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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我想陛下也实在很希望出现一个人,能治治亚伦殿下的坏脾气了,连沙哈母大人都对这小子毫无办法——告诉您,昨天你叫他在您那里念书,后来他终于把声音发出来了,第一句话就是要去见王后——王后硬起心肠不见他,他就在密特拉大闹!——现在还不肯回戒律寺去!”
说完,玄沙英俊的脸上,露出极端烦恼的表情,既是一个表兄的,也是一个臣子的。
我了解他的言下之意——他大概希望我能试试看解决这个问题吧?
于是我站了起来:“我这就去请求王子息怒……不过,杰提斯,您的书真叫我入迷,等我回来,给我看看您撕去的章节吧。”
也不等他回答,我就起身了。
刚到了密特拉的大桥,我就看见王子殿下了。
亚伦王子换了身淡灰色短衫,用不适合孩子的阴沉表情站在宫门口。
一排宫女跪在他面前,把他拦住。
亚伦叫着:“我要见母后,我要见她!”
而后面跟着的,则是荷鲁,沙哈母的传令宦官,那孩子比亚伦也大不了几岁,正有点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手里捧着幼祭司的服装。
其实今天一早,亚伦就该回戒律寺;可是他却赖在母亲的宫殿前。
我不禁想叹息,我的童年可从来没有这样任性过,只因为如果不学习的话,会挨父亲的板子,父亲虽然是个宰相,可是他老人家动手的时候,和街边的老铁匠一样凶狠。
不过在这个宫殿里,会修理王子的人,恐怕是不存在的,
连打手心的家庭教师,也是不存在吧?我无力地想着。
而宫女西拉则一眼看见了走过桥来的我,吓了一跳,用求救的表情看我。
于是王子回过头来。
我冲他微笑。
他冲我怒目。
我继续走过来。他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感觉到自己没出息地举动,又踏前一步,我走到他面前了。
王子殿下一见我靠近,就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哦,这讨厌的会邪法的家伙又来了,他是想叫我乖乖的吧,别以为能教训我!
我装做很亲切的样子:“王子殿下,真巧。”
他瞪了我一眼。我行了礼就不再理会他,从他身边走过,对西拉说:“西拉姐姐,请替我通传,我想见王后陛下。”
西拉不多时就出来说:“王后陛下传旨,她身体不适,不会再见任何人,除非王子回去上课,不然,这道命令就会持续到今天之后……”
西拉面色严肃地退了下去,所有的仆人在接到了令旨后迅速地退开了,原本关闭的门响起了上栓的声音。
亚伦可能从来还没受过这样的对待,当他完全理解这道命令之后,门前已经空荡荡了,只剩下牢固的大门树立在他面前。王子的脸色苍白了,他冲到门前用还没有充分复元的声音吼道:“您这样忍心?——您总是要我做些讨厌的事情!为了达成您的愿望,我……我……”
满腹的委屈,让亚伦无法承受,他的手颤抖,声音已经沙哑,他冲身边的从人吼着:“你们都退下,一个也别留在我面前!全都滚!滚开!”
他的从人,包括荷鲁,都战战兢兢地退开几步。
王子的眼眶已经红了,眼底已经湿润,这样的哭泣,对与他来说,也很少见,我从他尴尬的神色里能够看出来,于是他拔出刀:“给我听清楚!别让我再见到你们……全都滚到看不见的地方去……不然,我……”
他的刀没人敢躲开,于是跟着他的人一溜烟被他赶走了,只有荷鲁咬牙立着,手里捧着祭司的衣服。
亚伦不再警告,他冲过去,手起刀落。
而我早就知道他会干什么,猛地扑上,抓住他的手腕。
“你又想杀人?”我手里使劲,一把夺过他的刀。
王子惊讶地看着我,他大概以为我是个没用的家伙,而我却空着手夺了他的刀。
一个十岁孩子的刀,虽然很迅捷,力气也大,可毕竟我是个可以用刀术自卫的人。
我把刀丢在地上,抓住他的右手不放,他的左手立刻抽出鞭子,我劈手抢过了,也丢在地上。
他瞪着我,眼里委屈的泪光倔强地含着,差一点要落下。
多么危险啊!有这样的把柄,他再也不能说:“来人,将他抓住。”这样的话了。
我猛地把他扯过来,在额头上重重地弹了一下:“混小子!”
他大叫一声,眼泪已经落下了一滴来,这是被迫的,他低下头,死命挣扎着,力气还挺大,可是我已经是个成|人,他却还是个孩子,我钳制着他。
孩子怒叫:“放肆!”
荷鲁在叫着:“放开殿下!”
我怒视他,并用威胁的眼神看看那群胆小的侍从们。
不理会死命挣扎的孩子,我对他们道:“我是金之银,现在要把王子带走,你们都退下,这是王子的命令!——以及我的命令!”
说完,我略微吃力地连拉带拽,将这挣扎的小野兽拖走,他怒叫:“你干什么!你这臭巫师!”
我拖着他:“你再这样不合作,我就叫你领教什么叫巫师!”
王子警惕地瞪我,但手已经停下了扭动。
于是我牢牢捉住他的手,把王后得病的肇因,带离了密特拉。
63'有风险的契约'
当青泉结束了忙碌,已经是中午之后了,他走进我的金之银的时候,脸上带着倦容,然后他惊讶地看着我,又看看我对面的那个客人,忘记了行礼。
“两位好雅兴。”半晌;他说。
王子没有看他,依然低头对着棋盘冥思苦想。
我舒服地靠在条枕上。
青泉踱步站到他身边的时候,亚伦终于抬起手,一脸紧张地推动 他的“骑士”,吃掉我的“宰相”。
我问:“走完了?”
他瞪着我,往椅子上一靠。
我起身,两指夹住他刚挺进的骑士,轻巧地换上我的“王后”。
孩子低声咒骂。
我没停步,吃掉他的“宰相”。
孩子尖叫:“你;你多走一步!”
我叹息一声道:“……王后过河后能走两步,说了三遍,记得吗?”
亚伦太紧张了,他懊悔地看着棋盘,上面的形势在前一刻急转直下。
“殿下,我看您还是认输比较好……”青泉看了一会儿,摸着下巴开口。大祭司似乎不善于应付这孩子,以前他去密特拉就总是躲来躲去的,今天倒坦然地跑过来了——不过,他不像其他殿下,对王子态度特别敬畏——也许是因为神职方面的缘故。
我笑出声,王子则狠狠瞪了他一眼。
青泉道:“哎?这一步会遇上对方的骑士!”
他一惊缩手,打量棋盘,去动士兵。
青泉低声道:“再走就要被‘宰相’吃了……也不要拿‘皇后’,国王身边没有守卫……”亚伦憋着一口气没理会他,我的骑士过界逼进左翼。
青泉于是不说话了,亚伦求救地看着他,他摊摊手:“瞧……您可以试吃它。”
亚伦把我的骑士吃去,士兵却走到了玄关,他的国王被围。
孩子发出挫败地哀叹。
“终于还是输了……”青泉总结说。
拜插嘴的这人所赐,我多用了一步,才结束了棋局。
王子瞥他一眼,用习惯性的讽刺语调道:“……多雷泰斯阁下,恕我不能行礼。”
青泉干脆不理他,对我说:“艾兰里多,你带走王子到底想做什么?”
“亚伦不肯去戒律寺,我想试着说服他。”
“那您成功了么?”青泉淡然地问。
“还没有,我需要时间。”
我驯服他的激动后,到了金之银安顿下来,喝了些安定精神滋润嗓子的番莲花,然后问孩子会不会下堪里尔象棋——事实上,到现在为止我半句劝导也没有说……比起劝导,象棋要有趣许多。
“那么,您需要多少时间呢?”
“什么……”我故作疑问道,“我以为您是来接走王子的,随便是带他去苏丹那里,还是王后处,无关方法,目的最重要——必须说服他回去上课。”
王子心情不佳地把一只“国王”丢进池塘里,发出很大的水声。
青泉环抱双臂说:“我没有接到带走王子的命令,只是传达苏丹的口谕——陛下很生气,暂时不打算原谅王子。”
“那么处罚是……?”
“如果是平时,也许是到沙哈母处领罚受教吧,可是这一次,沙哈母大人不但受伤,而且抱病,并且还需要外出办事以及准备十天后的外交典礼,恐怕没有任何闲工夫。”
“那么王后呢?”
“密特拉仍然关闭,王后决定一步也不外出,而王子殿下一步也别想进去。”
我问:“那……王子殿下只好回他的寝宫了。”
青泉叹息一声:“王子没有满13岁,尚未获赐宫殿,与苏伦公主一同住在密特拉。”
我了然:“那么也就是说,今天晚上或者更长久的时间……”
亚伦面色有一点挫败后的忧郁,但还是用骄傲的声音插口:“我以前就非常喜欢这座金之银,到了13岁,我就要请求父亲赐给我……现在,我决定先住下来,”他瞪视我,“而你——给我搬走。”
我说:“这里很大,我建议我们一同居住。”
王子殿下怒叫:“不要!你给我搬走。”
我和青泉对望一眼,我镇静地说:“至少等青泉殿为殿下净化这里的鬼魂,才能放心让殿下一个人住哪……”
这句话的效果非常明显,亚伦小小的身子猛地一颤。
“听说金之银总是闹鬼,已经有十多年了。连青泉殿也没把握能够清除,或者以前的祭司们也不行,真是穷凶极恶的鬼魂啊……”我说,“不过,我倒还没有出过什么事,只是听仆役们说,后花园半夜传来女人的哭声。”
青泉随声附和:“先王的一位妃子好象就曾居住在这里,并且死在这里,那是个秘密而伤心的故事……”
亚伦咬着嘴唇,继续无聊地把棋子丢进我的池塘,惊吓那些初来乍道的鲤鱼。
半晌,他回过身来,挑衅地看着我:“好啊,金之银,我允许你和我住同一所宫殿,但是你如果敢打扰我,就要你好看。”
青泉已经忍着笑忍得很辛苦了,他道:“我……要回戒律寺一次,王子殿下,请善待这位新来的金之银殿下。”说完他转身告辞了。
我即便听不见,也相信在正殿大祭司阁下走到门外的时候,会抒发一下自己难得被取悦的心情。
64'有风险的契约'
夜里,我在自己的卧室里平躺着,无法阻止自己的纷乱的思绪飘流,屈指算来,西塔克再过九天就要来到迪曼了,而我,除了将我的愿望传达给苏丹并且被拒绝外毫无建树,身边的盟友没有增加,却多了几个对头。
我想找到一把匕首,在那个篡夺者到来的时刻上前结果他,不过这念头一闪而过,然后我嘲笑自己。
西塔克突然死去,堪里尔又会陷入怎么样混乱中呢?
虽然我憎恨他,可是并不想让其他比他更卤莽愚蠢的人来捣毁堪里尔。
这场战争会带来和平吗?这个问题叫我忐忑难安。
迪曼是强大的,而堪里尔对他来说是化外之地,隔着沙漠而难以控制,如果加以征讨,那势必要从堪里尔得到一些什么吧,但那没关系,我会用未来的岁月逐渐讨回自己的权利。
以我的才能,参与主导这重大的决定,就像孩子举起一块巨石。
我有完成它的决心,却不知道未来的事情是否如我想象的完美,更不知道自己是否只是因为年轻和曾经的顺遂而太过自信。
苏丹要接纳西塔克的理由十分微妙,不仅是他已经泄露给我的心思。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懵懂无知更可怕?
一声轻轻的响声从门口传来,我起身去看个究竟,才把咯咯作响的房门打开,就看见矮小的人影倚在门口。
黑暗里,王子一身白睡袍,像幽灵一样闪身进了我的屋子。
“殿下……”我惊声低呼,他则做个手势,叫我小声一点。
只见他一进屋,就大模大样坐到我的长椅上。
我小心地合上门。站在当地。
他注视着我,一脸的严肃。
我突然注意到这孩子赤着双脚,怪不得刚才听不见一点脚步声。
急忙转身找到一双拖鞋,放到他端正摆在地上的赤脚旁。
他沉默着,把看个上去苍白的脚丫放进鞋子里,然后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
他说:“艾兰里多,我能信任你吗?”
我暗自观察着这张苍白的严肃的小脸,觉得这孩子不是在开我玩笑。
王子认真地说:“有人想杀死我,我现在需要人帮我,艾兰里多,一个巫师,外国人,也许能够信任你,而且你也正好有事需要我来帮忙……”
我说:“殿下……您若有什么秘密,不该对我这样的外人说。您还不了解我的身份。”
王子突然狡猾地一笑,用那个稚嫩的声音,满不在乎地道:“苏伦那个鬼丫头早就开始调查你了,只是没太多内容可以查……我知道你是堪里尔被赶下台的宰相,这好象蛮有趣的——你是非常倒霉地给强盗抓住,又被沙哈母给买进宫,现在得到父王的安置——让你住在这里,嘿嘿,不过父王不会答应你什么的,因为他要等将军来!”
“哦,您的妹妹还告诉您什么呢?”我抱胸站立,虽然不愿意和孩子谈判,可是我开始感觉有趣了。这孩子确实比同年纪的孩子要机灵许多,真难想像孩子能探听到这么详尽的消息呀!
王子保持着那个端庄的姿势:“呐,我只问你,是不是很希望父王帮你打倒将军?虽然我其实很喜欢他,可是如果你给听我的话,我就帮帮你。”
我见他早就打好了腹稿,流畅地说出来,不禁有点奇怪。
他见我还是一付没表示的样子,有些着急了,向对面的椅子一指:“坐下,金之银,你好好听听我的条件,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
“殿下说有人要谋害您……这样严重的事情,您不曾告诉陛下么?”我道。
他恨声说:“我说过,可是父王不相信我!他只相信……那个沙哈母!”
我听出孩子重重的抑郁和愤懑,奇道:“沙哈母大人德高望重,看来是个可靠的人,殿下为什么要这样不平呢?”
亚伦压低了声音,目光闪动,望着我:“他要害我……他知道父王好色,故意找了这些后宫里的漂亮男孩来服侍父王……父王受到蒙蔽,不爱打理朝政,他才能这样放肆……这是在谋反。”
我半晌没有说话,王子不满道:“你在听吗?”
我叹息一声:“殿下,如果沙哈母真要害您,您活不到如今。”
王子冷冷地哼一声,不服气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你稍微了解一下这只老狐狸,就能明白他多可怕……会保不住性命。我身边的人从我很小的时候起,就一直会出意外,然后就会更换人手 ,我从来就不信任身边的人……”
“那么殿下是要我和他作对吗?”我笑着说。
亚伦点头,又摇头:“别害怕啊,不会死……我有个计划。”
我只想睡觉:“您该休息了,现在已经是深夜,有什么计划,明天早晨……”
“明天他就要把我接走!戒律寺里全部都是他的人,全部都在监视我,所以我才不回去,多么可怕……”
我耐心地说:“您对我泄露这样的密闻,我却没有任何实力帮助您,您不妨找其他有力的人来做,我只是个使者。”
王子咬住了自己的姆指尖:“……其他人,都是他的密探。”
我说:“我可是曾经严重冒犯过您的人,殿下。”
亚伦道:“你这无礼的家伙!一点都不像贵族——可是,其实你已经是沙哈母的对头啦,自己却不知道——而且,你竟然连我也得罪,确实不像沙哈母的密探。”
我敷衍地说:“殿下别这样想。”
亚伦终于看出了我的散漫,站起身来拔高声音道:“你到底帮不帮我!”
我连忙捂住孩子的嘴,连发嘘声,叫他安静。
他挪开我的手指,压低声音继续怒道:“好啊,你也怕沙哈母……”随后他愣怔了一下,疑惑地看着我,“你……你其实知道,他……”
我若有似无地点了下头,把他扶回座位,轻声道:“殿下还很年轻,所以要了解自己的脆弱和强大,而不是一味只提防着对手的威胁,不可冲动行事,这一点……希望殿下能够体会。”
他打断我的话,问:“你打算帮我吗,艾兰里多?“
我叹息一声道:“殿下,我没有能力帮助您。”
孩子大大的吸了口气,说:“你帮我拿一样东西,我就帮你说服父王!”
我还是想去睡一觉,垂下头道:“您该休息了。快回房间吧,不然,您的仆人会担心的。”
“没关系,开花的罗合让他们都昏过去了。“王子神采熠熠的说。
我一皱眉,觉得这个名字好象在哪里听过。
“开花的沙哈?”我说。
王子说:“你也知道?其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