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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那是我娘的房间!是我二娘的叫声!”
于落英的房里,已经灯火通明。
苏彩云手上捏着个火折子,站在房门边,吓得瑟瑟发抖。陆巧巧拿着把刀站在于落英床边,面色茫然。云紫星称已经点了她的穴道。
而于落英,缩在床角,瞪圆了眼睛,哆嗦着唇,惊恐地看着陆巧巧。
“究竟出了什么事?巧巧,你刚才不是已经睡下了,怎么跑到这来?”连正急忙赶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这诡异的场面。
“连老爷!刚才三夫人持刀进来要杀夫人,二夫人正好没有睡着,无意发现。如果来迟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巧巧?!”连正不可思议地望着她,目光中是锥心的痛。
陆巧巧茫然地看着他,秀美的眸子目光迷离。
“人证、物证俱在,连老爷您看怎么处置三夫人?”云紫星拿过巧巧手上的刀,一反白天的嘻哈。
“巧巧,你为什么这样做?难道上次阿恒落水也是你?”
她是他心爱的女人,已得到了万般的宠爱,还要怎样呢?非要除去正房自己取而代之才心满意足?
陆巧巧依然呆呆地看着他,不言不语。
★★★
因为连恒苦苦说情,杀人嫌疑犯陆巧巧没有被带到官府,只是被幽禁在一间无人居住的佣人房内,门上落锁,彻底失去自由。
“阿恒,你认为事有蹊跷么?可是我刚才睁开眼,真的看到她举着刀呢!”于落英惊魂未定,紧张地对陪她睡觉的连恒说道,“还有,你二娘夜里起来如厕,正好看到她鬼鬼祟祟往我房里走,wωw奇書网她也亲眼看到陆巧巧拿刀想杀我。要不是她把我喊醒,我说不准就真死了。“
“可疑的地方很多:一,看她的神色,更像是在梦游,不可能是来杀人;二,三娘进门一年,从来没有梦游过,她以前在青楼里,如果有这病症,似乎也无法立足,所以她忽然梦游也很奇怪。”
“哪里有那么复杂!根本就是她想杀我,然后被发现后伪装的。你看,难得一天你爹不在她房里,她就下手了。当场被抓,不装傻她还能说什么?”于落英裹紧被子,“幸好你二娘住西房,要不然我可惨了!你这丫头,就是想得多!”
“嗯,先睡吧。乔家兄弟在楼梯那守着,别怕了。”连恒安慰道。
多妻的家庭,真的太烦了!投生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让她亲身体验现代社会“一夫一妻制”是多么科学文明么?
★★★
早晨,于落英一醒来就吐了一口血。
刘太医跑来搭了半天脉,又检验了半天那口血,终于得出石破天惊的结论——夫人中毒了。
银针验出,毒药,就在那壶残存的茶水中。
一下子,连家上下人心惶惶。舆论却都认为是陆氏所为。
连正原本不信,但接连三件事都和三房有牵连,也不免疑惑。唯有连恒,兀自不信,派人通知了狄纭。
“连小姐,这个时候,你还能信任我姨母,狄纭感激不尽。”才两日不见,他似乎清瘦许多,灿然的黑眸更显深邃,温和中隐现忧伤。
“云捕快似乎无心深查。现在正好几件事情都牵涉到你姨母,他希望能早日结案,撤离我家。”连恒把他引至陆巧巧原来居住的房间。
背后,是不能说人的。
推门进去,正看到云紫星抱着胸站在里面,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怎么?丫头对我很不满嘛!本来我就不可能天天待在你家。最近整日戒备,我都爽了玲珑姑娘好几次约了。”
他笑意变浓:“连家是非真是太多了!丫头,你干脆跟我走算了。”他半真半假地说着,很自然地将手贴上连恒的脸颊,故作担忧状:“你看,每晚睡不好,小脸都没了血色了!”
“我没有事。”连恒不着痕迹地挪开了他的手,偷眼看去,狄纭抿着唇,面无表情,目光中却隐隐有了一丝痛色。
“连小姐是千金之躯,不是玲珑。”他仔细检查着房间的物品,冷然提醒云紫星。
“既然连老爷也不愿报官,这件事就由我自己来查。真相,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他拿起那个精巧的石榴花结飞鸟纹银熏球,细细端详,然后倒出里面的香粉,装入一个纸袋中。
“的确!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你们看,这里有个暗层!”云紫星收敛笑容,打开一个抽屉的暗格,里面,是一包绿色药粉。
“这和绿茶的颜色很像。”云紫星悠悠道,用一根银针插入,针立刻变得漆黑。
狄纭面色苍白,接触到连恒的目光,脸忽尔红了。不管他如何沉着稳重,毕竟也只是十九岁的青年,这隐秘收藏的物证,明显打击到他。
★★★
连正得知,自是无比讶然,立马化身暴龙,愤怒地冲到关押陆氏的房里,大声斥责一通,扬言要将其逐出连府。
陆巧巧情绪极为激动,大喊“冤枉”,还未出佣人房,就当场流产,留下鲜血满地。
那触目惊心的暗红,狠狠撞击了连恒的心。
“爹!你太冲动了!也许是有人栽赃陷害呢!”
“阿恒,这时候你还胳膊肘往外拐!人证物证一样不缺,你娘被她害死了你才会信么?”苏彩云扶着气得发抖的于落英出现在门口。
“可是……”
但见连正紧紧抱着陆巧巧苗条的身子,脸色惨白,满面懊恼:“孩子……巧巧……快……请刘太医……”
陆巧巧艰难地睁开眼,恨声道:“你果真不信我!而我,错信了你。”
连正心乱如麻,只一个劲喊:“快点请刘太医!”
陆巧巧合上美目,轻轻唱起一支古曲:
“客从远方来,遗我一书札;上言长相思,下言久别离……上言长相思,下言久别离……”
还记得,三年前,云心楼初相遇。那水莲花一般灵秀的女子,就是用这首曲子,打动了大商贾连正的心。
一个美艳多情,一个英俊多金,缱绻恩爱三年,最终还是“久别离”。
念及往日,连正心中大恸,泪水忍不住落下:“巧巧……你怎么样……”
巧巧,已然昏死过去。
★★★
孩子还是没有了。
相士曾断言:连正命中无子。
却不知,是命运决定命运,还是性格决定命运?
如果……
当然,没有那么多如果。
事实就是,陆巧巧流产了,流产后休养不到五日,她就坚持离开了连家。
“我计划杀阿恒、杀大姐都没成功,虽说罪不至死,但确实也不该留在连家了,不是么?何况,老爷您也亲口赶过我走!”
她只带了几身简单的换洗衣服,就傲然出了连府。
看着她瘦削柔弱的背影,连恒脑海中冒出“负气出走”四个字。
为什么,男人要娶那么多女人?
此生,她再也不敢相信爱情,更不想卷入妻妾争斗的是非。
君情与妾心
陆巧巧离开连家,连环案件宣告了结。
云紫星同学如获特赦令,开心无比地撤离连府,第一时间去找玲珑姑娘倾诉相思。
乔氏兄弟仍被连正留在连家。
私心里,连正并不真的相信一切都是巧巧所为,只是证据确凿,众口铄金,他也无法回护。
可是,不是她,又会是谁?一时理不清思绪,唯有继续派人保护女儿和妻子的安全。
巧巧离开后不到一个时辰,狄纭找上门来。
连恒第一次发现,这人也是有脾气的:
“有时候,亲眼所见的事,亲耳所听的话,未必是事实的真相!我的姨母,是不是冤枉,我会用事实来证明!只是此刻,她身体那么虚弱,你们为何不通知我就把她赶走?她现在不知所踪,人海茫茫,一个病弱的女子又能去哪里?”他冷然立在大厅门口,面无表情,寒声质问,浑身散发着霜雪的气息。
狄纭的担心,正是连正的担心。他心绪纷乱,叹口气,一时无语。于落英虽然恨陆巧巧心怀叵测,但想到她带着病凄凉离去,心下也有些不忍。
“三夫人她……是自己要走的……”侍女小杉见老爷、夫人都不说话,小声代主子反驳。
狄纭也不理她,幽黑的眸子直直盯着连正,目光锐利冷峭:“连正!我姨母一直对你死心塌地,别人误会她不打紧,你却也不信任她,不保护她,叫她如何不心寒?如何不心碎?如何不离开?你今日既然无情至此,当初又何必山盟海誓?又何必带她进门?又何必给她虚幻的幸福?你以为自己有钱有势,就可以三妻四妾、用情不专、始乱终弃?我姨母虽然出身寒苦,但感情无分高低贵贱,她交付一颗真心与你,你就该回报她相同的情意!怎料你却让她从此江湖飘零,从今往后,你当真心安、当真无愧吗?”
他冷冷地发布完声讨檄文,昂然离去,留下一个愤慨的背影。
一句句掷地有声的质问,狠狠撞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心。连正怔怔地看着狄纭的身影,默然无语。
★★★
今日既然无情至此,当初又何必山盟海誓?感情无分高低贵贱,她交付一颗真心与你,你就该回报她相同的情意……
问世间,有几个男子,是真懂感情的?是能践行昔日的盟约的?
连恒满心震撼,陷入深思,半晌才回过神来,急急追出去:“狄公子!请留步!”
狄纭正准备迈出院门,闻言顿住身形。回首,看到那张并不艳丽却很可爱的清水小脸。他在心中一叹,平静了下心情,慢慢转过身来。
“对不起!狄公子,你别生气!我也不信三娘会害我和我娘!如果你需要搜集更多的证据,我可以配合你!”她看着他,眸光澄澈,一片真诚。
“谢谢你,连恒!我会继续调查,还我姨母清白!找到她后,我不会再让她和连家有半丝瓜葛!”
他语气坚决,字字铿锵。
他叫她父亲连正,叫她连恒。
他的心里,与连家彻底划清了界线。
“我会派人去打探三娘的下落,你专心查出真相。”连恒有些怜惜地看着他,柔声道。
虽然,他大她四岁,但因她的前世记忆,她一直用一种姐姐般的心态看待他。习惯了他的温柔、敦厚、认真、平和、儒雅、无害,看到他如今的激烈,心,竟然微微有些痛。
“连恒,你是好女孩。危险仍在,自己小心。”他深深看着她,带着丝担忧。
“我会小心。”她心中浮起暖意。
还好,他没有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对她,仍是友善的。
“现阶段,平安,比开心更重要。保重!”说罢。他毅然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平安,开心。
没来由的,她想起那漫天的纸灯,想起那蜡梅花里的祝福——
祝连恒平安开心。
会是他吗?
但是,怎么可能呢?
★★★
阳光一点一点地黯淡。飘飞的黄叶,在秋风中舞动凄绝的舞蹈。惊寒的雁阵徘徊长空,一声声嘶鸣,打乱了连恒的沉思。
“小姐,您过冬的衣服赶制出来了,要不要试一试?”刚走回前楼大厅,玉钟就跑过来殷勤询问道。
这丫头最近比较安分守己,整天在缝纫间做衣服,很少出现在人前。
“待会送我房里吧。”连恒看着她无比恭敬的神情,心中有着说不出来的反感。有时,这女人会做出谦卑无比的样子,有时,却会极无分寸地任意妄为。例如大清早泼了娘亲一身水,例如为改衣服和二娘吵架,例如密报三娘与情人私会……不知道,那溜溜转动的眼珠背后,在打着什么主意。
玉钟也是个有眼色的,见小姐心绪不佳,连忙告退。
看着她水蛇般的背影,连恒在想她那天在桥上推自己的可能性有多大。
玉钟说,当时,她被人群挤到一边。但是,又有谁能证明?
家人当时只顾担心自己的安危,只顾怀疑因有孕而最有动机的三娘,几乎没有人把一个不知轻重的丫头放在心上。
也许,玉钟一时鬼迷心窍,想陷害备受宠爱的三娘,梦想自己取而代之也说不定呢?更有甚者,玉钟是个商业卧底,受命潜伏到连家,把连家搞得家败人亡?
念及此,连恒“扑哧”一笑。想得似乎太远了。
不过,是该好好查查玉钟的底呢。
正胡思乱想着,玉钟又匆匆跑了进来。
“小姐,那个狄捕快又折回来了!”
连恒一怔,必定,是有什么事情了。
“那你请他进来啊。”
“他说,请小姐到门口,说一句话就走。”
门外,狄纭蹙着英挺的眉,正在思索什么,见到连恒,他急急道:
“连恒,银熏球里的熏香中,发现了和彼岸曼罗香相似的一种迷幻药物!”
“也就是说,三娘是被人用药物迷了本性,夜里走到我娘的房里?”连恒低声惊呼。
狄纭重重点了点头。
“是谁做的?”
狄纭深锁眉头并不作答,却问道:“刚才传话的那个丫头,神色不似一般婢女,她是哪房的丫头?来此多久?是何来历?”
“她是玉钟,负责裁剪缝纫,爹在家时会让她在书房伺候笔墨。才来了一个多月,是爹生意场上的朋友送的。”
狄纭点点头:“我会去查一下。”说罢告辞离去。
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连恒倚在门侧想:难道,他也和自己一样怀疑玉钟么?
忽然,她被门对面奇异的景象吸引住——
不知哪里冒出来十几个着装统一的白衣人,团团围住行色匆匆的狄纭。
其中,一个十七八岁的白肤圆脸小胖妞,欢天喜地地凑到狄纭面前,拉住他的袖子,狠狠地摇晃着,仿佛邂逅了失散多年的情郎。
狄纭满面通红,低低地不知和他们说了些什么,目光还往连家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拨开人群,撒腿就奔。白衣人们面面相觑,继而沮丧无比地散去。
这是——什么状况?
第一次,她对狄纭的生活产生了好奇。
★★★
陆巧巧走了两天,还是没有音信。
一个小小的女子,又能去哪里呢?昨日,未待连恒开口,他已经派出人马去寻找了。可是,两天过去了,依然一无所获。
寂静的夜,连正在愧疚中自斟自饮。
“愿为连根同死之秋草,不作飞空之落花……巧巧,其实我和那些俗男人没有区别的,什么海誓山盟,都是随口说说的,你也信……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很爱你,从来不……可是,为什么,这些日子,我心里这般难受……我不信你是蛇蝎心肠,可是我还是伤了你……”
泪水,缓缓落下。
多少年,没有落过泪了呢?
索性抱起酒坛,猛喝一大口。
“借问江湖与海水,何似君情与妾心?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巧巧,巧巧,你究竟跑哪去了?”
“你嗔我时;瞧着你,只当做呵呵笑;
你打我时,受着你;只当做把情调;
你骂我时,听着你,只当把心肝来叫……”
醉眼朦胧中,他看见一个盛装丽人轻盈舞动而出。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肌泽肤润,两腮带赤光若腻;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一条雪白轻纱,随着手臂的动作,蛇般灵巧地舞动;歌声绮靡,舞姿蹁跹,长裙飞旋,春色无边。
“巧巧……你回来了!”
玉钟的秘密
藏冬阁,连府的书房。
□的娇喘轻轻地荡漾,狂野的春色火辣地燃烧。
“啊……老爷……”女子汗湿的娇躯风骚地蠕动,她紧紧地攀着连正伟岸的身子,留下激情的印记。
“巧巧……”
“老爷,叫我玉钟……我是玉钟……”
“玉钟……玉钟……玉钟?!”晕头晕脑的连正念叨三遍后,终于意识到什么。
他挣扎着起身,仔细地看着躺在身下女子——那满面潮红、欲仙欲死的女子,可不正是婢女玉钟?
“玉钟——怎么是你?”连正愕然抽身,酒惊醒了大半。他跌跌撞撞走下卧榻,拾起衣衫披上,喝了杯书桌上的冷水。
“老爷……”□的玉钟急忙下床,从后面一把抱住连正。
连正扒开她的手,红着眼睛,捡起地上的大红丝裙,厉声质问道:“你,为何穿上巧巧的衣服冒充她?”
“老爷……奴家不是有心……奴家第一次看见老爷,就希望能像陆巧巧那样……陪在老爷身边……”玉钟执着地又贴上来。
连正皱眉道:“三夫人名字是你叫的?我从来不动自家婢女,更讨厌别人冒充巧巧欺骗我!把你的肚兜先穿起来!”
“老爷——”玉钟不情愿地嚷,但看连正恼火的样子,只好不情不愿地穿上肚兜。
“你是丫头,要有丫头的分寸!趁天黑没人注意,出去!”连正看着手上巧巧的红裙,又心痛又冒火。
玉钟系上衬裙,妩媚地挨近连正,用小腹摩擦着他的下身,小手极尽挑逗地抚着他的胸膛,嗲声嗲气道:“老爷,你当真舍得我走吗?玉钟什么也不敢想,只要能够随侍一旁,服侍好老爷,就心满意足了!”
斜睨了她一眼,连正冷然一笑,语气轻柔却令人寒到骨子里:“是吗?什么也不敢想?那你在这啰嗦又是为了什么?名份、富贵?”
玉钟心一慌,连忙低声低气地喊饶:“老爷恕罪,玉钟只是不忍见老爷牵念三夫人,才大胆冒充,实在不敢存有其他的私心!”
握住她的下巴,连正用力一掐,冷冷道:“不要以为穿上巧巧的衣裳,上了我的床,就能代替她!出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