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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有点怪异。好长一段时间他都保持沉默,让那些埋在我内心的东西现形。然后他说:“你有没有独处过?没有书,也没有收音机。试试看会怎么样。”
“我会发疯,我不能独处。”
“试试看,要想有创造力,就必须安静。”
“只有当你面对你的孤独时,那份深刻的宁静才能产生。”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一部分
前言(4)
“你是一个女人,你里面却有很多男人的成分,你把女性的那一部分忽略了,好好透视自己吧!”
我感到心底深处一阵绞痛,那些麻木不仁的外壳突然粉碎。我再度感到想要掉泪的伤痛。
“你需要爱情,普普尔,而你得不到它,你为什么要捧着一个乞丐的钵?”
“我从来不!”我说,“这是我绝不做的一件事,我宁死也不向人求怜乞爱。”
“你虽然不求,却把它扼杀了,但是那个钵还在那儿。如果你的钵已经装满了东西,你就不必把它捧出来了。因为它是空的,所以还在那儿。”
我审视了自己片刻。小的时候,我时常哭,成年以后我不再允许任何事情来伤害我,遇到伤害时我会猛烈地反击。他说:“你真的有能力爱,就不再有任何需求了。如果你发现对方不爱你了,你仍然会帮助他去爱,即使他爱的是另外一个人。”
我突然很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嘲讽和冷酷。我转向他说:“真是惨不忍睹,我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
“责备自己并不能解决问题,你的内心没有一份流畅的丰足感,如果有的话,你就不需要任何同情和爱情了。为什么你没有内在的丰足感?注意,这就是你。你绝不会对一个病人加以非难,而这就是你的病,因此要怀着同情,平静而慈悲地看着它。责难或辩解都是愚蠢的,责难只不过是陈年往事强化自己的一种行动。观察一下你的心识活动,你为什么充满着攻击性?你为什么想做每一个团体的焦点?
“如果你不断地观察你的心,无意识里的东西逐渐都会在梦里,甚至在清醒时的意念里浮现。”
我们谈了将近一个小时,和他相处总觉得时间不够用。我向他提起生活中的一些变化,我对目前的工作和自己都不再充满信心,虽然欲望和冲动仍然时常出现,但是已经不再具有活力。
我告诉他,我发现过去所做的事,有一大部分是建立在自我膨胀上的。进入政坛现在已经完全不可能,我的社交生活也在快速改变,最严重的是我不能再赌扑克牌了。我曾经试着再玩一次,却发现自己已经不想赢过别人。自然而然地,我在玩扑克牌的过程里,开始有能力觉察自己的一举一动,于是唬人的事就做不出来了。克里希那吉仰着头不断地大笑。
我告诉他,有的时候我的内心充满着无限的平衡感,就像一只鸟在劲风里向上超拔,所有的欲望都在全神贯注中消失了。又有些时候,我却陷入想要变成什么的泥沼中。我的船已经离开港口,开始在大海中漂流,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我从来没有如此缺乏自信过。
克里希那吉说:“种子已经播下,你现在要让它发芽,暂时休耕一会儿,这对你来说是个全新的经验,不要带着任何先入为主的成见,也不要有任何观念或任何信仰。这阵子的冲击非常直接,你的心需要休息,不要勉强自己。”
我们安静地坐着,克里希那吉说:“看看你自己,你具有一般女人没有的动力。印度的男男女女很年轻就毫无活力了,是这里的气候、生活方式和不景气使然。你要注意不让自己的精力消失,解脱自己的攻击性,并不是要你过于柔软和无害,也不是要你变得脆弱或谦卑。”
他重复地告诉我说:“观察你的心,不要让任何一个念头逃跑,不论它有多丑,多残酷。只是观察而不要有任何拣择、衡量和批判,不要给它任何特定的方向,也不要让它在心中生根。你只需要无情地看着它就对了。”
我离开时他站起来送我到门口,他的脸上非常平静,他的身体苗条得就像一株喜马拉雅的杉树,我突然被他的美吞没了,我问他:“你到底是谁?”他说:“我是谁一点都不重要,你的思想,你的行为,以及你是否能转化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回家的路上我突然发现,在那么多次和克里希那吉的谈话中,他从来没有提过自己,也从没有提过自己的经历,他的自我从不在任何活动中展示。你不论和他多么熟,他永远是个陌生人。在某个非常友善的举动里,或是一段轻松的谈话中,你会突然觉得从他那里发射出一份距离感和空寂感,一种没有焦距的意识状态。然而在他的面前,你总是能感到无限的关怀。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一部分
第1章 孕育于空,在空中诞生(1)
雕塑般的岩石在烈日下闪闪发亮,这些世界上最古老的岩石,孕育了南印度安得拉邦奇图尔县的默德讷伯莱村庄。从蒂鲁伯蒂的圣景穿过瑞希山谷一直到阿嫩德布尔,一路遍布着卵石覆盖的山丘,其中散布着一些零星的溪谷。这里的雨量很少,人口稀疏。酸果树和金钱树提供了庇荫和各种灿烂的色彩。这是一片圣地,多少世纪以来,圣人和神秘主义者都在此教化众生,他们的躯体也葬在这里,用来净化土壤。
1895年5月12日午夜过三十分,这片土地上诞生了桑吉瓦玛的第八个儿子吉杜·克里希那穆提。桑吉瓦玛的先生吉杜·拿南尼亚是一名公务员。
吉杜·克里希那穆提的祖先是瓦南兰督的下等婆罗门,他们最初来自安得拉邦沿海的吉杜村庄,那里的土地非常肥沃。克里希那穆提的祖父古鲁穆提也是一名公务员,而他的外祖父拉玛克里希那则是非常著名的学者,精通梵文及《吠陀经》,同时在东印度公司的法律部门占有重要地位。拿南尼亚的房子相当狭小,是一幢通风设备很差的两层楼房。门前有块狭长的空地,直接通往一个小巷子,这块空地旁还有条小河沟。默德讷伯莱是南印度最干旱的地区,拿南尼亚家里的用水,必须从附近的水井汲取,贮存在铜器或瓦罐里。
克里希那穆提是在他母亲做火供的屋子里诞生的,这其中的含义被其他为克里希那穆提写传的人忽略了。对传统的印度教徒而言,不论是住在白雪皑皑的喜马拉雅山或是最南端的康雅库玛利,在都市或在乡下,火供的房间永远是家庭中最神圣的中心地带。庇佑一个家庭的守护神便供奉于此。这个房间通常摆满了鲜花,里面烧着檀香,时常有人在此诵念咒语。人们进入这个房间以前一定要斋戒沐浴,还要换上干净的衣裳。出生、死亡和月事都被视为污秽不净,一个家庭只要有人出生或死亡,全家人都禁止火供,他们必须从当地的寺庙找一名僧侣来执行当天的火供仪式。一个小孩会在这个房间里出生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
桑吉瓦玛是拿南尼亚的太太,也是他的表妹。她是一位虔诚而慈悲的女人。她有眼通的能力,时常看到一些异象,也能看到人们的灵光。就像乐师的耳朵能听出自己的乐器是否调好了音,母亲的耳朵也一直在聆听肚里待产婴儿的心跳。这个孩子的诞生必定给了她某些特别的暗示或征兆,她才有勇气冒犯神明。
5月11日的傍晚时分,桑吉瓦玛突然感觉孩子快要出生了,这将是她第八个小孩。她很清楚那些必要的准备工作,于是将火供的房间整理好,以泰卢固语为丈夫唱了几首美妙的歌,接着就在二楼的席子上歇息静待。午夜时分阵痛开始,她将拿南尼亚唤醒,陪她进入已经整理好的火供房间,然后躺在一张席子上待产。当地有一名女子是他们的亲戚,很有接生经验,于是前来帮她生产,拿南尼亚则在屋外守候。桑吉瓦玛的生产过程没有什么痛苦,她一直呻吟着:“拉玛!拉玛!安佳尼亚!”这是神哈奴曼的另一个称谓。5月12日凌晨十二点三十分,那位亲戚开门告诉拿南尼亚说:“头已经出来了。”根据传统,这就是出生最正确的时刻。
小小的房间里点着几盏油灯,在守护神的面前,克里希那穆提吸进了此生的第一口大气。从母亲的子宫这个安全的空间,这名婴儿进入了万象世界。
“孕育于空,在空中诞生。”
库玛拉·斯罗土鲁是当地著名的命相家,第二天一早他就把克里希那穆提的命盘排好了。他告诉拿南尼亚,孩子将来会是一位伟大的人物。命盘非常复杂,显示这孩子在成为伟大的导师之前必有一番磨难。
十一天的修养期中,这名婴儿睡在一个和母亲的子宫非常相似的环境里。他被安置在一个半黑的房内,躺在母亲身边的一个布制摇篮里,时常有人温柔地摇着他。就像所有传统的印度教徒一样,克里希那穆提缓慢地进入了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
出生后的第六天,家人为他举行了命名典礼。作为一个传统家庭中的第八个儿子,不可避免要被取名为克里希那穆提。这个名字象征着印度教主克里希那,因为这位牧牛的神也是家里的第八个儿子。
三年之后,也就是1898年,桑吉瓦玛又生了一个男孩,名叫尼亚南达,“永恒的喜悦”。
克里希那六岁那年,家里为他举行了婆罗门的梵行仪式,代表婆罗门生涯的第一个阶段已经开始。仪式是在卡地利举行的,那里是拿南尼亚的工作所在地。
克里希那的颈上挂着一条手编的丝线,象征吉祥神圣,他的父亲在他耳边诵念盖雅瑞太阳祈祷文。克里希那必须学会持咒的正确音调和手印,以及黎明与日落时分的火供咒语,也必须学会如何斋戒沐浴、如何避免玷污等仪式,还得学会诵念《吠陀经》。
根据拿南尼亚的描述,这是每一个婆罗门男孩要接受世俗教育时必经的仪式,何时举行这项仪式则按照这个孩子的健康和能力来决定,通常是在五岁到七岁之间。克里希那的年龄一到,便选定一天来进行这项仪式,这是家族庆典,亲朋好友都赶来参加晚宴。
所有的人到齐之后,克里希那开始沐浴更衣,接着被领到父亲的面前。拿南尼亚捧出一个装满了米的银盘,桑吉瓦玛握着克里希那右手的食指,在这盘米上写下一个神圣的“”字。它是梵文和所有方言的第一个字母。
拿南尼亚说:“有人取下我的戒指放在这孩子的手上,我的太太握着他的小手,用戒指在盘上以泰卢固文写下同样的‘’字。接着,不用戒指再写了三次‘’字。之后,便请一位职业祭司诵念咒语,祝福这个孩子将来在灵性和学识上具有禀赋。然后我太太和我就带着克里希那,开车到拿拉辛哈斯瓦密寺祈祷,求神保佑他将来事业有成。从那里我们又开车到最近的一所学校,把克里希那交给一位老师,再度举行‘’字仪式。当时有很多学校里的孩子,都聚在那个房间里,我们把祈祷得来的权势福报也回向给那些学生。按照习俗,我们的儿子已经正式开始他的学业。最后我们开车回家,和亲朋好友共聚晚餐。”
克里希那与弟弟尼亚很亲,他们的资质却十分不同。尼亚的智力极高,在他会说话以前,就知道拿小石板和铅笔跟着孩子们去上课了。克里希那穆提的身体则非常虚弱,一次又一次地饱受疟疾之苦。有一段时期他经常抽筋,他的鼻子和嘴也经常流血,所以一整年都无法上学。
克里希那穆提对学校的课业没有多大兴趣,却喜欢花很长的时间观赏云朵、蜜蜂、蚂蚁、各种昆虫以及那一望无际的旷野,他的老师形容他多病而智能不足。他很迷糊,不爱说话,对于世俗的琐事缺乏兴趣,眼睛老是凝视远方,好像在遥望地平线的彼岸,这些都使他的老师误认他是个智障儿童。
克里希那穆提虽然看起来迷糊,他对所有的机械装置却极感兴趣。有一天他没去上学,他的母亲发现他一个人躲在房里,全神贯注地拆着一个时钟,他不肯离开这个房间,也不肯吃饭、喝水,直到把整个时钟拆了,而且了解它是怎么运作之后,才把它恢复原状。
克里希那小时候非常依赖母亲,母亲也似乎知道儿子的特殊本质。1905年桑吉瓦玛去世了,她的死留给克里希那一片茫然与哀伤。多年之后,也就是1943年的夏天,克里希那正在欧洲,突然决定开始写自传,他替这本书定名为《我的五十年人生》。他准备随时加添新鲜的事件,如果能写到1945年,这本书就名正言顺了。不幸,这本传记写完几页便停止了,留下一些简短的手稿,却意外地说明了他早年对于母亲的一些感受。
十八岁的时候,他对童年的记忆仍然十分鲜活,手稿中有一段深刻的描述,是关于母亲死后他又看到母亲的景象。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一部分
第1章 孕育于空,在空中诞生(2)
我童年中最快乐的回忆都和我亲爱的母亲有关,她给了我们所有的爱和关怀,这是印度母亲为人熟知的特色。我不能说我在学校感到特别开心,因为老师不太友善,他们给我的功课对我来说都太难了。我喜欢那些不太激烈的游戏,因为我的身体很弱。1905年母亲去世了,弟弟和我失去了一个最关爱我们的人。父亲因为事业太忙,并不怎么照顾我们。我的生活一直都和普通的印度年轻人一样,直到1908年来到阿迪亚尔为止(其实是1909年的1月)。
我对阿迪亚尔特别感兴趣,因为父亲过去时常到那里参加通神学会的会议,他也时常在我们默德讷伯莱的老家举办小型聚会,讨论神智学。我是从父母那里知道阿迪亚尔的。母亲有个做火供的小房间,她时常在里面礼拜。房间里有一些印度神明的画片,还有一张贝赞特夫人穿印度服盘坐在讲台上的照片,台上有一张老虎皮。
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家里,弟弟却总在学校,我时常发高烧,事实上每一天都在发高烧。母亲做火供时,我也跟着进入那个小房间,她时常在仪式后告诉我一些有关贝赞特夫人以及因果轮回的事,她也念些印度经典像《摩诃婆罗多》和《罗摩衍那》给我听。我那时只有七八岁,所以听不太懂,虽然听不太懂,但是我有感受。
描写我的母亲使我想起某些值得一提的事。她有某种程度的眼通能力,时常看到我两三年前过世的姐姐,她们能够彼此交谈。花园里有一块特别的地方,我姐姐经常在那里出现,她一出现,我母亲就知道她来了。有一次母亲带我到那个地方,问我有没有看到姐姐,我笑母亲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她就叫我再看一次,后来我也看到了。从此以后我就可以随时看到她了。我必须承认我非常害怕,因为我当时亲眼看着她死,看着她的身体被火化。我通常都会躲到母亲的背后,她总是告诉我没什么好怕的。
除了母亲之外,我是家里唯一能看到这类景象的人,但是家里其他的人也都相信有这么一回事。我的母亲能看到别人的灵光,我有时也能看到,我不认为她知道那些颜色代表什么意思。还有类似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得了。我们时常谈到师利·克里希那,我觉得特别被他吸引。有一次,我问我的母亲,为什么他的肖像总是蓝色的,她告诉我,因为他的灵光是蓝的,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我就不明白了。
我的母亲非常慈悲,她对那些穷人家的孩子特别好,时常拿东西给他们吃,每个礼拜总有一天会有一个小孩来家里,另外几天他们就到别家去乞食。也有些乞丐从很远的地方到我们家来讨饭,有时还要衣服穿。
没有搬到阿迪亚尔以前,我和弟弟已经念了许多学校,最令我开心的是默德讷伯莱的一所学校。因为我在默德讷伯莱出生,所以我很小就去这所学校上课了。我父亲是政府的公务员,我们时常跟着他调动,搬来搬去,因此学业时常中断。
我母亲死后情况更糟,因为根本没有人照顾我们。我要提一件和我母亲的死有关的事,她死后我还时常看到她。记得有一次,我跟着母亲的形体往楼上走,我伸手要抓她的裙角,等我爬到楼上时她却消失了。直到不久之前我还时常听到母亲跟着我到学校的脚步声,因为我听见那种印度女人手上戴的镯子的声音,所以印象特别深刻。起初我很害怕地回头看,我总是能看到她的衣服和一部分的脸孔,每当我出门时这件事总会发生。
《克里希那穆提传》第一部分
第2章 通神学会和它的玄学体系(1)
海伦娜?彼得罗夫娜?勃拉瓦茨基夫人,生于1831年,死于1891年。从任何角度来看,她都是一名不寻常的女人。她的眼通能力,她那对具有催眠力的双眼和那总是引人争议的性格,使她在1879年登上了印度的舞台。她出生在俄国,却声称自己在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