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本来以武当派的人才济济,凭借江海天的身份,他的女儿出阁,本应当派一个辈份更高的去参加婚礼才表示隆重。但秦元浩虽然只是雷震子的关门弟子,却天生异禀,武功之高,皆在一众同门之上,雷震子最是喜爱他,且有意栽培于他,故而在他学成出师之后,第一次“出道”,就叫他作为自己代表,前往江家去作贺客。
雷震子知道,江海天最喜少年英雄,而把本门最得意的年轻弟子遣往江家,江海天一定会青眼有加,感到高兴,而决不会嫌他失礼的。但因秦元浩是第一次出道,江家的人不认识他,所以雷震子特别写了一封亲笔的介绍信,连同江家送来的请帖,叫他一起带去。
秦元浩是第一次出道,怕不识得路而错过了道贺,于是早了许多日出发,便也不急于赶路,一路上游历结交,倒也逍遥自在。
只是自踏进此山之后,秦元浩一直踽踽独行,竟未遇到半个人影。
虽然是孤身一人,寂寞无伴,但秦元浩的心中却是热烘烘的,听着山中的鸟语,似乎是在一唱一和,心里想道:“记得诗经《伐木》有言:‘嘤其鸣矣,求其友声’。鸟鸣嘤嘤,自古以来,就当作是求友之声,我这次去江家道贺,正是广交天下英豪的好机会。”
正当秦元浩做着广交天下英豪的美梦之时,却忽见前头山道上似乎卧了个人,便连忙跑了上去。
走近了看,依稀却仿佛是个清秀文弱的书生。然而,脸色却是惨白如纸,素白的衣物上鲜血斑斑点点,显是伤得不轻。轻触他的身体,更是吓了一跳,只觉浑身冰冷,一股寒气直袭得自己也微微感到寒冷,当下连忙运功相抗。
武当的纯阳内功,乃是至阳至热的,秦元浩这一运功,暖暖的真气在体内流转,继而流入厉南星体内,略微缓解了他的痛苦。意识模糊之下,厉南星便本能地向秦元浩身上挨去。
秦元浩未料想到竟会如此,当下呆了呆,一时不知所措,只得伸手接住他。却只觉一个柔韧的身躯入怀,一阵幽幽的药香,扑至鼻端,继而渗透入身体中的每一处,竟觉浑身舒畅,心中却是躁热,一种奇异的感觉渐渐从心头荡漾开来,抱住了竟不想放开……
惊觉自己的奇怪反应,秦元浩不禁吓了一跳,却又不好把厉南星推开:“师傅常教导我们,要乐于助人,要有扶危救难之心。我虽不知此人究竟是谁,但总不能弃之不顾。且看他伤得如此之重,虽不知我是否能救他,但总也要试他一试。”这样想来,便将厉南星抱起……
扬州,六合帮总舵。
“有没有小姐的消息了?”史白都正质问前来回报的手下。
“报告帮主,这个……”
“快说!”
“本来我们已经找到小姐了,却不料半路杀出一个小子,把小姐救走了,帮主又下令不能伤了她……”
“蠢材!你们再找不到她,通通给我去以死谢罪!”史白都大声喝骂道,转而又低低沉吟,“红英啊红英,你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吗?!”
“这还不都是你惯的……”一旁的董十三娘不满地说道。
“她是我唯一的妹妹,何况不仅如此,她还曾为我挡过一剑,救过我的命,没有她就没有我史白都的今天!我不对她好谁对她好?”史白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继而转头喝道,“青符!帮助小姐逃跑的李敦捉到没有?”
“这个……也没有。他跑进了一个破庙里,我们跟着他,进去的时候却没有找到人。在周围搜捕了一圈再进去的时候,却发现本来里面的一口大铜钟却不见了。我怀疑他当时应该是躲在那口钟里的,只是不知道后来他为什么要把那口钟搬走。”
“铜钟?……”史白都疑惑道。
“是的。后来我们出来时遇到了曾经来过的贺大娘,就告诉了她。却不料话还未说完,她就疯了般的朝那破庙冲去。”
“贺大娘?……那口钟一定不简单……”史白都接道,心中却暗自思量:“难道是百毒真经?”
“属下也这么觉得。不过凭
李敦一人之力,应该不可能把钟搬远,属下估计,有可能就在离破庙不远的深潭里,不如我们……”
“好!立刻召集些泅水的好手,跟我来。”史白都一挥手站起来就要离去,却突然转身道:“还有,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秦元浩抱着厉南星走了好一段路,却一直找不到可以疗伤的地方,只觉厉南星的身躯越来越冷,气息越来越微弱,不由得心中焦急。
终于在前头看到一个农宅,秦元浩心中一喜,急忙上去敲门。谁知敲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应门,不禁越发焦急,大声喊道:“武当弟子秦元浩半夜冒昧打扰,只是身边有一个受重伤的兄弟,想借贵地歇息疗伤,还望主人通融。”
又等了半晌,还不见人回答,急得秦元浩正准备要破门而入,门却吱呀一声开了,探出个农民打扮的人问道:“武当弟子?进来吧。”
原来这一户并非是普通的山里人家,而是反魏忠贤义军的秘密据点!当夜,这里正聚集着一些义军首领,商量怎样乘这次魏忠贤的大寿,刺杀他一事。却不料半夜来了个敲门的人,他们自不敢随便应门。直到秦元浩喝出自己是武当弟子,而武当乃名门大派,素来不满朝廷的腐败,暗中一直支持义军的活动,故而,这才放他们进来。
领头的是一个虬扎胡须的大汉,一见秦浩元怀中的厉南星,当真是受伤颇重,奄奄一息,当下也不多话,让人带秦元浩直入内房。
秦元浩将厉南星轻轻放于床上,只觉他全身冰冷,眉心隐隐泛有黑气,摸摸他额头,却是热得炙手,知道他当是中了什么毒,却不知该如何救治。突然想起自己离开之时,师傅给了些补气疗伤的药,虽不知是否有用,但现在也只有姑且试他一试了,想到这里,便要离开去取包袱内的药。
厉南星本来靠着他至纯至阳的真气尚能支撑,他这一离开,真气便要撤去,厉南星便本能地紧紧抓着他不放……
6
六合帮总舵,史白都书房内。
“那些人都处理掉没有?手脚干净吗?”史白都问青符。
“帮主请放心,一个都不留,卡……”青符边笑着,边做了个切脖子的手势,继而递上刚刚从铜钟内拓下的文字的拓本,疑惑道,“这是些什么字啊?我都从来没见过呀。”
“这好象就是传说中的天书吧,只是我们谁都不认识这些文字。”史白都边翻看边答道。
“那我们岂不白忙乎了吗?如果这天书就是传说中的百毒真经的话,我们也看不懂啊!”
“恩……”史白都边思考边道:“我曾听说过,所谓的天书就是西域古代的文字。”
“如果这真是西域古代文字的话,那我们可以到西域抓几个老学究,不就搞定了吗?”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百毒真经是关于制毒和解毒的奇书,如果不是对毒物药物非常了解的人,即便懂得西域古文字,也怕是难以翻译难以读懂的。如果出了差错,那就无法收拾了……”
“对了,帮主,这百毒真经既然是天魔教的镇教之宝,想必天魔教的人应当看得懂吧。”
“难说……这百毒真经历来由天魔教教主,厉家的人收藏,恐怕他人也是不懂。何况这事决不能让贺大娘和阳浩知道……对了,听说厉家还有一个后人,不知天魔教找到没有?”
“好像还没有。据说这个厉家唯一的后人,厉胜男的侄子厉南星,和贺大娘他们不和,不肯出来当这天魔教的教主……”
“对了!就是他了!他一定懂得百毒真经!你尽快派手下去打听他的下落。记住,此事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只能在暗中进行!快去!”史白都吩咐道,青符遂领命而离去。
“如果这天书真的是百毒真经的话,那,我六合帮就是天下无敌了,我史白都就可以统治武林了!哈哈哈哈……”史白都大笑,继而又狠狠地道,“厉南星啊厉南星,不管用什么手段,我一定要把你捉到手!”
“莫非,我的内功对他的毒有所帮助?”见自己撤了内功,厉南星仿佛更加难受,秦元浩不禁思量道,“不管怎么说,也只有试一试才知道了。”当下便也不犹豫,替厉南星解了衣衫,将他扶起背对自己坐好。
重新运起纯阳玄功,让自己周身充满纯阳之气,然后从厉南星腰侧京门|穴开始,慢慢将纯阳之气注入。顷刻间,秦元浩只觉厉南星体内阴寒之气也同时暴涨,仿佛是要与他的纯阳之气相抗衡般。两股截然相反的真气在厉南星体内肆虐,斗争,冲击全身血脉,这份剧痛可想而知,厉南星在昏迷中也不由得呻吟出声。
听到厉南星的呻吟,秦元浩不禁心中一惊,继而竟然心中一痛,不由得有些犹豫,自己这样做究竟对吗?不会反而害了他吧?
只是这一犹豫间,就感到厉南星体内的阴寒之气更加膨胀,叫嚣着似乎要将他的纯阳之气赶出。到了如此关头,秦元浩再不敢犹豫,当下全力运功,沿脊柱由命门而上,经悬枢、脊中、中枢至灵台,过神道、身柱,直至大椎,一路让纯阳之气注入厉南星体内各大血脉,然后向两肩,转至肩井,巨骨。接着,将厉南星转过身来,面对自己,双掌由胸前天突|穴向下,经檀中、中朊、神阙直至气海,最后将这股阴寒之气直压入丹田之中。
待行功完毕,秦元浩已是满头大汗,方才觉得有些后怕,要是刚才哪一步没走好,不仅是前功尽弃的问题,恐怕他们两个都要没命了。低头一看,却见厉南星脸色已然好了许多,没有方才那么可怕了,呼吸也顺畅多了,不由得心中兴奋莫明。
秦元浩抹了抹汗,他刚才尽心为厉南星运功压毒,对外间的说话,听而不闻。此时才方始听得进去,注意到外间有人在说话。
“你看……我们的事,要不要告诉这位兄弟?”
“我们且试他一试,看他究竟是否是武当的兄弟。如果是的话,告诉他当然无妨。”
秦元浩听到这里,知道他们还并未完全相信自己,但也不由得心中感激。若是他们乘方才自己运功之时闯进来的话,那么自己再有几条命也是不够陪的。想到这里,虽然自己还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也不禁对他们心生好感。
秦元浩拿出师傅的介绍信,推门而出,将信递于那虬髯汉子,道:“在下是武当掌门雷震子的关门弟子秦元浩,此次出门是为了到江海天江大侠家道贺,有在下师傅的信可以作证。”
那虬髯汉子看过信后,大笑道:“能见到秦兄弟当真是我们的荣幸!在下尉迟炯,是小金川这一路的义军的头领,我们正在商量怎样刺杀魏忠贤的事。”当下便把事情和盘托出……
这一日,金逐流好不容易出了山,到了一个比较繁华的市镇中。只是他一身衣服,经过海上和山里这么多天的折腾,早已破烂不堪,胡乱地裹在身上,此时倒更像个乞丐。
在领受了伙计和掌柜的无数白眼之后,金逐流终于在酒肆内找到了个座位,要了些酒菜,准备好好慰劳一下自己的肚子。
正吃吃喝喝间,却听旁边有人在议论道:“听说六合帮帮主史白都被抓了呢!”
“什么?怎么可能?六合帮现在不正权大势大?”
“切……再大也大不过东厂啊!听说过两日便是魏公公的寿宴了,这史白都本来准备了支宝箫要送给魏公公作贺礼,却不小心被小贼偷了。这史白都竟然送了支假的,结果给魏公公发现了,还不被抓起来?”
“这史白都也有今天呢!哼!看他平时那个威风的……”
“就是就是……听说他有个妹妹,好像叫什么史红英,姿色很不错呢,嘿嘿嘿嘿……”
金逐流听到此不禁一惊,暗自思量道:“这宝箫可正在我身上呢!这史姑娘毕竟是史白都的亲妹妹,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想办法救自己的兄长,就必定会想方设法去赴这魏忠贤的寿宴。可是凭她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救的出他的兄长?岂不是去白白送死?不行,我得去帮帮她。”
想到这里便跳将过去,狠狠地一拍桌子问道:“你们刚刚说的魏公公的寿宴,在哪里,什么时候举行?”
那几人哪料到有个小乞丐突然跃出来恶生生地质问,吓了一跳,本能地答了金逐流的话。直到金逐流大摇大摆地从酒肆中离开,方才回过神来:
“呸!一个小乞丐还想去参加魏公公的寿宴,当心被人打断腿……”
7
也不知过了多久,厉南星才幽幽转醒过来,眼睛才睁开,神智还尚未清醒,警觉中本能地一个翻身跃起,却忽觉胸口剧痛,疼痛让虚弱的他气血一阵翻腾,眼前一黑的几乎就要倒回去了,却被一只手扶住了。
“小心,你的伤还未好……”一回头,才发觉是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而自己正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床上,周围是陌生的农舍,不觉好生诧异,心道:“这是哪里?我不是已经滚下山路上了吗?而且还中了剧毒!怎的却睡到这张床上来了?莫非是被这少年救了?”
只见那少年仿佛知道他的心思般,答道:“这里是一个农舍,我见你昏倒在山路上,所以,我就把你送过来了。”说罢递给他一碗药,笑着道:“来,把药喝下去。在下秦元浩。”
“是兄台救了我?在下厉南星,多谢秦兄弟救命之恩!”言罢便接过药来喝,却不想胸口又是一阵剧痛,被药呛着了,当下咳嗽不止。
秦元浩见着心中一紧,上前轻轻拍着厉南星的背替他顺气道:“慢点……厉大哥,我虽然救了你,可你身上的至寒之毒,我只是用我们武当的纯阳内功暂且给压下了,却并未能根除。幸好厉大哥你的内功还算深厚,不过在未根治之前,最好不要妄动武功……”
正在此时,却听门外一阵喧闹,秦元浩推门出去,只见一个义军的义士冲进来问道:“尉迟大哥他们在哪?已经去了魏府了吗?”
“是的,他们一大早就出发了,现在估计就快到魏府了。”秦元浩答道。
“糟了!怎么办呢?”
“怎么了?”
“我刚和魏府的线人接上了头,他们说魏府戒备森严,似乎已经有所准备!”
“出什么事了?”厉南星听到外面的叫闹声,不禁走出来问道。
秦元浩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说道:“我本来也想去帮他们的,除掉魏忠贤这个狗贼。但看到大哥你还未苏醒,所以才留了下来。”
“恐怕事情有变。”厉南星听罢沉吟道:“恐怕这是个陷阱。那魏忠贤是何等狡猾之人,恐怕早已布好了天罗地网,等着别人去跳!”
秦元浩听罢不由得脸色煞白:“这可如何是好……不行,我要赶去通知尉迟大哥他们!”说罢便要和那人一起离开。
“等等我,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厉南星拦住他们道,“不要莽撞,我们一面走一面商量一下,就这么闯进去也只是白白送死。”
秦元浩想起厉南星身上的伤和毒,不由得担忧地道:“厉大哥,你的伤……大哥你还是不要去吧……”
“都这个时候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何况他们也都算救过我,滴水之恩,当涌泉以报,我怎可坐视不管!快走吧!”言罢便带头走了出去。
魏府周围今日一片欢闹,前来道贺拍马之人当真是络绎不觉,直挤得魏府门前连个立锥之地都没有了。
金逐流在附近转了一圈,正思量着该怎么混进去。就见一身着知县官府之人正朝这边走来,当下灵机一动,点了这人的|穴道,盗了他的官服和请帖,就这么混在前来道贺的官员中,进了魏府。
在大堂前的院落内闲逛,金逐流一面假意和那些官员们寒暄,一面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此时听得门人大声喝道:“平西大将军帅孟雄到!”只见一长相丑陋,凶恶可怖的汉子,身着军服,耀武扬威地走了进来,到了堂前跪下,大声道:“孩儿祝义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见此情形,金逐流暗自嘀咕道:“神气什么?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
此时却听门口又有人喝道:“六合帮帮主史白都到!”就见史白都带着十三娘等人,朝这边而来。
“糟了!这个史白都,说什么送假箫被捕,明摆了就是个诡计,希望史姑娘不要来才好……”金逐流暗自着急。
史白都来到魏忠贤面前,跪下后一番须流拍马的贺词,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言罢竟然向魏忠贤叩起首来,久久不起。
“史帮主真是忠诚可嘉啊,本宫有一件喜事要成全史帮主啊。”
“谢九千岁,在下愿闻其详。”
“本宫听说,史帮主有一个如花似玉、文武双全的妹妹,本宫想把她许配给我的义子,平西大将军帅孟雄。”就见那长相可怖的汉子,一脸猥琐地笑着站了起来。
史白都见了不由得也是一惊,暗自犹豫道:“这朝廷和江湖一样,也是潮涨潮落,变幻莫定。我如今尚可进退自如,如果攀上这门亲事,恐怕日后,就没有退路了。”
“史帮主,你好像对这门亲事不满意啊。”那一头魏公公却已经在催促了。
“九千岁提起这门亲事,在下是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