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本一头羊身上的肉,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到二石的。不过肉食并非米粮可比,一斤肉可以抵得好几斤小麦。
加上李靖那边的缴获,还有匈奴人强征的粮食,冀宛二州渡过这次的灾年,已是绰绰有余。甚至还有余裕,援助宁元二州。
不过这些缴获,不可能就这么送给寇准。即便嬴冲不为自己考虑,也需为麾下的部属着想。
他准备事后拿这些牛羊,向官府换取一些田地。然后视战功高低分发下去,这样才是最妥当的做法。
思绪至此,嬴冲便又掉过了马头:“准备绕道吧,通知各部,大军改沿河道,经宿州北上。”
“绕道?这只怕要三四日的时间。”
王承恩有些不解:“从此处追击,似乎更快一些?清理这些牛羊,也不过一个半时辰而已,无需太久的。”
错非是不久前,嬴冲才将老上的使者赶走,他几乎就以为这位,是要放纵这匈奴二十万骑归去。
“可本公若是老上,必定会在水源中投毒,这些手段,用不了多少时间。”
嬴冲摇着头,心想自己若在这个时候率大军,沿此道急进追袭,只怕是正中那位左贤王下怀。
之前他对付左谷蠡王的手段,如今自己也需领教一次了。好在冀南的河道,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经宿州过去,看似距离更远,可船速快过脚程。较之步行,仅仅只晚上半天而已,且能使诸部养精蓄锐,便于追击。”
“原来如此!”
王承恩恍然,心想确实如此。绕行宿州,看似路途更远,可其实这才是最快的一条捷径。
途中行船时,各部也能在船上休息两日。与其辛辛苦苦追在老上的后面,受其算计,倒不如另选一条路。
无论怎么比较,这都是更优的选择。最终那老上,不还是得逃归草原?
“只是要绕道的话,我这里却需随时随刻,知悉那老上贤王的行踪不可。这件事,还需王公公帮忙。”
“咱家明白了!接下来这十几日,那老上的一切动静,咱家都必定让国公大人知晓!”
王承恩说话时气势十足,他掌管着绣衣卫,对于匈奴人的行踪,自是责无旁贷。
随后他也不再废话,直接就飞空而起,远远离去。
能否全歼这匈奴二十万骑,对大秦而言,亦是攸关紧要之事。北方的压力减轻之后,天圣帝才可专注于南方。故而王承恩对于嬴冲要全歼匈奴铁骑的打算,也是极其赞同的。
嬴冲则犹自看着北面,眼神凝重。他原本以为阪泉原战后,自己可以休息十几日的,追击的事情,交给部属去做便可。
却没想到,老上会在那个时候,接掌匈奴大军。那位不该是在左谷蠡王大败,或者狼狈回归草原之后出面么?如此才可把自身,从这场败绩中摘得干干净净。
此人不愧有‘名将’之称,兵法不俗,人也狠辣果决。只牺牲了一位大萨满,就保全了二十万的匈奴骑军,令在场十数位匈奴权天,转危为安。也使他与嬴宣娘准备的后续手段,都被迫流产。不但增添了更多伤亡,亦未达到原本预计,歼灭七成匈奴骑军的效果。
要说这位有什么不妥之处,就是雾起之时,匈奴军未果断撤离,依旧谋图取胜,在盲战中白白折损了十数万人。
可这是老上对他还不熟悉的原因,再来一次,这位必定不会做此选择。
总之这老上,是个让人一不小心就会阴沟翻船的家伙。
他没法放心,将接下来的行军作战都交给部属。便连嬴宣娘也不成,他这二姐或者不会中老上的算计,可也未必就能将那匈奴二十万骑,全都留在冀州。
待王承恩远离,那被捆绑在一旁马背上的谷云舒,却突然开口道:“田承嗣乃我光明神教的四位护法明王之一,号为‘血枪王’,在我教中功勋卓著,负责掌控秦北四州一切事务!”
嬴冲微一挑眉。心想那个田承嗣,身份果然是不简单。四位护法明王之一?那也就仅在光明使者之下了。
明教中三位正副教主,四位光明使者,都是权天强者。据说除此之外,还有四大传功长老,亦是权天级数。
而这十一人之下,就是四位护教法王,五散人,五旗主,实力皆为柱国,又或上柱国等级的存在。
整体的实力,还强于弥勒教。不过明教与弥勒教不同的是,后者的力量集中在大秦北方四州,光明神教则以秦地为主,势力范围扩张到了赵韩楚三国。
不过他也只稍稍惊讶了一番,就再未动容。此人既然已将谷云舒这个圣女献上,那就是铁了心思,要背离明教,投靠秦廷了。
且必定还有着其他的筹码,用来赎罪,换取他或者天圣帝的宽恕,洗脱罪名。
这件事,他与王承恩都心知肚明,未曾点破而已。只因大战未熄,还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谷云舒也料到是如此,一声轻哼后,又柔媚一笑:“你把我留在身边,可是为当初安国府内那个誓言?你现在将本圣女放了,那誓言还是有用的,否则本圣女性命难保,说漏嘴就很不妙了。”
原本嬴冲可将她另行看押的,可这位不但把她留在身边,还特意取下了几枚镇魂钉,让她恢复清醒。这分明是别有用心,所以谷云舒有恃无恐。
可嬴冲闻言,却全不为所动:“你要说就说,与我何损?”
放掉谷云舒?开什么玩笑?他不会做这种违法犯忌,易被人抓到把柄的事情。现在的情形也与数月前不同,明教已露反迹,是他与天圣帝的大敌。
谷云舒气机微窒,目光闪烁不定。
——确实,现在的嬴冲,又何惧于暴露自身的实力?这只会使安国府,更添威势。
不过她却毫无半分沮丧之色:“我听说你以前手下的夜狐,一直都在寻一个名叫‘伊莎’的女子?”
嬴冲眉头微挑,双拳蓦然紧握。他原本想与谷云舒,谈谈那仙都洞天的事情,据他所知,如今仙都洞天的‘寻舆盘’,已经落到了明教的手中。
可却没想到,这次竟然另有收获,
409。第409章 镇国上将(二更)
半日之后,凌晨时分,咸阳城梨园,一只金翅迅鹰正扑棱着那三对金色羽翼,落在了窗前。
刚一落地,就有一道罡力涌来,将它脚下的竹筒粉碎。而后完整无缺的,从那筒内取出信笺。
“怎样了?”
一个妖媚女子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探究:“不是说他们一日前才刚接触么?这么快就有结果了?不知是谁胜谁败?“
赢控鹤看着手中的纸张,眼透莫名笑意:“你不妨猜猜看,答对了有奖!”
那女子却一阵沉默,眼神惊异,波澜起伏:“也就是说,胜的是秦军?那安国公,已经胜了?”
常理而言,那匈奴铁骑更占优势,不但兵力更多,战力也非秦军可比。咸阳城内的兵法家,亦估测那左谷蠡王的胜率,在八成以上!
可若是匈奴胜了,这位齐王,绝不是现在这样的神情,
“猜对了!”
赢控鹤一声叹息,心想这个女人,可真没趣。他探手一挥,将手中的纸条震为齑粉,随后又笑:“是匈奴人的弓出了问题,连射十二轮之后,弓弦都已支撑不住,使匈奴大败。看来我那位忘年交,确是有备而战。真正的蠢人,也并非是天圣帝与嬴冲。”
那女子的声音寂静了片刻,而后又苦笑了一声:“这还真是出人意料!那位少年国公用兵之奇诡,真叫人膛目结舌。看来你我日后,要小心了。这次匈奴人南下,至少有九十万人,却也没能抵得过这位的阴谋诡计。”
“阴谋诡计?你如以为这位,只会阴谋诡计,那可就是大错特错。”
赢控鹤冷冷的笑着:“战局中途,老上夺左谷蠡王须卜军权,以萨满神术遮蔽战场,二人盲战,最终却是老上大败亏输,损兵折将十余万众。只能率二十万骑狼狈逃离。”
“诶?这怎么可能?”
女子不禁一声惊呼,语中饱含着震惊之意。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身为‘名将’的老上,对战场的预判与掌控,居然都不如那位少年国公。
也就是说,此子在战阵上的本事,不会逊色于任何人,确有着名将的资质。
不过她也没太纠结于此事,那嬴冲未来是否成为名将榜中一员,与眼下的局面关系不大。
“可如今云中郡已被马邑防御使李靖占据,匈奴这二十万骑想要回归草原,谈何容易?如此说来,北面四州大局已定?真可惜,还以为这次就能够一举建功的,可结果——”
当女子说到这里时,却见那赢控鹤却是毫无反应,似如未闻,于是她也只好转过了话题:“那么接下来,就该是政事堂与枢密院倒霉了吧?你难道要坐视不理?”
“怎么理?要保住那两位么?可这次当朝诸公决策有误,祸乱朝局,总得有人付出代价。”
秦控鹤依旧不甚在意,清雅自若的喝着酒,语含讥嘲:“且即便本公肯出手相助,那也得他们自己人肯啦!”
女子默然,心知那两位的身后,不知有多人在盯着他们的位置。
这已不止是天圣帝想要他们下去,他们背后的那些人物,也同样有志一同。
“如此一来,枢密院与政事堂,空缺就将达五人之多,看来这咸阳城内,是又要乱上一场了。”
同样一叹,女子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儒家,法家,兵家,墨门,定武蒙氏,双河叶氏,固原卢氏,襄阳王氏,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大小势力,这可真够乱的——”
秦控鹤不禁失笑:“你还忘了一家!不能不提。”
“是谁?”
女子的眼神疑惑,可随即就醒悟了过来:“是那位安国公?他们现在,倒确有这个资格了。”
这一次北境大战之后,光是廷推,安国嬴氏就可拥有至少十票了吧?
在当朝大廷推时的二百一十七票中,占据二十二分之一,这已可影响朝纲走势。
“是至少十一票!你日后,也该称他嬴镇国才是!”
秦控鹤的唇角微挑,眼透着莫名笑意:“今日清晨,本王即将上书,举荐我那忘年交,为镇国上将!”
“镇国上将?你疯了!”
女子眼神不可思议,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秦控鹤:“整个大秦,也才六位镇国上将!他的修为也不够的。”
她知道秦控鹤能办到,这位潜伏隐忍二十余年,底蕴深厚。只需他想要,就定能将嬴冲推上去。
“疯了么?或者是真的疯了。修为不够有甚要紧?镇国上将乃是武将职司,与修为可没什么关联。”
秦控鹤意味深长的笑着:“我听说过一句话,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正要疯了才好呢——”
※※※※
同样的时间,在安国府内,正灯火通明。
早就在这里汇聚的嬴放鹤,嬴长安与方珏等人,都是喜不自胜。安国府豢养的金翅迅鹰,第一时间就把消息送入安国府,前后都不到半天时间。
阪泉原大胜的结果,无疑是他们喜出望外,担忧尽去,
“原来是弓,我就说国公大人,定不会莽撞出战!”
“北境已可克定!匈奴既退,余下所谓大乘天国,就如跳梁小丑!嬴完我须臾就可平之!”
“确实是大喜!此战之后,嬴氏才有雄立千年之根基!”
唯独魏征依然是定坐不动,面色平静,只目中精光熠熠。
“前方胜负已定,安国公大胜匈奴,抵定狂澜。那么我等就当遵命行事,事不宜迟!”
嬴放鹤暗暗佩服,这位安国府的吏曹参军有着静气,确实是能做大事的性子。
“这是自然,本御史当亲往张相府邸,拜访张苍!”
嬴长安则是唏嘘不已,神情恍惚的叹息道:“国公大人他,居然真的胜了啊!五十七万匈奴,死伤近七成。错非是这思绪清明,我差点以为这是在做梦。”
“这是天佑我大秦,也是天佑我安国嬴氏,合当兴盛。”
方珏却是洒然一笑,拂案而起:“那边,也无需忧心。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吏部尚书李元择,兵部尚书林回,枢密正使陆正恩。”
“也对!国公大人兵法无双,惊才绝艳。此时就如锥立囊中,迟早能破囊而出,使我嬴氏得兴!”
嬴长安哑然失笑:“林回那边,我嬴长安定不负国公大人所托!”
魏征微微一笑:“魏某自信口才不错,说服李尚书不难。”
吏部尚书李元择地位尊贵,等同于政事堂诸位宰相,有天官之称。他一介七品小官,按说是不够资格去拜访的。可他作为嬴冲幕府在京城的唯一一位幕府官,直接代表着嬴冲本人。故而由他出面去游说李元择,才是最合适不过了。
ps:第三更难产,更新时间10点,然后求下保底月票和推荐票,这月的成绩好惨。
410。第410章 彻夜未眠(三更求订阅求月票!)
“还有枢密正使陆正恩!”
嬴长安眉头微骤,看向了旁边门口处,一位国公府的下人:“来人去催一催,郭先生怎的还没起床?”
那郭嘉从冀州远道而来,途中疲惫。 到咸阳安国府之后,就睡了整整一日,此事情有可原。可这个时候,也该醒过来了才是。
这位虽是白身,可却是如今安国公最倚重亲信之人。也只有这位的口才,才有可能说动那位当朝枢密正使,荣国公。
不过随即有人前来回禀道:“郭先生早已醒来,刚才有一位玄雀到来,去求见了郭先生。之后先生他就匆匆出府,说去荣国公府之前,还有一处地方需要拜访。”
嬴长安不由愕然,心想这个时候,难道还有什么地方,比荣国公那边更重要?
至于玄雀,他倒是知晓的,以前武阳嬴氏专属的暗探,不久之前,被嬴冲降服,转而为安国府效力。
不过现下他也没多少时间细思,此刻已耽误不得。他们这些人聚在安国府,彻夜未眠,不就是为了抢占一个先机,至少不能被人甩在后面。
“再就是这些奏折,明日辰时,定要递至通政司——”
说到这里,嬴长安的目光,就往嬴福斜视了过去。
只见此人,正是精神抖搂。这位虽是在一日前才随郭嘉同返咸阳,却毫无半点疲态。
嬴长安欣赏的扬了扬眉,而后笑问:“可能办到?”
这里的奏折,足有三十余份。都是安国府事前准备,让门下诸官,递交通政司的奏章。
也意味着嬴福,将在这一夜之内,走访三十余家。
嬴福却毫无怯意,躬身应命;“嬴福怎敢坏公爷大事?此事不难,交由嬴福便是!”
这确实是不难,与嬴长安嬴放鹤等人的任务不同。这几位需要倾尽全力,去说服那些部阁大佬,与之斗智斗勇。他这里,却只需将事情吩咐下去就可。
那三十余位都是安国府的门人,难道还能拒绝?这个时候,安国府正如日中天,无论是谁,都没有推拒的理由。
嬴放鹤则已当先往门口行去,而在前方院中,早就有几匹马车准备就绪了。
嬴控鹤脚步一顿,笑指了指那安国府的大门:“我敢打赌,明日此间,必定又是门庭若市,车水马龙。”
“这岂非是理所当然?”
方珏失笑,摇着头道:“其实我更期待,那露布飞捷入京之日!不过这些日子,却需辛苦魏老弟了。”
魏征面上淡然如故,目里的精芒,却更盛数分。他喜欢这种忙碌,也愿见安国府门前的繁闹。
想必自己这一生抱负,一身才华,绝不至于埋没了。
※※※※
同样是在凌晨,京城谢府,谢灵端坐在暗无灯火的大堂内,却觉浑身发冷。
右手在研着墨,他却神思不属,墨汁洒于砚外,却全然不觉。
而在他的身前,则是一张铺开的折纸。其中最开始的几句,就有着‘臣谢灵病弱,愿乞骸骨’的字样——
这奏折并未完成,只因那后面,他无论如何都写不下去。只觉是浑身寒气入骨,胸中又郁愤难平。更觉眼前如梦似幻,难以置信。
那个竖子,居然真的胜了!之前几乎踏平冀州的左谷蠡王,居然如此不济!
正心烦意乱之际,谢灵忽然听得几声响动,注目望时,才发现是他的四个孩儿,带着十几个孙辈,陆续跪在了大堂之前。
谢灵见状,不由微一眯眼:“你等,都知道了?”
谢安乃谢灵长子,此时先扫了眼旁边满地碎落的茶盏灯具,而后膝行数步:“是刚才听见了这里的动静。冀州之战,亦与我等儿孙辈息息相关,****都有关注。儿听父亲震怒至此,就想那安国公,或已克定匈奴?”
“看来是老夫静功不到家。”
谢灵闻言苦笑,眼神悲凉的左右看了一眼,然后一声叹息:“是老夫连累了你等,明日之后,老夫便要辞去这参知政事之职。你们几人,可与老夫一起回归乡里,也可继续留在京城,全凭自愿。只是有一言,需提前告谕尔等,如今谢家衰败,你们在京城,最好是夹紧了尾巴做人,不得再惹是生非。有官身者,更需小心。日后尔等为官艰难,要怨老夫,也由得你们。”
他深知天圣帝的性情,对政敌的打击,必是如疾风暴雨,不会给他留半点情面。此身于政事堂五年,当了那位陛下五年的眼中钉,他本就该有这样的觉悟。
“父亲怎的这般说?”
谢安眉头大皱:“父亲生我养我,一应官位钱财,皆得自于您,我等怎敢生怨?”
谢灵闻言欣慰,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