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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弦-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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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莫家就算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沈画立刻接了话:“故事好编,比如夫人不满侯爷与尉迟家结亲,因爱生恨,所以利用莫家丹砂矿出产的水银,害了皇后腹中胎儿。。。。。。”

“又是莫家,又是阴谋,为什么,到底是谁想要加害我莫家?”

一边压低声音不让南婉容听见,一边又要压低心底涌起的阵阵情绪,使得瑾言的嘴唇都有些微微发抖了起来。

“瑾言,你先别急,听沈画怎么说。”南华倾看到莫瑾言细长的捷羽带着淡淡的水汽,颤抖着,映出一层浅影在光洁如瓷的脸上,只觉得心里有些发紧,下意识地站起身,伸手轻轻按住了她交握在身前的手背。

被南华倾轻轻带回了位置上坐好,瑾言不着痕迹地拂开了他的手,更加拂凭了心头听见他唤自己一声“瑾言”时的轻颤,抬眼,看着沈画:“若真如沈太医所说,那我应该尽力避嫌才对,为什么您要让侯爷带我入宫呢?”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沈画淡漠的眼底透出一丝深意,有些出世的味道:“夫人您仔细想想,这个局,是否有个巨大的漏洞?”

“漏洞?”

瑾言被沈画的笑意弄得有些莫名,但不知为何,心下突然就想通了:“漏洞就是,若皇后平安诞下皇子的话,那这个局其实就不存在了?”

“所以你才要瑾言入宫陪伴姐姐,以不变来应万变。哪怕有无数只黑手伸到了凤仪宫,只要不涉及姐姐腹中麟儿,那一切就是空谈!”

南华倾也立刻明白了,看着莫瑾言的神色,却带了几分不忍:“或许,还有其他的法子吧,沈画,难道只有这样才能撇开瑾言的嫌疑么?”

接连几句话中都以莫瑾言的闺名称呼,南华倾似乎并未察觉到自己言语间透露而出的关切。

“侯爷,刚刚您听明白了在下的意思么?”沈画却摇着头,语气不变,沉稳如石:“水银可以溶于水,含于食物,甚至是包覆于焚香之中,悄然无声,淡若无味,令人防不慎防。瑾言从小接触丹砂矿,对水银会比旁人敏感许多,所以有她随侍在皇后身侧,是最为万全的一个方法。而且。。。。。。”

沈画说着,看向了莫瑾言,对她点点头,语气也含着几分令人安心的沉稳:“在下让夫人陪在皇后身边,亦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哪怕皇后腹中胎儿真的保不住,也想让皇后可以清楚明白,夫人对她绝无加害之心,更没有行加害之事。只要皇后不信传言,那就没有人能落井下石了!”

当沈画一口气说完,南华倾和莫瑾言都双双露出了释然并感激的神情,即便不用细想,也能体会到沈画的缜密用心,这份心意,实在难能可贵,让人不得不心生敬佩。



这几天休息一下,单更哈。

进入雨季,四川多汛期,虽是会跟直播车出去,所以很怕承诺的双更无法兑现。而且要多存几章稿,应对突然外出的情况。请书友谅解。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事有蹊跷

南华倾隐约感觉沈画和莫瑾言之间有种默契,虽然不甚明显,但却一如焚香后的屡屡青烟,看似不着痕迹,却缭绕而起,留存着淡淡的香气于空气中,弥漫而不散。

比如两人从见面开始,再到互相交谈,语气虽然含着几分客套,却分明没有隔阂或者疏离,且神态和表情都自如而放松,一如老友之间,甚至带着些许心意相通的感觉。

南华倾知道,莫瑾言这三年一直在向沈画讨教有关医术药理方面的知识,而沈画虽然明确表态不会收莫瑾言为徒,但她这样蕙质兰心的人儿,又聪敏好学,沈画再坚持,也难免会忍不住指点一二吧?

再者,每月,沈画来侯府为自己复诊,也会一并去往清一斋为莫瑾言请脉,两人关系不比旁人,显得有几分熟络,也是应该。

这样一想,南华倾竟觉得有些发酸,只收回了落在两人之间的目光,沉声道:“原来如此,沈画,你费心了!”

以南华倾对沈画的了解,他应该是出自真心地在为莫家、为莫瑾言打算,更是为南家避免可能发生的灾难。

就算感觉沈画和莫瑾言之间的交往令自己不太舒服,南华倾却是出自真心地起身来,以南家家主的身份,以莫瑾言夫君的身份,双手拱拳,慎而重之地谢过了沈画。

沈画很少见过南华倾这样客气地对自己说话,更没见过他向任何人欠身伏拜,微微觉得有些不适应,但也没有表露,只简单地推辞了一下:“侯爷客气,这本是在下职责所在。”

向沈画点点头,南华倾又看向了莫瑾言,因为身为当事人的她,这片刻间,竟沉默了。

但明显。莫瑾言看着沈画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感激,更有一层淡淡的波澜微微漾起在眼底,南华倾看在眼里,心下不知为何竟有些羡慕。。。。。。自己甚至希望,她可以用那样眼神看着的人,感谢的人,会是自己,而不是别的男子。

可回想两人成亲到现在,从她父亲出事,到她庶弟被诬赖。好像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总是带着失望的神情。从无半分感激。

一如这一次,两人分明刚刚圆房,她还有很多需要整理的情绪,自己却开口。求了她入宫,在这凶险万分的一方天地里去守着南家的希望,显得自己何其自私,何其不公!

这样的一个枕边人,南华倾觉得若是换做自己,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感,只会觉得疲累,想要逃离开吧。。。。。。

并未体会出一旁南华倾复杂的心境,更没有发现他正用着一种近乎深情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莫瑾言只抿着唇瓣,缓缓站起身来,向着沈画十分慎重地福了一礼。

没有开口说出什么感谢的话语,因为瑾言觉得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显得苍白而无力。

瑾言端正地行了礼之后。才抬眼,目色微闪地看着沈画,只借此来表达自己内心的谢意罢了。

体会到瑾言此刻心中的情绪波动,沈画轻微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收到了她传递来的谢意,同时也唇角微翘,以笑意让她可以很快释然,无需再惦记着自己为她做出的考量。

。。。。。。

“咦,你们都来了!”

却是一声略带欣喜的声音响起在不远处,打破了后花园短暂的沉默气氛。

自然醒来后的南婉容轻轻揉了揉眼,一下子就看到了后花园的三人,脸上浮起一抹笑容,然后自顾从葡萄藤下的贵妃椅撑起了身子。

“瞧本宫,竟是睡着了,你们来了也不叫我一声。”

含着笑,先理了理身上大红的薄衫,南婉容才朝着三人所在的位置,莲步轻易,身上佩戴的一串红玛瑙手钏“叮当”脆响,一边走,还一边将令一只手轻轻放在了小腹上,白玉似的肌肤被衬得泛出几缕绯红的光泽,整个人都感觉富态而丰腴了几分。

“见过皇后娘娘。”

南华倾和莫瑾言以及沈画,三人看到南婉容款款而来,都主动面向她,齐齐行礼。

“别客气,这里没外人。”

南婉容抬手,虚扶了一下三人,然后走到桌边,施施然地坐下:“你们也坐下说话,不用拘礼。”

“微臣不敢。”

待南华倾和莫瑾言都依言坐下了,沈画却坚持站立,然后提了医箱走到了南婉容身边,半跪在其面前:“微臣先为娘娘请脉吧。”

“也好,昨儿个又吐得厉害,没怎么睡好,所以刚刚用了些青菜粥,胃里一舒服,竟不慎睡着了。”

南婉容一边说话,一边主动将手放到膝盖,翻转过来,手心朝上,方便沈画把脉。

莫瑾言见状,十分伶俐地取了自己的丝帕,淡淡的绿色,上面绣着一株兰草,然后上前来走到南婉容身边,半跪着将丝帕展开搭在了她的手腕处,以隔开沈画的触碰。

南婉容见莫瑾言心细,也机灵,笑着看了她点点头,算是谢过。

沈画本来要从药箱拿出布巾来遮盖的,有了莫瑾言的帮忙,倒替自己省了功夫,也不耽误,直接三指搭脉,开始为南婉容请脉。

大家都知道大夫请脉时,最好保持周围的安静,可以让其专注地为病患体察脉相的走动。

所以南华倾和莫瑾言都保持着沉默,一时间,仅有细细的呼吸声响在后花园,却又被一阵清脆的鸟鸣所掩盖。

南婉容柳眉微蹙,显出几分紧张来,虽然她对自己的身体有着直观的感受,但每一次沈画来请脉,这沉默等待的片刻总会显得十分漫长,因为怕从沈画嘴里说出胎儿不好的消息来。

还好,沈画也没有让大家等太久,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就起了身,对着南婉容欠身道:“娘娘的身子有些虚燥,不过对于胎儿来说,燥热比起寒凉更好。所以您也不需要刻意祛燥,在下为会在您安胎的方子里,加入一些温热药性的草药,您用了之后,就会舒服些的,至少不会大清早就出汗。”

长舒了口气,抬手摸过额前,指尖的确一片滑腻微湿,南婉容点点头,语气有些无奈:“这入了夏之后,的确越来越怕热了,不过打个盹儿而已,本宫后背都湿透了呢。”

“娘娘是有身子的人,自然怕热些。”瑾言见状,将南婉容腕上的丝帕取了,然后轻轻在其耳畔扇着:“但也不能贪凉,比如绿豆这类清火的,还有西瓜这类寒凉的食物,都不能吃。毕竟沈太医也说了,孩子是喜欢温热环境的。”

听见莫瑾言开口说话,犹如一缕含香的清风拂过耳畔,南婉容才恍然想起,自己已经三年不曾见过这个弟媳妇儿了。

抬眼仔细一瞧,莫瑾言柔软的翠色裙衫下,玲珑的身段不肥不瘦,纤细的腰肢却如又杨柳般窈窕有致,衬着一张白皙小巧的脸蛋儿,有种我见犹怜的羸弱感。

但她一双水眸沉若碧潭,透着一抹深邃和宁静,倒又叫人觉得安稳妥当。这种看似的矛盾,在其的身上又十分巧妙地结合为一体,即分明,又相融,似有万千变化,却有返璞归真,简简单单,并不让人觉得复杂难猜。

好一个妙人儿!

心下暗暗一叹,面上却含着笑意,伸手将莫瑾言拉倒身边,南婉容无不感慨地道:“这么多年不曾见你,倒是越发标志了,人也是一如既往的贴心。”

说话间,南婉容轻轻拍了拍瑾言的手背,语气还含着淡淡的唏嘘:“若不是你日夜虔心为华倾祈福,恐怕咱们南家的嫡系会就此断了根基呢!身为姐姐,身为南家的长女,之前不曾有机会当面谢你,今日既然你来了,还请记得,南家永远将你的恩德记住,将莫家的恩德记住,你也将是我们南家永远的贵人。有我这个皇后在的一天,就会有你这个一品侯夫人的尊贵,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你。”

停了停,似是想起什么,南婉容脸色微微一变,看了看南华倾:“他虽然纳了妾,但你一定要相信本宫,尉迟家的女儿,绝不可能压过了你,华倾也绝不敢宠妾灭妻的。”

有些勉强的笑了笑,瑾言听了,倒也觉得南婉容是真心在待自己,只点头道:“皇后娘娘厚爱,瑾言惶恐。”

似乎看出了莫瑾言的应付,南婉容也只当她不满南华倾纳妾,并未挂在心上,又道:“对了,这一次你入宫来,身边本该许你带上伺候的奴婢。但你看本宫这里,已经是挑了又挑了,内务府背着不知道说了多少的埋怨话,所以,只有辛苦你这几个月了。”

“瑾言入宫,是来陪伴皇后的,身边多个伺候的,岂不麻烦。”瑾言故意用着轻松的语气回了话,但心里却并不轻松。至少,以凤仪宫目前的情况来看,一个皇后寝殿,竟只有区区两个伺候的人,实在有些违背了常理。

即便南华倾透露,他精挑细选了十三个暗卫暗中潜伏在凤仪宫各个角落,以保护南婉容的安全,但皇后又不是没有生育过的,她膝下的公主就有三个,最小的,也快四岁了,这一胎如此慎重,皇帝那边难道不觉得奇怪么?其他各宫的妃嫔也不感到蹊跷么?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一波又起

虽然入宫是为了随时陪伴在南婉容身侧,但莫瑾言还是有了一个凤仪宫里的单独住处。

这方独门小院紧邻后花园,门口也有一株枝繁叶茂的槐树,一串串洁白的槐花倒挂而下,落了满地,让莫瑾言有些不忍心踩在上面,可以绕了一圈小池塘从侧面进去。

此处,原本应该是南婉容的书房。

因为屋子里文房四宝书案书架都有,另外还有一张三尺宽的床榻和两个齐顶的雕花衣橱,并一组八仙桌带四个梅花鼓凳。虽然陈设简单,却也样样俱全,暂住一段时间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且最重要的,这里和前面寝殿有一条联通的小径,两边密密的全是绿竹遮蔽,只要南婉容有任何动静,莫瑾言都能立刻听到,然后直接由此过去,也方便了对她的照顾。

不过,因为内务府查的严,莫瑾言是以皇后娘家亲眷的身份住进宫里的,而玉簪,身为景宁侯府的奴婢,根本没资格在宫中长住。所以这大半年,莫瑾言需要自己照顾自己,大到饮食起居,小到梳妆打扮,想想,倒是个锻炼自个儿的好机会。

。。。。。。

这天上午,为皇后诊过脉,南华倾便和沈画一起告辞了,只留了莫瑾言独自先收拾了要住的屋子。

不巧,南婉容用午饭的时候又吐了,陈娟先伺候了她更衣,然后便是午睡,瑾言得了空闲,便回到了住处,也能稍事休息。

简单收拾了一下细软,瑾言想起之前南华倾离开的时候,虽然沈画正在和他说着什么,但他却在离开的最后一刻,回头看了看自己。

那眼神,瑾言总觉得,南华倾似乎有那么一丝的不舍。

只是这点不舍。却并未有化为实际的行动,哪怕只言片语,他也不曾留下,瑾言觉得心头有些发酸,又感到进入七月后天气愈发闷热了,直接起身来推开了窗户,想要透点儿气,自己也午睡片刻。

谁知头还没有碰到枕头,瑾言就听得后花园有动静,很快。守门的小陈子就来了。说是皇上在大殿。正看望皇后,皇后吩咐,也请自己一并过去觐见。

虽然对于东方寻没什么印象了,但既然是觐见皇帝。自然不能太随便,瑾言自顾取了一件淡紫的裙衫换上,又别了一对点翠鎏金缠丝蝴蝶簪子在绾起的圆髻上,并用篾子理了理有些微微散乱的两鬓,看着不算失礼,也并不隆重,这才去往了前殿。

。。。。。。

三年多前,莫瑾言曾经远远见过一次东方寻,记忆中。作为一国之帝,那种睥睨天下的凌厉气势是令自己印象深刻的。

如今再见,瑾言行过礼之后,倒也不敢抬眼仔细打量,是半垂目立在了南婉容的身边。显得文静乖巧。

“有你弟媳妇儿来照顾你,朕也安心了些。”东方寻的声音不算低沉,却带着淡淡的威仪,即便是和南婉容,这位自己的皇后说话,亦不曾显得轻松。

“瑾言不但伶俐,而且机敏聪慧,有她在身边,臣妾也能放稳了心来安胎。”南婉容的语气也带着些许的谨慎,与东方寻并无夫妻间拉家常的自如。

莫瑾言有些不明白,皇帝和皇后说话,为什么要把自己也叫来。再看两人“相敬如宾不相睹”的情形,实在有些别扭。

突然想起了自己和南华倾之间的相交,倒觉得比起这两位来似乎要正常的多,至少没有刻意地去维持着表面的和谐,也没有假情假意的虚话。

怎么又想起了南华倾!

瑾言埋头皱了皱眉,收回神思,又仔细听东方寻和南婉容说话。

“婉容,今日朕过来,除了看望一下你之外,还有另一件事情,要亲口告诉你。”

东方寻说话间,似有些愧疚的感觉,但身在高位太久,哪怕有那么一点亏欠,也很快消弭在了接下来的话中:“朕,想册蕴凌为皇贵妃。”

“皇贵妃。。。。。。”

南婉容的声音分明含着一丝愠怒,但却死死压抑着:“请问皇上,您是如何考量的呢?”

东方寻也解释了起来:“沈家,这些年愈发有用了,而且蕴凌也为朕诞下了一位公主,虽然不曾为东方家延续香火,但也算有功劳吧。”

“三年前,皇上曾许诺,若沈贵妃诞下皇子,就给她皇贵妃之位,可为什么现在却要破例册封呢?”南婉容目光直视着上首端坐的东方寻,竟有了些许质问的意思。

明显不喜南婉容的语气,东方寻眉头一沉:“你也说了那是三年前,这三年,蕴凌一直尽心侍奉朕,而且,她也又有了身孕了!”

“有了身孕?”

南婉容的眼神有些变得,冷冷一笑,觉得心口堵得慌,像是被一对茅坑里掏出来的石头压得喘不过气:“所以,皇上这次连是儿是女都不论,就想要直接赐封她皇贵妃之位么?”

“婉容,不是朕偏爱蕴凌。是,同样有孕,朕没能对南家表示什么,但却是你本来就已经贵为皇后了,而南家也有了滔天的富贵,世袭侯爵而不降等,两百多年的大邑朝,也就你们南家独一份儿了。若是朕过分偏爱,更会引起朝野震动和清流不满,你就理解一下吧!”

难得东方寻竟放下了身段,说话间,语气竟有些赔小心的感觉。

但这一席话听在南婉容的耳里,却尤为刺耳:“南家,不过一个景宁侯,世袭不降爵位又如何?沈家,却也已经有一个汝阳侯了,而且可以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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