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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我就知道你又得提这个事儿…我就奇怪了,你原来也不是个怕事的人,怎么上次就给你后怕成那个样子?我觉着这事要是放在奉天呀。。。。。。〃
荣祥把手插进裤兜里:〃别提奉天!〃
〃好好,我不说。小祥,你回去加件外衣,然后我请你出去吃晚饭,就当为上次的事情赔罪,好不好?我请你去华懋饭店,我们好好玩一个晚上。〃
荣祥下意识的就要拒绝,然而身上忽然一暖,一个冷淡的声音随之传来:〃三爷穿上点吧。〃
荣祥没想到小孟会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他倒是不会被他吓到,然而想起刚才自己被他拒绝过,不禁有点心理障碍。这种事,说起来小的很,似乎不值一提,可当对象是小孟时,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把胳膊伸进袖子里,习惯性的转过身让小孟给自己扣上扣子。嘴里却答道:〃那好。如果这次你再惹来什么麻烦的话,轮不到别人,我就先宰了你!〃
这顿晚餐,果然吃的很平安。
从华懋饭店出来后,赵航森又热情邀请荣祥去他的住处看看。坐在赵航森最新款的福特双门轿车里,荣祥醺醺然的闭上了眼睛。他太长时间没有接触酒精了,少喝了一点威士忌就要发晕。赵航森却是精神振奋,一边开车一边继续方才饭桌上的阔论:
〃要不然怎么说我在我二姐家住的憋闷呢。。。。。。我姐对我是好的,可是二姐夫就半个眼睛都看不上我,亏得我二姐厉害,否则他哪里会容我住在那儿呢!就说上次吧,我被打成那个样子,二姐和老五看了都心痛的哭,二姐让他去找那个姓苏的给我报仇,他可好,的确是去找了,带着礼物去的以替我向那个姓苏的道歉为借口,竟和人去攀关系去了。原来他早就想和那个流氓结交,人家嫌他官不够大,懒得搭理他;这回可好了,我挨了顿暴打,他却趁此机会得偿所愿。真他妈的!〃
荣祥出来的匆忙,下面是黑色的长裤皮鞋,上身却只单穿了件深蓝色寿字团花缎子马褂,穿马褂而无长衫,总让他觉着有点不伦不类。对襟一排纽子又让小孟扣的严严实实,他在车里热的通身是汗,费了好大劲儿才解开领口一粒衣扣,指尖都磨得发红。赵航森絮絮叨叨说的那些,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我二姐又不喜欢老五,总觉着她出身太低,怨我不该带了她过来,可她给我生了孩子,我不带着她,我的儿子怎么办。。。。。。〃
荣祥把贴身白衬衫的领扣也解了开,然后从车后座上拿来一本杂志,迷迷糊糊的扇着。耳边就听得赵航森不停的在说。谁知车子猛然间被刹住,他毫无防备,几乎一头撞向挡风玻璃。
〃到了。〃b
荣祥揉揉眼睛,一边系领口的扣子一边同赵航森下了车。谁知里面衬衫的扣子还好,外面褂子上那小豆子似的的布扣却怎么也系不住。他只好叫赵航森过来帮忙。赵航森把他拉到路灯下面,低头眯着眼睛一面捏那扣子一面抱怨道:〃你当时怎么解开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的,我二姐你还没见过么?〃
荣祥仰着头:〃闭嘴!〃
两人正在咕咕哝哝,忽见两辆汽车缓缓驶来,停在赵航森那辆福特后面。然后前座跳下人来开车门,车内人高声谈笑着,路上立时热闹起来。赵航森回头看了看,低声道:〃我二姐夫又请谁回来了?今天没听我二姐提过啊!〃
荣祥发狠道:〃你到底能不能系上这个扣子?〃
赵航森甩手:〃你这叫什么衣裳嘛!你穿什么不好偏穿这件?〃
〃你管我穿什么。。。。。。〃
两人开始拌嘴。赵航森也不理他姐夫,他二姐夫虽然一见他就头疼,可因怕他在自家太太面前搬弄是非,也只得捏着鼻子招呼了一句:〃航森,你怎么不进去?〃
赵航森头也不回:〃有事忙着呢!〃
荣祥一把打掉他的手:〃你他妈的掐到我了!〃
〃知道你细皮嫩肉,可也没这么娇气吧?我又不是故意的!哎呀。。。。。。你干脆脱了吧,怕冷的话我给你找件衣服好了!〃
荣祥刚要反唇相讥,谁知忽见一人大踏步走了过来,朗声笑道:〃哟!这不是那天的神枪手吗?荣什么来着?〃
此时天黑灯暗,荣祥也看不清这来人的相貌,只觉着十分陌生。赵航森却因为是在自家门前,胆气特别的壮一些,扭头飞出一个白眼道:〃苏大亨,你不是要在我家门前找麻烦吧?〃
荣祥恍然大悟,原来来人乃是在百乐门痛打赵航森的那个流氓苏半瑶。只见苏半瑶此刻毫无半分那日的犷悍之气,态度极和气的答道:〃赵老弟误会了,我是见你这个朋友枪法好,心生羡慕而已。〃
这时赵航森的二姐夫闵德仁也走了过来,他先前也是在奉天谋过事情的,所以对荣祥是久仰大名,也耳闻他在西安倒了大霉,让当地的一个军爷给打了个落花流水,从此无影无踪。所以此刻一见,倒觉得分外惊奇,可因不熟,所以也不好贸然招呼。只对赵航森道:〃还不带着荣先生进去坐坐,站在外面做什么。〃
赵航森依旧傲然,扣子也不系了,扯了荣祥便向院中走去。
闵宅十分宽敞阔大,赵航森一家占据了小半边楼。见过他二姐后,刚说上几句话,他那五太太忽然心急火燎的跑过来,说孩子闹着肚子痛,怕是得去医院看看。赵航森一听,连忙起身要走。荣祥也跟着站起来,心想这小子若溜了,我一个人留在这儿算什么事!可是当着人面,总不能不让他去带着孩子看病。
亏得赵航森这回还算晓事,对荣祥道:〃你在这里等我好了要么就同我一起上车,我先把孩子送去医院,然后送你回家。〃
荣祥没得选择:〃那我跟你去医院好了。〃
然而那边闵德仁陪着苏半瑶走了进来,五太太见来了生人,连忙躲上楼去,那赵家二姐却不避讳,落落大方的起身寒暄。
苏半瑶同闵夫人略谈几句后,闲闲的问道:〃方才进来时,听说要去医院什么的,府上有人生病了?〃
〃不,是我的小侄子肚子痛,航森要带他去医院,顺便送荣先生回家。〃
苏半瑶吸了口雪茄,然后像个妖怪似的,从鼻孔中缓缓呼出两道白烟:〃那何必这样麻烦呢,我倒没什么事,我来送荣先生好了。〃
屋内顿时寂然,静的让人觉得奇怪。荣祥犹豫一下,开口推辞道:〃不麻烦苏先生了,我也不赶时间。〃
苏半瑶取下口中的雪茄指着他:〃客气!荣先生你不要同我客气!我同你一见如故,有机会还要同你切磋一下枪法的!〃
荣祥最终还是上了苏半瑶的汽车,因为苏半瑶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来不停的劝他同走。而赵航森满心牵挂儿子,也管不得许多,只想赶紧出门。荣祥坐上苏半瑶的杜森伯格老爷车,摇下车窗玻璃,他似笑非笑的望着赵航森。
赵航森向他拱拱手,满脸的不得已。荣祥也不说话,一边望着他一边将车窗摇了上去。赵航森知道荣祥这回是真的恼了,回头看见五太太站在一边,顿时怒吼道:〃还不滚上车去,想死在这儿啊?〃
汽车发动之后,荣祥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他竟不清楚回家的路线!
苏半瑶坐在他身边喷云吐雾,一根雪茄好像能绵绵不断的永远抽下去。他又急了一身汗,没有手帕,他只好用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
苏半瑶斜瞥了他一眼,微微笑道:〃荣先生好像不大出门吧?〃
荣祥抬手去摸索着系领扣:〃哦。。。。。。很少出门。所以。。。。。。不大认得路。〃
〃没关系。〃苏半瑶悠悠吐出一口白烟:〃慢慢找,我不着急,你也不要着急。〃
〃实在不好意思。〃
〃客气!荣先生你就是客气!〃
荣祥放下手,领扣终于还是没有系上,并且还挣开了下面两粒纽子。
〃不知荣先生现在在哪里高就啊!〃
〃哦。。。。。。赋闲。。。。。。在家。〃
〃哦?那可惜了。像荣先生这样的青年才俊,应该有一番事业的。〃
〃不敢当,不敢当。〃
〃谦逊!哦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荣祥。〃
〃苏半瑶。〃
两人握手三十秒,然后苏半瑶就势拍拍荣祥的手背道:〃我们有缘分,以后可以经常聊一聊。〃
荣祥嗯了一声,他觉得自己并不会同这么个家伙有什么缘分。
前面的司机已经拐了好几条街,实在走投无路,只好硬着头皮回身问道:〃荣先生,请问还要怎么走?〃
荣祥急得恨不能哭出来,他从未如此想念过小孟。
三人继续摸索前行。苏半瑶斜靠车门坐着,目光穿透淡淡烟雾,他越瞧越觉得这男人漂
亮。身材脸蛋,都像是一副工笔画儿,一笔笔慎重的描下去,勾勒出个清清秀秀的单薄影子。
他摇下车窗,把口中的雪茄〃噗〃的吐了出去。
这未免吐的太响亮了,荣祥正在聚精会神的思索路线,冷不防传来这么一声,把他给吓了一跳。接下来苏半瑶的举动,更让他别扭的恨不能从车上跳下去。
苏半瑶是探过身子,把手覆在他的额上:〃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很热?〃
荣祥向后挪了挪:〃还好。〃
谁知苏半瑶就势跟了上来,那只手也缓缓的从额上滑至面颊,竟然轻轻的捏了一把。
荣祥这回当真是大吃一惊,他一把将苏半瑶的手格开:〃你干什么?〃
苏半瑶却大笑起来,籍着外面路灯灯光,可以见到他口中的金牙一闪。
〃你又不是小姑娘,怎么还害羞了?〃
荣祥万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么个人给调戏了,不禁觉着又可气又可笑:〃不要说了。〃
谁知苏半瑶整个身子都靠了过来:〃你讲的对,说而不做,浪费时间!〃话音方落,已经伸开双臂把荣祥搂进怀里。
然后,只听得〃啪〃的一响,他挨了荣祥一记耳光。
〃你胡闹什么?〃荣祥忿怒起来,一边推他一边发狠道:〃我要下车!〃
苏半瑶匀出一只手捂了脸:〃嗬!胆子不小,敢同我动手。〃
荣祥用尽全力把他另一只手也从自己身上扯下来:〃苏先生你我素不相识的也请你自重一点!〃
苏半瑶笑嘻嘻的望着他:〃看你长的怪斯文的,原来也厉害的很。这样好,这样才有意思。〃
荣祥皱起眉头:〃你别他妈的你少胡言乱语!〃
午夜时分,荣祥总算到了家。
一直在院子里踱来踱去的小孟见他回来了,过来开大门:〃三爷,您回来了。〃
荣祥闪身进院,头也不回的快步进房。见门外一辆汽车已然缓缓开动,小孟便也回身抬脚跟上荣祥。
他在二楼的卧室里看到了荣祥。只见荣祥正在手忙脚乱的脱衣服。
〃三爷要洗澡吗?〃
荣祥把蓝色褂子用力掼在地上:〃我这么晚才回来,你也不问问我干什么去了?〃
〃您不是和赵先生去。。。。。。〃
〃以后赵航森要是再来的话,你直接把他骂出去就是!〃
〃是。〃
〃是什么是?!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吗?〃
小孟知道荣祥这是要找碴儿了:〃三爷,为什么?〃
荣祥把衬衫也甩在地上,然后气哼哼的解开裤腰带,直接脱了个一丝不挂:〃我看你现在也不大关心我了。等哪天我死在外面,你就自由了,是不是?!〃
小孟见他白亮亮的站在地上,忙走过去拉了窗帘。
〃我他妈的又不是个大姑娘,不怕人看!〃
小孟不说话,径自走去浴室放热水。过了一会儿走出来:〃三爷,可以洗澡了。〃
荣祥裹着浴衣坐在床上,嘴里叼着根烟。
小孟轻声道:〃三爷,医生说抽烟对您的身体不好!〃
荣祥翻了个白眼。
他这样气哼哼的不肯睡觉,小孟便站在一边陪着。二人都有心事,各自思虑着,所以并不寂寞无聊。
荣祥满肚子的抱怨,却无人可去倾诉。这个时候,他分外的想念傅靖远。傅靖远死了多久了?他先前还一直算着日子的,现在也不大清楚了。总觉着仿佛都是很久之前的事,几乎可以算作是上辈子了。
其实若认真的回想起来,那些过往也都一件件记得的,他打吗啡最严重的时候,傅靖远曾经打过他,忘了因为什么了,反正就是被他很凶恶的打了一顿。也挨过许多次骂,不过那都算不得什么,他知道傅靖远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自己…他简直都不能理解这种固执盲目的爱,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够好的。
小孟悄悄的推门走了出去,尽管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他依然还是靠着边儿走,步伐轻飘飘的,一直走到楼下的餐厅。
餐厅内的冰箱里有冷牛奶,他用电炉子热了一点倒入杯子里,然后从胸前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纸包。
纸包里面是白色的粉末,已经有些凝结成块了,所以倒入牛奶中后,还要用勺子搅一搅,以保证其彻底溶化。
荣祥扯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腿上,然后翻身趴在床上,拿过一本画报来看。
忽然门开了,小孟站在黑洞洞的门口,声音好像从天外飘过来的,轻远的仿佛与他本人并没有关系:〃三爷,要喝点牛奶吗?〃
荣祥刚好睡不着觉:〃拿来吧。〃
温热的长身玻璃杯递到他手中,他抿了一口,皱起眉头:〃以后不要把牛奶放到冰箱里,会有怪味道。〃
〃是。〃
荣祥又喝了两口,把杯子放在床头的木制矮柜上:〃真不好喝,拿走吧。〃
小孟走到床边,静静的蹲了下来:〃只剩半杯了,喝完好吗。〃
荣祥咳了一声,忽然觉得喉咙很不舒服,心想今天大概是说太多话,累到了。他翻开一页画报,对着上面的洋装美女道:
〃不,你把它拿走吧。我想喝点水。〃
小孟缓缓伸出一只手握住杯子,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搭在荣祥的肩膀上。
荣祥没有在意,他正在细看书上的美人。
然而几乎就在那么一瞬间,小孟的手上骤然用力,把他的身子扳过来,然后起身抬腿压住荣祥的下身。他的动作太快了,荣祥被他以一种巧妙的手法按在床上,接着那半杯牛奶便被小孟硬灌进他的口中。
荣祥把嘴里的牛奶咽了下去。小孟果然是侍候他久了,用这样粗暴而迅捷的方式灌食,他竟然一点也没有被呛到。
愣了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因为太震惊,所以还来不及生气:〃你干什么?〃
小孟放开他,并且后退了一步。
荣祥坐起来,抬手抹了抹嘴,觉得那牛奶已经确确实实流进胃中后,方重新大怒质问道:〃你发什么疯?〃
小孟不回答,只歪了头,眼睁睁的望着他。
只见荣祥又咳了一声,皱着眉头把双腿伸到地上去找拖鞋,想必是要去喝水。但他并没有即刻站起来,而是抬手捂了嘴,发出了干呕一般的声音。
他大概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痛苦给弄懵了,一味的哽咽忍耐着,人也慢慢的从床上滑坐到地毯上。这个时候,他还在挣扎着转头去看小孟,人是说不出话了,眼神却是恐惧而无助的,嘴唇翕动着,从口型看,大概是在说〃疼〃。那〃疼〃字重复了两三次后,他重重的咳出一口鲜血。
小孟慢慢的走到他面前,从裤袋里抽出一条雪白手帕,然后居高临下的俯身,为他擦净了嘴上的血迹。
〃三爷,别怕。一会儿就不疼了。〃
他的声音好像初春的河流,清凌凌的,里面浸了冰碴子。
荣祥的姿势立时僵住了。
他微微张开嘴,忽然抽搐一下,鲜血顺着嘴角,一直滴到奶白色的浴袍上。
你,小孟,要杀我?
这个念头甫一生出,他立刻抓住小孟的衣领,虽然手上没有力气,但还气喘吁吁的拼命揪着扯着,仿佛要同他对质明白似的。小孟却随着他的力道低了头,目光平静的与他对视着。
〃三爷,不会死的,只是不能说话了。〃
荣祥仿佛已经失去了理会话语含义的能力,只是狠狠的盯着他,喉咙深处发出嘶嘶的气流声音。
小孟蹲下来,张开双臂把他揽进怀中:〃三爷,对不起。〃
荣祥猛的推开他,浑身都在乱战。那表情是迷乱而绝望的,仿佛疯狂的不是小孟,而是他。他明白小孟是害了自己了,可那是因为什么?他不知道。
小孟跪在他面前,忽然抿嘴微笑起来。以那样一张娃娃脸做出如此表情,果然是可爱的很,几乎还有些稚气的孩子相。
〃三爷,您有我一个就够了,不需要其它任何人。〃
〃三爷,我能伺候您一辈子,直到养老送终。宝宝也包在我身上。我什么都会做,您相信我吧。〃
〃三爷,您生气的话,就打我罚我好了,只是别弄死我。〃
荣祥露出了见鬼一般的神情,脸上的血色倏忽褪尽,在强光灯的照耀下,他好像一座了无生气的玉石雕像。
毫无预兆的,小孟忽然趴下用力的磕了一个头。前额叩在地毯上,发出沉重的一声闷响。再抬起头来时,可以清楚的看出他脸上的喜色。
荣祥快被他吓死了。
他不是个胆小鬼,当年他连死都不怕。可是现在他在极度的恐惧中,竟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这种情境实在是太诡异,自己最亲近的人忽然完全的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让人觉得自己仿佛在亲身经历着一场噩梦也或许是刚刚午夜梦醒,终于看清了周身所处的本来面目。这种真相大白的感觉实在令人毛骨悚然,他仿佛是隐隐约约的明白一点原因,可是如果那真的能成为一个原因的话,那么只能令这一切都变得更加让人感到颤栗和恶心。
他悄悄的深吸了一口气,扶着床站起来,绕过跪在地上的小孟,他得离开这间屋子,否则他一定会马上发疯。然而手指刚刚触到金黄|色的门锁把手,小孟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三爷,您要去哪里?〃
如果他能发出声音的话,现在一定是要尖叫的了。幸而他并不是没有见识头脑的人,尽管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