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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神会;齐齐围拢上来;两个逮住秦老师的脖子;两个逮住秦老师的胳膊;要把他“屈打成招”。那么多微香的鼻息;那么多粉腻腻的身子;秦
老师什么时候成为过她们的中心?他就是醉了;也要醒过来。秦老师深吸一口气;感到全身的斗志都拔了上来;他没知觉;一杯酒就无影无踪。然后直起身。满脸都是一个五十岁男人久旱逢甘霖的豪迈。他咂巴了一下嘴;悄悄地;又咂巴了一下。
这一杯下去;第三杯就顺畅了。酒过三巡;张老师有些激动了;站起来;像是动员;像是号召;咱们今天就不是老师;是一群酒徒!请大家尽情地喝;敞开怀地喝;喝他个龌龊;喝他个天翻地覆!张老师平常本不多言;他能这么说;显见他也是熊熊燃烧起来了。这就好;这就是说;最后的一道壁垒也打破了;王老师说;喝!常老师也站起说喝!秦老师摇晃了两下;竟也把一个喝字说完整了。女老师们;自然是刘老师带头;刘老师的脸;是那种英雄的国字脸;这时候。就更有些巾帼的气度。刘老师说;我有个张老师的秘密和大家分享;说着;见张老师向她叫停;她是想说;又咽下去了。大家迅速都抓住了这个尾巴;问;什么秘密;这么秘密?张老师出来笑嘻嘻圆场;我和刘老师间的秘密呗;两个人;一男一女;能有什么新鲜的秘密!众人就都泄气地“噢”了一声。这样;就又是几轮过去了。张老师挥挥手说;大家有什么节目;进行什么节目;我是要休息一下。他退到了后边的沙发上;仰着;他们的形容;便都沙漏样;溜进了他的目光里。多少年。他仿佛还未这么认真打量过他们每个人;他们是这么生动;这么活泼;这么气象万千。他们内心掖藏的;是这么林林总总!他就更加自责了;更加觉得;自己是做对了。聚餐。是他临时想起来的;多少年;大家就从未团团圆圆聚过一次;团团圆圆地;一起交交心;一起开开心。
刘老师兼着会计;学校的财务;她是一点一滴都把得严丝合缝。她问张老师;吃饭后账务怎么处理?张老师笑说;不用了。最多是一个月的工资;我还对付得过去。也不知他要怎么对付过去;他的妻子是一个国有企业的工人;虽然没有下岗;却和下岗差不到哪儿去;他们家却是两个等拿等要的大学生;全家基本都是指着张老师那点工资了。这些个内里;刘老师是知道的;知道了;却也拦不住他。刘老师就也借一个风头;退了场;过来和张老师说说话。
接着呢;秦老师也栽了进来。这也正是他们在会议室里气球的组合。秦老师的表情被一种不能自已的力量摆布着;笑意盈盈。他一下就跌到了张老师怀里。继而向着刘老师伸出胳膊;他说他真要看看他们这三个真人缠缠在一起;要看真人秀。刘老师娇俏地剜他一眼;又啪地打他一下;笑说;是我和张老师间;有你这个第三者什么事?
这边热闹;那边也是热闹的。王老师和李老师;大约是兴之所至;就在那狭小的一片地方;欢快地跳起了舞。欧阳老师和端木老师也在悄悄说话;也在当他们的看客。她们猛地就爆出一声笑;也不知是笑李老师踩了王老师的脚尖;还是笑自己嘴中的那个笑话。常老师呢;他当然依然在看。他是隔着桌子又看到了那个晚上;那个他和端木老师在一起的晚上;一辆浅浅的摩托车;像一叶小舟;前边载着他;后边载着端木老师;在那个夜晚悠悠荡荡;悠悠荡荡。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夜晚;居然寂无声息就消失了;但没想到今天他和她会变成两只气球又相遇在一起;而且居然是缠绕在一起。
那夜;当摩托在一块石子上陡地跳起后;端木老师陡地就抱住了他。一个女人;一个妻子之外的女人;是那么奋不顾身地、紧紧地、仿佛是用全部生命地抱着自己。常老师的心一下倾斜了;一下被一种奇异的激情击穿了。他真想再有一块石子横在前面;再有一个这样的契机;让他从容地品味一下;往下的路;却太平顺了;平顺得简直像是个梦。到家后;端木老师请他进去;门口停着的那辆汽车却像一座山;把他阻拦了。常老师笑笑说不了;他还要走着回去呢。
但是;那当然仅仅是个开始;现在是;常老师要响应酒的号召;把自己切切实实地置放在端木的面前。所以;他几乎是奔涌着;开始喝酒了。
他不隔着桌子碰;他一个一个走到他们跟前;李老师你喝不喝?刘老师你喝不喝?欧阳老师你喝不喝?端木老师你喝不喝?所有老师都喝了。只有端木老师说;我不喝;我不能喝;实在是不能喝了。常老师酒杯一掠;说;饶过。欧阳老师不干了;都不饶你饶了端木;你说吧常老师;你这是什么居心?她而且即刻就站起来;把住常老师的半个身子;指着那个杯子;要把它运到端木的嘴里去。他们的样子;像是探戈中那个经典的动作;只是方向有些调反。几轮下来;都感到热了;大家陆续把外衣都脱去。欧阳老师穿着一件薄纱的内衣;护着她薄薄的身体;她的乳房是那种小而娇巧的;此时也都贴在了常老师的背上。常老师能感觉到它们的轮廓;能感觉到它们的温热。甚而至于;是感觉到了它们散发的缕缕香气。它们不是往空中;是往他的心里去;往他的骨髓的缝隙里扎根。常老师闭了一下眼;常老师是恨不能这人就是端木老师;但这当然不是她;不是端木老师;这就让常老师的享受打了不少折扣;而且他即刻觉到一种负罪。觉得有些对不住端木了;但他是真想把端木也这么抱一回;哪怕就抱一分钟。他就是那么一怔;欧阳老师觉出了他的邪;把他推了出去。
就不由得有人笑;不由得有人叹;唉;常老师是怜香惜玉呢。
端木老师嚯地站起;胡说!你们都胡说什么!谁让他怜?谁让他啦?她根本不容常老师有所表示。就把酒喝了;杯子腾地落下;溅起常老师一身别扭。常老师的脸一怔;又笑了笑;笑得很是空洞;很是没着没落。他与端木老师再次隔桌相望时;看到端木的神情不再那么肃然了;是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地化开、消融;漂浮起秦老师那般的忍俊不禁。她纵横捭阖在各样菜肴上点画;然后扔一筷子在嘴里;嚼得咔咔作响。她看什么都那么笑意奔流;好像是有一股台风旋卷着;忽忽地向东;忽忽地向西。
她说;我们这里怎么没有一道教师菜?有乡长菜就能有教师菜!说;你们知道什么叫乡长菜;乡长菜就不是什么菜;不是菜也是菜!她说得激情澎湃;吃得也激情澎湃;大家就不知道她的那个乡长菜到底是指什么;问张老师;张老师先是笑而不答;把人们逼急了;也都是蹬鼻子上脸;张老师才悄声解释;说也不是他见过;是他听人介绍;乡长菜是菜也是人。是一帮人在那儿边吃着菜;边看几个小姐跳艳舞。那些人多是乡长;就有了乡长菜的说法。人们就叹说;嗨;那帮乡长们啊。人们这才想起;端木老师家的也是个乡长;人们的目光;一下就有些酸酸的;怅怅的。端木老师呢;她是什么都没听见;依然那么率性地吃。吃一阵;说她要敬酒了。
敬酒却不直接喝酒。她的眼睛晶亮晶亮;看着是有什么坏主意出来了。她让所有的人起立;然后先把张老师挨着刘老师坐下;然后刘老师过去是秦老师;秦老师旁边又是李老师;李老师那边再挨着王老师;王老师过去又是欧阳老师。这样的顺序是一男一女;一男一女;这样的造型也真是别出心裁。常老师知道了这是个什么情形;自动地
依着坐次坐下;坐下了;等着端木在他旁边落座。端木却不坐。常老师说。你不坐你怎么喝?端木说;看我怎么喝!她在外围举杯;一个一个碰他们的脑袋;边碰边呵呵地说;你们这些教师菜;你们这些教师菜!众人也笑;这个端木;她是真的有样儿了。她照样是一满杯啤酒;这一杯下去;她还不真喝翻了天?常老师的心又有些缩;有些紧;要想制止她;不设个坎儿把她绊住恐怕不行;所以;轮到他时;他说;我坚决不喝。
端木老师说你为什么坚决不喝?常老师说我就是不喝坚决不喝;我能喝也不和你喝!端木老师说这就怪了;你和谁都喝不和我喝?常老师说我就是不和你喝!你想和我吵;咱们到外面去;咱们到广阔的大千世界去!常老师想;她要是真出去。就把她的酒倒了。
王老师回过头;让他们两个蝇营狗苟去;咱们进行咱们的。
桌子上的人;把站着的那两个抛在脑后了。他们喋喋不休地说;争先恐后地说;好像那些话是沉积深海的泥;淤泥;多少年了;它们简直是太丰厚了;它们成了一种丰饶的负担;现在;幸好是有这顿酒把它们给冲上来;冲上了岸;这让他们觉得全身都舒坦与轻松了。
那两个人;常老师和端木老师;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去外面。外面是乱哄哄的世界;太阳大约还照着;马路上重新有了流量;马路过去的那座贵宾楼;依然傲然地昂然着;里边吃乡长菜的人们。他们正进行着什么呢;会不会有端木的老公?
这个小饭店;除了他们。大约再没进来过其他的人。厅堂里是空空的。吧台上;那两个服务员互相耷拉着脑袋。昏昏地似睡非睡;见是只有两个人出来;咦嗯了一下;又倒了下去。吧台的后边;掩藏着一个卫生间;端木一看到卫生间那三个字。就抢着往里面去。她手里还抓着杯;杯里还盛着酒;她想把酒杯交给常老师;常老师伸出了胳膊;却没接住。端木就那么晃一下。游了进去。常老师在外面竖起耳朵听;没有听到呕吐的声音;再听;还是没听到;看看那两个服务员;他一撩帘;也钻了进去。
所有的饭间都不怎么大;这个卫生间倒是宽绰;这房子大约本来就不是按照饭店的格局设定。卫生间里的日光灯亮着;把周围的墙壁照得雪白雪白。端木靠在墙上;呆呆地看对面镜子里的自己。她大约刚刚洗过脸;脸上丛生着一片明艳的水珠;水珠嘀嗒;掉一滴;嘀嗒;掉一滴;嘀嗒。掉一滴;好像是;她是一个雪人;给这顿强光一照。一滴滴往下消碎。常老师的心就有些茫然地疼。
你没事吧?常老师说。他想卸下端木手中的杯子;她顽强地抓着;紧紧地守护着。那杯子便像长在了她怀里。她的胸口有些乱;或许刚才难受的时候;她在那儿用过力;有一片白似乎便从那儿掉出来;软软地袒着;软软的像一个气球。
这个空间里简直是太静了;静得有些恍惚迷离;静得好像一切都遥远了;隐匿了;飞散了。听不到他们所有人;也看不到他们;他们能在干什么?他们或许什么都不干;他们睡着了;这个世界也睡着了。
你为什么不喝;和我?端木说;我是不是就比别人特殊?
你喝得太多了;今天。常老师笑笑;你怎么能喝那么多酒;你简直是疯啦。
你关心我?呵呵;头一次知道你关心我。端木侧过脸;企图把目光伸入到他的目光里去;他们的目光就像两团雾;相互间你充斥着我;我充斥着你。她的脸上重新浮动着那种无边无际的笑;你就那么关心我;就那么关心?
是关心;你。常老师低声说。
听不见;大声说!
是关心。常老师的声音稍壮了些;但他的头还是低着;好像是;酒力把全身的重量都转运到了头上;积压在那儿。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的身子有些发飘;他的两条腿盘在一起;不由自主地流浪;他的两条腿也变成了雾;他飘了起来;他驾在雾上。
你;大声。说!端木摇着脑袋;她的脸笑容荡漾;水一样。
是关心你。我!这下;他大声地说出来了;他大声地吼叫上来了。叫出来;他的笑也出来了;一下就把他的脸淹没了。他跌靠住墙;镜里。白花花的灯光中;他们肩并肩地摇晃着;像两棵风中的树;偶尔地纠缠一下;又偶尔地分开;又偶尔地纠缠在一起。他们大声地笑。也大声地说:
真关心我?
真关心!
嘿嘿你是胡说。你来关心呀;你不敢来?
我怎么不敢来;我来啦;我真来啦?
你来呀;你怎么不来;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来啦;我真来啦;我可真来啦!
你来——
所有的人差不多都喝醉了。喝醉了但是还能行动;还能知道;再醉;也都得回家去。张老师攀着秦老师;他迷迷糊糊;还记得说;剩下的你们都分开走;不要让人看到我们老师;也都一个个是醉鬼。李老师刘老师欧阳老师三个女人也是互相搭着;出了门;正好有一辆出租车。李老师说你们都先回我家去;休整一下;然后再回去;别让男人看见了;觉得你们不是个女人。欧阳老师说还是回学校去;或许今天就不回家去了。王老师呢;他是决意要护送欧阳老师;临走;他想起老梁;让服务员把吃剩的都打了包;说老梁不来是不来;嘴上亏待不得他。
是下午四五点的样子。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阴沉下来了;感觉是;还夹着一丝丝的雨。街上的人车;无声地从这边到那边;从那边到这边。雨线打到身上;打到脸上;有一丝丝的凉;有一丝丝的痒;也有一丝丝的落寞。
常老师回身看看刚才还热闹喧天的这个饭店;突然觉得它空旷得有些夸张;有些可笑。他使劲甩甩头。从迷乱中找到了自己。然后推起端木的那辆雅马哈。试了几次;没有发动起来;去看;原来是油箱见底了。他就那么一路走着拖着;走着拖着;第二次把端木老师送了一回。
2006年6月7日毕
7月6日改
'责任编辑 宁小龄'
摘自:《人民文学》2006年11期 作者:李来兵
伴娘
在乡下;结婚是得有伴娘的。伴娘负责给你化妆;净脸;文眉;做这些活儿时;伴娘会告诉你一些新婚须知。伴娘和你唠话时;是体己的;知心的;和软的。你一点不会觉得羞怯;倒好像是在学一门手艺呢。
“谁说不是呢;这真是一门手艺哩。”伴娘那个认真劲儿;会让你忍不住想笑;并对婚姻;对那个人;对新家庭的未来;没来由地神往;仿佛在憧憬幸福将会花儿开。接下来;伴娘会告诉你在婆家的一些规矩;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怎么对待丈夫;身子不舒服了怎么办;甚至还包括怎么处理和公公的关系。新媳妇上门;本来和公公关系不是太大;和婆婆倒是成了天敌;偏偏伴娘强调最多的就是怎么对付公公;把公公拾掇好了;还不能让他占你的便宜;不能让他有非分之想;那你的新日子也就有指望了。
乡下伴娘简直就是你的生活顾问。
接下来;就是跨火盆;入洞房了。当然;免不了要在宴席上;引领新娘向客人敬酒。往往这个时候;仪式达到高潮;也是伴娘最出彩的时辰。宴席上。总要给亲戚朋友左邻右里做一些尽兴的小节目。比如新人们咬苹果;吃葡萄。比如让公公举着烧火棍;让婆婆扛旗。但这些只能算是小节目;最烦也最紧张的是后生们闹酒;闹洞房。这个时候;伴娘就是新娘的贴身保镖了。
闹酒还好说;新娘可以抵死不喝。可以让新郎喝;也可以伴娘代劳;泼辣些的伴娘还可以半真半假笑骂一通。顶顶头痛的是暖房;在我们那里;新婚之夜;陪伴新娘入睡的肯定不是新郎;也肯定不止伴娘;床上还得有一两个后生;还是那些顽劣的后生。这些后生。可以是青皮小子;也可以是老光棍;甚至还会混进一些男将。成了家的男将特好这一口;他们临行前;会向自己的女将夸下海口:“你就等着瞧吧。”
他这一吆喝;女将就有些不放心;有些嫉妒。更多的还是兴奋:“大枪毙哎;吓着了人家。可不是好玩的!”
女将的叮嘱只能给男将火上浇油:“放心吧;明天俺保准送你一条红兜兜!”
不管陪睡的是哪个;新郎都得表现出大度;笑脸相迎;递上好烟;泡上好茶;而新娘早已战战兢兢;花容失色了。在这样的夜晚。婚床如同T型台;成为全村人注目的焦点;想象的焦点;谈论的焦点。如果第二天清晨;新娘打被窝里惊恐地探出头来;如果后生们眉飞色舞;一路上踉踉跄跄又唾沫四溅;可以八成肯定的是;伴娘已经瘫成一堆泥了;仿佛结婚的正是她;而不是那个恢复了元气;头插一枝花;准备着和新郎回娘家的新媳妇儿。
在娘家人看来;丫头出嫁;找一个好的伴娘;比找一个好的姑爷还得慎重。如果定好了日子;而那个看上的伴娘又分不开身;那就宁可往后拖一拖。
“我可不想我的丫头;一出门就受苦!”
担当此任的;一般都是些少妇;有些姿色;还得嘴皮子厉害;又不得罪人;失了场子。可聪儿不是少妇;长相也一般;也从来没有瘫成泥过。聪儿是我们那里最受欢迎的伴娘;名副其实的大腕。
聪儿成为伴娘;出自一次不大不小的意外。意外发生时。正是聪儿的大喜日子。聪儿其实很早就定了亲。聪儿的亲是“交门亲”。聪儿有个哥哥。个头矮。发如雪;还有点踮脚。兄妹和姐弟联姻。这就是交门亲。显然;在这一方;聪儿是吃了些亏的;可是没有办法;不这样;哥哥一辈子都可能讨不到老婆了。在那一方;嫂嫂也是吃了些亏的。可是没办法;嫂嫂家里更穷;弟弟身子又单;不像个能干大事。成大器的男人。关键是嫂嫂很疼爱她的弟弟;姐弟俩年幼就失去了母亲。姐姐就是弟弟的母亲。所以;嫂嫂的亏吃得是甘心的。
聪儿是个心高的女孩;不是她不想嫁人;而是不想轻易嫁人;要嫁人就得嫁个好人。话又说回来;哪个女孩不是这样的想法呢。但这门亲事已经板上钉钉;改是改不了的了。按照乡下的习俗;还得先嫁后娶;先送后迎。也就是说;聪儿应该在哥哥迎新之前嫁出门去。不过在那一头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