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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孟狠狠咬了下嘴唇,脱了上衣搭在椅背上,然后轻轻的上床躺了下去。
荣祥的呼吸渐渐深长起来,想是睡着了。小孟翻过身望着他的侧影,额头、鼻梁、嘴唇、下巴,一切都漂亮。漂亮而愚蠢的人大多幸福,荣祥现在显然算不得幸福,因为他既没有聪明到看的开,也没有愚蠢到看不见。
荣祥一直睡到晚饭时才醒过来,他并没有胃口吃东西,小孟端了碗兑了蜂蜜的稀粥喂他,他也只很勉强的吃了一口。然后又萎靡的起身,慢腾腾的踱来踱去。
〃三爷,您出去走走吧…坐车去兜兜风也好。〃
荣祥实在闲得发慌,竟然答应了。
他坐在车里,隔着车窗可以看到外面慢慢流过的繁华景象。
〃如果我早两年来上海,一定高兴死了。〃他想:〃热闹漂亮的地方这么多,只从外面看着就让人很开心。〃
这些想法让他在短暂的兴奋后又落入沮丧之中。这时小孟把车停在路边,回头道:〃三爷,我去街对面买份晚报。〃
荣祥正了正头上的一顶黑色礼帽:〃你去吧。〃
说完,他自己也打开车门,下车站在路边,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插在裤兜里东张西望。忽然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是迟疑而熟悉的:
〃请问。。。。。。您是。。。。。。〃
荣祥被吓了一跳,回头看过去,更是大吃一惊:〃航森?〃
只见这来人打扮的西装笔挺油头粉面,不是他在奉天的酒肉之交赵航森又是哪个?
赵航森满脸惊喜,采用西式礼节,一把抱住荣祥用力搂了搂,随即豪迈大笑道:〃哈哈!我先见你时,以为自己眼花,又怕认错人尴尬,所以在那边上下瞧了好几眼,才想试着过来问问。啊哈哈哈!小祥咱们几年没见了?你风采依旧呀!〃
荣祥见他嗓门这么大,不禁有些别扭,又不好拂他的高兴,只好也笑笑:〃哪里哪里。不过你可真还是老样子,兴致这么好。〃
这时小孟捏了份报纸走了回来,见了赵航森,他也是一愣,不过马上招呼了一句:〃赵先生您好,好久不见了。〃
赵航森放开荣祥转向小孟:〃这是小孟嘛…还是你年轻啊,好像过了十八就再没变模样!〃
小孟听了这话,和荣祥一样也觉得有些别扭,可也没法多说什么,喏喏的应了一声,他向后退到一边。
〃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赵航森拉着荣祥的胳膊:〃小祥你不要走,我们找个地方聊一聊。我请你去百乐门!我没有开车,坐你的车了!〃
荣祥微笑着让他上了车,虽然心里不大情愿,
在车上,赵航森一面指挥小孟路线,一面同荣祥大谈分别后的种种情形。
〃家里老爷子没了,就分家嘛。别人看着赵家好像多威风,其实瞒着老爷子,内里早就都亏空的差不多了。分来分去,大哥和三哥还打了官司,最后每人也没分到几个钱,至于庄子土地,那边土匪闹得那样厉害,哪儿还收得上租来?我索性把地和房子也卖了,来了上海,现在住在我二姐家。〃
荣祥笑眯眯的望着他:〃你那些太太呢?总得有个二十来口子吧?也一起都带过来了?〃
赵航森压低声音:〃那哪儿可能呢!虽说是我二姐管家,可也不能让我带那么多人去住。我就只带了老五,老五给我生了个儿子,不能不带着她。而且她念过书,还算知书达理,我想着就把她扶正算了。〃
荣祥摸摸下巴:〃哟,当爹了啊。那你剩下那些女人,都扔在奉天了?〃
〃我可没那么不讲人道,我给了她们些钱,讲明让她们自找出路,我是不能再回奉天的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去年。哎…小孟,从梵皇渡路转角处拐过去就是了…对,这儿没有停车场,你找条小街停下就好。〃
小孟把车停到一处街口,然后扭头对荣祥道:〃三爷,我在车里等您。〃
荣祥倒有点离不开他,很犹豫的答应一声,同赵航森下了车。
这百乐门虽然刚建了两年多,但已经是名气极大。霓虹灯托的招牌熠熠生辉,门口满是做生意的小贩,一对对红男绿女互挽着出入,倒的确是一副车如流水马如龙的景象。
赵航森带着荣祥上了二楼舞厅,找了僻静位子坐下。梳着小分头的侍应生过来招呼,荣祥深吸了口气,反而觉得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环境了。
赵航森把椅子拉的离荣祥近了点:〃小祥,你自从离了奉天后,我就只能偶尔在报纸上看到你的音讯了。到了上海后,就更没了你的消息,你这几年过的怎样?〃
荣祥低头苦笑:〃我么。。。。。。先头跟日本人打仗,把在奉天的家业都给打没了。后来去了西安。。。。。。不瞒你说,我混来混去,是一天不如一天。最后一败涂地,只好远远的跑来这里,就算是做寓公、养老吧!〃
〃没成家?〃
〃有过一个太太,不过已经过世了。给我留下一个孩子。〃
〃那你现在就只一个人?〃
荣祥点点头。
赵航森叹气:〃我看做寓公也很好,有几个钱花就行。只是一个人有什么意思,闷也闷死了。〃
荣祥被他说中心事,不自在的换了个姿势道:〃我也习惯了。〃
这时前方舞台上换上一名穿着粉纱裙的歌女,合着伴奏唱了首英文歌,节奏欢快,一曲完毕,引来一片掌声。赵航森来了精神,把侍应生招过来耳语几句,然后转头对荣祥笑道:〃唱的好听吧?她叫小香兰,和我还算有点交情。〃
荣祥向后靠了靠,他方才同赵航森说了一路的话,现在有些喉咙痛。
小香兰在台上又唱了一曲《茉莉花》,方下台卸装,走来赵航森身边略带扭捏的坐下。赵航森拉了她的手道:〃想你一天了这是我朋友,姓荣,也是当年一起在奉天的,好容易今天碰见了。〃
小香兰未语先笑,向荣祥微微一点头,清清脆脆的道:〃荣先生,幸会。您叫我香兰便好。〃
荣祥对待女人,素来都是条件反射似的讲礼貌,不过值此非常时期,实在有点打不起精神,只能勉强敷衍道:〃香兰小姐,幸会。〃
赵航森见了小香兰,两个眼睛就仿佛黏在她身上了似的,缠缠绵绵的低声说个不休,惹的小香兰抿嘴直笑。正是情浓之际,忽然一个侍应生走过来弯腰道:〃小香兰小姐,那边苏先生让你过去坐呢。〃
小香兰愣了一下:〃什么苏先生啊?〃
侍应生压低了声音:〃就是苏半瑶。〃
小香兰立刻显得有些着慌,望着赵航森急道:〃怎么办啊?〃
赵航森显然不明就里:〃不用去!什么酥啊糖的,别管他!〃
小香兰轻轻推他一把:〃不行。。。。。。姓苏的是不能惹的,我还是去吧!〃
赵航森却来了脾气,转头对那侍应生道:〃告诉那个什么姓苏的,她现在在我这儿呢!让他找别人吧!〃
侍应生嗫嚅着不肯动,赵航森刚要发火,一只手却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啊哟,这不是闵局长的小舅子么?〃
赵航森回头,瞪着这位一身黑绸裤褂的高大男子:〃你谁啊?〃
小香兰怯生生的站起来:〃苏先生好。〃
荣祥没想到自己到上海后第一次出来逛逛,就会碰到这样的奇遇。
真是人要倒霉,喝凉水都要塞牙的。
赵航森大概是在他那二姐夫的庇护下,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那姓苏的显然是个大流氓,身后带了许多喽罗。而赵航森就偏是不肯妥协,甚至还同对方吵了起来。荣祥坐着没动,心想几年不见,赵航森还是这么蠢。
眼见着他又要发作少爷脾气,荣祥怕闹大发了自己要受他牵连,忍不住扯了他一把,低声劝道:〃算了,走吧。〃
他本来坐在暗处,众人光顾着对峙,还没有注意到他。他这回一出声,赵航森和苏半瑶的目光一齐转向他,定定的看了三秒钟后,苏半瑶收回目光,开始发飚。
〃看来赵先生是不肯给我苏某人这个面子了,好,那也就别怪我不给闵局长面子。〃说完,他回身做了个手势,舞厅另一角的几桌人立刻起身向这边涌来。
舞厅中顿时乱了,台上的节目被停止,歌女也跑去后台躲起来。荣祥暗暗叫苦,然而环顾四周,决定还是坐着比较安全一些。
赵航森这时才知道害怕,然而为时已晚,他被几个人一拥而上按在地上,乒乒乓乓的痛揍起来。小香兰哭着要去拉他,反被人推的一跤坐在地上。
荣祥很为难的望着挨打的赵航森。不想苏半瑶悠然坐到赵航森方才的位子上,对荣祥说道:〃你坐的可是够稳当啊!〃
荣祥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讽刺自己不讲义气,眼看着朋友挨揍。但他与赵航森的交情也就仅此而已,所以毫不在意,只点了点头。
苏半瑶用手摩了摩剃得光溜溜的下巴:〃你是谁家的公子啊?〃
荣祥打心眼里是看不起这种市井流氓的,但人在屋檐下,不敢不低头,只好含糊答道:〃刚来上海。〃
谁知苏半瑶不依不饶:〃哦?贵姓啊?〃
〃。。。。。。荣。〃
〃荣什么?〃
荣祥皱眉看着这个苏半瑶,极力缓和语气道:〃苏先生,赵航森不懂事,你打他两下出了气,就算了吧。〃
苏半瑶侧过身望着他:〃嚯!你是给他求情了?不知你凭的是什么?〃
荣祥叹了口气,心想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连个街头小流氓都能这样同自己讲话了。
苏半瑶却拍拍手,命手下停下拳脚,把赵航森架了起来。只见赵航森被打的鼻青脸肿,口歪眼斜。身上的西装衬衫也被扯脱一半,领带则像条勾命索似的缠在脖子上。此时他又痛又怕,两条腿面条一般,哪里还站得住。结果被人照着屁股踢了一脚:〃站稳!〃
苏半瑶负手起身,围着赵航森走了一圈,然后从身后桌上的果盘里扒拉出半个大苹果放到他的头上。众人看了,正在狐疑,只见苏半瑶又从腰中拔出把枪来拍在桌上:〃荣先生,你既然敢给这位赵大少求情,那就别怪苏某人今天难为你。你现在若能一枪把他头上这个苹果打中,那我就什么也不说,不但放了他,连他喜欢的那个小表子也一并放走。若是你不敢打,那你既是同他一起的,恐怕也要受点牵连!〃
荣祥睁大眼睛望着他:〃就这些?〃
〃就这些!〃
荣祥抬手叫过一个侍应生,要了纸笔写下自己的车牌号,又大概说了停车的位置,让他去把司机叫过来。然后站起来拿枪瞄准,瞄了半天,却又放下来,很烦躁的大声道:〃赵航森你能不能不乱动?〃
赵航森吓的裤子都湿了:〃小祥。。。。。。你可得瞄准了呀。。。。。。要不你去找我二姐来吧。。。。。。呜呜。。。。。。你不要开枪了。。。。。。我很害怕啊。。。。。。〃
荣祥同赵航森之间隔着三张大圆桌,听了他这番话,他气的低声骂了一句,抬手就是一枪。
砰的一声,赵航森应声到地。
厅内顿时一片沉寂,有人轻声道:〃打死人了?〃
又有人上前去细看,看了半天,忽然笑骂道:〃吓!你们看他一脑袋碎苹果渣子,不是死人,是吓晕了!〃
这时外面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只见一个穿了灰色西装的年轻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正是小孟。
小孟一见厅内这狼藉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借着七彩闪烁的灯光,他找了半天才看到荣祥,连忙快步走过去:〃三爷,怎么了?〃
荣祥把枪放回桌上,向赵航森的方向撇了下嘴:〃吓晕了,你把他弄醒,然后好送他回家。〃
小孟走到赵航森身边,也不叫他,径自从桌上拿起一瓶未开的大香槟酒,在桌沿上磕碎了瓶口,然后咕咚咚的一股脑儿全倒在赵航森的脸上。那香槟酒一直用冰块镇着的,此刻把赵航森浇了个透心凉,只见他哼了一声,果然缓缓的睁开眼睛:〃哦。。。。。。我还活着?〃
小孟也不理他,弯腰把他扯起来抗到背上。
荣祥抓起帽子扣在头上,看了苏半瑶一眼:〃谢你给我这个面子。〃
苏半瑶似笑非笑的,目光像条大舌头,把荣祥从头到脚的舔了一遍:〃看不出你老弟好枪法啊!〃
荣祥不愿在这地方多停留一秒钟:〃过奖。再见。〃
说着便闪身绕过苏半瑶,快步向楼梯走去。小孟连背带拖的带着赵航森连忙跟上。
上车后,荣祥恨恨的踢了赵航森一脚:〃你二姐家在哪儿?〃
赵航森呻吟一声,指挥小孟转弯。又扭过头带着哭腔道:〃小祥,这回亏得有你救我。。。。。。我哪儿知道姓苏的是这么个不能惹的啊。。。。。。哎呀肋骨好疼。〃
荣祥瞪了他一眼,目光凌厉:〃他妈的为了你,我还得跟个流氓低声下气!〃
〃哎哟。。。。。。小祥你不晓得啊,上海的流氓可不像咱满洲那边的匪帮。。。。。。这苏半瑶敢在百乐门打人,肯定是那两个青帮大佬的门生,现在这世道,连蒋中正都是黄金荣的徒弟呢。。。。。。唉呀鼻子流血了。。。。。。〃
〃我管他谁是谁?横竖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这次把你送回去,一年之内不想再见到你!〃
虽然他说的疾言厉色,然而赵航森同他从小玩到大,早就皮了,哪里放在心上:〃你家在哪儿?给我留个地址和电话,等我好了就去找你。〃
〃我呸!我还怕见了你要倒霉呢!〃
赵航森和荣祥一路拌嘴,待到了他二姐家后,他又热情邀请荣祥下车坐坐。荣祥当即拒绝,关上车门便绝尘而去。
车内静了下来,小孟才开口问了刚才的事情。荣祥大概讲完后,把头顶在前座的靠背上,自觉灰头土脸的,连刚才和赵航森拌嘴的精力都没有了。
第 36 章
小孟独自站在二楼卧室窗前,面若冰霜的向外望。
从这个角度,他可以俯视整个前院的情形,他看到小珍抱着宝宝,厨房门口的老妈子洗菜,树下拴了一条陶家送来的小狗崽子,还有荣祥拿着一只鼓鼓囊囊的纸口袋,正从栅栏上向外递。
被施舍者是个老相识,就是前一阵子经常出现的那个洋叫花子。他这次剃了头发胡子,看起来也像个正常人似的。此刻他接过纸口袋,一边打开一边说着什么,逗得荣祥双手扶着栅栏笑弯了腰。
自从傅靖远死后,小孟这是第一次见到荣祥大笑。这个笑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其实他并不喜欢荣祥这种活蹦乱跳的样子,他更愿意他是个病美人…忧郁虚弱、无依无靠。
离开窗前,他走到墙壁上的穿衣镜前站住。
镜子里的人生着一张五官平淡的娃娃脸,即便是一身黑色正装的打扮,看起来也依然是个男孩子模样。
没有人爱他,没有人关注他。荣祥那样的离不开他,也只不过因为他是万能的小孟。
他本来只是个没有爹娘、没有来历的孤儿,从小就让荣祥打着骂着,被逼去做各种不可能的事情,尊严人格也被完全的忽视掉。开始时是可怕痛苦的,后来也就习惯了。甚至从那样的生活中,还能找出一点点乐趣来。
他是能够忍受来自荣祥的任何虐待的,而且绝无怨尤。
他只恨一点,便是荣祥从来不将他当个人来看待。
晚饭时候,荣祥一边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罗宋汤,一边嘶哑着声音哼歌。显然他并不饿,一碗汤从滚热搅到温凉,他一口也没动。
小孟瞄了他一眼:〃三爷要吃点别的吗?〃
荣祥抬眼看着他,忽然一笑,皂白分明的一双眼睛眯细了,眼中有了一个幽幽的小世界。棱角分明的嘴唇抿起来,湿润嫣红。
〃那个乞丐真有趣!〃他像猫一样伸出粉红的舌尖舔了舔手中的勺子:〃他说他本来是俄国的贵族,十月革命后才逃亡来上海的。〃
小孟把目光移开,刻意的不去看他那种用勺子蘸浓汤然后再舔下去的吃法。荣祥吃甜点心时还偶尔会去舔糖纸或手上的奶油,小孟觉得这个样子很不雅观,难看到让他难以接受的地步。
荣祥伸手拿起一块奶油夹心的小蛋糕,大咬了一口接着说道:〃他落到这步田地了,竟然也还活的挺开心。〃
小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想又要舔了又要舔了。
果然,荣祥侧过脸,把流到手上的温奶油舔进嘴里。然后把剩下的蛋糕一股脑儿全塞进口中。两腮都鼓起来了,他还能匀出舌头来继续说话:〃让他来家里做杂役吧!平时可以陪我聊天。〃
小孟低下头,心想他和傅靖远吃饭时,可不是这样的。
〃三爷。〃他干巴巴的回答:〃家里的佣人已经足够了。像他那种来历不明的人,还是少招惹为好。〃
荣祥把口中的蛋糕咽下去后,才反应过来:小孟竟然把自己的话给驳回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小孟,一时间无话可说。小孟却若无其事的拿过餐巾,起身弯腰给荣祥擦净嘴角上的汤汁和奶油。
正在这时,老妈子忽然敲门进来:〃荣先生,外面有客人。〃
客人并没有被请进门内。荣祥隔着大门,皱着眉头质问来客:〃你怎么找过来的?〃
这位来客打扮的西装革履,虽是暮色深沉,打过发蜡的背头依然能够反射夕阳余晖。能够拥有如此一丝不苟的摩登造型之人,荣祥只识得一个赵航森。
赵航森被荣祥拒在大门外,却依然心平气和:〃小祥,你让我好找啊。我足足找了四天,后来找到那边的陶家,问有没有个姓荣的北方人搬来这里,结果你猜他家的看门人怎样答的?说姓荣的没有听说过,邻家虽也是新搬来的北方人,不过是姓孟的。我先还纳闷,以为又找错了,后来一想,小孟可不就算姓孟吗?他天天让你指使的滴溜乱转,大概人家都认识他了,却没有见过你呢!〃
〃你找我干什么?请我练枪法啊?〃
〃啧啧啧,我就知道你又得提这个事儿…我就奇怪了,你原来也不是个怕事的人,怎么上次就给你后怕成那个样子?我觉着这事要是放在奉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