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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找到芸姨的时候,她正坐在那个所谓月祈愿最喜欢的矮塌上,捧着一本泛黄的书陷入沉思。听到夏祈愿的脚步声,她抬起头,露出一个全在意料之中的笑容:“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等我?”夏祈愿纳闷问道。
“是。”芸姨一直在笑,笑容温和亲切,“你坐吧。”
夏祈愿看看芸姨,也一样笑笑,坐在她对面。
芸姨一直看着她,看着她撩起裙摆,看着她整理衣袖,看着她含笑抬首。她脸上的微笑一直都在,却慢慢的渗出一种悲哀,继而又成了欣慰。“我知道你来找我做什么,有什么想问的,你便问吧。”芸姨不再看她,又将目光移向手中的书。
夏祈愿没有想到芸姨这么直接,犹豫了一下,一句话脱口而出:“芸姨,清黎庄芳姨娘为什么要离开?”
“他们没告诉你?”芸姨语调平缓,徐徐说道,“茉芳在玥国只是为了得到你娘的消息,如今,既然找到了,自然该离开了,你不是已经知道你姨父的身份了吗?”
“您一直知道他们在找我娘?”夏祈愿实在想不通芸姨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那为什么姨娘信中说直到前段日子看到我手上戒指才认出我,是您故意不让姨娘得到娘亲的消息?”
夏祈愿的语气不自觉的有些冲,芸姨却没有表现出不悦:“没错,我是故意误导了茉芳这许多年,但这也是你娘的意思。”
夏祈愿本想继续再问,但又突然醒转愣住,她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质问芸姨这件事情吗?姨娘都走了,心愿已了的她此时未必不是快乐的,她又有什么资格质问芸姨呢?况且,她真的想问的,其实是,其实是——
“你和祈愿性子真像。”芸姨的话像是一个重磅炸弹,迅速在夏祈愿脑子里炸开。
夏祈愿大惊,猛然抬起头看向芸姨,此时芸姨也再次抬起了头,似笑非笑的凝视着她。她迅速稳定心神,终于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一句话:“既然你知道我不是月祈愿,那么,圣女大人——请你送我回到我的世界去!”
“终于说出这句话了,还真是沉得住气。”芸姨合上书,“现在我也终于可以回答你了。”芸姨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温柔却无情的说道:“你来到这里是命,你是永远也不可能回去了。”
“为什么?”夏祈愿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是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的是不是,你是圣女,你一定能把我送回去,对不对?你不要骗我,我不信!”
“你不信也得信,你确实回不去了。”芸姨似有不忍,但仍是狠心说出事实。
“我就不信,难道你就不介意我占了你的月祈愿的身体吗,你是她的姨娘啊!”夏祈愿仍是不相信,继续劝着芸姨,“您送我回去吧,我一走,真的月祈愿就会回来了!”
芸姨长叹一口气:“就算你走了,祈愿也不会回来了。这具身体早已经是你的了,离开这具身体,你就会死。”
“我不信!”夏祈愿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你不信也得信。”芸姨起身,面含怜惜的看着她,将手中的书掷到她面前的矮桌上,无限感慨地说道,“看看书吧,书上都说得清清楚楚的,你也许应该会看得懂。”
说完这些,芸姨向外面走去,经过发呆中的夏祈愿身边时,忽又停下脚步,黯然神伤道:“其实,你和祈愿本就是一个人,我也仍旧是你的姨娘。”说完便迈步走出,徒留夏祈愿一个人怔忡无措。
夏祈愿静静的呆坐,脑子里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难道真的回不去了吗,真的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姐姐了?
很久,很久,她颤抖着拾起那本泛黄的书,迟疑着翻开,却不敢去看一眼……
“祈愿!”一声焦急的呼唤传来,她手一抖,书本跌落。
“是你?”夏祈愿转身看到大松了一口气的岳明熙,“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温和的笑容在他脸上浮现,他轻轻地坐到夏祈愿旁边,捡起落在她脚边的书,温柔的说:“芸姨叫我来的,她说你的情形让她很担心,让我来,劝劝你。”
“劝我?”夏祈愿苦笑,眼神迷离飘散,茫然的定在岳明熙手中的书上。这又岂是劝劝就能劝好的,原本以为可以回去现代,回去爸爸妈妈就不用担心了,现在想想,恐怕现代的她早就死了,爸妈还不知道要怎样的伤心难过……
“祈愿,你到底怎么了?”夏祈愿再次表现出的无助和失落让岳明熙慌了心神,她那种茫然无措,似乎比在清黎庄时更加明显,而且她此刻的眼神,似乎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无欲无求。“是因为黎庄主的事情吗?你放心,黎庄主和南喧定然都是安全的……”
夏祈愿听到他说,仍是不看他,也不回答他,他更加焦急。忽然发现了她盯着自己手中的那本书,似乎满是希望,又似乎深感恐惧。他试着将书递到了夏祈愿面前,夏祈愿颤抖的伸出手,接过,眼神片刻没有离开那发黄的书页。
她终于勇敢的的翻开了那本书,惶恐的看过去,却立刻峨眉紧锁,上面的字就像是甲骨文,她根本就不认识!芸姨故意的,她怒火上涌,却瞬间又平息下来,骗不骗她的,现在对她来说,又有什么紧要?她轻哼一声,将书扔回桌上。
岳明熙看着她奇怪的反应,想与她说话,但她却没有理他的意思。平常她与任何人说话都会认真地看着别人的眼睛,今天的她,却对他视而不见,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终是看着出神的她,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再次捡起了被她扔掉的书,翻了开来。
“时间上的穿梭,与空间上的穿梭在本质上虽是不同,却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都是不可逆向的。”岳明熙艰难的翻译着书上晦涩的语言,他不明白夏祈愿为何看这么一本奇怪的书。
“你说什么?”夏祈愿猛然跳起,抓住岳明熙的胳膊大叫,“你认识这些字?”
岳明熙虽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有了精神,但见她不再沉默便已很开心,笑笑道:“认识得不多,这是上古文字,我也只跟着师父学得一点。”
“那你快看看,还有没有认识的,念给我听!”夏祈愿此时也不顾是不是会听到让她绝望的东西了,她只想知道确定的答案,一个彻底的答案。
“空间是平行的……”岳明熙只是逐字翻译,他并不懂意思,因而极为缓慢。“空间之间的穿梭可借力于月的能量……平行空间的能量传送是单向的……需要特殊的通道……时间的穿梭亦是如此……”
岳明熙已经大部分都看不懂了,夏祈愿也早已灰心。她没有心情去想这里如何会有这样的书,满脑子里只剩下“单向”、“不可逆”几个字无情的回响。
就这样听天由命?不然自己又能怎么样?一来到这里时,并不是没有想过回不去的可能性,可是为什么偏偏在她已经充满希望时给她这个绝望的答案呢?
如今是不是芸姨把她弄来这里,为什么是她,又为了什么,对她来讲已经没有意义了。
夏祈愿不再去想,不再去看,神情黯然转身离开,甚至没有理旁边担心的岳明熙。
“亲爱的,快点收拾啦,火车要晚点啦!”Lily的声音近在耳边。
……
“我们走啦,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也不去送我们!”和一起去火车站的老张拉起行李离开寝室,与没走的姐妹们依依惜别。
……
“老夏,路上小心啊,回家再联系!”老张与她在火车站分别。
……
“暑假在家好好玩,不要太想我!”明奇坏坏的笑着和她道别。
“我要想的事情多了,可能不会轮到你哦。”她浅笑回答,“说起来,明奇到底长什么样子来着,我怎么不太记得了?”她装作拼命想的样子。
“小丫头!”剑眉一挑,他忽然拥她入怀,一只手轻点她额头,“你忘记我的样子试试!”轻轻惩罚的在她额头上一吻,他松开她,满含深情的说道:“真舍不得放你回去。”
“火车要开了。”她细语如丝。
“一切小心,下车给我短信,到家再给我短信。”
“嗯,真罗嗦。”
……
“我回来啦!”拿出钥匙打开久违的家门,狗狗倏的迎了出来,快乐绕着她的脚跑来跑去。
爸爸妈妈姐姐都在等她,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给了姐姐,便飞奔到老妈怀中撒娇。是长久未见,又仿佛最终告别。
这是真的还是做梦?明奇成了她的男友,她也按时放假回家了?
慢慢醒转,枕边已满是泪痕。
原来真的只是一场梦,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如果所有关心自己的人都不在了,自己在他们的心里都不存在了,那自己还能做什么,还有什么意义?
岳明熙按时来到了圣女宫,夏祈愿现在的状态实在不能让他放心,每日不是发呆便是在圣殿密室内翻书。芸姨为了不让怀有身孕的月琳翎担心,封锁了消息,他也不便去问。看着祈愿的样子,他更不忍心直接向她询问。
因为马上就要离开了,他也有许多事情要做,但他每日都是尽快的把事情做完,或者留到晚上做,白天大部分时间就陪着夏祈愿,体贴倍至。
岳明熙到的时候,祈愿已经起床。她今天没有去圣殿密室,他没有说什么,静静的跟在她身后,到了紫阳宫上次他们坐过的长椅。
祈愿幽幽的叹了口气,明熙转眼,看到她单薄无助的身子和凄戚的笑容,心痛不已。他下意思的轻轻的伸出了手将她揽了过来,她顺从的靠在了他的肩上。他的心一下子擂鼓般的跳了起来,她身上淡淡的自然幽香,一阵阵冲入他的鼻腔,让他不由得心旌神荡。
他慌忙的转移思绪。
这些日子祈愿一直在笑,但却笑得空洞。他在密室帮她找上古文字的书,每找到一本时,她的眼神里会爆发出一点点神采,但得知那些书的内容后又一点点的流逝。他知道她在找一些和时间空间有关的东西,殷师父以前在齐国皇宫时看过这种书,所以教他认识了一些字,虽然不懂那些意思,但是他知道祈愿要找的东西没有找到。
“祈愿。”
“嗯。”夏祈愿轻轻应声。
原想问问她的,但听到她的声音,他仍旧是不忍心,或者等她不再伤心时会自己告诉他的。“明日我们就要回齐国了,今晚姐姐特意在紫阳宫中摆宴为你送行,要我们一起前去。姐姐有了身孕,不要让她担心。”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明熙。”夏祈愿悠悠回答。
明熙侧眼,看到卷曲浓密的睫毛轻颤,知她在闭眼小憩,便不再言语,任她全心信任的依靠。
无二
月琳翎仍旧是做了一桌丰盛的晚宴,夏祈愿虽然心灰意冷,但看到就像自己姐姐一样的月琳翎,仍是打起了精神,微笑上前,不想她担心。岳明熙见她此般表现,心里也是欢喜,毕竟她此刻已不像这几日般于什么都不在乎了。
宴席间仍是只有他们四人,月琳翎因为离别在即,对夏祈愿的依依不舍之情特别明显,想来他们姐妹也是几年未见,如今一分开,更将会常年不见。
“愿愿,吃这个,还有这个,都是你最喜欢的。”月琳翎不停的夹起各种珍馐放到夏祈愿碗中,仿佛她以后都吃不到的样子。
浓浓的亲情包围着夏祈愿,她很是伤感,却又极想融入这温馨,虽然她不是她真正的妹妹。或者也可以自私的贪恋一下这种温暖?
这样的关心爱护,她应当怎样回报?
有人为她斟上了一杯酒,她举起杯子,冲着肖同昊开口:“姐夫,姐姐嫁给你已经三年多了,你们也有了女儿,祈愿昏迷五年,你们成亲时我没能到场当真是抱憾终生,更加对不起姐姐这些年为祈愿的担惊受怕。现在有一件事情,若祈愿不做,一定会耿耿于怀很久,还望姐夫给祈愿这个机会。”
肖同昊茫然地看向月琳翎,她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想想自己妹妹的脾气,也猜得差不多,便含笑不语。肖同昊见状,也不再疑问,举起酒杯,豪爽的一干而尽,说道:“愿愿有什么话就说吧,姐夫洗耳恭听!”
肖同昊果然磊落,夏祈愿也将杯中酒饮掉,缓缓开口:“姐夫,祈愿在圣殿一睡就是五年,等我醒来,却于旧事浑然不知,更得知姐姐已嫁作人妇。明日,祈愿更是将远离玥国,不知何日才能再见,如今最令祈愿担心的也就是姐姐的终身幸福了。姐姐贵为太子妃,什么都不缺,祈愿这些不用挂怀,但只求姐夫能一心对待姐姐。”
月琳翎听得这番话,自是感动不已,而肖同昊亦是神情严肃的向夏祈愿承诺:“祈愿尽管放心,姐夫定然全心对待你姐姐。”
“祈愿当然相信姐夫,只是祈愿还是会有牵挂,”夏祈愿心中早有打算,现在才切入正题,“祈愿有个心愿,望姐夫可以答应祈愿一些事情,这样我也可以放心将姐姐交与你。姐夫意下如何?”
肖同昊对月琳翎的心意自是真挚的没的说,夏祈愿说完这番话,他二话没说,直接自斟满了酒,再饮而尽,说道:“愿愿说吧,姐夫全部答应。”
“果然豪爽!”
瞟了一眼月琳翎,感动自是无以复加,岳明熙也是深深被这深情打动的样子。夏祈愿正式出招:“我这里有几句箴言,想赠与姐夫,请姐夫听仔细了,你可是答应一定做到的。”
深呼吸一个,夏祈愿诡异的撇了撇嘴角,虽然有些胡闹,但若肖同昊真能做得到,她对姐姐才真是放下心来。思虑间,她已饱含感情的念出了张柏芝在《河东狮吼》里的著名台词:“从现在开始你只能疼我姐姐一个,宠她,不要骗她,答应她的每件事都要做到。对她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心,不能欺负她,不可以骂她,要相信她。有人欺负她你要第一时间出来帮她,她开心的时候你要陪她开心,她不开心的时候你要哄她开心,永远觉得她最漂亮,做梦也要梦见她,在你心里只能有她!”
说完后,席上三个人都有些目瞪口呆了。过了好一会他们才反应过来,岳明熙眼神似明了又有些挣扎,月琳翎却直笑着摇头,肖同昊则边笑边向她抱拳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祈愿这番话,姐夫一定好生写下裱好挂在宫中,以便时时提醒自己。”
月琳翎止住笑,指着夏祈愿说:“你这个小丫头,怎么变得这么调皮了,真是要让明熙好好管教你了。不过,”月琳翎话锋一转,有些捉弄地看着岳明熙道,“明熙,你确定能做到这些么,要是做不到,恐怕我家愿愿不肯轻易饶过你啊!”
岳明熙看了一眼夏祈愿,她欣慰钦羡于肖同昊对月琳翎的深情中,还未及反应过来,他便也只在她未曾注意的一瞬间,满含深情的凝视着她,吐出自己的承诺:“既是祈愿喜欢的,我一切都会做到。”
月琳翎点头:“有明熙在,我也便放心了。只是我们姐妹,毕竟都不会习惯宫廷深院,真是羡慕爹爹娘亲,可以天涯海角,自由自在。”
“爹爹娘亲?”夏祈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只听到月琳翎的后一句话,顷刻聚精会神,“姐姐知道他们在哪?”
“这是自然不知。”月琳翎忙道,“以前不是说过的么。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夏祈愿忙问。
月琳翎看向肖同昊,肖同昊点点头,便接过话去:“告诉愿愿也无妨,也免她为岳父岳母担心。”顿了顿,他接着道:“其实以岳父岳母的心性,他们当时定是以求医为借口,金蝉脱壳而去了。岳父的医术已然天下无双,百姓不知,我们却是知之甚多的,什么疑难杂症也都难不住他。而他们二人又都是天纵奇才,性喜自由,不愿受束缚,刻意离开也是能料得到的。父皇想必也是默许的。”
仅此而已,一个不愿受束缚逃离皇宫的俗套故事,并非穿越回到现代。夏祈愿回去的希望其实早就没了,此时再受这点打击,竟已经没什么感觉,想来她其实已经接受了命运。
“侯门深似海,纵然有爱相随,仍旧不如相伴江湖洒脱自在啊……”月琳翎感慨道,一双眸子里满是憧憬。
肖同昊则是宠溺还有些歉疚的握紧了月琳翎的手:“翎儿,我最遗憾的,便是今生不能随心伴你行侠江湖……”
夏祈愿看着二人,想不到一国太子当真有着对一个人无二的爱,甚至愿意为了爱抛弃江山权力。如果那个人是这个时空的岳明奇,他会如此对她么?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想起了岳明奇。
这一章就这样吧,最多下一章写多一点。
往事
历史的车轮总是滚滚前进。
夏祈愿告别了住了没有多久的玥国皇宫,踏上了联姻之路。
靠在很是平稳的马车里,夏祈愿思绪飘飞,若是这个时代的一两千年后,发展到了科技时代,探索到了此时的历史,能发现她这个鸠占鹊巢、来自另外一个时空多少年后的人吗?也许到了历史上的记录,不过仍是一句“齐国玥国在公元XX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