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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全白了?境岚一愣,说实话,这些天他没有整理过仪容,抓起一缕风扬起的发丝,果然根根银白,呵,境岚露出一丝清冷的淡笑,白便白了吧,人说一夜色之间愁白了头,看来是确有其事了。他这是急的呀。
“不管这些了,穆先生,我要见王爷。”
穆颜栋知道境岚做事一向稳重,他如今这般,看来真的是出大事了,便不再多说,带着境岚直朝王爷主营去。
“境岚??”宁王见了境岚也不由的吃了一惊,他现在不是应该在董宁素的身边吗?有消息说越宁前段时间水漶很严重,是出事了吗?
“王爷,境岚想求王爷救救董大人。”
“董宁素?他出事了?出了什么事?”宁王紧皱着双眉。有境岚在侧,还有暗卫,董宁素还是出了问题,看来事情不一般啊。
“董大人被司空彦所害,下了死牢,五日后便要处斩了。”接下来,境岚将所知情况一一回报宁王。
“岂有此理,这曹钥也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本王虽禀着老王爷的遗讯,只管军事,不干内政,但要对付你曹钥,本王的方法多着呢,真是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穆先生,传渡将军过来。”
渡俞天很快赶来了,看到立在一边的境岚微微抱了一拳,强者永远是尊重强者的,自刚才一战,两人倒是有了惺惺相吸之感。
“渡将军,本王暂将南郡城的防务交给你了,若南郡有丝毫差池,你提头见本王,明白吗?”
“末将领命。”渡俞天跪下接令。
“穆先生,本王便将这南郡城的内务全交给你,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
“王爷放心,小的同样接军令状。”穆先生施一礼道。
“好,让人准备车马,我们即刻起行。”
天牢。
明日便是行刑之日了,也不知是否还能见境岚一面,斯平看着那气死风灯,京城离南郡天遥路远,十日如何能够来回。
人生是何其相似,又何其不似,上一世,自己是躺在床上等待行刑,这一次同样是行刑,却是砍头,上一世,自己想,死就死了呗,还整那些个玩意做什么,人道主意,可这一世,他倒是挺想念那死法的,若再来一次,会不会又把他斯平带到另一个时空,还是有可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只是那些地方一定不会有境岚,所以,他还是什么也不想,就砍头吧,若人死了能有灵魂的话,那么他的灵魂还要在境岚身边,这一世境岚为他做了很多,便让他的灵魂为境岚守护吧。
一声长长的叹息从斯平的心底溢出。
“你这死小子,又在叹气,你不想你爷爷睡觉了是不是,气死我了。”那白须老头一下子窜到斯平的面前,两眼瞪的如铜铃,双手扣着斯平的双肩,使劲的摇晃,须发张舞,状若疯狂。
同时斯平感到一阵气劲涌了过来,然后全身一阵的痛疼,最终不支晕了过去,在晕前却仍自嘲的想,没想到他斯平不是死在刑场,而是死在这莫名其妙的糟老头手里,冤是不冤。
看着斯平倒在一边,老人疯狂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不知所措之感,搓着双手,在牢里走来走去,还不是的低喃:“糟了,我怎么又杀人了,师妹知道,一定会生气不理我的,不行,得救。”
想到这里,那老头飞快地扶起斯平。双掌抵在背后,全身的功力源源不断的涌进斯平的身体,而那白须老头额头汗珠越来越多,那身形也慢慢的勾蝼下去,最后那老头慢慢的躺倒在地上,只有斯平仍然挺坐在当中,一身的皮肉如波浪般滚动,久久不歇。
宁王和境岚星夜兼程的往回赶。
只是路途实在太远了,时间却又实在太紧。
待宁王和境岚赶到京城时,已过了早朝,甚至离斯平行刑的午时也没有多少时间了,不过幸好总算是赶到了,宁王持着皇上御赐的金牌直往御书房冲。一路倒是省了不少事。
“宁王,你这么急着见联到底有何事?”当今万岁崇德帝一身明皇高坐御椅,身份之尊贵表露无疑,只是这仍不能掩盖那一脸的青白,暗淡的眼神透着一股死气,任何人见了这张脸都会知道,当今万岁离大行之日不远了。
“臣之所以急着见皇上,是因为董宁素董大人,董宁素杀不得。”
“董宁素?是那个越宁的知县吧,曹钥已经禀报过了,三司会审也已通过,那董宁素在位时贪污赈灾银量,并擅自摧毁河堤,使得莫干等地,八百多镇民死亡,如何杀不得,这样的官,就该杀。”
崇德帝说到激烈处,发出一阵咳嗽。
“皇上,若那董宁素真是这样的狗官,那当然是杀之后快,但是董大人一案,至今都是曹钥等人的一面之辞,臣这里倒有一样东西,很值得推敲。”说着,宁王从怀里拿出一本折子,一边的公公接过折子递给了皇上。
崇德帝打开一看,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许多名字还有一个个的手指膜。
“这是什么?”
“这是越宁百姓的万名书,是我们此次上京,百姓托我们交给皇上的。先不论是真是假,臣请皇上给臣一些时间弄清楚,现在午时三刻就要到了,请皇上下旨,暂缓行刑。”
“皇家的旨意又岂是儿戏,何况是经过三司定夺的,若没有确凿的证据,联也不能妄自改判。”
崇德帝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的宁王,他为何会如此关心此事,历年以来,冤死的官不在少数,从没有见宁王象如今般的关心,其实崇德帝心里清楚,这可能又是一桩铲除异己的冤案,只是他心中已有定夺,自己的身体拖不了多少时候,到时新皇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如今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来的臣子必须是忠于未来的天子的。
“可是皇上,他不是一般的人,他是皇上您的骨血啊,还记得那死在云露殿的云妃和太子吗?云妃死了,太子却并没有死,他当日便被奶娘何氏带出宫,一直流落在民间,太子就是董宁素啊。”
宁王跪伏在地,往昔,他答应过云妃,照顾太子,所以,今日他一定要救下太子的命。对于云妃的死,他无能为力,因为那时他正在外征战,皇宫内,他鞭长莫及。可是现在……
宁王是老王爷最小的王子,叫历哲天,同时也是庶出,他的母亲在生下他便死了,整个王府里没有一个人在乎他的生死,更是连一些个王府里的奴才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有那个时常来王府的表姐云焉,常常牵着他的手,为他包裹那上面的伤口,也就是在此刻,历哲天才能体会那一丝丝的亲情,温暖的让人迷恋。
后来云焉嫁给了当时的大皇子历书潜,成为侧妃。
而历哲天也就是宁王凭着自身的本事,和近乎残酷的求生手段,终于在王府里立住脚,有了自己的势力。
先皇当时有皇子五名,同样是因为皇储悬而未绝的原因,各皇子都极力的拉拢和扩张自己的势力,老王爷和宁王的几位兄长都支持当时的五皇子,只有宁王因为云焉的关系,支持大皇子历书潜,同时其强悍的军事才能为他打造了封王封地的资本,谁也没想到一直默默无闻的大皇子会是这场皇储之争的最后胜利者,成王败寇,老王爷和宁王的几位兄长也因此失去了他们往日的辉煌,新掘起的却是宁王这个皇朝新贵。
宁王谨记老王爷临死的遗讯,退出皇朝内政,偏安一隅,只掌握兵权,以免鸟尽弓藏的命运,从而也使自己获得超然的地位。
至今宁王还记得,云妃初怀孕时那点点担忧,皇家子弟,似乎从来就没有亲情可言,那高高在上的皇位隔断了血脉亲情。所以她要求宁王,帮她照顾好即将出生的皇子。
十二年前,他没有照顾好云妃,然十二年后,他宁王不允许这样的错误在发生。
听着宁王的话,崇德帝猛的一惊,整个人以一种极速冲到宁王的面前,展现了他近年来少有的活力。
“你说什么,他是云儿,他是联的太子历展云,怎么可能,那云露殿中太子的尸身怎么说?”
“那是奶娘何氏的儿子笠儿,奶娘何氏,臣也找到了,此时正在殿外候喧,还是请皇上下旨吧,时间等不得了。”
尽管有许多事情还是没弄情楚,不过这些以后有时间可以慢慢的查,此时午时三刻就要到了,那刑架上的刀却是不等人的。
拿起得笔在黄绫上飞快的写起来,最后盖上玉玺。
“宁王,联不再另找人宣旨,就由你代劳了。”
“臣遵旨。”
当自己的身体被架到刑架上,斯平的脑子是一片空白,何其相似场面,他竟在两个时空都遇上了。
今早,他迷迷糊糊的醒来,只觉得全身胀痛,而那个白胡子老头则倒在他的身边,整个人好似没了气息,可心口却是仍能感到脉动,那样子给斯平的感觉像是在进入冬眠状态。
盘腿坐起,运起无极功,原来如头发丝般细小的气机如今像是一条洪龙,在全身的各经脉里奔流,撕裂着极其脆弱的经脉内壁。
难怪他会觉得痛,全身都痛。
本来他还挺头痛这倒底是怎么回事,那老头为何会变成那样,现在好了,什么都不用想了,到时尘归尘,土归土。
午时的太阳,一步一步的朝前走,一刻过了,二刻过了,三刻就要到了。
如今他的身体被按在刑架,只等那三刻一到,刀下头落,什么都干净了。
“叮”的一声脆响。
斯平脖子上的一块玉滑了出来,敲在那刑架上。
斯平发出一声苦笑,这块玉自他从河里被人救起便一直挂在他的身上,玉面古仆,是一条盘着的龙,反面刻了展云二字。他见这玉好看,便挂着一直没下,现在倒好,算是给自己送行了,只是不知刀下头落后,它是否还能安然的挂在脖子之上。
何为是宫里的老太监了,本在云露殿当差,后来云妃死了,原来云露殿的宫人们便被分到了各处,而他因为老了,别的宫都不愿意要他,最后被分在钦天司,掌管刻漏一职,就是报时的。
今天刑场杀犯人,报时自然少不了他。
杀头,这十几年来,这种事他见多了,可是今天,何为心里却希望这沙漏里的沙慢点流,他不忍看到刀架在那犯人身上啊,那犯人实在是太像当年的云妃了。
然而时间还是一步一步的走进了,抬头看了看那刺眼的日光,刀斧手的刀已经举起来了,那映着日光的反光正好打进何为的眼睛里,顺着那反光,何为的眼神被犯人身前的一样东西给吸引住了,他虽然老了,但是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那块玉佩是当年他亲手给小主子戴上的。
这二者结合起来,还有什么值得怀疑呢?
何为疯了,他冲到刑架边上,一把抱住斯平,嘴里疯了似般的喊着:“不能杀呀,不能杀呀。”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境岚一身黑衣,头上也戴了一个遮纱的斗笠,手紧紧的握着剑,只要时刻一到,圣旨还未到达的话,那么他便拼却一条命也要那人活着。
只是场上那报时的公公的举动让他疑惑,凭着他的感觉,境岚知道午时三刻已到了。
然而圣旨何时才能到,境岚的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宁王洪亮的声音:“圣旨到——”
整个刑场黑鸦鸦的跪了一片。
“皇帝诏曰:着越宁知县董宁素一案仍有颇多疑点,为顾越宁百姓之愿,体上苍洪恩,联决定亲审此案,着宁王带犯人董宁素见驾,钦此。”
领旨,谢恩。
斯平的眼眶潮湿了,虽说对于死亡他已经看开了,看淡了,但是对于频死后得到的再生,却不能不让人感动,那目光掠过仆伏的人群,掠过正在宣读圣旨的宁王,停在远处的那一个欣长的身影上,虽然头戴斗笠,虽然身着黑衣,但是斯平还是一眼便认出那便是他的境岚,是的,是他的,是他这一世唯一有幸的拥有,就凭着这一点,他斯平便是万死也仍要感谢上苍。
跟着宁王身后,斯平朝前走,离那远处的身影越来越近了,远处的人手一挥,拿下头上的斗笠,露出那张斯平记忆深处最鲜明的脸,才几日不见,却象是隔了很久,那人的明眸中再不复往日的清冷,是一片闪耀的晶莹,泪让那眼显得更加明亮而夺目。
只是……
只是为何往日如青黛的发丝如今根根银白,为何会如此。
斯平冲了过去,将那身影拥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双手捧着那发丝。
“没什么,急的。”境岚的声音仍是淡淡的云淡风轻。
说者轻描淡写,听者却五味杂谈。
斯平的吻轻轻的落在那银白的发丝上,好一个急的,可是斯平几乎不能想象,是怎样的急和焦虑才能让头发一夕转白。
这白发会是他斯平这一辈子的痛,这样的境岚又怎能不让他痛惜至死。
“快走吧,皇上等着见你呢。”境岚仍是淡笑着。
“好。”斯平点点头,只是那牵着境岚的手更紧的握着,他再也不放松了。
后宫,昭怡殿。
怡妃正靠在椅子上,品着手中的冰镇百花露,如花的容颜看上去决不似一个有着二十岁儿子的母亲。岁月似乎对她特别的眷顾,谁曾想清水河边的小家碧玉如今正是这深宫中独享万千宠爱的娇娥。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曹家因为怡妃的原因,从一个小小的文书之家一跃成为皇朝的显贵,权焰涛天。
但是在这风光的背后,谁又能体会到,一个弱女子初入皇宫的迷惘和心酸,一步一步,步步为营的走到今天,怡妃付出了很多,看的多了,经历的多了,柔软的女儿心如今是一片清凉的冷硬,皇宫是这世上最黑暗的地方,单纯的女子很难在这里面生存,云妃便是铁证,在权利的面前,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子仍然难逃一死。
每次环顾着这后宫内院,怡妃都不由的感到心擅,这里面,到底掩埋了多少的冤魂,掩盖了多少的血腥,每当七月半的时候,白头宫娥们心碎的眼泪到底又见证了什么?
当太监孙干急冲冲的进昭怡殿的时候,便看到怡妃微闭着双眼,躺在椅子上。本来,这时他不该打挠娘娘休息的,但是方才刑场上传来的消息实在是太大的,他不敢有丝毫的拖廷。
“娘娘……”孙干轻轻的唤着。
“什么事?没看到哀家在休息吗?”
“娘娘,出大事了,死了十二年的太子现身了,刚才刑场上,老公公何为抱着那个犯人董宁素,直说他是当年丧生云露殿的太子历展云,随后宁王带着圣旨到了刑场,带走了董宁素,皇上此时正在御书房接见,曹大人让小的通报娘娘一声,让娘娘有个心里准备。”
“死了十二年的太子竟然现身了,这也太匪夷所思的点。”怡妃紧皱起眉头,当年云露殿的大火,烧得惊心动魄,最后找出来的尸体,早已面目面非,如今看来,当年怕是另有隐情。
“知道了,你下去吧。”怡妃不动声色的道,经历过太多的风浪,云妃早已学会了将真实的心情埋藏在心底。现在说什么还为时过早,最主要的是要看皇上的意思。
御书房
斯平静静的站在一边,皇上不说起来,他不敢开口,开玩笑,一个大不敬之名便又可以让自己重新回来开始来的地方。
也不知是自己好运还是命苦怎地,随随便便附身一个身体,却没想到身主的身世可真不简单,抽丝拔茧的,竟是什么太子,这也太离奇了点,此时一边的一位妇人正含泪的看着自己,而在另一边恭身而立的正是本朝的三师,太师项烬天,太傅梅南宇,太保曹钥。
“臣有话说。”曹钥恭身上前道:“这董宁素自落水后便失去了以往的所有记忆,只凭着长的相似和玉佩不足取信,毕竟当时太子年幼,如今仅凭这两点便认这个太子,未免有点儿戏,有背国之大统,再说句危言耸听的话,谁又能证明这不是有些人的有心为之。”
“你……”宁王怒瞪着曹钥,他话里所指,任谁也听的出来。
“其实这二者也不是完全不足取信的。”此时站在一边的项烬天上前恭身道:“这二者若再加上雾镜的滴血认亲,别忘了,当年三皇子被立为太子时,先经过山石主人的批命,后在雾镜前滴血以证血统,若是这位董大人能经过雾镜和山石主人的确认,则必是太子无疑。”
“这怎么行,雾镜滴血纯是术士的夭言,又岂能尽信。”曹钥在一旁不屑的道。
一声淡淡的冷哼从皇上的嘴里哼出。
曹钥立明变了脸,糟了,他太心急了,大兴历任太子都会在太子确立之日举行雾镜滴血的仪式,以正血统,他现在这么说岂不是说大兴的历任太子的血统都不足取信了。
“这事,联心里自有定夺,曹爱卿倒是先好好看看这个,倒是有何说法?”崇德帝的语气透着一种怒意。
曹钥有点心惊胆跳的接过皇上手中的册子,竟是越宁百姓的万名书,那司空彦倒底是如何办事的,竟然让这种东西落入皇上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