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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宫旧事-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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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宗宪又是抱拳又是作揖,陪笑道:“卑职情急之下,只能拉出小侯爷抵挡一阵,没别的意思。倒是多谢小侯爷的珠冠,竟然令倭奴心折下跪。”
  
  曹懿也不拦他,只是用扇骨打着手心,不凉不热地笑道:“ 一场戏唱下来,总要有红脸有白脸,有角儿有龙套。他跪的是你那几句话,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你在北京官场上的名声,是著名的八面玲珑,可惜我今日方得见识。”
  
  这几句话让胡宗宪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自在。细想了半天,除了那句转告的话说得不太合适,并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他。只好勉强笑道:“小候爷说的,卑职怎么听不明白?”
  
  “开个玩笑罢了,你怎么憋了一头汗?”见他窘得实在厉害,曹懿转了话题,指指对面的椅子淡淡笑道,“宽了衣服坐下说话。我来是为了两件事,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胡兄想先听哪一个?”
  
  “还能有好消息?没有消息我就念声‘无量天尊’了。”胡宗宪坐下苦笑,端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曹懿笑而不语,将手中的一份折子递了过去。
  
  胡宗宪接过翻了翻,却见最后赫然是嘉靖的亲笔朱批,立刻推开椅子站着看完。这份掐头去尾的奏折,是曹懿奏请朝廷,立刻停征江南地区历年所欠加派和逋赋,蠲免倭患重灾区的钱粮,并从今年起,将未遭倭患或倭患较轻处的加派和赋税提留,以筹措御倭军饷。嘉靖的批示是“民困固所当恤,倭情尤为可虑,参酌户部奏议,卿意似属可行。所谓成事在天谋事在人,疑事不为,时至不疑。朕心甚忧,卿必慎之戒之,切望早有全胜佳音。” 
  
  胡宗宪心里有些吃惊,嘉靖一向最恨的就是臣下自作主张,搞些别出心裁的花样。对这样异想天开的策略,却没有任何责难。琢磨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疑惑地问:“皇上这话,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内阁是什么意思?”
  
  “这种荒腔走板头一遭的事,皇上不反对,已经是皇恩浩荡了。成了呢,自然是皇上圣明;不成呢,则是微臣愚昧。” 曹懿笑道,“至于朝中三位阁老,胡兄难道没有听过?李阁老是‘顺风倒’,严阁老是‘顺杆爬’,徐阁老则是‘顺天命’,看的都是皇上的脸色。户部至江南几省布政司的廷寄,我估计这几天就该到了。”
  
  “这么说,六月夏粮赋税一旦兑现,缔造火器战船和招募新兵两件事,可以马上着手进行了?”提起这个话题,胡宗宪有些兴奋起来,“我们也可以仿造佛郎机国的战船,在船上装备佛郎机炮、鸟铳和喷筒,为大明建起真正的水师。”
  
  曹懿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眼睛,心中已是百味杂陈,“胡兄,钱粮赋税提留军饷,对江南几省地方官员的政绩冲击太大,朝旨下来,只怕会有一场轩然大波。与布政司和州府的交涉,只能托付给你。”
  
  “托付给我?这是什么意思?”胡宗宪不解地睁大眼睛。
  
  “我要进桐乡。” 曹懿微笑着,清清楚楚地说道。
  
  胡宗宪大吃一惊,“为什么?退兵一事已见曙光,左右就是这几天的事,为什么还要赴险?”他看着曹懿的服饰恍然大悟,“你穿成这样,就是为了乔装进城?”
  
  曹懿一时没有说话,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似乎在琢磨什么事。半晌才沉思着道:“徐海为人和汪直不同,贪婪而且多疑,心中只认一个财字,他还会观望,不到最后一刻不会轻易撤兵。他早有异志,希望自立门户,与汪直分庭抗礼,萨摩王和他的关系一直不睦,所以辛五郎也指望不得。” 他停了停,接着笑道,“这些人各有各的算盘,还能凑在一起,倒是当真有趣。
  
  “那就和他再耗几日。瓜州附近歼灭了一千多人,北路海寇已经回撤柘林。南路被嘉善水师挤在吴淞江上,暂时动弹不得。再撑个六七天,湖广、福建三省的官兵到齐,四面合围全数歼灭,干脆一了百了。” 
  
  “我怕阮鄂和金燕顶不到那一天了。” 曹懿叹口气,取出一封信,“这就是我说的坏消息,城内军心已乱。” 原来围城将近二十天后,桐乡城内粮草开始匮乏。城外的消息送不进去,百姓看到至今尚无一兵一卒增援,早已惊慌失措,大户开始抢购粮食囤积,普通百姓更是人心惶惶,便发生了抢劫米铺事件。知县金燕派兵弹压,百姓与守军起了冲突,当场死伤无数。
  
  胡宗宪看完信,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说道:“内忧一起,外患必生。围城将近一个月,徐海陈东部众损失惨重,一旦失陷,定会有屠城惨祸,无辜百姓遭此荼毒,后世如何看待你我?”
  
  “所以至少要让城内军民知道,朝廷并没有放弃他们。” 曹懿站起身,笑得有点惨淡,“我还有点私意在里面,一城军民为国尽忠,我坐拥两万军队却见死不救,弹劾折子一上,这‘失机误国’四个字,就能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一样是死,不如与城俱陷,身后落个全名。”
  
  “可这城内城外围得铁桶一样,你怎么进去?”
  
  “我已找到了一个当地向导,有条水路通往城中的一座磨坊,原是战乱时避祸的秘密通道。 
  
  胡宗宪也站起来,看看曹懿平静果毅的神色,握着他的手摇了摇,“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不多说什么,一切小心至上。”
  
  曹懿临走前笑着说:“一旦入城,消息难通,徐海这边,就全部交给兄长斡旋。小弟和阮鄂命悬一线,可都捏在你的手里。”
  
  胡宗宪听到最后一句,才明白这场谈话暗藏的机锋是什么。曹懿的意思表达得很明显:这出戏,我完全退出,成了,不会和你抢功;砸了,你自己收拾局面。看着他的背影,胡宗宪暗暗咬了咬牙。
  
  徐渭从边帐中闪出,摇头道:“东翁,你明知道他在挤兑你,怎么不劝他留下?他一入城,所有的责任都压在你身上,万一有个闪失,连个担待之人都没有。”
  
  “他心意已决,我只能成全。他大概忘了,我手里还有他一张手谕。” 胡宗宪扯起一边嘴角笑了笑,“这位御前红人,虽然心机深沉,到底年轻,修炼的火候还是不够。不过此刻竟敢只身入城,这份勇气倒是令人佩服。” 他随即叫过一个把总吩咐道:“你点齐五百人去桐乡城外,无论做什么,今晚务必吸引住徐海和陈东的注意力。”
  
  出了营门,曹懿脸上的笑容一下垮了下来,心口烦闷得象堵了一团棉花。他情知自己失态,根本不用做得这么明显,但是看到再次可以释放周彦的机会,胡宗宪仍是一字未提,加上前些天的几件事,已经令他怒火中烧,无法自控。
  
  随从看着他出来,早已撩起轿帘,曹懿却摘下方巾扔在一个亲兵的怀里,拽过他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对着马后臀猛抽一鞭,马嘶叫一声冲了出去。热辣辣的风打得他脸颊生疼,但是耳畔呼呼吹过的风声,却让他觉得无限快意,只有这样不管不顾地策马狂奔,才能稍稍减轻他心中的积郁。
  
  同来的十几个亲兵瞠目结舌,呆呆地看着一骑轻尘中青衫飞扬,半晌才反应过来,纷纷上马追了过去。此时天暗云低,头顶乌云翻滚,隐隐传来沉闷的雷声,一场暴雨已势不可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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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名:日本封建社会占有大量名田(登记入册的土地)的大领主,有点类似中国的藩王。
  
  佛朗机:明朝时对葡萄牙的称呼。
  
  感谢帮我挑虫的朋友。

第十四章 退兵
  周彦双手枕在脑后,盯着墙壁上变幻的光影,百无聊赖地吹着口哨。作为人质的这六天,开始在中军帐的三天实在难过,第四天的中午,徐海就令人撤去绑缚,将他锁在营地边缘一间荒废的破屋里,没再怎么难为他。每天会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按时送来三餐。老头耳朵背得厉害,周彦扯大嗓门试着攀谈了几次,均不得要领,只好放弃。猜想徐海不再怕自己逃跑,也许是已经达到了条件,不太在乎自己这个人质了。但是得不到外界任何消息,他只能这样等着。
  
  手边小碟里是中饭留下的煮蚕豆,他不时捏起一粒,望空抛起,然后张嘴接住。他就这样乐此不彼地重复着,直到有人倚在门口,吃吃笑出声来。
  
  周彦转过眼睛看了她一眼,依旧躺着没动。王翠翘妖娆多姿地走近,俯下身体仔细看了看他,娇声笑道:“你日子过得挺滋润啊,看来我白惦记你了。” 她只穿着一件极薄的淡黄色夹纱上衣与同色的罗裙,身上散发出一股馥郁的脂粉香气。
  
  周彦挑起眉毛打量着她,语气有点不耐烦:“你来干吗?”
  
  “呸,如果前几天你也这么凶,我天天喂你吃石头子儿。?” 王翠翘将袖子“啪”地甩在他脸上, 嗔骂道:“臭小子,真会过河拆桥。”
  
  周彦在袖子下面瓮声瓮气地说:“我怕你连累我。徐海说了,再看见你和我眉来眼去,就把我剁碎了喂狗。”
  
  王翠翘格格笑道:“你害怕了?徐海他不在,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你乖乖的,待会儿上药的时候,我会轻着点儿。”
  
  “多谢姑娘。”周彦似乎被吓着了,立刻坐了起来,一脸恐惧,“小人伤已痊愈,不劳姑娘怪念。”他早已领教过这位姑娘的手段,再不愿尝试第二次。王翠翘已经不由分说卷起他的衣袖,露出上次被铁砂子伤到的一片伤痕,大部分早已结痂,一些较深的伤口却依旧红肿不堪。
  
  “这叫做好了?你撒谎不眨眼睛。” 她斜睨着周彦,亮出手中的一瓶药,抿嘴笑道:“这是清创去腐的药,药下去会很疼,不许出声,否则我就再加点力。”
  
  伤口一沾到药水,周彦才知道她说得并不夸张,那药性果然很霸道,为了清脓,药签必须进入伤口深处,感觉象有把钝刀在手臂上割来割去。他闭上眼睛咬牙忍着,额头上见了汗。
  
  王翠翘上完药,看他把下唇咬出了一排齿印,却真的没敢发出一点声音,忍不住要笑,想起他前几天受的折磨,又心中恻然。终于凑近他耳边轻轻说:“周彦,你快自由了。” 
  
  她的声音极低,却如一个炸雷响在周彦耳边,他立刻睁开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王翠翘在他腮边拧了一把,笑道:“我还知道,你是七省提督曹懿的奶兄,胡总督还好吗?”
  
  周彦楞了半天,才指着她道:“你……你就是那个内线?” 脸顿时拉了下来,“为什么不早说?眼睁睁看着我受虐待,你在一边躲着笑。”
  
  “线人今天才说出你的名字,之前我怎么知道你是谁?曹懿真是昏了头,怎么让你做人质?徐海一旦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三万两白银坐地就会变成三万两黄金。” 王翠翘瞪着他,冷不防重重一掌拍在他受伤的左臂上,狠狠地说,“你受什么虐待了?每天三顿饭,都是我和绿珠妹子一口一口喂你,桃花运撞头还要装蒜。”
  
  周彦惨叫一声收回手臂,咝咝抽着冷气道:“ 要不是喝了那该死的麻骨散,你以为我稀罕?徐海平日是怎么消受你的?简直是只母老虎。” 
  
  王翠翘低头忍了半天笑,才收起药瓶,在他身边坐下,摇着他的手臂腻声道: “我问你,朝廷对招抚到底有多大的诚意?”她殷红的嘴唇几乎触到他的脸颊。
  
  周彦侧侧身子,一脸无奈,“没诚意费这么大劲干吗?你问这个做什么?”
  
  “说到底,我是大明的人,不想被人指着脊骨骂。才会答应胡总督。” 王翠翘垂下眼睛,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徐海虽然强迫我跟了他,可对我真的很好。如果他真能归附朝廷,不再为倭人做事,我也准备认命了。” 
  
  周彦歪头打量了她半天,拨开她的手,神色有点复杂,“那你告诉他,尽快做决定。三省五万兵士一到,就算公子有心招抚,也只能奉命征剿。大军出动,白花花的银子砸下去,总要听个响儿。”
  
  抬头看着他微侧的脸,王翠翘轻轻叹息一声。那张脸有着微褐色细腻的皮肤,轮廓极深的眉目,睫毛纤长,扑闪得象蝴蝶的翅膀。她忍不住嘬起嘴唇对着他的眼睛吹了口气,问道:“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长得很漂亮?”
  
  周彦眯起眼睛想了想,笑笑道:“三岁以前大概有。” 
  
  王翠翘伸手揉捏着他的耳垂,笑道: “三岁以后没有了?那是为什么?”
  
  周彦有些恼怒,侧头避开她的手,道:“你怎么总是沾我便宜,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许动手。”
  
  王翠翘笑得花枝乱颤,“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手指已经顺着面颊蜿蜒而下,掠过鼻梁嘴唇下巴,然后停在耳后,指尖有意无意地在他最敏感的地方轻轻划着。
  
  周彦忽然攥住她的手腕,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恶狠狠地说:“这里只有一个聋子看门,你别逗我的火,到时候让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王翠翘笑得喘不上气来,一面扭着身体一面断断续续地道:“你……你不怕徐海……把你碎尸万段,就来吧……” 她脸上泛起的红晕和着媚眼如丝,令周彦心中有了异样的感觉,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看到周彦眼中升腾的欲望,王翠翘才发现她的上衣在厮缠中已经扯开,雪白修长的脖颈、嫰绿色的贴身小衣完全暴露在他的视线下。她想挣扎起身,周彦的双手象铁箍一样紧紧扣住她的手腕,丝毫动弹不得,顿时惊慌起来,笑容渐渐消逝。
  
  而她一旦收敛起那种烟视媚行的姿态,五官竟显出罕有的清秀,微微上挑的凤眼中仅留的一丝风情,让周彦想起另一个人,心中如同被谁用小锤轻轻敲了一下,顿时意兴阑珊,他伸手替她掩上衣襟,翻到一边支起头看着她,促侠地笑道:“原来你也害怕!” 
  
  王翠翘却“咦”了一声,手指顺着他敞开的衣领滑了进去,周彦尚未出声抗议,她已经挑起一根银链,链子下端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翡翠。她仔细端详着,啧啧两声道:“成色倒是不错,” 周彦脸色一红,一把夺回塞进衣领内,将衣纽密密扣了起来。
  
  王翠翘盯着他笑道:“你个惫赖小子,竟然还会脸红?哪个姑娘送这么贵重的信物?对你可真是情深义重。” 周彦却转过头,神色变得无限惆怅,“这些东西对她不过是过眼云烟。在她心里,也许我也象这块石头,可以随时随地放弃。” 那个清冷秀美的身影,有时候觉得伸手就可以把她抱在怀里,真的走近,又象被一层雾隔着,永远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周彦仿佛心痛一样紧紧按着胸前的玉坠,脸朝下仆倒在稻草上,半天没有作声。王翠翘怜惜地拍着他的背。
  
  窗外一声沉闷的雷声响过,狂风夹杂着泥土的腥气透窗而入,瓢泼大雨终于哗哗地下来了。
  
  这场暴雨来势凶猛,一直下了五六个时辰,才雨收云散。天亮的时候地皮却已经干了,依然是艳阳高照,暑气逼人,昨夜的狂风骤雨竟然像场梦境。巡抚阮鄂一早起身,早饭尚未来得及吃,便匆匆赶到县衙监狱。桐乡县令金燕正站在门口等着他。金燕也是一早接到衙役的禀报,昨天半夜在谭家磨坊附近抓到三个身份不明的人,只说奉军务提督之命进城面见阮鄂,身上却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物品。阮鄂和金燕在城墙上巡视了一天,累得筋疲力尽,早已躺下休息,没人愿意通传。巡夜的兵士只好把两人交给县衙值夜的差役。
  
  两人从阳光下骤然进入阴暗的监牢,心情立时悒郁下来。刚拐过通道,便听到有人把牢门砸得哐哐响,一个声音大声嚷着:“老子说的话你没听到?让阮鄂赶紧过来!”接着是狱卒恶狠狠的声音:“你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竟敢直呼阮大人的名讳?”
  
  阮鄂皱了皱眉头,快走几步,栏杆后那个人看到他,如同看到救星,大叫道:“阮大人!阮大人……” 阮鄂看到是一张陌生的脸,立时不耐烦起来,转身要离开,却被一样东西吸引到注意力。那人怀里躺着一个人,一只手软弱无力地垂在地板上,青色的袍袖半掩,只露出白皙修长的手指,那手指给人一种错觉,仿佛攥在手里稍一用力,骨头就能被折断,这种感觉令他觉得似曾相识。视线顺着肩臂上移,他的脑中轰然一响,顿时成了一片空白,定下神再仔细看了一眼,确定并非自己疑心生暗魅,顷刻间手脚都是软的。见那狱卒还在絮絮叨叨地骂人,他忍无可忍一脚踹了过去,喝道:“快开门!”
  
  门一打开,阮鄂一步冲了进去,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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