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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俊朗的眉宇不知不觉间就拧在了一起,他用力地握了握右手,那手腕上似乎有一种熟悉的鼓噪正隐约传来……
朴旧的小屋内,木门在风的拍打下吱哑作响。戚少商坐在木椅上,息红玉坐在他一旁,手里握着的水杯却在微微颤抖着。
戚少商看得出她眼底的一抹惧色,故而放缓了语气问:“小玉,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我!”息红玉一开口,手就剧烈地颤抖起来,溅出的水滴打湿了她的白裙,站在一旁的穆鸠平实在看不过去,才从她手里接过水杯,放在桌上,安慰地按了按她纤细的双肩。
戚少商好笑地看了看他,这老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啊。
“我……”半晌,息红玉才缓缓地开了口,“我其实也并没有看见什么很可怕的东西,顾惜朝一打开门的时候,我便看见一阵白雾漂浮在他身前,让我看不清他的样子,接着我感到有一股很沉的压力向我压来,压得我喘不过气,像被人掐住了喉咙,我很害怕,又想摆脱这种感觉,所以才大叫了起来,而且……我似乎在顾惜朝的脸上看见了另一个人的脸孔——一个女人的脸孔!”
“雾?女人?”戚少商疑惑地重复这些字眼,难道真被卷哥说中了,顾惜朝带出了桢城大学里飘荡的怨灵?他紧皱着眉头深思,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急忙从衣袋中翻出那个证物袋,指着那张他们从地窖里带出来的照片问:“你看见的是不是这个女人?”
“唉?”息红玉有些惊异地看过去,点点头道,“没错,应该就是她,当时有雾,我看的也不是很清楚。”她疑惑地抬头看向戚少商,“头儿,你怎么会有这个人的照片?”
“头儿?这个不是你吗?!”老八一眼就看出了照片里那个男人,哇哇直叫道。
“不,那不是我。”戚少商将照片放回衣袋里,站起身来说:“现在,我只有了一个大致的设想,其余的还没有定论,先不急于告诉你们,等我们回去后再和卷哥商量一下吧。”
“头儿!”息红玉见戚少商已经打开了门,似乎是要回房间去,急忙喊住他,“你不要再和那个顾惜朝住一起了!他很危险!”
“对啊,头儿!今晚你和我一起住吧!”穆鸠平也附和道。
戚少商却只得一声苦笑,他又何尝不想。但是他更明白自己不可以逃避,无论如何也要去面对顾惜朝,面对自己的真心!
摆了摆手,他径直走除了门外。
“顾惜……”推门而入,戚少商的话却悄无声地咽在了喉中,空荡荡的房间里根本没有顾惜朝的人影。挠了挠头发,难道顾惜朝也是和自己一样心绪不宁所以跑出去散步了吗?又苦笑着想,任何人被一个男人强吻了也会心神不宁的吧。
想着想着,戚少商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来磨挲着自己的薄唇,顾惜朝的味道还残留在上面,泛着水香的甘甜,柔软得像亲吻春天的嫩芽,那人的甜美青涩能让他轻而易举地沉沦,戚少商想,就算是当初和息红泪接吻也没有如此让他热血沸腾,全身心地投入过,甚至让他渐渐地想要更多、更多……
啊啊啊!!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戚少商这才惊觉自己满脑子的绮念,全都是那人的模样!动作不由得慌乱了起来,他几步走到床边坐下,有些无错地翻出医药箱,处理自己的伤口。
随着布帛的拉开,猩红的血液浸染开一大片,戚少商却毫不在意地拿了水来洗,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血液随着水流滑下,落在地上浸入土中便只剩淡红的一滩痕迹,戚少商的脚踝上,那撕裂的伤口早已经消失无踪了,甚至连结痂的痕迹都没有,崭新如初生一般。
他叹了口气,又拿起纱布来准备将脚踝裹起,心道,看来自己又得装十天半个月的跛子了啊!
门被霍然拉开,戚少商一惊,赶快将纱布裹紧。抬头,正对上顾惜朝幽黑的眸子,眸里微波闪过,竟看不出他想的是什么。
戚少商微微一怔,然后两个熟悉的酒窝又荡漾开来。
他笑道:“顾惜朝,你回来了。”
雨已停,风乍起。窗外竹影珊珊,被打弯了腰的翠竹婆娑乱响着,似有人踏空破夜而来…………
12
“顾惜朝,你回来了。”戚少商抬首笑道。
门口那人闻言眼神微微一滞,又默默地低下头去。黑色的发梢上还残留着水滴,滴在他柔顺地低垂的睫毛上,长睫颤抖间竟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顾惜朝并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他还穿着一身湿透的衬衫,几近透明的衣服下裹着他纤长却不乏韧性的身体,戚少商看得两眼发直,鼻腔里隐隐有股热血在冲动。
而接下来顾惜朝所做的事,却害他鼻血差点就直接喷了出来。
顾惜朝就那样安静地站在门口,十指优雅地开始解起了衬衫的纽扣,一颗、两颗……戚少商觉得自己应该移开视线,可他的身体偏偏违背了意志!看着那件衬衫翩翩然飘落,等到顾惜朝的手指移到腹下开始卸起了自己的皮带时,他才猛然清醒!
“顾惜朝!你在干什么?!”戚少商一下冲过去,按住那人为非作歹的双手,而顾惜朝不退反进,整个身躯就跌入了戚少商的怀中。
两人胸腹紧贴,戚少商甚至已经感到自己的浑身燥热,而顾惜朝的身体却像结了冰一样,彻骨冰冷!
“顾惜朝,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戚少商竭力抑止住内心勃发的冲动,而声音却染上了一层隐忍的沙哑。
然而,他却听到顾惜朝吃吃一笑,湿漉漉的头慢慢地蹭到了他的耳边,丰润冰凉的唇贴着他的耳垂轻轻浅浅地厮磨,“难道,你不想要我?”
戚少商只觉脑内轰然炸开了一个响雷,然而他的眉峰却紧紧地皱起——这绝不是顾惜朝会说的话!
“说!你到底是谁?!”他一把将那人从身上扯开,重重地按在了门板上,再将那人的两手固定在了他的上方。
顾惜朝吃了一痛,眼里恍惚了几下,又恢复了一种诱惑的眼神。他伸出粉舌,慢慢地绕着自己丰润的唇线舔舐了一圈,斜眼上挑戚少商,眉眼都散发着一种蛊惑的妩媚。
“我是谁你不是很清楚吗?重要的是,我看的出来,你,很想要我,不是吗?”
戚少商眼神猛地一黯,顾惜朝的身体洁白而青涩,骨肉均匀,在这红艳的烛火下竟被染上了一层嫣然的粉红。这样致命的诱惑令他不仅有些心猿意马,但戚少商更明白的是,眼前这个人绝对不是顾惜朝!
他忽然一笑,反而放开了对“顾惜朝”的控制,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看着“顾惜朝”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你为什么放开我了?”
“对女士自然不能如此无礼。”戚少商谦慎有礼地笑道。
“顾惜朝”明显吃了一惊,“你、你怎么会知道……”
“果然是你!”戚少商的目光却突然锐利了起来,“顾惜朝”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上了他的套,这时,他却不紧不慢地站直了身子,露出了一个略具嘲讽的笑容,但戚少商却觉得那笑容里似乎藏了许多哀怨。
“你是怎么知道的?”“顾惜朝”盯着他问。
“桢城大学出事后我便知道有冤魂附在他身上,后来我们在勾子的地窖查访时却突然坍塌,我想那并不会是自然的塌方,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那时我便想到了你,后来我们又在窖底发现了那张照片,更加加深了猜疑。小玉有通灵眼,她一眼就看出了你,再经过辨认,我便认定了附在顾惜朝身上的就是这照片里的女人!也就是你!”
“顾惜朝”被戚少商炯炯的目光一望,说不出话来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那目光深的似乎要把戚少商钉死在那里,戚少商觉得微有些不适,毕竟那女鬼现在用的是顾惜朝的身子,他转开了视线,又问道:“你到底是谁?既然你是从桢城大学出来的,那么一定是死在桢城大学的人,你有什么怨恨,都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的。”
“没用的……没用的……”“顾惜朝”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谁也帮不了我,从一开始,一切就没有退路了……”
“那么!你至少从他的身体里出来!你再这样附在他身上,会令他阳气空虚而亡的!”
“呵呵,你担心了?”那“顾惜朝”向前迈了几步,凑到戚少商面前轻轻一笑道,“我就偏不从他身体里出来,看你能够怎样?”他又退开几步,抚摸上自己的脸颊道,“而且,他这么漂亮,我可舍不得离开。再说了,如果我在他身体里,你想要对他怎么样都可以哦?”
“不要胡说!”戚少商气急地一把扯开他的手,光是想到那女鬼在顾惜朝体内他已经不爽的紧了,岂容他这样东摸西摸的!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呵呵。”那“顾惜朝”捂嘴吃吃笑了两声,戚少商只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就这么升了上来。
“那你为什么要让勾子的地窖塌方?差点害我们活埋在里面?”戚少商继续追问道。
“难道你不感激我?要不是我让地窖倒塌了,你能这么容易一亲芳泽吗?”那“顾惜朝”说着还用手指沿着自己的唇线慢慢地抚摸着。
戚少商刚想发作,却见他慢慢地转过身去,看不清表情,只听着一声若有若无的话语就这样浅浅的荡开,“我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我要的东西……也一定会得到…………”
“什么意思……”戚少商还来不及追问,只见那人一下子便往后倒了下来!他赶紧伸出手接住他,那人紧闭的眼睛剧烈地颤抖了两下,挣开时却已经变成了顾惜朝的表情。
“怎么了?”顾惜朝回过神来,不解地看着身上那人。
“嗯……没什么,你累了,一下子昏过去了。”戚少商以免他担心,还是决心避开不说。
顾惜朝眨了眨眼,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微凉的空气扑打到身上,他却猛地愣住!
“戚少商!我的衣服呢!!”
“嗯……那个……”戚少商尴尬地挠了挠头,怎么办?总不能说是你自己脱的吧!干脆把心一横,他说道:“你衣服全都湿透了,我叫小玉拿去给你洗了!”
“你……!”顾惜朝指着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愤恨地一甩手,他走到床边把头一蒙就睡了下去。
“喂,顾惜朝,明天我们就回桢城了。勾子的线索虽然断了,但我们找到了这张照片,可以顺着照片的人查下去。”
顾惜朝不吭声,低低浅浅的呼吸声不时便传了来,戚少商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转身便倚到窗台边,默默地点燃了一根烟,等着看天色发白,今晚,他是别想睡了。
而他却不知道,顾惜朝也并没有睡着,他躺在床上,MILD SEVEN的烟味飘进鼻里,有些呛人又有些甘甜,就像那个男人给他的感受,那种让他神魂俱销的沉沦感,他不是讨厌,而是怕,怕得不敢提起那个吻,那对他们而言有什么意义,他有女朋友,而他也不会像个女人一样纠缠着要他负什么责任,所以,他宁愿那个吻就像这烟味一般尽快散去,回到桢城,了结这桩案子,他就要尽快逃开!远远地逃开!!
天色微白,二月十五日的太阳在戚少商眼里却格外的刺眼,蒋神祭终于到了,他希望明天下午他已经在火车上舒舒服服地睡着觉了。
然而事情却偏偏不如他所愿。
顾惜朝病了。病得很严重,高烧到了40度,浑身发烫,神智不清,模模糊糊地念着“母亲……母亲……”,整个人像变成小孩子似的瑟缩着颤抖。
戚少商心急如焚,这个老山村里唯一的中医是个年趋八旬的老头子,他拿着顾惜朝的手摸了半天的脉,只开出了几副怪得不像样的草药,戚少商他们半信半疑,却又没有其他办法,只得把药给顾惜朝灌了下去,可一碗下去,病非但没好,顾惜朝反而是连话都喊不出来了,整个人高烧不下,白皙的脸蛋变得通红,难受的低喘着。
“头儿,这样下去怎么办?我们再不出发会赶不上回桢城的火车的?”穆鸠平站在床边,看着戚少商怀里的顾惜朝,戚少商正耐心地给他喂着水,可刚喝进去的水又被他咳了出来。穆鸠平有些急躁地说:
“头儿啊,干脆我背着他出去得了!”
戚少商皱起英朗的眉毛,慢慢地将顾惜朝放下,才说:“他现在这个样子,不要说你背了,就算动一下可能都有危险,那十多里的山路怎么可能走的出去?”
“那怎么办?我们答应了卷哥今天回去的。”穆鸠平牙痒痒地看着顾惜朝,他怎么就在这时候出了麻烦。
戚少商沉默了一会儿,他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顾惜朝,那人双颊烧得通红,无神的眼眸微开着,原本润泽的嘴唇如今已是干裂的不行,他默默地将湿毛巾碾过顾惜朝的额头,半晌,才说道:“我们……不回去了……”
“不回去?!”穆鸠平首先叫了起来。
“卷哥那里我会和他说的,迟一两天回去也不会怎样。”
“那……头儿……真的没问题吗?”一直站在旁边的息红玉小心翼翼地问道,她记得出发前雷卷千叮万嘱过要他们赶在十五号之前回去,如今却……
“没关系的。”戚少商回过头来,冲二人笑得粲然。两人看见戚少商的表情,也算是放下心里一块大石,放心地点了点头。
戚少商转过头来,却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攥紧了拳头,他不知道,这个决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门外先是几声敲响,村长和乱虎就一起走了进来。
“顾老弟还是没有好吗?”
“多谢村长关心,我想,他休息几天就会好了。”戚少商冲村长笑道,“又要麻烦村长几天了。”
“不麻烦!”村长乐呵呵地说道,“客人们今天要是走了,算是可惜了。今晚是我们蒋门村一年一度的祭典——蒋神祭,你们差点就错过了啊。”
“哦,今晚有祭典吗?”息红玉听见祭典就有些兴奋起来,她毕竟还是个十九岁的小女孩,对这些东西当然比较感兴趣,“头儿,我们一起去看祭典好不好?!”
“不了,我要留下来照顾顾惜朝,你们自己去吧。”
“是吗…………”息红玉有些落寞地垂下头。
“小玉,小玉!我陪你去!我陪你去还不行吗!”穆鸠平赶紧冲了上来。
“小玉,你就和老八去吧。”戚少商笑着把息红玉往老八那儿推了一推。
无奈,息红玉只得叹了口气,跟着兴奋地像只野猴子似的老八走了出去,还不时回过头来用依依不舍的眼光望着戚少商。
戚少商却只是埋着头帮顾惜朝清理着不断渗出来的汗水。他知道息红玉对他的心思,但他却做不到回应,以前他可以大方地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但是现在,他看着顾惜朝的眼神,竟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日渐幕,戚少商听得屋外是一片零碎的锣鼓声已经渐渐地敲响,人们的呼唤渐渐频繁起来,他只觉得右手腕上逐渐传来一阵阵的钝痛…………
蒋神祭已经开始了。
13
祭典从黑夜里的一簇火光开始。先是黝黑的竹林里燃起了一簇微弱的火花,像无所皈依的幽灵在舞蹈,紧接着,无数的火光接二连三地点燃,整个竹林像是要燃烧了起来,在原始的暗红的火焰下,众村人目光虔诚地从竹林里逐步移动到祭台边。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村里两个最年轻漂亮的女孩,她们清秀的脸上如今都涂上了一层厚厚的重彩,手上脚上系着铜铃,一边在清脆的铃响中前进一边跳着狂热的舞蹈。
等到一些同样上了浓妆的村人将祭品抬上了祭台,祭典才算真正开始了。
一时间锣鼓喧天,人声鼎沸。蒋门村所有的村民都在祭典的号召下赶来,他们一层一层地以祭台为中心铺开,人人脸上都跳动着狂喜的火焰,就连处于人浪中的穆鸠平的息红玉也不禁跟着众村人欢欣起来。
台上的女子继续着传统的祭祀舞,熊熊火光像是要把这漆黑的夜色穿透一般,绽放着炽热的光华。身在其中竟能感到灼热的气流在体内蒸腾。
“热死了!”穆鸠平在人群中被挤攘了半天,汗水将衣服都湿透了一层,他一边拿手扇着风,一边向领他们来参观祭典的乱虎说道,“没想到这小地方还有这么正式的祭典!”
“那当然!”乱虎骄傲地昂起了小脑袋,“我们蒋门村可是有几百年历史的老寨子了,这每年一度的蒋神祭更是村里最盛大的日子!”
“喂!你们看!快看!!”息红玉早就兴奋地像一只脱笼的小鸟,此时更是激动地跳了起来,她大叫道,“是烟火!!”
果然,远处的山岗上突然就窜起了一束红色的光焰,在天空中炸出一朵绚烂的花火,缤纷的余烬徐徐散落,众村人也变得更加热闹起来,欢呼声四起。
“这是爷爷的信号,要请蒋神了!”乱虎的脸在火光下映得红彤彤的,这一年一度的盛庆对他这种小孩子而言倒多的是看热闹的心思。
“蒋神?”穆鸠平一直对这个称呼有些疑惑,他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蒋神这路神仙,“那蒋神到底是什么神啊?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你们这儿明明叫蒋门村,却没有一个人姓蒋,究竟是什么原因?”
“爷爷没有告诉你们吗?蒋神啊,说的就是……”
“咦!乱虎,这是什么?!”小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