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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姨-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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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进来两个衣冠不整的人,又跟进第三个,是可怜的执达吏打扮,他说:
    “你是文赛斯拉先生,斯坦卜克伯爵吗?”
    “是的,先生。”
    “我是格拉塞,商务警察……”
    “什么事呢?”
    “我们是来抓你的,先生,你得跟我们上克利希监狱……把衣服穿起来吧……我们很客
气,连警察都不带,楼下有马车等着。”
    “我们顾你的面子……想必你是大方的,”两个助理员中的一个说。
    斯坦卜克穿好衣服,走下楼梯,两个助理员一边一个抓着他的手臂;一上车,马夫立刻
扬起鞭子,仿佛早已知道往哪儿去。半小时内,可怜的外国人给送进了监狱。他愣住了,连
一句抗议都没有。十点,他被带到文书处,看见李斯贝特哭哭啼啼的,给他一点零钱,在牢
里可以吃得好一点,租一个大一点的房间做工作。她说:
    “孩子,你被抓的事对谁都不能提,不能写信告诉任何人,否则你的前程完了,这桩丢
脸的事一定得瞒着,我很快会把你救出来,我去张罗钱……你放心好了。你把工作用具开一
个单子,我给你送来。你一定很快会释放的,要不我真急死了。”
    “噢!你不止救了我性命!因为,要是人家当我坏人,那我比死还糟糕呢。”
    李斯贝特走出监狱,满心欢喜。她希望艺术家关了起来,跟奥棠丝的婚姻就此完了;她
预备对人说斯坦卜克早已结过婚,靠他太太的奔走,得到恩赦,回俄国去了。根据这个计
划,她下午三点上男爵夫人家,虽然那天不是她去吃晚饭的日子。她的姨甥在文赛斯拉应该
来到的时间要怎样的坐立不安,她要去亲眼目击,享受享受。
    “你来吃饭吗,贝特?”男爵夫人若无其事的问。
    “是呀。”
    “好!”奥棠丝接着说,“我去吩咐他们准时开饭,你是不喜欢等的。”
    奥棠丝对母亲递了一个眼色叫她放心,她预备去吩咐当差,等斯坦卜克上门把他挡驾;
可是当差出去了,只得嘱咐女仆,由她拿了活计坐在穿堂里。
    “你怎么不提我的情人啦?”贝姨等奥棠丝回进屋子,问。
    “啊,我忘了。他怎么的,居然出了名!”她又咬着姨母的耳朵:“你应该快活啦,个
个人都在谈论文赛斯拉·斯坦卜克。”
    “谈得太多了,他不定心啦,”她提高了嗓子回答。“我有力量管束他不让他在巴黎吃
喝玩乐。可是艺术家有了这样的名气,听说沙皇尼古拉把他赦免了……”
    “哦!”男爵夫人哼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的?”奥棠丝觉得胸口揪紧。
    “跟他关系最密切的人,他的太太,昨天有信来。他想动身了;哼!他真傻,离开法国
到俄国去……”
    奥棠丝瞪着母亲,脑袋望一边倒下;男爵夫人赶紧上前扶住,她晕了过去,脸色和她颈
围的花边一样白。
    “李斯贝特!你害死了我女儿!……你真是我们的祸水。”
    “咦!这跟我有什么相干,阿黛莉娜?”贝特站起来摆出恶狠狠的姿势,男爵夫人慌乱
之下,没有注意到。
    “是我错了!”阿黛莉娜扶着奥棠丝回答。“你打铃呀!”
    这时客厅的门开了,她们俩同时转过头去,意想不到的看见了文赛斯拉。他来的时候,
女仆不在,是厨娘开的门。
    “奥棠丝!”艺术家嚷着,立刻奔到三个女人前面。
    他当着母亲的面,吻着未婚妻的额角,那种至诚的态度使男爵夫人一点儿不生气。这是
比任何英国盐都灵验的急救药。奥棠丝睁开眼睛,看见文赛斯拉,脸上就有了血色。一忽儿
她完全恢复了。
    “啊,你们瞒着我!”贝特对文赛斯拉笑着说,表示她看到母女俩的表情才明白过来。
她搀着奥棠丝往园子里去,问道:“你怎么把我的爱人偷过来的?”
    奥棠丝把她的恋爱史一五一十讲给姨母听。她说父亲与母亲相信贝姨一辈子不会嫁人
了。才允许斯坦卜克来往。可是奥棠丝天真到极点,把购买《参孙像》和认识作者的经过,
都归之于偶巧,推说当初他只是要知道第一个买主的姓名才找上门的。不久,斯坦卜克也走
到花园里,为他很快获得释放的事对老姑娘谢了又谢。李斯贝特含糊其辞的回答,说债主并
没肯定的答复,她预算要明天才能把他保出来;后来大概债主对于这种荒谬的行为自己觉得
不好意思了,才提早解决了问题。此外,老姑娘表示很高兴,对文赛斯拉的幸福祝贺了一
番。她当着奥棠丝和她母亲的面,对斯坦卜克说:
    “坏东西!干吗不早说你爱上了奥棠丝,省得我落眼泪?我以为你要丢下你的老朋友,
丢下你的保护人,实际却是要做我的姨甥婿了;从此你同我固然疏远,可是并不影响我对你
的感情……”
    说罢她亲了亲文赛斯拉的额角。奥棠丝扑在姨母怀里,快活得哭了。
    “我的幸福是你给的,”她说,“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男爵夫人看到事情解决得这样圆满,高兴极了。她拥抱李斯贝特,说:“贝姨,男爵和
我一定要报答你这番恩德;你来,咱们到花园里去商量事情。”她说着把她搀着走了。
    因此李斯贝特面子上到处做了好人;克勒韦尔,于洛,阿黛莉娜,奥棠丝,个个都喜欢
她。
    “我们希望你不要再做工了,”男爵夫人说,“假定你除了星期日,每天挣两法郎,一
年应该是六百法郎。我问你,你的积蓄有多少?”
    “四千五百法郎。”
    “可怜的妹子!”男爵夫人眼睛望着天,想到这笔钱是代表她三十年的辛勤熬苦,不禁
动了怜悯的心。可是李斯贝特误会了,以为是她得意的姊姊笑她。所以正当阿黛莉娜对幼年
时代的魔王全无戒心的时候,她反而在宿恨上面加上一股怨毒。
    “四千五,我们再添一万零五百,”阿黛莉娜接着说,“产权归奥棠丝,利息归你;那
你可以有六百法郎进款了……”
    李斯贝特表示喜出望外,拿手帕擦着眼泪回进客厅。奥棠丝又告诉她,全家疼爱的文赛
斯拉受到如何如何的提拔。
    男爵回来,看见家里的人都到齐了;男爵夫人公然把斯坦卜克伯爵称为姑爷,把婚期定
在半个月之内,只等男爵核准。他一进客厅,立刻给太太和女儿包围,一个咬着他的耳朵,
一个把他拥抱着。
    “夫人,你这样的拘束我,未免太过分了,”男爵板着脸说。“这桩婚事还没定局
呢,”他对斯坦卜克瞪了一眼,他马上脸色发白。
    可怜的艺术家心里想:“不好了,我被捕的事他知道了。”
    “跟我来,孩子们,”父亲搀着女儿和她的未婚夫走进花园,到亭子里坐在一条生满青
苔的凳上。男爵开口说:
    “伯爵,你爱我的女儿,是不是跟我爱她的母亲一样?”
    “有过无不及,先生。”
    “她母亲是一个乡下人的女儿,没有一个钱的。”
    “我只要奥棠丝小姐的人,根本不要什么嫁妆……”
    “我相信你的话,”男爵微笑着说,“奥棠丝的父亲是于洛·德·埃尔维男爵,参议
官、陆军部署长、特授二等荣誉勋章、他的哥哥是于洛伯爵,丰功伟业,眼见要晋级为法兰
西元帅的。而且……她还有一笔陪嫁!……”
    “不错,”一往情深的艺术家说,“在旁人眼中,我是存有野心的;可是哪怕亲爱的奥
棠丝是一个工人的女儿,我也会娶她……”
    “我要知道的就是这个,”男爵接着说,“奥棠丝,你走开,让我跟伯爵谈话。你看见
了,他是真心爱你的。”
    “噢,爸爸,我知道你刚才是开玩笑。”
    等到只剩下他和艺术家两个人的时候,男爵开始说话了,声调既优美,姿态又动人。他
说:
    “亲爱的斯坦卜克,我儿子结婚的时候,我给他二十万法郎,实际上可怜的孩子连两个
小钱都没拿到,也永远不会拿到。我女儿的陪嫁也是二十万法郎,你得承认如数收讫……”
    “是的,男爵……”
    “别忙。你先听我的。我们不能要求一个女婿为我们牺牲,象要求儿子一样。我的儿子
知道我能够怎样帮助他,怎样照顾他的前程:他不久可以当大臣.他的二十万法郎是容易找
的。你可就不同啦!你可以拿到六万法郎的五厘公债,是你妻子的名义。这笔财产还得除掉
一笔给李斯贝特的小数目,可是她活不长久的,我知道她有肺病。这句话对谁都不能说;让
可怜的姑娘安安宁宁的死吧。我女儿另外有两万法郎嫁妆;其中有她母亲六千法郎的钻
石……”
    “先生,你对我太好了!……”斯坦卜克听得出神了。
    “至于那余下的十二万法郎……”
    “别说了,先生,”艺术家说,“我只要我亲爱的奥棠丝……”
    “听我说好不好,你这个急躁的孩子?至于那十二万法郎,我没有;可是你一定会到手
的……”
    “先生!……”
    “你可以得之于政府,我向你担保,替你招揽定件。你瞧,不久你可以在大理石仓库有
一个工场。你再拿几件美丽的作品去参加展览会,我设法送你进法兰西研究院。上边对我们
弟兄俩好得很,我希望能替你招揽几件凡尔赛宫的雕塑,挣他三万法郎。你还可以接到巴黎
市政府的、贵族院的、这儿那儿的定件,你会忙不过来,要雇用助手呢。这样,我把你补足
了。你看这种方式的陪嫁对你合适不合适,你考虑考虑自己的力量吧……”
    “我觉得即使没有这些,我也能赤手空拳替太太挣一份家业!”高尚的艺术家回答。
    “这我才喜欢啦,”男爵高声说,“年富力强的青年应当有这样的自信!为了一个女
人,我连整个军队都会打败的!”他抓起青年雕塑家的手拍了一下,“好吧,我答应你了。
下星期日签婚约,再下一个星期六上教堂,那一天是我太太的生日!”
    “行啦!你未婚夫跟你父亲在拥抱了,”男爵夫人对脸孔贴在玻璃窗上的女儿说。
    文赛斯拉晚上回去,方始明白他开释的经过。门房递给他一包东西,里面是债务文件,
判决书上批明了收讫字样,另外附有一封信:
      亲爱的文赛斯拉,我今天早上十点钟来看你,预备把你介绍给一位王子,他想见见
你。一到那里,知道债主把你请到一个小岛上去了,岛上的首府叫做克利希宫堡。
    我立刻去找莱翁·德·洛拉,告诉他,你在乡下不能离开,为了短少四千法郎,而倘使
你不能在王子那边露面,你的前程便危险了。幸亏勃里杜也在,这位天才尝过贫穷的味道,
而且知道你的历史的。他们俩凑满了数,我便去找那个谋害天才的凶手代你付了债。因为我
十二点钟非上杜伊勒里宫不可,不能亲自来看你恢复自由了。我知道你是君子,在那两位朋
友前面我代你作了保,你明儿应当去看看他们。
    莱翁和勃里杜不想要你的钱,只各人求你一座雕像,我觉得他们的主意不错。我是很想
做你的敌手而实际只是你的同伴——
    ——斯蒂曼。
    附笔:我对王子说,你明天才能从外埠回来,他说:那么,就明天!
    文赛斯拉·斯坦卜克伯爵,在恩宠女神安排下的美梦中一觉睡到天亮。对于天才,这个
瘸腿的女神,比正直之神与运命之神走得更慢,因为朱庇特不许她把布条蒙着眼睛。①一般
走江湖的摆的摊子、华丽的衣衫、和大吹大擂的号筒,都很容易骗她上当,使她分心去瞧他
们的陈列品,把应当用来到冷角落里去寻访真才实学之士的时间,无形中浪费掉了。    
  ①幸运女神是眼睛蒙着布条的。
    ②即拿破仑。

 
    在此,我们应当说明,于洛男爵用什么方法,筹措奥棠丝的陪嫁,和装修玛奈弗太太新
屋那笔庞大的开支。他的财政概念,证明那些浪子与情痴有的是神通,能够在惊风险浪中安
度难关。由此可见嗜好能给人不可思议的力量,使一般野心家、登徒子、以及一切入了魔道
的人,不时有一下精彩表现。
    隔天早上,若安·斐歇尔老人替侄女婿借的三万法郎到了期,如果男爵不还这笔款子,
若安就得宣告破产。
    这个仁厚长者的七十老翁,头发已经雪白,是波拿巴②的信徒,认为拿破仑是太阳,于
洛是太阳的光辉。他花八百法郎租了一间小小的铺面,经营粮秣生意。因为他对于洛的信心
那么坚定,所以那天早上,在前厅里和法兰西银行的当差来回踱步的时候,他一点不着急。
他说:
    “玛格丽特去拿钱了,就在附近。”
    穿着银绣镶边灰制服的当差,素来知道阿尔萨斯老人诚实可靠,预备把三万法郎的借据
先丢下来,但老人硬留着他,说八点不曾到,时间还早呢。一忽儿听到街上有马车停下,老
人立刻迎了出来,深信不疑的向男爵伸过手去。男爵把三万法郎钞票交给了他。
    “你把车子停到前面去,等会我告诉你理由,”斐歇尔老人说。他回来把钱点交给银行
代表,说道:“嗨,钱在这儿啦。”
    然后他亲自把来人送出大门。
    等银行的人走远了,斐歇尔招呼车子回来,把尊贵的侄婿,拿破仑的左右手,领到屋里
说:
    “你要法兰西银行知道是你把三万法郎还给我的吗?……
    象你这样地位的人在借据上背书,已经太张扬了……”
    “咱们到你小园子里去,斐歇尔老头,”那位大官儿说。他坐在葡萄棚下打量老人,好
似壮丁贩子打量一个代役的人:
    “你还结实呢。”
    “不错,还值得存终身年金,”矮小、干瘪、清瘦、神经质而目光炯炯的老人,很高兴
的回答。
    “你怕热天不怕?……”
    “我喜欢热天。”
    “非洲对你怎么样?”
    “好地方!……很多法国人跟拿破仑去过。”
    “为挽救咱们的前途,你得上阿尔及利亚去……”
    “我这里的买卖呢?……”
    “陆军部有一个退休的职员,要找个生计,他会把你的铺子盘下来的。”
    “到阿尔及利亚去干什么?”
    “供应陆军部的粮食、刍秣。我已经签好你的委任状。当地的粮价比我们限你的价要低
百分之七十。”
    “谁供应我呢?”
    “抢购,土著税,回教酋长,来源有的是。阿尔及利亚,虽然我们占领了八年,还是一
个陌生地方。那里有大宗的谷子和干草。这些粮食属于阿拉伯人的时候,我们想出种种借口
去拿过来;然后,到了我们手里,阿拉伯人又想尽方法夺回去。大家为了粮食打得很凶;可
是谁也不知道双方抢劫的数目有多少。大平原上,人家没有时间象中央菜市场那样,用斛子
去量麦子,或是象地狱街上那样称干草。阿拉伯的酋长,跟我们的殖民地骑兵一样,喜欢的
是钱,他们把粮草用极低的价钱出卖。可是军部有它固定的需要;它签的合同,价钱都贵得
惊人,因为计算到搜集的困难和运输的危险。这是阿尔及利亚供应粮草的情形。新设的机关
照例是一团糟,那边的粮食问题更是一篇糊涂账。没有十来年功夫,我们这批做官的休想弄
出一个头绪来,可是商人的眼睛是精明的。所以我送你去发一笔财,仿佛拿破仑把一个清寒
的元帅派出去当国王,让他包庇走私一样。亲爱的斐歇尔,我的家业完了。这一年之内我需
要十万法郎……”
    “在阿拉伯人身上刮这笔钱,我觉得不能算做坏事,”阿尔萨斯老人泰然的回答,“帝
政时代就是这样的……”
    “受盘你铺子的人,等会就来看你,付你一万法郎,这不是尽够你上非洲了吗?”
    老人点了点头。男爵又说:
    “至于那边的资本,你不用操心,这个铺子余下的钱归我收,我要用。”
    “你拿罢,你要我的老骨头也可以。”
    “噢!不用害怕,”男爵以为叔岳窥破了他的什么秘密,其实老人并没有这种深刻的眼
光,“至于土著税的事,决不会玷污你的清白,一切都靠地方当局;而那里的当局是我放出
去的人,我有把握的。这个,斐歇尔老叔,是永远不能泄漏的秘密;我相信你,我一切都对
你直言不讳,一点儿不绕圈子。”
    “好,我去。”老人说。“要待多久呢?……”
    “两年!那时你可以有十万法郎,舒舒服服在孚日山中过日子了。”
    “你要怎办就怎办,我的名誉就是你的,”小老头泰然的说。
    “我就是喜欢你这等人。可是别忙,等你外侄孙女出嫁了再动身吧。她要做伯爵夫人
了。”
    什么土著税,抢购所得,以及退休职员受盘斐歇尔铺子的钱,都是缓不济急,不能立刻
充作奥棠丝六万法郎嫁资(其中包括五千法郎的嫁妆),和为玛奈弗太太花的已付未付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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