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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剑道高手直是平生仅见,愈想愈心寒,却不肯示弱,冷笑道:“凭你也想挡横?且接老婆子几件暗器如何?”
所谓‘几件暗器’,想也知道必定是她豢养的毒蛇。东方英奇淡淡地道:“当得奉陪!”
“好!”话声未落,蛇母右手抬处,两支金色袖箭当头激射而到,那是两条不过三寸来长的小蛇!
东方英奇不避不让,右手食中二指弹出,也不闻丝毫声息,两条蛇便从半空中坠落地上,僵直不动,竟是已经死了!
佘寡妇大是凛骇,心想:“这是什么武功?”但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口中呷呷笑道:“好,好!再接一记!”
堪堪出口,双手陡扬,大袖中飞出一蓬彩丝,赤红雪白碧绿乌黑金黄五色杂陈,才经射出就倏地分散开来,象一张大网,向东方英奇周身罩落!
这真是电光石火般事,东方英奇身形疾转,一声长笑起处双手齐扬,指风错落似天际飞星化雨,那些奇毒无比的毒蛇顿时纷纷坠地,再也不见动弹。
佘寡妇瞪着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简直做梦想不到自己遍历穷山恶水,搜罗到的毒蛇,平日视若拱璧,竟会悉数毁在这里!
再看地下那些死蛇,无一不是僵硬如冰,莫非……想到此处她眨着眼睛,问道:“你,你用的是冰魄功?你是冰魄神君门下?”
东方英奇目现凌芒,看得众人齐齐心头一震。只觉这男子眉宇间英气迫人,周身上下带着种凛然难犯的高贵与尊严,仿佛一个高高在上、令人不敢抗拒,也无法抗拒的天生王者。
只听他出语如冰,森然道:“郭延寿荒淫无耻之徒,也配称神君二字?还不快走!”最后一句暗藏真力,震得蛇母气血浮动,耳边嗡嗡直响,哪里还敢多说?
龙远踏前数步,说道:“陈兄恕小弟眼拙,方才施展的是何种手法?”
东方英奇淡淡道:“寒星指。”
听都没听说过!龙远本想借机探问他师承,这一来却更坠入五里雾中。
慕清莲惊魂甫定,正在抽泣。慕维扬安抚好女儿,忙过来行礼:“陈护卫仗义相助,老夫感恩不尽。”
龙行天笑道:“天色不早,还是快赶路吧。慕局主,大家一起走如何?”
慕维扬喜出望外:“太好了,多谢龙门主!”
慕清莲伏在兄长怀中,不住偷眼向东方英奇打量。
龙行天判断得半点不差,刚刚走上直通慎县的官道,早有乙木堂副堂主杨开泰带了两名弟子迎上前来:“参见门主。”说着递上两支小小的竹管。
龙行天挥手命起,却不先看信,回头道:“冯总管,今夜就宿在城里,明早再上路吧。”
“就依龙门主吩咐。”冯子成似乎心情大好,笑着点头。
“龙门主!”乐济喘吁吁地从后面挤了过来,说道:“庐州大侠晏松年是老夫好友,他在这里有处别庄,待老夫去借了来,给龙门主下榻。”
龙行天微笑:“多谢乐庄主美意。”
乐济笑得一张脸成了弥勒佛的模样,匆匆走去。
龙远踏前道:“门主,城中想必已经安排好了。”
龙行天宛尔:“你道他不晓得么?”这些天乐济都是一语不发,看来是忍不住了。
“龙门主请,冯总管请!”别庄总管晏保一脸精明强干,引着龙行天等人在宽敞的正厅里落坐,奉上茶水之后,自行退了出去。
龙行天打开一个信管,抽出信纸看了看递给冯子成:“大家先看过,再说说各人的想法?”
冯子成三两下看过,有些不解:“龙门主,这上面……”好象说了不少事,又好象什么都没说。
龙行天转头道:“乐庄主,你看明白了么?”
“这……”乐济苦笑:“老夫驽钝得很,还盼龙门主指教一二。”
龙行天一笑:“那好,我就说说我的判断。整件事的开头是东方堡主被人掳走,但在此之前,对方就已经开始了阴谋。”
“庐州商人张天祥偶然得了块稀世宝玉,却引来恶人抢夺,他担心怀璧其罪,便将东西出售给实力强大的东方堡以换取平安。东方堡主得玉后想转赠给我,于是随身带着它前往龙门总坛。”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顺理成章,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从一开始,它就是个设计精巧的圈套,让人一无所知时,已经入他算中。”
“现在的问题是,幕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对方借孟顾两位少侠的眼睛,让所有人都认为是乐庄主做了这一切。龙毅这封信,就是替乐庄主洗清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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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济听得精神大振,身子坐得更直,向前挪了挪。
“最初认定乐庄主,是由于孟少侠的指认。那时我和冯总管就想到会不会是有人意图嫁祸,易容改扮。然后紧接着就收到了一张请柬,还是放在棺材里的。”龙行天拿出一张帖子托在掌中:“这涤尘笺数量极少,市面上是买不到的,只有极少数文人墨客从华家人手中得去。而龙毅第一次进入至善庄,就在书房里发现了这种纸。”
乐济吓了一跳,刚要张口分辩,龙行天含笑止住了他:“龙毅当时觉得乐庄主突然失去踪迹过于巧合,便想探听到庄主下落,于是以访友为名,入住庄中。书房侍候的小僮告诉他,庄里从未买过这种纸,在此之前,他根本不曾见过——这让龙毅起了疑心。”
“从庄中各处的布置来看,乐庄主并非性好文墨,纸笔不过日常使用罢了。他不可能去专门收集哪一种名纸来使用。而且僮儿十分肯定,那叠纸在书房不会超过两天,因为两天之前,他刚刚整理过。”
“既然是这样,那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我们的对手同样知道了我的怀疑,于是抢先一步将纸放进乐庄主的书房,更坐实了我们的怀疑。”
龙行天眼神扫过大家:“当时,我请翰墨轩的范掌柜前来辨认,在场的除范掌柜之外,只有冯总管和孟少侠。但范掌柜不是江湖中人,要套他的话自是容易得多。”
“龙毅于是借着出庄的机会,向散居在山庄周围的农人询问。有人说那天日头快要下山时,看见乐庄主独自向山庄前的一片树林行去,那是他每日例行的散步,不见他出来,也不曾在意。”
“也就是这一天的子夜时分,东方堡主出了事情。”
龙行天淡淡一笑:“现在大家想通了没有?”
一众人面面相觑,方骥忍不住开口:“龙门主定是已经有了答案,请为我等释疑。”
“好吧。我不能不说这次的对手很是高明,他甚至想到了大名府和宁池相距三百余里,有官道相通,按乐庄主的武功修为,从日落到子时正好可以赶到。可是他并不知道乐庄主那两天因饮食不当染上腹泻之症,十成功力,连七成也用不出来。”龙行天轻轻晃了晃手上的信纸,“也就是说,既算乐庄主当夜走的是官道,也无法在子夜之前赶到宁池,至于小路,那要绕上个大圈子,就更不可能了。”
乐济一脸感激地行礼:“龙门主,多亏你明察秋毫,为老夫洗脱嫌疑。”
龙行天微笑:“乐庄主不必客气,眼下我还不能让你返回至善庄。对方嫁祸不成,极可能直接向你下手。”
“是是是,老夫唯龙门主之命是从。”
龙行天拿出另一只竹管,看了看坐在一边的杨开泰:“杨副堂主,我看你一直象有话要说?”
杨开泰从在城外就不时打量着东方英奇,觉得他虽是其貌不扬,但仪态端穆,气度沉凝,举手投足之际,隐隐然有名家风范,不由肃然。忽听门主发问,忙应声道:“是,属下确是有事禀报。”
龙行天笑道:“你要说的只怕便是这封信里的事情。好,就让你先说吧。”
“是。”杨开泰起身一揖:“本堂接到龙刚传来门主令谕后,属下等即去寻找张天祥下落。不料就在当日,城中一家珠宝行突发命案,死的正是张某人!”
龙行天眼神闪动,却似乎并没有多少意外:“死了?”
“是,被人一剑穿心。”
不去理会四周传来的异动,龙行天向冯子成递出手中的竹管,又问杨开泰:“有什么发现吗?”
“这……”杨开泰突然脸露难色,吞吞吐吐地似乎极是为难。
龙行天淡然一笑:“杨副堂主,只管明说便是。”
“是。那属下就直说了。”杨开泰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包:“张天祥死前留下一幅血书,属下有个朋友在衙门里当刑名师爷,属下就请他帮了这个忙,借出一用。”将东西双手送过:“是在张天祥手心里找到的。”
龙行天接过打开,一幅白绫丝巾上斑斑点点尽是血迹,正中有‘杀我者’三个血字,第四个字尚缺了几笔,但分明已可认出是个‘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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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吸了口气,飞快地同一边的东方英奇交换一个眼色:“杨副堂主,你主才说张天祥是被人一剑命中心脏,是吗?”
“不错。”杨开泰神情一动:“属下怀疑有人意图挑起本门和东方堡不和。那一剑正正命中心脏,抽剑即死,张天祥如何还能写下血书?”
龙行天举起血书让大家全都看过,有些冷淡地将血书交回杨开泰,只说了句:“树欲静而风不止,也只能由得他去。”
杨开泰惊异地看着门主,不解他为何对这么严重的事情淡然置之。
突然一声冷笑响起:“龙门主,何必这等惺惺作态?”
说话的正是方骥,他站到龙行天面前,一脸愤然:“整件事分明就是龙门在暗中操纵,既已杀人灭口,为何又不敢承认?”
冯子成脸色大变,厉声喝道:“方骥,你瞎说些什么?!”眼神掠过立在龙行天身边的陈安,分明捕捉到一丝怒火,心下已再无疑问:“龙门主同堡主情谊极深,岂会下此毒手!”
方骥满脸桀傲不驯,亢声争辩:“龙门和本堡并立江湖百余载,恩怨纠结不知凡几。堡主已然遇害,少主尚不满十岁,和龙门主素来亲近,还不是由得他摆布?而今堡中主事的便是龙门副门主,也要听龙门主号令!比起本堡庞然基业,与堡主那点交情,又算得什么?”
座中人人倒吸一口冷气,这话中分明连东方霁也怀疑上了!
“啪”地一声轻响,方骥在原地一个踉跄,脸上瞬时伏起五道指印——竟是凭空吃了一掌!
“谁?!出来!”方骥怒发如狂,嘶声厉吼,随着“锵”然一声大响,长剑已在手中。
“胡言乱语,聊作薄惩!”东方英奇负手而立,淡然开口。
“你!”方骥长剑一指:“无形掌也算不得什么绝学,有胆子跟小爷放对一拼!”
冯子成脸色大变,叱道:“方骥你胡闹什么?退下!”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
方骥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冯总管,此人辱我太甚,我怎能放过了他!”
龙行天向冯子成一挥手,淡笑:“方护卫,既然你认定这背后的主谋是我,何不说说理由?”
“说就说!”方骥一甩手长剑归鞘:“龙门主方才自己也说,堡主当时被掳走是因为敌人施用了红袖添香之毒,但这种毒真正的来源是堡主身上那块温玉佩。可是他们又怎会知道堡主一定会收下这件东西,让张天祥来找堡主?又怎么肯定堡主一定会带往龙门?连堡主的脚程都算得这么精准!”他越说怒气越炽,紧盯着龙行天:“虎项金铃解亦系者,只有最了解堡主的人,才能想出这种毒计来!”
“方骥!”龙行天还没开口,冯子成已经一声断喝:“龙门主和堡主情同手足,休要以小人之心枉度君子!”
“情如手足?”方骥嗤声道:“堡主已不在人间,真相如何也只有龙门主一人明白了!”
龙行天心中陡起警觉,却只淡然一笑:“说的也是。”
“哼!”方骥一顿脚,向冯子成叫道:“冯总管,本堡上下高手如云,何必听他人号令行事?属下请命追查此事,不出十日,定会有所交待!”
冯子成双眉紧皱:“方护卫,稍安勿躁。”上前一步道:“方骥年轻气盛,说话不知高低深浅,还望龙门主大人大量。”见龙行天微笑点头,便带了众人一径离去。
“门主!”龙远一脸气忿:“这人满口胡说八道,怎不好生教训他一下?”
龙行天轻笑:“他们若是不走,我也无法进行下一步计划。”看见众弟子眼中的讶然,龙行天解释:“当我知道有人提前在至善庄书房里放了涤尘笺,我就在想他们的消息未免太过于迅速。派往庐州的人虽然又被对手抢了先,我却证实了一个猜测。”
“在我们之中,就有对方的人。”龙行天语调淡然得如同在说一个弥封久远的故事:“所以,他们才会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每一步都恰到好处。”
“什么!”“这……怎么可能?”
座中的杨开泰脸色顿然一变,随着他的手势,整个花厅已经被严严实实地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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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门主!”座中的孟英突然立起:“门主找出毒源的时候有许多人在场,但辨认涤尘笺只有孟某、冯总管和范掌柜同在,就不知龙门主疑心的是哪个?”
这话有不少人心里也在暗暗揣度,只不敢问出来。
龙行天淡然笑道:“龙门不会无端入人以罪,孟少侠无须多虑。我也正有两个问题想要问你,当时你和顾少侠与那假冒的乐庄主交手,可曾用出点苍的独门暗器,七星芒珠?”
孟英怔了一下,答道:“当时孟某也曾想过要用,只是那人出手太快,未及使出。”
“哦?那孟少侠能不能忆起当时对方所用的招式?”
以武功判断一个人的门派来历,是江湖中人惯用的方法。孟英凝神片刻,似乎有些印象却又无法说得十分清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龙行天并不在意,正要接着问下去,一声传报打断了他:“启禀门主,嵩阳崔大侠到了!”
“快请。”龙行天起身相迎,一面向杨开泰等人道:“崔大侠是顾少侠的师叔,这次是为顾少侠受伤的事来的……”见一位五短身材的中年人快步行来,便停下等候。
“崔长生见过龙门主。”
龙行天忙还礼让客:“崔大侠无须客气。”随即为他引见:“这位是本门杨副堂主。”
杨开泰哈哈一笑,说道:“门主,属下和崔兄十年前就见过了!”
“哦?这么说还是老相识。”龙行天轻笑,招手唤过孟英:“崔大侠,这位就是与顾少侠结伴同行的点苍派孟英少侠。”
孟英忙长揖为礼:“拜见崔大侠。”
“好,好好!”崔长生抬手扶住他,上下打量着,叹道:“和远飞差不多的年纪……”猛地翻手一把,扣住了孟英脉门!
“崔大侠!”孟英骇得脸色发白,颤声道:“晚辈不知有何冒犯之处?”
崔长生也不去理他,只向龙行天等人道:“你们都看见了,他居然连自己舅舅都不认得了!”
龙行天唇边扬起一抹淡淡轻蔑,对孟英道:“你不是问我疑心的是谁吗?这个人就是你。”
孟英登时一颤,却不肯示弱,色厉内苒地道:“好个龙门门主,你凭什么怀疑我?若是说不出根由,孟某少不得要请师门长辈出面,向你龙门要个公道!”
“好一张利口!”崔长生怒极反笑,“小畜生,事到如今你还敢冒英儿之名?若你真是孟英,适才见面就该认出我来!到底谁派你来的?英儿可在你们手中?快说!”
假孟英在说话间一直试图挣开手腕,无奈崔长生一只手有如铁钳般牢牢禁锢住他,哪里动得了分毫?突然一声苦笑:“龙门主,你果然高明。但不知你如何发现我不是孟英?”
龙行天悠悠道:“说穿了再简单不过,东方堡主出事的消息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你同顾远飞的名字也被传了出去。你初次下山,毫无历练,家中和师门的长辈定然牵挂。点苍派有信到东方堡询问你的近况,只是路途遥远,日前才转到我手里。而你这么多天始终不曾提起要送信回去报个平安,未免太不近人情。”
“除此之外,你的表现天衣无缝——但正如你所说,我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你是卧底的依据。不过,我可以找出来。”
假孟英脸色一连数变,没有出声。
龙行天冷然地看着他:“在紫岭峰遇上乐庄主的时候,我一度以为他想故作姿态。但随后得知的一件事情,让我消除了怀疑。”
“从乐庄主说出的经过来看,似乎有人试图将事情推到他头上,于是我叫了两个人暗中守着他。”
“龙海来告诉我,乐庄主的外袍上有一些细小的针孔,似是白眉针一类的暗器所中,而且为数颇多。但奇怪的是,乐庄主身上并无一点受过伤的痕迹。”
“我当时就想到,这件衣服应该是被换上去的,乐庄主本人并不知情。”
“于是我叫人为乐庄主置办行装,将他那件外袍换下来细看。袍上七簇针孔列成北斗之形,只有点苍一派闻名武林的七星芒珠才能办到。”
“起初我并不觉得可疑,你同那假冒乐庄主交过手,危急时使用暗器也很正常。可是,既然针已透衣,必然会击中人身,为何你一直不曾提起?然后我想起齐供奉说过,你肩头伤痕,极象是被鹰爪功抓中之后留下来的,仗义出手,负伤之后为何不肯说明?我不会武功,但也知道鹰爪功姿势特殊,而当询问你时,你却说你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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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不错,辨认天龙木时有很多人,可是你忘了其中独独少了个范掌柜!也就是说同时知道这两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