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塔希尔低柔的格格笑声传了出来。“瓦伦斯,我的美是神给我的恩宠。如何保有这种美丽,大约会占去我生活里一半的时间。我靠我的美而活着,如果失去这张脸,或者这个身体不再完美,我……将一无所有。”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非常动人甚至有些忧伤。“你是不是想起凯莱尔了?噢,我也羡慕他,甚至嫉妒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美貌。他有这个资本,我没有。”
第 19 章
19
瓦伦斯手里动作并没有停,他温柔地按抚着,滑到了尾椎骨处。那是一块过于敏感的地方,尤其是伴随着瓦伦斯指间巧妙的刺激。他的声音,却隔了很久才传出来,比平时更低沉。“凯莱尔?……他?你不必嫉妒他,塔希尔。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为什么。你知道……为什么我跟乔维安都不会因为你的出身而看不起你吗?因为……有些事,并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有时候,过份的美就是错误和痛苦的根源。这与身份,血统无关……也许,越高贵,受到的伤害就越大。你……塔希尔,你让我迷惑,让我迷恋。你被长久的调教出来的完
美的优雅和迷人永远让我觉得光艳夺目,而你卸下面具后的冷淡令我想让你温暖起来……噢,塔希尔,我真怕有一天你会打碎我这个幻想的迷梦。”
“……你说得真动听。”塔希尔开始低低的喘息,瓦伦斯在他双臀上的揉动和抚摸让他本能地扭动着腰迎合着。柔嫩而丰艳的臀瓣,在他的手下花朵一样绽开。直到瓦伦斯的手指忍耐不住地贯穿他的时候,他的腰猛烈地向上挺了一挺,直到把对方的手指全部吸入为止。“我曾经……渴望有人爱我……但是,一年又一年的过去,我不再……渴望爱情。那对我……是奢侈的东西。”
他扭过头,他的身体随着瓦伦斯手指的抽动而扭动着,他的眼睛却是冰冷的,本来乌黑的眼睛,这时候竟然呈现出一种死水般的黑灰色。“你跟别的男人,也并没有两样,瓦伦斯。要么就进来,要么就滚开。我已经忘记了什么是高潮,什么是快感,我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伪装什么是真实了。听明白我的话了吗?你带我回来的当晚我就说过一次了。你要我,直接把我带上你的床就行了,用不着做那么多事,费那么多的心。没用的,瓦伦斯。”
瓦伦斯震惊地退了一步,撞翻了手边的水晶瓶。没有香气的精油,为什么自己却会闻到一股香味?像琥珀,香和龙涎香,也许还有浓郁的花香,混杂在一起的味道。他觉得这种味道很熟悉,似曾相识的味道。
对了,是他每天放在房间里的鸢尾花的香气。又冰冷又热烈的花香。
“闻到了吗?是我身上的香。你还记得吗,我曾对你说过,你总有一天会知道我身上香在哪里吗?对,就是在跟男人Zuo爱的时候,我身体里就会有这种香味发出来。这是恶魔给我的礼物,这种香能让所有碰触我的男人发疯。我还没遇到一个例外的。你以为,我再美,能让朱利安迷恋我八年吗?”塔希尔的笑声渐渐高了起来,“那是献给神的香,只可惜,传到我身上的时候,却派了如此不堪的用场。”
他翻过身,伸出双手去抚摸瓦伦斯的脸。他的手指在月光下看起来,如同尾细长如兰的花瓣。“大人,假如你如愿当了皇帝,我请求你给我我想要的这种生活。我只能寄生在你们身上,我自己是活不下来的。我本来不会变成这样,我十岁的时候发生的那件事毁了一切。我已经记不清楚那个带走我的人的脸,和他的名字。我原来不明白,他为什么杀死了我家里所有的人却单单留下了我。那天夜里,我明白了。你该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吧?足足有大半年,我都不成|人形,然后当我逐渐恢复的时候,我被奴隶贩子卖到了妓院。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生活吗?当我进入皇宫的时候,也许有人会说,做这种男宠是最大的耻辱。然而在愿意陪一个人睡还是几百个不同的人睡这两个选择里,我当然会选前者。”
他的声音更轻柔,似乎在讲一个美丽的故事。“最华丽的衣服,每颗扣子都是一朵纯金的玫瑰花。按照波斯皇宫的穷奢极侈装饰出来的房间,东方的香料和鲜花让我眩晕。脚下的柔软的地毯和厚厚的花瓣可以把我陷进去。那时候,我就决定,我要一直得宠下去,一直。”他的手指,在瓦伦斯的脸上轻轻拂过,“你不明白,是吗?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还心甘情愿接受这种命运吗?甚至穷尽心思地保有朱利安对我的宠爱?”
瓦伦斯抓住他的手,深深地吻他的手背。“我已经明白了。塔希尔,别再说下去了。我答应你,只要我能登上皇位,不管你是否青春,美貌,我会永远把你留在身边。你会得到你想要……不,你习惯的一切,全部。”他叹息了一声,更深地把嘴唇压在他的手背上,“我想要的是你的心,而你,却早已心灰意冷。对你而言我只是一个寄主,你既不会爱,也不会恨。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爱上我?”
“等到你登上皇位的时候,再说吧。”塔希尔拾起地上的薄纱,裹在了身上,坐起了身。薄纱只能遮住最重要的部位,而且还是诱惑人的若隐若现。丰润的大腿和腿间那一片淡淡的茸毛透着月光还能看得相当清楚,瓦伦斯立即把眼睛朝开了。
他是人,经受不住这种艳媚到极处的诱惑。塔希尔任何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是媚惑。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塔希尔不再微笑,他的声音跟他的神情一样平淡。
瓦伦斯叹了一口气。“并不好。”
“因为那枚戒指下落不明的关系?”塔希尔问。
瓦伦斯说:“有相当一部分。”他再次叹息,“我现在的心情,非常烦乱,非常不安。”
淡淡的微笑像云朵一样浮上了塔希尔的脸颊。“我还以为,你永远都是冷静而理智的。说说看,瓦伦斯,你为什么这么烦躁?”
“我每天都站在宫殿门口,看着那黄金的宝座,和放在上面的那顶皇冠。那么近,那么近。近得一伸手就能触到。但是,那一步之遥,却似乎永远也走不到。我不像乔维安,他可以到宝座上坐一会,当作一个玩笑。凯莱尔甚至会用手指弹几下皇冠笑着说并不像他想象那么好,而我,我却不敢去触碰。除非,那是真正属于我的东西。”
塔希尔望着他。不再微笑,眼神沉思而锐利。“你现在很危险,瓦伦斯。一个有钢铁一样的自制力的人,一旦他自制的堤岸被冲垮,后果是很严重的。”
瓦伦斯看了他一眼。“你是看戏的人,我是在舞台上演出的人。你说,我们谁更能进入角色?”
“你是想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塔希尔再次微笑了起来,“其实,我一直有个想法。”
瓦伦斯看着他。塔希尔一直是个好的听众,但他从来不会提出建议。“说出来听听。”
“你为什么会忘记最简单的办法?现在你们三个人势均力敌,但是如果两方联合,其余一方是怎么也抵挡不了的。”
瓦伦斯哈地一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多好的办法,看来我高估你了。你难道不明白,一山不能容二虎?”
“罗马一向有共治的传统。这用不着我来提醒你吧?两人共治,甚至四人共治,直至朱利安的时候都是一直存在的。凯莱尔的父亲莫里斯就是朱利安的共治者。”塔希尔眼睛里闪着亮光,“你为什么不延用这个传统?先登上皇位,以后……再说以后的事。或者,瓦伦斯,你可以……”
第 20 章
20
瓦伦斯打断了他。“塔希尔,别说了。凯莱尔跟乔维安不同,我可以跟乔维安分享,因为他跟我最想要的东西不同,彼此没有太大的威胁。但凯莱尔不一样……”
“我知道你想独占一切。我想说的就是你登上帝位后再杀了他。当然,如果你没能杀了他而让他杀了你,那这一切就属于他。这也是赌博,只不过赌注大一些而已。难道这次你就不敢赌了?”
瓦伦斯望着他,他回答的时候有些迟疑。“凯莱尔是我不能动的人。我答应过……我曾经发过誓……”
塔希尔冷笑了起来,打断了他。“看来,是我高估你了。瓦伦斯,我一向以为你什么都敢做,什么都不怕。你却为了凯莱尔在这里犹豫,你真让我失望。你说你爱我,我甚至怀疑你是把我当成凯莱尔的替身。因为他是你不能动的人,所以……”
“塔希尔!”瓦伦斯叫了一声。“不要胡思乱想。请你相信我,如果我有犹豫,那是我心里还留下的一点良知。一些藏在心底的温情的记忆。或者说是在长年冷酷无情的政治漩涡里残留的一点人性……他的母亲卡珊德拉视我如子,我爱她胜过我早早过世的母亲。如果要把这些都丢弃,踩碎这些唯一的美好来登上帝位,你觉得我会快乐吗?我大概就会像朱利安一样,终生都在寻找救赎,疯狂地寻找新的信仰来为自己的过去忏悔。有这样的前车之鉴,我为什么还要重蹈覆辙?这些年来,朱利安在黑夜里的后悔和恐惧,你大概比谁都来得清楚。”
塔希尔沉默了。那个在黑夜里像个孩子一样紧抓住自己的皇帝脸上的悔意和惧怕让他记忆犹新。是吗?用良知和人性去换取想要的东西,是一种错误吗?也许,当时会义无反顾,之后,会用一生去痛悔?
因为那时候已经没有更值得追逐的东西了?
瓦伦斯再次握住他的手,在嘴边吻了一吻。“换件衣服好吗?我带你去个地方。今夜我想跟你在一起,一直到明天黎明。”
“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值吗?现在你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塔希尔温柔地说,看到瓦伦斯不快的眼神,他微笑了。“好吧,大人,请你等我一下,我这就去更衣。我想知道,今天你又给我准备了什么节目。是每天堆满在我房间里的来自远方的鲜花,是西罗马的宴席上的笛鲷和鳗鱼,还是来自波斯的丝绸,叙利亚的玻璃花瓶?或者,是在月光下献舞和歌唱吟诗的艺人?噢,瓦伦斯,你忘了,我本来就是用自己的舞蹈或者乐器去取悦别人的,我不需要这些。如果你有兴趣或者有心情,我可以为你跳舞。也许可以作为现在打扰你的回报?”
瓦伦斯把他搂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头发。“送给你各种各样的东西,只是为了取悦你。如果你不喜欢,或者你不中意,立即告诉我或者侍候你的人。没有人可以在这里对你不尊重,塔希尔。”
塔希尔望着他,冰冷的眼神终于开始熔化。“没有人敢对我不尊重。好吧,瓦伦斯,如果你愿意,我会陪你到你想要的地方去。”
“那是个美丽的地方。也是……能唤起记忆和想念的地方。”
一个景色如画的山谷,盛开着一种金色的花。像一片金色的麦田,当山间的风吹过的时候,金色的波浪就开始起伏。
塔希尔站在金色的波浪里。他穿了一身黑衣,这是他最惯常的装束。剪裁得精致而朴素的黑衣,黯淡而高雅。他的脸上没有笑容,当他没有媚笑的时候,他是冷淡的,高傲的,甚至是神秘和高贵的。黑色的衣袍就像他的眼睛,可以把所有的颜色和光线吸进去,却让人什么都看不到。
唯一让人觉得妖艳和诡异的,就是那钉在他胸前的盘旋的金色的蛇。黎明的天光下,蛇的眼睛是冰冷的碧绿色,妖异得似乎有生命。
“美丽的花。金穗花,是吗?只可惜,这应该是长在冥河四周的花。是让亡灵们踩在脚下走向冥河彼岸的地府之花。”塔希尔的声音,悠悠荡荡地在清晨的雾气里飘浮。
人也在雾里。
“我最初见到你的那时候,就在金穗花变成金色的时候。只有那么短暂的几天,能够看到这如同丰饶的深秋一样的景象。”瓦伦斯说,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记忆的温柔。
塔希尔微笑了。他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瓦伦斯那带着一点梦想和回忆的声音。“你赤着脚,穿着一件鲜红的衣服。之后,我再也没有看到你穿过那样的颜色。那不是像血一样的红,是真正的鲜红,像大红的蔷薇或者玫瑰开得最盛的时候的颜色。你的皮肤在这种鲜艳欲滴的红色衬托下,更加的鲜艳欲滴。我从来没看到过那么美丽的皮肤,就像是玫瑰,蔷薇,百合在湿润而多雾的天气下孕育出来的最完美的一种颜色。你的卷发披散在肩头,一根鲜红的丝带勒在额头上,那是真正的黑色宝石一样闪闪发亮的发色。你的脸美丽得如同晨雾里的一个梦境,当你那双鸽子一样的脚从金穗花丛里飞舞而过,时隐时现的时候,我以为,我是看到了奥林匹斯山上不死的青春之神。”
塔希尔开始有些动容,他的神情有一点迷惑,眼神也有些迷蒙,仿佛是在注视着自己记忆里的什么东西。
“突然,吹起了一阵大风。金穗花被风刮得满天飞舞,在你的身边旋转着。就算在梦里我也不曾想过,我会见到这么美丽的景象。金色的小小的花朵在雾气和风里旋转和飘荡,围绕着在跳舞的你。你就像在发光,整个人都在发光,在闪烁,你的红色的衣服,你的黑发,你赤着的脚,都在飞扬,在发着光。那时候晨雾渐渐散去,黎明的玫瑰红遍地洒落,望着那些金色的飞舞的金穗花,我知道我错了。我看到的,是罗马的神像柱上,不朽的弗罗纳。”
塔希尔的唇角挂着一丝也像在做梦的微笑,听着瓦伦斯梦呓一样的描述。瓦伦斯恍惚地继续说:“前些年,为了政治上的目的,我觉得我有必要入基督教派。那会对我助力很大,然而,那时候,我常常想,我心里记挂着的还是弗罗纳,这算不算是一种亵渎和背叛?……”他挥挥手,指着远处,“你就一直跳,一直跳,仿佛要把身体里所有的美和青春都释放出来似的。你完全不在乎是否有人在偷看,你不会在乎,因为你那么美,那样极致的美就是要人来欣赏的。那时候,你还没有现在这种雕像一样完美和优雅的外壳,你明净,热烈,生动得就像是开在你脚边的野花和草,像燃烧着的火,像春天野心勃勃的风。……我偷偷藏在一棵树后面,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我害怕惊扰了这个银足的舞者,他会像神话一样变成一阵风消失。或者,是化成一朵花,一根芦苇,月桂树上的一片叶子……类似的东西。那我会遗憾和失落到疯掉的。”
第 21 章
21
塔希尔微笑,轻轻地说:“我没有消失。我只是……从你眼前突然消失了。”
瓦伦斯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神里还带着惊艳到不可置信的神情。“是的。那么突然,突然地在消失在我视线里。”
消失在山崖的尽头。把全身美仑美奂地舒展开来之后,突然地消失了。
瓦伦斯在目瞪口呆好一阵之后,冲了过去,冲到了山崖尽头。
山崖并不高,下面是一道小小的瀑布,聚成了一个碧色的水池。
穿红衣的绝美的少年,就在晶莹如珠的白色水帘下,冲洗着玫瑰和百合一样的肌肤,一头黑发湿淋淋地贴在颈后,鲜红的湿透的衣服勾勒出了优美的身体曲线。
瓦伦斯捡起落在水边石头上的一根银色的脚链。细细的银白色的普通脚链。瓦伦斯把银链放在唇边吻着。
一想到这条银脚链刚才就戴在那只脚上就让他疯狂。
“你看够了吧?”
塔希尔眼睛里含着笑,对他说了这么一句。瓦伦斯错愕地抬起头,面前黑发黑衣的塔希尔,站在金穗花丛里美丽得如同梦境。他的笑容优雅而神秘,眼睛里荡漾着笑意,却带着一点调皮和纯真。这一点点的顽皮和纯真,终于跟他记忆里的那个人重叠了。
终于把他完美的面具撕开了一个角。
瓦伦斯发出了一个近于叹息的声音,却是心满意足的。“是的,我看够了。……不,我没看够。当时,我就那么傻地回答,看着你笑得前仰后合,仿佛一朵鲜花在风里颤动。我费尽力气地想跟你说话,你却只是在水里跳舞,不理我。我问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是哪里来,住在哪里……你不回答我,只是笑,笑得比山谷里那一片盛放的金穗花还要明艳。你浑身上下和头发都沾上了水珠,被初升的阳光一照,五彩缤纷,我让想起了雨后天边的彩虹。”
塔希尔微笑着说:“看来,你更怀念那时候的我。我那一年只有十六岁,还是个孩子,虽然我跟同龄人相比已经过于成熟。不过,真正让人迅速成熟和长大的,还是皇宫。”
“不,不是更怀念十六岁的你。是那一幕太美,实在太美,美得已经超过了我想象的极限,一直反复地在我梦里出现。我听过的所有美丽的神话和传说,一瞬间都烟消灰灭,再华丽的词那一瞬间也苍白无力。不,还有一句诗,或者可以说明我那时候的感觉。”
塔希尔带着询问地望着他,瓦伦斯柔声地说:“一张使一千艘战舰出海的脸。”
塔希尔放声大笑了起来,他踮起脚尖,抬起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