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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邪皇-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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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墨甲内,嬴定无声苦笑,在这一刻,他竟然感觉到了绝望。人固有一死,自年近花甲之后,他就已想过自己,会有死亡的那一次到来。嬴定早已看透生死,可以平静接受。可却绝未猜到,自己会有一天,死在自己孙儿的枪下。

那枪影刺来,距离他前额,仅仅只有半寸之距。可就在这时,嬴冲却又一声野兽般的怒吼,那枪势猛然偏转,往上斜挑,几乎是擦着他的肩甲滑过,带起了大片的赤红火花。

仅仅须臾,后方处就传出‘咚’的一声闷响,以及一连串的金属磨擦声。那应当是嬴冲的‘星焰’长枪,已经深深刺入到了后方的精铁墙内。

半晌之后,嬴定才惊魂稍定,只见眼前的那尊‘摘星’甲,已经许久都没有了动作。再转望一旁,发现那杆星焰枪。赫然已将这厚达十尺的精铁墙强行捅穿!

可见这一枪是何等的凶猛!若然正面击中,他嬴定绝无幸理!要知这地龙胸甲的强度,也仅仅只相当于五尺厚的精铁板而已。

摇了摇头。嬴定先将地龙甲收入星戒,又探出了手。在摘星甲腋下的某个部位且敲了敲。当这套银白墨甲的零件,如潮水般从嬴冲的身上退去时,里面的嬴冲也失去了支撑,身躯猛然往地面栽落。

嬴定早有准备,先一步就将嬴冲抱住。就如他所料,此时的嬴冲已失去意识,口鼻胸腹都被大量的血沫染红。

之前二人间的争斗虽也激烈,可嬴冲除了肉身强度不足。受了些震伤之外,其实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伤势。真正使嬴冲吐血晕迷,五脏震动的缘故,是因最后那凶猛绝伦的一枪。

那本就是嬴冲驾驭不住的枪招,施展之时更是抽尽了他一身所有气力。

可想而知,当嬴冲拼尽一切使这枪势偏开之后,他身体所需承受的代价又是何等沉重。

“这又是何苦了?”

嬴定在这一声轻叹之后,却又转而发笑,笑声亦渐由低浅转为高昂,含着无比的快意与期待。

他确实是输了。居然在一场毫无半点花巧的生死搏杀中,输在了自己年仅十五的孙儿手里——

可嬴定却输得心甘情愿,输得惬意畅快!让他心情愉悦。四年来无以复加!

神通啊神通,有此佳儿,九泉之下你定可瞑目!

片刻之后,嬴定就这么抱着嬴冲的身躯,大步走出了这座玄虎堂。

当那精铁大门打开的时候,正在外焦灼等待的的张义几人,都顿时微松了口气。接着所有侍卫的目光,就都集中在晕迷的嬴冲身上。心中都是惊疑不定,猜测这嬴冲怎就重伤至此。也暗暗责怪嬴定下手太重太狠。唯一让他们心定的是,此刻的嬴冲。似还有呼吸尚存。

嬴定都没理会,只神情平静的抬头。看了眼上方那面写着‘玄虎堂’三字的牌匾。

“这面牌匾,明早就去找人换掉。还是换回原来的谨身堂,让人看了舒服——”

张义诧然不知其意,嬴福嬴德几个却都是面色潮红,目中现出了喜色。

而此时就在二百步外,那无人能见的的阴影处。张承业收手环胸,默然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果然是祖孙,嬴冲在最后一刻收手,而嬴定见嬴冲昏迷,也未有怀丝毫杀意。

只是国公他,实力竟然强绝至此!

中天位么?又掌摘星神甲,这满朝上下,能够及得上他的人已经不多。

可这些天据他打探来的传闻,都说国公他武脉被废之后就已堕落,嚣张跋扈,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蛋。

然而无论是之前在宫中,嬴冲将他带出皇宫的心机,还是今日几乎斩杀嬴定的武道,都无不使人心折。

※※※※

嬴冲醒来的时候,就在想这到底是第几次了?今年到底自己究竟要晕上几次才算了结?

虽说这一年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可嬴冲却总觉冥冥之中,正有一股森冷的恶意在紧盯自己。

而当嬴冲再睁开眼时,就发觉嬴月儿正一只手托着小脑袋,一只手朝他比了个‘四’字,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这已经是这几个月以来嬴冲第四次晕倒了——

嬴冲一声轻哼,想到这小丫头在他面前,是越来越放肆了,居然还敢调侃他。算了!这也是好事,他之前种种作为,不就正想让嬴月儿能够与他更亲近些?让她不再像最初时的那么孤单,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心疼。

不知为何,他总觉对这小丫头,自己需得好好怜惜才对。

“那个老东西呢?他现在在哪里?”

嬴冲这时才想起了被自己杀掉的祖父嬴定,夺魂绝命升仙枪的最后一枪绝命,他当时在拼命偏开枪势的时候,就已失去了意识。所以自己到底有没有把祖父嬴定给‘戳’死,嬴冲也不甚清楚。

“就在外面啊,说要帮你清理下家里的侍卫还有下人什么的。”

嬴月儿嘻嘻笑着:“说是府里面的人鱼龙混杂,有很多是内奸探子啥的,还有些人则不太可靠。说冲儿你要谋大事,就不能不梳理一番府内。说什么一屋不扫何以平天下。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国为,我不太懂呢。”

嬴冲不由眉头一挑:“也就是说。他没搬出安国府?”

“没有哦,还住在西院里。可能以后会搬吧?”

嬴月儿说完,又好奇的问道:“你最后怎么就晕倒了?有摘星神甲,又有外丹在身,用出夺命三连还之后,就没可能会输的。还有你的伤,应该是反噬吧?最后一枪怎么就收手了?这是为什么?”

“多管闲事!那是我祖父,难道还真能杀了他?”

嬴冲一声轻哼,站起身来。发现自己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能是使用了什么灵丹之故,加上体内那颗龙丹,还有什么劳什子真龙血脉。所以当时伤势虽重,可恢复起来却也快极。

而嬴冲不愿答,嬴月儿也不再问。只笑咪咪的跟在嬴冲身后。一起走出了房门。

当嬴冲走出自己卧室的时候,就发现周围的那些下人,对他态度已经不同。不但神情恭谨得多,更有几分敬畏之意,嬴冲还发现这些中少了几位他常见的,又多出了好几个生面孔。

——这应当就是嬴定为他‘清理’的结果了。嬴冲扫了一眼,就抬步直趋正院。

说实话嬴冲更愿亲自处置自己院内的这些下人,不喜嬴定的越俎代庖。只有如此。他才能真正放心。

所以当嬴冲走到正院,再见那大堂上坐着的嬴定时,脸色颇是难看:“我还以为你输了之后,就会老老实实的搬出去。”

“老夫为何要搬?”

嬴定淡淡的笑,神态威严:“那西院可是神通与葵儿孝敬给我住的,难道你要违逆父母之命不成?”

嬴冲面色臭极,正欲说话,就见嬴定抬手一翻,将一本书册抛了过来。当他接过仔细看时。才发现那封面上,竟赫然是‘安国嬴氏族谱’的字样。再翻开第一页。却见那序文后面写着的第一行字,并非是嬴神通。而是‘嬴钟’二字。

嬴冲眼神诧异,他知道嬴钟是谁,那是他的‘天祖父’,也就是祖父嬴定的曾祖父。

再仔细看序文,大意是嬴定自觉久居京城之后,与族人渐行渐远,不常联系,祭祖省亲极其不便。加上这几十年内,嬴氏族人对安西伯府一脉多有不公,所以欲在武阳嬴氏之外别立一族,号‘安国堂’嬴氏。并已向天圣帝请奏,要将祖宗三代的祖坟,迁往京城。

从他的天祖父往下直到嬴定,都恰好是一脉单传,所以极其方便。这三位祖先并无其他的后代,也只能移到‘安国’嬴氏一脉,由他们这一支来供奉香火。

嬴冲目中波澜微兴,眼神复杂的看着嬴定:“你这是何必?”

他深知嬴定,对于宗族是何等看重。这次在安国嬴氏独立一支,更将使嬴定一世声名尽毁。

“今日大朝会,有人弹劾你嬴冲不孝,不敬祖宗。”

嬴定状似毫不在意,嘲讽的笑着:“老夫总不能真让你担上这不孝不悌,数典忘祖的恶名,以致日后寸步难行?这‘不孝’二字,与其让你来背着,倒不如由我来。老夫年迈,身上也无军职,所以不惧攻讦。反倒是你,正是前途似锦之时。”

嬴冲心想这就已过了‘大朝会’了?也就是说自己昏迷了三天?

微一凝眉,嬴冲就又问道:“那么二叔怎办?”

他刚才看过,在这‘安国堂’嬴氏的族谱中,并没有记录他二叔嬴世续的姓名。

“难为你在这时候,还记得他。此事不用你忧心,昨日我也已与一位族兄商定,将世继与嬴非嬴宫,都过继给他,”

嬴定的神情颇为伤感,他对于次子次孙的感情,其实并亚于他对嬴神通与嬴冲的喜爱。

“然而我身为他生父,必须一碗水端平不可。这安西伯爵位,日后将由他来继续,嬴冲你别想了。”

“还真就没想过。”

嬴冲嘲讽的一哂,什么叫别想了?这什么安西伯,他还真没看上。倒不是嫌这爵位低,而是嬴冲心傲。错非是这爵位与摘星甲,都是由他父亲遗下,嬴冲不愿便宜了自己的杀父仇人,他更愿意自己打拼。用自己一双手一杆枪,为自己打出一片天空。(未完待续。)

一一六章 杀良冒功(求月票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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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定有些恼火,只看嬴冲这副模样,他就知自己孙儿,可能不太瞧得起自己。

可若非是当年乡评定品之时,宛州大中正只给了他一个‘中中’之评。之后又在战场上受伤,损到了根本,他嬴定怎么可能只这点成就?被自己孙儿鄙视?

心情不好,嬴定的眼神也阴沉了几分:“闲话少说,你可知现在那武阳嬴氏,还有这满朝上下,有多少人在看我们祖孙的笑话?”

“这不是很正常?”

嬴冲倒不怎么在意,不过这句话才说完,就见嬴定又将一卷明黄卷轴抛了过来。

这东西嬴冲都不用看。就知是册封自己为信任安国公的旨意。也就说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大秦九位国公之一,身列一品贵胄!权势方面不好说,可在身份地位,却可与王籍平起平坐了。

不过这好歹也是册封圣旨,该香案供奉才是!这么丢来丟去的真得好么?对圣上也未免太不敬了,像什么话?

且对他而言,这份旨意也有着特殊的意义。意味着父亲留下的安国公爵位,终究没有旁落与嬴世继之手——这是他四年以来,梦寐以求之事。

心中如此腹诽着,嬴冲珍而重之的将圣旨捧在了手里,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翻看。

前面的内容,嬴冲只一览而过。此时他最关注的,还是承爵之后的授职。

“四品宣威将军,神策军第五镇镇将?居然还是正职?我没看错?嗯?还有特赐带职入嵩阳书院进学,研习兵法武道,这是想要让我去嵩山学院镀一层金回来?陛下隆恩,真让我无以为报!”

嬴冲发觉这份授职。竟然意外的好,让人惊讶莫名。所谓的四品宣威将军只是官衔,有了这个官衔之后。他就可在朝中担任四品左右的实职。

而神策军是禁卫六军之一,戎卫京城。正职的神策军镇将,可掌一镇之军。

天子六军不但是大秦诸军之首,也是天下精锐之冠。神策军一镇高达八千人,墨甲则有千具之多,一镇之军力,就可敌边军两镇之军。而且戎卫京城,每镇都掌握着咸阳城的一段城墙,权势不小。

还有最后那特赐带职入嵩阳书院进学。研习兵法武道云云,在本朝也是常有之事,许多以幼冲之龄承爵的勋贵,都会被如此安排。

大秦朝中有上书房与詹事府的建制,用于教导皇子与勋贵之后,可却形同虚设。

此时无论是皇族,还是那些大臣勋贵,都喜将自家后人送到嵩阳书院内学习文武之道。

不过这嵩阳书院,分为上中下三院,那中下二院好进。一般人只需资质不差,都可入学。可那上院却都天资骄人之辈,在文武二道上没有一定造诣。那么哪怕是贵为皇子也不能跻身入内。

上院分有龙凤二班,龙为武班,教授武道与兵法战阵,凤为文班,教授文学韬略及玄修法门。

而除此之外,上院还有一个天班,专供勋贵弟子进学,弟子由皇家指点,也就是举朝公认的镀金之所。其实若要偷懒些。又有能完成功课考较的自信,那么去都不用去。挂个名就可,不过每年还是要去报到一次。见见他的同学老师。

而凡是大秦的年轻勋贵们,只要能在嵩阳学院待过几年而不被遣退,那么他们卒业之后,往往都能官进两到三阶。当年的王籍与方无恨就是如此,承爵后在嵩阳学院学了几年,如今都已是一军副帅了。

想必这些待遇,多半是天圣帝尽力为他争取得来,不过若非是嬴定,为他扛下了不孝之名,估计他现在最多也就是六品左右的官位。

总而言之,他占大便宜了。

“此事武威郡王也出力不小,若非他一力为你争取,这次别说是任职四品高官,你能不被发落到十六卫去就很不错了。”

嬴定对这桩婚事似颇为满意,面上微含笑意:“在禁军任职,你日后只要不出错,几年之内就可位列镇守使一流。”

镇守使是三品军职,通常都在地方或边军掌握有一师之众,有兵两万余人,镇守两到三郡之地。嬴冲的义兄义姐,如今都是镇守使的官职。

嬴冲也同样满意,这武威郡王还蛮给力的。他这次若真被分配到府军任职,那么之后的几年,就只能任由那几家拿捏,几无抗手之力。

“这算是好消息,且超我预期。”

嬴冲神情淡然,目视嬴定,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你可以说坏的了,究竟有什么样的麻烦?”

嬴定的脸色也果然转为凝重:“你这次授职虽是不错,可你那义兄义姐,这次却是遇上了大麻烦。这次若不能应对得当,可能不但保不住官职,还要下狱问罪。今日朝中,有左佥都御史赢任,率通七位御史一起上本参奏定武军右路镇守使嬴宣娘杀良冒功一事,如今奉旨彻查此案的御史及绣衣卫已在路上。”

嬴冲早有预料,可此时闻言,心内仍不禁咯噔一声响,沉入谷底。

七位御史么?这嬴王二家动员的力量,超出他意料。不对,单以武阳嬴氏之力,绝不可能办到,仅仅一日就迫使陛下妥协,应允查案。

嬴冲已经隐隐约约,看到了王籍的影子,那个家伙看来是要跟他来真的。

“——还有你兄长光佑军左路镇守使嬴完我,也被人弹劾,说他有假造账目,贪墨军中粮饷之嫌。恰好他在边军任职已满三年,陛下已下诏命他回京述职。”

听到此处,嬴冲已眉头大皱,心中有些懊恼自责。这次因晕迷之故,不能参加今日的大朝会,否则——

想到此处,嬴冲又暗暗苦笑。知晓自己哪怕在场,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七位御史联本上奏,显然今日对他动手之人,并非只武阳嬴氏一家,而是几大世族合力对他捅刀。

而在离开武阳嬴氏之后,他在朝中的力量几等于无。至于武威郡王与天圣帝二位,更指望不上。

武威郡王之所以会与天圣帝合力联手,提拔他任职神策军,是因自己是武威王府的女婿。对于他的两个义兄义姐,叶元朗却无此义务。且神策军本就是天子亲军,由内库出资供养,世家大阀在禁军中的影像力同样微乎其微,所以天圣帝可以毫无顾忌。

可当嬴宣娘与嬴完我被几大世家联手发难,即便天圣帝身为帝皇之尊,也不能不妥协,

说到底,这次的麻烦是嬴冲自己惹出来的,也需由他们安国堂嬴氏自己解决。

嬴定说得不错,他如不能妥善应对,那么义兄义姐二人不但会丢官,可能性命都难保全。

这次的事件,也同样事关‘安国堂嬴氏’的脸面与朝中地位。只有扛住了那几家的压力,他才能在朝中站稳跟脚。否则所谓的安国嬴氏,只会是个笑话,那时也多得是人落井下石,使更多的打击接踵而来。

其实一切都如他事前的预料,只是对方动手时的力度与狠辣,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也在他承受的极限之外。

深吸了口气,嬴冲依然神情平静的问着:“应该还不止这些吧?”

“当然不止,昨日有一位族兄给我递了消息,说嬴元度已经准备向你封地下手。具体详情如何还不知,不过以嬴元度的手段,想必不会让你好受。”

嬴定说完后面含冷笑:“老夫真不知你到底是哪来的胆气,居然敢言自立一族?”

嬴冲的神色如常:“不过尔尔!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我若继续留在武阳嬴氏,日后只会更麻烦。老头你锐气已失,不懂的。”

嬴定不置可否,又语气一转道:“那咸阳东城的天戟战堂与血翼十三鹰,这些年可是你在为他们遮风挡雨?不过你这好日子,估计也是到头了。那位京兆府尹,已经对他们出招了。”

嬴冲不由挑眉,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

据他所知,嬴定对市井与江湖,一向都不怎么关心的,也瞧不上眼。且老头在京兆府那边,也并无什么关系。那京兆尹要对几个江湖人物动手,没可能会惊动嬴定。

“他们都找上门来了,我如何能不知?”

嬴定摇了摇头,而后用手指了指门外:“今日有两人浑身染血拜在府门之外,说天戟战堂与血翼十三鹰已危如累卵,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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