠然站着,只说道:“我要见见乌曜。”
“你见他做什么?你明知他落入巴昌手中很危险,却为了讨好大王施苦肉计,延误了时间,如果让跟踪的人早一点出手,乌曜怎么会受此大苦?还有你自己,那巴则箭术了得,你当时只想在大王面前表忠心,却不知不是灵均大人冒罪用灵力拦截箭镞,你活得了吗?”芦呈越说越气愤,在郁姝面前笑意盈盈的他此刻声色俱厉。
而郁姝越听越心寒,那务则行刺大王,是子兰设计好的?如果先生来不及阻止,或者没有神降之兆,他和先生任何一个出事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她更不相信子兰会利用乌曜,不顾乌曜死活。可是子兰全不否认,也不解释,只是坚持着:“我做的事我心里自有数,我要见乌曜。”
郁姝一想,是了,与其胡乱揣测,不如去问乌曜。她转回头从后门进了乌曜的房间,正见珞珞手里拿着木梳挥弄,而乌曜坐在榻上,端着她的铜镜照来照去,比清早似乎还有精神。珞珞看见她,半跪在榻上叫道:“姐姐,乌曜的头发打结像个乱鸟窝,你来替他梳梳。”
“好。”郁姝略略平定一下心情,笑道:“乌曜……乌曜,子兰来看你了,就在门口。”她若无其事地接过梳子,偷偷留意乌曜的神色,乌曜笑着转过脸来,道:“是吗?他看见我这么个样子,岂不是又要撇嘴,哈……珞珞,你不要扯,疼啊!”
郁姝瞧乌曜听到子兰的名字并没有不悦,心里微微一松,接着说道:“可是芦呈师兄不让他进来,说是……说是,他怪子兰没有照顾好你,害你中了毒……”乌曜放下镜子,自己拿过梳子,漫不经心道:“这怎么怪他,芦呈也是在担心我而已。”
“那我去叫子兰进来好不好,他也一直在担心你,也好叫师兄不再误会了。”郁姝急忙说。
乌曜想了一想,却笑道:“还是算了吧,你看我这副样子,他那么讲究的人,我全好了再去找他就是……珞珞你别抢!你手重哪像个女儿家,还非要给我梳头,哎哟!”珞珞抢不到梳子,在乌曜发上使劲拽了一把,两人扭成一团。
郁姝的心顿时冷了半截。她也想到了,这里也不是听不到外面的争吵,若果乌曜愿意见子兰,只需多喊两声,何况珞珞也在。
此时院中已没了声音,子兰还是回去了?
她看看打闹的乌曜和珞珞,默默掩门出来。院子里一片寂静,乌曜和珞珞的笑声格外分明,一股委屈涌上心来,她拔腿跑出门去,芦呈正关上院门,看见她时微一怔,郁姝想说什么也说不出,从芦呈身边跑出院子。一阵冷风刮过来,她向坡下狂奔,拼命喊着:”子兰!”
跑过了宽道弯处仍不见子兰踪影,还是出来晚了?眼泪一下夺眶而出,她不死心地继续再向前跑,转过树丛,远远一个身影缓缓转身向这里望来:“……郁姝?”她一喜,喊道:“子兰!”声音却哽咽了,喊不出声。
跑到了跟前,她抓住迎上来的子兰的双臂,放声大哭,仿佛自己受了无尽委屈。
“郁姝,怎么了?”子兰似乎顿了一顿。郁姝抬起脸,哽咽着:“子兰,你不要担心,乌曜没事,真的没事……他没有怪你……”子兰双眉蹙着,眼下暗青,脸色不好,他这些天也在为乌曜担心,又怎么可能存心害乌曜?
郁姝咬咬唇,眸子里泪光莹莹,急急说道:“子兰,师兄是误解了,乌曜也说不能怪你,你告诉我,我去解释,大家说清楚了就没事了……”
“你都听到了?”子兰微皱眉。
郁姝点点头,又忙道:“乌曜已经没事了。师兄这几天一直很累,也许心情不好……”然而她也不知道还可以找什么理由,她希望子兰能告诉她,可以怎么解除芦呈和乌曜的误会。“郁姝,”子兰截住她的话,却道,“芦呈师兄说得都没错,他没有误会,这些事是我做的,我只是没想到那务昌这样心狠手辣,不过……你回去吧,芦呈的话,我并没有往心里去。”
子兰这一番话让郁姝不知所措,她盯着子兰,看进他眼里,那一双深潭般的眼睛幽不见底,暗影晃动,看不清他的心思。
“可是,我不信你是利用乌曜,你说了,你只是没想到会如此,你不肯解释,我去说!”郁姝擦去眼泪,坚决地转身,子兰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郁姝憋了劲要挣开,手没挣脱,泪却又下来了。她扭着身子哽咽,子兰忽揽住她的背,低声道:“你真信我?”郁姝使劲点头,子兰将她的脸转过来,手轻轻抚过她的脸,抹去泪水,嘴角一抿:“你若信我,什么也不必说,清者自清不是么?”
郁姝一顿,默默点点头,又道:“可是……”“日久见人心,你信我,也信他们只是误会,何须多费口舌?你照顾好乌曜就是了。其余的,你不要胡乱操心。”子兰说得沉稳,眸中清芒熠熠,郁姝禁不住再点点头。
子兰催她回去,她走了几步回头,子兰站在原地,看着她笑了一笑。郁姝再迈步,却听子兰叫道:“郁姝。”她回头,子兰似笑非笑,眼眸闪着墨玉的光泽。
风扬起来,郁姝鬓旁的碎发撩动,挡住了视线,只听他轻轻说:“如果,我真的利用乌曜,或者其他人,比如先生……你会怎样?”
郁姝收拢耳旁的碎发,一时怔住。而子兰静静等着她的回答,雪青长衣在风里飞起,像一朵绽苞的紫蓝莲花。
“我不信。”郁姝没有多想,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晰答道。子兰顿了顿,英眉微微一蹙,垂眸又一笑,那笑在风里转瞬即逝。
“你不会。”郁姝再次说道,她深深看着子兰,像要把信任看入他心里去。接着她转身向来路跑去,逆风而行,树枝摇动,搅着天幕,郁姝却没有了来时的害怕和彷徨,子兰那番话叫她明白,最重要的,是她信任他。
只要相信,什么也不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纠结修文,耽误了更新,各位见谅!已经修完了。
☆、四十八真相大白
进了院子轻轻掩上门,郁姝想到刚才自己冲动地跑出去,对芦呈师兄实在有些无礼。转到厅堂不见人影,到了内室隐隐听到芦呈在与乌曜说话,想想还是去解释一下。
“总之,这次是委屈你做了一回恶人。”
“做恶人无所谓,我说的也不假。只要子兰没发觉就好,要紧的是巴昌那里怎么办?”
郁姝脚步一滞。遇到先生他们谈事她总是自然回避,然而这一次听到与子兰有关,忍不住留心起来。
乌曜似乎感慨一笑:“子兰离开都城之前就已蓄积了自己的力量,这次伺捕务昌的人就是他的死士,我猜在水下救我的人多半也是。”
“你不要太替他说话。那些人眼睁睁看着你喝下毒药,可见子兰亦是狠决之人,十一二岁就豢养死士!现在巴昌巴则都在他手中,指环还在其次,那巴昌说出真相可就糟了。以我之见,还是告诉大人,他自然能查出那二人下落。”
“子兰必然起疑,那与巴昌告诉他我不是女瑶之子有何不同?”
郁姝心微微一缩,她觉得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我看未必,子兰亦会认为是灵均大人阻挠他得到指环罢了,不过他二人之间又会……”
“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一声惊呼在身后响起,郁姝转过头,珞珞捧着一只小竹匾愣在身后,讷讷道:“你,你不是找子兰去了么?我明明看见……”
芦呈快步出来,当即把脸一沉。珞珞瘪瘪嘴,道:“我只是去取了风干的笋子……姐姐从来都不偷听的……”
郁姝明白过来,他们许是让珞珞留意自己别听到什么,然而……
“郁姝?进来吧。”乌曜的声音响起。芦呈偏偏头,思忖了片刻,眸光一闪,轻声道:“也好,你进来吧。”
郁姝呆呆地进了门,心乱如麻。她从来不会多问先生子兰乌曜他们在做什么,但她从来也不认为有什么事是定要瞒着她的,然而现在,子兰有事是自己不知道的,乌曜有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她不知道还有多少事自己不清楚。女瑶之子,不是乌曜,为什么不让子兰知道?
芦呈之前怒斥子兰,似乎不是真的出于怨恨,但是,他这么做的原因……
她惶然看看乌曜和芦呈,想知道又怕知道。然而此时叫她再逃避也不可能了。
“郁姝,我这个印迹,是阴灵煞的毒未消尽,这一次被务昌的剧毒激发出来。如今只能勉强控制着不发作罢了。”乌曜先打破沉默,摸摸额笑道。他额上的印迹犹如红墨晕开,郁姝只以为他好了,根本没再留心。
“勉强?难道还会……”郁姝大惊,望望芦呈,她以为乌曜已无事,而这个印迹是毒印而不是封印?
芦呈沉重一点头:“不错,大家都以为乌曜是女瑶之子。而子兰若见到乌曜的状况,再一诊脉,便知有异。”
他把子兰乌曜擒务昌的事细细说了一遍。不待郁姝再问,接着就说出了令郁姝已有几分明白的真相。
芦呈带着郁姝一到都城,乌曜就私下把自己在昆仑宝芝那里得到的秘密告诉了芦呈。正如他所料,芦呈其实知道一切。而女媭本意也不是要瞒着乌曜,只是考虑他年纪尚小,许多事情不能考虑周全。
“子兰才是女瑶之子……”郁姝几乎站不住,手紧紧攥着衣裾;勉强坐定。子兰一直追查的女瑶之子是他自己!他若知道真相,会怎么想?
“……子兰已交给了郑夫人,他天生便灵力异常,易招来恶灵,大人不得已,只好以玄螭压束。即使如此,灵均大人和阿母仍不敢掉以轻心,依旧以乌曜迷惑众人,让那些追查的人以为他才是女瑶之子。我原本劝过乌曜,让他以灵力祛尽阴灵煞的毒,这毒虽已在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