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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十五辑)-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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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牙说,可惜我们没有刀子,不然可以试一下。我只割过猪肉。
    秃子说,这死人肉跟死猪肉也差不了多少。
    我又好气又好笑。我怎么跟猪一样了呢?
    长牙说,拿刺刀割一块大腿来烧烧,看什么味道。
    我觉得长牙割我的大腿肉有点过分。但也许他们就是饿久了老吃不上肉才胡思乱想。
人饿极了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刺刀是三棱的,没有刃。长牙在我大腿上乱刺了半天,没割下一块肉。我正想帮他
想想办法,他却跑过去对秃子和猪鼻子说,下一把我不打头了,让给你们。秃子问为什
么。长牙说我想打鸡巴。
    这下可把我惹火了,我就手给他狠狠一耳光,打得他一个趔趄,我自己的胳膊好像
都打掉了。还没等他站稳,我照着他裤裆又是一脚,长牙哎哟一声就捂着肚子窝倒了。
秃子说你怎么回事,自己打自己耳光?还没打人家的鸡巴你的鸡巴就有问题了?猪鼻子
哈哈大笑说你这个流氓。我看到猪鼻子宽大的鼻孔深处,红色的鼻毛在笑声中颤抖。我
又有点可怜长牙了。他其实更像条狗,吃不饱饭的狗。现在他窝在那里,一动不动,我
这一脚怕是太重了,别把他小命给要了。
    但长牙没有放弃他的想法,他窝了半天,慢慢站起来,走过去扯掉了我尸体上的棉
裤。我那话儿就露出来了。真是难看,而且冻在一起。我一开口,秃子和猪鼻子跟着我
说,你他妈的真干啊,小心你下辈子没鸡巴!
    长牙走回来说,没有就没有,谁他妈知道下辈子是怎么回事,能管那么多!他端起
枪,瞄准尸体的裆部。
    这一枪打得特别准,我的生殖器全给炸没了,连毛都没剩一根。我暗暗诅咒说,这
家伙该断子绝孙,该永远阳痿。
    我还没想好治他的办法,秃子就笑着大声说,你以为这一枪打得准,你那鸡巴就硬
起来了?还是不行,伙计!猪鼻子跟着哈哈大笑。我也让他们惹笑了。长牙狠狠看了他
们一眼。突然,他转过身,对着我的尸体,掏出生殖器揉搓起来。
    我本想再扇他几个耳光,可一想到我现在叫他一枪把命根子弄没了,就没了脾气。
我这不成了太监了?我不由摸摸自己,裤裆里什么也没有,本来也没有啊。我对他们太
宽大了,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能干出这种事来。
    长牙还在揉,我实在不忍看他的恶心样,凑近他耳朵大声说,没听说谁给死人卖弄
自己的老二!
    谁说话?长牙回头一看,秃子和猪鼻子还在远处火边。他楞了,提起裤子就跑,尖
叫说遇上鬼了,遇上鬼了。
    秃子说,鬼在哪?别发神经。
    猪鼻子说,死人吓的吧?我怎么没听见?
    长牙说,我明明听见有人爬在我耳朵边说话呢。
    看他那个可怜样,我觉得很开心。我很想说,正是在下。但还是忍住了。我不想他
们半途而废。我的头还完好无损呢,他们还应该继续打。但秃子也看见了长牙在掏裤裆。
    秃子说,你刚才解开裤子干嘛?
    长牙说,撒尿啊。
    秃子邪邪一笑说,撒尿啊?怎么雪地上没尿窝?
    猪鼻子说怕是球痒得不行了,弄出一点就舒服了,说着哈哈大笑。
    长牙红了脸说,操你妈,胡说个啥!
    秃子笑笑说,没啥不好意思的。赶紧找老婆啊,临时的也行啊。长牙还想说什么,
秃子说算了算了,赶快,还有两颗子弹,打完算了。
    等我们抬头一看,乖乖,一眨眼的工夫,不知从哪里飞来了成千上万的黑老鸦,几
棵柳树顿时长满了黑羽毛,我的尸体也变成了羽人。我活了一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
鸟。他们三个也惊得说不出话来。我大叫说开枪啊,开枪啊。秃子就开了一枪,乒——
轰,枪声清脆,老鸦群起飞的声音像一声长长的闷雷。天一下就黑了。但它们没飞多远,
一看再没有枪响,就又飞回来了。我大叫开枪。秃子也叫了一声,可长牙和猪鼻子说没
子弹了。这下我们都没脾气了。老鸦互相厮咬,翅膀蓬蓬蓬打得黑毛乱飞,拼命挤进头
去,啄食我的烂肉。我疯狂地踢他们三个的屁股,大喊大叫说给老子撵老鸦。我不知为
啥,对老鸦又恨又怕。秃子他们果然就冲上去扑打,可老鸦根本不动,它们是太饿了。
他们三个轮起枪托乱砸,有几个老鸦给砸死了。老鸦好像也有领头的,只听见一声凄厉
的尖叫,老鸦群舍了尸体狂叫着朝他们三个扑上来,他们一下就叫老鸦淹没得看不见了。
我远远望去,雪地上一大片黑色的凄惨叫声上下翻飞,我只听见其中有猪鼻子的一声嚎
叫,又尖又细。我赶紧逃到了沟畔藏进枸杞丛中,这玩意儿浑身干刺,老鸦一点办法都
没有。可秃子他们就麻烦了,他们抱头逃跑,老鸦追到沟口,又回去抢肉,他们才喘口
气停下来。
    我往沟底看,就刚才那一点工夫,我的尸体已经变成了白骨架子掉在雪地上,头发
都没有剩一根。老鸦还在雪地里找枪打飞的肉渣。我没想到叫老鸦吃了,这太不吉利了。
我拿老鸦一点办法也没有。我的好心情像我身上的烂肉一样,叫老鸦啄得一点不剩。
    他们三个扛了枪逃走了。我有点不舒服,我倒不是嫌他们没有埋我的尸骨,我是觉
得让老鸦乱啄一气太残忍了。但不管怎么说,这是我死后最愉快的一天,他们杀我,我
陪着看得很开心。当鬼跟做人是一回事,有很多时间无聊得紧,而且肯定比人要无聊得
多,鬼起码不必找吃的,做饭,吃饭麻烦,因此他更要找点什么消遣消遣。我和他们虽
然生死相隔,阴阳有别,但心是相通的。他们要是知道鬼也很无聊,就会为他们今天的
游戏大大得意一番。

                        1998年12月29日完稿       
                               1999年1月19日修改

    单正平,大学教师,现居海口。主要著作有随笔集《行走在边缘》。


                                宋朝布衣

                          作者:黄辉(舟山作家)

1
    张孟这些天沉迷于一个一千多年前的古人,这个宋朝的张布衣一天到晚在他面前飘
来飘去。没有闹钟,他是靠什么来提醒早起?没有蚊香,又靠什么来驱虫?诸如此类的
问题对于张孟来说,大都不得其解,这让他有点头疼,走路啊,做事啊都不免浑沌。中
午吃饭的时候,看着瓷盘里的卷心菜,想到张布衣居然干过和他一样的事情,忍不住笑
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一笑,让他的妻子很奇怪,他忙推说是想到了一个笑话,但一时
又找不出合适的,惹得妻子有点恼火。
    张孟是在一本叫《秋雨亭随笔》的书里看到这个张布衣的,他在定山县图书馆工作,
这类笔记不要说在整个古代,就是在宋朝也是浩如烟海,单单在他上班的县图书馆就有
不下几十本,而那个张布衣其实也根本没什么特别之处,就是连名字都没能留下来,布
衣就像现在的先生女士一样不足信,甚至没有明显的迹象能说明这个布衣是男人还是女
人,但是他根据自己不多的对古人的了解,还是确信那是个男人。那段文字里交代了他
的三个爱好:好弹琴、好读书、好酒,但“酒量不洪”,文字里再没有对他这三个爱好
更详细的描述。有老母,无子,后“投井而死”。如此而已,通篇不足五十字。
    如果仅仅是这么一个人,张孟肯定会像对待那本书里和以前看过的类似无聊笔记里
出现过的其它人物一样,把它忘得一干二净,但这些天那个张布衣之所以在他面前飘来
飘去,是因为张布衣为“定县人氏,居忠清里双眼井巷”。
    张孟生活的定山县,以前叫过定县、定峰县、平山县之类的名称。他在图书馆的县
志里查到在宋朝的时候,确实称定县,事实上在唐朝就是这个称谓了。他现在住在和平
小区,但出生在单眼井弄,属于忠清里居委会,他父母还住在那里。在弄堂的尽头有一
口井,井口不大,用水泥砌得方方正正,但井身很宽,井水从来没有干涸过,他们一直
叫“大井潭”,前些年还没有自来水的时候,弄堂里的人喝用都是井里的水,大旱那年,
为了不让其它的人来偷水,弄里的人集资在井口焊了一块铁板做的井盖,每家还轮流值
夜。现在自然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但平常还是有不少人在那里搓衣洗菜。
    《秋雨亭随笔》厚厚的八卷文字里,再没有出现过张布衣,也没有再出现过定山县
的人物和事迹,书的作者是现在的南京人,和定山县相隔十万八千里,张孟查了不少书,
但没有找到那个人,这本书可能是他留下来的唯一痕迹。定山县现在已没有双眼井巷,
县志里也没有任何双眼井巷或单眼井弄的记载,但张孟还是确信现在的单眼井弄就是宋
朝的双眼井巷,而那个张布衣一千多年前就在他出生的地方生活过。
    图书馆这些年经费紧缺,来借书的人也少,尽管工作清闲,暂时也没有失业的顾虑,
但收入不见涨,张孟一直想另谋他处。这对张孟这样的人来说,自然并非易事,虽然也
托了不少人,送了不少礼,但还是仅有些眉目而已。好在就本性而言,张孟还是喜欢现
在这份轻松的差事,平时就钻在那些书里,就连经史诗赋之类的古书也看了不少。他印
象中的古人个个峨冠博带游剑江湖,吟诗作画宿花卧柳,与现在的人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至少令他神往不已,但现在这个张布衣的形象居然让他无所适从,尽管他好弹琴、好读
书、好酒的性格甚至和他没有两样,而他自己也注定不会有什么过人之举,与那些他根
本不可及的人物相比,他本来理应和张布衣更亲近一点。

2
    星期天他去了一趟单眼井弄,那里也和其它地方一样正在拆毁老旧的房子,小巷临
街的半截已被拓宽,两边新造的楼房也快竣工。他父母家在街的里面,还保持着原来的
面目,青石板路面、高耸的院墙,几条老死的爬山虎只留着经络附在墙面的青砖上,墙
脚下的青苔和高墙堵隔阳光后在弄堂里形成的阴影,使这里显得潮湿、霉烂和破败。
    张孟没有拐进父母家,他径直去了小巷尽头的井边,那里没有什么改变,对于这里,
他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他从小在这里洗澡担水,甚至还和小时候的伙伴一起用水桶下到
井里,在冰凉的井水中游泳。但今天他看着眼前方整的井口、黑黝黝的井身、深不可测
的井水,在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玩笑声、衣服在水里的搅动声、盆水铺泻到排水沟的声
音之间,他觉得这里全然不是他熟悉的“大井潭”,他的脑子有点恍惚,井边的女人好
像都束起了头发,穿着自织的灰色土布衣衫,四周是一只只庞大的没上漆的木盆,他仿
佛看到穿着白绸长衫,衣襟里斜插折扇,面容消瘦的张布衣在井旁的柳树下抚琴低吟,
陌生的琴声缓缓地向他飘来厖
    
    “这不是张孟吗?今天回家啊,张孟。”他被惊醒了过来,是邻居陈大妈。
    “噢,噢,回家,回家。”他迷迷糊糊地答道,“您洗衣服啊。”他边说边走了开
去。
    虽然住得离父母家不远,但他和妻子也不常到这边来。父母准备了不少他爱吃的菜,
他比平时多喝了一瓶酒。吃过午饭后,他在院子里转了转,中午的太阳晒在身处,非常
舒服,他有了一点睡意。醒来后,他在对面的墙上看到了那把吉它,上面已蒙了一层灰,
这是他用上班后第一个月工资买的,当时还让父母埋怨了一番。他自小喜欢唱歌,音色
也不错,那时一心想成为一个自弹自唱的歌星,在灯光幻灭的舞台上看万头攒动的人群
为他喝彩。买了吉它后,他一有空就在院子里练琴,虽然在单位的联欢,朋友的聚会上
出过几回风头,而且琴也越弹越好,但在这样一个小城,要想成为他理想中的歌星,简
直比登天还难。后来他也就慢慢地死了那个心,那把吉它也难得再碰一下,结婚搬家的
时候也没有把它带走。他小心地把它从墙上取了不来,用抹布仔细地擦拭掉灰尘,琴弦
都生了锈,他试弹了一下,琴箱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拆下琴弦,夹在布中来回抽了几回,
琴弦才现出一点原来的亮色。他调好音,开了几个曲子的头,完整的音谱一首都记不起
来了,他在书架上找了半天,但原先随处可见的花花绿绿的歌本却一本也找不着了,他
拔着琴弦,拼命地在脑子里回忆每个音符的和弦,反复了几遍,才弹完了《春夏秋冬》,
那是他以前最拿手的一首曲子。他坐在院子里,手抚着琴弦,口中轻轻地唱了起来,他
沙哑的歌声合着吉它低沉的琴声在院子里幽然地飘散开去,飘出院墙,飘向天空,他觉
得这琴声在慢慢地飘向远古的宋朝,飘向一袭白衣在井边抚琴的一个人。

3
    定山县没有可供饮用的河水,原先定山县人生活都是靠取用井水,老城区现在还有
不少水井,但数目已大为减少。定山县的水井大都有井小水浅,大抵是邻近的一些人家
使用,像单眼井弄那口这样井身庞大的并不多见,而且大都没有名目,一般称“井潭”。
张孟在县志里没有找到有关水井的资料,但他在一本介绍定山县风光的旅游手册里却发
现,那书把“状元井”也列为了一个景点。状元井位于定县城北建国路,建于元朝大德
二年(公元1298年),因在此处出过状元而命名,该井水源极好,水质清澈,冬暖夏凉,
旱年不涸,1993年被定县人民政府立碑作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定山县民风纯朴,没有
大富大智之家,只在明朝的时候出过一个姓沈的榜眼,这在县志里有详细的记载,此人
可能是定山县从古至今最有学问的一个人了,这很让定山县人自豪,前些年还由政府在
城北建了一座两层的四合院,取名叫“沈家大院”,但据县志记载,沈榜眼“家贫,仅
陋室数间”,而且他在取得功名之后,也没有在定县修建什么以豪宅,“长居京城”,
并且病逝于公差的途中。一般的百姓除了自豪之外,而且显然把榜眼等同于状元了,因
为到现在还有叫状元桥、状元楼的地方,但这些地名和状元桥的来历同样让张孟觉得有
些牵强。
    现在是下午三点钟光景,来借书的人很少,张孟跟他的同事打了一声招呼就出去了。
他们两人经常轮着出去,只留一个人值班。张孟径直到了建国路,那里的旧城改造已经
结束,原来的老木房子都被拆掉了,现在是定县的一个商务中心,状元井被保留了下来,
井刚好在一栋大楼的中央,大楼的基础给井空了位置,使大楼的底部呈“凹”形,但大
楼的那个缺口自三楼以上又伸展出来,与大楼的其它部分连成了一体,这状元井俨然就
罩在大楼之下了。张孟站在井旁,他抬头看了看悬在头顶上的粗糙的水泥底部,他觉得
好像大楼会随时塌下来。井边那块约摸一米见方的黑色大理石碑上刻着重点文物保护单
位的字样,井口重新用石板砌过了,十分工整,沿着大楼三面的外墙,筑了一圈的洗衣
台,井身不宽,因为大楼遮住了阳光直射,井里黑咕咙咚,他看不清井水是否清澈,井
的四周取了一道排水沟,但没有水渍,张孟在井口坐了一会,外面的街道车水马龙。
    在回来的路上,张孟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在他出生的单眼井弄,地底下还埋着一
口宋朝的古井,井里葬着张布衣的尸骨。那口古井可能就在现在大井潭的旁边,也有可
能在陈大妈家的地基底下,甚至就在他父母家的底下,就在他住过的房间底下。他身子
一凉,他觉得从来没有和历史如此贴进过,悲悲喜喜、生生死死难道就在身边?难道王
朝更叠、沧海桑田就在身边?
    张孟知道单眼井弄的那口井肯定没有状元井那样幸运,它没有什么状元可以依靠,
喝着这井水长大的人中间,一千多年来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留得下名字来的人,井里也
没有出现过白蛇娘娘之类的传说,围着它转来转去的居然都是些陈大妈、他自己、父母、
张布衣之类的小人物,但历史难道就该把他们这样统统一笔勾销,不留一丝痕迹?他似
乎听到那里的老屋轰然倒塌,破旧的木梁、椽子一截截断裂,青苔丛生的片瓦、青砖一
块块粉碎,那些断木碎石不停地飞入井口,飞入庞大无比的井身里,要把它填满,把它
摧毁,把它彻底埋葬。他看见井里的水不停地冒上来,不停冒上来,然后慢慢地蔓延开
去,慢慢地渗入地面,渗到地下,渗到宋朝的另一口古井里,渗到投在井里的张布衣的
尸骨里面,渗到张布衣在地下飞舞的阴魂之间。地上新建的高楼踩在张布衣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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