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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宫旧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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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一打开,阮鄂一步冲了进去,几乎被地上的稻草绊倒,也不顾泥地肮脏,半跪着扶起曹懿,连声叫着:“曹大人!小侯爷!”。曹懿在他的臂弯里一动不动,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盖住眼睑,脸色象北窗下积年的残雪,白里透着青,唇角残留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
  
  金燕厉声问那个狱卒:“怎么回事?” 狱卒呲牙咧嘴地摸着被踢痛的腿骨,颤声道:“被人踢的,送过来的时候就不行了。” 曹懿的亲兵一拳砸在地上,脸都扭歪了,“再看到那个王八蛋,我碎剐了他。”
  
  小心翼翼解开曹懿的上衣,阮鄂和金燕同时低呼了一声,他的肋部是一片近乎狰狞的瘀青黑紫。阮鄂伸出手指按在伤处,稍一用力,曹懿的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轻轻呻吟一声,竟然慢慢睁开眼睛。阮鄂心头一松,接着便发现不太对劲,他的双眼完全没有焦点,只是望着空中的某处地方,声音弱不可闻:“爹,我没哭,我……”他没能再说下去,开始剧烈的咳嗽,嘴角有鲜血渗了出来。
  
  阮额不敢再耽搁,抱起他出了牢门,对金燕道:“赶快把军医请来,怕是伤到肺部了。”
  
  墙角一盏小小的油灯,鬼火一样照着诏狱灰暗的四壁。刚被送回监牢的曹霈,双腿已被夹断,白森森的骨茬戳出裤管,鲜血在地上积起小小的一汪水潭。八岁的曹懿抱着昏迷中的父亲嚎啕痛哭,他不明白自己的世界为什么在一夜间完全翻转。两天前他还是人人谄媚讨好的瑾宁侯世子,如今却在阴暗潮湿的监牢成为阶下囚。大变发生那天,他还在后花园和周彦斗蛐蛐,只是顷刻间锦衣卫已经层层包围了侯府,刀光剑影令人胆寒。他没听懂圣旨在说什么,只知道曾给这个家庭带来无限荣耀、从小疼爱他的姐姐死了。那天正午阳光下刀剑反射出的炫目白光,成为他一生的梦魇。
  
  他的后领被人揪住提离地面,脸上已经挨了重重两掌,一只手粗鲁地拧过他的下巴,“小兔崽子,嚎什么丧?”他盯着那只长满黑毛的大手,毫不犹豫一口咬了下去。一声惨叫之后,他被重重摔在墙角,后背撞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疼得他蜷成一团,发不出任何声音。
  
  “公子……” 熟悉清脆的声音,少年扒着栏杆,递过来一个包裹,“我娘带给你的,是你最爱吃的桂花糕。” 曹懿扑过去,紧紧拉住他的手,“周彦……”眼泪刷刷顺着脸颊流下。周彦抬起衣袖替他胡乱抹着泪水,自己的眼泪却不受控制,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周彦在外面等着侯爷和公子……”他把几本书放进曹懿的手里,“方先生说……只要公子愿意,他永远都是你的先生。”
  
  曹霈却盯着栏杆外那袭蓝色的官袍,那个人的笑声年轻爽朗:“卑职是新来的锦衣卫经历沈练,一向仰慕大人的风骨,今后有何差遣请直言。”
  
  过道中的松明火把被风吹得忽明忽暗,曹懿拿着一本《中庸》凑着灯光看得入神。《四书五经》曾让他深恶痛绝,为了逃避功课,他变着法子捉弄请来的先生,为这事不知被父亲按在书房打了多少板子。如今他真正潜心读进去,却发现一个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世界。终于坐着盹着了,书滑落到栏杆外,他惊醒,用力伸长手臂去拾,却有一双镶着白边的靴子停在他的面前,顿了顿,抬起脚对着他的手狠狠碾了下去。
  
  十指连心的疼痛让他浑身发抖,他躲在角落里,拼命蜷缩起小小的身体,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躲避那种火烧火燎的疼痛。后背胸口针扎一样的痛层层逼上来,疼得他喘不过气来。有人在耳边轻轻地叫:“小侯爷,小候爷……” 他摇着头,“我不是,爹还在,我只是世子……”
  
  一股清甜温热的液体流进他的嘴里,曹懿吃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正扶着他的头,一勺一勺喂他喝水。见他睁开眼睛,那人脸上浮起欣喜的笑容:“小侯爷,你终于醒了!”
  
  曹懿转着眼睛看了看四周,昏迷前的一幕渐渐回想起来,开口问道:“今天是……?” 胸口一痛,一口气没接上来,他控制不住拼命咳嗽,脸憋得通红。那人慌忙放下手中的水碗,把他放平躺下,呼吸才渐渐平稳安静。那人慌乱谦卑的神色,令他突然想起这个人的身份,原来是月前在府中见到的军医纪成。
  
  纪成拿起毛巾抹去溅在他脸上的水滴,轻声道:“肋骨骨折伤了肺部,不能多说话。小侯爷是问今天什么日子?” 曹懿点点头。
  
  “今天是五月十三,你已经昏迷了五天,把阮大人和金大人吓坏了。” 曹懿心头一震,五天过去,眼下究竟是什么形势?桐乡的战况实在让他揪心,他想说话,又怕再引起撕心裂肺的咳嗽,只能费力地抬起一只手,做了一个握笔的姿势。纪成立刻明白,犹豫了一下,取过自己开方子的笔墨,将笔塞在曹懿的手里。
  
  曹懿手指打着哆嗦,勉强握住笔,歪歪斜斜写下了一个“阮”字。
  
  “阮大人?” 曹懿点头,又写了一个 “快”字。
  
  纪成嗫嚅道:“这……你的伤势刚刚好转,恕卑职不能遵命。” 曹懿咬着牙,从齿缝里迸出两个字:“快去!” 他闭上眼睛,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看着纪成的背影出了房门,曹懿心里无限的懊悔。那夜从谭家磨坊的暗道出来,迎头撞上了巡夜的兵士,言语间起了冲突,他原想息事宁人,但听到对方污言秽语辱及父母,忍不住便掴了一掌,结果寡不敌众吃了大亏,弄成今日这个局面。
  
  阮鄂赶回的时候,热得一头都是汗。靠着笔墨,两人密谈了足有两个时辰,阮鄂已经明白了整个情势,恍然道:“难怪这几日只有陈东猖狂,徐海那边悄无声息。” 援兵将至的消息令他心安,他觉得心里绷得紧紧的那根弦,一下松了下来。
  
  曹懿望着他,吸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道:“这些日子……多亏你……,曹懿……谢了。” 阮鄂按着他淡淡笑了笑。虽然心里对曹、胡两人按兵不动的举动依然耿耿于怀,看到曹懿为了进城几乎送掉性命,也不好再说什么。
  
  阮鄂离开之后,曹懿颓然倒在枕上,脸色灰败,浑身上下已被冷汗沁透。纪成轻轻摇了摇头,服侍他服了药,才悄悄退至外间。药里显然有止痛安神的成分,曹懿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被外面的嘈杂声惊醒,睁开眼睛正看到纪成从外面进来,一脸惶恐。他问道:“怎么了?”
  
  纪成的脸白得象蜡像,双眼梦游一样盯着前面:“城墙破了。”
  
  曹懿立时挣扎着要坐起来,纪成上前死死按住他,“小侯爷,不成。” 曹懿吃力地去推他的手,却牵动了伤处,肋部一阵尖锐的刺痛,顿时眼前一黑,伏在床边咳得喘不上气。
  
  “小侯爷,小侯爷,”纪成已经跪了下去,“请恕卑职多嘴,您身体这样,去了有什么用?只能让城头的人分心。如今满城的人都知道,您和胡总督为了与阮大人的私怨,对桐乡见死不救,一旦城破,乱军之中不知会出什么事。” 
  
  曹懿如同被人迎面掴了个耳光,眼中寒光迸射,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纪成已经叩下头去,“小侯爷见谅,卑职只是在说一个事实。一个月内桐乡死了四百多人,这些人的父母兄弟对您早已恨得咬牙,现在城中十六岁以上的男丁又都上了城墙……”
  
  曹懿脑中一阵眩晕,手一软便栽倒在床上。五天前进桐乡时,那个巡夜的兵士听到军务提督几个字便破口大骂,原来根源是在这里。当初决心按兵不动的时候,已将个人声名荣誉完全置之度外,如今竟是求仁得仁,他想笑,心中却有一股苦涩的热浪直逼上来。
  
  纪成许久没有听到他出声,偷偷抬起头打量,却见他闭了眼睛,额头上一层薄汗,额角隐隐有淡蓝色的血管在突突轻跳。纪成知道他是个极其内敛的人,担心他气得心气郁结伤了心肺,只好结结巴巴地开口劝道:“这都是无知妇孺胡说八道,您别往心里去……” 曹懿睁开眼睛,神色却是淡淡的没有一点起伏,声音低而清晰:“你先出去!” 
  
  纪成利索地站起身一揖道:“ 卑职的职责在前线,这就去了,请小侯爷原谅。” 随着曹懿进城的亲兵跪了下来,“督帅,军人的天职是保家卫国,为国捐躯死而无憾,请允许标下去助一臂之力。”
  
  曹懿转过头,颇为意外地看着他,府中的几十名亲兵,都是赴任前在京卫营中挑选的,虽然跟了他一年多,有些人他还是叫不上名字。看到那张年轻的脸上视死如归的神情,忍不住动容,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去吧,你的父母家人……,我会照顾。”
  
  曹懿静静聆听着城门方向传来的炮声,当他数到二十六的时候,炮声忽然停了。他等了很久,周围仍是一片静寂,便知是有限的火药已经殆尽,心往无底洞里直沉下去。
  
  随着第一个海寇登上城头,残酷的白刃战便开始了。阮鄂在城头上来回奔跑呼喊,指挥士兵封堵被海寇攻破的缺口,并将准备好的滚木巨石推下城头,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快把云梯毁掉!” 他向几个兵士大声下令。 一个士兵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长木,将一头抵在云梯上用力向外推去,云梯晃晃悠悠离开城头,立刻有十几个士兵奔过来增援,随着长木的延伸,云梯逐渐直立起来,有人最后拼命一推,云梯向城外轰然倒下,匍匐在云梯上的海寇如殒雨流星一样从几十尺的高空中纷纷落下。
  
  但这不过是八架云梯中的一架。在另外七架的帮助下,已有几处被海寇攻占了城头,海寇正源源不断的爬上城来,局势似乎有些失控。 桐乡的守军拼命将攻上城头的海寇压向外墙,忽然几颗大石击中城墙,垛口立刻崩塌,碎石连着旁边的几名正在厮杀的海寇和守军士兵一起坠落城下。 
  
  阮鄂气得暴跳如雷,眼睁睁看着攻城车靠近城门,籍着粗大的铁链晃动,沉重的撞竿狠狠撞向厚重的城门。巨大的响声刺激着所有官兵,箭矢狂风暴雨一样射向城门处,但此刻箭石已经毫无用处,城门在巨大的破坏力作用下,已经开始吱呀作响,渐渐摇晃。
  
  正在紧急时刻,城墙垛口缓缓伸出十几根碗口粗的毛竹,海寇还未回过神,竹管口已有一股股炙热的液体喷了出来,所到之处俱是油腻腻的润滑,原来竟是滚烫的热油。已经接近城墙根的海寇,刹那间被烫得皮焦肉烂,有的当场惨死,有些则哀嚎着翻滚挣扎,没有受伤的抱头鼠窜,惊恐间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陈东眼看情势突变,心知不妙,正要下令全线后撤,却见城墙上出现一排弓箭手,一声口令过后,密集的箭矢破空而来,箭尾的火焰在天空中划过一道道诡异艳丽的直线,熊熊大火随风燃起,到处流淌的热油和木制的云梯,更是沾火便着,桐乡城外顷刻间便火光冲天,变为一座人间炼狱,浓浓的黑烟及焦尸的味道,顺风飘出十里。
  
  阮鄂从城边退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汗,对金燕竖起了大拇指。金燕却摇摇头,递过一封没有署名的信,阮鄂看完了半天没有言语,金燕则是一脸诧异,“乱糟糟的我也没看清是什么人。到底是谁竟然想出这样狠辣的主意?”
  
  “你想不到,只因为你是君子心性。” 阮鄂轻轻一笑,抬手将那封信撕得粉碎,揉成一团远远扔了出去,纸团划出一条长长的弧线,落在旁边的水坑里,很快便被污水浸透,渐渐沉了下去。他靠着城墙慢慢坐下,又黑又瘦的脸上疲态尽现,“ 今天算是撑过去了,让人清点一下,记下阵亡者的名字。”
  
  当天半夜时分起了大雾,空气中的水汽凝结在可以附着的一切物体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粘腻。谁也没有想到,徐海的部队竟然在雾色弥漫中悄悄地撤了。第一个发现异样的,是城墙上巡夜的士兵。当大雾在晨曦里慢慢散去,清晨的阳光照耀着起伏不定的稻田和草地,还有麦稞一样倒在战场上的尸体,满地散落着褴褛的衣物和丢弃的武器,几乎是狼藉一片。那个士兵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揉着眼睛楞了半天,忽然跳起来冲下城墙,一路狂叫:“徐海撤兵了!徐海撤兵了!”
  
  陈东骑在一匹紫骝马上,由四五十名海寇簇拥着,在桐乡的东门外叫骂:“曹懿你个卑鄙小人,你出来,爷有话说,也让爷看看你长什么样!” 他狠狠地在空中甩着马鞭,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恨不得乱箭射死那个让他深恶痛绝的人。
  
  徐海前天晚上找他商议退兵,两人几句话不投机便撕破了脸,徐海撂下句狠话扬长而去。他在徐海走后才醒过味来,顿时气得三尸暴跳。徐海是得了便宜又卖乖,而曹懿没有给过他一分好处,却让他白担了虚名,狂怒之下他发狠令部下拼死攻城,却被热油火箭搞得元气大伤,云梯和攻城车尽数被毁。出兵是受了徐海的撺掇,如今他一拍屁股轻轻松松地退了,把自己搁在此处连个下台的台阶都没有。
  
  陈东越想越气,索性骂得更加没有遮拦,旁边的部下一阵阵哄笑。却听到上面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我就是曹懿。陈东,你也算是一方豪杰,却如此无赖!”
  
  陈东抬起头,只见城墙上十几个军将卫护着一名身穿黑色盔甲的青年将军,远远的看不清眉目,通身上下却有一种让人仰视的清华之气。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暗骂一声“见鬼”,扬起马鞭指着曹懿,“你若是好汉,就明明白白地打一仗,暗地里诡计挑拨,让我们兄弟反目,你是个什么东西!”
  
  “明明白白的时候你也落了下风,热油火箭的滋味如何?” 曹懿似乎在笑。
  
  “原来昨天是你捣的鬼。” 陈东双手按着马鞍,几乎气炸了肺,“你和徐海是一丘之貉,都是他妈的小人,奸诈负义,忘恩背主。”
  
  “徐海是顺天行事。你这样执迷不悟,不但误你自身,更会连累你的兄弟。我劝你趁着巢穴未覆身家尚在早做归计,否则只怕你陈家香烟难继。” 曹懿话说得太多,只觉胸口一阵沉闷的钝痛,一口气几乎窒住。
  
  陈东重重“呸”了一声,指着身后帐顶旗杆上高高飘扬的八幡大菩萨旗,大声道:“你问它答不答应。”
  
  曹懿瞄了一眼那面趾高气扬飘了一个月的旗帜,冷冷笑了一声,从军将的背上取过一张强弓,后退两步搭上箭,瞄准旗下荡来荡去的细绳,一寸寸拉开了弓弦。他的双手纤长秀气,却极其稳定,这一瞬间他身上那种柔弱的气质完全消失,眉宇间英气毕露。
  
  白翎箭带着尖啸出手,没有欢呼,没有喝彩,没有任何声音,双方都安静地看着旗子在刺目的阳光下缓缓飘落。曹懿却没有看到这一幕,弓箭从他的手中“扑”地落下,黑暗笼罩了眼前的一切,他象阳光下被晒融的雪人,无声无息倒了下去。

第十五章 禁脔
  五月十七日,陈东在城外徘徊观望了三天,深知孤掌难鸣,终于黯然退兵。桐乡伤痕累累的城门,在紧闭了一个月之后,再次缓缓打开。
  
  胡宗宪挑起轿帷,从轿帘后打量着桐乡的街道。满城彩坊相衔,鞭炮声响成了一锅粥,弥漫的硝烟呛得人眼泪直流,竟比过节还要热闹。在这劫后余生的狂欢气氛中,也不时能看到不相调和的凄凉景象,一些人家门口的白幡,街边的送葬队伍,都在提示着几天前还笼罩在桐乡上空的阴云。 
  
  金燕在县衙迎着他,见他下轿,几步抢过去跪拜,胡宗宪只是抬手虚扶了一下,待他行完正式的庭参礼,方淡淡问道:“衙门口围那么多人,是怎么回事?” 
  
  金燕站起身陪笑回道:“曹大人一箭射退海寇,百姓想亲眼见见传奇中的人物。他们不知道,此次桐乡解围,全靠总督大人的妙计。还有,就是……”他看上去有些尴尬,“守城时死了子弟的家属,要曹大人给个交待。”
  
  胡宗宪皱起眉头,觉得这事有点奇怪,不悦地说道:“你到底也是一方父母官,怎么放任刁民在衙门口撒泼闹事?”
  
  金燕走在前面一时没有说话,心里却极不痛快。这些从京师出来的御史钦差,哪里明白地方官员的难处。十几天前便是没有顶住阮鄂的压力,出兵弹压米铺骚乱,几乎酿成大祸。他斟酌着词句小心说道:“这些人的情绪还在激愤当中,就象秋冬季节的干草堆,一点就着,硬来会出大事。只要不过分,就让他们自己先闹着,等没了兴致,官府再出面抚恤,这事也就过去了。”
  
  胡宗宪自己也是县令出身,想了想便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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