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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苏锦生怕同事看到,怎么都不愿意戴这戒指,Simon就扁着嘴说:你睡觉的时候戴好了。苏锦生拗不过他,只好每晚戴上,早上再摘下。可是每次摘戒指,Simon都会无限幽怨地盯着他看。渐渐地,苏锦生被他盯得健忘起来,常常戴着戒指就去了学校,一来二去,这戒指就在他手上生了根。现在连班里的学生都知道苏老师订婚了,嚷着要看新娘子,可他和Simon两个大男人,谁能做新嫁娘呢?
现实的生活,远非童话中那样完满。
“吵架了?”男人问。
“不,”苏锦生摇头,“我们很好,有时候,是太好了……”
男人点头:“觉得窒息?没有自己的空间了?”
想起这一年来,上个洗手间都有人紧紧跟着,不做到力竭就不会被放过的日子,苏锦生不禁按住了脑袋:“是啊。”
男人笑笑,转动着酒杯:“你很幸福。”
“是吗?”
“当然,能甜蜜到腻,多么难得。”
苏锦生摇摇头,然而到底微笑起来。
男人举起酒杯:“干,为了──”他辞穷,苏锦生接上:“为了萍水相逢、一见如故。”
男人听到最后四个字,才拿酒杯碰了碰苏锦生的杯沿:“一见如故。”
那天他们喝着酒聊了很多,离开餐厅的时候,两人都已醉了。苏锦生酒量本来不济,出了餐厅,连路都走不直,男人一直将他架到客房门口,帮他开了门,这才告辞。临走前,他回过头来:“这里有很多牡丹……”
苏锦生等着他的下文,他却带上了房门:“再见。”
苏锦生愣愣地站了很久,走到窗边时,男人的背影已消失在昏暗的长廊中。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芬芳,如他所言,院子里果然开着大朵大朵的牡丹,夜色盖住了!紫嫣红,可苏锦生还是觉得那墨团般的花朵到了极点。花香蒸得苏锦生头晕腿软,他倚着窗台坐了下来。
然后,他想起来了,他见过这牡丹,也见过男人的那双眼睛。
在梦中,他见过它们。
一千六百年前,他见过它们。
那些缭乱的,即使是Simon的催眠术也未能修复的梦的残片,在这牡丹花下渐渐清晰起来。那是属于司马冲的,最不堪回首的记忆。
苏锦生蒙住脸,但从指缝间,他还是看到了太宁元年的春天,一驾马车将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送到了姑孰。将军府前,司马冲款步下车,对守卫道:东海世子求见将军。
于是朱门洞开,牡丹如锦,一个轩昂的男人阔步而出,凌厉的目光直刺到少年脸上。他问:“你来了?”
司马冲望着王敦:“我来了。”
王敦笑了,攥住司马冲的手,与他四目对视:“你不是还想多活两年么?如今怎么了?不怕我了?”
“他要杀我,我的哥哥……他要杀我……”司马冲扬起头,脸色惨白,双唇也抖得厉害,于是他咬住它们,在王敦跟前屈身跪下。
“这样吗?”王敦俯视着他:“我听说你们小时候可好得很啊。”
司马冲说不出来话来,小时候,一切真的都很好,但他们终究是一天天大了,先懂了情爱,又背上职责,他们成了被命运之线牵引的傀儡,只是想起小时候,想起那些天空湛蓝,欢言笑语的日子,心口还是有碎裂般的痛楚。
眼前模糊了,泪渍深深没入泥土。
“好啦,”王敦抬起司马冲的下颌:“谁叫你姓司马呢?许多事,由不得你。”他捉过他的手,细细摩挲:“别怕,凡事有我。”
王敦在姑孰的府邸一共是三进,最里头是个花园,地方不大,却难得的清雅,绿杨丛里隐一栋红楼。王敦将司马冲接到楼中,派了个叫丹明的童仆给他支使,将他安置下来,当晚又在楼中小小地摆了一桌酒,屏退了下人,揽着司马冲赏月。
王敦的脾气,司马冲是知道的,这人其实也好个风月,只要不喝醉、不生气、不行房,就颇有君子之风,可一旦沾了那三件,就变了个人似的。
司马冲既然来了,自然也明白等着自个儿的是什么,他放下酒盏,慢慢解开了王敦的衣带,一层一层掀开袍子,月光柔柔地洒下来,再恶心的东西,被这样的月色一洗,似乎也变得可以接受了。
司马冲于是把那怒张的东西含进嘴里,缓缓地吞吐,他看到自己按在地下的手,纤长、洁白,软弱可欺。
王敦发出含混的低吼,他攥住司马冲的头发,一次又一次地将他摁向胯间。司马冲被顶得一阵阵作呕,然而他没有挣扎,他轻轻抱住了王敦,一切都在预想之内,没什么是不能忍的。可当王敦从他口中拔出,将浊液溅在他身上,他觉着眼角发热,脸颊湿了,那不是Jing液。
月亮煌煌地照下来,司马冲的眼泪没有瞒过王敦,王敦伸出手来,抚着他的脸庞:“这么委屈?”
司马冲垂下眼,他知道自己还是有点贪心。其实干脆一路脏到底,也没什么,可偏偏有过几天好日子,他记得绍的温柔,那些甜得如同毒药的誓言,西池的风都是清冽的,呼吸过了,如何能忘?
司马冲勉强一笑,然而眼泪管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身体毕竟比较笨,不识大体。
王敦抹去司马冲的泪,按倒了他,慢条斯理地帮他脱衣裳,司马冲一动不动地躺着,任王敦摆布,王敦折起他双腿时,他甚至柔顺地张开了身体,他想象自己是一只合不上壳的蚌,沙砾带来钻心的痛,然而他的泪会裹住这砂,天长日久便成了明珠,他能给哥哥就是这样一粒珠子。
这样想着,连疼痛也温润起来。司马冲缓缓地合上了眼睛。
“你怎么了?”王敦忽然发问,他抓起司马冲软垂的东西:“以前不是这样。”他挺了挺身,把自己埋得更深:“没意思,奸尸似的。”
司马冲别过脸去,王敦捏他、揉他,发狠地冲撞,然而他没有反应,王敦箭在弦上,到底还是奸了尸。
完了事,王敦披衣起身,看着司马冲:“不情愿吧?”
司马冲淡淡笑了:“你什么时候管我情不情愿了?”
王敦捏住他下颌:“既然来投奔我,就拿出个样子来。一条船上,容不得两条心。”
司马冲垂下眼帘:“我懂。”
“真懂就好。”王敦把他抱过来,有一搭没一搭抚着他胯间:“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男孩?男孩比较诚实,喜不喜欢,懂不懂得,一目了然。”
那天王敦走后,司马冲赤着身子,倚住栏杆坐了一夜。后来,太阳都出来了,丹明期期艾艾蹭到他身后,红着脸将一领斗篷递给他:“世子,穿上吧,当心受寒。”
司马冲回身望着那孩子,终于接过了斗篷,包裹住自己:“吓着你了吧?对不起,我忘了你在。”
丹明摇摇头,却又忍不住偷看他:“您瞧着那里,看了一夜。”他指指东方。
司马冲点头:“是啊,那里是建康。”
“我知道,那是京城。”挺着胸脯的丹明全是一派天真稚气。
“是,那是我的家。”
“世子,您想家了?往后您就把这儿当家吧。不管要什么,都尽管跟我说。”
“谢谢你,”望着这率真的孩子,司马冲不禁笑了,想到什么,他叫住丹明:“你能买到五石散吧?”
几个月没沾五石散,再次吞咽,司马冲只觉得苦涩难言,他强忍着恶心灌下去,一转身又吐了个干净。丹明都看不下去了,司马冲却吩咐他把甘草陈皮合着五石散煎了,又添了许多蜂蜜,一口一口硬是吞了下去。
如此吃了三五日,便见了成效,王敦夜夜都来,两人渐渐惯熟。司马冲豁出了一条心,不管怎样的疼痛加身,他只是眯着星眸,轻轻呻楚。王敦喜他跌宕风流,愈加使些古怪的花样,绳捆锁绑已不新鲜,便拿了针在司马冲背上刺字,一针下去,雪白的脊背便跳一下。王敦吸着那血珠,边往死里干他,边问他自己不在的日子又经过多少男女。
司马冲便一个劲的笑,那笑极滑极软,却又有些缥缈,仿佛水面上的薄雾,诡异而迷人,。
王敦只觉得身下这少年像极了江南──那片他戎马半生却求而不得的土地,那么旖旎,那么柔弱的城,不等你攻陷,便已大开城门,你进了城,却发现再怎么荼毒,它还是它,不因挂了你的旗幡而有一丝的改变。他妖娆、他放浪,他笑的时候双眼空空,明明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可你知道你看不透他。
那感觉让王敦焦躁不已,他恨司马冲,恨得情欲勃发。
“你要什么?”他揪起司马冲的头发,将少年的脑袋朝褥间撞去:“你这个样子,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想多活几天……”司马冲拧过身来,缠住王敦:“你能给我吗?我要没有刀光,没有血腥的江山,我要天下和乐、歌舞升平。人人都能安安心心地做喜欢的事。”他胡乱地吻王敦的脸孔,“你能给我吗?将军。”他笑起来,几乎将自己呛住。
“不可能。”
“那就慢慢来。”司马冲收拾笑容,轻轻抚着王敦的眉毛:“你可以杀人,但是不能输,因为我输不起,我再也不想过命悬一线的日子。现在不要跟我大哥冲突,你还没有十足的胜算,对吗?”
他将自己沉下去,深深包裹住王敦:“我的大哥极会笼络人,他登基不久,这一朝臣子已有大半向着他了。而你虽然握着天下兵权,但实际可以调动的人马只有二万。就连你的兄弟也不是一味追随着你。王导就不必说了,就连你亲自分封的荆州刺史王舒,也不肯听你的调遣。我没有说错吧?”他满足似地吁气,吐出的话却咄咄逼人。
“你居然知道这些?”王敦将他摔在榻上。
“我既然将宝押在你身上,自然掂过你的份量。可我知道,你会赢的。只是你要赢,需要两件东西。一是时间,你至少需要两年屯军备战;二,就是我──”他笑起来,捉过王敦的手,让他抚慰自己的胯间:“打着东海世子的旗号逼宫,比你自己谋反,顺理成章得多了吧。王将军,”他脸色潮红,股间也膨胀到极点:“得人心者得天下。”
王敦一直盯着他,这时忍无可忍,举起手来,重重给他一个耳光。司马冲被打得脸偏到了一边,白浊的体液也喷溅了出来,与此同时,一股热流冲进他体内,王敦倒在他身上,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嘴唇。
司马冲哈哈大笑,他知道这第一局是他赢了。
果然,这一年的秋天,王敦按兵不动,而建康那边也出奇的安静,司马绍似乎忘记了王敦的大军,不征不讨、不理戎马,一味地防旱治涝、鼓励农耕,俨然是个偏安的局面。王敦这一头,却厉兵秣马,忙碌得很。四月间王敦初至姑孰,驻军不过一万,到了十月间已增至四万人马。因为姑孰至建康行军最宜走水路,王敦又造了数百楼船。司马冲表面声色不动,心里却暗暗吃惊,他很清楚,一旦王敦备足了兵马,战事也就一触即发了。
现在王敦除了跟表兄王含、养子王应一起练兵,便是在司马冲的小楼里狠狠折腾他,随着冬天的迫近,他也越来越亢奋,然而司马冲自从重新吃上五石散,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有时候,司马冲明明睁着眼,但做着做着,神志就糊涂了,浑浑噩噩间只听到自己在笑,也不知笑些什么。然而这也是他一天里最开心的时候,他会觉着压着自己的人是绍,他抱住身上的人,大声地哭泣,疯了一般地亲吻。
半夜里,司马冲也睡不踏实,他的咳嗽越来越重,总要起来喘上半天。天气好的时候,就有月光照进来,轻摇的幔帐、凌乱的衾褥、身边熟睡的人,一切的一切都无所遁形,于是他想起来,这里不是西池、不是建康,刚刚他吻的也不是想吻的那个人。
司马冲捂着嘴,努力将咳嗽吞回嗓子里,然而咳嗽压不住,像是要喷出来,一阵猛咳之后,司马冲脱了力,他慢慢地摊开了手,月亮照着他青白的手掌,掌心里掬着一抹暗沈的血,他轻轻地笑了,凡事都有一个头,他不会痛苦太久。
“看什么呢?”
司马冲抬眼一看,王敦已经醒了,他背光睡着,脸笼在阴影里,一双眼睛却闪闪发亮。司马冲把手藏到背后:“没什么。”
王敦猛扑上来,扼住司马冲的咽喉:“拿出来!”
司马冲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王敦对他只怕一直存着疑心。司马冲笑起来,任凭王敦掀翻了自己。王敦去掰他那只紧攥着的手,他却死握着不放。他越不放松,王敦越是疑心,到了后来,真下了狠手。只听“嘎巴”一下,王敦把司马冲的腕子掰脱了臼,司马冲痛得汗湿了衣衫,终于瘫软在褥间,由着王敦一根一根掰开了他的手指。
五指摊开,手心里却只有一滩鲜血。
王敦怔住。司马冲蜷起身子,轻轻笑了:“你放心,我没什么好藏的,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闭上眼睛,小楼里静悄悄的,远远地有秋虫在低语,晚风拂过肌肤,说不出的清凉,司马冲想起了西池,不知道夏夜的西池是怎么样的,他突然很想回去看看,哪怕只看一眼也好。
王敦靠了过来,司马冲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司马冲不想动,这个身子早就腐烂了,王敦想做什么尽管动手,反正这个身体,司马冲已经不要了。
王敦抓起司马冲脱臼的手,轻轻帮他接了回去。
手背上的温暖一直没有撤去,司马冲知道那是王敦的手,毕竟是武将,王敦的手心很粗糙,每当这只手在身上游走,司马冲都会不寒而栗,可此刻这只手很安静,没有流露出一丝肉欲。
“记得我走的那天,建康的王公百官都来送行,”王敦说着,冷冷一笑:“可我只看见一个人,那就是你,只有你是站着的。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当时我想,这才是我王敦要拜的君王。”
“你来了,我很高兴。”王敦叹了口气:“但你变了,以前你也柔媚,但有个底线,有你的坚持。可这一次,你什么都不在乎了,我觉得抱着的是一具尸首。你到底怎么了?”
司马冲背过身,来不及掩嘴,已是一阵猛咳,他支撑着想要起身,眼前却一片昏黑。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冲渐渐恢复了意识,他觉着身上暖暖的,微微睁眼看去,却是被王敦拥在了怀里。司马冲只当王敦又来了淫欲,便闭了眼,任凭王敦作为。哪知王敦只是那么抱着他,偶尔才抚一下他的头发。
已是秋天,园子里的夹竹桃倒还开着,一簇一簇,白的、红的,到处是蓄满了毒液的花。然而仔细闻,那花也是香的,清冽的寒香,微带苦意。王敦攥着司马冲的手,指头在他手心里轻轻划着,像是在写字,又仿佛不是。司马冲觉着好笑,这样旖旎的小动作,实在跟那个半生戎马,贪血嗜杀的大将军联系不起来,然而,人这个东西,谁又说得清呢。
“我已备下四万大军。”王敦忽然开了口,他望着东方,那里是建康,拿下了建康,也就拿下了天下。果然,他说:“下个月我会发兵。”
王敦紧盯着司马冲,司马冲也一眨不眨地望着王敦的眼睛,他的心已跳得如擂鼓一般,但是他相信自己的脸色没有破绽。
“你可要好好的。”王敦抚上他的脸颊:“好日子在后头呢。”
“好日子?”司马冲笑起来:“放心,我死不了,至少在你起兵之前,还死不了。”
王敦脸色一变。
司马冲推开他:“不必跟我做戏。我再糊涂,你的心思还是知道的。你之所以选我作起兵的幌子,不过是看我身子弱,又没有子嗣,将来登了基,也活不了几年,这王位不是禅让给你,就是给你的儿子。这些日子你把我往死里折腾,为的就是这个吧?”
“你这么想?”王敦暴跳起来:“我……”
“够了!”司马冲一摆手:“这东海世子的名头,你爱怎么用就怎么用。我剩的也就是这一个虚名,你想要的话,尽可以拿去。只是有一件事,你得答应我。”
王敦冷哼:“我不答应呢?”
司马冲仰起脸来,月光托出他煞白的面庞:“我奈何不得你,但还有一死。我若死在你这里,你拿什么讨伐建康,又拿什么跟天下人交代?”
王敦怒极,他却轻若无物地一笑:“我要你做的事并不难。先皇是去年十一月驾崩的,至今未满一年。我若跟司马绍兄弟反目,先皇在天之灵如何安生?你要起兵,无论如何,也得过了周年。眼下已是九月,这三、两个多月,你总等得起吧?”
“就为这个?这算什么?”
“这叫礼仪。”他说这话时仍赤着身子,然而那双漆黑的眼眸,却叫人不敢逼视。
王敦暗暗吸了口冷气。
“这也不难。”半晌王敦伸出手来,抚弄司马冲的发稍:“只是,”他的手滑进司马冲的领襟,捻弄着他的|乳珠:“你有的可不止是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