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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局中局-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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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千帆哈哈大笑,说:“你俩有妈就别跟我抢了,我就一个妈,又不多,匀不出去。”

    骆千帆招呼妈妈帮忙从车上卸东西,把买给老凯父母的留在车上让老凯拉走。老凯又把他买的东西也卸下来一些,递给骆妈妈,说是孝敬她的,还拉着骆妈妈的手唠了好半天。

    又拉过来马玲介绍给骆妈妈认识,说:“妈你看看,这个儿媳妇长得带劲不?”骆妈妈这才闹明白,夸马玲长得好。马玲终于明白了他们的关系,在一旁插着手笑,很不好意思。

    老凯跟骆妈妈道别走了。送走他们,妈妈很高兴,跟骆千帆唠叨:“马玲见面就喊妈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跟乐天闹掰了,又找了一个。”

    骆千帆也笑,说:“马玲跟乐天比怎么样?”

    骆妈妈说:“比乐天是差点儿,但看着好生养!”骆千帆大笑。

第93章 新秩序(1)(今日四更)

    过年期间,村里到处都在玩牌赌博,没日没夜的,年轻人都在赌,骆千帆不感兴趣,离得远远的。宋小胡子不然,心里刺痒,每天都巴望着去试试手气,动不动就想往牌场扎。

    骆千帆提醒他,毕竟是公职身份,假如有人举报想择也择不干净。万一抓赌,你一个民警自然而然会成为大家的挡箭牌。

    宋小胡子想想也是,去得少了。可是听到牌场上哗啦啦的声音还是刺痒。

    没有乐天的陪伴,骆千帆这个年过得相当无聊。同学聚会、朋友聚餐、走亲戚串门子无非吃吃喝喝。

    除夕,拜年短信开始轰炸,那些转发的拜年短信让人生厌——前面一大段漂亮的废话,后面跟着这么一句:“##携全家祝您新年快乐,万事如意”,特别没劲,特别没诚意。更可笑的是,有人转发的时候连名字都没改,替别人送祝福。

    对于收到的每条短信,骆千帆都认真回一条:“谢谢您,祝您在新的一年万事如意,阖家安康。”

    骆千帆也群发了一批,不过针对不同的人很有心地编发了不同的内容:单位的领导、同事,条口上的朋友,老师、同学……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内容。

    还有几个特别的,比如夏繁天、鲁鸣、颜如玉、胡菲菲,都是单发。给胡菲菲发的内容是:“过年好,年后继续合作灭晚报。”

    胡菲菲回复特别神速,先是“嘿嘿”俩字。而后第二条发过来:“想我了吧?”骆千帆吓得没敢回。

    大年初三,骆千帆实在无聊,跟乐天联系,说第二天去柳城看她,顺便看望乐天的妈妈,乐天格外高兴。

    还没起身,老凯来了,苦着脸把骆千帆和宋小胡子请去家里喝酒,说遇到一件烦心事。

    骆千帆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菜摆了一大桌子,凯妈一脸阴沉,凯爸在卧室床上躺着骂骂咧咧:“他能把我怎么地?还能吃了我?不是以前了,有钱了还能被人欺负?”

    一问老凯才知道,他爸爸得罪了村支书骆大头。

    骆大头是村支书的外号,跟他合不来的都这么喊。

    凯爸打算春节以后另起一处宅子,没有宅基地,就盯上了自己的自留地,位置、面积正好合适。中午找骆大头一说,被骆大头给撅了回来,“耕地谁也不能占!”

    凯爸一看没说通,就翻老账,说:“你不要装正经,不让我占耕地,你弟弟盖房子为什么占了?就在我那块地的旁边,准他建就得准我建。”

    这句话把骆大头惹怒了,加上他多喝了点酒,反手搧了凯爸一个大耳刮子,说:“你算个什么玩意儿,都能在我面前说上话了。”

    他这句话是有背景的。在骆家村,大多数人家姓骆,骆大头家是骆家村第一大家族,他兄弟五个,下面四个儿子,人丁兴旺,谁也不敢惹,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挑刺。

    村里的外姓人只有赵凯和宋炭两户,家不成族,人丁不兴。尤其赵家,凯爸虽然做点小生意不愁吃喝,但身材矮小,又没有弟兄,传到老凯一辈也是单传,老被人欺负。

    就拿一件事来说,老凯的姐姐数年前远嫁外地,村里就说她被人拐骗了,竟有人当面揭短,拿这事开玩笑,问凯爸:“老赵啊,你女儿被拐骗,女婿你认识吗?”

    明摆着欺负人,凯爸气得肺疼,可是打掉牙往肚里咽,也不敢跟人闹翻。就是这么一个老实人,骆大头岂能容忍他在自己面前“炸刺儿”?

    要搁以往,凯爸挨一巴掌屁也不敢放一个,就得夹着尾巴躲得远远儿的。

    可是让骆大头没想到的是,这次凯爸火了,抄起村长桌子上的酒瓶子,照墙摔掉了瓶底子,攥着个酒瓶把子要跟骆大头拼命,把骆大头从家里撵到了外面,像撵兔子一样追了半拉村子,被七八个人劝住才趾高气扬回了家。

    回到家一说,凯妈可慌了:“哎哟哟,地上的祸不惹你惹天上的祸,没事你惹他干吗?房子盖不成不说,不定他怎么欺负咱们,就他那四个儿子谁能惹得起,抄家伙还不把咱一家老小打个半死?”

    凯妈让老凯父子带上礼物给骆大头送去,花钱消灾,赔礼道歉。

    凯爸死活不去,说:“活了半辈子,今天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屎都拉出来了哪还能坐回去?今天要是站不起来下半辈子还得窝囊,我被人欺负也就算了,我儿子也得被人欺负,绝对不成!”

    老凯跟他爸爸一样的想法,当然也怕骆大头带着儿子找上门来,就把骆千帆和宋小胡子找来商量对策。

    宋小胡子一听一皱眉,咕咕哝哝说:“我叔也是,你惹骆大头干嘛?他们家人什么样你们还不知道吗?想盖房子得给他家送礼……”

    话没说完,凯爸从卧室跳了出来,指着宋小胡子的鼻子数落:“宋炭,你替谁说话?你叔今天这么干就只为盖房子吗?”

    宋炭抓着个螃蟹腿,一脸吃惊地望着凯爸,嘀咕着说:“不是为了盖房子,你……闹什么?”

    凯爸气得吐沫星子横飞:“你们这些狗屁孩子不懂事,我是要翻身,替咱们几家立立威!我被人欺负半辈子,你们宋家在村里也是小门小户,村里分田分地也都是他们不要的。帆帆虽然姓骆,可是三代单传,人丁不旺,也被村里看不起。

    “咱们三家就这么被人欺负下去?不行!!现在不一样了,你们三个都长大了,宋炭在公安局,帆帆当了大记者,我儿子挣了钱,不能再被人欺负了!是不是这么回事,你们自己琢磨琢磨!!”

    凯爸说完,一尥蹶子又回卧室躺着去了。宋炭抓着个蟹爪子不大明白,瞅瞅骆千帆,问:“叔说什么……”

    骆千帆懒得理他,却暗暗佩服凯爸,不愧是做生意的,个子不大,脑子灵活!

    的确,他说的不无道理,村里的秩序无非钱财和势力,谁家人多谁老大,谁家钱多谁腰杆子硬。老赵家是唯一有钱但还是被人欺负的,他这是要趁我们三个都在家,要在村里借机挑事立威。

    问题是,翻身的心情可以理解,你也不想想要冒多大的风险,骆大头那几个儿子都是愣头青,还不得打上门来?

    正说话,宋炭的爸爸来了,很着急的样子,进门就喊:“老赵,怎么回事,你咋把骆大头得罪了?”

    凯爸听到声音走出来打招呼:“哥你咋来了?”

    “我咋来了?我打麻将呢,听人说骆大头的儿子晚上要来找茬,你吃咸鸭蛋齁着了,惹他做什么,他家四个儿子都是夯货!”

    “哥你别管!我找他说盖房子的事,他不同意,劈脸打了我一巴掌,我儿子都快结婚了我还能受这个气?!你儿子在呢,帆帆也在,一个民警,一个记者,当着他们的面,我不信骆大头还能翻天!”

    “老赵你糊涂!他俩在骆大头不敢怎么样,他俩能在村里待一辈子吗,去上班了怎么办?真打你一顿你是不得干受着?”

    “没王法了,让他来!”

    “把你能的,你咋不上天?”凯妈骂了凯爸一句,招呼宋小胡子的爸爸坐下来商量办法。

    不大会儿又来了几个跟老凯家关系不错的婶子大娘,进门说的都是一个内容:“骆大头几个儿子连铁棍都准备好了,要不然你家出门躲躲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们说完都陆续走了,怕骆大头家里的人看到,说他们跟老凯家穿一条裤子。

    这个时候,就连老赵也害怕了,后悔了。

    一直没开口的马玲插嘴说:“爸、妈,你们也别急,再大的势力也大不过王法,没事的。”转脸问骆千帆:“骆驼,你不是挺有主意的,怎么办?”

    骆千帆早都想通了,事已至此,躲不了就只能往前走了,未必就是坏事。于是说道:“我觉得我叔做得对!要立威就彻底立起来!”

第94章 新秩序(2)(第二更)

    其实骆千帆也早想在村里干点事了。

    骆千帆的爸爸身体一直不大好,看病花了不少钱,又要供骆千帆上学,这么多年家里的经济条件一直没上去,也总是被人欺负。

    最让人生气的一次,有人举报骆大头挪用公款、分地的时候乱占耕地,乡里派人来查,查了几天也没查出个眉目,此事不了了之。

    哪知道风头过去之后,就有人告诉骆大头,说举报信是骆千帆的爸爸写的。骆大头找上门来,逼问是不是他写的,指桑骂槐骂了大半天。

    骆千帆的爸爸赌咒发誓,绝没有写举报信。骆大头就是不信,说要不是你别人为什么说你?气得骆爸爸险些昏倒。

    骆妈妈要强,气不过,从屋里把菜刀拎出来出来,往骆大头手里一塞,说:“你要能拿出证据是我们家人举报的,来来来,你把我们的手剁咯。你要不敢就别乱放屁,给我滚!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就别怕人说闲话!”

    骆大头看骆妈妈真的急眼了,才气呼呼地走了。骆妈妈围着全村骂了一天,说:“谁要是觉得我们家好欺负,就当面来,不要背后泼脏水!”

    那时候骆千帆正上高三,事发的时候他不在家,上了大学以后才听村里人说起。这件事情在骆千帆心里坐了个疙瘩,想起来就生气,人家觉得你好欺负才敢把脏水往你头上泼。

    是时候提一提在村里的影响力了。怎么做呢?宋小胡子、老凯、马玲等人都瞅着骆千帆,等着他拿主意。骆千帆不慌不忙、胸有成竹,说:“翻身不需要闹革命,有时候热闹热闹就成。做几件事吧,既不要跟骆大头对着干,还要让骆大头来求咱们,不过需要凯哥出几个钱,‘热闹’一下最后收个场。”

    骆千帆把他的计划一说,老凯的妈妈问道:“能行吗?”

    骆千帆说:“我觉得差不多。”

    计划定好,骆千帆跟公安条口上宣传上的负责人打了个电话,既算拜年,又算是求帮。大过年的公安上不想派人,负责人说:“这样吧,就算你报警举报,报警他们就得出警,我也跟基层派出所打个招呼,让他们加个班。”骆千帆很感谢。

    骆千帆又给乐天打了个电话,说柳城这两天可能去不成了。把详情一说,乐天很理解,嘱咐说:“家里的事情好好处理,别闹出什么乱子来。”

    下午四点钟的样子,原本安静的骆家庄突然来了两辆警车,不由分说把骆大头三儿子家给抄了,将正在赌博的十几号人堵在屋里,抓赌,桌子上的现金就没收了三万多。

    被堵的人当中有骆大头的两个儿子骆老三、骆老四。骆老三提供场地从中抽头,骆老四坐庄聚赌,他俩是头儿。

    民警闯进来的时候骆老三想跑被民警抓住,骆老三狗急跳墙踹了民警,还抄起板凳砸在民警的背上,被民警当场铐了,兄弟俩都被带去了派出所。

    骆大头家可乱套了,做梦也想不到大过年的还有抓赌的,连忙给乡里打招呼、求人,到派出所就被轰了出来,说他长期聚赌、提供赌具,从中抽头达数万元,而且袭警,情节严重,少说拘留个十天八天的。

    骆大头这可傻了眼,琢磨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眉目。这时候有人给他出主意:赶快去请宋炭帮忙,都是公安系统的,肯定能说上话。

    骆大头不愿意去,求人掉价不说,往年净欺负宋家了,他会帮忙吗?骆大头的老婆不干了:“什么时候你还顾得上你那张老脸?”

    她当即准备了两瓶好酒,逼着骆大头去求宋小胡子帮忙,随后她也跟来了。

    宋小胡子正戴着拳套打沙包,大冷的天穿着个背心,打得满头大汗。骆大头把来意一说,宋小胡子装作很吃惊的样子,边摘拳套边问:“抓赌?搞错了吧,派出所都放假了抓什么赌,就算抓赌罚点钱的事怎么还抓人?”

    骆大头就把酒放下,苦着脸讲述了大致经过,宋小胡子直挠头,说:“叔啊,他敢袭警,这事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骆大头不相信:“咋了?你们不都是一个系统的吗?过去咱们两家虽然没有大交情,可乡里乡亲的你得帮叔啊。”

    骆大头很为难地说:“不是我不帮,我就是虹城市一个基层小民警,无职无权,乡派出所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人家也不可能买我的账。再说了,那是袭警,你以为闹着玩儿的?”

    “宋炭啊,就当叔求你了行不?”

    “叔,你这么一说好像我故意不帮忙一样,真帮不上忙!不过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只要他同意帮忙,这事**不离十。”

    “谁啊,我认识吗?”

    “你老当然认识,骆千帆啊!你忘了,他是当记者的,别说一个派出所,就是市公安局他也能说得上话。”

    骆大头眼前一亮,可随即又暗淡了一脸,想起那次因为被人举报,找骆千帆的父母兴师问罪,两家闹得到现在也不怎么说话,骆千帆会帮忙吗?

    骆大头很不好意思地说:“……炭啊……我跟骆千帆他们家过去有点误会,能不能你去找找他,让他帮帮叔?”

    宋炭又把拳套往手上戴,边戴边说:“这样不好吧,你家的事情你自己不去,让骆千帆怎么想?太没诚意了!要我说,还是您自己去吧,人怕见面,树怕扒皮,你当面求他,骆千帆十有**会答应的,你也知道,骆千帆一直都是个老实孩子,不会记仇的。”

    骆大头真抹不开去,可他老婆不管,拉着他就往骆千帆家里赶。

    只有骆妈妈在家,一看骆大头和她老婆来了,没给他们好脸色:“我们又犯什么错了?”

    骆大头的大脸像茄子一样,还是他老婆把事说了,求骆千帆帮忙。骆妈妈压根就不想搭理他们一家,说:“我家里的人都窝窝囊囊的,最多就会写写举报信,哪有本事往外捞人,帮不了。”

    骆大头脸红脖子粗,硬着头皮好话说了一箩筐,他老婆更是,哭得涕泗横流,“妹妹妹妹”地叫,骆妈妈动了恻隐之心,这才叹口气说:“好了好了,我家帆帆也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他在赵凯家喝酒呢,你俩到赵凯家找找吧。”

    一说骆千帆在老凯家,骆大头更懵了,上午刚搧了赵凯他爸爸一个耳刮子,又跟他家闹得势不两立,要不是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抓赌的事,晚上就去暴打他们父子一顿,现在反过来要去他家找骆千帆帮忙,这怎么张得开嘴?

    转念又一想,突然发现了问题:“不对啊!中午刚跟老赵吵了一架,下午突然就来抓赌的抓走了两个儿子,不会是老赵和骆千帆从中捣鬼吧?难道是他们报的警?”

第95章 新秩序(3)(第三更)

    当骆大头的脑子里闪过这样的念头,所有的不堪、求人时的那种卑微都化成了愤怒,他来劲了,气呼呼赶去赵凯家,推门就进:“老赵,你出来,是不是你报警抓赌?”

    迎出来的是凯妈,诚惶诚恐:“哟,他叔,您可别生气,中午的事情是我家老头脑子被门挤了,他怎么敢跟你吵架呢?我正说等他酒醒了就去你家赔礼道歉。”

    “不是那事。公安抓赌的事情是不是老赵举报的?”

    “举报?哪有这事?这不是吗,中午从你那儿回来就开始喝酒,喝醉就睡了,好几个小时还没醒,报哪门子警啊?你不信你问帆帆,帆帆还劝他去给你赔礼道歉,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僵了没什么好处。”

    骆大头不大相信:“骆千帆在哪儿,你把他叫来我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他也睡着呢,中午喝醉了,在里屋睡到现在也没睡醒。”她把骆大头引到屋里,老赵在东边卧室里睡得像死猪一样,老凯和骆千帆一头一个,在西屋卧室里也睡得浑然不觉。

    “睡多久了?”

    “多久……”老凯妈妈掰着手指头盘算着,“从你家回来,喝了一两个多小时的酒,倒头睡到现在,少数也有三四个钟头了,我晚饭都做好了,正准备喊他们起来喝点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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