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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还又装出一副对人家关心的样子。他说完,到了门口,门一开,大袖子一甩,走了。王婆把晚饭忙出来,金莲勉强吃了一点,就告辞走了。王婆打了个油纸捻子,照着金莲出了门,金莲就趁着亮光,王婆站在自家门口,油纸捻子举多高的,照着金莲。金莲到了自家门口,就回头摇手,意思是不要灯火了。王婆当然回去,关门睡觉。
金莲伸手把门一推,忒儿,啊,门没有闩!推了门进去,隐约看见个黑影子坐在地下。大老爹没有问,晓得是她。金莲复行把门关闩,心里就不如适:我推门你为何不开口,为何不闩门?这是我回来,如小偷进来不是要窃取东西吗?金莲当时打了火,点了灯,在厨房里烧了开水,拿水桶打水上楼,把楼上灯也点起来。你金莲应问问大老爹:你是哪里难过啊?还是请哪位先生看看?虽不怎么样,你敷衍敷衍他,他心里也稍微如适些。金莲没这个话,她不理大老爹。大老爹也不理她。她素来对大老爹就不满意,何况现在有这桩私情事!真是:“妻有私情,恨夫彻骨。”她在楼上有她自己的事,随后下楼来把灯一熄,大门一检点,上了楼,解带宽衣,上床睡觉。
大老爹见金莲不理他,心里格外伤心,暗暗啼哭,一直哭到将近三更,头晕眼花,不能哭了。啊呀!我还要留点精神明天办事,自己劝自己,揩揩眼泪,掉过脸来就朝楼上望,准备上楼睡觉。楼上漆黑的,你这贱人,心就如此狠法!你睡觉不谈,灯不应当熄呀!你把灯一熄,我找火都没处去找。怎么办呢?唉,武植啊!你先前不知道这件事倒也罢了,你现在既晓得她是个不堪的淫妇,还能上楼睡觉吗?难不成还与她同睡一床,同盖一被吗?你太没有道理了!不必了,就在楼下坐了,明天倒要杀她了!大老爹咬牙切齿,就坐在小板凳上坐到天亮。后来有人恭维大老爹,说他这个龟是铁壳子龟,矮虽矮,矮得硬挣哩!
不多时天已亮了。大老爹站起身,把担子一挑,对着楼上一声招呼:“我上街做生意了,照应门户!”“哦,是。”金莲在楼上诧异:他出去了,没有做炊饼啊?哦,明白了!大概昨天剩货多了,今日不好再做新鲜的了,把陈货挑上街卖,卖完了回来再做新鲜的。金莲度量是这个意思,万想不到大老爹会捉她的奸。她随后到茶坊我就不再交代了。
大老爹出了门,两头望望,天才亮,各家还没有开门哩,路上走路的人都没有,乔郓哥兄弟也没来。他说大早就来的,为何到这刻不来呀?怕是小兄弟起身迟了,我何不到南头去迎他呢?晓得他要走南头来,大老爹挑着担子由北至南就来迎乔郓哥。走着走着,前面到了三岔路口,望望乔大爷还没有来,就在右边拐角上有一家茶叶店,茶叶店不过才下门。这个地方居然有茶叶店?有。它是一条后街,不过店面不多。这家茶叶店还可以,有两开间门面,东家在柜台里头才洗脸。柜台里头起座很好。大老爹埋着头走,这家店东头一抬,看见了:“啊!大老爹早!”“东翁早!”“你老人家今日出来这么早的?卖炊饼这个时候也过早啦!”“东翁,生意人家,既已出来,哪有回去的道理?”“不错,生意人怕走回头路。你老人家何不在小店坐坐,吃杯茶稍微歇歇,等到太阳上了你再走,好不好?”“啊呀呀,如此讲来吵闹东翁!”大老爹想想,倒也好,大概乔兄弟就要来了。担子朝下一歇,进了店门。
第一部分:景阳冈打虎武大捉奸(4)
东翁为何这么客气?也并非客气,要在平素他也看不起卖炊饼的武大郎,现在因为他兄弟武松当了土兵都头了,人都望他家兄弟照应。恭维武大郎,也是恭维武松。
柜台外头有一张茶几,两张椅子。大老爹进来,爬上了椅子,就朝椅上一坐。小倌见东家招呼,不能不倒杯茶。“大老爹请用茶!”“啊呀!得罪兄弟。”大老爹正渴,想喝茶,把茶杯拿过来喝了一口。“啊,茶不丑,好茶叶。”自然啦,茶叶店里的茶,怎么会丑呢?稍微有点烫人,又把茶杯放到茶几上。不放心,爬下椅子,到了店门口,两头望望,乔郓哥还没有来。望了一刻又回头,爬上椅子,又喝了一会儿茶,复行又下来,又跑到店门口两头望望,乔郓哥还是没有到。就这么左一趟,右一趟,爬上爬下,有十几趟,太阳已经上了。东家在柜台里头,却也没有理他。这个小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眼睛都被他绕花了,跑进跑出,不住地跑!我家老板也老霉了,好玩呢,不晓得同他琐碎些什么!小倌走上前:“大老爹,你老人家先前出来得过早了。这一刻不早了,太阳已经上了,住家住户差不多已起身了,你不上街做生意吗?”“噢,早了也是你讲,迟了也是你说!”“大老爹,我是好话哦!”“不许开口!”咦乖乖!肉而又臭,小倌吃了个闷鼻,站在旁边,不敢同他啰嗦,就到柜台前招呼老板:“老爹!”“哎。”“他怎么这样臭啊?”“你不要同他啰嗦!”“什么道理啊?”“他刚才坐在我对过,我把他这副相貌望了下子,我看他面相有点怕人。”“不错,老爹,你会看相哩!他面相怎么样?”“黑气贯双睛,鼻子倒有点歪了,我怕他不久于人世了!请你同他不要啰嗦。”“啊,不啰嗦,不啰嗦!”东家是稍微懂点相法哩,大老爹脸上气色是不大好看。
大老爹又从椅子上爬下来了。这一次爬下来,到了店门口,伸头一望,只看见乔郓哥背着个丝篮,站在北头,相离有几丈远,乔郓哥也不开口,望着大老爹招手歪嘴。大老爹好欢喜,把担子一挑:“得罪东翁!”“啊,你老人家好走!”大老爹挑着担子到了乔大爷面前,担子往下一歇。“兄弟啊,你到这晚才来?”“你啊,说话就让人寒心!到这晚才来?我本来该走南头来,你看我是走北头来的,我天没有亮就到你家门口了!”“为何这么早啊?”“宁可早些来啊!哎,我这个人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不能误事。”“你在哪里?”“我啊,就在你府上紧隔壁,茶坊斜对过有个小茅厕,我就躲在小茅厕里。”“做什么?”“你不要多心,你捉奸还是个外行,你也不懂,我同你再早些了没用哎,要他们男啊女的一起来呢!‘捉奸要拿双,捉贼要拿赃’,两个差一个也不行哎!我所以找个好地方躲起来,我躲在小茅厕里,我扒着那个墙拐子,能望见王婆茶坊门口的动静哩!我躲在里头时间大了,我假装出恭。我又蹲了一刻儿,看见你家大娘子出来了,把大门一锁。啊,打扮得体体面面,油头上插得花扑扑的,脸上搽得雪白粉嫩,扭扭捏捏奔茶坊。又等了一会儿,看见西门庆大袖子甩甩地来了,也敲门进去了。我看见他们两个人全进去,我晓得你在茶叶店里,所以来招呼你。我可是比你早?”“好!我们同去!”“不,你且慢露面,你站在府上隔壁牌坊巷子里,让我一个人先到茶坊,用调虎离山计,把老妈妈子先调出来。我先使用我的‘饿狗舂碓’拳。我一把她舂住了,篮子不转,你还不要动;篮子在屁股上一转,你就赶快出来拎刀向里冲!”“哦,是了。”“刀可带着啊?”“带来了。”“你就先躲起来。”大老爹把担子挑着,到了隔壁牌坊巷里头,朝地下一蹲,身子掩藏在巷子里,扒住墙拐子,就望着斜对过茶坊门口。
乔大爷把篮子斜挂在肩头,左手叉着腰,胸脯挺挺的,大拇指翘翘的,得意洋洋:你这个老妈妈子,昨日被你打了,今日也摊到乔大爷来报仇了。到了门口,右手这一拍,贯足了劲道,认定门上,当!这一个巴掌把门打得震震的。王婆坐在锅堂门口吓了一跳。“哪一个?”“大爷!”咦,不好!这两天日干⑤太坏,大爷太多!“嘘!”赶快打个口哨,叫房间里做手脚回避。房间里西门庆同金莲刚在床边坐下来,一句话还没有说,听见王婆打口哨,心里大不如适。才坐下来,就要做手脚,不理会!门口来个把人,老妈妈子走到门口,三言五句就打发走了。我们这里费上多少事,做手脚,人倒已经走了,岂不是自找麻烦?西门庆今日没有依从她,就把房门轻轻朝起一掩,虚关,关而未闩。复行退到床边,两个人并肩朝下一坐,坐下来谈了玩玩。
王婆到了门口,未曾开口,先朝门缝内一张,原来是乔郓哥。王婆本来就是一肚子的气,豁啦哒,咋嘎!闩摘门开,两手就扒住两扇门:“你这个小畜生,倒又来啦!”“嗯,我哪里不能来?”“你魂掉在我家里啊?你生意不做,接连到我家来什么道理?”“你不要麻木!昨日被你打足了,今日生意不能做了。今日来没别的,是送来让你打的!你会打呐,给我出来!”“这个,唔……”王婆噎住了。为什么啊?看见他是来寻事的,喊我出去,就怕他昨天吃了我的亏了,今日约三个五个来打我,谨防外头有埋伏。你来的人多,我就是一个人,寡不敌众,光棍不吃眼前亏。
第一部分:景阳冈打虎武大捉奸(5)
王婆扒住两扇门,上身露出,头一伸,两面望了下子,没有人。她两面望,乔大爷明白了。“咦喂咦喂!贼老妈妈子!你这个两面张望的什么道理啊?我晓得哎,你心里害怕,生怕我约三个五个来打你,孱头⑥啦!乔大爷是个角儿,约人来打你算不了好汉!我们要打,一个抵一个,你出来!”“好个贼小畜生,你叫我出来啊,我就出来!”王婆出了门,反手把门朝起一带,她人就站在门口,封住两扇门。她心里有话:你想进门怕不容易哩!一将把门,千军莫入。“我出来怎么说啊?”“有什么怎么说呐?干妈妈,让你打哎!我们这些人都是被人打惯了的,还敢打人吗?昨日被你打一阵子,没有打畅快,今日把帽子褪下来给你打,我是最硬挣!”伸手把帽子除下来,朝怀里一杵。昨日被她打的大瘤小疙瘩啊,今日倒又好了。特为把头送到王婆面前:“老妈妈子哎,你抓啊!”“你叫我抓啊?我倒不受毒⑦哩,我就抓!”王婆说着,左手把他头发一把抓。“好,你打啊!”“我就打你这个小畜生!”“哎,受用,你打听打听,乔大爷出名的乔铁头,不怕打,愈打愈快活,愈打愈受用。打还不怕打,我最怕人把我头朝裤裆里捺。不好了,不该说的,这一说她晓得了!”你看乔郓哥促不促?他其实有意说的,就像是失口之言。
王婆只听他说愈打愈快活,愈打愈受用,他不怕打,只怕人把他的头朝裤裆里捺。来吧,我又何至于多费力气呢,我不如把他的头朝裤裆里捺吧!你看,几十岁的老妈妈子,上了十几岁小孩子的当。两手把乔郓哥头发一把抓,王婆就把两条腿一张,把乔大爷的头就朝裤裆里捺了:“你这个贼小畜生!我打不动你,我捺你哦!”乔大爷心里好欢喜,就想她捺,嘴里故意着惊:“啊咦喂!贼老妈妈子!你怎么晓得的?头不能捺,你把我头朝裤裆里捺,我就着急了,我就朝上撑啦!”说着,把头就朝上撑了。王婆就加劲把他朝下捺:“我捺你啊!”“不能玩,我要撑你啦!”“我捺你!”“我撑你啦!”两下都在撑劲呢。
莫忙,乔大爷想玩饿狗舂碓,为何不玩呢?嗯,他想心事哩!这一刻还不敢用饿狗舂碓,为什么啊?看见她站的地方太坏。她后头是两扇门,她刚才是把门虚带起来的,关而未闩。我如肉头把她朝前头一冲,她站不住,朝后头一仰,门一开,两个人都跌进去了,那一来把路口就塞住了,大老爹就不能进门了。要玩饿狗舂碓,非把王婆拖过来,让开这两扇门。
乔大爷有了章程了,两手就抓住王婆的左右衣边,把她往左边一甩:“贼老妈妈子,代我过来!”“咦喂!”王婆脚下花了几步,花过来没有站稳,豁隆通!朝后头板门上一倚,刚好把门扇子这个地方让过来。王婆倚在板门上,乔大爷两手抓住她的衣服,不许她动。“贼老妈妈子,你没有尝到乔大爷的味水哩!这是个零头。哎,你松手不松手?你再不松手我急了!”“松手啊?做不到!小畜生,我要捺你啊!”“不能玩,我要撑你啦!”这一次乔大爷朝上撑是假的,眼睛勾住王婆裤裆,非要对准了,王婆刚用劲把他头朝底下捺,乔大爷就着劲一让,头一埋,认定王婆的裤裆,不偏不歪,就是一头拳:“贼老妈妈子!真不松手啊?”他把这颗头死命朝前头一杵。王婆后头抵住板门,没处让劲;乔郓哥这一头拳杵来,她忍不住一声喊:“咦喂!”“不要喊,这是个零头!”嗯,舂住了,舂住了,王婆就不能动。乔大爷两手捺住大腿,头就抵住她的裤裆,把右手垂下来,把肩头上丝篮拎在手,小篮子朝后头一背,在自己屁股上转了两转。他转篮子为号,这就是招呼武大郎的。
武大郎躲在斜对过牌坊巷里,看得明明白白,又好气,又好笑。气者,王婆做这种混账的事;笑者,乔郓哥兄弟,旁人玩不出来的玩意都是他玩。你看,把头杵在王婆裤裆里,不怕晦气,大概这就叫饿狗舂碓了。只看见他篮子已经转起来,“兄弟休要撒手,哥哥来了!”担子朝起一挑,哒哒哒哒,到了茶坊门口,担子朝下一歇,左手把盖子一掀,右手将一把头号大厨刀取出,“好大胆的老虔婆!你欺我太甚!我今日有刀来了,刀来了!”他把厨刀在扁担上荡了两下,抢几步到了门首,用刀把把大门朝开一推,咋嘎!大厨刀又在门框上荡了几下。进了门,走进店堂,看见旁边有张板凳,用厨刀在板凳上又这么几荡。所以武大郎捉奸,来头汹涌,刀声响亮,说到底是外行。捉奸难不成还有内行?凡事有个情理,你既来捉奸嘛,不能又喊又吵的,你要轻轻地走到奸所门口,猛然间闯进去,出其不意,一刀两颗人头,这才是捉奸呐。他蛮喊乱叫,刀声响亮,试问:奸夫蹲在奸所里是死人啊?他不着⑧不走。试问:奸夫一走,还捉什么奸?捉奸要拿双哩!所以大老爹是老实人,他没有做过这些事,拎着厨刀就这么进去了,把他先摆住。
王婆吓煞了。先不晓得乔郓哥的来意,这一刻才明白。啊!要死!居然把武大郎带来捉奸,而且手里还有利器,到了后头就要出事了。这个事出在我门里,怎么得了?王婆恨不得一把把武大郎抱住才好,奈因不能走,被乔郓哥饿狗舂碓舂住了,不能动。王婆急中所使,就一声顶调喊:“不好啦!武大郎来啦!”她这个喊是告诉西门庆,叫他做手脚,好走。乔大爷急死了。大老爹出其不意到后头去,或许成功。你这一声喊嘛,西门庆预先有准备了,不但杀不成,大老爹还要吃他的亏。她要喊呢,伸手把王婆的嘴捂起来,不中,两个手上不来,头在她裤裆里,怎么办?乔大爷急了,用手捺住自己的大腿,把自己的肉头拼命地朝她裤裆里杵了。可怜王婆吃的苦不轻,脸都变了色。
第一部分:景阳冈打虎武大捉奸(6)
就刚才王婆这一声喊啊,喊出个人来了。哪一个?隔壁胡正卿。胡老爹刚出去有事,没出门楼,只听见大门外喊:“不好啦!武大郎来啦!”胡老爹晓得出事了,豁啦哒,咋嘎!门一开,朝石台上一站,再一望,嗯,明白了!只看见乔郓哥肉头抵住王婆,武大郎的炊饼担子歇在门口。不必说了,担子歇在这里,武大郎本人已经来啦,刚才王婆一声喊啊,怕是武大郎进去了。进去还会有好事吗?这是昨日乔郓哥吃了王婆的亏,一定带信给武大郎,他来动手捉奸了。胡老爹今日不敢多话,也不敢插嘴。不解围吗?不能玩!非昨日可比。昨日他们两下斗殴,没有什么了不得,应当解围;今日事情大了,武大郎来捉奸,人命关天,不能插嘴,胡老爹只好望着他们。
正在这个时间,来解围的了。紫石街南头来了二位,一老一少。老者年将半百,少年人二十多岁,两个走路的。两个人走着谈着,掸眼看见乔郓哥肉头夹在王婆裤裆里。老头子还好,没有开口;少年人肝气旺,看不下去了:“哎,老大哥!”“兄弟。”“这个老妈妈子我看她来世还要坏哩!人家小孩子哪里不到,你哪怕骂人家几句,打人家几下,也不要紧。做这种绝事,把人家小孩子肉头夹在裤裆里,阴毒人家,小孩子一生没好啦!”乔大爷听见有人顺着他说,他还不顺过来么:“诸位大爷,你们看他夹着我,请你们说句公道话!”“咦喂!我没有夹着他,他顶着我呐!”“乔大爷,你顶着她做甚哩?”“找话说呐,我乔郓哥一不呆,二不傻,把肉头夹在裤裆里头,不怕晦气吗?她夹着我呐!诸位大爷,怎么说呢?你们两位能够帮帮忙就好了!”“帮什么忙呢?把你拖出来?”“不,她夹得紧哩!最好你们分左右抓住她两条腿,把她两条腿扒开来,我的头才好出来哩!”“好的,老大哥,我在左边,你在右边。”两个人分左右,席地朝下一蹲,