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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牙婆便带来了几个看着伶俐的姑娘。沈千沫打眼扫视了一番齐整地站在对面的小丫头,一个个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模样。
跟在自己身边的人胆子可不能太小。沈千沫这么想着,便见到其中一个穿着粗布衣裳,身形略显娇小的少女,她不像其他人一样虽然低着头却时不时抬起来看一眼极力想表现自己的样子,而是一直安安静静的站着,不争不挤,宛若一朵清高自傲的雏菊。
懂得如何在对手环伺中保持淡定从容,想必是有几分胆色的。她指了指那个少女站立的位置,对牙婆说:“就她吧。”
牙婆顺着沈千沫手点的方向看去,一怔,略带犹疑:“大小姐,这个丫头……她……不会说话。您看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牙婆带点讨好的对沈千沫说道。
竟是个哑巴!沈千沫也是意料之外,不过她倒不太在意。自己身边的人不需要伶牙俐齿,只需要安守本分,会不会说话对她而言并没有分别。
沈千沫坚持己见,牙婆也乐得促成。原本她还担心这个哑女没人会要,平白多费了自己的心思,现在见她居然被国公府的大小姐看上了,自然喜不自禁,拿着赏钱乐呵呵的离开了。其余未被挑中的丫头俱是羡慕嫉妒恨的看着那个青衣少女,或遗憾或愤恨的走了。
反倒是那个青衣丫头却是一脸平静,并不见太多惊喜,沈千沫看着越发觉得这个丫头不错。
青衣丫头转身对着沈千沫便想跪倒在地,却被沈千沫扶住了。她一直不适应这个时代动不动就下跪的习惯,见她被扶住后不解的看着自己,说道:“以后在我这儿不必如此。对了,你可有名字?”
青衣丫头点点头。沈千沫又问道:“可识字?”
见她又点头,沈千沫便让绿竹拿出笔墨。青衣丫头拿笔在纸上缓缓写下“赵灵儿”三个字。
沈千沫淡淡一笑,说道:“倒也是个好名字。只是你既已跟了我,便要改一个了。”她略微思索了一下,“往后你就叫青萝吧,如何?”
沈千沫在纸上写下“青萝”二字,一手簪花小楷,字体清雅秀致。赵灵儿见了,面上终于微露喜色,对着沈千沫恭敬的行了一礼。
主人赐名,说明已经被认可和接纳,从此世上已无赵灵儿,只有青萝了。
青萝的加入让绿竹和徐嬷嬷二人轻松了不少,她虽不会说话,却伶俐剔透,一点就通。绿竹也渐渐改变了之前的敌对态度,对她和颜悦色了一些。绿竹这丫头一开始听说沈千沫要再找个丫鬟的时候,是很抵触的,总以为是大小姐嫌弃她不要她了,伤心了很久,搞得沈千沫真是哭笑不得,可花费了一些时间哄她。
在沈千沫和绿竹身体日渐恢复的时候,沈千雪出嫁的日子也近了。这一日风和日丽,天高云淡,崔氏带着沈千雪去城外西郊的相国寺祈福,还硬把沈千沫也叫上,说是此次祈福不仅是为沈千雪,也是为了她,希望她姻缘顺遂,能像沈千雪一样顺顺利利的出嫁。
见崔氏一脸的情真意切,沈千沫暗自冷笑,不知这母女二人又在搞什么鬼。不过沈千沫也懒得理会,正好自己这几天窝在院里也无聊得紧,去玩一趟也无妨,横竖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而已。
让沈千沫想不到的是,遇到意外的居然是沈千雪!
意外发生在从相国寺回府的路上。沈千沫和青萝同坐一辆马车。因绿竹身体还未完全复原,沈千沫便拒绝了她要随行的请求,只带上青萝一人。
沈千沫早就听闻相国寺的热闹繁华,香火旺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一路游览下来倒也觉得不虚此行。回程路上,她在马车内,掀起车帘,沿路欣赏郊外风光和盛京繁华,觉得自己恍如梦中。
忽然,外面传来人群的尖叫声。沈千沫一看,前面崔氏母女坐的马车横冲直撞,一路狂奔,撞倒了许多路人和摊位,顿时街上哭喊声一片,乱作一团。
惊马!沈千沫忙叫马夫加快速度跟上去。这条街虽不如朱雀大街繁华,但路人还是不少的,得赶紧想办法让马车停下来。
可是那匹马好似突然发了狂,打马的马夫怎么也停不下来,颠了几下之后倒是直接把马夫给甩了下来,那马还在继续癫狂,路人只能四下乱窜,整条街道一片狼藉。
沈千沫一时也想不出办法。她本想飞出自己袖中的小刀,希望能打中马的要害部位,让它停下来。可是马跃动的厉害,她不敢保证能射中,如果失手,只会让马更加发狂。
就在她犹疑不决之时,一个身影飞身而至,几下跃上马背,一把抓住缰绳,生生便把疯狂的惊马拉住了,随后他一掌劈向马的头部,那马受此一击,身体渐渐软了下来,最终躺倒在地。马一倒地,后面的车厢也倾斜了下来。
沈千沫快步跑上前,一眼就认出那个制服惊马之人就是风泽。只是今日他穿着金吾卫一身黑色镶金官服,整个人看上去更显气势威严,看来是正在执勤中。
风泽也看到了沈千沫,眼里明显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他也顾不上去查看车厢里的人是否安好,上前对沈千沫打招呼道:“千沫,怎么是你?”
“风泽,好久不见了。”沈千沫也朝他点头示意。风泽并不知道墨心就是自己,所以她以沈千沫的身份与风泽见面的确是好久以前了。
不过现在的情况显然并不适合叙旧,沈千沫跟风泽打完招呼后,便快步走到倾斜的车厢旁边,掀起车帘。
马车内,崔氏抱着满身是血已经昏迷的沈千雪,浑身颤抖,惊慌失措的不知如何是好。
☆、第21章 醋意横生
沈千雪是不是惊吓过度,小产了?
看着车内下身是血,脸色煞白,陷入昏迷的沈千雪,沈千沫知道这个孩子大概是保不住了。她秀眉微蹙,直觉这意外发生的甚是可疑。
见崔氏手足无措的样子,她便吩咐青萝帮忙把沈千雪从马车上抬下来,再抬上自己坐的那辆马车。青萝这丫头倒也未见有多惊慌,手脚稳当的和崔氏一起将沈千雪抬上马车。沈千沫对她的临危不乱表示赞赏,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虽然这母女二人几次三番设计陷害自己,但作为学医之人,她做不出见死不救的事,这是沈千沫的职业道德和为人原则。不过她只是法医,对妇产一科并无涉猎,所以为今之计也只有尽早送医了。
只是在外面就医是万万不可的。沈千雪还未出阁,若是未婚先孕的事情传出去,不仅她这辈子就毁了,连带着沈国公府也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于是待崔氏母女上马车后,她吩咐马夫道:“尽快回国公府。”
崔氏在临走之前恶狠狠地瞪了沈千沫一眼,满脸怨毒。那一眼似乎提醒了沈千沫什么,她来到那匹倒在地上的惊马旁,风泽正在检视,见她过来,站起身对她说:“应该是被人下了药,长途奔跑激发了药性,才会突然发狂。”
果然如此。沈千沫蹲下身,职业化地从头到脚开始查看。待看到马尾处,她便明白崔氏刚才对自己的怨恨所谓何来了。
这匹马原本是拉自己所坐的那辆马车的。她出府时特意留意过,马尾底部是红色的,这是唯一一处与另外那匹马不同的地方。
这么说原本应该是自己坐在这辆失控的马车上。而给这匹马下药的,应该就是崔氏母女无疑了,怪不得崔氏会如此怨恨自己。沈千沫冷哼一声,这是不是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呢。
不过是谁把马调换了?他为什么这么做?是想帮自己,还是单纯的想要暗害沈千雪?沈千沫思索着站起身,眼角余光却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一名精瘦的青衣少年从围观的人群中一闪而过,旋即不见了踪影。
好像是煊王孟元珩身边的那名面瘫脸护卫。沈千沫心念一动,莫非这件事出自煊王的手笔?
“风泽,刚才多谢你出手相助。”沈千沫对他道谢。
风泽正在一旁怔怔地看着陷入思考的沈千沫,被她眼中的光芒所惑,一时看呆了,待听到沈千沫跟他说话才回过神来。他略显局促的笑了一下,摇摇头说:“举手之劳而已。”
随后又略带紧张的问道:“对了,千沫你没事儿吧?”
“我当然没事,我又不在这辆马车里。”沈千沫浅笑道。这风泽的性子居然也跟袁烈很像,看着严肃呆板,实则单纯的可爱。
“哦,也对。”风泽挠挠头,有点心虚的瞄了一眼沈千沫,生怕自己那点小心思被发现。看到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的马,他灵机一动,对沈千沫说:“千沫,这马看来是不行了,不如我另外为你叫一匹,送你回家可好?”
说完,生怕沈千沫拒绝似的,命令跟在身后的一个卫兵去牵马过来。
风泽说的没错,离国公府还有很长一段路,走回去是不现实的。可是让堂堂武威将军做马夫送自己回家,貌似有点说不过去。沈千沫说道:“风泽你应该正在执勤吧,另外再叫个马夫就可以了。”
可是风泽待那个卫兵牵马过来后便亲自动手准备好了马车,一跃而起坐在赶马的位子上,对着沈千沫有点别扭地说道:“上车。”
沈千沫看着气势威仪的风泽坐在与他不太相称的位子上,忽然想起有一次,与袁烈一起追击犯罪嫌疑人的线索,半路警车抛锚,只能临时征用了一辆路过的女士电瓶车,那时袁烈也像现在这样,坐在那辆小电瓶车上,对着自己别扭的说:上车。
想到这儿,沈千沫扑哧一声,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转头对青萝说道:“走吧。”
青萝也是掩面发笑,见小姐发话,便扶着沈千沫上了马车。
风泽看到沈千沫对自己嫣然一笑,一时有些呆住了。虽然她面系纱巾,可是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的样子,就那样深深印入了他的心扉,让他心动不已。
见她坐上了马车,他硬朗的俊脸绽开心满意足的笑容,一挥马鞭,启动马车出发。而他的心也如他手中挥舞的马鞭一样,飞扬起来。
留下两个金吾卫小兵面面相觑,头头就这样走了,他们是不是可以提早下班了?或者可以趁机偷个懒?两人原地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认命的继续巡逻去了。要是被将军知道自己偷懒,后果很严重的。
待人群散去,孟元珩和云翳缓缓从街角现身。云翳依旧白衣翩然,手中折扇一挥,打趣的对孟元珩说道:“阿珩,看样子你的未来王妃并不领你的情啊,这下可好,反倒被风泽那个呆子捡了便宜。怎么样,现在心情如何?”
孟元珩端坐在轮椅上,依然面色清冷,看不出表情,只是递了个警告的眼神给云翳,意思就是:闭嘴。
云翳难得见孟元珩吃瘪,岂会轻易放过,无视孟元珩的眼神,继续调侃:“照本公子的观察,未来煊王妃好像对风泽的态度有点特别,到底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喂,阿珩,你怎么看?”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或者你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哑巴,本王也可以成全你。”孟元珩神情淡淡的说道。
云翳脸色一僵:“孟元珩,你敢威胁我!要不是你,本公子会去做这种婆婆妈妈见不得光的事儿?”暗中保护沈千沫,暗中监视国公府的人,在沈千沫遇险时暗中替她解危,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简直是对卧云山庄影卫的侮辱!
“你也可以选择不做。”孟元珩语气依旧冷淡。
“哼,废话!”云翳略有些底气不足的冷哼一声。他要是有选择,还会去做这种掉自个儿身价的事吗?要不是前任煊王对他老子有救命之恩,他老子在临终前硬是让他立下毒誓,此生为煊王府做牛做马,死而后已,如违此誓,便不再是云家人。所以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没得选择啊。
不过云翳跟孟元珩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也知道,这家伙除了说话刻薄一点,还爱摆一副死人脸之外,对兄弟朋友却是肝胆相照的。他也只不过是看不惯他闷骚的模样,故意调侃他一下而已。就比如现在,明明心里在意的要死,还要摆出一副与我无关的欠揍表情。
只是这家伙什么时候对沈千沫这么上心了?上次居然不顾自己可能寒毒发作,强行催动真气潜入国公府送药探望,还对她暗中百般维护。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一旁静默不语的孟元珩,挑了挑眉毛,暗想道,看来会有好戏看了。
孟元珩把自己隐在街角晦暗的角落里,看着沈千沫所乘的马车缓缓离去,紧紧抓住轮椅扶手,垂下眼眸敛去自己眼底深处的波澜。
她从未对自己笑过,可是当她刚才对着风泽笑意嫣然的时候,他却有一股想要拥她入怀宣示主权的冲动。
这个女人是他的,任何人都休想觊觎!此刻,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意。
☆、第22章 你没病吧
沈千沫回到国公府,一打听,果不其然,沈千雪小产了。只是崔氏下令让府中下人死守这个消息,若是有人泄露出去,一律杖毙。
沈千沫自然清楚崔氏的恐惧。若是此事被荣王府知道,这婚事可能就结不成了。
堂堂荣王世子怎么可能娶一个未婚先孕德行有亏的女子为妃,就算是侧妃也不行。现在连孩子也没了,你沈千雪又怎能保证这个孩子一定是孟允策的?
可是让国公府上下没想到的是,第二日荣王府就知道了沈千雪小产的消息。
荣王妃亲自上门要求解除婚约,气势汹汹,咄咄逼人。沈易安虽心疼自己的女儿却无力反驳,气势上就弱了三分。最后还是请了沈老夫人出面。
荣王妃对沈老夫人还是有几分尊重的。
当年老国公救先帝有功,被世代封爵,沈老夫人更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与太后都有几分交情。只是自老国公和长子相继去世之后,她心灰意冷避居佛堂,不问世事,国公府近些年也日渐衰落,大不如前。
但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荣王妃也不好太拂了老夫人的脸,最后两家协商,荣王府答应让沈千雪进门,但是世子侧妃的位子是不可能了,只能以妾室之名。
老夫人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她本不想插手崔氏母女的事情,但兹事体大,若荣王府退婚成功,就会坐实沈千雪与男子无媒苟合的污名,国公府丢不起这个人。
沈千雪得知这个消息,气得再次晕倒。好好的侧妃之位没了不说,现在连孩子也没了,本想母凭子贵,生下小世子说不定还可以升为正妃,可是如今却只能做妾室。
妾室的地位有多低她是知道的,以她心高气傲的个性如何能够承受?
可是不接受又能怎么办?自己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她在屋里大发了一通脾气,把身边几个伺候的丫鬟挨个打了一遍,还是不解气。
沈千沫,算你狠!她恶狠狠的想道,这笔账看我以后怎么跟你算!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不让你好过!
在她看来,必定是沈千沫识破了她和母亲对付她的招数,趁机以牙还牙设计了她,因此便把这笔账全都算在了沈千沫的头上。
不过沈千沫可没功夫去理会崔氏母女的心思。
对于她二人几次三番加害自己,原本沈千沫是想好好跟她们计较一番的。可是如今见沈千雪的下场也挺凄凉,她也不屑于做落井下石的事情。左右沈千雪不日就出嫁了,相信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况且这几日她正忙着收拾行装,因为明日她便要随谢鸣玉去苏州小住。
谢鸣玉前些日子去拜访近郊白鹿书院的院长六和居士,回到京城便听说了沈千沫被杖责之事,素来以好脾气著称的鸣玉公子也难得的发怒了,当即来国公府拜访沈易安,借祖父缥缈先生80寿辰之机,提出要带沈千沫去苏州拜寿,并说这是家父松月居士的意思。
见谢鸣玉说的有理有据合情合理,沈易安自然只能应允。
早闻缥缈先生和松月居士大名,因此对于此次苏州之行,沈千沫倒是很期待。
收拾完行装,已是二更时分。沈千沫打发绿竹、青萝、徐嬷嬷三人去休息,自己披了一件外衣,坐在窗前梳理一下近期几桩案子的思路。
这个时代的人普遍早睡,沈千沫却习惯于在夜深人静之时想事情,因为那时她的思路会更加清明。这是她在现代养成的一个习惯,暂时还改不掉。
忽然一阵轻风吹过,油灯飘忽了几下。
沈千沫抬头,眼前站着一个身姿挺拔、清冷如玉的俊美男子,一身玄色衣衫,黑发随意扎起,双眸幽深如海,带着几分凌厉,又显出几分性感。
“煊王?”沈千沫眨了眨眼,确认不是自己眼花。
孟元珩点点头,抓起一条椅子在她对面坐下,看到她桌上整齐堆放的书册,随手拿起一本,瞄了瞄封页,似是有些意外的说道:“倒是个爱看书的。”
桌上居然连胭脂水粉都没有,这个女人是有多不爱打扮。
沈千沫见他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再配上丰神俊朗的外表和优雅清贵的气质,还真是有些赏心悦目。
沈千沫暗自唾弃了一下,掐断了自己花痴的念头,有些不悦的质问道:“煊王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这厮是闯自己闺房闯上瘾了吗?而且还跟进了自己房间似的,熟门熟路的很。
孟元珩微微挑了挑眉,语气不冷不热,“本王来看看你这些日子有没有学聪明了,不过这国公府的护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