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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笑不打紧,倒吓着县太爷,扑通一声跪下,连连叩头:“下官该死,下官该死!不知淮宁王的密使前来,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淡之皱眉道:“都说是密使了,怎能叫你晓得呢?不过罢了,横竖也没甚麽大事儿,一场误会。”
那县太爷方长出口气,巴巴儿的献殷情,又是上茶又是上点心:“大人这一趟来慧林不易,下官略备薄酒,还望大人…”
淡之压根儿没听他说甚麽,只管插口道:“抓我来的那个捕快,是叫韩越吧?甚麽来头啊?”
县太爷本来说的正高兴,口漠横飞时被淡之抢了白,面上有些挂不住,又听发话儿问了,这才讪讪的应着:“那小子,还是两年前夏末搬来的。只说是家乡闹饥荒,本想去京城投亲,结果亲友早散,剩下的盘缠只够返乡。结果半道儿上又叫强人给劫了,打得一身伤。若不是他家八拍会医术,早见阎王老子去了。”
淡之听着,心里暗暗记着,也没接话。端着茶在手上凉了,也就方回桌上,一口没用。
县太爷见他皱着眉,寻思着准是韩越拿人时得罪了密使,要是这回子政考自个儿还不能升,都怪这小兔崽子!
眼珠转转,擦擦头上额汗,县太爷壮着胆子又问:“莫非他对大人无礼了?那真是放肆!来人,把韩越——”
淡之唰的立起来,抬腿就往外走,远远扔过句话儿来:“他家住哪儿?“
县太爷愣了愣:“村东头第二家,门前有棵大柳树的就…“
隐隐约约飘过个谢字来。
县太爷舒口气,自己坐下喝茶,一饮而尽。还是口干得厉害,又将淡之那杯也喝了,才好些。心里不免喃喃骂了几句,韩越你这小兔崽子又给我惹祸了,这个月别想支银子了!
淡之初时走的极快。镇子本就不大,眼看就是村东。远远瞅见棵大柳树,却又慢了下来。抬头看看天儿,星光璀璨。猛地想起今儿是三月三。
三月三,踏青节。士女想邀此日郊外踏青娱游,临水泛酒,又曲水流觞之称。想到这儿,淡之突地折身上房,施展轻功,一路赶回华亭楼。
再回来时,手上抱着一坛美人酒。
03 荠菜花
走近了,才看清门前树下立个瘦削身影,淡之不由心情大好,开口唤了一声:“韩捕头。”
那人回过身来,面颊上的梨窝,眼里的笑意,不是小捕快又是谁。换过寻常青布衫子,反添了几分清俊。
小捕快见着淡之并不讶异,只是笑笑,手里把玩朵荠菜花,下巴颏子一点树下的两把椅子:“坐。”
淡之放下酒坛子:“你晓得我要来?”
小捕快先坐下来,仰面含笑望天:“你人不是在这儿麽?”
淡之一想也是,遂不提这茬儿,眼瞅着小捕快递杯酒过去,装着才看见那花儿:“那是甚麽?”
小捕快接过酒来谢了一声,招手叫他头靠近些。
淡之不明就里,才伸头,小捕快突地把荠菜花簪他耳上,尔后拊掌呵呵的笑:“三月戴一花,桃李羞繁华。八拍说簪荠菜花能斩病根,厌虫蚁,今儿是荠菜花的诞。”说着饮了一杯。
淡之盯着他面颊,口里喃喃道:“我原只晓得今儿是踏青节,也是云母诞、北极星君诞,却不想,小小一朵荠菜花,也有寿诞。”
小捕快收回手来,面上虽还笑着,口里却淡了:“那倒也是。何如能与珠楼玉翠比富贵,就怕是造梦一场,繁花散尽无所倚。”
淡之察他有些不快,话里有话的,却又不晓得哪儿惹恼了他,只得默默饮酒。正踌躇着,突听小捕快噗哧一笑:“瞧我说的甚麽?许是喝多了,这就散了吧。免得八拍又要唠叨。”
淡之心里猛地一堵,面上却假笑道:“如此也好,叨扰韩捕头与尊夫人休息,真是罪过,这就请辞了吧。”
小捕快本已拱手送客了,听了这话却猛地转过身来:“你方才说甚麽?尊夫人,休息?”
淡之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却强笑道:“尊夫人名讳不是‘八拍’麽?倒是…别致,可是取自古曲‘胡笳十八拍’?”
小捕快嘴角一扯,似有几分不悦。淡之心里像被猫儿抓了一下,又酸又麻,忙的掩饰道:“该死该死,龙四并非轻薄之徒,方才之言,实是真心赞韩捕头娇妻,绝非有意调笑,绝非孟浪!”又急急低头,连连打躬,却听见一阵闷笑声。
一抬头,就见小捕快一手掩口一手摁腹,忍得满脸通红。好阵子方歇了,这才拍拍自己的脸颊,擦擦眼角:“你自然不是有心调笑,亦不是有意为之,‘八拍’不过是别人送的外号。”
见淡之有些惊异,小捕快又道:“人说反应慢,叫‘慢半拍’,此人却是‘慢八拍’,你可推知矣。”
淡之一愣,正要言语,小捕快又道:“再者,八拍是我师弟,并非,并非我内人,呵呵。我尚未娶妻。”
“那感情好!”淡之一时口快,也不知怎地吐出这几个字来,倒把自个儿也吓唬了一回。
小捕快似笑非笑瞅他一眼,淡之本就有些讪讪的,被小捕快玩味的扫了两眼,不由盯着那张薄唇定定神,又上视他的眸子,不觉连腰杆也挺直了几分。
这麽望着,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小捕快突地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明儿若非韩某不值早,倒愿诚邀龙四公子一醉方休。”
淡之跟着立起,正要开口,却被一事儿给阻了。
远远一人来,擒着火把等物,口里直嚷:“韩头儿,韩头儿!”
小捕快回头一望,不由皱眉:“周六儿?这麽晚了,甚麽事儿?”
周六儿擦擦头上的汗:“华亭楼出了人命案子,你快看看去。”
“弟兄们都到了?”小捕快本想折身回屋换衫子,却被周六一把拉住。
“头儿…”周六望眼淡之,俯身贴着小捕快咬耳朵。
淡之一皱眉,也就笑笑道:“既然有公事要忙,龙四就告辞了。”
“慢。”小捕快伸手一拦,面上笑盈盈的,“龙四公子,只怕你暂时走不了了。”
淡之一愣:“怎麽?”
“华亭楼的小二说,死了的掌柜最后见的人,可是你龙四公子啊。”小捕快耸耸肩,笑得和小孩儿玩儿捉鬼游戏时一般。
淡之先是一怔,终是撑不住大笑起来。
小捕快倒不以为意,只是对周六儿说:“你好生招呼龙四公子,我去华亭楼了。”走了两步,又回头吩咐道,“若龙四公子执意要走,你且让他去,横竖别伤了自个儿,嫂子还在坐月子,少不得帮手的。”
周六儿咧嘴一笑,满是自得:“等孩子满月了,还想请头儿给取个名字哩。”
小捕快笑笑,回身走远了。淡之侧首望着,竟生出几分凄然来。正想唤他,他却越行越快,转眼没了踪迹。
心里一酸,也就睁眼醒了。
淡之这才发现,自个儿竟然趴在桌上睡了一夜。微有些凉意,起身披件外袍,歪在窗口瞅着。雪昨夜已停了,积了厚厚一层,压得松枝弯弯的。有只麻雀跳跳飞飞,寻着吃食。远处人家炊烟袅袅,偶有几声犬吠,伴着鸡鸣。
淡之看了一阵,索然无味,听到身后门响,回头一看,知忧揉着眼睛站在门口,衣衫鼓起一块,口里喃喃道:“小捕快…”
淡之叹口气,行过去替他重新扣好衣衫,又拉他在凳子上坐下,替他梳头,口里随意道:“今儿怎麽这麽早就起了?”
“今儿不是谁家的孩子满月麽?你还说要给他家孩子取名字的。”知忧乖乖的笑笑,“我记得的,你可不能再叫我‘慢八拍’喽。”
淡之手一抖,瞅他一眼,不知说甚麽好,半晌方点头道:“是了,你很好,我不叫你‘慢八拍’就是了。”
会叫你这个名字的人,都作古了。那个满月的孩子,周六儿的孩子吧,若是还活着,也许会认人了。可惜不止他和他父亲,就是整个慧林镇,也已经从这个国家的版图上消失了。
都是因为你,慢八拍。
握起知忧的头发,露出白嫩嫩的一段颈子。淡之心想,若是往这里切下一刀,不知这人的血是否也要慢八拍才会流出来。
知忧毫无察觉,自顾说着:“小捕快,我给你熬了三神汤,能辟尸气,放在外间桌上了。剩下的我做了细末,你装着,每次服二钱,加点儿盐,点白汤服就是了。”
淡之点头应了一声,将头发挽成发髻:“上前做的苏合香圆还有麽?”
“倒还有几粒,在老地方收着,你自己拿就是了。”知忧静静坐着,从镜子里看到他笑容满面,“虽说能避恶气,但你省着点儿吃,又不是糖。”
“怎麽,我很喜欢吃糖麽?”淡之扬手给他发髻别上簪子。
“你?若不是俸银我收着,只怕你会全拿了买村南老刘记的糖酥饼。”知忧眨眨眼睛。
难怪你总是笑呵呵的,每天都甜着嘴,莫非口里甜久了,心里也会甜起来不成?
只可惜我现在没地儿买那糖酥饼去了。
淡之出门时,太阳已经出来了,照得树间的冰渣子闪亮亮的,就和某人的眼珠子一般,盈盈亮亮,充满了冰凉的柔情。
他一边想着,一边慢慢往县衙走。也是个小镇,小得连名字都没有,依着当今朝廷的恩典叫朱家镇。
也就一条主街,有几个铺子刚开门,街口的小贩并不吆喝,热腾腾的蒸笼冒着暖气儿,透着面食的香味儿。
若是有的选,我就想下辈子作条长街。有各式各样的铺子,打铁的,扯布的,卖酒的,自然还有花楼。也有各式各样的人来来往往,有老人,有小孩儿,有漂亮的大姑娘,有俊俏的小伙子,前面有做官的轿子,后面是背着刀的江湖客。白天有太阳晒着,暖暖和和;晚上有月亮映着,清清爽爽。若是下雨了,就当洗澡,冬天积着厚厚的雪,就像盖着棉被似的舒坦。
那话儿自然的响在耳边。淡之心里念着,眼前又浮出那张脸来,带着几分笑意,眼睛弯弯的,面上有些薄红,梨窝里满是柔和芬芳。
他还记得他回说,你醉了。
那人却不在意的摆摆手,你我岂非都醉了。
是了,自见着你,我就醉了。你岂非是天下最烈的酒,只要闻一闻,就找不着北了。
淡之停下来时,已立在县衙门口。
门口儿的衙役见了他,都点头含笑:“龙捕头,你早啊。”
也就笑笑:“你们可不都早麽?”
“龙捕头前儿才值夜,今儿怎麽不好好歇着?”
“在家也没事儿,就来看看大家伙儿。”淡之随意摆摆手,“没甚麽事儿吧?”
“能有甚麽事儿?就这麽大点儿的地儿,谁家晚上洗碗摔了锅,谁家男人逛窑子被老婆抓了,还不是一会儿功夫就全镇皆知?”衙役抓抓头,笑得安然,“所以要我说,在个小镇上作捕快,岂非比当皇帝还痛快些?”
淡之一愣。
在我看来,作个捕快,岂非比作皇帝还痛快些。
这话懑的耳熟。
可我作了这麽久的捕快,为何一点儿不痛快呢?
小捕快,你每天笑啊笑的,真的是开心麽。
淡之还没想着答案,就看见另一个衙役急匆匆跑来,口里嚷着:“龙捕头,龙捕头,出事儿了!”
淡之嘴角一扬:“莫非谁家男人逛窑子被老婆打了,现在两口子闹起来了?”
那衙役喘口气儿才道:“哪儿啊,是死人了,死人啦!”
淡之嘴角一勾,心里想,这倒新鲜,口里道:“看看去。”
04 仵作
死人。
一个女人。
一个死了的女人。
淡之皱皱眉,闭目寻思一阵。
小捕快,你怎麽验尸来着?
想了一会儿,这才睁眼,并不急着上前验尸,且立在上风处,回身唤道:“死者骨肉亲属可在?”
衙役答了一声儿:“死的是琉花苑的姑娘,叫宝儿的,并无父母亲属,倒是琉花苑的老鸨在。”
“叫她过来。”龙四淡淡的。
“见过官爷。”老鸨忙不迭的过来,舞着一方锦帕掩着口鼻,“你可得为咱琉花苑做主啊,死了的宝儿,可是我琉花苑的头牌,这一死,咱的生意要受多大影响啊,肯定是隔壁的琼花馆看不过咱这儿天天儿的热闹,下的黑手啊!”
淡之一阵头痛:“这死了的宝儿,平日可有结怨,或是得罪了甚麽人,有没有甚麽相好的?”
老鸨想都不想:“咱的宝儿,那是清清白白规规矩矩,哪儿会得罪人啊,这真是飞来横祸啊!”
妓院头牌清清白白规规矩矩?淡之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忙的挥手叫她下去,又叫了这地界的主儿来问话。
这地是里长的,不过租给了佃户老柴家,遂两人一块儿来的。
淡之望望肥硕的里长,裹着厚厚的皮裘,还连声喊冷,不由皱眉:“这地是你的?你认识那个宝儿麽?”
里长忙点头哈腰的:“回龙捕头,这地确是小人的,宝儿,小人也认识,嘿嘿。”
淡之心里一阵厌恶:“你认识?那她怎麽死在你地头儿上了?”
里长面色一白,连连喊冤:“龙捕头,小人冤枉啊,这地虽是小人的,可早就租给柴家快两年了。不过偶尔来看看,并不常下来。再说,再说这朱家镇也不是只有小人认识宝儿啊!”
淡之又瞅瞅老柴,黑黑瘦瘦,快四十的年纪,遂又问:“你是老柴?”
老柴打个躬:“回龙捕头,小的就是柴昆儿。”
淡之翻翻衙役先作的记录:“说是你先发现的宝儿尸体?”
“可不是麽!”老柴拉开了话匣子,“昨儿下好大的雪,小的挂着地里刚下的冬麦,一早就来瞅瞅。远远见着地头儿鼓着一块儿,还想是个甚麽东西呢,走近一看!啊呀我的娘啊,是个死人呢!当时可把小的吓坏了,壮着胆子一看,居然是认识的,可不就是那个宝儿麽?再一看,早冻死了,这就吓得报了官。”
淡之瞅瞅他:“你早上来的时候,可还见着旁的人?”
“那可早,哪儿有甚麽人啊。”老柴想了想又道,“不过见是宝儿的时候,我也心里嘀咕,琉花苑离这儿可老远的,这凶手力气不小阿,耕田该是把好手。”
淡之又问:“那你来时,地上有没有甚麽足迹车轮之类的?”
老柴想了想:“这真说不好,也许有吧,可厚厚的雪盖着,也看不出来。”
那不就是没有嘛!淡之一皱眉。挥挥手叫他们下去了。
又叫这些人在验尸单上画了押,这才领着衙役上前验看。
这该算是横死的吧。
淡之在札记上记下了周围几队足迹,又写下尸首四至,才叫人把宝儿尸体抬到明亮干净的地儿。
正要使用汤水酒醋洗尸,耳边有人叫了一嗓子:“慢着!”
淡之一愣,竟有种错觉。
华亭楼大堂。
“慢着慢着!”小捕快皱着眉,冲着周六儿连连抱怨,“先要干检,谁叫你着急用汤水酒醋来洗啦?”说着翻个白眼,“还好我叫得快,不然这就算完了。”
周六儿忙的点头,无奈的走过来坐在淡之身侧,抱怨道:“韩捕头啥都好,就是一做事儿,六亲不认!”
淡之笑笑:“他不是捕快麽?怎麽也验尸?”
“这屁大点儿的地儿,哪儿有那麽多吃闲饭的?还不是一个人当两个人使?”周六儿摇摇头,“其实作捕快的都要学着当仵作,不过他家八拍验尸可是一把好手,就是韩捕头老心疼,舍不得他作…”
“不是舍不得,而是等他验好了,我都破案了。”小捕快头也没回来了一句,吓得周六儿吐吐舌头。
小捕快又道:“周六儿,我叫你看着龙四公子,你怎么把他带到现场来了?”
周六儿摸摸手腕上被淡之扭红的地方不敢言语,好半晌才讪讪的:“他也算嫌犯,要问话的嘛。”
小捕快哼了一声:“话早问过了,还不带走?”
周六儿苦着脸:“头儿啊,不说你这儿要我帮手,龙四公子真要走,我那点儿三角猫的功夫哪儿够看?还是带来您亲自看着稳妥些。”
小捕快回头笑笑:“是麽?那我还错怪你了,周六儿,真是对不起啊。”
周六儿身子一抖,笑得比哭还难看:“哎呀头儿,你别啊,吓死我了。”
“死?死了的那个睡在这儿呢,你还是留着你的命吧。还不过来?”小捕快叹口气,压根儿不理淡之,就像他不在这儿似的。
淡之杀人不在少,可看人验尸还是头一回,有种莫名的兴奋,何况小捕快除了笑,竟然还有别的表情,登时就不知道该看哪儿了。
小捕快先是仔细检验华亭楼老板的脑后、顶心头发内,嘴里道:“好,没有钉子。”
接着检验眼睛、口齿、舌和鼻子,口里道:“眼睛有充血,下唇有上齿咬过的痕迹…他几天没刷牙了?…喉有痰血,暂不知是有痨病还是中毒…鼻子里…他的鼻毛该剪了。”
淡之猛地打个抖,想笑又不好意思,周六儿体贴的望他一眼:“最好别忍着。”
小捕快也没抬头:“周六儿,脱裤子。”
淡之一愣,正要说话,周六儿耸耸肩:“是,头儿!”
淡之一皱眉头:“这,这大庭广众的,你们,你们…真是有妨风化!”
小捕快瞅他一眼,挥挥手:“你再多话,连你的裤子一块儿脱!”
周六儿嘿嘿一笑,果然上前,利落的脱下了裤子。
当然不是周六儿的裤子。
也不是淡之的,他没那个胆子。
自然也不是小捕快的。
华亭楼老板的裤子被脱了下来,露出两条光溜溜的大腿。
淡之才舒口气,却见小捕快很认真的盯着看,不由有些泛酸:“看甚麽,没见过男人大腿啊?”
小捕快抬起头来,似笑非笑道:“若你死在这儿了,你的大腿也得这麽给我瞧!”
淡之哭笑不得,只得回身坐下,歪着头看他弄。
小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