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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20-晚清悲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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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志锐在翰林院整理书籍,是件很快乐的事。来此就如同打开一个耀眼的“金库”之门,很多过去见也不曾见过的书,如今都呈现在他的眼前,令他目不暇接。尽管翰林院原藏书籍已经是百不存一,且残缺不全,但有这样他已大开眼界了。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翰院所存的《四库全书》进呈本,竟让他大吃一惊。书中赫然出现了很多处用朱笔删改的地方。想不到这部中国的宏篇大著,曾遭遇到无情的“斧子”。还有那部历史上卷帙最多的千古奇书《永乐大典》,几十年劫难下来,如今就只剩八百余册,实在可惜!浩叹之余,文廷式以深为其装帧之精美,书法之高超,内容之翔实所动。陆陆续续借走三百多册,在家慢慢“享受”。并充分利用这个机会,抄录了不少诗文和过去没有看到过的资料,几个月下来就有一千多页。他把这些笔记整理成书,取名《知过轩随录》。    
    这次回京,文廷式虽是住在志锐家里,隔三差四地都会去看看龚夫人。嘘寒问暖,然后尽其所能帮助她。尽管,他为此已经举了不少债,欠了不少人情了。    
    这天,他来到栖凤苑,发现龚夫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难看。    
    她病了!文廷式一阵怜悯涌上心来,赶紧请了老中医,开了药方。可当他急急忙忙去药铺抓药,一掏囊中,却早已无“叮当”作响之声。    
    这些日子,文廷式越发拮据起来,举债度日的日子真是不好过啊。他想去志锐这里借点,可他已经向志锐借了不少,脸皮再厚也难以启齿了。想来想去,竟想到李文田学士。李文田与他可说是莫逆之交,既有师生之情,也有兄弟之谊,他是知道自己的难处的。    
    正月里,北方凛冽的寒风如刀子一般割着人们的脸,文廷式也顾不得冷,乘轿来到李文田家。李文田正要跨步出门,见文廷式进来,高兴地说:“哎呀,我正要找你呢,有一封广东的电报,要我转你。”    
    文廷式接过电报,竟是两广总督张之洞发来的。电报的内容,是诚请文廷式掌教惠州书院,望他能尽快来粤,云云……    
    “张南皮到任两广总督后,在广东开书局,聚文士,办书院,倒是想熏化一番民风。可场面拉起来了,缺的是能够服众的书院掌门人啊。”李文田说。    
    张之洞早闻文廷式的大名,希望他能前来执教。其实,文廷式也知道,张之洞要他掌教书院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想以此来搜罗门下。    
    按理说,这也是件好事,文廷式债台高筑,为解斗米之忧,他是该去的,完全可以缓解目前举债度日的难堪。何况,去张之洞那里做事,待遇应该不薄,有此差事相请,张之洞也算是雪中送炭。    
    “怎么,去不去?”李文田急着问。    
    文廷式却没有回答。只是说:“侍郎,这事容我想想,我今天来,是要向你借钱的,龚夫人病在床上已经有好几天了……”    
    看着文廷式一副窘迫的样子,李文田叹了一口气。    
    文廷式用在李文田这里借的钱抓了药,守在龚夫人前服侍了几天几夜,待她的病好了些,才又回到志锐家里。    
    文廷式最终没有去广东。他提笔给梁鼎芬写了一封信,请他向张之洞婉然代辞这份差事。之后,他又给正在北洋幕府的于式枚写信,在信中,道出他的真实想法:    
    ……得粤电见招,掌教惠州,其地为先人旧治,山水方滋,固大佳事。然南皮非心之所服,掌教非才之所堪,粤东士习嚣杂,变故方起,亦非可以久居,故函星海,嘱其代辞,如必不可辞,则弟与陶兄薄游后,到粤当在四月,为之勉效半年,断不做淹留之想。吾贫旧矣,岂能以升斗故任人招择耶?”    
    最后这句话的意思十分清楚,他文廷式贫困已不是一日,怎能因几斗米折腰,任人招聘呢?在文廷式的心目中,张之洞还不是他最能信服的人。在他的为人的准则里,就是穷得没有饭吃,也不会去给自己不能诚服的人做事。


《晚清悲风》第三部分第七章  迷宫(2)

    他这样评价张之洞,是因为前些时候发生的一件事。    
    几个月前,张鼎华曾向张之洞转交过康有为的一封信,向他建议在广州设立译局以传播西学,张之洞对此满口应允,甚至指名要文廷式和康有为二人积极筹备此事。听到这个消息,文廷式曾兴奋了好一阵子,逢人就说张之洞是个识时务,知大势的好官。想不到,他忙乎了好一阵子,最后事情却是不了了之,文廷式为此大失所望。    
    当然,文廷式不去广东任教的原因还有一个:他答应了志锐,兼做他的两个妹妹瑾儿和珍儿的家庭老师。    
    二    
    “嘻嘻……”窗外传来两个女孩子的笑声。    
    文廷式知道,这是珍儿和瑾儿。笑声未散,两人就来到文廷式的案前,一声声还是甜甜地叫着“三哥”。    
    这可是长叙的掌上明珠,瑾儿已经十五岁,珍儿也已经十三岁。两女子都很可爱,只是大的谨厚,小的娇敏,性格各有不同。在广州时,文廷式教过她们读诗、识字,她们也都还记得。不觉十年光阴,两个可爱的小女子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了。长叙侍郎这时已经从广东来到京城,珍儿和瑾儿也都随家来了北京,正是读书的年龄,却找不到合适的老师,这时,志锐自然想起了亲同手足的文廷式。    
    在文廷式心里,志锐的事就是自己的事,绝不可推托的。两个小妹听说还是由文三哥来做她们的家庭老师,当然高兴得不得了。    
    每天,文廷式除了自己读书写作,就教她们各种知识。读经阅史、读诗写诗、练书法、学下棋,文廷式还不时给他们讲一些国外的情形,还读点英文。有时,文廷式也会把自己的一些近作拿给她们看。两人就叽叽喳喳的按照自己的理解去评说,有说到点子上的,文廷式就夸她们,也有说的不对的,就告诉她们错在何处。这样,她们也慢慢能体味到如何读诗了。两女子仿佛有永远也提不完的问题,永远解释不完的典故。她们从三哥的嘴里,知晓了很多闻所未闻的新鲜事。    
    一天,文廷式见珍儿在院子里读书,走近才知读的是唐代女诗人薛涛的《锦江集》。珍姑娘读得一脸愁容,眼泪汪汪:    
    “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    
    “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文廷式接着吟道。他知道珍儿读的是《春望》四首中的一首。    
    “三哥也能背这首小诗?”珍儿问。    
    “何止这首,这本《锦江集》我全能背出来。”    
    “真的?三哥真是好记性。”珍儿露出羡慕之色。    
    “这位女诗人可是唐代名倾一时的人物,姿容美艳,八岁能诗,洞晓音律,她的诗倒是值得一读的。”文廷式说。:    
    “情意绵绵,如同向人吐诉衷肠。”珍姑娘说。    
    “其实,薛涛的诗也不尽是悲秋伤春之作。她是个自强的女子。你可知道,薛涛自小失去父亲,家中贫困潦倒,才被迫以歌妓为生,此举却引得无数英雄竞相折腰。当时的文坛巨子白居易、元稹、刘禹锡、王籍、杜牧都是她的好朋友。少了薛涛,大唐文化无疑少了颜色;少了薛涛,传世的诗词歌赋必然会缺少很多,当然也不会有那么多风流佳话。一代神女,功不可没。”    
    珍姑娘听着听着,两只秀美的眼睛在闪闪发亮。    
    珍儿和瑾儿俩姊妹都很聪慧,姐姐温厚拘礼,妹妹秀外惠中却无拘无束,所以最是活跃,老是缠着文廷式问这问那。    
    有一天,珍儿突然问道:“三哥,你说,为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呢?”    
    文廷式笑着答道:“因为女子太聪明,太有才,就不听男人们的了,这是男人们的自私。”    
    珍儿又问:“三哥的《拟古宫词》写得好,可我有的好像懂了,有些却读不明白,能不能给我讲讲呀?”    
    说完,她从衣袖里掏出一叠诗稿来,那是珍姑娘平日里誊抄的文廷式所作的《拟古宫词》。文廷式接过来一看,倒是抄写得工工整整的蝇头小楷。    
    文廷式南归的路上写的那些拟古宫词,本是拿给志锐他们看看的,也不知怎么就落到她们手上了。这种诗用典最多,每首都藏着一些故事。要解释明白不是那么容易。何况,诗无达诂……    
    文廷式对她说:“这些诗既是“拟古”,往往别有寄托,诗中咏的都是宫中轶事,要晓得一些宫廷里的事才能弄懂的。”    
    “所以,我想请老师帮我解解呀,省得我老是猜谜语似的。”说着珍儿就从诗稿里抽出一首来。    
    文廷式一看,是这四句:“内廷宣入赵家妆,别调歌喉最擅场;羯鼓花奴齐敛手,听人演说蔡中郎。”


《晚清悲风》第三部分第七章  迷宫(3)

    文廷式说:“这里有个故事:慈禧大病初愈后,为了替她遣闷,内务府曾经传唤了‘落子馆’的几个姑娘,在长春宫演唱‘八角鼓’。为此惹得惇王大为不满,一天在内务府朝房午饭喝了酒,正好奉懿旨召见,便穿一件葛布小褂,将辫子盘在顶上,口中哼着‘什不闲’小调,徜徉入殿。李莲英大惊失色,慈禧太后却无可奈何,说得一声:‘五爷醉了!’命太监将他扶了出去。心知惇王谲谏之意,从此不再‘听人演说蔡中郎’了。”    
    “真有意思,那这一首呢?”小妹轻轻念着:“‘千门鱼钥重严宸,东苑关防一倍真。廿载垂衣勤俭德,愧无椽笔写光尘。’这又是写的什么呀?。”    
    “你可是知道,慈安太后一生勤俭,从咸丰十一年垂帘到光绪七年暴崩,整整二十年,为人称道。”文廷式说。    
    “这么说,你这诗是写的她?”    
    文廷式笑着点了点头。珍姑娘叹了一口气说:“唉,如果慈安太后在世,我想这颐和园也就舍不得花这么多钱去修了。”    
    接着又抽出一首说:“三哥,这首我也看不太懂。文廷式拿过来看,诗写道:“鼎湖龙去已多年,重见昭宫版筑篇;珍重惠陵纯孝意,大官休省水衡钱。”    
    小妹道:“这惠陵就是指的穆宗么?”    
    “正是指的穆宗,知道是穆宗,则全诗好解。穆宗在世,曾有重修圆明园之意。师傅我也借此喻今。”    
    “喻今?你指慈禧修颐和园?”    
    文廷式微微点头,他发现,眼前这个学生,确有灵气,只可惜是个女子……    
    “‘富贵同谁共久长?可怜无术媚姑嫜!大行未入瑶棺殡,已遣中官撤膳房。’这又是何意?”珍儿还在问。    
    文廷式见她无休无止,就说:“这些宫词呀,其实还埋藏一些意思在里头,待你将来懂的世事多了,慢慢去理解吧。”    
    “不,你就给我说这一首。不然,我今晚可就睡不着了。”小妹央求着。    
    文廷式也就只好问:“你知不知道有个嘉顺皇后?”    
    “知道呀,她就是穆宗之妻。”    
    “你可知她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    
    “人说在穆宗死后,她绝食殉节。”    
    “三哥在诗里说‘已遣中官撤膳房’,是谁‘遣’谁‘撤’呢?我看就不是绝食,是有人不给人家饭吃了!”    
    文廷式只是不置可否地看着珍姑娘笑了笑。    
    “真是可怜,可为什么要这样呢?”珍儿还在自问。    
    说到这里,珍姑娘泪水也就湿了眼眶,文廷式轻轻摸了摸珍儿的头:“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    
    对这一对姐妹,文廷式最看重的就是珍儿。从她充满聪慧的眼里,就能看出她无穷的求知欲。她对什么事情都怀好奇之心,古往今来,西洋东亚,异国风情……她都想知道。她个性很倔,一遇难题非弄个明白不可。另外,她还有一颗多愁善感的女人心,常为古人落泪……    
    面对这个美丽、漂亮、活泼的女孩子,文廷式心里在想:世间的事懂得太多,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好事呢,还是坏事?命运之神将降给这个聪明的女孩的,是福祉呢,还是灾难?    
    三    
    随着光绪的成年,无论慈禧太后愿意不愿意,喜欢不喜欢,一八八六年,十六岁的光绪已经到了大婚亲政的年龄。慈禧不得不下谕旨宣布归政给光绪,并让钦天监选良辰吉日,于光绪十二年正月十五日,举行了亲政仪式……    
    接着,慈禧太后还张罗着要为他择后妃。    
    一开始要大范围选秀女,当然,秀女只能在王公贵族里挑选。这一选就选出了九十多个,后又“撂牌”刷下去五十七个,指婚的三个。最后在这三十六人中又进行一次复选,留下了十五个,慈禧太后吩咐让她们住在宫内,意思是要仔仔细细考查。    
    这十五个秀女中,开始没有长叙家的两个女儿。这是因为长叙一直放外官,不在京城,这次回京后时间也不长,很少有人知道他有两个漂亮的闺女。也许是冥冥中有命运之手在掌握,一个偶然的机会,这两个女儿突然进入了一个人的视野。这个人就是光绪的老师、户部尚书,协办大学士,军机大臣翁同和。


《晚清悲风》第三部分第七章  迷宫(4)

    一天,翁同和听说早被削职的礼部侍郎长叙从广东回到京城,闻讯后就主动去看他。他知道,长叙几年前是受了委屈的,现虽然开复,但心中难免还会有些怨气,他应先去看他才是。    
    翁同和走到院内,就见两个女孩在园子里的假山前,手拿着书本,正叽叽喳喳的说笑。仔细一看,两个女子长得可是与众不同,只是大点的更胖一些,心想也不知是谁家的女儿。正在这时,长叙出门相迎,就对着两个女孩说:“来,还不快来见翁伯伯。”    
    “翁同和就问:“这两位少女是……”    
    “我的两个女儿。”    
    “哦?长叙兄还有两个如此漂亮的女儿呀,真是好福气!不知姊妹俩可曾读书?”翁同和随意问。    
    长叙说:“两女儿都跟着文廷式在读书。”    
    翁同和一听,急忙问道:“你说的文廷式,就是那个江西才子?”    
    长叙说:“正是此人,翁尚书也认识么?这个人学识渊博,两个女跟着他不但读点经史,还学诗词歌赋,西洋各国的书也读一点,还学点英文呢!”    
    翁同和又问:“两女可曾婚配?”    
    长叙说:“尚未婚配。在广东时只想着落叶归根,女儿婚事到京城再说。”    
    翁同和突然心头一喜,他想起给光绪选后妃的事情来。    
    翁同和既是臣子,也是光绪的老师,为着光绪的未来,他有心要为皇上选一位既美貌,同时知书达礼的妻子。可是现在,所选的这十几个秀女中还没有一个是翁同和真正满意的,他正愁着这事呢。如今,两个端庄秀美的女孩就站在他的面前,远比已经初选的人要好的多!    
    离开长叙家后,翁同和急忙来到光绪身边,告诉了他刚刚遇到这两个女孩的事:    
    “皇上,长叙家两个闺女,长得不但出众,且聪慧伶俐,书也读了不少,真是才貌兼备。”    
    听翁同和这么一介绍,光绪眼前一亮:“长叙侍郎家有两个女儿?过去可不曾听说过呀。”    
    翁同和说:“皇上可能有所不知,长叙侍郎一直放官南方,前一两年才回到京城的。”    
    光绪对翁师傅是信得过的,他马上说:“那就送过来见见吧!”只是话刚说完,两眼却暗淡下来:“可是……翁师傅,你说得再好,我也做不了主啊!也不知皇爸爸她……”    
    翁同和想,好姻缘千载难逢,错过就太可惜了。皇上一犹豫,事情就办不成,翁同和决定想法子让慈禧点头。想来想去,决定请皇族中慈禧最宠信的人去做说客。这一招果然有效,慈禧同意了。    
    几天以后,长叙就听到两个女儿被选入秀女的消息。但长叙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忧虑,痴痴地半天没有说话。是祸?是福?长叙心里没有一点数。    
    听到消息的文廷式,同样陷入复杂而又矛盾的旋涡中。    
    他既希望两个女子都被选上,这意味着她们能常伴皇帝左右。而以珍儿的智慧、才华和主见,一定能够帮助、影响皇上的。但他又不希望她们选上,皇宫深院,有几多妃子含恨终生,以泪洗面,皆因得不到皇上的恩宠。在那座朱红色的高墙内,人们伴君如伴虎,谁也不知自己的命运所系何处……    
    可两个女孩另是一番心情。她们天真烂漫地想像着将临的幸福:皇宫的华贵、让人崇敬的地位、伴随君王之侧的骄傲……不管是不是两位小女子与生俱来的虚荣,这可能到来的福祉,竟让她们高兴得几天几夜没有睡好觉。    
    但不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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