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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模式有规则的一面。模式解决一个问题。它不仅是“一个”可用或可不
用在山坡上的模式。它还是一个合用的模式；对于一个想在山坡上耕种、防止土
地侵蚀的人来说，他必须创造这种模式，以保持一个稳定、健康的环境。就此而
言，模式不仅告诉他如何创造梯田的模式，如果他希望的话，也告诉他在某种特
殊关联中，这样去做是重要的，他必须在那儿创造这种模式。
在这个意义上，模式系统形成了一种语言。
当牛棚建造者把牛棚的那些模式一个个加以恰当地运用，他是能够创造一个
牛棚的。这牛棚总会有模式所需要的特殊关系，然而所有其它的尺寸、角度和关
系都依赖于情境的需要和建造者的灵感。这一系统产生的牛棚系列都共有规则指
定的形态特点（这些是我们观察到的形态定律），此外确实存在着一种无尽的变
化。
从数学观点看，最简单的语言是一个包括两个系列的系统：
1，一系列要素或符号。
2，组合这些符号的一系列规则。
逻辑语言就是一例。在逻辑语言中，符号完全是抽象的，规则是逻辑句法的
规则，句子被称为构造完美的公式。例如，这样一种语言可以由一系列符号*、 ＋、
＝、x 和规则“同样的符号决不可在一排中出现两次”所限定。在这种语言中，
*＋*＋*＋*＋*和*=*＝＋＝*x 将是一个句子（或构造完美的公式），但x＝x＝＋**＋
＝
将不是，因为*在一排中出现两次。
象英语一样的自然语言乃是一个更复杂的系统。
在这种词的系列情形中，又存在一系列要素，又存在一些叙述词之安排的可
能方式。但另外还存在着词的结构——语义连结的复杂的网状系统，它以其它的
若干词限定每个词并表明若干词和其它若干词是如何连结的。
例举一个非常简单的句子如“The tree is standing on the hill” 。这里的词是要
素“The”、“tree”、“hill”等等。要素根据一定的造句规则相结合。这些规则中最
简单的是语法规则，在这种关联中“to be”必须转换成“is”，“the” 放在它们所属
的名词前面等等。
此外，句子的意义来自词之间的连结网，它告诉我们，比如，一棵“树”长
在“地上”，山是一种“地”，因此，树可以站在山上。
模式语言是这样更为复杂的系统。
要素是模式。模式之上存在着一个结构，描述了模式本身如何是其它更小模
式之模式的。模式中也存在规则，它描述了它们可以被产生的方式，以及它们必
须相关于其它模式而被排列的方式。
然而，在这种情形中，模式既是要素，也是规则，所以规则和要素不可分。
模式就是要素。每一模式也是一个规则，它描述了本身也是其它模式的要素的可
能的排列。
象英语一样的普通语言是一个允许我们创造变化无穷的词的一维组合，即句
子的系统。
首先，它告诉我们，在给定情形中哪些种词的排列是合理的句子，哪些种排
列没有意义。进一步，哪些种词的排列在任何具体情况中有意义，哪些没有。它
缩小了在任一给定情形下有意义的词的所有可能排列的数量。
其次，它实际上给予我们一个系统，允许我们产生这些有意义的句子。因而，
它不仅限定了确定情形中有意义的句子，它还给了我们需要创造这些句子的机
制。换句话说，它是一个发生系统，它允许我们产生适于任一给定情形的句子。
模式语言乃是一个系统，它允许其使用者创造那些我们称为建筑、花园和城
市模式的无尽的三维组合。
首先，它限定了在任何给定文化中有意义的、有限数量的空间安排。这是一
个集合，一个比那些放在一起全然不会有意义的杂乱的安排，如：砖、空间、空
气、窗成为一堆，快车道立体交叉，顶部放厨房，火车站里倒长的树木等等的总
数小得多的集合。
其次，模式语言实际上给了我们产生这些有条理的空间安排的能力。因而，
就象在自然语言情形中一样，模式语言是发生系统。它不仅告诉我们安排的规则，
也向我们表明如何尽可能多地做出满足于规则的安排。
总之，普通语言和模式语言是有限的组合系统，它们允许我们任意创造适于
不同情形的无限变化的独特的组合。
自然语言模式语言
词模式
给定联系的语法和意义之规则指定模式间联系的模式
句子建筑和场所
下面是波尼斯奥伯兰大的一个农宅的模式语言：
南北轴南向的花园
西面下坡的入口坡屋顶
两层屋顶顶部四落水
干草棚在后面通向花园的廊子
卧室在前面雕饰
每一模式是一个可以有无数特殊形式的关系场。此外，每一模式以—个规则
的形式被表述出来，这—规则告诉造房的农夫如何去做。
你可以看到，这样一种简单的模式系统所产生的可能的住房几乎是无穷的。
例如，下面是它所产生的一些住房。
下面是另一些意大利南郊石屋的简单模式语言。
方形的主室，约3x3 平方米主要圆形弯顶
两级踏步的主要入口锥项之中的小拱
主室分岔的小间锥项部的白粉饰
房间之间的拱白粉饰的前坐
这种语言产生了这张图中所画的非常简中的房子：
在第二张图中产生了较为复杂、较少相似的房子。
在这种情况下，模式语言不仅帮助人们使他们的住房成形，而又也帮助他们
正确地使他们的街道和城市成形。
例如，语言中存在更进一步的模式，包括：
窄街道相连的建筑
街道的分支交汇处的公用井
前门平台街道中的台阶
这些更大的模式产生了城市结构。如果每一个建造单幢住房的人，同时一步
一步遵循这些更大的模式，并以其住房的布局和安置来做他力所能及的事情，以
帮助产生这些更大的模式，那么城市便慢慢地从他们个别活动的渐进积累中获得
了其结构。
每个人使用语言稍有不同。每个人使用语占来产生反映其梦想的建筑、来满
足他的家庭、他们生活的方式，他们养殖的动物、基地及其同街道的关系的特殊
需要。但总体上，在所有的不同中，存在着通过基本模式重复产生的一种稳定、
一种协调。
在此阶段，我们清楚地限定了模式语言的概念。我们知道了它是有限的规则，
每个人可以用规则产生变化无穷的不同的建筑——一个语族的所有成员——语
言的使用将允许乡村或城市的人们准确地产生那种把场所带向生活的统一和变
化的平衡。
那么，在这种意义上，我们已发现了一种密码，它确实在某些时刻在建筑和
城市中起到了那种遗传密码在活的有机体中所起到的作用。
而我们还不知道，这种语言对世界上的每个单一建造活动负完全责任。
第 11 章
我们的模式语言（续）
这些模式语言并不限于村庄和农业社会。所有建造行为都是由某种模式语言
支配的。而世界上的模式之所以存在，根本原因在于这些模式是由人们使用的
语言所创造的。
至此，我们已经看到了，模式语言是农夫有能力在简朴的村庄中进行建造的
诀窍。
但是语言比它更广泛，更有意义，事实上，建造的每项工作，大的或小的，
谦卑的或高贵的，现代的或古代的，都是以同样的方式进行的。
模式语言的使用不仅仅是发生在传统社会中的某种事情。它也是我们人类本性的
一个基本方西，正如说话一样。
例如，我们自己的城市和建筑。正象任何其它的，也都是由模式产生的。
看看我们周围的世界。我们的世界是由快车道、煤气站、住房、人行道、厨
房、建筑物、粗混凝土墙、平屋顶、前门、电视、停车库、摩天楼、电梯、学校、
医院、公园、停车场、街沟、混凝土边框中的树木、人造花盆、氖光灯信号、电
话线、景窗、前花园、后园、金塑料框挂图、汽车旅馆、超级市场、汉堡包馆、
三明治制作机组成的。
我们时代的模式，象所有人工环境中的其它模式，来自人们使用的模式语言。
例如，高速车道依照手册建造，手册多少准确地以模式形式包含了一些规则，
指出不同密度的最佳路口尺度，不同条件下路口的最佳形式，立体交叉苜蓿瓣的
合适曲率和坡度。。
一个公司建造煤气站常常依据一本小册子，书中描述了如“壳牌”气站的基
本特点——描绘了这些基本特点如何在不同情形下，不同地加以结合，以提供既
是壳牌气站家族之一但又适应当地条件的一个气站。
的确，正如我们现在将要看到的，这些模式总是来自语言。它们之所以进入
人造的世界，是因为我们总把它们放在那里——是我们通过使用语言把它们放在
那里的。
每一个窗子、房间、住房、街道和邻里从语言中获得那些识别它，给予它以
结构的模式：世界之中的每一个实体都是由一个内部模式语言支配井指导其发展
的，正如遗传密码为有机体工作一样。
当然，这些模式并不只来自建筑师或规划师的工作。
建筑师所担负的不超过世界上所有建筑的5％。
大多数赋予世界以形式的建筑物、街道、商店、办公室、房间、厨房、咖啡
馆、工厂、煤气站、快车道、桥梁等等，来自一个完全不同的源泉。
它们来自成千上万不同人的工作。
它们来自管理者、五金店主、家庭妇女、建造公司中职员、地方银行家、木
工、公共劳动公司、园林工人、画家、城市委员会、家庭等等的决策。
他们每个人依据一些约估方法进行建造。
实例：英国政府决定建造史蒂文内新城，人口50000，在伦敦30 英里外。
支配这一决策的模式是雷华德1890 年创造的，英国政府在用它建造史蒂文内之
前就已知道它50 年了。
实例：一些加州公路局的道路工程师，在旧金山之东州际80 选点并设计了
一个高速道立交。他们将遵循那些以规则的形式在AASHO 手册中详细规定的模
式：这些规则限定了立交的最适当的空间尺度、非常有效的坡道形状、不同设计
速度的最小曲率和最大高程等等。
实例：一个纽约的建筑师确定公园大街上一栋办公楼的外形。他受到法规的
限制，要使建筑的外形符合建筑法规的采光要求，他着手之前就知道，不得不创
造多多少少近乎金字塔的外形。
实例；家庭主妇叫丈夫在厨房窗子上方装一搁板，那是她在上期《住宅与花
．．．
．
园．》中所看到的方式。我们又一次看到了，说厨房窗子上装搁板一般是个好主意
的这一模式在她决定在自己的厨房中试一试之前就在心中存在了。
每个人凭经验进行建造。
例如：安装浴室的某个人去当地的五金店购买展开式淋浴幕轨，可以在浴缸
上方浴室墙之间绷牢，这种固定装置在市场上可以买到，并且最容易固定的事实
是他心中告诉他如何安置浴幕杆的模式背后的控制力。
实例：某小城市决定封闭中心街道车行，形成一步行区。它也许是在建筑师
的保证下实施的，而建筑师乃是基于模式的指点。这一模式在建筑思想中已出现
了二十余年。
实例：景观建筑师应约设计步行区的细部，他使用砖步道、植物、和长凳—
—所有步行区流行的细节。所有在他开始这个具体工作之前心中早已存在的细
节。
实例：某家银行决定借钱给一个开发者，而不给另一个。银行的决策基于那
种将带来适当的资金回收的土地覆盖率的最佳规则。他们的模式告诉他们不要借
钱给那些想在中心城市把小建筑建于大片土地之上的人。
实例：公园部门在公园中疏树。若是松树，它们就中心间隔15 英尺，任何
多出的树都被去掉，以便树木正常生长。松树的间隔是众所周知的模式，是林学
院讲授，并在全世界范围内使用的模式。
所有这些经验方法——或模式——是更大语言系统的一部分。
当然，我所举出的这些经验方法并不是独立地、孤立地、自由流动地存在着
的。
每一经验方法是同其他经验方法组织起来的系统的一部分。这样，经验方法
或模式不仅可以用于做出独立的决策。也用于创造完整的东西——完整的公园、
建筑、公园长凳、高速干道立交等等。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种模式语言。
你的模式语言是你对如何建造的认识的总和。你心中的模式语言同另一个人
心中的模式语言稍有不同，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但模式语言的许多模式和片断
也还是共有的。
一个人着手设计时，他的所作所为完全是由当时他心中的模式语言支配。当
然，每个人心中的模式语言都是随着个人的体验的增长而不断发展的，但在他必
须进行设计的特定时刻，他完全依赖于他正巧在那时积聚的模式语言。其设计不
管是否最佳，或庞大复杂，完全受那时他心中的模式语言以及这些模式形成一个
新设计的能力控制的。
这也适用于任何伟大的富有创造性的艺术家，如同适用于最朴实的建造者一
样。
帕拉第奥使用一种模式语言做其设计，赖特也使用一种模式语言做其设计。
帕拉第奥恰好在书中记录了他的模式以及他人可以使用这些模式的想法。赖特努
力对模式保密，象是个保守创作诀窍的大师。但这种不同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两
者及所有以前的大师都有自己的模式语言，这种以个人约估方法的形式凝聚下来
的自己的经验，不管何时开始建筑设计，他们都可使用这一模式语言。
你自己是靠使用模式语言来做设计的。
假想我叫你为自己设计个简单住所。
那么让我来问你：你住所中的房间是圆的吗？肯定不是。通常在你心中有一
规则告诉你，你建筑中的房间应该多少是大致的长方形。
此时，我不是说，这规则是好是坏。我只是叫你认识到你也有某种规则，它
大致告诉你，你的房间做成何种形状。。
而且，你有许多许多象这样的规则。
实际上，你现今的语言就是这些规则的系统。
而你的创造力完全由这些模式的力量所给予。你创造建筑的能力完全限于你
现在恰有的语言。
一个人着手设计时，他没有时间从零来考虑。
他面临行动的需要，他必须很快地行动，而很快行动的唯一方法就是依赖在
他心中积聚的各种最佳规则。总之，我们每个人，不论地位高低，在我们心中都
有一巨大的经验规则网，它告诉我们当它该起作用时，我们做些什么。在设计的
任何行动的时间，所有我们可以希望的是如何以我们知道的最好方式使用我们所
积累的经验规则。
甚至当一个人看起来“回到基本问题”时，他也总是在结合其心中已有的模
式。
尽管他可以稍微依据他对问题的新的分析，处理转换这些模式，但还是他心
中这模式语言形成了他所做工作的基础。
你也许会认为：现在我心中没有任何模式语言。
有一些人会否认他心中存在模式语言。对这种人我提出一个简单的问题：对
于建造房屋，你一无所知，你所知道的又是什么呢？
你的回答也许是你依赖于你的激情和直觉深度。它们以独特的方式反应摆在
你面前的每个新问题，但甚至这种激情和直觉也是由一些原则——不管多么深—
—来维持的。尽管你自己决没有努力使这些原则明晰，尽管你不能这样做，在你
的心灵深处还是存在着这些原则，它们被知道这些原则由什么构成的人表达了出
来，而且正是这些原则在你设计之时通过直觉和激情，进入了行动。
一个人建造时，他可以是有创造性的，这只是因为在他的心有一种模式语言。
你也许不愿意承认，你的创造力来源于你心中的语言，因为你害怕，你心中
语言规则会有碍于你成为自由和有创造性的人。正相反，模式语言是使用它的个
人创造力的真正来源，没有语言，他们会无所创造。是语言使他们无所创造，也
是语言使他们富有创造性。
回想一下英语。说你脑子里的英语规则限制了你的自由，那将是荒唐的，当
你说某种东西，你用英语来说：甚至当你说，你不希望摆脱规则时，你还时常由
于不能言说的而感到灰心。事实上，你所知道的绝大部分是以这些规则网——你
理解的概念之网把握的。你理解这些概念，是因为你可以以那些作为你心中英语
一部分的其它概念来表达每一概念。
英语的规则使你富有创造性，因为它们把你从词的无意义组合的烦恼中解救
了出来。
词的许多可能组合仅仅是混乱的堆砌（“cat work
（此处原书不清，缺两行）
的组合之中去寻找的话——你决不会得到我所说的东西，你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