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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喜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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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平安终於忍不住:“可是,为什麽?……不,我是指,有这个必要麽?” 
   
  郑郝这才反应过来:“哦,对,看来我没把前因後果说明白。我有必要先交代一下这件事的历史原因。” 
   
  平安点头:嗯,很有必要。 
   
  郑郝笑笑,“那说来可就话长了。我尽量简短点吧。” 
   
  “陈越父母都是做生意的,一直很忙。他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去学画,整个小学阶段基本是寄宿在那个美术老师的家里,初中的时候开始住校。那所初中是完中,我是高中的时候才考进去的。高中的时候陈越就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他成绩也不是特别好,但画画拿了几个奖,不少人都知道他。他基本没人管著,又有钱,穿衣服就显出和一般同学的不一样。加上他长得好,性格又有些孤傲,好多女生都叫他‘小才子’。” 
   
  平安插了句嘴:“陈越以前居然会是个孤傲的人?真是很难想像。” 
   
  郑郝笑笑:“其实他也不是孤傲,只是不太会与人相处,就不爱说话。高中的时候他除了与我们同宿舍的人关系不错,与其它人都不太往来的。” 
   
  平安想著陈越高声大叫的样子,怎麽也无法把他和郑郝口里那个“孤傲、不爱说话”的陈越联系到一起。 
   
  郑郝继续说下去:“高考的时候陈越正好长智齿发高烧,考砸了。第二年就考了我读的那所大学的工业设计系,所以他比我低一届。到了大学里他的性格好像开朗了许多,朋友也多了。可是到了临毕业前那半年,出了点事。後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非常消沈。我陪他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说他这种情况很容易走向两个极端:要麽就极富攻击性,要麽就会转向自闭。” 
   
  “後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他看上去基本好了。不过你也知道这种心理问题是很难彻底看好的,医生要求他定期去复诊。可他从来没去过。” 
   
  听到这儿,平安终於明白了郑郝的意思:“你是说,怕他现在是旧病复发。” 
   
  “是的。”郑郝点点头。“因为他以前生病的时候就是睡不好觉。下午我去看他的时候,他明明是一幅刚刚从床上起来的样子,可是看上去却象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睡过觉了。” 
   
  “那,你可以再带他去看那个医生。既然以前就是他治好的。”平安认真地建议。 
   
  “你不明白。医生说他这种情况不能受刺激,我怕他就是受到什麽刺激才会变成这样。” 
   
  “你不会是怀疑我刺激到他了吧。”平安笑著说。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郑郝连忙摆手。“我是说我现在不敢再拉他去看医生,怕更加刺激到他。毕竟那件事已经过去好久了,没人愿意再提。” 
   
  “哦,那你觉得我能做些什麽呢?” 
   
  “我希望你能帮我去看看他,试试能不能打听出他这次到底为什麽变成这样?这种事情,最重要是找到原因。” 
   
  “哦,就是这样吗?” 
   
  “是的。我实在找不到别的人了。平安,这事听起来容易,其实不是那麽简单的。当年我几乎是不眠不休地陪了他好几天。可是现在,我有工作,有家庭,真的做不到。别的人,我又不放心。” 
   
  “我明白了。是现在就要去吗?” 
   
  “他这种情况估计已经几天了,要不也不至於请假。” 
   
  “那我吃过饭就去看看吧。” 
   
  “平安,谢谢你。真的不好意思,只是,真的想不出其它合适的人了。” 
   
  “呵呵,客气什麽。”平安开始收拾碗筷。 
   
  郑郝也起身帮忙:“平安,陈越这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吃软不吃硬。能问明白最好,实在不行也就算了,最多强行把他送到医生那里,医生总会有办法的。” 
   
  “不是说心理上的问题最忌讳用强吗?” 
   
  “说当然是这样说,可是……唉!”郑郝长叹一声。 
   
  平安看了郑郝一眼。“能遇到你这样的朋友真是陈越的福气。” 
   
  “平安,你也许不明白。陈越他,其实并不是大家看到的那个样子。有时候我会觉得,离幸福,或许他比我们任何人都远。” 
18 
   
  郑郝把平安一直送到了陈越家楼下。他指著6楼那个黑洞洞的窗户告诉平安:“就是那家,门牌号是6D。我就不上去了。” 
   
  平安等电梯的时候回头看见郑郝还站在外面,就挥挥手,心里想:怎麽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呢? 
   
  一敲开陈越的门,他就被扑面而来的巨大声响吓了一跳。客厅里只有些微幽暗的光线闪烁,陈越在这背景下显得有些诡异。他还是赤裸著上身,看见平安的那刹那有些诧异的表情,很快又恢复了冷淡。 
   
  平安见陈越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又不好意思去推他,在这声嘶力竭的音乐声中也没法说话,只好捂著耳朵从陈越的腋下钻进了屋子。 
   
  陈越倒没料到平安有这样一招,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楞在当地。平安顾自地在客厅里寻找音乐的来源,终於被他找到音响,关掉了。 
   
  那一瞬间,音乐和灯光全部消失了,屋子里静得吓人。显然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静谧弄得有点无所适从,呆立著开不了口。只有从半开的门外透过来一束光线,正正地打在陈越身上,仿佛他正立於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越发显出一种颓废的美。 
   
  还是陈越先开了口:“你怎麽来了?”声音是一惯的低沈,但少了热度,就特别的冷漠。 
   
  “你不是说等我出差回来请我吃饭的麽?”平安倒还是很平和,边说边摸索著去找开关。 
   
  陈越转身关上门。本来他隐约地看见平安的身影在客厅里晃来晃去,想问他在做什麽,可门一关掉之後整个屋子陷入突然的黑暗中,一时什麽都看不见。他听见平安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会儿又是“哗”的一下,好像平安还低叫了一声。忍不住问:“你在做什麽?” 
   
  “我在找开关。”黑暗中传来平安柔和的嗓音。 
   
  “你站著别动,我来。”陈越说。 
   
  “哦。好。”平安果然没声音了。 
   
  “叭”的一声陈越开亮了灯,然後他就看到平安站在一堆乱七八糟的碟片中间,大约刚才就是不小心踩到了。可能因为不习惯突然的光明,低著头,好像正在揉眼睛。 
   
  平时的平安给陈越的感觉总是站在远远的地方,安静却面目模糊。陈越有时候试图回忆他的样子,却总不真切,只对他的笑容印象深刻。此刻看见他站在杂乱的客厅里低著头的样子,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便好像被突然击中,一时间什麽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片刻,平安习惯了光线,便蹲下开始将那些碟片一张张地放进一旁的架子上。他边收拾边顺口问:“你还没吃饭吧?” 
   
  陈越只顾瞪著平安动作,竟忘了问他怎麽会找到自己这里来。听他发问,就条件反射地回答:没有。 
   
  这时平安收拾好了碟片,站起身来拍拍手,又开始在房子里走来走去,仿佛在找什麽东西。陈越饶有趣味地看著他,就见他好像找到了,径直向冰箱走去。 
   
  平安拉开冰箱,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说:“只有方便面和鸡蛋。哦,还有几根火腿肠。那只好煮方便面了。”说完就把用得到的东西全部拿到厨房里,关上门开始忙活起来。 
   
  平安先在厨房里查看了一遍,找齐自己要用的东西,然後开始烧水,煮面。 
   
  过了一会儿,他端著面走进客厅,一股扑鼻的香味随之而来。陈越最近几天基本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闻到这香气顿时感到饥肠辘辘。他走到饭桌边,看见只有一碗面,就问:“怎麽只有一碗?”平安答:“我已经吃过了。”一边把筷子递到陈越面前。 
   
  陈越的确是饿了,也顾不上许多,坐下来就开始吃面。他用筷子拨了拨,看到下面还有金黄的炒蛋。平安解释说,这蛋刚炒好,很烫。你把面吃完再吃就差不多了。 
   
  陈越“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平安也走开去。 
   
  过了一会儿,平安的声音从浴室那边传来:陈越,你的衣服平时是水洗还是干洗啊? 
   
  陈越吃得正香,顺口答:有时候干洗,有时候水洗,无所谓。 
   
  一阵放水声响起之後,平安又走过来,举著手问:陈越,你这儿有没有创可贴啊?最好是防水的。 
   
  陈越想想,找出一个医药箱递过去:你自己找吧,创可贴应该有,是不是防水的就不知道了。 
   
  平安找了一会儿,翻出来贴上,转身又进了浴室。 
   
  陈越坐下继续挑炒蛋送进嘴里。突然,他瞪大了眼睛:平安要创可贴!他在干什麽?! 
   
  他连忙站起来,一脚踢开凳子就往浴室冲,看到平安正翘著左手的食指在洗手台前搓洗衣服。 
   
  他冲过去,一把推开平安。他的力道猛了些,平安被猝不及防地推得一个踉跄,退後几步就被马桶绊倒,一下子坐到上面。 
   
  平安抬起头,瞪大眼睛不解地望著陈越。陈越被他眼神里那种无辜和诧异的眼神刺到, 不知怎的血就往脑门里冲,一伸手把平安拽起来往外面拖。一路把他拖到了厨房的水龙头下,放水往平安的手上冲去。然後他指著门的方向说:洗干净就走吧。 
   
  平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什麽都没说,什麽也没问,洗了手就走到沙发上坐下。 
   
  陈越厉声说:“叫你走!” 
   
  平安这才开口:“我不走。” 
   
  陈越想想,冲到饭桌前端起碗,好像要砸掉的样子,又恋恋不舍地看著里面金黄|色散发著诱人香气的炒蛋。 
   
  平安看看他,仍然很平静地说:你砸了它也没用,我不会走的。而且还得替你收拾残局,说不定又会把手划个口子。 
   
  陈越被他这话说得砸也不是,不砸也不是,一时倒不知道怎麽办才好。楞了半晌,他把碗重重地放下:你爱呆著就呆著吧。又补充一句:不许再动我任何东西! 
   
  平安不说话,顾自撕开手上的创可贴,举起手,对著光看自己的伤口。 
   
  陈越站在饭桌旁,也瞪著平安的手。 
   
  僵持了一会儿,这次是平安先开了口:你是不是得病了? 
   
  陈越楞了一下,是郑郝告诉你的吧。那你都知道了,还问什麽。 
   
  平安开始拔自己的手,没有抬头:我不是指的这个。 
   
  陈越冷笑:那你指的什麽,我怎麽知道? 
   
  平安语气还是闲闲的:你真的不知道吗?那你干嘛不让我碰你的东西?──他手上的口子沾了水,有皮翘起来。他便揪住一丁点,慢慢地撕下来。 
   
  陈越目不转睛地看著平安的动作,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也被他撕开了。他“嘶”地吸了口气,嗓子都哑了:你说什麽? 
   
  平安仿佛没听到陈越的问话,说了一句:“你家里有没有暗一点的灯?这灯光也太刺眼了。” 
   
  陈越继续问:“我得了什麽病?”声音是恶狠狠的,却因为气势不足反而显得有些可怜。 
   
  平安还是不理他,站起身来:“算了,我还是去把那点衣服洗掉吧。”边说边朝浴室走。 
   
  陈越抢先堵在他面前:“我叫你不许去!”然後他又想去推平安,却在看到平安的表情後停住了自己的手。 
   
  平安转了个身,在墙上找了个开关按下,墙角的地灯亮起来。光束向斜上方打到屋角的房顶上後反射下来,衬著|乳黄|色的墙壁,散发著非常柔软温暖的光芒。 
   
  平安又关掉大灯,走到地灯附近,抬著头端详了一阵,无限赞叹地说:真好看啊。然後又向前走了两步,整个人便隐在黑暗中。只听他说:灯下黑,就是这个意思吧。 
   
  陈越脑子里乱轰轰的,好像有很多念头,又好像什麽都没有。他的视线一直跟著平安移动,却不知道他要干什麽。 
   
  平安倚著灯杆慢慢坐到地上,又调整了一下姿势,试图把自己坐得更舒服些。他朝陈越扬扬手:你也过来坐麽?见陈越没反应,他也不生气,缓缓地开了口:小时候我最喜欢坐在灯下听别人给我讲故事,可是我父母都很忙,没什麽机会。难得今天有时间,又有这麽好的氛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好不好? 
   
  他抬头望著脸色被灯光映得半明半暗的陈越。陈越在明处,他却在暗处。他看得见陈越,陈越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19 
   
  在这片柔和的奶黄|色灯光中,平安清朗的声音如水一般慢慢地淌开来: 
   
  “陈越,你是什麽时候知道自己喜欢同性的?”平安虽然在发问,声音却毫无停顿。“我是刚上高中的时候才明白这个事实的。当时我很害怕。嗯,是又羞愧又害怕,仿佛自己是世界上最罪恶的人。我平时不太与女生说话,这下也不敢与男生讲话了。我尽量不与别人打交道,上学放学都是独自一人。好在我父母在家的时间少,在家里我就可以不用躲著别人了,所以我总是一放学就慌忙地逃回家去。那阵子,我很希望老师布置很多的作业。可是作业再多也有做完的时候。空下来时,我就将其它所有的灯都关掉,只留著床头的台灯。然後望著镜子里的自己,想像著做出正在看某个男生的样子,想看看自己那时脸上的表情和眼神是否……是否……淫 荡。” 
   
  ──尽管是在黑暗中,还是可以明显地听出这个词平安说来尤其艰难。他停了停,继续说下去: 
   
  “我始终没看出自己有那种表情或者眼神。但我不放心,总觉得也许下一刻它就会出现,於是我就一直一直盯著看。看得久了,觉得镜子里的那张脸好像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那是一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我就很害怕,伸手去抓那个人,结果就划破了自己的脸。後来还被同学笑话了好几天,说我肯定是跟女生打架了──女生才会又抓又咬的。” 
   
  “有时候,我看得累了,就会睡过去。但即使睡著了,也会不时地惊醒过来。那时候,我觉得时间怎麽那麽长,长得令人绝望。” 
   
  “有一天,我突然想:如果我突然死去就好了,死了就永远不用再担心会醒过来了,就永远不用担心在某一个时刻,望著某个同性的我脸上会浮现出那种表情。可是,如果哪家的小孩子自 杀的话是一个很热闹的话题,会被大家念叨很久,推测自 杀背後这样那样的原因。於是,我又想,那我就装成是意外。我看了很多侦探小说,想学习里面那些匪夷所思的杀人方法,因为那些谋杀一开始都会被别人认为是意外。可是那些方法虽然很巧妙,但也很难实行──一个高中生能够做到的比他能想到的毕竟少得太多。” 
   
  平安突然停下来,又望著陈越。“我说了这麽多了,你怎麽也不给点反应?起码也应该问一句‘後来呢?’。” 
   
  陈越终於出声:“後来呢?” 
   
  “後来?後来我一直想,一直想,都没有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方法。直到我长大了,然後那些念头仿佛一夜之间就全都没有了。我就开始庆幸,好在我脑子笨,没有那些罪犯那麽聪明;也好在我胆子小,没有那些自 杀的人那麽勇敢。” 
   
  听到“自 杀”一词,陈越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你到底想说什麽?”陈越的声音很突兀地响起来。 
   
  “其实我也没想说什麽,不过是讲个故事。如果你一定要问我想说什麽的话,可能就是──无论曾经多麽真实迫切地想死,其实人还是愿意活著的。” 
   
  “我什麽时候想死了?!”陈越怒吼一声。 
   
  “我又没说你,我明明说的是自己。顺便再补充一句:只要活著一天,就得有一天活著的样子。例如,要吃饭,要睡觉,”说著他又望了陈越一眼,“还要穿衣服。”说完後,平安再次拍拍自己身旁的地板:过来坐吧。 
   
  陈越迟疑了一下,慢慢踱过来。平安向旁边挪挪,示意他坐下来。陈越刚刚准备坐下,平安又说:穿件衣服吧,我可不想别人说我非礼。 
   
  陈越出人意料的顺从,进卧室套了件短袖T恤,又回到平安身旁坐下。 
   
  “我的故事讲完了,你也讲讲你的吧。”平安说。 
   
  “我没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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