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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越之可能也是好久都没有连着说那么多话,一时有些轻喘,他看向蔡苞,伸手,微微颤着抚上了蔡苞的脸,将她那行泪痕用拇指擦掉:“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不喜欢人碰我,也觉得任何地方都很脏,有了现在的毛病,除了小王爷,成了我挚交好友,我也没有任何朋友。他是我唯一不会躲开的人,而以后我想算上你。”
“为什么?”蔡苞微微抽了一下鼻子,呆呆地问。
孟越之直直看着蔡苞的眼睛,拇指轻轻地触碰蔡苞的唇角:“因为你的笑和你的眼神,让我觉得很温暖,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温暖。”
蔡苞怔住,温暖?她让人觉得温暖么?
孟越之另一只手,拉住她放在身边,正因为紧张,不断抓揪着裙裳,甚至还出了细汗的手,握在掌心,微微一笑:“就这样,握住,再也不躲了,所以,你不用再怕。”
蔡苞盯着他那笑容,其实不算是笑容,只是唇角微微的上扬罢了,可是,那渗出的点点暖意,在他脸上,鲜少见到的暖意,让他那原本失之刚硬的线条,变得柔和起来。她几乎是看的目不转睛,这样美的笑,如果能常常出现该多好?
她抿唇,扯出一丝笑意:“其实,听我娘说,我也该是风城的人,她怀上我后就迁到了羽城。”
“是么?那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了。”孟越之还有一只手抚在蔡苞脸上,眼神看的蔡苞发慌,她低下头,看着孟越之抓着她的那只手。
蓦然反手抓住孟越之的手,她的手跟孟越之比较起来,小到极点,因而只能抓住他手指,却嘻嘻看着笑道:“嘿嘿,真的不躲了也!”
而下一刻,她笑容就顿住了,只因,她被带入了一个有点冰凉的怀抱,鼻间萦绕着淡淡木香,耳边响起略微沙哑的嗓音:“是的,不躲了。”
蔡苞靠在那个怀里,缓缓闭上了眼睛,心跳的好快,快到让她有些承受不住了,只觉得连再急促的呼吸,也无法满足那里跳动的需要。她微微闭上眼睛,原来冰山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他才洗过澡的吧……
她一笑,说道:“我三天没有洗澡了。”
感觉到孟越之身子明显的颤了一下,然后就变得无比僵硬,她笑着直起身来,离开了那个怀抱:“逗你的,我最差也是隔一天洗一次澡的,刚刚醒的时候我还洗过。不过看的出来,你还是怕。不光是我那句话,是我靠在你怀里的时候,就感觉你在抖,忍的很辛苦吧,为了照顾我情绪。”
“没有。”他应该是激动。虽然在她说她三天没洗澡后,确实出现了一些本能的反应。只不过这些情绪,让他怎样解释?
“不要向丑男学习,他最喜欢撒谎,就跟我一样,一点也不好。”
孟越之“哧”一下,笑了出来,有人这样说话么?
“笑了?笑了就好!”蔡苞半抿着唇角,嘴巴微微嘟着笑道,别样的娇俏可人。随后她缓缓沉静下来,将那巧笑变成了祥和的微笑,“以后我的目标就是每天逗你一笑。”
孟越之怔住,缓缓开口:“包子,你确定是每天?”她知道她许了怎样的承诺么?
“呃……”蔡苞犹豫了半晌才微微低头,不好意思地道,“如果太困难了,隔一天可不可以?”
“哈哈。”孟越之在她迟疑时被抓起的心,就这样一下子放松下来,他克制住心里仍然存在的淡淡恐惧,抚摸蔡苞的头发:“包子……”
“哎?”蔡苞在他笑的时候也有些错愕,这个时候蓦然抬头,就撞进了他沉沉的眼波中,狭长的凤眼,其实是极勾人的形状,往日只注意了他的冷冽,却忘了他其实有极漂亮的五官。她的倒影如一叶扁舟,在那眼波里浮浮沉沉,微微眯了眯眼,笑道:“其实觉得怕就不用勉强的,我会等你的,等你一点儿也不怕,放心,我很有耐心的……”如果她能给孟越之温暖,能帮他走出阴影的话,她当然乐意帮忙,让孟越之摆脱洁癖的困扰。
“好。”孟越之淡淡应道,心里却是漫过一股暖流,包子,他如果能抓住,绝对不会放手。
蔡苞被他盯的心里越发的慌乱,觉得仿佛有人在她心里重重敲打一般,声音如此清晰而让她尴尬,其实有件事情,她很好奇:“越之,你遇到小王爷的时候,他多少岁?”
“他和我同年,也是七岁。”孟越之微微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蔡苞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蔡苞眯了眯眼,这只狐狸,才七岁就知道收买人心了?不过还是该感激他,不然,或许连现在的孟越之也没有了。只是有个问题,既然孟越之只有苟思辰一个好朋友,那他跟丑男间又算什么?
“想什么呢?”孟越之见她皱着小脸,嘴里碎碎念着什么,明显的走了神,便出声问道。这时忽然意识到,自己也会多事地问这种问题。
蔡苞晃晃头:“没有,只是想为什么每次见到你都是在喝酒,酒那么好喝么?”不知为何,蔡苞没有问出心中所想,而是直接逃避掉了那个看来很是令她疑惑的问题,或许是不愿意怀疑孟越之所讲,也或许是认为他跟丑男全是因为苟思辰而联系着,相当于伙伴而绝非朋友,她无须多此一问。
“酒是不错的朋友,会帮你转移不少注意力。”孟越之看着桌上的酒杯,轻声说道。
“哦,以后还是少喝吧,丑男说喝了酒会做出很多失态的事来,例如我上次……”蔡苞吐了吐舌头,觉得有些难堪,最终还是嗫嚅着问出,“你上次回去之后洗澡没有洗掉皮吧?”
孟越之没有说话,表情有些尴尬,可脸却有些诡异的红了。
蔡苞就懂了,扁了扁嘴:“我对不起你,以后绝对不会了。谢谢你上次没有直接把我扔下。”
那天他其实不是不想扔的,蔡苞醉倒后他本想一走了之,结果看着蔡苞的睡颜,鬼使神差地就将她抱了起来,发现她睡相如此差的时候,想扔她,她的手却牢牢抓住他衣服,他也不想挪手去掰开,才一忍到底。但其实后来想想,那对他而言,已经是极大的进步,换做别人,他根本就不会如此好心。
“没事,以后都可以。”孟越之理了理她额头上有些杂乱无章的碎发,露出了她极少露出的光洁额头。
“都……可以?”他确定?蔡苞惊讶地看向孟越之,不过还有更惊讶的事情等着她,只见孟越之身子往这边微微倾来,额头上就有了微凉的柔软触感,她只觉得心跳在刹那间停止了,他吻她?这进步是不是太大、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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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思辰出手如风,点了米小媚的哑穴,面上的清风笑意从未改变:“你是把我想的太简单了么?”
米小媚张口,但只余哑然,她深呼吸,似是放平愤怒,杏眼微挑,平地带出了一些媚然,她将桌上的茶水倒了些出来,蘸着在桌上写:你如果太优秀,不怕我转变目标?
苟思辰轻嗤一声:“你可以试试。”
米小媚再次笑了,继续写:这一定才是你的真面目。
“我说了不是,随便你怎样想。”
米小媚眼珠子一轮,纤纤玉指,在桌上写下了三个字:苟思辰。
这三个字,让苟思辰变了脸色,但随即,那惑到极点的桃花眼中又盈满笑意,不紧不慢:“你猜错了。”
米小媚正要开口,隔壁蓦地传出了巨大的响动,随着就是蔡苞的惨叫:“啊!痛死我了,呜呜……”
两人脸色一变,就要往外面冲,可米小媚却挡住了门,慌张地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苟思辰忙为她解开哑穴。就又要冲出门去。
米小媚仍挡住了门,指着苟思辰:“她在孟越之房里,但你要这个样子去见她?”
苟思辰转回镜前,从床头拿出了一个小盒子,侧脸看着米小媚:“你快出去。”
“你现在还在乎这些啊,你承认这才是你的真面目不就行了,快画快画!你要瞒的是蔡苞又不是我!”
苟思辰微蹙俊眉,还在犹豫,就又传来了蔡苞的慌乱叫声:“不要不要……你先起来,我的腰……”
接着又是一声闷响,便只余蔡苞的抽泣呜咽声了。
苟思辰脸色一变,看着在门口悠然望着自己的米小媚,几次深呼吸,最终只得背过去开始易容,易完后,随着米小媚冲出门去。米小媚一把推开了孟越之的房门,门外两人瞬间石化,只因门内的场景实在不堪入目。
房内板凳倒着,桌子被挤到一边,蔡苞躺在地上,而孟越之就撑在她上方,两人皆是衣服凌乱,面色绯红……也僵硬地看向门口两人。
混乱持续升级中
四人面面相觑半晌后,还是蔡苞先反应过来,略带怪责与委屈的喊道:“丑男,你就光知道看热闹,过来帮忙。”
帮忙?一个炸弹炸了,他们这个情况要怎么帮忙?
孟越之撑着身子,脚显然是被板凳给勾住了,站不起来,这时他想往旁边侧着翻身,却被蔡苞拉住:“别,等会儿把脚扭了……”
苟思辰瞳仁一缩一张,推开挡在门口的米小媚,冷冷走进房间,先将绊住孟越之脚的凳子移开,孟越之便自己一撑,站了起来,俊脸微红,米小媚立马走过来:“孟越之,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
蔡苞见孟越之起来了,也挣扎着要坐起来,可马上又倒下去,捂着腰不断抽气:“我的腰,磕着了……”
苟思辰上前,拖住她手,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扯了起来,扯的蔡苞又是惨叫一声,细声咒道:“丑男,我跟你有仇么?”可下一刻,她就被苟思辰一把扛上了肩,太过突然而剧烈的动作,让头倒着的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咳的小脸通红,也没有止住苟思辰大步离开房间的步伐。
为什么是扛?她是死猪么?
孟越之看着蔡苞委屈的眼神与通红的脸,就想要跟出去,却被米小媚伸出一臂挡住了。
“让开。”孟越之冷冷说道。
“不让,偏不让,”米小媚见孟越之眉间开始积聚怒气,轻轻挑眉,“怎么,还发怒啊?你想想,你现在跟出去像什么样子?等着蔡苞自己解释呗!你去了只会添乱。除非,你真的想现在就跟他决裂了,公开地争蔡苞。但,我想以蔡苞现在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来说,你们争起来,破坏的不是只有你们自己的友谊而已么?得不到任何答复,还可能会拖很久,你们的友情被磨得一干二净,可能蔡苞还只是傻傻地看着你们,问你们怎么了……值得?”
孟越之看了眼前笑得娇俏的米小媚一眼,虽然极不想承认,可是也不得不说,她说的句句在理。
“怎么,不打算请教下我?如果你不请教我,我可是去帮苟思辰去了,其实怎样看,他比你胜算也多些,为什么他会是榜眼而你是状元,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不是江湖中人的关系?”最后一句已经变成了米小媚的喃喃自语,可孟越之脸色却越加深沉了下来。
“别那样看着我,是,我知道了荀四就是苟思辰,我知道了,而苟思辰现在不想说,这就成了他被我捏在手上的把柄。所以你也该明白了,之后很多天,我们都会一起走,我跟包子一起相处的时间很多,或许可以帮你。”
“我不需要。”孟越之在米小媚充满诱惑与挑逗的目光下,脸上几次出现了欲言又止的神色,终于还是冷冰冰地说道,说完便转过了身去,不再看米小媚。
“哇,真不愧是我看上的孟越之,这样的诱惑都不肯轻易上钩!不过也是,我喜欢你,怎么可能帮你追求别的女人。”米小媚眉眼弯弯,见孟越之冷厉的目光再次投来,笑容却越发明媚,“不用你说,我自己出去,不过呢,以后我们都会同行,相处愉快!”
说完就甚是惬意地背着手,哼着小曲,轻快地步出了房间,带上了门。
孟越之站在原地,长久没了动静。
苟思辰将蔡苞重重扔回她房间的床上,蔡苞捂着腰苦着脸道:“丑男,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这样对我?痛死我了。”
“还知道痛?”苟思辰轻哼一声,冷冷说道,“快交待,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
蔡苞想起刚才,微微一怔,脸立马就红了,孟越之吻她,她本能地往后一缩,没有控制好力度,就直接重心后移,往后倒去,孟越之想要拉她,结果自己凳子也翻了,他想要站起来,脚却一不小心,勾上了凳子,便再次摔了下来……
苟思辰见到蔡苞脸红,怒火中烧,凑近蔡苞,怒吼:“你在脸红啥啊?快说快说,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脸有红?”蔡苞捂住自己脸,顿时只有一双大眼睛,略带羞涩地看着苟思辰。
“包子!你再娇羞给我看看试试?”苟思辰要疯了,包子这是啥反应啊。
蔡苞被他吼得一缩,可转眼就反应过来,她干嘛跟欠了丑男一样啊,眉毛一皱:“你凶啥?你再凶一个给我看看?”
苟思辰垮下脸,臭包子,逼我用狠招是吧,只见他神色冰冷,转身便走,回到房里,找出创伤药,又走进蔡苞房间,将药放在蔡苞面前:“擦药,晚安。”
蔡苞睁大眼睛,看着他在房中去了又来,来了又去的。
娘喂,丑男疯掉了?怎么反应那么不正常?
苟思辰在往门外走的时候,故意放慢了脚步,终于在一只脚跨出房门的时候,听到了蔡苞喊的:“丑男,等一下。”
苟思辰冰冷地回头看向她:“怎么了?准备说么?”
“说什么?”蔡苞愣住,转眼眼睛眯成一条缝,鄙视地看着苟思辰,“你在气这个啊?我又不是故意不给你说的,只是你态度太恶劣了罢了。”
苟思辰不说话,就这样看着蔡苞,蔡苞做了个怪相才道:“其实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啊,我一不小心摔倒了,然后他也摔倒了,他想站起来,却再次摔倒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么?难道你以为我们两个倒在地上打架啊!你认为我打得赢孟越之?”
打架?苟思辰憋的慌,大步走到床边,冷冷看着蔡苞:“你以为我在责备你跟孟越之打架?”
蔡苞满脸迷茫:“不是么?小时候打架的时候都是跟别人这样压着打,我已经很久没打过架了,现在流行什么姿势?”
苟思辰石化成庙里的塑像,包子哟,要怎么教你有些事?
“蔡苞啊,我问你,你知不知道男女在成亲后会做什么?”苟思辰忍住内心的狂躁,放平和脸色,措辞尽量委婉含蓄,这只是个引入语,答案他心知肚明,定是没有的,但男女之防的观念,他一定要传输给蔡苞。
“知道啊。”蔡苞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答道。
苟思辰下巴快掉在了地上,她知道?知道就怪了!但是为了展现他教育人时的循循善诱,以及不打击蔡苞的自尊心,便耐心地笑着问道:“是怎样?”
“娘说,不能当着男人脱衣服,说被看光了就是别人的人了。她说,成亲前不能轻易把自己交给别人,是别人的人和交给别人是一个意思吧?也就是说成亲后,会被人看光……”蔡苞努力回忆着蔡大娘的只言片语,并努力将这些串在一起。
“停停停,不是这样的……包子,其实……”苟思辰打断了蔡苞,可对着蔡苞充满好奇的清澈眼睛,他无论如何也解释不出口了,重重呼吸几下,他放弃了。还是问他最关心的吧:“刚刚孟越之倒向你的时候,你有没有跟他发生什么触碰,让你觉得难以承受的?”
“没有,他几乎没有砸到我就撑住了自己。”蔡苞回忆了一下,认真的答道。
“哦,那就好。”苟思辰长长松出了一口气,眼睛笑成了两条缝,他最怕孟越之倒下去,一不小心就吻到了蔡苞或是怎样,不过看来,还是没有的,他笑着摸了摸蔡苞的头,“乖,快擦药,然后睡了,明天我们要继续出发了。”
“喂,等等,丑男,问你个问题。”蔡苞见苟思辰转身,又喊住了他。
“什么问题?”苟思辰有些忐忑,傻包子该不会真的对那个问题产生了兴趣,想要问个清楚吧。
蔡苞脸又红了,纠结良久才问:“如果一个男的吻一个女的算是什么意思?”
苟思辰觉得听到了天崩地裂的声音,差点跳了起来:“孟越之吻你了?”
蔡苞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对啊,吻了额头,代表什么啊?”蔡苞心快要蹦出来了一般,紧张的注视着苟思辰,怕错过了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深深地看入了他乌黑的瞳仁,清楚地看到了那酝酿着的狂风暴雨。
苟思辰看着蔡苞的表情,怒极反笑,眨了眨眼,瞳中的风暴却丝毫没有减弱,声音带着一些不够清冽的磁性:“包子,那什么都不代表。”
蔡苞喉头发紧,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身子在往床里缩了缩,口中嗫嚅着问:“什么都不代表么?”
“是的,不代表。”苟思辰的声音浓的如最甜的蜜,用来哄小孩子上当的轻柔,他抓住蔡苞的手,制止她的后退,唇角轻勾,“真正意义的吻,是吻在唇上的。”
话音甫落,他便低头,一下攫住了蔡苞的唇。
蔡苞只觉得唇上一软,随后就是一痛,下口极狠,让她眼泪本能地涌了上来,眸中泪光闪闪,娘喂,丑男居然敢咬她!
她嘴里嘟囔着,手就去挥,可两只手被他抓的死死的,甚至在她动的时候,他越发用力,扣的她生疼,手骨都要被捏断了一般,她想往后退,避开他的噬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