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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死在了沼泽里，豺狗们过来把他吃光了。
（吴冀风译）
… Page 224…
老人种苹果
列夫·托尔斯泰
有个老大爷种了许多苹果树。人家问他：“你种这么多苹果树干什么呀？
要等好久好久，这些树才会结出苹果来呢，恐怕你吃不着它们的苹果啦。”
老大爷说：“我虽然吃不着，可是别人吃得着呀，那时候他们会感谢我的。”
（吴懋之译）
… Page 225…
松鼠和狼
列夫·托尔斯泰
松鼠在树枝上跳来跳去，不小心摔了下来，掉到一条睡着的狼身上。狼
猛地跳起来，抓住松鼠，就要吃它。松鼠央求狼说：
“请你放了我吧！”
狼说：
“好吧，我可以放你，只要你告诉我，你们松鼠怎么会这样快活的。我
老是觉得很烦恼，可是瞧你们，总是在树上玩呀跳的。”
松鼠说：
“请你先放我回到树上去，我就从树上告诉你，要不然我怕你呀。”
狠把松鼠放了，松鼠到了树上，就对狼说：
“你觉得烦恼，是因为你太凶狠，心肠太坏啦。我们快乐，是因为我们
心地好，不欺侮别人呀。”
（吴懋之译）
… Page 226…
小偷和狗
列夫·托尔斯泰
有个小偷，夜里走进一个院子。狗看见他，吠起来了。小偷拿块面包扔
给它。狗不但不吃面包，反而扑过去咬他的腿。小偷说：“我给了你面包，
你为什么还咬我？”狗说：“你没有给我面包之前，我还不知道你是好人还
是坏人。你想收买我，我就肯定你是个坏人，所以就咬你。
（吴懋之译）
… Page 227…
蝙 蝠
列夫·托尔斯泰
很久很久以前，走兽和飞禽有过一场猛烈的战斗。蝙蝠两方面都不参加，
老待着看哪边取得胜利。起先，飞禽战胜了走兽，蝙蝠就加入飞禽一边，跟
它们一起飞，表示自己是飞禽；后来，走兽开始占优势的时候，蝙蝠就投到
走兽那边去了。它把自己的牙齿、爪子和奶头给它们看，证明自己是走兽，
同时保证自己热爱同类。最后，飞禽终于得胜了，蝙蝠又投到飞禽那边，可
是这回飞禽把它撵走了。
蝙蝠想再加入走兽这边来，已经不可能了。从此它两方面都不能够参加，
只好待在地窖里，或者待在窟窿里，黄昏的时候才敢出来到处飞。
（吴懋之译）
… Page 228…
不过是只麻雀
伊凡·屠格涅夫
我打猎回来，走上花园的小径。我的狗跑在我的前头。
突然他慢了下来，开始缓步走着，好像嗅到了什么东西。我向小径上青
去，看见了一只黄嘴边的小麻雀，低垂着小小的脑袋，它是从巢里掉下来的
——一阵强风正在摇晃着小径两边的白桦衬——躺在那儿，无能为力地张着
它那几乎还看不见的翅膀。
我的狗小心翼翼地走近这只小鸟。突然，黑胸脯的老麻雀从附近的树上
直冲下来，像块石子一样落到他的鼻子前面。她怒火冲天地发出拼命的尖叫
声，向那张长满尖牙的张着的嘴巴冲来，尽管她全身发着抖，声嘶力竭地叫
着，可她却扑到了小鸟的身上。她想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它，救它的命。她
完全不知所措了，只得献出自己的生命。对她来说，这条狗是多么庞大的一
个怪物，然而她却不愿呆在安全的高树上。一种比她自己的意志更强的力量，
迫使她冲到这个地方来。
我的狗站住了，向后退着。显然他也感到了这种力量，变得很不安。我
很快把他叫开，离开了这个地方，心里充满了敬意。别笑我！我心里充满了
对这只勇敢的小鸟的尊敬——因为她的爱压倒了一切力量。
爱，我心里想，要比死以及对死的恐惧更强大。只有爱，维护着推动着
我们的生命。
（吴冀风译），
… Page 229…
小麻雀
高尔基
麻雀跟人一模一样：老麻雀不管公的母的都挺没趣，说起话来句句像书
上写的；小麻雀却自作聪明，不听大人的话。
话说从前有只黄嘴小麻雀，叫普季克，住在澡堂窗上花框后面那个温暖
的窝里，这窝是用柔软的麻屑、苔藓什么做的。小麻雀还没飞过，可已经拍
着翅膀，一个劲儿往麻雀窝外面东张西望，想快点知道世界是什么样子，合
不合它的心意。
“怎么怎么？”麻雀妈妈问它。
小麻雀拍着翅膀，望着下面的泥地说：
“极极极黑，极极极黑！”
麻雀爸爸飞回家，给小麻雀叼来好些小虫子，夸口说：
“极极极多吧？”
麻雀妈妈称赞说：
“极极极多！”
小麻雀大口大口吞下了小虫子，心里说：
“啥了不起起起，给我几只有脚的小虫子，就希希希奇了！”
它一个劲儿把身子探到麻雀窝外面，拼命地东张西望。
“孩子，孩子，”麻雀妈妈不放心，“小心点，会摔下去的！”
“摔什么摔什么？”小麻雀问。
“可不是摔什么，你一摔下去，猫就——叽！——把你给吃了！”麻雀
爸爸给它解释，说着飞去找食了。
日子就这么过去，可翅膀长得不急不忙的。
有一回刮风，小麻雀又问：
“怎么怎么？”
“风把你一刮——叽叽！——就刮到地上，让猫给吃了！”麻雀妈妈给
它解释。
小麻雀不爱听这个，它说：
“树干吗摇来晃去？树不摇，风就没了……”
妈妈说不是这么回事，可小麻雀不相信——样样它都爱由着自己的意思
解释。
一个庄稼汉在澡堂前面走过，两条胳膊摆来摆去。
“他翅膀上的毛都让猫给咬掉了，”小麻雀说，“光剩两根骨头！”
“这是人，人都没翅膀！”麻雀妈妈说。
“为啥？”
“人是高一等的，人就是不用翅膀。他们净用脚跳，瞧见没有？”
“为什么？”
“他们有了翅膀就来抓我们，像我和你爸爸抓虫子似的。”
“瞎讲！”小麻雀说。“瞎讲，胡说八道！什么东西都该有翅膀。在地
上准没在空中好！……我长大了要让什么东西都能飞。”
小麻雀不相信妈妈的话，它还不知道，不相信妈妈的话没有好结果。
它蹲在麻雀窝的边边上，拉开嗓子，唱它自己编的歌：
哈哈，
… Page 230…
人不长翅膀。
只长两条腿。
尽管高又大，
只把虫子喂！
别看我很小
虫子吃进嘴。
它唱啊，唱啊，掉到窝下面去了，麻雀妈妈紧跟着它飞下来。可一只猫，
一只眼睛绿莹莹的大红猫，正好等在那里。
小麻雀慌作一团，拼命鼓翅膀，用两条小灰腿站着，浑身直摇晃，嘴里
叽叽叫：
“我极极极其高兴……”
麻雀妈妈把它推到一边，浑身的毛竖起来，又凶猛，又勇敢，张大了嘴，
直瞪着那只猫。
“去，去！飞吧，孩子，飞到窗子上去，飞吧……”
小麻雀一害怕，竟从地上飞起来了。它就那么向上一跳，翅膀一下，两
下——已经蹲到窗子上面去了！
麻雀妈妈也马上飞起来，可尾巴没有了。不过它欢天喜地，蹲在小麻雀
身边，啄啄它的后脑勺说：
“怎样，怎样？”
“嗯，没什么！”小麻雀说。“总得一样一样学起来嘛！”
大红猫蹲在地上，舔掉爪子上麻雀妈妈的毛，绿莹莹的眼睛盯住它们看，
懊恼地喵喵叫：
“妙极了的一只肥嫩小麻雀，像耗子一样妙……喵喵，没没没啦……”
一切圆满结束，要是咱们不说这一点：麻雀妈妈的尾巴没有了……
（任溶溶译）
… Page 231…
狐狸和兔子
阿·托尔斯泰①
从前，有一只狐狸和一只兔子。狐狸造了一间用冰块搭的屋子，兔子造
了一间用树皮盖的屋子。
春天来了，风和日丽。狐狸那间屋融化了，而兔子那间屋却完好无损，
依然如故。
于是，狐狸请求兔子让她进屋过夜，接着，把兔子从他屋里赶了出来。
可怜的小兔子，一路上边走边哭。一条狗迎面走来：
“汪，汪，汪！小兔子，你为什么哭啊？”
“叫我怎能不哭呢？我用树皮盖了一间屋子，狐狸用冰块搭了一间屋
子。她先是请求我留她过夜，后来索性把我从屋里赶了出来。”
“小兔子，别哭啦！我这就给你把屋子弄回来，好让你快乐。”
他们走到屋子跟前。狗吠叫起来：
“汪，汪，汪！狐狸，滚出来吧！”
狐狸却从炉顶上对他们说：
“我这一跳，准会天崩地裂！”
狗吓得魂不附体，撒腿就跑。
可怜的小兔子又上了路，边走边哭。一只熊迎面走来：
“小兔子，你为什么哭啊？”
“叫我怎能不哭呢？我用树皮盖了一间屋子，狐狸用冰块搭了一间屋
子。她先是请求我让她过夜，后来索性把我从屋里赶了出来。”
“别哭啦。我这就给你把屋子弄回来，好让你快乐。”
“不，你帮不了这个忙。狗去撵过她，没能把她撵走，你也未必能把她
撵走。”
“不，我一定要将她撵走！”
他们走到屋子跟前，熊突然吼叫起来。
“狐狸，滚出来！”
狐狸却从炉顶上对他们说。
“我这一跳，准会天崩地裂！”
熊吓得魂不附体，撒腿就跑。
可怜的小兔子再次上路。一头公牛迎面走来。
“小兔子，你为什么哭啊？”
“叫我怎能不哭呢？我用树皮盖了一间屋子，狐狸用冰块搭了一间屋
子。她先是请求我让她过夜，后来索性把我从屋里赶了出来。”
“咱们走，我这就给你把屋子弄回来，好让你快乐。”
“不，公牛，你帮不了这个忙。狗去撵过她，没能把她撵走；熊也去撵
过她，也没能把她撵走；你也未必能把她撵走。”
“不，我一定要将她撵走！”
他们走到屋子跟前，公牛猛的哞叫起来：
“狐狸，滚出来吧！”
狐狸却从炉顶上对他们说：
① 列夫托尔斯泰（1828—1910）俄国大文豪。他曾为孩子们写过多首寓言。
… Page 232…
“我这一跳，准会天崩地裂！”
公牛吓得魂不附体，撒腿就跑。
可怜的小兔子重新上了路，走着，哭得比以前更厉害了。一只雄鸡，肩
上背着一把大镰刀，迎面走来：
“喔，喔，喔！小兔子，你为什么哭啊？”
“叫我怎能不哭呢？我用树皮盖了一间屋子，狐狸用冰块搭了一间屋
子。她先是请求我让她过夜，后来索性把我从屋里赶了出来。”
“咱们走，我这就给你把屋子弄回来，好让你快乐。”
“不，雄鸡，你帮不了这个忙。狗去撵过她，没能把她撵走；熊也去撵
过她，也没能把她撵走；公牛也去撵过她，也没能把她撵走；你也未必能把
她撵走。”
“不，我一定要将她撵走。”
他们走到屋子跟前，雄鸡跺着爪子，鼓动翅膀，唱道：
喔，喔，喔！我走路呀威风显，
一把镰刀肩上背，
我就要把狐狸宰，
狐狸狐狸快下来。
狐狸狐狸滚出来！
狐狸听了，害怕极了，说：
“我在穿鞋……”
雄鸡又唱道：
喔，喔，喔！我走路呀威风显，
一把镰刀肩上背，
我就要把狐狸宰，
狐狸狐狸快下来。
狐狸狐狸滚出来！
狐狸又说：
“我在穿鞋……”
雄鸡第三遍唱道。
喔，喔，喔！我走路呀威风显，
一把镰刀肩上背，
我就要把狐狸宰，
狐狸狐狸快下来。
狐狸狐狸滚出来！
狐狸丧魂落魄地逃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雄鸡挥起大镰刀，把她砍
死了。
从此以后，雄鸡和兔子一道，在那间用树皮盖的屋子里，和谐地生活着。
（罗茂生译）
… Page 233…
狐狸和狼
阿·托尔斯泰
从前，住着老夫妻俩，相依为命。一天，老头对老大婆说：
“老太婆，你去烤点大馅饼，我去套雪橇，打鱼去。”
老头捕到了满满一车鱼。在赶车回家的路上，他看见一只狐狸蜷缩成一
块白面包，躺在路上。
老头下了车，走到狐狸跟前，可是，狐狸一动也不动地躺着，装死。
“真是好运气，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下子可以给老太
婆的皮袄褡个领子了。”
他把狐狸抱到车上，然后，自己走在前面。
这时，狐狸抓住这个空儿，不慌不忙地把所有的鱼，一条一条地，抛出
车外。
待到所有的鱼都被抛出车外之后，狐狸就悄悄地溜走了。
老头到了家，马上喊他的老婆：
“老太婆，你瞧，给你带回了一条多好的皮袄领子呀！”
老太婆走到车前一看，车上既没有领子，也没有鱼。她忍不住骂起老头
来了。
“咳，你这个老家伙，真没出息，还想来哄我！”
老头到这时候才恍然大悟，狐狸不是死的，他气恼极了，可是又有什么
法子呢！
就在这时候，狐狸却把路上所有的鱼一条一条收拾拢来聚集成堆，准备
坐下来美餐一顿。
狼跑来说：
“你好，狐狸大嫂，你准备请客吧……”
“我自己吃，你给我站得远远的。”
“给点鱼吧。”
“自己捕鱼自己吃。”
“可是，我不会捕鱼。”
“你瞧，我可捕到这么多鱼。老弟，你到河面上去，把你的尾巴伸进冰
窟窿里，一边坐着，一边说：‘鱼儿鱼儿，不论大小，上钩都要。鱼儿鱼儿，
不论大小，上钩都要！’就这样，鱼准会自己咬住你的尾巴。你坐得愈久，
就钩得愈多。”
狼来到河面上，把他的尾巴伸进冰窟窿里，一边坐着，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